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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金宝和老板老高头冲头商议了一阵后,老高就叫伙房准备了十斤葱油饼和三斤鸡蛋锅贴切了二斤卤牛肉二斤咸猪内拿二十只咸蛋一包酱菜一牛皮袋冷开水,打成一个小包裹,拿了一条狗皮垫子一条棉被。
一个时辰后,二人就去了十字港边柏木埭老高姐夫家,在老高姐夫家后身港坎脚石疆塌处,老高姐夫已将双浆划子靠在边上等在那里。
当老高他们将张金宝送到黑鱼沙鱼咀圩东边滩地时,潮水己退了不少,张金宝把木匠利斧裹在狗皮垫子和棉被里,捆好后和食品袋一起背在背上,目测了一下滩地的长短,拿起放在划子里的六块瓦片,托在左手,右手又拿起一块瓦片,他对划子上二个人说了声:“稳好划子”。只见他右手一块瓦片就飞了出去的同时,他人也从划子上飞窜了出去,当瓦片‘仆!’的一声落在烂泥地上时,他右脚脚尖已点在瓦片上,当他人再次飞窜出去时,右手又飞出一块瓦片,他就这样次地轮换,当左手里六块瓦片用完后,他人已消失在江岸后面的夜色中。
老高这才调转划子向十字港而去,在回去的路上,他对他略显惊恐的姐夫说:“我愁神你,要想一家老小能过太平日脚能善终,今朝夜里的事体一定要烂勒肚子里,不能有一点口风出去。尤其是管家的身手,不可外泄!切记!”
追剿共产党叛徒薛匪应文四集
第四集
黑鱼沙,黑圩堡。
三更里,张金宝六片瓦片飞渡黑鱼沙烂泥滩后,从东南方向潜到黑鱼沙鱼头圩里薛应文的黑鱼堡匪巢外面。
这是一只二三十亩田大小的由人工挑堆起来的一个高沙墩,四周有二丈宽的护堡河,堡城的外墙依旧,正南大门洞开着,过河吊桥已毁,倒在堡河里,但人还是可以借助它爬走过河。
进了堡墙,他一看,匪巢已差不多全烧光了,但四角上四只条石砌的二层雕堡,门窗虽毁,却依然没垮。他观察了一下,东南角上雕堡里,已装上了门,封死了窗洞,他伏在地上运用耳神功,潜听了几分种后,果不出他所料,当时被江防大队赶走的几个老头老太已经重又返回鱼头堡了,并住在东南角上雕堡里。
张金宝画外音:
因为薛应文夫妻还在,他们八人是不可能离开的,还必须坚守岗位,看牢家院。走散的几只狗猪鸡鸭又寻了回来,而马牛骡驴等大众牲,是被江防大队当时带走了。
张金宝来到西北角雕堡里,一层楼里原本供值更人休息用的家俱已全烧毁,估计好用的东西已被几个老头老太收拾走了,二楼是空的。他上了顶层,借着月光对黑鱼堡观看了一下:堡墙内是三进二院砖瓦房,已基本塌光。堡墙北面有五排砖墙草房,各有厨房厕所,也已烧光。堡河可直接通长江,有一闸门在东北面田里。四周有田上千亩,有低矮茅草房上百户,分四条自然埭。
他把包袱被垫放在二楼,轻身潜到东南角雕堡里,运用壁虎功上了顶层,从顶层下来一侦看,二层全住了人,用稻草铺地,坏被烂絮拥盖,三女一男一大床,二女一被,一男一女一被;三男一女一大床,二男一被,一男一女一被,都呼呼入睡。一楼还盘了二眼行香灶,可用的缸甏罐瓶碗凳椅桌塞了一屋,猪鸡鸭拦在一只角落。狗在门外鸣里骂里。收集的粮饭吃用,只够八人吃住二年。
一看天色已过四更,张金宝找了几捆稻草,重又回到西北角雕堡二楼,就歇了下来。
第二天晚上二更天,他背起包袱被垫卷后,就出了黑鱼堡,如一条黑线直奔西南面黑鱼沙老圩埭(鱼尾圩)而去。他先绕陆家庄院外围一圈,伏行察看了一下,庄院在一个大汪潭当中,仅有一条向东的出路,有二丈宽十数丈长,要过二顶吊桥方始好到庄院,护庄汪潭最狭的地方也有四丈宽(老丈),冬季枯水时深丈余。
凭他功力只能飞纵三丈,他转到头圩埭上,寻着一根四丈不足的彬木,搁在汪潭最狭的地方借力,他在彬木上连点二点,就飞纵上了对岸。
他进了陆家庄院,先藏好彬本,来到大宅后,先上了三进房的二层楼顶,这里是大院最高处,他举目一看,宅基占地约廿亩,房子是七开间九路头三进深二大院二小跨院,第三进是二层楼,有围墙有后花院,有前后墙门楼。围墙内还有四排数十间下人住房。汪潭东边有条百多丈长的十多丈宽的河浜,与双山夹相通,河滨里停着一条有三层船楼的五百担以上的机帆航船和三艘五十担五帆航船,还有几条四桨划子。
张金宝画外音:
当家人陆良友五十五六岁,他有三儿二女,大儿子陆国栋跟他在安徽巢湖做没本钱买卖,同在黑鱼沙做地主。二儿子在合肥开饭店商场;三儿子在南京开饭店商场,二个女婿家是巢湖地面上的豪强,是他的合伙人。
陆家庄院住了陆良友夫妻二小妾母亲大儿一家四代二十多口人,还有几十名水寇及家小,男女佣人丫环小厮共有八九十人。陆家在老圩埭有田七百多亩。
他借残月一看,前后门楼是二层堡垒,有人值更,东西二垮院有人在门口站岗,这时西垮院有警卫出来换岗。
张金宝画外音:
“看来薛贼住在东垮院。”
一看天色,月光已过四更。
必须先找到藏身之地。
三进房二楼,有七大间十四间小间,肯定有一间是作堆房用的,陆良友有2个十四到十七岁的侍嫁孙女,住在三进二楼。
他一看楼梯设在最东边。堆房应设在二头。
他下到楼梯口,用雪花小刀打开进二楼的门栓,然后进了作为堆房的最边上一间房里,借残月一看,房内全是准备的嫁装。在房床里边,他清出一块可睡之地,铺上狗皮垫子,拥被而坐,吃完了早餐,他就裹被而眠。他一觉睡到吃午饭,吃过午饭又睡……
入夜三更,他再次潜出堆房,对陆家庄院仔细的进行了侦察……
张金宝画外音:
确实,薛应文一家住东垮院,十八个警卫住西垮院……
四更天后,他在陆良友枕头边放了一封长信和一粒子弹,又回堆房睡下……
张金宝画外音:
看来整个庄院戒备森严,只有开中晚饭时,在这半个小时左右,有点放松……
当晚开晚饭时,张金宝翻身上了屋顶,冒险潜到东垮院屋顶上,掀开瓦片毛板一看:薛贼应文正在生有炭盆的屋里,由三位妻妾陪着吃火锅,正吃得开心时,保镖金钱豹送上一封飞鸽传书。薛应文看完信,面有不悦。
王三姐接过信看后说:“……想不到福利墩这只兵痞地主婆神通这么大,又有当自卫军大队长的寄儿子,又有当共产党的寄儿子。”
陆红拿过信一看,淡淡一笑说:“当家的,没得啥了不起!他郭墨涛杨春华熊桂生耿士廉屈金保,虽都是忠义救国军自卫军,眼下他们为保存实力,不可能公开冒着得罪日本人而去替共产党寻我们的吼势的,更不要说她女婿周老三躲在常熟,他替日本人做事,也更不可能替共产党寻我们的吼势的……”
薛应文一抹脸说:“你们懂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晓不晓得?”
一妻二妾都听得一头雾水,呆看着薛贼。
薛应文吃了一筷羊肉,喝了一口沙洲黄酒说:“寄爷屋里的李强康官清等人的身手,你三姐是见识过领教过的,他天福沙青屏沙上象青草沙的李强康官清这种身手的人,不要太多!都是当年中州刀客葛步青的徒子徒孙。尤其是福利墩兵痞地主婆的外甥女婿管家张金宝,更是高手里的高手,咳!假使福利墩兵痞地主婆决心要为他的共产党寄儿子来寻仇的话,我可把话说在前头,我们可就一辈子困不成安稳觉了!咳!看来只好走为上了,红红明早替我给年旺街姨奶奶发封信,马上替我与江阴方面联系好,我马上要去江阴,我宁可特务大队长警察局长不要,我也要马上离开此地!”
王三姐和陆红对视了一眼,疑惑地说:“至于哇?”
薛应文站起来一个跌冲,差点掼倒,王三姐忙把薛应文扶住,薛应文一挥手说:“这当中的利害你们勿懂!”
他一面向外走,一面解裤带,王三姐笑着扶着薛应文就向外走,一面说:“真推扳,酒还没得我们吃得多,就醉得这种吞头势!”
又对陆红一举手指,轻声说:“明朝再议。”
2人走出门口,来到走廊里,丫环忙把一只銅痰孟递给王三姐,正当王三姐服侍薛应文拉尿时,张金宝早揪准这次机会,从屋檐上一个猴子翻身,人在空中,右手一斧头下去,薛应文尚未惊觉,已身首二处;同时左手一挥,一柄柳叶飞刀正中王三姐张开的嘴吧,直透脑后。张金宝趁双脚落地之时,一探左手,接住从王三姐手中跌落下来的铜痰盂,右手斧头又一挥,王三姐的头已飞落地下;在二棵人头仆!仆二声落地声中,张金宝放下手中痰盂,抓起二棵人头头发,就一招白鹤冲天上了屋顶。拿起放在屋上的包裹,就直飞前门搂而去。
当他飞窜到外门楼时,身后才叭!叭!叭!的响起连发手枪声,当前门楼嗤!嗤!放出二棵报警信号火箭弹时,守外门楼的护院,一见报警信号,连忙丢下碗筷,奔出来要起吊桥时,只见一条黑线已窜过吊桥,连闪连晃就消色在大航船身后。根本无法追赶。
西五节挢镇‘锦友茶坊’老板老高和他姐夫,天还没得黑,就如约把双桨划子停靠在陆良友家几只四桨划子船边上,天一黑,就点上了一盏电石灯。当张金宝飞身上了有灯的一只双桨小划子上后,三人也不答话,立马动桨起船,趁着落潮,就进了双山夹,直向老套河口飞去。
追剿共产党叛徒薛匪应文五集
第五集
仁义茶坊。江防大队,配以画象音乐
朱友生随老何头进了茶馆店,喝早茶的人,头遍茶还未喝出,他对老何头儿媳拿上来的十只肉包子边嚼边吞,三口二咬只一息就全报销了,老何头一面递给朱友生1只1角银元,一面奇怪的看了看他说:“你几天勿宁吃饭?漉浴去!”
朱友生不好意思的羞裂一笑说:“伯娘做的馒头忒好吃!”
同时接过老何头大重孙女递给他的一包替换衣裳,这九岁丫头已能相帮奶奶做点心了,见这个讨饭子食飨委以出格,笑起来却露出二排白牙齿,憨鼾鼾蛮叫人欢喜,黑呼呼的脸皮,还露出二只神光四射的亮眼和二排洁白牙齿:“嘻哕!象个黑人牙膏!”小女孩开心地说。
话说,朱友生汰好浴,一身鲜洁光亮,又剃了头,修了指甲,把换下来的衣裳全送给街上的讨饭子了,重又回到仁义茶馆,老何头一家竟差一点认不出他来,老何头忙按排他在伙计床上困觉。
朱友生一觉醒来,己临吃晚饭的时候,他晚上吃了二大碗麦粞米饭,就帮老何头照看书场,晚上就和伙计轧困勒一道,第二天,第三天跟着老何头忙活了二天。
第三天晚饭后他告别了老何头一家,径直来到北川港江防大队营部,哨兵问他前来做啥?他说找隔房堂叔朱汝才。不一回,朱汝才就亲自出来把朱友生接进寝室,朱汝才马上去把孙勤德和邓云飞找来,朱友生把来意说了后,邓云飞说:“是不是让友生见见蔡局长和李教导员?”
孙德勤想了想说:“……不妥,组织上规定,友生是不许暴露身份的组织内同志,他又不能以福利墩孙女婿身份出面。汝才你就亲自去吧,换便衣带足装备。有人问起,就说我吩咐你,到你侄儿那里去为大队拉接养。告诉张管家,一切照他要求办!”
朱友生在朱汝才寝室里一直休息到第二天吃过午饭,朱汝才套了辆双辕有棚大马车,带着朱友生绕过德积街,一径奔西五节桥而去,在老套港口下手里一家渔业码头仓房前停下车时,天已墨墨黑,马车一到大门口,就有人把大门打开,开门的原来是老何头孙媳妇冯小芬。她对停好车后从车上下来的2人说:“先弄好马再吃饭还是先吃?”
朱汝才说:“还是让马先吃饱喝足,不卸套等着!”
渔码头:
整个仓房一片鱼腥味,此刻整个仓房只有冯小芬和她阿嫂2人,冯小芬亲哥冯祖承是渔仓聘的守夜人。吃过晚饭,冯小芬提了一串鱼干和一篮河鲜,就坐到马车里一起等起来。
二更天刚过,只听见关在狗屋里的渔仓二条狼狗狂狂的叫了起来,朱友生只见木匠打扮的张金宝一手提一油布袋,一手拿着那柄木工利爷走在前,后面1壮汉背着1个被头卷和1只小包,从夹道里出来,双方也不答话,张金宝跳上马车,接过壮汉递过来的被头卷和一只小包,也不和壮汉打招呼,就钻进了车厢。车厢是传出男女亲嘴声……
朱汝才就一个鞭花晌过,“驾!驾!”2声一吆喝,马车就上了路。
马车经过德积街东市稍仁义茶坊时,放冯小芬下了车,这时茶坊里正说着书,看来人头挤挤,生意不错。
大新街义冢。画象配合
马车径直来到大新街义冢里,一直奔到一处灯火通明处停了下来。只见义冢一角一只大坟头前扎了一只大‘库作’门搂,二只气死风汽油灯正挑挂在门楼两边,门搂上横书‘悼念苏宁等亲人’,左联‘浩然正气振九鼎热血洒沙洲’,右联‘英雄盖世怯鬼神伟名传万世’。大坟堆四周围满了扎的各色‘库作’,主要是一座有楼台亭阁的大庄院,有船有车五畜齐全五谷丰登。人死落葬,扎烧‘库作’,也叫烧‘搭阴界’,这是沙洲乃至苏南有钞票人家在葬亲人时为死去的人在阴间营造的家。
朱友生心里想:
“奶奶把李先生当儿子葬!”。
大坟堆前有一只空着的矮脚案桌,再前面是一只高脚案桌,上面铜盘子里放着猪头三牲,铜香炉锡烛台上正点着香和烛,高脚案桌前一只大铜盆里正熊熊的烧着纸钱。铜盆前地上放着一排用稻草扎的拜垫。
我好婆面对大坟堆前大案桌,正襟脆坐在藤椅上,腰扳挺直,右手捻着佛珠左手托着白银水烟壶,只见她满睑肃杀威历无比,右手边站着长工头大狗郎,左手边站着女佣头李小妹,身后肃立着斜背驳壳枪的护院徐玉山徐秀山邵官清黄南生。
二个表姑妈和沙更生娘子带着八个细佬跪在大铜盆边上,一面痛哭一面烧纸钱,大坟堆四周站在邓云飞为首的与福利墩有亲戚关系的在江防大队做事的几十个官兵,一律身着便装,都肃穆正立低头。
大家看着马车风驰电骋来到大坟前,只见福利墩管家张金宝一手提着一只油布口袋,一手拿着柄木工利斧,向我好婆走去,全场一片肃静。
张金宝走到我好婆面前,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他向我好婆磕了三个响头后大声说:“大姨妈!金宝不辱使命,把薛应文俩夫妇的首级拿到!”拉开油布口袋,露出一男一女二颗人头,让好婆验看。
在场的人中除少数几个人知道张金宝手里提的是共产党叛徒土匪薛应文的首级外,极大多数人一听都为之一震,全场瞬时一片鸦静。
我好婆把右手抬了抬,大狗郎就大声宣唱:“把薛应文首级为周苏宁沙更生等英雄祭上!”
金宝把油布口袋和木工利斧一起放在矮案桌上。邓云龙带头鼓起了掌。
大狗郎又高唱:“向周苏宁沙更生等英雄拜祭!”除我好婆外,先由福利墩开始跪拜,后由邓云飞带头,五人一组在大案桌前跪拜,祭烧纸钱和香,把准备好的炮仗鞭炮放了起来,最后把扎的‘库’全祭烧了。
一烧完祭品,收好汽油灯,我好婆就带了福利墩和沙家的人,分乘二辆马车返回福利墩了。
我好婆自始至终坐在藤椅上,姿势也不变,也没有讲过一句话……
画外音:
本来我好婆不想用周苏宁的名字,定要用李荷生的名字,经张金宝和邓云飞剖分了利害关系后,我好婆才肯用周苏宁的名字。不晓得内慕的人,只认为福利墩是拜祭以沙更生为首的福利墩一众亲友。
福利墩总管张金宝没有走,他把江防大队的邓云飞徐文山冯祖堂朱汝才招到一边说:“这次为难老孙和你们大家了,很是对不起!”
邓云飞说:“一家人不讲二家话,我和老孙找蔡局长和李教导一汇报,二位领导非常理解,蔡局长说共产党有敌伪亲眷的人不止是周苏宁同志一个。他出了一个大家都能理解都能接受和可以做到的办法,即凡是和福利墩有亲眷关系的人全换了便衣不带装备前来拜祭。李教导向蔡局长简单介绍了福利墩支持我江防二中队起义的经过后,蔡局长讲,就更应该去。可惜时间太短,另几位烈士家属一时无法通知到。”
张金宝画外音:
另二家福利墩出去的烈士家属,东家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