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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扬州城坚守住了没有被破城,这才无事。
两位好友在书房里互相描述了遭遇倭寇的事情,乔璟说,“书院里大部分人都去登城作战了,城中居民也帮了很多忙,这次多亏是大家齐心协力,扛了两天,贼寇才退走。”
顾骁道,“你这样,恐怕让母亲和嫂子都担心了吧。”
乔璟则道,“虽说咱们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但是要是遇到这种事情却不挺身而出,也是太没担当了。”
顾骁也是十分赞同,点头称是,又想到乔婉用短铳挟持倭寇头目的事情,便在乔璟跟前也啧啧称奇,道,“婉儿只说是急中生智,我却是很好奇她怎么知道短铳的用法的。”
乔璟道,“婉儿是个杂学家,很多我不知道的,她都会知道。”
顾骁又说起大皇子之事来,本来还算轻松的氛围,也一下子就变沉重了很多,乔璟道,“说是有什么账本在我这里,其实是没有的,恐怕是在别处。不过大皇子当年能够那般害了我的叔父,现如今,一定也是想如此害了我。只是要我因此就去投诚他,我也决计不会做这种事。照着大皇子如此的心性,要是他登上了皇位,恐怕不是天下之福。”
顾骁也赞同这个观点,只是还是担忧,“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当日四叔也是做好准备要离开,却还是遇了难。如此,我们怎么会不担心你。”
乔璟却没有因顾骁的这个忧虑而变得犹豫,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西卿,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投诚大皇子的,即使是假意投诚,我也不愿意那么去做。”
顾骁只好问道,“那你有什么好的法子来远离危险吗?”
乔璟想了想,就将自己心里的秘密告诉了他,“其实早些时候,我就同温大人说过我家里的事情了。只要扳倒大皇子,我家里的仇便是得报了,我们也不必再受到大皇子的威胁。如此,我只好先依附三皇子殿下,要是三皇子殿下登基,便行了。”
顾骁心中有些惊讶,但是神色上却还是平静的,说道,“这次三皇子殿下要下江南来,正好也是一个机会。”
乔璟点点头,“温大人已经向三皇子殿下提了我,三皇子殿下这次到扬州,我找个机会当能有幸前去面见他。”
两人又谈了一阵现在东南沿海边防变弱,海寇日益猖獗之事,外面安氏就来问道,“璟儿,西卿,你们话可谈完了,谈完了,就来用饭吧。”
两人这才打住话题,出来答话。
晚膳之后,安氏留了顾骁说话,问了之前苏州遭遇倭寇的事情,顾骁自然不能说苏州的惨烈,只是说倭寇都被剿杀了,安氏又问起乔婉的状况,顾骁便说一切都好,让安氏不要担忧。
六月上旬,总督甄怀远到了江苏,开始总揽剿灭倭寇之事。
六月中旬,三皇子叶秉臻到了扬州,调查抗击倭寇之事,并对各级官员在抗击倭寇事上的作为,进行调查奖惩。
☆、143章 相见恨晚
第一百四十三章
扬州因为防御倭寇得当,又配合之后赶来的卫所陆军打击了倭寇,且之后倭寇又被水军追击打击剿灭,扬州的军民都受到了朝廷的表彰,扬州城的几个主要官员都受了赏,也有升职的。
且皇帝还特别表彰了在抗倭行动中出力的梅花书院的师生,因为当时他们不仅是上城墙去作战,而且也是他们组织了城内居民配合官兵给予倭寇打击。
三皇子在扬州时,住在知府桑元青的府中。
六月二十,三皇子在秦月楼宴请,不仅请了官场的部分官员,还请了梅花书院的部分师生。
三皇子作为天潢贵胄,皇室子孙,自然气度非凡,雍容贵气,让人为其折倒。
这次宴请,收到请柬的无不觉得十分荣幸。
作为这次扬州抗倭的出力人,又是大儒姚长林的弟子,且温大人温齐在三皇子跟前多次提过乔璟,三皇子对乔璟自然很有些期待,给乔璟的请柬甚至是单独一份的。
而梅花书院里其他的学生,则是没有上请柬,只是可以由老师带着前来而已。
除了乔璟,还有顾骁既然顶着江南神童的名号,现在又被称为第一的才子,其父当年又是状元因才名而名动天下,顾骁现在也是在大儒姚长林跟前做弟子,受到三皇子的特别注意,也是无可厚非,自然也收到了单独的请柬。
三皇子一向以为人温和贤德而著称,在秦月楼的宴请,他作为皇子,并没有自恃身份,甚至到得较早,还单独见了一些臣子。
秦月楼是扬州有名的酒楼,当街是三层高楼的门面,后面却是小桥流水曲廊水榭亭台楼阁的花园,设置成各种包厢。
三皇子坐在当临阁里,六月下旬的扬州,正是草木旺盛的时节,当临阁一半建在陆上一半建在水上,水里是亭亭的碧绿荷叶和粉色荷花,岸边是繁盛的柳树,柳叶如烟,遮天蔽日般笼罩了当临阁,让当临阁在这炎炎夏日里也十分凉爽,又有和风轻拂,荷香扑面,正是惬意的所在。
三皇子手里握着一柄象牙骨折扇,外面侍卫通报道,“举子乔璟到。”
三皇子对在旁边伺候的侍女点了点头,侍女就绕过那远山流水的屏风,走到门口去,道,“殿下有请。”
乔璟躬身行礼道谢之后才进了水榭里来。
乔璟绕过屏风,目光扫到前面窗户边椅子上坐着一个一身淡青色儒衫的青年,衣衫上金银丝线绣着隐隐纹路,流着温润的光泽,乔璟没敢多看,已经恭恭敬敬地跪下行礼,“举子乔璟拜见秦王殿下。”
三皇子是前不久才得封秦王,而大皇子殿下也是得封吴王。
乔璟一身月白儒衫,头上是四方平定巾,面白如玉,眉目俊逸,风流内蕴,清朗高华,正是难得一见的好相貌好气质。
叶秉臻看到他,也是难得地愣了一下。
他听温大人说起乔璟,以为只是一个稍稍出众的江南文人,倒没想过他的相貌竟然如此出色,且一身清华朗润的气质,更是让人一见忘俗。
三皇子殿下这下不仅是生出了爱才之心,更是有些相见恨晚之感了。
不过他毕竟是皇室贵胄,没有让自己显得急切,气度俨然地说道,“不必多礼,起身吧。”
乔璟谢恩起身,然后站到了靠旁边的位置,叶秉臻道,“本王早闻你的事迹,温大人在本王面前提过你好几次,说是难得的少年英才,本王来到此地,想到他的赞扬,不免要招你来见见。我看你年纪尚轻,不知你今年岁数。”
乔璟对他这个问话觉得有些奇怪,但是还是恭恭敬敬答了,“回禀王爷,小民虚岁二十有二。”
叶秉臻轻叹一声,说,“比本王还小一岁呢。”
说着,又笑着让乔璟坐,乔璟一直知道三皇子殿下是个礼贤下士性格温和的,没想到待人这般随和,道谢之后就去下面位置坐下了。
叶秉臻又问,“听闻你家同温大人家里很有些渊源,可是如此?”
乔璟又要起身答话,叶秉臻赶紧道,“不必如此拘谨,咱们就是聊聊,就这样说吧,不然总让本王和你说客气话,也是一大麻烦。”
乔璟只好就坐着说道,“是家父同温大人是好友,两家之间倒没有别的交往,并不是姻亲,也没有世族联系。”
叶秉臻哦了一声,笑着道,“你且抬起头来同本王谈话,温大人说你有要事同本王相谈,不知是何事。”
乔璟便抬起头来,这才将三皇子殿下看清楚了,只见他头戴九龙攒珠紫金冠,正是面如冠玉,丰神俊朗,且眼神温和,身上贵气风流,却并无迫人之感。也难怪有那么好的名声。
乔璟并没有直接就将和大皇子殿下之间的纠葛说出来,反而是试探着说了些其他的话,隐隐暗示了家中长辈因涉及了大皇子殿下的某些机密而被害的事情,又隐晦表示自己最近也有性命之危。
叶秉臻虽然看着随和而温柔,但是既然生在皇家,定然也就不可能是表面上的这个样子。
他是刘贵妃所生,刘贵妃是清贵翰林刘家的女儿,性情温和娴雅,入宫就受到皇帝的宠爱,生了三皇子之后就被提成了贵妃。
不过因当时宫里的一些事情,这位贵妃很快就被送到寺院里去礼佛去了,是变相的打入冷宫,三皇子还是孩子,在宫中自然举步维艰,且有性命之危,皇帝虽然好炼丹,又好男色,但是毕竟是皇帝,且心思深沉,很有手腕,不会看着三皇子在宫中活不下去,于是将他送到了其外公刘翰林家里养着。
直到之后三皇子长到了十二三岁,且刘贵妃又被皇帝迎入宫中,他才又回到皇宫。
有过如此经历的人,怎么可能简单。
乔璟那隐晦的暗示,叶秉臻听在耳里,已经有所计较,先也不说透,只是道,“香山居士有诗曰,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山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本王一直居于北地,对江南之美景向往已久,这才是第一次下江南来,正好是一解相思,本王还要在扬州逗留几日,你是江南人,正好给本王做一个向导,如何。”
乔璟自然是幸甚至哉,赶紧表示十分荣幸。
叶秉臻又道,“还不知你表字?”
乔璟愣了一下,赶紧回答,“不敢让殿下相询,小民表字子徽。乾坤交泰而絪緼,嘉祥徽显而豫作。徽显之徽,先父赐字,不敢有辱。”
叶秉臻道,“尔雅有言,徽,善也。子徽并不辜负。”
两人相谈甚欢,之后侍卫提醒殿下应该出去见客了,他才突然反应过来,察觉时辰不早,于是让乔璟跟着自己出去,前往前面楼中。
既然秦王宴请,秦月楼便没再做别人的生意,这里全被秦王包场。
乔璟跟着秦王进入楼中,自然是很受人瞩目。
之后向秦王行礼后,才回到同窗之中。
顾骁将他叫到一边,询问事情如何,乔璟点了点头,小声道,“殿下已经明白我意,让我最近几天为他做向导,想来是会仔细询问我的事情。”
顾骁松了口气,说道,“殿下礼贤下士,胸襟宽阔,早年在民间长大,深知民间疾苦,正是值得效劳。”
两人说悄悄话的当口,上面三皇子秦王殿下已经开始致辞,然后又让各位就坐。
这次宴会还请了有名的官妓献歌献舞,虽然热闹,却并不奢靡,秦王殿下十分亲民,找了不少人去陪着说话问事情,最后算是宾主尽欢,乔璟在后来得以留下,去了秦王下榻的桑知府府中。
秦王在扬州的日子,不仅见了各级官员,而且还微服私访,看了扬州防御工事,又四处查看,心中很有计较。
乔璟这几日便也陪侍左右,几日时间,两人互相有了了解,秦王对乔家和大皇子之间的纠葛也听入了耳里,记在了心里,并对乔璟说会还乔家一个公道。
乔璟得了秦王这话,心里自然也有了底,便成了秦王的谋士,谋划对付大皇子吴王之事。
这边乔璟和秦王是无话不谈,俨然知心好友,那边厢乔家却是很不满意了。
因为这几日乔璟都没有回家。
顾骁知道原委,便回了乔家对安氏做了解释,说乔璟与秦王有要事相谈,安氏心中有些许不快,不过对方既是王爷,她也是无可奈何的,只好来安慰烦躁的儿媳妇贾泽蓉。
贾泽蓉嫁给乔璟两年多,肚子里并无喜讯,不过安氏看儿子忙于学业,媳妇也是规规矩矩,又是大家闺秀,自然也不好催促。
乔璟是个品行端正的人,连狎花酒也是从未有过的,贾泽蓉和他成婚两年多,但因乔璟多数时间住在书院里,很少回家,故而两人每次见面都是胜新婚,这一年来感情更是尤其好。
现在出来个秦王殿下,贾泽蓉又不知道乔家的危机,心中自然担心焦躁,即使安氏来安慰了她,也丝毫不能缓解这种焦躁。
最后顾骁再次被岳母传唤,去到乔家,嫂子贾泽蓉当面见了他,打发了房里伺候的丫鬟婆子,不过她自然不能将婆婆也打发出去,直言不讳地问顾骁,“虽言伯牙与子期,高山对流水,正是当诗酒风流,秦王殿下留子徽在身边,我是内宅妇人,也不当说什么,只是这般未免让人寒心。”
顾骁被问得很是尴尬,只好说道,“子徽有大事要图,并不是嫂嫂所想,还请不要过多猜测误会。”
最后说了一句“请子徽回家,嫂嫂让他亲自解释罢。”如此落荒而逃。
☆、144章 君子立世
第一百四十四章
秦王殿下在扬州待了大半月,这才往苏州而去。
这次去苏州,又将乔璟带在了身边。
在苏州时,虽然乔璟一直在秦王身侧效力,但秦王多是微服私访,故而乔璟追随三皇子之名倒也没有传开。
乔璟跟着秦王,做了向导,又对江南无论官场还是民间之事都甚为了解,看法精准独到,且多直言不讳,让秦王对江南这边的情势有了深入的了解,而且对于东南沿海倭寇之乱频发,乔璟也很有见解,对海防有不少建议,秦王听在耳里,心里不得不想难怪连温齐温大人都赞乔璟胸有丘壑,于是对乔璟是真另眼相看,而且是有些离不开乔璟,是以他这次去苏州,也让乔璟陪侍在侧。
乔璟回家去对母亲和媳妇说要陪秦王下苏州时,这才是连日来的第一次回家。
当是时,三人正好是在安氏的房里,也没有让丫鬟仆妇在旁边伺候,乔璟刚说完,贾氏是个性情高傲的,也没顾婆婆就在旁边,便发起了脾气,道,“秦王殿下身边难道没有别人,为何偏要你陪着去苏州。”
乔璟因她这指责的话一愣,继而说道,“你这是什么话,如若让殿下得知,便是我们家的罪责。”
贾氏则道,“如此,我愿承受着罪责,只要他能说出为何将我的丈夫一直占在身边的理由。”
乔璟顿时明白了她话中深意,于是甚为恼火,面颊绯红,喝道,“你在乱说什么。”
乔璟虽然平时性格温润,但是发起火来也是吓人的,贾氏当场就哭了起来。
安氏在旁边道,“我还在这里,你们就如此吵架,是当我已经死了吗。”
这下两人才都转向安氏,贾氏赶紧做出解释,让安氏不要把她的胡言乱语往心里去,乔璟也说,“母亲,你不要多想。”
安氏叹口气,心思也是十分地复杂,但这毕竟是自己儿子,断然没有在儿媳妇面前下他脸面的,于是,她就对贾氏道,“蓉儿,你先回房去收拾收拾,看都哭花了妆。我说璟儿几句,定然让他明白。”
贾泽蓉看安氏神色严肃,大约是要对乔璟发脾气的意思,故而她又心疼起乔璟来了,说道,“那媳妇先回房去了。母亲,夫君定然有他的主意,方才是媳妇无理取闹罢了,母亲不要往心里去。”
安氏摆摆手让她放心,贾泽蓉又眼神幽幽怨怨地看了乔璟几眼,乔璟皱眉不语,她便出房门去了。
房里只剩下了娘俩儿,安氏这才对乔璟说,“秦王殿下在扬州时,召你在身边,倒是说得过去,他现下要往苏州去了,为何还要将你带在身边。江南一地,虽然男子相投传为佳话,但对方既是王爷,你和他太过接近,于名声上可不大好听,你要你父亲在九泉之下如何安生。”
乔璟眉头深锁,一副十分憋闷的样子,甚至是有些气鼓鼓地道,“母亲,怎么你也如此乱想。”
安氏说,“倒不是我乱想,我是为了你和乔家的名声。”
乔璟深吸了口气,道,“我在殿下身边,只是做谋士清客,如此而已。”说到这里,他一番思量之后,便将大皇子想要除掉他的事情对安氏说了,安氏一听,吓得脸色惨白,惊道,“他为何要如此赶尽杀绝,即使身为皇子,也不能如此草菅人命。”
乔璟赶紧安慰安氏,道,“大皇子身为天潢贵胄,我们家如何能够与他相抗,我也是别无他法,现在不过是托庇于三皇子身边而已。”
安氏现在完全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了,只是为乔璟的安危担忧,道,“那三皇子亲王殿下,可是知道此事。”
乔璟点头,说,“儿子已然将我们家同大皇子之间的事告诉他了。亲王殿下有意庇护我们,说还会为我们讨回公道。现如今,大皇子同三皇子之间为储位更是斗得不可开交,三皇子殿下说会我们讨回公道,自然是要我从此为他卖命之意,非扳倒大皇子,三皇子坐上皇位,才能够为我们主持公道。大皇子该是已经派了人来对付我,秦王该也是知道此事,故而才让我一直在他身边,如此至少能在最近给我以庇护。还请母亲劝劝泽蓉,让她不要胡思乱想,将我想得那般不堪。”
既然乔璟已经做了解释,安氏心疼儿子还来不及,哪里会再多想,故而赶紧应承下来,说会去劝导贾泽蓉。
而秦王下苏州在即,乔璟也没有在家里多待,收拾了一些行李,已经有亲王殿下派来的车驾在等候,他便又随秦王殿下下了苏州去。
而安氏也给意难平的贾泽蓉做了解释,因贾氏已然是乔家的媳妇,安氏在一番犹豫之后,便将乔家和大皇子之间的罅隙说了,这其实都算不得乔家和大皇子之间的罅隙,乔家不过是一个小户人家,而大皇子身为皇室长子,有望继承大统,乔家在他眼里,恐怕是连一只蚂蚁也不如,但正是如此,大皇子之威如泰山压顶一般,让乔家一直生活在战战兢兢和担忧恐惧之中。
现在又得知大皇子想要除掉乔璟,可不正是让人更加的担忧恐惧吗。
贾泽蓉对乔璟爱意深种,再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这一辈子都是和乔璟绑在一起的,别说听了安氏的解释得知乔璟绝对没有以身侍奉秦王之事,就是真有,她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