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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子析顿了下手上的动作。
“妈,如果现在放手不管了,只会让顾浅凝更加得寸进尺,到时候江然真娶了她,那才是季家的大笑话。而且那样让江影也很难自处,外人一定会说的更难听。”
简白不是没有这样的顾虑,她担心的事情一定比谁都多。顾浅凝嫁到季家来,那不仅是个笑话,还会是个灾难,她最怕兄弟两个因为这个女人反目,伤了和气,到时候才真的后悔莫及。
餐厅内没有外人,说起话来不加顾及。
“那你说该拿那个狐狸精怎么办?拿钱打发她走了吧,谁知道她那么不知好歹,还狮子大开口。指望我给她几千万,她做梦去吧。”
安子析若有所思:“既然拿钱不能打发,那就干脆一分别给她。不信这世上有人软硬不吃的,顾浅凝又不是多特别。”
简白看着她,慢慢领悟她话里的意思,不知安子析是什么意思,简白循着她的话想到的却是找几个人硬性的将顾浅凝打发了。强行把她赶出a城,就凭她一个女人,吓唬一下,不信她还敢呆在这里。她一走,季江然见不到人,没几天也就忘记了。本来就不是个长情的人,这些年因为他走马灯似的换女人,简白没少说他。
喃喃:“要不然就找几个人吓唬她一下,让她赶紧离开这里得了,天天这么搅和实在让人闹心。”除了这个也真的是没别的办法了,男的女的都邪气,倒有本事将她气得死去活来。
安子析坐在那里没说话,简白的领悟力实在让她很满意。
只问她:“妈,那你想找什么人?”
这种人不难找,又不是真的做什么坏事,不过花点儿钱雇几个人吓唬她一下。要真是闹出事来,简白也不敢。
无非就是刹一刹顾浅凝的锐气,让她别太嚣张得意了,好像依仗着季江然现在对她好,别人就真的拿她没办法。这样一来,简白心口那股闷火也就散去了。
只要不是这个顾浅凝,季江然他爱怎么胡闹就怎么胡闹,这些年也没说真的管过他。
安子析看简白用心思索,没再搭话,欣然的低下头吃东西。
顾浅凝被他弄疼了,拿指甲划了他一下。
没好气:“你轻一点儿……”
季江然喘气有一点儿重,低低的笑了声。
告诉她:“忍着!”
顾浅凝真的疼,连掌心都出了一层细密的汗,被他修长有力的手指紧紧扣着,热的散不出。
季江然很少这样跟个毛头小子似的。
附在她耳畔哑着嗓子问她:“ 第 078 章 到床上,被褥整齐,却是空无一人。已经有人将卧室的灯按开,不禁怔了下。
顾浅凝看清没有枪,破窗而出的念头打消,已经从帘子后面闪身出来。
头脑中灵光一闪,还是想要隐忍,倒要看看这几个人什么来头。
几个人看到顾浅凝身着睡衣立在那里,楚楚动人的模样,忍不住眼中放光。
顾浅凝佯装出惊惧:“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其中一个男子已经开口:“受人之托送你离开。如果你识相,就不要我们动手,乖乖躺到床上,任我们享用之后,留你一个活口送你离开。以后再也别回来,要是你不识抬举……”几个对视一眼,尽是狰狞。“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顾浅凝灯光下淡淡眯着眼:“谁派你们来的?”
“这你就管不着了,躺到床上去。”
不以为顾浅凝有多少本事,看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不打算乖乖就犯,而他们今天一定要成事,将她蹂躏殆尽。
有两个男子几乎是搓着手的上前拉她。
手臂不等凑近去,被顾浅凝锁紧腕骨,微一用力,疼得两人一声惨叫。自然不会捏断,搞出事来,对她的身份没什么好。
只是她的身手这样灵活,即便是几个男人也不会真拿她有什么办法。虽然高大,却都是平庸之辈。身手更是谈不上,解决起来几乎不费多少力气。
想起最早的时候就是被颜如玉这样陷害……福至心灵间,似有相同的感慨。只是今晚她脑袋清醒,身体更是没有半分异样。再拿下这几个人,只会更加轻松。
控制之后,当即打电话报警,警车呼啸着来,当天晚上便将四个男子带去警察局。
顾浅凝跟着警察一起过去,被问到详细经过,事情虚掩之后,阐述一遍。几个嫌疑人还要审讯,调查结果要等一等才能出来。
警察看她没受什么伤,确定不用去医院之后,叫她先回去。
顾浅凝从警察局里出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天际的曙光宛如一层浮灰一样洒下来。凉意丝丝入骨,将她耳畔的发丝吹起来。顾浅凝在警局的门口站了一会儿,眼眸沉寂,许多事情在头脑中已经有了雏形。
最后打车回家,折腾了半夜,又困又累,洗了澡上床去睡。
简白一整晚没睡,一定会密切关注那一边的动态,随时等那边打电话来报告俱体情况。就算顾浅凝死活不肯离开,他们完不成任务,也该打电话来报信的。
可是等了很久,一直等不来。
最后让人去打听,知道出事了。手一抖,连电话都摔到地上。
安子析的心跟着一下缩紧,一阵猛烈的跳动之后,脸色都有些变了。盯紧简白,问她:“妈,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简白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大事,凭心而论她没打算真的将顾浅凝怎样,却知道这样一来,性质就变了。夜闯民宅,一定已经构成犯罪了。而且她还打听到,那几个人还是以入室强奸的罪名被抓起来的。
“怎么会成了入室强奸呢?怎么会是这样?”简白喃喃,声音颤抖得厉害。这无疑是重罪,性质恶劣,一旦追究起责任麻烦就大了。
安子析握着轮椅的那一双手抠紧,泛起狰狞的骨灰白。
自然要是入室强奸的,只是,怎么会没有得逞,反倒被抓起来了呢?顾浅凝明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别说糟蹋她一次,就算糟蹋她一百次,也该不成问题的啊?
“为什么会被抓起来?”
呼吸一紧,胸腔那里痛了起来。
☆、(078)季江影回来了(二更)
难道顾浅凝有三头六臂?她不就只会装疯卖傻,蒙蔽世人的眼,怎么可能从几个男人的手里脱困?
安子析越想越觉得凌乱,就要没办法正常思考了。胸口那里憋闷的更加厉害,有胸闷气短的感觉。
眼前一片虚茫,不停的摇头,总是觉得不可能。一定是哪里搞错了,转动轮椅,靠过惊慌失措的简白:“妈,是不是哪里搞错了?顾浅凝怎么可能拿几个男人有办法?”
简白几乎是颤抖着声音说:“不会有错,我打电话问的内部人,借口打听顾浅凝得知的,那几个人已经因为涉嫌入室强奸被逮捕了。”
她最想不明白的是罪名的更改,她分明千叮咛万嘱咐,就算顾浅凝最后不同意离开,也不能真的动弹她。哪怕灰头土脸的回来,价钱照样支付给他们。简白再怎么,也不想因为这种罪名闹得满城风雨上。
可是,如今罪名一转变,即便她没有那样指使过,也是百口莫辩了。
安子析盯紧她:“妈,那该怎么办?”
查出来只怕要坐牢。
她心里虽然有一点儿打鼓,倒不是特别害怕。只是没扳倒顾浅凝,简白最后却了事,总让人觉得不爽快,甚至大失所望。
简白同样有些不能思考,颤巍巍的只说:“让我想一想。”
之前通电话的人说到现在几个人都还没有招,也就是说,还不知道背后是她在指使。
却觉得逃不过,瞬间心力交瘁,苍老许多。失魂落魄的坐在那里,下人上来的茶也忘记喝。
薄云易从宴会厅里走出来,看到季江然闲散的靠在大厅的柱子上抽烟。
朝他走过去,没想到季江然会亲自过来。
“二少,劳你跑一趟。”
季江然抬起眸子钩动嘴角微微的笑:“应该的,订婚这样的喜事,怎么也得来沾沾喜气。”
他没打领带,衬衣的领子松散的开着两颗扣子。头上连发蜡都没有打,额发松散的垂着,眼睛隐隐散着明亮的光。一派慵懒安逸,跟办公室里的模样大相径庭。
薄云易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回以一笑,跟站靠到柱了上。
季江然已经抽出一根烟递给他,借着他手里的火点着。
薄云易吐了口烟圈:“谢谢。”
时至今日两人之间似隔了一层东西,心知肚名,却又捅不破。在薄云易的心里,顾浅凝现在是季江然的女人,或许一直以来都是。而那个女人他曾又爱又恨过,所以,让两个男人再没了先前的从容自在。
季江然亦谈不上得意,薄云易这个朋友他是真心想交。一直以来对他的看重不是假的,所以多次鼎力相助。而薄云易也没少为他出力,那些都是患难见真情的日子,彼此心里都有数。
正是因为这样通透,自然也知道对方为了一个女人,都动过怎么样的小心思来将彼此击退。如此算来,还是为了一个女人伤了一点儿和气,这在男人的世界里是大忌。
所以避口不谈。
两人缄默了一会儿,还是季江然先说:“小小妹子呢,这种日子,新人怎么也得敬酒吧?”
薄云易笑起来:“自然,一会儿宴席上二少可别逃,到时候我让小小多敬你几杯。”
季江然桃花眸子微微变起:“新人敬酒逃了像话么,来者不拒。”
上官小小招呼了一会儿客人,一转身就找不到薄云易了。问过之后听人说他出去了,便出来找他。
远远看到他和季江然站在那里抽烟,于是加快了步子。
高跟鞋踩在光滑可鉴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动。
两人侧首看过来。
季江然闲闲的耸了下眉峰,漂亮的眼睛眯起来:“呦,这不是妹妹么,这身衣服漂亮。”
他就是这样贫,还是因为第一次代薄云易去机场接上官小小,听薄云易那样说以为她是个不大点儿的小姑娘。见了之后就以为,免不了是情妹妹,时至今日真的修成正果了。季江然一双含笑眼,意味深长的看了满面红妆的上官小小一眼,她能嫁得如意郎君,其中真有他的功劳。
只是这话一定不能说。
上官小小每次看到这个A城风流滟滟的季二少都觉得晃眼,又觉得他特别不是东西,不知道用这个玉树临风的样子骗了多少女人,占了多少便宜呢。
“什么妹妹不妹妹的啊,我叫上官小小。季二少,你怎么总是记不住。”
季江然好脾气的纠正:“小小妹妹。”
上官小小拿他没办法,长得好看的男人又总是有便宜可占,即便嘴巴贫一点儿,也让人讨厌不起来,跟地痞流氓扯不上关系。
过来揽上薄云易的胳膊:“难得季二少都飞来了,请他进去坐吧。这么一直站着,太怠慢二少了。他这样大的人物。”
季江然拿胳膊肘儿轻微的撞了薄云易一下:“你给翻译一下,你女人这话是在夸我吧?我怎么听着像损我呢。”
上官小小‘咯咯’的笑了两声。
薄云易捏了一下她的脸颊:“别跟二少闹。”
宴会的排场很大,薄家是名门望族,自然高朋满座。即便薄东胜已经不在了,昔日的荣誉和风光还在,况且还有那么多的老战友老朋友,越是这个时候越不会缺席。还要高看薄云易一眼,订婚这样的大事,不能因为薄东胜牺牲了,而感到丝毫的凄凉和冷清,于是才有这么多的人来撑场子。
所以办得热热闹闹,也是为了故意冲淡那隐形的哀恸。可谓用心良苦。
季江然被上官小小连续敬了几杯酒,而她自己只喝饮料。不知自哪里听来的,说季江然千杯不醉。耍赖皮的说:“二少是男人,又能喝,别人喝一杯你得喝三杯,我用饮料代酒敬你。”
季江然之前还拦着杯口。
“就算是个小姑娘,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道上可没这个喝酒的规矩,看你是新人,卖你个面子,你一我三,你能喝多少个‘一’,我就陪多少个‘三’,如何?”
这要是顾浅凝,非得喝死他。季江然打死都不会跟她喝。可是上官小小不行,她的酒量本来就不高,还有那么多的宾客等着敬酒呢,每个人都陪着喝一杯肯定不现实,但有几个特殊人物,总还要表示一下的。所以不敢一上来就把自己灌得五迷三道。
死活不肯:“二少,你这样太欺负人了,你跑我们京都,就是为了欺负人来了?”
季江然按着眉骨,懒洋洋的笑起来:“京都有薄云易,现在你归他管,不敢来这里撒野。”拦在杯口的手松开:“得,你说喝几个就喝几个,也不差那一个俩的。”
上官小小是个有分寸的人,不会真往死里灌他。
三杯就了事了,直夸季江然豪爽。
不等季江然放下杯子,薄云易那边已经端起来。
他沉沉的说:“二少,我敬你。”瞳色很深,深得几乎不见底,也没说为什么要敬他,眼睑一垂,一杯酒一饮而尽。
季江然看了他一眼,俊颜上笑痕浅淡,稀疏的一层,薄薄的。同样没说话,深意在抵是懂的,托着杯底同样一干而净。
两人将杯底朝下,互看一眼,眼波清浅,上官小小离得两人这样近,却一个都没有看懂,总觉得眼神莫测,仿佛千言万语,大有深意。
薄云易拉着上官小小去敬其他的宾客。
季江然从里面出来,太喧闹了,而他不是真跑来这里吃喜宴的。出来透气,掏出烟叼到嘴上,不等点着,听到不远处两个男人随意交谈,执烟的手缓了一下。
“真没想到哎,云易和小小的婚就这么订了。还以为上次那个穆晓黧是准大嫂呢……长的真漂亮,十几杯酒眼都不眨全干了,还能开车,这么豪爽的姐们去哪儿找啊。”
另一个叹气:“我敢打包票,云易绝对爱她。你什么见云易因为一个女人失控过?别说女人啊,什么时候他不淡定了,你看那天他醉的那样,喊着穆晓黧的名字真喴的撕心裂肺的,跟叫魂似的,不爱进心坎里他会那样?”
“倒不是说小小不好,说实在挺不错的丫头,不过这些年云易也没说爱上她,怎么突然就订婚了呢。”
……
季江然将整根烟揉碎在掌心里,眯子冷冷的眯了下,转身退出来。
顾浅凝一直睡到下午,早上饭和中午饭都没有吃。
最后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说是其中有一个人已经招供了,是简白雇佣他们来的。目地是为了将她赶出A城。
因为还有一些事情需要问顾浅凝,所以简单的跟她说了一下,让她再到警察局里去一趟。
并嘱咐她:“在案件俱体定论之前,这件事不要声张出去。只是一个人的言词,还都不好说,等其他人招供了再说。”
顾浅凝只问:“为什么?公诉案件,本来不就是公开的么。”
那端只是说:“别问那么多了,这是案件需要。”
其实即便他们不说,顾浅凝也能想到。简白是季家的人,而季家在A城不说一手摭天也差不多了。所以才说事情真的很难定论,他们总要为自己留条后路。现在季江影和季江然还都没有现身,会有什么状况发生谁也预料不到。便不能将后路掐死了,真要有权贵压上来打点,搞大了没办法收场。
顾浅凝去警察局的路上,还是给一家知名报社打了电话。
她被舆论坑了太多次,所以深知舆论的强大。以前一直倍受其害,这一次总要合理利用一下。
警察又补充问了几个问题,边问边记录在案。
最后还是相同的嘱咐:“案子的真实情况还说不出是怎么样的,只凭一个人的言词很难定案。不排除他是在诬告季夫人,所以这件事情不要肆意张扬。”
可是,顾浅凝却觉得,这件事情简白一定是脱不了干系的。
报社人的速度这样快,等她从公安局里再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赶到了,挤着进去要求采访相关工作人员。
顾浅凝是以匿名的身份给报社打的电话,所以看到她之后,一陈窃喜的将她拦下,毕竟是案件的当事人,想着总能问出什么。有关季家的,一旦问出点儿蛛丝马迹来,一定就是爆炸性的头版头条。
问她:“顾小姐,听说你这次遭人算计,是季夫人安排的人手,这件事是真是假?”
顾浅凝拿手挡住眼睛,似强烈排斥被镁光灯晃到眼。
闭着嘴不答,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这些记者就喜欢迎难而上,就跟那些娱记无孔不入一样。
见顾浅浅不答,就采取反推政策,问她:“你不说,是不是就代表默认了呢?”
他们总是这样难缠,让顾浅凝陷在人堆里寸步难行,一直都觉得很讨厌,这一次却不。就怕他们纠缠得不够彻底,讨论的也不够热烈,没法将话题炒热。
忽然人群被拔开,记者被迫退让之后,伸出一只手来攥上顾浅凝的胳膊,拉着她向外走。
是季江影,他竟然从国外回来了,一马当先,背影挺拔,黑色西装严丝合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