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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夜点了点头,快步朝外头走去,这回她没翻窗户,而是从大门出去的。
“冬至,这事儿要不要告知世子一声?”懒懒问冬至。
其实就是她们不告知世子这事儿,世子也是照样会知晓,可这到底还是代表着冬至一个态度,所以她还是希望冬至能将这事儿告知世子。
冬至也知晓懒懒话里的意思,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写封信将这事儿告知沈墨轩。
等信写完交给懒懒,让她将信送出去。她与沈墨轩之间的信,都是通过懒懒的,只有交给懒懒才能保证安全送到沈墨轩那儿。
舞夜是极有能耐的,第二日一早她便是回来,将自个儿打听到的消息告知了冬至。这个人是住在胡同口的,是礼部的下人,平日里除了去礼部外,还爱好喝酒。
知晓这些消息了倒要好上不少了,至少她们有个目标了,不像以前什么都不知晓。
“这个时候怕是有人盯着他,我们过几日再去找他。”冬至做了决定,两人也是不再吱声。
可冬至的算盘到底还是被人识破了,在第二日一早,别个便是发觉那人醉死在了家门口,他家里人哭得死去活来,可却是一丝办法都无。
冬至听到这个消息时气得牙痒痒,这明摆着便是别个在针对她。醉死?这么巧在她刚查完他他就死了?还是醉死的,喝得那般醉的人还有能耐能爬回自个儿的屋子门口?倒真真儿是奇了怪了。
“这事儿是我的过错,若不是我被人发觉了,这人就不会死,线索也不会断了。”舞夜说这事儿时心里不好受,毕竟这事儿是她办的,如今这般就是她将事儿弄砸了。
☆、492。第492章 查2
“这事儿不怪你。”冬至安抚舞夜。
“这事是我办砸的,我会查到底的。”舞夜放下这句话后,不再等冬至说话,便是出去了。
对于舞夜,冬至还是极为安心的,既然舞夜想要将这事儿查到底,那就由着她。
这回出去后,舞夜连着两日没回来了,冬至在屋里等了好一阵子,都是没瞧见人回来。平日里舞夜就是出去有急事儿,也会在一天之内回来,就是夜里出去,她第二日也是会回来的,这回怎的这般久了都没回来报个平安?
“你说舞夜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出事儿了吧,这都两日了,她连一个消息都没传回来,有些不对劲呐?”冬至对一旁的懒懒道。
懒懒也是正了脸色,不止冬至,就连她都觉着不对劲儿。舞夜就是赌气要去查那人的死,可也不会这么不分轻重呐,怎的也得给她传个信儿吧?
“我也觉着不对劲,舞夜从没出去这般久,且都没传信回来。”懒懒应声道。
冬至眼皮一跳,“懒懒,要不你去找找她?若是遇着危险了还能帮她一把?”
懒懒站起身,交代冬至莫出门后便是出门去找舞夜了。
冬至坐在屋子里,总觉着自个儿静不下心,这可是从没有过的事儿。她将笔放下,也不管自个儿画了一半的设计图,跑去找三郎了。
这几日兄弟三人都是在屋子里没出门,冬至到三郎屋子里坐着,将这事儿告知了他。
“你说那舞夜两日没递信了?”三郎的脸色也是变了。
“从前日出去后便是没了信儿了!”冬至绞着手里的帕子应声道。
这件事儿她总觉得透着怪异,首先是向兄弟三人下~药,让他们考不好试,之后就是那个下~药之人死了,如今去查这事儿的舞夜也是没了音信,还不知晓懒懒能不能找出舞夜来。
“这事儿你收手,莫再查了,这幕后之人怕是对咱们的行动了如指掌,咱们得以静制动。”三郎道。
冬至刚要应声,屋子里突然出现一个黑衣人,脸上蒙着布巾。冬至一惊,盯着他,脑子飞速转动着,想要如何脱险。
“我是阿八,舞夜出事了,在你屋子里。”那黑衣人在冬至的注视下,缓缓道。
冬至急忙站起身,狂奔出去,回了自个儿屋子时,发觉懒懒坐在床前的凳子上,浑身都在发抖,而床~上的舞夜却是躺着一动不动。
“轰”一声,冬至的脑子一片空白。身后跟着过来的三郎伸手扶住她,防止他跌倒。
“我去叫李爷爷过来!”冬至回过神后,丢下这一句转身就要往外头跑,可一直未现身的阿八却是低声道:“她已经没了。”
没了……没了……
舞夜没了……
冬至的脑子里一直回荡着阿八这句话,震得她晕乎了。
阿八越过冬至和三郎走进了屋子里,到床边后,静静地盯着床~上躺着的舞夜一会儿后,一个闪身再次不见了。他走了之后,一个浑身红色大花衣衫的男子出现在了舞夜的床边,静静站了会儿后,将自个儿那件大红色的花外衫脱下盖在了舞夜的身上后,也是闪身离去了。
冬至拖着两只好似灌了铅的双~腿进了屋子,一步一步朝床边儿走着。此刻她不想去瞧床~上的那人,可自个儿的理智却是强迫着自个儿往前走。
每走一步,她便是觉着自个儿的心重一分,慢慢儿地,她觉着自个儿喘不过气了。她抓着自个儿胸口的衣裳,大口地喘了几口气后继续朝前走着。一旁的三郎紧紧跟在她的身旁扶着她,怕她受不住。
最终还是到了床边儿,站定后,冬至强迫自个儿朝床~上的人瞧去。
此刻的舞夜已是没了呼吸,可她却是睁着双眼,而那双眸子里却已是没了光彩。原本白~皙的面孔上有着几道刀痕,旁边的血迹已是干涸。外头的手背上也都是刀口子,身上被那件花衣裳盖上了瞧不见,可从外头便是能猜想出身上是个什么样的光景。
冬至慢慢蹲下~身子,趴在床边,伸手去抓~住了舞夜的那只被砍得血肉模糊的手,那冰冷的触感却是通过她自个儿的手传到了她的心里。
她犹记得第一回瞧见舞夜是她刚刚醒来,那时候是舞夜在照顾她。当时她与舞夜说话,舞夜却是不爱搭理她,冷冰冰的,她当时还在心里说她不愧是沈墨轩的手下。
第二回是她事儿没办好,沈墨轩要将她送人,她当时一时心软,之后沈墨轩便让她到自个儿身边儿来了。
再之后就是三人睡在一间屋子里,朝夕相处,她早已是将舞夜当成自个儿的妹妹了,她一直以为舞夜的武功极高,不会有危险,可今日~她才知晓自个儿错了,错极了!若不是自个儿要去查那事儿,舞夜如何会死?也许现在她还在瞧着自个儿与懒懒插科打诨,可如今,舞夜只是这般静静地躺在床~上……
喉咙越来越紧,紧到胀得疼,疼到她说不出话来。
她想象不出舞夜临死前是个怎样的情形,她这满身的伤痕,得被人砍多少刀被人刺多少剑?
懒懒慢慢儿站起身,将自个儿坐着的凳子递到冬至旁边儿,示意她坐下,可冬至却是连起身的气力都没了。
“啊!”冬至一声大喊之后,终于能哭出声,此刻的她已是不管不顾,只想哭。
三郎在她瘫倒在地上之后,却是没有去扶她,而是几步走到屋子外头,将门关上之后便是守在了门口。
冬至的哭声极大,即便是关了门,到底还是让柳氏和马氏她们听见了。
她们过来时,瞧见三郎,问道:“冬至这是咋了,咋哭了?”
“娘,你回去吧,这会儿不要进去了。”三郎却是没回答柳氏的话,而是将她往回赶。
“这孩子,你姐在里头哭得这伤心,我哪儿能回去?”柳氏说着就要去推门,三郎却是眼疾手快地拦住了他娘的手。
“娘,这事儿您莫管了,还是回自个儿屋吧,姐一会儿就好了。”
☆、493。第493章 头疼病
“你们这些孩子,一个个儿的心思重,有事儿也不与我们说,你姐哭得这伤心你们也不将事儿告诉我们!”柳氏心里急切,可瞧着三郎那神色,她也是知晓他是不想告知自个儿。这些孩子从小就是不将那些事儿告诉她这个当娘的,她也是清白。可到底是当娘的,听到自个儿的闺女哭得这般心伤,她如何能安心?
她这般说了,可三郎却是丝毫没有退开的意思。
“娘,有些事儿不是我们不告知你,是不让你们知晓为好。我们大了,在外边儿总会遇着事儿,就是告知了你们,也只是让你们跟着忧心罢了。”三郎缓缓地说着,从小到大,他们只报喜不报忧,不过就是不让自个儿爹娘为他们忧心。如今这些事儿更是不能告知他们,不然只是多几个人心忧罢了。外面儿的事儿他们几个担着便成了,爹娘只要在家里做些松快的活计就可。
屋子里的冬至哭得撕心裂肺,那声音就是隔着一道门大家也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哎呀这是咋的了,冬至这孩子这般心伤可是不行呐!三郎你莫这般不懂事儿,快让我们进去瞧瞧!”马氏听着冬至的哭声心里是一阵心酸,她也听不懂三郎那些话,只知晓这时候冬至是遇着事儿了,她们得进去瞧瞧。
柳氏忧心地瞧了眼屋子里头,再瞧了瞧挡在自个儿身前的三郎,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你们不说就不说吧,我也不给你们添麻烦了,你姐你还是多照顾着,我和你奶这就回去了。”
说完,柳氏拉着马氏的胳膊就往回走,马氏挣扎了两下,却是没挣脱开,“老二家的,冬至那孩子正哭着呢,咱们还是进去瞧瞧吧,莫出啥毛病了!”
柳氏忍着心酸,劝马氏:“娘,冬至是我生的我能不心疼?三郎不让咱们进去定是有他的理儿的,咱们插不了手,也莫添乱了,孩子们已是不容易了,咱们再去添乱,他们更是艰难。”
马氏也是不知该说啥了,她知晓自个儿儿媳妇说的有理,他们这些个大人竟是比不上几个孩子,这个家就是这几个孩子给担起来了,他们不插手才是帮他们。
跟在身后的小娘回头瞧了好几眼紧闭的屋门,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就跟在马氏她们身后走了。
在她们走了之后,大郎和二郎也是过来了,知晓舞夜没了,他们也是一阵难过。他们三人一块儿守在屋子外头,听着冬至嘶嚎着,却是没有进屋子里头。
这头冬至一直哭着,泪珠子已是糊满了整张脸。懒懒瞧见她这般,想要去将她拉起来,可她却是软趴趴的。懒懒只得直接将她抱起来,放到了凳子上坐着。
慢慢儿的,冬至没了气力,已是哭不出来了。她趴在床边儿,慢慢儿抽泣着。可就这一会儿之后,她却是发觉自个儿头痛欲裂,脑子里好似针扎一般。
她将手握成拳头,狠狠地朝自个儿的太阳穴捶去,却是一丝效果都无。
“冬至,你怎的了?”懒懒端着杯水转身时,瞧见冬至竟是这般捶打着自个儿的脑袋,她赶紧跑过去抓着她的手,问冬至。
此刻冬至已是疼得说不出话来,就连一开始的抽泣都是停了下来。
这下子懒懒慌了,舞夜刚刚去了,她心里可是极为难受的,这会儿冬至又出事儿了,她如何能镇静?
她急着将手中的杯子凑到冬至唇边儿,让她喝点儿水缓缓。等她喝完后懒懒才想起将冬至背起来,匆匆踢开门出了屋子。
踢门的巨响,瞬间将兄弟三人的目光聚集到了门口,之后更是一眼瞧见死命捶打着自个儿头的冬至。
“这是怎的了?出啥事儿了?”大郎也是一惊,急忙问懒懒。
刚才还能听到声响的,怎的这么一会儿冬至便是成这般了?
“我不知晓,我就去倒了杯茶水,回头便是瞧见冬至这般了!”刚才还在强忍着的懒懒,此刻也是慌乱极了。
“大哥,你去叫李爷爷过来,二哥将姐背到娘屋子里让娘照顾着,我守在这儿。”三郎见几人都慌了,自个儿强自镇定下来,将事儿都分派给大家了。
“我背着便成了!”懒懒接过话之后便是急忙往柳氏的屋子去了,二郎也是赶紧跟在她身后进了屋子,大郎听见三郎的吩咐后,快步朝外头跑去。一时之间大家都是忙了起来。
三郎走到屋子,将懒懒踢跨了的门上好后,再次将门给关了起来。里头的舞夜不能让李小柱他们瞧见了,若是他们知晓舞夜死了,事儿就麻烦了。
这头懒懒将冬至背到屋子里后便是将她放了下来,柳氏她们瞧见冬至这般都是急得四处跑动着,照顾冬至。
“这是头疼病犯了,都多少年没犯的毛病了,咋就又犯了?”柳氏拿了布巾帮着冬至擦了额头的汗珠子,慌乱道。
一听是头疼病,马氏也是急了:“她不是好了吗,咋又疼了?”
“许是刚才哭得狠了,这才引发了。也不知晓是出啥事儿了,这孩子伤心的,如今竟是连头疼病都犯了,这可如何是好?”想到小时候冬至一犯病便是几日几夜的睡不着觉,柳氏就是一阵揪心。这回倒是更狠了,这会儿冬至竟是连疼都没喊,只是用力捶着自个儿的头。
怕她将自个儿捶坏了,柳氏将冬至两只手扳下来,死死地按着,不让她动作。
“娘,你去柜子里拿几件衣裳过来,咱们将她手绑着!”柳氏咬着牙,吩咐马氏。
马氏急急忙忙地走到柜子前,伸手去翻捡着柜子里的衣裳。找到两件旧衣裳后,走过来帮着柳氏将冬至的手给绑了起来。
被绑住的冬至只得抬头狠狠地砸向枕头,这样她才能好受些。
此刻的冬至不记得自个儿是谁,也不知晓自个儿在何处,她只知道自个儿头疼,里头有无数小针在扎着她的脑子,她受不住,只想打自个儿脑子,这样才好受些。
☆、494。第494章 低谷1
“冬至!冬至!你咋样了?莫吓我啊!”柳氏抱着冬至的头,一声一声地呼喊着,可冬至却是丝毫听不见。
“这头疼病这般重?以往我还真是不知晓呐!”马氏是头回瞧见冬至犯头疼,她也是极为吃惊。冬至小时候头疼了,都是柳氏照应着,她那时候还想着是不是冬至和柳氏偷懒找的由头,如今瞧着还真是唬人!
柳氏摇了摇头,“以往没这般重的,这回咋的就这般凶险了?”
正说着,李小柱也是进了屋子,他一眼便是瞧见躺床上的冬至,还有她那泛红的双眼。
一家子围在床边儿,都是六神无主。前几日是兄弟三个病倒了,今儿个又是冬至,最近还真是祸事不断,他们这才好了几日啊,就又出了这事儿,往后还不知晓会有啥子毛病了!
懒懒瞧着冬至这模样,心下不忍,直接点了她的睡穴。就这般,冬至昏睡了过去,也不再挣扎了。见冬至安静下来了,大家也都是松了口气。
懒懒瞧了李小柱他们,原本以为他们还会问她是怎的让冬至昏睡的,可几人却是并没有问她,就连瞧都没瞧她一眼。他们不开口,她就当做不知晓。
以往她还以为自个儿装得极好,今儿个才知晓原来他们早便是发觉了她会武功的事儿,如今也是当做没瞧见,看来他们是故意装傻了。
等李大夫过来,帮着冬至把了脉,开了药之后,喂着冬至喝了,大家这才安心些。
“冬至这是伤心过度了,到底是何事儿让她这般心伤,竟是引起了旧疾了?”李大夫将自个儿的药箱收拾好后,坐下凳子上询问着李小柱。
李小柱自个儿也不清白出了啥事儿,大郎到铺子里告知他冬至出事儿了,他便是急匆匆过来了,之后知晓冬至是头疼病犯了。
柳氏迟疑了下,还是没有上前说话。这事儿她自个儿也是不清白,瞧着冬至和三郎那模样怕是不小,她还是不插嘴了。
二郎上前一步,应声:“李爷爷,冬至今儿个遇着事儿了,她一个心伤,就变成这般了。这都多年没事儿了,怎么今儿个就复发了,还这般严重?以往她就是头疼也是知晓认人的,今儿个竟是连话都说不了了?”
他也是忧心冬至,这才开口问的,既然他们不情愿说,那他也不强求。只是这病症……
“冬至这是打娘胎里就有的病症,我的医术治不了。”李大夫摸着自个儿的胡须,沉吟了会儿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最是难治,他自个儿是没这个能耐的。
即便知晓冬至这病不好治,可他们到底还是存了一丝指望的,如今听到李大夫竟是说他治不了,他们心里是一阵失望。
“这就是个富贵病,得好吃好喝地养着。前几年你们的日子过得也好,这身子补起来了,只是她到底是个通透的,你们屋里那些个事儿她都是得想到,忧思过虑了,这回又是这般心伤了,这才一块儿发作了。你们先照着我开的方子吃着,等好些了我再让子睿来一趟,瞧瞧他有没有法子。”
子睿到底是太医,医术也是比他好了不少,不知晓他能不能将冬至治好。
李大夫的话又是让李家人燃起了一丝希望,毕竟李子睿的医术可是了不得的,得让他瞧瞧,若是他也没法子,不是还有那妙手蔡吗?
这般一想,李家人又是有了期盼。
留了李大夫吃了饭,再将他送了回去,之后大家又是守在了冬至身旁。懒懒见他们一家子都在这儿,心里记挂着舞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