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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字书,以前所记者定之,为切韵五卷。’是则法言之书,虽作于仁寿元年,而其与之推等论韵,实在开皇之初。本传云:‘开皇中,太子召为学士,寻以疾终。’法言亦有‘亡者生死路殊’之语,盖之推即卒于开皇时。(钱大昕疑年录卷一云:“颜之推,六十余,生梁中大通三年辛亥,卒隋开皇中。”自注云:“本传不书卒年,据家训序致篇云:‘年始九岁,便丁荼蓼。’以梁书颜协卒年证之,得其生年。又终制篇云:‘吾已六十余。’则其卒盖在开皇十一年以后矣。”)提要乃云:‘切韵序作于仁寿中,所列同定八人,之推与焉。’一若之推至仁寿时尚存者,亦误也。切韵序前所列八人姓名,有内史颜之推(古逸丛书本作“外史”),内史之官,本传不书。史通正史篇云:‘齐天保二年敕秘书监魏收勒成一史,成魏书百三十卷,世薄其书,号为秽史。至隋开皇,敕著作郎魏澹,与颜之推、辛德源,更撰魏书,矫正收失,总九十二篇。’此亦之推入隋后逸事之可见者。唐颜真卿撰颜氏家庙碑云:‘北齐给事黄门侍郎、待诏文林馆、平原太守、隋东宫学士讳之推,字介,着家训廿篇,冤魂志三卷,证俗音字五卷,文集卅一卷,事具本传。’(据拓本,亦见金石萃编卷一百一。)又颜勤礼神道碑亦云:‘祖讳之推,北齐给事黄门郎、隋东宫学士,齐书有传。’(此碑仅见于集古录,他家皆不着录,近时始复出土。)叙之推官职,皆与史合;提要谓:‘旧本题北齐黄门侍郎,为据作书之时。’考家训屡叙齐亡时事,其终制篇云:‘先君先夫人,皆未还建邺旧山;今虽混一,家道罄穷,何由办此奉营经费。’则家训实作于隋开皇九年平陈之后。提要以为作于北齐,盖未尝一检原书,姑以臆说耳。颜真卿所撰殷夫人颜氏碑云:‘北齐黄门侍郎之推。’(据拓本,“齐”字“推”字泐,亦见萃编卷一百一)与家训署衔同。家庙碑虽书隋官,而下又云‘黄门兄之推’,仍举齐官为称;岂非以之推在齐颇久,且官位尊显耶?新唐书颜籀传云:‘祖之推,终隋黄门郎。’其以官黄门为隋时事固误,然亦可见从来举之推官爵必署黄门矣。隶释卷九司隶校尉鲁峻碑跋云:‘汉人所书碑志,或以所重之官揭之。司隶权尊而职清,非列校可比;亦犹冯绲舍廷尉而用车骑也。’余谓唐人之以黄门称之推,亦从所重言之耳。卢文弨补家训赵曦明注例言曰:‘黄门始仕萧梁,终于隋代,而此书向来惟题北齐,唐人修史,以之推入北齐书文苑传中。其子思鲁既纂其父之集,则此书自必亦经整理,所题当本其父之志。’此言是也。然则此书之题北齐黄门侍郎,不关作书之时,亦明矣。”
陈振孙书录解题云:“古今家训,以此为祖;然李翱所称太公家教,虽属伪书,至杜预家诫之类,则在前久矣。特之推所撰,卷帙较多耳。
余氏辨证曰:“案:李翱文公集卷六答朱载言书云:‘其理往往有是者,而词意不能工者,有之矣,刘氏人物志、王氏中说、俗传太公家教是也。’幷未尝指为齐之太公所作,更未言其真伪,四库既不着录,作提要者未见其书,何从知其为伪书耶?宋王明清玉照新志卷三云:‘世传太公家教,其书极浅陋鄙俚,然见之唐李习之文集,至以文中子为一律,观其中犹引周、汉以来事,当是有唐村落间老校书为之。太公者,犹曾高祖之类,非谓渭滨之师臣明矣。’然则此所谓太公,幷非吕望,宋人辨之甚明,提要不考,而以为伪书,误矣。考八旗通志阿什坦传云:‘阿什坦翻译大学、中庸、孝经及通鉴总论、太公家教等书刊行之。当时翻译者,咸奉为准则。即仅通满文者,亦得借为考古资。’是其书清初尚存,其后不知何时佚去。宣统间,敦煌石室千佛洞发现古写本书中,有太公家教一卷,上虞罗氏得之,影印入鸣沙石室古佚书中,其书开卷即云:‘代(此句上缺五字),长值危时。望乡失土,波迸流离,只欲隐山居住,不能忍冻受饥,只欲扬名后代,复无晏婴之机,才轻德薄,不堪人师,徒消人食,浪费人衣,随缘信业,且逐时之随。辄以讨其坟典,简择诗、书,依傍经史,约礼时宜,为书一卷,助幼儿童,用传于后,幸愿思之。’观其自序,真王明清所谓‘村落间老校书’也,何尝有伪托古人之意哉?王国维跋云(在本卷后,亦见观堂集林卷二十一):‘原书有云:“太公未遇,钓渔水,(原注:“‘水’上疑脱‘渭’字。”)相如未达,卖卜于市,□天(嘉锡案:“此字似脱上半,恐非‘天’字。”)居山,鲁连海水,孔鸣(原注:“‘明’字之误。”)盘桓,候时而起。”书中所用古人事止此,或后人取太公二字冠其书,未必如王仲言曾高祖之说也。’嘉锡案:古人摘字名篇,多取之第一句,否则亦当在首章之中。今王氏所引,在其书之后半,未必摘取以名其书。且其前尚有‘唐、虞虽圣,不能化其明主;微子虽贤,不能谏其暗君;比干虽惠,(“惠”字疑是“忠”字之误)不能自免其身’云云,亦是用古人事,不独太公数句也。名书之意,仍当以王明清说为是。要之,无论如何,绝非伪托为齐太公所撰,则可断言也。”
晁公武读书志云:“之推本梁人,所着凡二十篇,述立身治家之法,辨正时俗之谬,以训世人。”今观其书,大抵于世故人情,深明利害,(器案:此绝似纪昀语,于所评黄叔琳节钞本中数见不鲜,则此提要,或出其手。)poiu而能文之以经训,故唐志、宋志俱列之儒家。然其中归心等篇,深明因果,不出当时好佛之习;又兼论字画音训,并考正典故,品第文艺,曼衍旁涉,不专为一家之言,今特退之杂家,从其类焉。又是书隋志不着录,唐志、宋志俱作七卷,今本止二卷,钱曾读书敏求记载有宋钞淳熙七年嘉兴沈揆本七卷,以闽本、蜀本及天台谢氏所校五代和凝本参定,末附考证二十三条,别为一卷,且力斥流俗幷为二卷之非。今沈本不可复见,(器案:明万历间何镗刊汉魏丛书,即用七卷本,清康熙间武林何允中覆刻之,称为广汉魏丛书,此非罕见之书,何云不可复见也!)poiu无由知其分卷之旧,姑从明人刊本录之。然其文既无异同,则卷帙分合,亦为细故。惟考证一卷,佚之可惜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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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二 颜之推传(北齐书文苑传)
颜之推,字介,琅邪临沂人也〔一〕。九世祖含,从晋元东度,官至侍中右光禄西平侯〔二〕。父勰,梁湘东王绎镇西府谘议参军。〔三〕世善周官、左氏学〔四〕。
〔一〕洪亮吉晓读书斋四录下:“南史颜协在文学传,其子颜之推,在北史文苑传,皆云‘琅邪临沂人’。按:琅邪系东晋成帝时侨郡,临沂亦侨县,属琅邪。今琅邪故侨郡,在今句容县有琅邪乡,即其地;临沂故侨县,在今上元县东北三十里。卢学士文弨近今颜氏家训凡例,据方志云:‘黄门九世祖从晋元渡江,今江宁颜家巷,其旧居也。’以为当作江宁人。不知琅邪侨郡县,今亦皆属江宁,不必改也。元和姓纂等书,颜氏本贯琅邪,晋永嘉过江,居丹阳。是颜氏本自江北琅邪渡江,又居侨郡之琅邪耳。景定建康志亦不载江宁有颜家巷,方志盖据观我生赋原注:‘颜家巷在长干。’与下句‘展白下以流连’,白下、长干,皆在今江宁县境。至晋书孝友传颜含,即协七世祖,传云:‘琅邪莘人。’‘莘’盖又‘华’字之误也。”
〔二〕卢文弨曰:“晋书孝友传:‘颜含,字宏都,琅邪莘人也。祖钦,给事中。父默,汝阴太守。含少有操行,以孝闻。元帝过江,以为上虞令,历散骑常侍、大司农,豫讨苏峻功,封西平县侯,拜侍中,迁光禄勋,以年老逊位。成帝美其素行,就加右光禄大夫。年九十三,卒。谥曰靖。三子:髦,谦,约,并有声誉。’”器案:艺文类聚四八、御览二一九、又三八九引颜含别传:“颜髦,字君道,含之子也。少慕家业,惇于孝行,仪状严整,风貌端美,大司马桓公叹曰:‘颜侍中,廊庙之望,喉舌机要。’”
〔三〕卢文弨曰:“梁书文学传下:‘颜协,字子和。七代祖含。父见远,博学有志行,齐和帝即位于江陵,以为治书侍御史兼中丞,高祖受禅,见远乃不食,发愤数日而卒。协幼孤,养于舅氏,少以器局见称,博涉群书,工于草隶。释褐,湘东王国常侍,又兼府记室。世祖出镇荆州,转正记室。感家门事义,恒辞征辟,游于蕃府而已。卒年四十二。二子:之仪,之推。’案:梁书以含为协七世祖,则是之推之八世祖也。史家所纪世数,往往不同,有从本身数者,亦有离本身数者。今考颜氏家庙碑:含子髦,字君道;髦子綝,字文和;綝子靖之,字茂宗;靖之子腾之,字弘道;腾之子炳之,字叔豹;炳之子见远,字见远;见远子协。则梁书离本身数,北齐书连本身数,是以不同。勰之与协,义相近,家庙碑作‘协’,与梁书同。”器案:南史文学传、北史文苑传,并作“颜协”,尔雅释诂:“勰,和也。”释文:“本亦作‘协’。”是勰、协古通也。又案:观我生赋:“逮微躬之九叶。”此北齐书说所本。又注文“北齐书”,原误作“晋书”,今从严本校改。
〔四〕案:宋蜀大字本北齐书本传无“学”字,北史本传有。
之推早传家业〔一〕。年十二,值绎自讲庄、老,便预门徒;虚谈非其所好〔二〕,还习礼传〔三〕。博览群书,无不该洽〔四〕;词情典丽,甚为西府所称
〔五〕。绎以为其国左常侍,加镇西墨曹参军。好饮酒,多任纵,不修边幅〔六〕,时论以此少之。
〔一〕器案:之推八世祖颜髦,亦“少慕家业”,见上引颜含别传。
〔二〕案:勉学篇:“洎于梁世,兹风复扇,庄、老、周易,总谓三玄。武皇、简文,躬自讲论,周弘正奉赞大猷,化行都邑,学徒千余,实为盛美。元帝在江、荆间,复所爱习,召置学生,亲为教授,废寝忘食,以夜继朝,至乃倦剧愁愤,辄以讲自释。吾时颇预末筵,亲承音旨,性既顽鲁,亦所不好云。”即北齐书所本。
〔三〕案:序致篇:“虽读礼传,微爱属文。”
〔四〕“无不该洽”,册府元龟五九七作“无不该遍”。
〔五〕西府,谓江陵,又称西台,见通鉴一四四胡三省注。
〔六〕卢文弨曰:“谓无容仪也。此之推自言云尔,见序致篇。”
绎遣世子方诸〔一〕出镇郢州,以之推掌管记。值侯景陷郢州,频欲杀之,赖其行台郎中王则〔二〕以获免,囚送建邺。景平,还江陵。时绎已自立〔三〕,以之推为散骑侍郎,奏舍人事。后为周军所破,大将军李穆〔四〕重之,荐往弘农,令掌其兄阳平公远书翰〔五〕。值河水暴长,具船将妻子来奔,经砥柱之险〔六〕,时人称其勇决。
〔一〕方诸,梁元帝王夫人所生,南史、梁书并有传。
〔二〕王则,字符轨,自云太原人,北史、北齐书并有传。
〔三〕宋蜀本“时”误“江”,北史本传不误。
〔四〕“李穆”,原误作“李显”,今据殿本及北史本传校改。
〔五〕此句,原误作“令掌其兄平阳王庆远书干”,今据北史校改。北史云:“大将军李穆重之,送往弘农,令掌其兄阳平公远书翰。”此字“远”上“庆”字,盖由读者注“显庆”字于“穆”旁,而传钞者误以“显”字代“穆”,又移植“庆”字于“远”上也。李穆字显庆,见北史卷五十九、周书卷三十。兄远,字万岁,封阳平公,镇弘农,见北史卷五十九、周书卷二十五。
〔六〕详后观我生赋注。
显祖见而悦之,即除奉朝请,引于内馆中;侍从左右,颇被顾眄。天保末,从至天池〔一〕,以为中书舍人,令中书郎段孝信〔二〕将敕书出示之推;之推营外饮酒。孝信还,以状言,显祖乃曰:“且停。”由是遂寝。河清末,被举为赵州功曹参军,寻待诏文林馆〔三〕,除司徒录事参军。之推聪颖机悟,博识有才辩,工尺牍,应对闲明,大为祖珽所重;令掌知馆事,判署文书,寻迁通直散骑常侍,俄领中书舍人。帝时有取索,恒令中使传旨。之推禀承宣告,馆中皆受进止〔四〕;所进文章,皆是其封署,于进贤门奏之,待报方出。兼善于文字,监校缮写,处事勤敏,号为称职。帝甚加恩接,顾遇逾厚,为勋要者所嫉,常欲害之。崔季舒等将谏也,之推取急〔五〕还宅,故不连署;及召集谏人,之推亦被唤入,勘无其名,方得免祸〔六〕。寻除黄门侍郎〔七〕。及周兵陷晋阳,帝轻骑还邺〔八〕,窘急,计无所从。之推因宦者侍中邓长颙进奔陈之策,仍劝募吴士千余人,以为左右,取青、徐路,共投陈国〔九〕。帝甚纳之,以告丞相高阿那肱等;阿那肱不愿入陈〔一0〕,乃云:“吴士难信,不须募之。”劝帝送珍宝累重向青州,且守三齐〔一一〕之地,若不可保,徐浮海南度〔一二〕。虽不从之推计策,犹以为平原太守〔一三〕,令守河津。
〔一〕“天池”,北史作“天泉池”,在山西宁武县西南六十里管涔山上。水经■水注:“溹涫水潜承太原汾阳县北燕京山之大池,池在山原之上,世谓之天池,方里余,其水澄渟干净而不流。”北齐书文宣纪:“天保七年六月乙丑,帝自晋阳北巡,己巳,至祁连池。”资治通鉴一六七:“六月己巳,齐主至祁连池。”胡三省注:“祁连池,即汾阳之天池,北人谓天为祁连。”
〔二〕器案:段荣字孝言,历中书黄门,典机密。见北史卷五十四、北齐书卷十六,此“孝信”疑是“孝言”之误。
〔三〕北齐书后主纪:“帝幼而念善,及长,颇学缀文,置文林馆,引诸文士焉。”册府元龟一九二:“后主颇好讽咏,幼稚时曾读诗赋,语人云:‘终有解作此理否?’及长,亦稍留意。初,因画屏风,■通直郎兰陵萧放及晋陵王孝武录古名贤烈士,及近代轻艳诸诗,以充图画,帝弥重之。从复追齐州录事参军萧悫、赵州功曹参军颜之推同入撰;犹依霸朝,谓之馆客。放及之推意欲更广其事;又祖珽辅政,爱重之推,又托邓长颙渐说后主,属意斯文。(邓长颙、颜之推奏立文林馆,见北齐书阳休之传。)三年,祖珽奏立文林馆,于是更召弘文学士,谓之待诏文林馆焉。(之推后为黄门侍郎,与中书侍郎李德林同判文林馆事,见北史、隋书李德林传。)”
〔四〕进止,犹言可否。隋书裴蕴传:“是后,大小之狱,皆以付蕴,宪部大理,莫敢与夺,必禀承进止,然后决断。”彼文所谓“禀承进止”,即此文之“受进止”也。唐、宋以后,臣僚上札子,末尾概言“取进止”,或云“奉进止”,“奉宣进止”,或云“伏候进止”,皆可否取决之辞,盖沿六朝之旧式也。
〔五〕取急,犹言请假也。通鉴一0三胡注:“晋令:‘急假者,五日一急,一岁以六十日为限。’史书所称取急、请急,皆谓假也。”
〔六〕卢文弨曰:“北齐书崔季舒传:‘祖珽受委,奏季舒总监内作,韩长鸾欲出之,属车驾将适晋阳,季舒与张雕议,以为寿春被围,大军出拒,信使往还,须禀节度,兼道路小人或相惊恐,云大驾向幷,畏避南寇,若不启谏,必动人情。遂与从驾文官连名进谏,赵彦深、唐邕、段孝言等初亦同心,临时疑贰,季舒与争,未决,长鸾遂奏云:“汉儿文官连名总署,声云谏止向幷,其实未必不反,宜加诛戮。”帝即召已署官人集含章殿,以季舒、张雕、刘逖、封孝琰、裴泽、郭遵等为首,斩之殿庭。’”
〔七〕器案:艺文类聚四八引齐职仪:“给事黄门侍郎四人,秩六百硕,武冠,绛朝服。汉有中黄门,位从诸大夫,秦制也,与侍中掌奏文案,赞相威仪,典署其事。”
〔八〕北齐书后主纪:“(武平七年十二月)丁巳大赦,改武平七年为隆化元年。其日,穆提婆降周,诏除安德王延宗为相国,委以备御,延宗流涕受命。帝乃夜斩五龙门而出,欲走突厥,从官多散,领军梅胜郎叩马谏,乃回之邺。”
〔九〕北齐书幼主纪:“于是黄门侍郎颜之推、中书侍郎薛道衡、侍中陈德信等,劝太上皇往河外募兵,更为经略;若不济,南投陈国。从之。”
〔一0〕北齐书无“阿那肱”三字,今据殿本、北史、册府元龟四七七补。卢文弨曰:“阿那肱召周军约生致齐主故也,见幼主纪。”
〔一一〕三齐,指今山东北部及中部地区。史记项羽本纪:“徙齐王田市为胶东王;齐将田都从共救赵,因从入关,故立都为齐王,都临菑;故秦所灭齐王建孙田安,项羽方渡河救赵,田安下济北数城,引其兵降项羽,故立安为济北王,都博阳。……田荣闻项羽徙齐王市胶东,而立齐将田都为齐王,乃大怒,不肯遣齐王之胶东。因以齐反,迎击田都,田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