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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第3期-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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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示所有的物件都有自己的损耗期,你得为维修做准备,或者说,你得为自己有过的便利付出更多的麻烦。当丈夫把这些琐琐碎碎的家务交待给她时,她心不在焉,她正在喂女儿吃饭,那时候她的女儿只有五岁,是个半聋的女孩子,她想到她从此不能睡懒觉,她得自己送女儿去幼儿园。直到那时她还不明白她要应付的麻烦远远不止这一切。 
  远远不止。 
  但无论如何,她都过了,越过所有的麻烦,直到可以轻松自如搬家具,把她可以占有的空间重新塑造,比如现在,她正把客厅搬空,客厅的一面墙是一排大镜子,当家具搬空后,这个空间便从现实中超脱出来了,它成了想象的世界,或者说仅仅是个练功房,她对着镜子踮起脚尖,手臂伸展,大腿高高抬起,她的身体就像孔雀开屏,五彩斑斓地展开来,她的想象空间也跟着展开,她的神情充满被诱惑的兴奋,肢体轻盈而性感,她已接近她梦想的世界,或者说,她找到了逃离现实的方式。 
  是的,年轻时她是芭蕾演员,人生的主要场景是在练功房,好时光浸泡在汗水中,她笑称自己的青春咸得发苦,并不是所有的青春都值得珍惜。一身伤痛,永远实现不了的愿望,如果可以重新来过,她大概不会有勇气把自己的青春再过一遍。不过,比起后来遇到的打击,年轻时的艰辛仍然只属于肉体的伤痛,况且它们是被某种精神光环笼罩着,这就是说,肉体是没有记忆的,当她不厌其烦搬动家具时,似乎更像是在寻找那一圈曾经笼罩着肉体伤痛的光环。 
  事实上,客厅家具并不多,长餐桌和六把椅子,一对单人沙发和一只茶几,电视机和电视柜包括置放一起的录像机。家具是轻便型的,木头原料又轻又薄,可以自助拆卸安装,是从著名的IKEA,购买,它的风格就是轻快便捷,国内把IKEA称为宜家,宜家吗?好像更宜单身家庭,或者,不太长久的简易家庭,随时搭建或拆卸的家,重要的是它的关于家的理念具有某种颠覆性,谁说家一定是坚固不变的?任何“不变”都会陈腐,简易轻捷让你看到了更多的可能性。 
  蓝妮正是在IKEA获得启示,她当然一向更钟情老式木家具的坚实沉重,那种可以遗传几代的可靠,它所携带来的久远温馨的家的气氛。然而当家庭破碎之后,所有关于坚实可靠的物件都成了充满嘲讽的负担,蓝妮不要了,他们共享过的印度红木家具她都给了丈夫,蓝妮在宜家商场看到了单身生活的可能性,那些家具可以装在纸盒里,让出租车运回家,蓝妮在商场待了大半天,午餐是站在宜家的快餐厅用热狗打发,一些巨大的改变也在朝夕间完成了,她的卧室女儿的卧室她们的客厅,她离婚后的家所需要的家具都在宜家订购,那时候蓝妮似乎就预见有二天她将搬动家具,将一个平庸的空间更换。 
  女儿还未离开她时,她经常搬空自己的卧室,她把卧室的衣柜、床头柜以及音响移到客厅,把床架拆了,只留下席梦思,它被高高竖起立在墙边,她在拆空后的卧室的一面墙上也安了镜子。当第一次把卧室搬空时,她只是凭着本能行事,她无法克制某种渴望,渴望站在那样一个空间,没有任何现实物件的阻隔,把郁积在肢体和胃部的热能以某种连贯的节奏抒发出来,她需要给自己建立一个强劲舒展的节奏。那是她与杰明刚刚相遇的日子。 
  那一年女儿西西里十三岁,已是个亭亭玉立的小少女,修长的腿和胳膊,微微鼓起的胸和臀,生日这天蓝妮帮女儿染头发,涂指甲油,尽量满足女孩子所有的渴望,是在穿校服的平常日子得不到的愿望。头发染成棕色,指甲涂得血红,让牛仔裤勾勒出少女的线条,蓝妮从女儿平淡无奇的心愿重新感受生活的热烈和让人心旌摇荡的悬念,她帮女儿拉上绷得紧紧的低腰牛仔裤的拉链,帮她穿上紧身吊带背心,那也是西西里第一次穿上少女装,她的美丽的肚脐坦然自信地暴露出来,那上面毫无残障的阴影。那一天,蓝妮还庆幸她的女孩也同样收到男孩子的贺卡,庆幸她孜孜不倦追求美丽和阳光,同时想起自己已经四十三岁了,已经很久没有为自己过生日,但是她没有让自己沉浸在情绪的黑潮中。 
  她给女儿准备了生日派对的菜肴饮料蛋糕鲜花和蜡烛,并把选好的CD唱片放在唱片盘上,虽然这音乐让听力残疾的西西里听来遥远得似有若无,但她知道正是这些似有若无的美妙声音使女儿对生活充满了比常人更强烈的渴望。现在当那些刚刚进入teenage的小少男小少女们陆续到来的时候,她必须离家去上班,她在夜晚的成人芭蕾班兼职,成人跳芭蕾是为健身,与芭蕾的世界已没有多少关系,她更像一个健身教练而不是什么授舞的芭蕾老师,如同白天她在为儿童开办的艺术学校做芭蕾老师,那些来学芭蕾的女孩子,没有一个会把芭蕾当做自己的终生事业,她们只是遵循父母的指引,来学一些与教育有关的技能,在这样的地方,蓝妮不太有机会把她对芭蕾的热情和梦想传递给她的学生,一份不需要梦想和热情的工作,然而蓝妮已经不为她的职业伤感。 
  为谋生工作,这是人生中最强大最铿锵有力的旋律,只有丈夫离去,蓝妮才能脚踏实地,为生存迈出粗犷的步子,没有可能立起足尖走出舞步的轻盈,这就是说,她通过离婚获得新生。回想过去,蓝妮不无嘲讽地宽慰自己,是的,如果以积极的姿态,病痛可以转化为免疫力,在英语世界,他们经常用“posi…tive(积极、肯定)”和“negative(消极、否定)”这两个词,他们说某某人很positive,那是一种称赞和认同,在那个个人主义的世界,人们都想避开negative的人。所以蓝妮的脊背笔直,她是个芭蕾演员,即使仅仅跟着惯性走路,她都能走出优美的步姿,并笑出舞台上的微笑,虽然她内心沮丧消沉得想躺倒在任何一个可以躺下的地方。 
  事实上,离婚那一年她已经有一份白天的教职,但远不够支付她和女儿的生活费,她必须去不同的艺术学校兼职,通常这些艺术学校分布在不同的社区,她拿着地图换乘地铁巴士。这是个迷你型国度,但作为一个城市,其空间的空旷度蓝妮绝不敢小视。城市的纬度在赤道,终年炎夏,常温停留在摄氏三十四度,湿度百分之七十五,又潮又闷,像上海的黄梅天,又不完全像,黄梅天很少有太阳,可新加坡阳光灼人,蓝妮的一张脸终日赤红潮湿,所有的表情都令人讨厌地淹没于汗水。炎热使人活得本能而简单,蓝妮不再化妆,长发剪去,只穿短裤汗衫,她和巴士地铁或shopping mall里的中年女子一样装束,简单得有些简陋。新加坡到处是草坪绿树阳光,但也是个最没有诗意的城市,在一个炎热的同时是现代化的法律很严厉的城市,要讲究效率还要节省能量,男人女人都收去天性,蓝妮在没有诗意和热情的城市晒得黝黑,在那些艺术学校获得了良好的声誉。工作稳定了,女儿长大了,蓝妮却有些郁郁寡欢,正是在与杰明相遇的那天,蓝妮的内心突然蕴满伤感。 
  这一天蓝妮遇上杰明,一个和她同年颇富魅力的男子,他们就像经典电影里的男人和女人,在相遇的第一瞬间互相爱上了。也许那只是一种假设,蓝妮一直在质疑这样一种关系,她不再相信任何电影镜头,八年的离婚生涯让她落到生活的基本层面,那也是最粗砺晦暗的层面,蓝妮曾经热衷的浪漫故事突然变得虚假苍白和低智商,蓝妮的说话语气和节奏已和新加坡职业女性一致,短促直接不带性别色彩,聪慧的,不性感的。 
  但是无论蓝妮怎么质疑,她仍然拒绝不了某种力量,你可以将之看成爱的力量,但“爱”更像是个陈腐的字眼,蓝妮宁可相信命运的力量,蓝妮承认自己的脆弱渺小,对于经过挣扎却挣脱不了的这样一种关系,她只能归咎于命运。 
  这一天没有任何预兆,也不曾有过憧憬。这一天是西西里的十三岁生日,第一次穿上少女装的女孩,显得亭亭玉立,有了那么一点妙龄少女的迹象,蓝妮想到了自己的年龄,蓝妮看到了自己对自己的疏忽。这天蓝妮没有用汗衫短裤打发自己,她穿了一条黑色吊带长裙,配一块紫红披肩。在新加坡这差不多就是盛装了。为了这套装束,蓝妮预先去美发沙龙吹了头发,蒸了脸,穿了盛装就要化妆,蓝妮上粉底画眼线夹睫毛,她手势娴熟,毕竟那也曾是她的业务之一,那时候上舞台她们自己化妆。 
  盛装化妆的蓝妮变成了另外一个女人,让女儿震惊感动得红了眼圈,她认为妈妈是为她的生日打扮,这让蓝妮有些内疚,如果知道后面将有一场相遇,那么此时此刻她大概不会如此得心应手地描眉画唇。 
  事实上,蓝妮是为夜晚去音乐厅而盛装,这是新加坡一年一度的艺术节,每年这个季节也是蓝妮的节日,新加坡的艺术节通常会有几台世界级高水准的音乐和舞蹈,蓝妮觉得就像在沙漠跋涉了一年,这个季度是她解渴的日子,她总是预先做足功课,阅读相关的大量资料,然后订购票子,费尽心机调整看演出和上课的时间。 
  音乐会九点开始,是新加坡自己的交响乐团演出,蓝妮离婚后就很少去听本地乐团演奏,这当然是和前夫和他的妻子也在台上有关。但这已是前几年的情绪,八年过去了,蓝妮平静了,很少再为他们的存在而影响心绪。事实上,前夫杨志从去年开始就没有再拿到合同,乐团演出已没有他的身影。 
  这晚的演出曲目是马勒的《G大调第四交响曲》和他的最著名的由六首带管弦乐的歌曲组成的《大地之歌》,马勒动荡不安的音乐并不适应蓝妮,但无论如何他是维也纳交响乐大师行列中的最后一位,蓝妮渴望接近他。奇怪的是,她是在离婚后才开始成为音乐爱好者,如果说之前的舞蹈生涯也离不开音乐,但那时的她安静不下来,灵魂处在表面的喧嚣中,只对抒情温和的音乐产生反应。 
  可以心安理得的是,音乐会开始得很晚,慨不耽误晚上的课,也给女儿的生日派对一个空间,蓝妮已经发现女儿在寻求自己的空间,她渴望独立却又懂事地将可能会让母亲伤心的渴望埋在心底,十三岁是一个台阶,她将进入反叛的青春期,蓝妮希望不要让自己的女儿失望,她精心打扮参加音乐会也是为了让女儿更轻松坦然面对自己的愿望,让她的生日更接近她渴求的风格。 
  如果有什么预兆,那么,她的盛装她的化妆便是一个预兆,她站在镜子前和女儿一样吃惊,她仍然美丽性感光彩照人,如果有异性倾心于自己一点不奇怪,她对自己开着玩笑,不可思议的是,这一闪而过的念头竟成了现实,蓝妮很长时间都不敢相信这是现实。因为她的现实是四十三岁的现实,黯淡、乏味毫无新意,怎么会有爱、倾慕、一次次的怦然心跳? 
  那个夜晚仍然闷热。蓝妮不想让汗水毁坏她的化妆,她打算坐的士去音乐厅,但那是个周末晚,蓝妮站在马路等的士一等等了二十分钟,她到音乐厅时迟到了。 
  她是和一群迟到的观众在门厅听完马勒交响曲的第一乐章,第一乐章结束后,音乐厅的领票员才把迟到的观众带进场。也许那晚的交通问题,或者马勒的音乐让人敬而远之,总之,音乐厅至少有三分之一的空位,蓝妮的位子在边上,她那一排靠走廊只坐了一位男土,他就是杰明。迟到的蓝妮站在他的位子旁对他微笑颔首道歉,他彬彬有礼起身站到走廊让穿长裙的蓝妮能从容进到她的位子。这样,第一时间他们就有空间彼此打量一眼,当然,互相看到的是淑女和绅士的形象。 
  但那是虚假的,在真实的生活中,我是说,在音乐厅之外的生活中,没有任何空间让我扮淑女,我比本地人更熟悉巴士路线,我几乎走遍新加坡,我只是个为生存奔波的安娣。后来蓝妮这样告诉杰明,说到安娣这个词肘,她笑了,安娣是新加坡口音的aun…tie(阿姨),这里的年轻人这样称呼那些形象黯淡的中年女人。蓝妮第一次听到这声称呼是在离婚那年,那年她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不过和离婚的灾难相比,安娣的称呼对她已构不成打击。 
  蓝妮,在同龄人中,仍然称得上“是个美丽的女人”,无论她怎样自贬。在东南亚,她的白皙的肤色,有着雕塑的立体美的五官,苗条体形和充溢她整个形象的风度,在有着棕色皮肤火辣辣的性感的热带女子中,她的美别具高贵优雅,却有些冷漠,不过在她展颜一笑时,她的脸霍地明亮灿烂,是最打动杰明的一刻。她的嘴角的优美线条衬托出白齿红唇的鲜艳,她的笑靥始终有强烈的感染力,就像阴霾密布的天空突然被阳光穿透,这是西西里在作文本上的形容,那是她从女儿的角度去感受母亲的笑容。 
  而在餐馆,隔着烛光与杰明面对面,他们刚刚喝了葡萄酒,无论是客观视角还是主观感受,与杰明约会的她和匆匆忙忙在不同学校赶课堂的她当然判若两人,她绝不肯辜负餐馆的美酒和烛光,头发脸容衣服,没有一样不仔细修饰,重要的是,她身心的投入,盛装也好化妆也好,都无法和热情凝聚所散发的能量相比,她知道在餐馆的烛光里,喝过葡萄酒后的她的笑容是最魅惑的,这时候她的嘴唇又红又湿,无比艳丽,就像人们说的“鲜艳欲滴”,像杯中酒像血管中发烫的血。他情不自禁去抓住她的手,但是,她想让他也让自己冷静,便描绘起她在日常中的形象,但她很快就说不下去了,连她自己都发现她的话题和眼前的情景太不和谐,她渐渐地放弃了一种努力,一种用现实抵挡浪漫的努力。 
  不管怎么样,第一次邂逅就让他们难忘,让他们深深难忘的从马勒音乐延伸出来的气氛,最末乐章的天国景象,儿童般天真的旋律令蓝妮突然涌起强烈的思乡情绪,而杰明本来就是马勒迷,幕间休息,他们自然而然就有了谈话,不过他的汉语很差,说到音乐词汇只能用英语表达,好在交谈是在她熟悉的范围,他们话语投机,至少他的感触特别强烈,那个夜晚他们各自回家后,他立刻给她发了email,他说他要告诉她,他们的谈话深深触动了他。 
  触动?她收到邮件时便去回想他们有过的话题,谈话似乎是从音乐开始,对于她来说,不是有新意的谈话,她的前夫是乐团双簧管手,谈论音乐就像人们谈论自己的职业,多的是倦怠和牢骚。她记得他们从马勒谈到乐队,他似乎对今天这位新晋华人指挥十分欣赏,她呢,对乐队更熟悉,能一言以蔽之指出他们的长处和弱点,说起他们就像谈论自己的工作伙伴,有一股熟稔和亲切,毕竟那是前夫的团队,里面有一半是上海人,离婚前的那些新年上海乐手们爱上她家聚餐。她对乐团的评价给杰明留下深刻印象,以至他以为她也是圈内人,她下意识地否定道,不是她,是丈夫,他曾经也是台上的演奏员,那个戴眼镜的双簧管手的位置。他慷诧的反应提醒了她,她纠正说,已经不是丈夫,是前夫,我们已经离婚八年,她微微一笑,立刻又有些尴尬,怎么会对一位刚认识的男士说这些? 
  但是灯暗了,下半场音乐开始,之后就有了音乐厅门口的道别,他们自然互相留了名片,是他先给她名片,于是她知道他在新加坡最主流的英语报纸做高级编审,便对他平添几分尊敬,于是当她给他名片时,出于某种微妙的心理,她补充说,她曾经是芭蕾演员,他惊喜的反应在她的意料中,她明白她过去的身份是她头上的光环,有部分异性很容易被这表面的光环打动,她的前夫在很多年里便是怀着几分崇拜在她周身搭建起虚幻的情景。于是她立刻又强调,她如今是业余艺术学校的教员。这时她的表情就惆怅起来,忧伤的潮水突如其来地涌过来,她就是在那—刻突然变得郁郁寡欢。 
  后来,在他们的交往越来越深入之后,他告诉她,第一次相遇,给他最深触动的就是那一刻,她站在音乐厅的台阶上,她告诉他她不再跳舞,她只是教舞的老师,她所教的舞也不是真正的舞蹈,真正的舞蹈需要心里充满激情,是激情的音乐。他告诉她,不仅仅是这些话语,是伴随这些话语的表情,那表情让他明白她所有的失落,他后来告诉她,正是这种关于失落的感受,让他与她产生深刻的共鸣,他给她的电子邮件写道,我很珍惜我们的相遇,我从来有过迫切地想要接近什么人的感觉,比如你,我相信只有我能深刻感应你的失落,这令我们之间产生心心相印的快感。 
  但当时,她被自己突如其来的低落的情绪罩住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她向他匆匆道声再见使去接电话。就好像在应和之前的场景,来电话的竟是杨志。他问,你是否有了男朋友,慧翎(他扫前的妻子)打电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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