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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四周的墙壁上都钉着黑色的烛台。五六根儿臂般粗的红烛燃着。烛火摇曳,晃出里面无数道影子,阴森可怖。随着石门的全部开启,那些烛火竟自动熄灭。
等人全部进来以后,那个典狱长伸手摸索了一下,石门关上,那些红烛竟然自动燃起。
看着典狱长微微有些得意的表情,显然是有意卖弄。不过想也知道这并不是他自己设计的。
一个真正的设计大师或许会为自己的作品感到得意,却不会这样卖弄。因为他们觉得那是对自己作品的侮辱。设计大师一般都是有些清高的。
冉梦莹微微一笑,并不说话,只是看向被缚在审讯室中间石柱上的单昕毓。
只见他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许是臀部的伤还很疼痛,光洁的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玉儿,拿刑具。”
玉儿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没想到她要自己动手,急忙伸手将刑具取来。
一看玉儿递到自己手中刑具,冉梦莹有点无语。虽然她想折磨单昕毓,可是她还真没胆子在人身上烙印,想想火钳把人皮肤烧焦时的“嘶嘶”声,冉梦莹就有些害怕。毕竟是现代来的,哪干得了那么狠毒的事?
将火钳还给玉儿,冉梦莹无奈的说:“有泡了盐水的皮鞭吗?”
玉儿慌忙将手中的火钳递给侍立一旁的狱卒,接过典狱长手中的皮鞭递给冉梦莹。
伸手拿过玉儿手中递过来的泡了盐水之后沉甸甸的皮鞭,狠狠地抽向单昕毓单薄的身体。
第一下,衣料破碎,皮开肉绽;第二下,第三下,第四下……
不知道抽了多少鞭子,整个审讯室,只有鞭子接触皮肉时清脆的声音,没有一丝尖叫或者呻吟。
单昕毓紧咬着嘴唇,每一鞭子都会带走他一丝皮肉。每一鞭子过后,都是盐水渗入血肉的烧灼感。他不允许自己在她的面前表现出懦弱。
因为想要保留最后的自尊,他知道,自己还爱着这个折磨着自己的小女人。即使她对自己再怎样的残忍,也还是割不断自己爱她的心。
每抽一下皮鞭,冉梦莹眼前便闪现一次那金黄色绣着金龙的宽大的袍袖,脑海中便闪过自己两世被父母抛弃的场景。
渐渐地,她沉入了自己的思绪中,机械的挥动着手中的鞭子,发泄着心中的愤恨。
泪,模糊了双眼。渐渐凝聚,最终不堪重负,滑落脸庞。
手酸了,方才停下手中挥动的鞭子,转过身,踉跄着往回走。
典狱长慌忙打开石门,冉梦莹继续前行。
临走时,没有看一眼石柱上衣不蔽体,血肉模糊的单昕毓。
单昕毓不恨,他甚至忽略了自己身上的伤痛,眼里,心里,只有她离去时那蓄满泪水的明眸。
那么悲切,那么凄凉。隐隐的,还带着一抹恨意。
他心疼她,却不知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第三十二章 原来都是一家人
没有乘坐龙辇,冉梦莹默默地走回御书房,身后跟着玉儿和双儿还有那些抬着龙辇的八名女官。
她们没有问她,因为她是帝王,更因为她的背影看起来是那么的悲伤。即使身上张牙舞爪的五爪金龙也驱不散那浓郁的悲伤气息。
此刻的冉梦莹看起来是那么的孤寂。退却了一身“生人勿近”的威仪,让人想要不顾她身上怒目而视的金龙拥抱她,给她温暖。
失神的走回御书房,看到床上盖着黄色缎被,只露出一颗脑袋的,熟睡中的夏紫莺,看着寒梅和已经醒来的蕊儿满眼的关切,她才觉得身上逐渐暖了过来。没有父母,她还有这么多关心自己的人啊。
伸手环抱住寒梅和蕊儿,将头搁置在她们的肩上,微闭双目,感受着她们的关怀。
片刻,已恢复常态。
掀开缎被,抱起夏紫莺,再一次将柔和的目光投注身上。这个小人儿,自己看了无数遍都不觉得够。每次,胸臆间都会情不自禁的溢满温情。
睡梦中的夏紫莺时不时的勾动一下粉嫩的唇,似乎知道母亲就在身边一般。
冉梦莹的心情顿时变得平和,有这个宝贝在。即使是再大的伤痛,她也可以熬过去。
随即将浅笑的目光移向寒梅和蕊儿:“说吧,有什么事情值得你们这么高兴?”刚才进门的时候虽然悲切,却还是可以看到她们眼角眉梢那种掩不住的喜悦。
寒梅和蕊儿对视一眼,那种喜悦便再也掩饰不住,连嘴角都勾起大大的弧度:“蕊儿,便是芸儿。”
冉梦莹一时怔愣,芸儿不是夏紫莺吗?随即恍然:“恭喜啦,寒梅。”然后调侃道,“不知道以后要叫寒梅,还是叫甜梅。”
寒梅一怔,随即有些羞涩的笑:“这性子是从小到大养成的,怕是不易改,只是怕芸儿因此觉得与我生疏。”
蕊儿笑道:“你对别人从来都是冰寒的,对我,却一直都是温柔的。”
冉梦莹也笑了:“是啊,平时寒梅对你温柔的都让我有些嫉妒了。”
众人笑。
笑完以后,冉梦莹对着寒梅说:“你已经将芸儿这个名字赏给自己干女儿了。那以后叫妹妹就还叫蕊儿哦,不能再叫芸儿了。不然你叫一声芸儿,两个人都咚咚咚的跑过去了,谁知道你叫的是谁?”
寒梅不好意思的看着蕊儿:“对不起,因为当时看到芸儿就想起了你,随口叫出你的名字。小姐疼我,便给芸儿用了这个小名。”
蕊儿笑道:“姐姐也说了是小名了,现在大了,自然就要叫大名。更何况,我不能忘记蓝家的大恩,所以,以后我还想要叫蓝新蕊。”
寒梅面色一凛:“那不行,你必须认祖归宗,不然父母在九泉之下是不会安心的。”
蕊儿眼角有泪落下:“姐姐,蓝家父母对我比对哥哥还好,哥哥甚至没有因此和我闹过别扭,对我更是疼爱有加。现在他们因为我的原因被杀害。若不是他们两次相救,现在我只怕早就化作一缕孤魂了。”
寒梅见蕊儿落泪,有些慌乱,伸手将她的泪抹去:“傻妹妹,报恩的办法有千万种,万不能用自己的姓报啊。你姓潘,名字你可以留着,可是这姓必须改回来。你想让爹娘难过吗?”
蕊儿哭着说道:“姐姐,自古以来,女儿家都是没有地位的,是不是认祖归宗并不重要。虽然我们王朝是女王执政,可是,女子的地位还是偏低。这些暂且不论。你看那些做了下人的,无论男女,哪个留了姓?要么是随了主家的姓,要么就是根据主家的喜好,改个名字,叫翠儿兰儿的,我们是跟了好主子才得以保留原姓,姐姐何必在意这些?”
寒梅顿了顿,苦笑道:“倒是我糊涂了,随你吧,只是改日你要陪我回去祭奠爹娘,向他们告罪。”
“嗯。”蕊儿重重的点头。
知道在古代人们对姓氏的看重,冉梦莹并不插话,只是抱着夏紫莺做到床边上,这会儿看到这么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不由笑道:“看看吧,我一句话倒惹得你们两姐妹差点吵起来。呵呵。”
两人有些不好意思:“这是必然的,只是先下提前解决了,心里倒是没有疙瘩了。”
“好了,说说怎么回事吧。”冉梦莹笑着问道。听故事谁都喜欢,不是吗?
原来,寒梅她们是繁星王朝青柳镇的富户潘家的,潘家在青柳镇是一大巨头,当时青柳镇有两家最大的家庭一个是靠勤劳起家的潘家,一个是靠打家劫舍起家的徐家。
一家在镇南,一家在镇北,两家原本没有任何交集。潘家只有两个女儿,一个五岁,一个两岁,个个长得招人爱,人人见了都想抱一下。白里透红的皮肤,大大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一眨一眨的,眼睫毛又长又密。
小嘴甜似蜜,见人都先甜甜的称呼一声,无论下人还是贫民都爷爷,奶奶,叔叔,婶娘的叫的欢快。潘家父母对她们也是极为疼爱,从不舍得打骂。
徐家有一个浪荡公子,年方二十,整日里游手好闲,没有娶妻生子,家中小妾倒是不少。因为是独子,徐家总是惯着他,偏偏他吃什么都不胖。
修长的身形,邪气的双眸,斜飞入鬓的浓眉,似笑非笑的表情,一身名贵青色长袍,看起来俊帅迷人。
繁星因为是女子执政,因此女子相对比较自由。徐家的公子每天上街都有无数的少女追捧着,幻想着他可以青睐自己,将自己迎回家里。
他也总是游戏花丛。他最大的乐趣就是看着那些为自己痴狂的女子互相争斗,然后戏耍她们。
这一天,寒梅拉着自己的妹妹在街上闲逛,看到前面一群女子围在那里,时不时的争吵几句。没有人发现她们为之争吵的人早已不在包围圈内。
看到从圈内挤出来的青衫男子,嘴角噙着邪笑,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的看着众人。寒梅跑过去扯住他的衣袖问道:“哥哥,那里围的都是女子,为什么你会从哪里出来?那里面有什么好玩儿的东西吗?”
她不知道,这一次的会面带给了她怎样的痛苦,这一次的相见带给了她的整个家族的灭亡。
徐月笙转身看着扯着自己衣袖的女孩儿,只觉得有一种满足感瞬间充斥在胸臆间,原本无趣的灰色世界,瞬间变得多姿多彩,充满甜蜜。
一眼万年,很难想象自己会爱上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儿。没错,是爱,而非单纯的喜欢。
伸手抱起她,拉着她身边两岁的小女孩儿走进胡同,他现在不想那些女人发现他。
到了胡同里,他松开芸儿的小手,对着她说:“那些女人发疯了,我们不要理会她们。你叫什么名字?”
寒梅甜甜的说:“我叫潘梅儿,我妹妹叫潘芸儿。”
“梅儿。”徐月笙笑着重复,“好名字,呵呵,好了,快回家吧,别让家人找。”
没想到今日来镇北可以看到喜欢的人,也幸好来了,不然,定会错过这个可人儿。
过了两日,谁都没有想到,从不涉足镇北的徐家竟抬着六口刷着红漆的箱子,大摇大摆的来到潘家的门前。
一行人刚停下,就有一名下人跑着上了潘家的台阶,双手将拜帖交给门前的管家。
管家不敢怠慢,跑回府里禀告老爷夫人。
潘家夫妇仁义带人,奉行的是伸手不打笑面人。虽然不待见霸道的徐家人,却还是不得不笑脸迎人。
潘老爷到前厅去应酬,貌美的潘夫人却在后院陪着两个娇小姐。
许久,前厅一阵喧闹,然后,潘老爷才脸色铁青的回到后院,显然被气得不轻。
“老爷,怎么了?”潘夫人满脸担忧的走近他,伸出嫩白的柔夷抚平他眉宇间的皱褶。
“哎。”潘老爷重重的叹口气,说道,“今天许蓟居然要给他那个浪荡子提亲,妄想让我们梅儿做他家的儿媳。莫说梅儿才五岁,即便是十五岁我也不会让梅儿下嫁给那个后院满置的浪荡子的。”
潘夫人满脸忧心:“所以老爷就把他们轰出去了?”
“哼,我当然把他们轰出去了。我把他们的聘礼全都扔了出去。让下人把他们赶了出去。”潘老爷此刻早已被徐蓟气的忘记了在生意场上的运筹帷幄。
潘夫人嗔怪的看他一眼:“老爷糊涂了,想那徐家是如何发家的?这几年来我们竭力维持明面上的平衡,这才得以保住在镇北的百姓免遭徐家荼毒。老爷今日如此倒是畅快了,只怕徐家不会善罢甘休的。”
潘老爷大手一挥:“无妨,他们不敢太出格的。哼,妄想娶我的女儿,也不先掂量掂量自己。一群土匪!”
潘夫人无奈的摇了摇头,明媚的双眸沾染无数愁思。
数日后的一个夜晚,天空一片黑暗,没有月亮,也没有一颗星星。像是不忍观看人间惨剧一般。
潘家静悄悄的,就连守夜的家奴也靠在门后打起了瞌睡。
一群黑衣人如猫一般悄无声息的向前行着,前头一个人迅捷的越过数米高的墙壁,手起刀落,那打瞌睡的家奴便在睡梦中身首异处。
黑衣人掠到门边,将门打开,然后,数百人个手提罐子的黑衣人蜂拥而入。
一进入潘府,众人默契的分散开来,将手中的罐子的液体四处泼洒,浓浓的酒香味瞬间洋溢在潘府的每一个角落。在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大火顺着风势高涨起来。
然后黑衣人训练有素的离开,不留一丝痕迹。
第三十三章 回忆
火舌四起,潘府内,惨叫声,啼哭声不绝于耳。潘老爷和潘夫人奋力将她们姐妹二人扔出了房间。所幸潘夫人觉得不对,这几日一直让她们姐妹二人睡在他们的房间。
二人被扔出去之后,黄色的火舌瞬间封闭那唯一留下的窗口。潘家夫妇二人留恋的看了一眼外面哭泣的姐妹二人,如涅槃一般,渐渐被火舌吞没。
院内,只有两姐妹侥幸逃生,却因为太小,骨骼太脆弱,摔到骨头,潘梅儿竟是骨折了。所幸芸儿躺在梅儿身上并未受伤。
潘梅儿瞬间明了发生了什么事,想要哭泣,却硬生生的止住。因为身旁的妹妹什么都不知道,在大声地哭泣,在众多家丁的惨叫声中,有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伸手拍了一下妹妹的背,潘梅儿强忍泪水,努力是自己的声音平静:“芸儿,哭什么?你看这火多漂亮?这时爹娘放给我们看呢。那些家丁伯伯们也是在逗我们呢。”
芸儿眨去眼中的泪水,天真的看了姐姐一眼,拍着小手开心的跳了起来。
梅儿强忍摔断的手臂带来的痛楚,目光变得冰寒。她知道,这件事情定是徐家干的。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正当潘梅儿暗自咬牙的时候,一阵风吹过,她只觉得有一个人抱起了自己,眼睁睁的看着地面上的妹妹离自己越来越远,直到眼中只剩下那冲天的火苗……
潘梅儿不知道这个身着黑衣的男子是谁,有什么目的。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够惹怒他,因为她要活着,为父母报仇。还要照顾好妹妹。尽管冷风吹得睁不开双眼,她还是努力张大双眼,记住一路飞行的方向以及标致。
尽管摔断的手臂疼的她直冒冷汗,她还是一声不吭。甚至呻吟一声也不曾。
不知飞了多久,那人终于停下来,停在一片树林中。
将她放在地上,黑衣人交代一声:“这是一千两全国通兑的银票,还有几十两碎银子,前面就是兮凤城,你现在走出树林,等到了城门前大概就该开城门了。”说完,黑衣人就准备转身离开。
“哥哥。”潘梅儿怯怯的叫,却没注意到那一抹身影瞬间的僵硬,“你可以将我的妹妹带来吗?求你了。”
“好。”暗哑的声音传来,“明日此时,在这里相见,你先去城里换身衣服。”
注意到潘梅儿声音里的颤抖,黑衣人迅速走过来,拉住她纤细的手臂,微一用力,“咔嚓”一声脆响,梅儿痛的眼泪瞬间滑落,却不肯叫出声来。
黑衣人眼中划过一丝疼惜和钦佩,转身腾空而起,如黑色的老鹰一般,振翅高飞。
次日,当梅儿赶往树林的时候,却只看见那个黑色的身影,没有妹妹的踪影。
“对不起。”黑衣人眼中闪现浓浓的歉意。“我昨日赶到的时候,那院里已经没有一个人了。”
梅儿满含期待的明眸瞬间黯淡下来,微微扯唇,礼貌的说道:“谢谢哥哥,这不是你的错。”
然后,落寞的转身,走出树林。
没有看到身后那复杂的眼神,似乎,参杂着痛苦,还有爱恋。
兮凤城里,梅儿双眼无神的走着,忽然有一个好听的女音响起:“小姑娘,你的家人呢?年纪这么小,怎么能够在街上闲逛呢?”
她回首,一个高贵的女子身后数名女侍卫冷冷的望着自己,似乎自己是威胁她们主子安全的恶魔。
冷冷一笑,梅儿并不言语,双目冰寒的望一眼面前想自己表示关心的倨傲女子,转身离开。此刻,她不能信任任何人。
女子面色微微有些尴尬,她身后的一名侍从迅速向前,抓住梅儿的右臂:“主子问你话那,别不识好歹。”
梅儿因为疼痛微一皱眉,却并不痛呼,只是冰冷的望着眼前的侍卫:“她是你的主子,不是我的,我似乎没有必要回答她。对我而言,她只是一个目的不明的陌生人罢了。”
那高贵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似乎很满意她的表现,看来,对这个女孩儿只能据实相告了呢:“没错,我是有目的。我想让你做我女儿的婢女,陪着她习武,做她最忠实的左膀右臂。”
梅儿冷笑:“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女子不以为意:“我会为你达成心愿。”
“任何心愿?”
“任何心愿!”
“好,我答应你。”就这样,年仅六岁的寒梅,面无表情的把自己卖了。
她的条件是,习练上乘的武功。因为她的仇,要自己报。她的妹妹,要自己找。
于是,寒梅被送到了已经习武两年的冉梦莹身边,与原有的三名孤儿并称:梅兰竹菊。
上午蕊儿的脑门磕在御书房的门棱上,记忆瞬间填充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