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要。”卡洛斯拉住要转身的苏清嘉,道:“我……那个,你等等。”
在苏清嘉疑惑的目光中,卡洛斯红着脸咬着唇抬手拉开了自己衣服的拉链……
“你在干什么?你想干嘛!”苏清嘉瞪大了眼睛,赶紧制止他。“等等,有话好好说,别脱衣服,我告诉你啊,可不准耍流氓。”
“我没在耍流氓,贝拉,你放手。”卡洛斯拉链开到一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贝拉,我有东西给你看,就一会,好吗?”
苏清嘉看他真挚的小眼神,慢慢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做了个搏斗的架势。
见她一放手,卡洛斯一把把拉链扯开,他里面没穿衣服,就披了一件外套,现在一拉开,露出少年细致的皮肤。
卡洛斯尚未成年,但良好的锻炼和营养的及时补充让他的胸膛已经有了年青男子的宽阔,分明的肌理在灯光下悠悠地泛着光泽,他把左边衣服撩开道:“贝拉,你能近一点来看吗?”
苏清嘉努力让自己的眼神从那两簇若隐若现的红缨上离开,然后默默走进了一点点。
他胸口上有一段黑色的纹身。
“贝拉,我知道,我还小,你也还小,我们之间要走的路也许还有很长,更有可能,我一辈子都追不上你的步伐,但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我都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我不求有结局,我只希望你知道,有个男孩对你说过——”
“苏清嘉,我爱你。”
第三十四章
星子点点,灯光闪闪。
苏清嘉努力眨眼,让自己的视线清晰起来,少年言辞真切的告白以下戳中了她的心房,泪珠滚落。
卡洛斯的胸膛在不断起伏,左胸口上面的纹身在少年白皙的皮肤下很显眼。
“,苏清嘉”,前半段是西班牙语,后半段是中文,黑色的印记还很鲜明,是刚纹上去不久的。
卡洛斯凝视着她,缓缓道:
“贝拉,我知道我还不够好,我还不够优秀,我还有很多不好,但我会长得很高,我会变得很强壮,我会学好中文,我会练好汉字,我会学会给你画漂亮的小像。”
“尽管我不知道你未来会喜欢上怎样的人,但我会努力变成你喜欢的样子,我不去夜店,我不会抽烟,我不会和别人打架,我不会再跷课,我不会去赌博;我会好好打理我的头发,让它看起来不像是鸟窝,我会照顾好你送我的绿萝,让它生机勃勃,我会努力地去听钢琴曲,努力地了解音乐知识……”
“也许五年之后,你不喜欢我,没关系,因为我还不是你的最佳选择;也许十年之后,你不喜欢我,没关系,因为我还不能给你最好的生活;也许二十年之后,你不喜欢我,没关系,因为我开始变老,配不上你;也许五十年之后,你不喜欢我,没关系,这次我会陪着你,因为你也开始变老了,那些爱你的人会离开你,但我还一直爱着你。”
“我不知道中国是什么样子,我不知道美国是什么样子,但我知道,贝拉,无论你在哪里,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美的样子。”
苏清嘉努力克制着眼泪,不让它继续流,但她的心里就像是裂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怎么填也填不住。
卡洛斯一步步走近她,灯光下他的影子慢慢变长,“贝拉,我不会说话,经常做错事情惹你生气,我不够聪明,总是麻烦你帮我补习,我知道有些时候我还太幼稚,考虑不成熟,但我会为了你,改掉我所有的坏习惯。”
苏清嘉被他轻轻地抱在了怀里,她能感受到他胸膛的热度,跳动的红色的心脏在黑夜里和蝉鸣交织——她的耳朵被贴在了左胸口,她仿佛听见那颗心对她说——
“,苏清嘉。”
“这是我第一次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就抱你,希望你不要生气。”卡洛斯很快就放开了手,他低下头,眼里是碎影浮光,“贝拉,快回去休息吧,祝你在美国过得开心。”
卡洛斯见她没有离开的意思,又伸手为她拉了拉开衫,“看我,又惹你哭了,晚上天凉,别感冒了,快走吧,我在这里看着你走。”
“你明天会来送我吗?”苏清嘉哽咽。
小金毛笑得很灿烂,又像是很落寞,“当然,我一定会去送你的。等你回来的那一天,我也会第一个去接你。快走吧,不早了。”
苏清嘉转过身,两人交织在一起的影子被分开来,走到家门口,苏清嘉又回头看看,那个少年对着她微笑着挥手。
*
十月初,一场大雨将巴塞罗那的炎热洗走,梧桐树绿得发亮,挺拔得像是送别礼上的士兵。
安普拉特机场,飞往美国的班机将要起飞,苏清嘉在过安检。
“贝拉,你在看什么?”明灵看着一直回望的女儿问道。
她快要登机了,但她等的人还没来,她朝明灵摇摇头,道:“没什么,我就随便看看,以后要很久才能看到了。”
苏靖康抚摸着苏清嘉的长发,道:“爸爸妈妈要是有时间会常去看你的,你放心,就算爸爸没空,妈妈也一定会去陪你的。”
“宝贝,别这么想,不是还有假期吗?假期你就可以回来了啊,妈妈给你做你爱吃的,好吗?”明灵蹲下身子,她的笑容很美,但眼眶的红肿还是暴露了她的情绪。
路易斯冲他们夫妇俩一阵安慰:“没事,还信不过我吗?我会好好照顾贝拉的,她在美国会过的很好,你们放心。要是放假我就带她一起回来,到时候我的饭可不能少啊。”
苏靖康点头应是,道:“那就只能拜托你了,贝拉还这么小,唉。”
机场的广播已经响起,苏清嘉和路易斯必须要走了。
明灵和苏靖康向他们挥手,离别的泪水终于还是滚落。
苏清嘉又回头看了看,接机送机的人很多,却始终没有找到她要找的那一个,收拾了一下思绪,她朝父母挥手,和路易斯向外走去。
“贝拉,等等,等一下,贝拉——”卡洛斯的声音从入口传来,苏清嘉猛地回过头。
少年的金发有点乱,他身上流了很多汗,脸颊泛起绯红,速度是他的优势,不一会儿,他就跑到了栏杆这边。
“贝拉,等等,就一下,就一下,可以吗?”他朝苏清嘉恳求,同时气喘吁吁。
得到路易斯的许可,苏清嘉快速跑过去,“卡洛斯,你总算来了。”
卡洛斯笑得有些虚弱,他将手中的杯子递过去,道:“我答应过要来送你的。贝拉,你能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吗?”
“什么要求?”苏清嘉接过杯子道。
“这里面是我从卡纳雷特斯喷泉那盛的泉水,贝拉,你能喝下它吗?”少年的声音带着期盼,尽管他已经很累了,但眼里还是迸发出灿烂的神采。
苏清嘉知道那个故事——在加泰罗尼亚广场边有一个神奇的喷泉,叫做卡纳雷斯特,传说,任何人只要喝了那里的水,有生之年,他一定会回到巴塞罗那。
苏清嘉眼眶有些湿,她低头打开了水杯,一口气把泉水都喝了下去,然后把杯子还给卡洛斯,“我会回来的,一定,我向你保证。”
路易斯开始催她,苏清嘉看着他的眼睛道:“卡洛斯,再见,祝你越来越棒,梦想成真。”
金发少年的耳朵有些红,像是红色的小扇子在摇摆,“嗯,我会的,贝拉,也祝你一帆风顺。”他将一封信塞到了苏清嘉手里,然后后退几步朝她挥手,“再见,贝拉。”
飞机上,苏清嘉拆开了那封信,里面只有一张照片,是卡洛斯胸口纹身的照片,黑白的颜色形成极致的冲击。苏清嘉把照片放进了背包里,用书夹了起来。
*
从机场回来后,卡洛斯去哥伦布广场那坐了很久,他买了点东西喂给码头边成群的海鸥,有些海鸥啄了点食物就扬起翅膀飞走了,有些还大着胆子继续啄。
当年哥伦布就是从这里出发,去到了新大陆——美洲,卡洛斯知道,美国就在大海的那一边,但他坐在这里望了好久,天际线的尽头一直都那么平静。
他用手贴在左胸口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心跳,纹身微微发烫。
贝拉离开前,他一个人去了兰布拉大道,吟游诗人和表演艺人还在孜孜不倦地向路人展示着自己的特色,街边的巷子里有流浪歌手在弹奏吉他,《mucho》这首经典老歌被重新编曲。
酒吧外,喝了许多冰啤酒的年轻人向美丽的女郎表达爱意,女郎兴奋地红着脸答应了。他们一起走进了纹身馆,纹了情侣纹身。
卡洛斯突然有了莫名的冲动。
在吉他手的歌声中,他也走进纹身馆,询问纹身师,能不能替他纹上一句话,纹身师笑着答应。
洗好澡后,他被带去纹身的地方,他把纹身的内容写在纸上,教给纹身师。
纹身师问他,后面的文字是什么意思,他告诉纹身师,那是他喜欢的女孩的名字,纹身师笑着说,我猜也是。
消完毒后,技术纯熟的纹身师开始操控机器,纹身针在他身上打出针孔,黑色的墨水被灌注进皮肤内,有点疼,有点凉。
《mucho》的曲子还在重复,他只能听见一点点乐音,然后在心底跟着哼唱。
纹身带来的疼痛比他想象中要多得多,但卡洛斯觉得,这一切都很值得。
在学中文的时候,黑发女孩告诉他,她的名字来自于一首中国诗歌,他虽然没有听懂,但还是努力记了下来。
在中文里,那段话是这样表述的,“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
贝拉告诉他,清嘉的意思是美好的意思。
说那段话的时候,贝拉就坐在小教室的窗子前,漂亮地像是一副画。他觉得,贝拉的名字取得真好,真好,真像她。
他想,就算夏天成片的荷花开放,秋天连绵的桂树飘香也不会比得上贝拉的美好。
不知不觉间,纹身已经纹好,纹身师替他擦拭掉胸口的血迹,洗掉了多余的颜料。
五天后,纹身彻底愈合,卡洛斯再也等不及去找他的黑发洋娃娃了。
他想让她看到他的纹身,看到他对她的爱。
夜风凉凉的,只穿着外套的他却一点也不觉得寒冷。
他把拉链拉开,向心爱的女孩袒露自己的心扉。
第一次他莽撞地抱着这个女孩,他把她的耳朵贴在自己的左胸口,有泪水沾在他皮肤上,像是火球般的滚烫。
他希望她能听见他的心声,感受到他炽烈的真诚。
我把你纹在心上,我把你放进心房。
第三十五章
太阳依旧每天从地平线升起,卡洛斯开始了更刻苦的训练。
沈柯每个星期还是会来教他中文,十七岁的沈柯快要上大学了,他想念法律专业,可惜语言这方面是硬伤,找一个合适的家教显然很难,而卡洛斯则刚好和他互帮互助。
奥莱格已经通过试训了,虽然现在在b队坐冷板凳,但凭他热衷交际的个性,想来在更衣室不会混得太差,卡洛斯只担心他训练时候会不会偷跑出去找女孩过夜。
苏清嘉走后,卡洛斯把宿舍的东西都整理了一遍。他把当初他在哥伦布广场落寞时贝拉给他写的便签全部拿了出来,用胶水一张张贴在了墙上。纸张的颜色很鲜明,字迹也很漂亮,由于妥善的保存,一两年了还没怎么褪色。
卡洛斯每天起来都会先看一遍便签,然后念给自己听。
还有那幅画,那幅在兰布拉大道画家给他画的手捧鲜花的画,他找人给裱了起来,挂在便签中间。
他给这幅画取名叫做《漂亮男孩》。
有时候他会想起当初在孤儿院被人嘲笑的日子,但那些记忆都仿佛太模糊了,他都已经记不清了,辱骂,嘲讽,争斗,全部都已经远去,就连那个当初和他打得最凶残的男孩,他都不记得他叫什么名字,又长着一张怎样的脸了。
现在高年级的队伍里还是有很多人叫他漂亮男孩,加西亚他们也会叫,他都会一一点头致意。
教练们又给他拟定了新的训练计划,他欣然接受,强度更大的活动和持续有效的锻炼方式让他一点点在进步,至少,五十米跑步数据不会骗人。
明年的招生季,他想调入更高的队伍去,虽然他也有些舍不得加西亚他们,但他必须变得更强,他要打赢每一场比赛,他要抓住所有的机会——
他要在其他人发现贝拉的美好之前,打败所有的情敌。
卡洛斯也开始学了点油画,但他对色彩不敏感,虽然线条流畅,不过上出来的色调怎么看怎么别扭,刚好学校来了个钢笔绘画的老师,他上手很快,老师也很赏识地教他画画。
到现在为止,他的绘画本已经用掉很厚很厚了,中间有不少废稿。凭着记忆和想象,他画了各种各样的贝拉,大部分都是笑着的,只有一张,他画了很久,是贝拉夜晚穿着开衫流着眼泪的样子。
但他觉得那张很美,因为那个时候,她眼里全是他,那些泪水,都是流给他的。
卡洛斯去书店买了份世界地图和美国地图,虽然他地理学得不是很好,但他也知道,伊比利亚半岛和美国之间相差九个时区。
当金色的阳光洒满巴塞罗那,宾夕法尼亚还在一片夜色朦胧当中。
贝拉的父母把贝拉在美国的电话告诉了他,但他还没有打过。
他怕他的天使正在熟睡,突然的铃声会惊起她的美梦。
将电话卡从插销里拔出来,卡洛斯又一次低头走回了拉玛西亚,路上,他买了根彩虹棒棒糖,还是熟悉的味道,有点腻,那个生产商真够顽强的。
*
费城位于宾夕法尼亚州,它是宾州最大的城市,也是人口最多的城市,在这里,经济高速发展,高薪知识产业和传统工业有机结合,依托着实力雄厚的大学城,这所美国历史上最为历史悠久的城市依旧焕发着蓬勃的生机。
著名的柯蒂斯音乐学院就位于费城。
来到美国后,路易斯带着苏清嘉暂时住在学院外面的公寓里,学校倒是给路易斯安排了地方,但路易斯这个调调清奇的艺术家还是喜欢自己找地方住,他看上了一处别墅,就在这附近。
路易斯是个有钱的款爷,说买就买,连眼皮子也不眨一下,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为了建设美好的艺术,就必须构建一个良好的氛围。
现在房子刚刚被艺术家老同志进行了一番改造,味还没散,所以在外先住着,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
苏清嘉在琴房老老实实地练着琴,路易斯托着红酒杯,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眯着眼。
练了一上午,路易斯就一直在重复着“再来”“再来”“再来”,语气也是悠哉悠哉地,他都快喝了几杯了,苏清嘉也没从他嘴里听到一句别的话。
这样枯燥而辛苦的练习已经持续了快小半年了,在巴塞罗那的时候就开始了。路易斯虽说确实是水平高超的世界级钢琴家,见识和经验不是常人可以比拟的,但说起指点还好,就动动嘴皮子毒舌地说说哪里不行。
但论起教授学生,苏清嘉真的不敢恭维,路易斯哗啦啦教了她一大堆知识,也没咋细说,全靠苏清嘉自己瞎蒙,囫囵吞枣先整个儿吃下去再说。亏得苏清嘉是个披着萝莉皮子的怪阿姨,理解能力还不错,不然就算是个天才儿童也得被路易斯老头给整蒙逼。
教完知识后,老头觉得差不多了,该实战了,就整天让苏清嘉弹阿弹,也不给意见,就这么晃晃悠悠着一杯红酒,在沙发上自己舒坦。
苏清嘉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该找什么方向了,就每天弹棉花似的,叮叮咚咚。
活动了一下手腕,苏清嘉长长地叹了口气。
虽说老头把她带到了费城来了,但这却并不代表着她就已经能够进入柯蒂斯音乐学院学习。
每年的一月到三月,是学院的招生季,全世界富有艺术天赋的学生都向往这所音乐的殿堂,苏清嘉只能完完全全靠自己的努力,去打动招生考试的评委,成为一百六十个进入学院的学生之一。
当初路易斯和她说起来的时候,苏清嘉慌了一阵神,也曾想过这样做的后果,但最后她还是咬咬牙,坚定地来了这里,既然年轻一次,为什么不努力拼搏一把呢?她不想让自己后悔。
大不了,不就是继续练习,然后等下一年的招生考试嘛,她还就在这坳上了。
想到这里,苏清嘉翻了下一页谱子,又开始弹了起来。
五分钟后,路易斯又给她扔来一句“再来”。
认命地继续弹奏,苏清嘉内心疯狂os:再来你妹!!!尼玛,老头,你可是要当钢琴系主任的男人,就不能说句别的吗?
二月三号,苏清嘉迎来了在美国的第一个生日,明灵从西班牙飞过来同路易斯一起为她庆生,这是她重生以来过得最为孤单的一个生日,苏清嘉有些心塞。
心塞之后她很快就释怀了,这条路毕竟是她自己选择的,从一开始,她就做好了要吃苦的打算。她也可以继续像上辈子那样,没什么压力地过活,一人吃饱,全家没人要她养,但遇见那个勇敢的少年后,她告诉自己,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