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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花边新闻在校园里轰动一时,陈梅差点连毕业都没拿到手,最后还是灰溜溜的回县城去了。
陆雅茹没闲心管闲事,她找程一锦和方平商量前途,程一锦早和方平研究过,于是告诉她,趁着孩子有人看有人带,你呀多学学总没坏处,何况你不也想着多赖在学校里么?
陆雅茹嘿嘿一笑,决定保研,这样过足求学瘾的同时在时间上更能多陪伴许达均和许意宁。
暑假里,程映琳照例去了庐山,带着孩子们,这次向东和许一河都没有去,补上的是老魏带着许意宁,还有小王。
陆雅茹这天约了程一锦游泳,刚到程家,程一锦就问她可认识一个姓刘的女人,陆雅茹摇头。
“电话打了来非要找你听,我说你不住这里,她又要你的地址,她只说和你是以前的同事,可我听着不像,就没告诉她。”
陆雅茹还是想不起以前的女同事中有姓刘的。
“听着年纪应该不算老。”
陆雅茹想不起来是谁。下午游过了泳,二人洗过澡,楼下电话响,陆雅茹跑下楼接的,她讲了你好之后,好半天没动静,她刚要撂电话,那边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雅茹,是我。”
陆雅茹想好半天也没想起这是谁来,“你是——”
“我是区家生。”
陆雅茹听着这个名字,仿佛隔了一个世纪那么远,好半天才想起来他是何许人也。
区家生要结婚了,和那个姓刘的语文小教。陆雅茹讲恭喜他,他说道,区妈妈想邀请陆雅茹去参加婚礼。
本来区妈妈是让媳妇打电话邀请陆雅茹的,结果就碰上程一锦。刘新娘问区家生谁是陆雅茹,为什么姆妈一直要邀请她来参加婚礼?区家生无奈,只得自己再打,以示清白,此时此刻,陆雅茹是想像不到另有一个人的耳朵紧贴着话筒的。
这个行为有点诡异,邀请儿子的前女友去参加婚礼,陆雅茹问了日子,是在8月末,正好是程映琳回上海的日期。
“好像不大方便去的。”陆雅茹讲,“那天我表姐带着女儿回家。”
区家生一时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陆雅茹道,“我女儿同我表姐去度假,我已经两个月没看见她了,而且那天是全家人的大聚会,我不好出去的。”
区妈妈基于什么心理邀请陆雅茹,也许是为了陆雅茹的红包,也许是为了麦乳精,也许就是为了让儿媳看一眼,我儿子是很多人追的如果你不继续表现良好岗位还是有人竞争的……
区家生的心思很单纯,我结婚了,要是你没结我就会平衡我就会优越,结果陆雅茹告诉他自己有孩子了……
刘新娘很高兴的,一块石头放到地上,欢欢喜喜准备着婚礼。
区家生在这种打击之下,婚礼当天一脸木然。刘新娘没觉得怎么样,她只高兴自己结婚了自己成功了自己的丈夫比别人强——别人限于她工作单位的同屋同行。
区家生新婚半夜突然从床上跳起来,“我还没说我分配工作了就是在上海歌舞团的独唱演员。”
暴力
说句废话,许意宁成长的空间里,谁都比她大的。
谁都让着她,就连家里最小的孩子方博许优,在他们小姨小姑出生的时候都7岁了,基本上都是懂道理讲文明的小小少年了。在这个家里不要讲太阳是什么,这个世界理所当然的围着许意宁转,从来如此。
许意宁第一次正式接触同龄孩子,就是她上幼儿园的时候,遇到了很大的困扰——困扰的人绝对不是许意宁本人。
陆雅茹和老魏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把孩子送到幼儿园小班(1)班,我们能够体会那种欣喜不舍疑虑担忧等等等等。
幼儿园园长这天亲自在小班(1)班门口和班上的两名幼师两名保育员迎接首长千金的到来。当大家看到一位年轻美貌的母亲领着一个天使般可爱孩童走过来的时候(后面还跟着一位中年男子被无视了),班上的主要负责幼师蹲下身体,用自认为最亲切的微笑迎接小朋友,并张开了怀抱。
陆雅茹把孩子往幼师跟前推了推,孩子走出去又退回来,说了一个字:“臭!”
所有大人都黑线。
许意宁有洁癖,想抱她的话,从早晨就得先沐浴,所有男性如此,包括她爸爸哥哥和老魏等等人都养成了每天至少两遍澡的习惯。
今天幼师赶公交车,到了幼儿园已经出了一身汗。许意宁觉得妈妈姐姐身上的味道她可以接受,陌生人,一律是臭的。既然老师不能去接触许意宁,每个人都往后退了一大步。
陆雅茹很尴尬,老魏还在为即将分别而难过,这一天没有小囡可怎么过呀,根本没注意到由卫生牵扯的问题……
有几个孩子从屋里往这边门口看。
既然是(1)班,有几位重要领导家的小孩子也都在的,其中有个男孩子看见了漂亮得不像话又干净得不像话的许意宁,急着出来示好,小手刚伸出来,许意宁伸出短短的小腿儿踢到人家大腿上,把那孩子踢个腚墩儿,孩子反应过来哇哇大哭。
许意宁抬起小脑袋,说了两个字:“脏,吵。”
许意宁说话迟,原因如下:大妈程映琳说沪语,姆妈说苏白,老魏是北京人说儿话音特重的北京腔儿,姆妈怀她的时候讲英语法语生下来之后也成天在她耳边背英语法语,放假的时候孩子多了,许家的和方家的又分成两帮——上海帮和北京帮。许意宁学说话的环境太复杂,所以她学到了快三岁,都还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口音有时候是沪有时候是京有时候是苏有时候能蹦出法语或是英语来……
默……
虽然有了一个不怎么样的开头,许意宁还是被留在了幼儿园里,但是没坚持到一天,不是她的问题,而是幼儿园坚持不下去了。短短一个上午,班上的小朋友除了一两个胆子小的从未接近过许意宁的之外,都被打了。老师又不敢接近她,接近她也挨打的,大人不是打不过许意宁,而是不敢打不敢碰。
陆雅茹和老魏到幼儿园的时候,许意宁正坐在园长办公室里,看见姆妈和老魏来了,面孔一板,“骗、人。”幼儿园一点都不好玩的。
陆雅茹听说了许意宁的“暴行”,马上道歉,询问没人受伤吧?园长一脸苦笑,“我觉得孩子还是太小了,可能需要一段时间适应一下,要不然再等等?”等她没有那么暴力的时候再送来吧。
周末陆雅茹抱着孩子去程家,程映琳听了许意宁在幼儿园闯祸的故事,笑眯眯,用手指轻点着许意宁的头,“这个小东西哟,真是个惹祸精。”
许意宁眯眯笑,抓了两只草莓去到方平身边要听故事。
陆雅茹见每个人的态度都是不以为然,心中着急,她觉得孩子惯坏了,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她对程一锦说,“都是你们惯坏她了,这样下去怎么和小朋友们相处呀?养成了无法无天的性子将来就是麻烦。”
许意宁拿一只草莓塞到方平嘴里,另一只自己慢慢吃,方平吃完草莓,“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小囡多乖,又懂礼貌,又聪明。”
许意宁听得出这是夸奖,于是得意的靠在方平怀里看着姆妈陆雅茹。
许意宁被幼儿园退回的当天,许达均听说之后非常生气,“做老师的不讲卫生,这怎么能行?脏兮兮的抱孩子,难怪女儿不乐意的,还有,她们这样接触小孩子,小孩子很容易生病的!”
“这话可不能在外面讲的。”您大人一句话,那幼儿园还不得折腾得人仰马翻?
听说许意宁一个人就把班上的小朋友都撂倒了,许达均洋洋得意,“虎父无犬女!我许达均的女儿当然是最厉害的!不能学你妈,在学校尽挨欺负的……”
陆雅茹听这话,头上的筋都暴起来了,我什么时候在学校挨欺负了?
“不服气呀?是谁让那个叫陈皮梅的女人欺负得又换房间又被排挤的?”若不是我老早查清楚她的底,在毕业的时候把她丈夫弄到学校去,她还不一定怎么捣乱呢……许达均一副我不说那是给你留面子的样子,陆雅茹扶着墙上楼了。
许达均和老魏讲,“看来孩子跟着你比上学强,现在身手就这样了得,将来长大了,谁敢欺负她?”
许达均和老魏坚持要把许意宁往小母老虎这条路上培养——女孩子长得漂亮就是麻烦,看陆雅茹就知道,许意宁将来无论如何不能像她妈一样软绵绵的……
许达均打定了主意不让许意宁上幼儿园,陆雅茹不同意,孩子得学知识呀,
许达均说,“老魏可是文韬武略样样都行的,那是我身边的诸葛亮——智囊!”
可是孩子得和同龄人多接触才能在性格上发展平衡,
“那就上半天学,早上去,中午接回来,正好女儿陪着我吃中饭。”
许司令一句话,幼儿园小班(1)班的老师要在上班前去住宿部洗个澡再上岗。这个命令在大热天的很受欢迎的,可是要到了冬天……算了,冬天还早,先把眼前的应付完了吧。
一个月下来,幼儿园上上下下都已经适应多了。许意宁除了有点小洁癖,有点小霸道,基本上比普通的孩子都懂道理也都讲道理——这是同大人。
比如:
老师讲课的时候,她都很认真的听,不愿意认真听的时候也不捣乱,就翻开自己带的故事书图画书安静的看。
和孩子也讲道理,不过只讲一条——要么听话,要么挨揍。
比如:
她看自己的故事书,就总会有别的小朋友要凑过来看,许意宁先是用眼神警告,然后会抬起胖胖的小短腿儿支开距离,她不爱用手,用手碰了脏东西一定要洗干净才罢休。如果再有傻瓜凑上来,那就动手了。几次下来,孩子们都有了记性,一看到许意宁警告的眼神就撤了。
孩子们对漂亮的东西有着天生的向往之情,许意宁无疑是漂亮的,再怎么被家里的大人和班级的老师警告,小孩子们克制不住对美好的追求,总是想同许意宁玩儿。再说,孩子们在一起做游戏,许意宁也是很想参与的。反复衡量之后,许意宁同意穿着干净的小朋友们洗干净手和她一起玩儿。许意宁不大爱说话,同一般爱喊爱叫又娇气的小女孩儿不同,因此,她是越来越受欢迎的。尤其是她那三脚猫功夫,在男孩子们中间相当的受追捧,于是许意宁俨然成了班上男孩子们的首领。
军区幼儿园收的当然是军区大院里的孩子们,既然人在哪儿都分个三六九等,在幼儿园也是有帮派的,比如大班的一帮、小班的一帮,参谋处的一帮、后勤的一帮,高层的一帮、中层的一帮——没有低层的,因为普通官员的孩子这个幼儿园不收。
既然分了帮派,难免要“争地盘”,然后互相挑衅,然后“打架斗殴”。
小班儿的难免会受欺负,虽然老师们盯得非常紧,但老虎也有打盹猴子也有从树上掉下来的时候。许意宁手下有一个挨欺负了。挨欺负的孩子是参谋处的,欺负他的大班孩子和他住楼上楼下,小孩子平时在楼下玩儿的时候难免会有谁被谁欺负——很不幸的,由于这个孩子随了父母都属长相瘦小举止斯文型,所以他总是挨那群大孩子的欺负。
在家挨打许意宁管不着,可在她的“地盘”上——她出入的地方都是她的地盘儿——手下挨了打,许意宁不干了,谁打的?孩子指了指一个又高又胖的大小孩儿,许意宁小胖手儿一挥,孩子们一拥而上,把那个孩子揍够呛。
老师们拉架,所以许意宁他们没等吃亏,战斗就结束了。老魏中午接孩子的时候,被告知许意宁参与了群殴事件,老魏说,回家一定告诉首长。
“别别别……”幼儿园老师吓够呛,“这么点儿小事儿怎么好惊动首长,只是想让许意宁妈妈告诉孩子别打架了,打架是不好的。”
许意宁在路上慢慢把事情经过同老魏讲了,老魏说,“这个不行呀,这么个打法儿非吃亏不可,这是有老师拦着,要不然就凭你们能打得过大班的?”亏我教你这么久,这么没技术含量的架你也能打?
许意宁眼神中冒出了崇拜的星星,“师傅,”教教我怎么打个有技术含量的架吧。
第二天一早,许意宁去到幼儿园,召开了圆桌会议,布置了一二三条。
课间休息时,常挨打那个独自一个跑到操场上,引了那个常欺负他的大班胖孩子追着他到了楼后游乐区,一件大衣服盖住了他的头,他被一顿胖揍之后,哭着掀开衣服,身边一个人影儿都没有……
许意宁回家告诉爸爸,“大班的孩子挨打了!”
“是么?不是你打的吧?”
许意宁看着老爸,心下嘀咕,为什么他会一下子就看出来呢?但是不能承认的,“他头上盖着我们老师的外套——爸爸,你说这样看起来,是不是最像我们老师打得他?”
许达均乐得前仰后合,妻子果然是对的,半年下来,许意宁的口齿伶俐许多,和小朋友们一道玩连打架都长进了。
陆雅茹苦恼呀——这半年,她一接孩子就心惊肉跳,哪天老师不告状那是意外中奖,可是又不能不去,最后她都想问,“我们家许意宁虽然手黑,但从来不主动挑衅滋事的,怎么那群孩子们就那么喜欢挨打吗?”
她纳闷儿,常挨打的小朋友们的家长们也纳闷儿,不是告诉你不要去惹小一班的那个孩子了么?怎么就是听不懂话呢?关键是回回都是自家孩子变着法儿的挨揍——心疼呀!当然了,谁都认为还是挨揍比较好,谁敢揍许意宁?哪怕是碰人家一根小手指头,这个军区里是都没人敢想的。
许意宁在上小学之前,三十六计烂熟于胸,老魏把每一计是什么,什么意思什么典故以及经典案例都讲清楚,然后许意宁自己领会,在幼儿园中带着一帮喽啰实践。
她打了三年,玩痛快了,三年前还是黑发的园长,已早生华发,年轻的几位老师过早得生出了皱纹……最后毕业的时候,幼儿园张灯结彩,就差鸣放鞭炮,老师们都热泪盈眶,——可算是走了呀!
信仰
话说许意宁幼儿园毕业,老魏同小王照例收拾行装,要跟随程映琳去避暑。今年照例是去庐山。
庐山乃避暑胜地,程映琳能享受如国宾般待遇完全是托了儿媳向东的福。虽说向东的外祖父过世,但毕竟威望尚在,而许达均这些年势头又起,所以程家一众仍然颇受优待。
程映琳自双腿残疾,身体不能自由行动,最是怕热,因此来庐山虽然有兴师动众之嫌,却也没有办法。但这五年又不同,自她在80年初见过了弟弟妹妹,知道二十年前的一段隐情,心中未免心灰意冷,待得大病一场之后,竟然心如缟素,完全丧失了活力。那一段时间,陆雅茹同女儿轮流在她身边伺候,还把尚未满周岁的许意宁成天放在她身边。
解开心结的并非是许意宁,也不是许达均,而是当年暑期里程映琳和老魏在庐山的一次谈话。
这次因为程映琳大病初愈,许达均也是颇不放心,特意让老魏随行。老魏与程映琳相交多年,又从许达均那里得知程映琳的病因,便存了心思趁机开导她。
老魏早些年曾经去到过庐山,去了东林寺,知道那里是净土宗的胜地,于是陪着程映琳前往,程映琳对山水之间无甚热爱,之前在西林寺无非也是看看苏轼那“只缘身在此山中”的遗迹,每年来也就是如此罢了,说起游玩还不如泡泡温泉来得惬意。
老魏要开解她,开始却只讲些不相干的话,比如当年慧远法师如何在此寺中建立莲社,所以净土宗亦称莲宗,又讲说到了山中藏六教,除了东林寺的净土佛教,还有简寂观的道教,释道相斗多年,而后又有基督新教、天主教、东正教还有伊斯兰教都在这山中兴建教堂,别说一座山,就是一个国家能包容得这样多的宗教也是十分罕见的。
程映琳每年来庐山,也略听过一些景点,去过一些寺庙,她父母就信佛,她早年没出嫁的时候还为母亲抄过经文,听老魏讲得入神,不禁问道,“我姆妈也信佛的,但是她拜的是观音,我看刚才大殿上的似乎并不是观音啊。”
老魏说道,“佛门分很多宗派,净土宗的是西方三圣,为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大至势菩萨。刚才大殿上正中的就是阿弥陀佛,旁边的分别是两位菩萨。”
“那灵隐寺中的是观世音菩萨吧,我记得小时候陪姆妈去上香的。”
老魏点头,
程映琳问道,“那你信什么?我看你什么都说的头头是道。”
老魏哈哈大笑,“我是什么都信的。”他见程映琳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便道,“世间信仰,大同小异,殊途同归,都是为活着的人找到心灵的寄托,让人们活得更加坦荡罢了。”
“我是不懂宗教信仰的,不过我倒听说过十字军东征,便是近日也有为了信仰杀得你死我活的战争。你说宗教是为了让人活得坦荡,但为什么人们要假宗教之手残害对方?又有利用宗教名义行骗乃至欺世的勾当?”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