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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是谁?
当然是自己,却连自己都不忍直视。
郑方这样丑陋的人,那一刻盯紧无数陌生的人来人往,虚弱到举步为艰。
季江影一进来,便有无数的人跟他打招呼。时至今日林嫣然也有了一席地位,倒是请来不少重宾。
一进来有人上来攀谈。
季江影没有带女伴,单手插在裤袋里走进来,依稀是当年的风范。跟人附耳轻言,微一偏首,看到一身华丽礼服的林嫣然。
笑着走过来:“二少,你终于来了。”
季江影嘴角一钩,眉梢一抑,给了她个似笑非笑含笑脸:“这身礼服好看。”倒是他的一惯风范,不吝啬赞美身边的女人。林嫣然道过谢谢,季江影才又说:“恭喜。”
林嫣然真正的笑起来,还是说:“谢谢。”
季江影的目光波澜不惊的藏着氤氲,总觉得说不清,哪里有人看得懂。
“听说女人结了婚会变傻,看来是真的。”
林嫣然嗔了他一眼:“二少,今天我结婚,你怎么还跑来刻薄我。”
季江影说话的时候语速放慢,总像是漫不经心的拉长尾音,即便有笑也是悄然,慵懒又邪肆,带着一点儿勾魂的味道,不会显得凛冽。没有办法,季江然演绎了一把年头的花花公子哥,于女人就像是一道无法抗拒的漩涡,不可自拔的跌进去。多年来成了习惯,声音低沉,张弛有力,他总要慢慢的学来。
没在那里逗留太久。
本来是场欢宴,可是巴结他的人太多,不时就有人上来附带着谈公事。季江影多少有一些烦感,林嫣然察言观色看出来了。
贴心地递上一杯酒来,顺势说:“二少,你要是今天很忙就先回去吧,能来走一趟已经很让我的面上有光了。”
季江影不跟她客气。
“还真有事要办,那我先走了。”
他一路从宴会厅里走出来。
无数人一声二少二少的跟他点头示意。而他面带笑容,漫不经心的回望,那笑容亦是无可挑剔。
吴胜超和司机过来接他,车子等在外面,要去外地出差。此刻就直接去机场。
季江影一上车就给家里打电话,说他去哪里出差,几时回来,免得让他们担心。
时至今日,格外珍惜这样的和乐融融,险些失去了,再也找不回。
上官小小回京都之后,跟朋友再聚,其实就已经是有夫之妇了,只是这一次太仓促,闪婚可能都这样。大家还不知道,订婚宴及婚礼都还没有办。
杨时风已经在和家里商量时间,选个吉日办盛大的婚宴,两地都要举行一次。按他的说法是:“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杨时风的老婆了,以后哪家的公子也别惦记你,你也少给我惦记别人。”
上官小小哇哇叫:“你结婚之前怎么不这样啊?不觉得你这么霸道呢。”
“那时候我没上岗,没有发言权。现在不一样了,在其职谋其位,你是我老婆,就该归我管。”
上官小小恶狠狠的骂他:“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披着羊皮的狼。”
杨时风笑话她:“这么一听好像风情万种,阅人无数一样,其实就我一个男人。”
是啊,她没有风情万种,也没能阅人无数。爱过一个,嫁了一个,不用扳着指头数,一目了然。
想起来,要打电话跟薄云易说一声。
杨时风就说:“一起吧,这些年薄少不是很照顾你,跟你的亲哥哥一样,该请他吃一顿饭的。”
正好都在京都商量办喜宴的事,就给薄云易打电话。
薄云易那种场面人,由其还是这种事,一定风姿款款的来赴宴。
席间倜傥的端起杯子,和杨时风说感激的话:“以后我妹就归你照顾了,这丫头看着任性,其实特别懂事。以后你就多担待包容,我先干为敬。”
他一直都将她当妹妹待。
上官小小转动着手里的杯子,低着头,忽然鼻骨一酸,就想掉下泪来。不是难过,就是有一点儿感动。时至今日她没有变成怨妇,还能觉出感动,连自己都觉得不容易。她和薄云易通通这样不容易!
端起酒杯说:“薄云易,我敬你一杯吧。”
薄云易眯起眼:“你叫我一声大哥会死啊?”
上官小小“扑哧”笑了,若是以往她一定不会叫,今天竟真的叫了。
“好了,让你占一次便宜,大哥,我敬你一杯,这样你满意了吧?”
满意,怎么不满意,妹妹嫁了个如意郎君,哪个当哥哥的不欣喜若狂。
他感叹了一句:“上官小小,你终于是认清幸福的方向了。”
就为这一句话,上官小小当场哭起来。当然不会嚎啕大哭,只是簌簌的掉眼泪。
薄云易先退的场,酒阑人散。杨时风和上官小小先送他离开,霓虹灯里他冲着两人挥一挥手,跳上他那辆德国小跑。
接着上官小小说她有一点儿头晕,和杨时风两个人先不急着回去,又找地方坐了一下,醒醒酒再说。
上官小小以前不止一次跟杨时风说起薄云易,杨时风也知道这个男人是上官小小最刻骨铭心的初恋。
这一次上官小小摇了摇头,又哭又笑的说:“薄云易跟我说,或许我没有那么喜欢他。我真是难过的不得了,或许就是那样。可是,我以为自己是拼了全力来喜欢他的,这一辈子也只喜欢他一个人。有一天发现自己将自己都骗了,我竟然那么不真心。还嚷着自己最全心全意。就好像自己是个傻瓜,我真的很难过。”
杨时风伸手揽紧她,轻轻拍着她的背。
“我理解你,你一定很空洞,很茫然,没想过从小到大认准的事情是假的,那样的落差是谁都会感觉无力且难受。可是,你没有失去什么。反倒你要感谢你有薄少那样的好哥哥,他将你保护的很好,从来没有骗取过你的感情,以至于你满满的都是得到,一点儿没损失什么。”
是啊,薄云易没给过她希望,她的真心双手奉上,他再安好的将它放回去。摸摸她的头,说她一句:“傻丫头。”告诉她这个世界上的男人都是坏坯子,让她小心保护起来,不要轻易奉上,对他也不要。
上官小小觉得,如果曾经喜欢的人不是薄云易,而是别人,或者早就沮丧,或者将自己毁掉了,不会走到今天,有机会碰上自己的幸福。再想想,这一路其实是薄云易陪着她走过来的。他不仅没有践踏她的真心,也不是看不到,不感动。他通通都看在眼里,知道人的一颗真心有多可贵,便像个哥哥那样替她守护起来。
这么多年,她就像他的一个大女孩儿,长到今天,是她的幸福。
喜欢薄云易不单有苦触,那些甜头当时不觉得,后来慢慢的偿到了,觉得那样好。连自己都忍不住感动得泪流满面。
上官小小不停的往杨时风的衬衣上抹鼻涕和眼泪。然后断续的说:“其实薄云易这些年一直都挺苦的,他就是表面潇洒。他那个人特别固执又死心眼,认准的东西就很难改变。所以这些年他苦极了,我就看他哭过……”
如果不是被震撼,或许还不会放手。
想一想,又觉得是命。真正要在一起的人找来了,机缘巧合,必然要放手一个人。
杨时风就安慰她:“不用担心,他一定会幸福的,没有人会执迷不悟一辈子。”
上官小小央求他:“你陪我去做一件傻事吧。”
杨时风问她:“有多傻?悄悄的可以,只要不是特别丢脸。”
上官小小跟他保证:“真的不会很丢脸。”
杨时风这样宠她,就载着她去了。到了之后才知道是上了她的恶当。
他想退缩,上官小小紧紧拉着他的衣袖。
“杨时风,你要这会儿跑路,信不信我跟你绝交?”
“我们是领证的合法关系,不是非法集会,你这么江湖义气也没有用。”
上官小小马上就改了:“那我就跟你离婚。”
“别呀。”杨时风逗她:“才结就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调戏民政局。不就是出糗吗,来吧,反正京都认识我的人不多。”
而且他想不出上官小小能想出什么糗事,毕竟在天桥上,毕竟是个成年人……然而他高估了上官小小。
杨时风苦笑了一下,好吧,当他没有遐想连篇过。
上官小小指着下面的滚滚车流说:“我们两个一起大声的喊几嗓,这样可以抒发心情,效果很好的。”
杨时风忠肯的提议:“要不你再想想别的抒发感情的事情,例如你回去写几首抒情散文。”
上官小小打断他的话:“你别扯了,我又不是中文系的。来吧,趁着人多,热闹。”
杨时风一脸黑线。
“喊什么啊?总得有个押韵的口号,或者中心思想之类的吧?”
上官小小想也没想:“我们就喊,薄云易,你一定要比我幸福。”
杨时风僵了一下:“你明摆着刺激我么。”
“你到底喊不喊?”
上官小小今晚喝得有些多,所以多少有些任性。
杨时风是极排斥这种行径的,可是,看她那个样子,竟然抑制无能。软软的,还是从了她。
“喊吧。”
和着夜风很大声,两个成年男女跟神精质似的,引来过往人群的侧目,有人还在掩着嘴偷笑。一定感觉这两人要么是喝高了,要么大脑被驴踢了。
可是上官小小不顾一切,杨时风便也无所畏惧。
连着吼了几嗓,安静下来,异常安静。耳畔呼呼的风声,像是破空传来。
杨时风侧首,看到上官小小的眼睛里亮晶晶的,好似天上繁星点点,可是没有哭,嘴角呈现微笑的弧度。这个女人只要一喝醉,就是格外的小孩子气。她说过的,曾经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时常算计,觉得很辛苦,原来她不是那种极有天赋的人,决意再不为难自己。
所以,重新简单快乐起来了。
上官小小没看他,首都没有偏一下。手掌曲起,呈喇叭状,由于用力身体微微的弓着。她说:“杨时风,我爱你!”
杨时风怔了下,眸光灼灼。
这还是上官小小第一次对他说爱。刹那间高兴起来,无与伦比:“上官小小,我爱你。”
那一晚他们疯了,声音在城市的上空回荡。其实天桥上人来人往,可他们不在乎,仿佛入无人之境,肆意的呐喊,这世界本来就毫无道理,不过你爱我,我爱你,你爱他,他爱她……
可是,爱一个人,要什么道理?
上官小小和杨时风跳过订婚宴,直接筹备婚礼。
先在C城举办了一场,重宾云集。举办之后觉得大伤元气,杨时风和上官小小一致决定暂时缓兵,喘口气再来京都举行。那种非贤即贵的地方,到时候只怕更得累得跟条狗似的。
上官小小亲自给一些朋友打电话。打到A城来,只说:“二少,我下星期一结婚,你看着办。”
季江影跟上官小小不熟,好冲的丫头,就说:“我想好怎么办了。”
“过来自己订酒店。”这样不周到,对季江然上官小小真就敢说出来。
季江影眉眼平静,却漫条斯理:“我想好了没时间,不过去了。”
“二少,你怎么这样?好歹当年我也救了你一命,结果我结婚这样的大事你都不过来。”
“你救过我的命么?忘记了。”
上官小小被他气死了,这个男人越来越像个无赖了。
“二少,你这样……”她心灰意冷了:“当我没说过。”
她是这样说,季江影却不会真的就不过去。让秘书备了重礼一起带过去,哄得上官小小眉开眼笑。
拉过杨时风给他介绍:“这是A城年少多金,一表人才的季二少。”
杨时风伸出手来:“认得的,季总哪个会不认得。”
彼此之间说了一些客套话。
这样一看,季江影倒也想起来了,以前的确是见过。品行端正的男子,上官小小没有看走眼。
那样的场合一定会碰上薄云易。
在人群中搜寻了一圈,出来的时候看到他在外面大厅的石柱后面抛硬币,抛起来,准确无误的接到掌心里。玩味的一钩唇角,再将掌心坦开……想必自己也觉得幼稚,厌倦了这样的自己,一切意兴阑珊都写在脸上。
季江影走过去。
“薄少不会用抛硬币的方式来做选择题吧?”
薄云易看到季江影,西裤笔直,身材挺拔。嘴角一弯:“还真是。”
“结果呢?”
薄云易漫不经心的挑眉:“答案已经有了。”
其实从来都不复杂。
懒洋洋的靠到石柱上,没看他:“她过的怎么样?”
季江影掏出烟点上,同时递给他一根。
“不知道。”
一定很好,也不看是谁在陪着她。
薄云易倒是有一点儿意外:“你不担心她?”
装得还真像。
“不担心。”季江影的桃花眸子眯起来。
装出来的又怎么样?这世上多少不都是一半真心,一半假意的活着。他看向薄云易,只怕连问话的人同样没能幸免。
其实心知肚名,所以谁都不再多说。
上官小小在京都的婚礼一举行完毕,薄云易背起行囊出发了,这是他选择的结果。要出去没有方向,漫无目地的走一走。结果停下来的时候,竟是去了东北。
恰巧逢上初雪。
初雪呢。
连自己都要无话可说,那一场雪下得很大,大到让人迷乱。天地之间都是模糊不清的光景,隔着一场落雪纷飞,这样模糊的意识反倒容易让人想起往事。
许多年前……
许多年前怎么?
不知道的人永远不会知道,知道的一辈子忘不掉。
她的眼中很亮,像是有一道光,伸手接住落雪,抬头看天的时候,刻意吊起眼角,很是妖娆。
薄云易从没见过那样一个女人,冰天雪地之中,周身仿佛散着馥郁的馨香,带着酒的浓烈与甘甜,孜孜的要让他上瘾。
他醉倒在一个女人甜溺的眼窝里。
落雪,佳人,眼眸中的一个倒影,自成一景。
下午的时候他上山去看外婆,她的墓地在山上。
那时候雪已经下了大半天,终于停下来,路上积了厚厚的一层,车子开不上去,只能停在山下徒步走上去。每走一步陷下去,一直没到膝盖,马丁靴里灌满了雪,融化之后丝丝的冷意入骨。
这个时间哪里会有人上山来,大雪封侯,路上一个脚印都没有。薄云易一步一步缓慢的往上走。走了许久,想起来回头。
不想,真的还有其他人。
数十米远的地方,女子即便穿着大衣,纤细得也宛如微茫,隔着有一点儿远,阳光洒下来,又是那样浓烈刺眼,一切都看不清楚。竟不像是真的。
只见那人低着头,一步一步走得认真。沿着他的脚印上前,他的步伐很大,一步一步的踩上去有一点儿吃力。远远的看着,竟像是一蹦一跳的。
薄云易笑着叹气。
转身继续朝山上走,步伐明显小了一些。
一步一步的陷下去,积雪没过小腿,没过整个膝盖。长长的一条路,只有一排隐隐重叠的脚印。阳光下是一个个的雪窝窝,慢慢的融化掉。
……
------题外话------
丫头们,结局了,写得不是很顺利,也不顺手,或许天数太多,太放松了~~嘻嘻,其他的一切故事在番外里说,包括小西和江然隐居之后,还有江影的,谢谢大家陪着一起走到这里。谢谢!丫头们,辛苦了!
☆、裙下之臣
那句“裙下之臣”纯粹是朋友开玩笑的时候说出来的。当时宋小唯坐在几个女人中间侃侃而谈,自己也未当真,知道当不得真。
晚上化好了妆,华丽登场,她要是几个女人中最耀眼的那一个。闪闪发光,跟珍珠一样璀璨明亮。
看到一屋子的男人直了眼,宋小唯嘴角有习以为常的微微笑意,她习惯在男人的眼瞳中看到惊滟。这是她的魔力,她很骄傲。
却出现了例外。
于是目光落到席间的一位男子身上。
雪白的衬衣开着两颗扣子,没有打领带,整个人半倚半靠在椅背上,虽然不是一丝不苟,却出奇的一尘不染,有一种公子哥特有的放荡不羁,慵懒又邪肆。漫不经心的看了她一眼,长睫接着覆下去,仿佛看到了什么不打紧的东西,淡淡的一瞥就略了过去。
宋小唯玩味,一股征服欲瞬间划过心田。
坐下之后,听人一口一个“二少”的唤他,彻底肯定这位就是a城的商业巨子季江然。没想到这样年轻,眉眼要用倾国倾城来形容,原本只适合女人的词汇,用到这个男人身上却并不违和。仿佛只是不够,于是又想到一个,风华绝代。
忍不住多看他两眼。
正对上季江然抬起的目光,眼睛一眯,凌厉得跟剑锋一样,却微微的笑了,嘴角噙着冷的柔和,那样子只道是说不出的好看。
宋小唯脸红了一下,总算包间内光色绮丽,看不大出。
邀请来的朋友正好看到这一幕,就专门介绍。
“小唯,这位是季二少,年轻有为的商业奇才。”又对季江然说:“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