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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风从盘子里抬起头，瞥了眼凌汐玥，又看了眼烤肉。算了，看着烤肉的份上，就不和她计较了。
它正要低头继续吃，天外飞来一只鞋子就砸在了它的烤肉上。小风瞪着虎眼看着那只鞋子，有点没反应过来。
凌汐玥连忙拎过它，看向身后。因为小风和她是对着的，所以那鞋子是从她头顶飞过，掉到小风盘子里的。这么一想，烤肉在香，凌汐玥也没胃口了。
身后一个妇女，穿着大红裙子，脸上的妆刷得跟墙一样厚，感觉走一步都能掉下一层粉来。什么饰品都往身上堆，土得要死，还以为自己有多好看。
妇女掉了一只鞋子，只能一跳一跳地走，嘴里还不断骂骂咧咧。嘀嘀咕咕地，凌汐玥也没听清她在骂什么。只是，大街上乱扔鞋子你还有理了？郑汐玥心里的怒火是一层层地往上烧。
小风也反应过来，它对着那妇女一阵龇牙咧嘴，居然敢糟蹋了它的烤肉，不可饶恕。
妇女见凌汐玥直挺挺地杵在她面前，而且肩膀上那只兽宠还在冲她龇牙咧嘴，气一下没顺上来，就要破口大骂。
旁边烤肉的老板先吼到，“林刻薄，你什么意思？朝我烤肉摊扔鞋子，破坏我生意。”然后指了指在烤肉盘上的鞋子，继续到，“你赔我损失。”
林刻薄瑟缩了一下，还是上前捡起鞋子穿上，然后说，“我让那兔崽子帮你做几天工。”
说完就她想走，老板扯着她的头发，不让走，“呵，我不需要帮工，林刻薄你必须赔我钱。还有，程然他有名有姓，可不是什么兔崽子。他赚得钱也是他自己的，没那义务交给你，你只是他的嫂子而已。”
说到程然，林刻薄就怒了，她一把扯过她的头发，怒声到，“没义务交给我？他每天吃谁的穿谁的住谁的，还说没义务交给我，那他别吃我的别穿我的别住我的！”
老板为她的不要脸气笑了，“那房子是他爹娘留下的，程然也有一份。你们当兄嫂的，霸占了他那份不说，还苛待他，让他给你们当牛做马。你还真好意思说这些。”
林刻薄啐到，“我家的事，你个外人管那么多干什么？怎么看上程然那小兔崽子了？也是，虽然程然是男的，但长得比女也要漂亮上几分。你要……”
老板气得脸红脖子粗，“林刻薄，你还真的什么都敢说，你还要不要脸？”不待林刻薄再说什么，老板直接在手上凝聚出一团火球，说到，“你们家的事，我个外人确实管不着，我也只是看不过去而已。”
然后老板将火球一抛一抛，对着林刻薄说，“你糟蹋了我的烤肉必须得给我赔钱，还惊了我的客人。我也不多要，一两银子就够了。不然……”
“一两银子？朱屠户你怎么不去抢啊。”林刻薄尖刻地喊道。
朱屠户将火球朝着林刻薄一抛一抛，每次在将要烧上林刻薄时，又把火球收回来。他说，“林刻薄，你们都打不过我。要么你就乖乖地给我掏了，不然打起来以后可不是一两银子的事了。”
林刻薄迟疑了一下，见朱屠户又将火球抛过来，她连忙喊了一声，“停，我掏。”然后她面色难看地掏出一两银子，扔给朱屠户。然后匆匆地走了，边走还边骂朱屠户抢劫。
一直作壁上观的凌汐玥，听了两人的谈话，就把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林刻薄和他丈夫抢占了弟弟的财产，想必还视弟弟为眼中钉肉中刺，巴不得弟弟早点死吧。
真是，凌汐玥不禁耻笑，果然哪里都有重利轻情的人。
朱屠户对凌汐玥一阵赔罪，给她收拾了另一个地方，还免费赠了她和小风一人一兽各一盘肉。
小风这会儿不气了，又兴奋地吃着烤肉。凌汐玥揉着小风的头，失笑，真是个吃货。她戳了戳小风的脸，小声嘀咕，“那随便一个人给你点吃的，你是不是就不要节操地和别人跑了啊。”
小风不乐意地拱了拱凌汐玥的手，扒拉着烤肉，转了个身，用屁股对着凌汐玥。哼，看在烤肉的份上，它就先不和小玥一般见识了。
过了一会，朱屠户就对一个满脸倔强的少年招手喊道，“程然，过来。”
程然走到朱屠户身边，乖巧地喊道，“叔。”
朱屠户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把刚刚从林刻薄那抠出来的一两银子给了程然，“给，这是你那刻薄的嫂子那敲来的一笔银子。”
程然推拒到，“叔，其实刚刚我没走远。我都看见了，这是我嫂子赔给你的，她糟蹋了你的烤肉，惊了你的客人。”
他抿了抿嘴，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这也有点我的原因。她追不上我，本来是想拿鞋子扔我的，我闪得快……咳咳，然后就……叔，这银子你就拿好吧，你要真的疼我，就请我吃烤肉吧。”
“去去去，”朱屠户一脸哭笑不得，“我哪次不让你吃烤肉了。”
程然笑得腼腆，自己拿了块烤肉就逃也似地离开，朱屠户只能在他身后无奈地叨叨。
凌汐玥仔细瞅了瞅程然，眯了眯眼，笑道，原来是他啊。
☆、第十三章 跟着我有肉吃
程然就是之前那个被抢了宝石兽兽珠，弄得浑身是伤的少年。那个，凌汐玥一念之间帮过的那个少年。
见小风吃得差不多了，凌汐玥便扔下碎银子带着小风离开，没有理身后一直朝她吆喝的朱屠户。
朱屠户只好无奈地收起银子，都说了免费请她们吃，还非得要付钱。真是的，这一个个的都不把钱当钱了。
凌汐玥带着小风继续逛，只是拐了个弯，巷子深处又见程然。
程然之前从朱屠户那拿的烤肉，正被一个年幼又肥硕的孩童吃着。孩童左边是一个一脸愤慨比程然年长些的男子，右边是林刻薄。
林刻薄对着程然骂骂咧咧，程然稍有反抗地动作，男子就会对程然拳脚相向。
凌汐玥觉得奇怪，她好像没见过程然使用灵气，不说战斗就连防御都没有。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程然时，那个抢他兽珠的中年男子，说程然是个初级灵者。
既然是个初级灵者，为何从不使用灵气？
在凌汐玥还在想时，欺负程然的那三个人进了左边的门，“砰”地一声关上了门，隔绝了在门口躺着的程然。
凌汐玥回神，走过去蹲在程然旁边，“为什么每次见你，你都这么的……”她上上下下扫了程然一眼，“凄惨？”
程然看了凌汐玥一眼，重又望着天，自嘲地笑了片刻。然后，才低声说，“上次，谢谢你。”
“不客气，”顿了顿，凌汐玥嗤笑，“我自认不是一个多好的人，也没有那么多的同情心。那次会帮你，是因为你的眼神让我想起了一个人。只是，我还是太天真了。不是每一个倔强不服输的人，都能始终坚持下去。”
程然愤怒地朝凌汐玥吼到，“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有认输，没有！”
“这就是你给我答案？”凌汐玥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有点失望地说到，“你就是这么不认输的？”
“可是，不服输又能怎样？现实如此，再怎么挣扎也不过是徒劳。”
“什么是现实？流离失所，家破人亡，还是众叛亲离？”凌汐玥摇摇头，“所谓现实只是你自己画地为牢，流离失所就自己再找一个安身之处，家破人亡就自己再建一个家，众叛亲离就另寻亲朋好友。世界那么大，总能安身立命，端看你自己如何选择。”
凌汐玥耻笑，“你所谓的没有认输，就是这样天天耗着，任你哥嫂打骂？”
程然低声反驳，“我没有，之前，他们都快被我气死了。不然，那鞋子会飞到它烤肉盘上？”他说着，指了指小风。
“呵呵，很伟大吗？”凌汐玥要笑不笑地看着他，“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以为你是恨那个抢了你兽珠的人的。这一次见你，我以为你是恨你哥嫂一家的。却没想到你是这样解恨的，以德报怨？不，你只是怕而已。”
“我才没有怕。”程然大声地喊道。
凌汐玥摸着小风的头，没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良久，程然才颓然地说，“我只是打不过他们。”
“呵呵，你若是一直这样自暴自弃，永远也打不过他们。”说到这，凌汐玥起身，蹲了那么久腿都麻了。
缓了缓之后，凌汐玥低声说，“我曾说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且，不一定要让仇人死才叫报仇，你不觉得让仇人从天堂掉到地狱，从心里将他们击溃更解恨吗？”
说完，凌汐玥就抱着小风走了，没再看程然地反应。如果，程然还是想不通，那就当她看走眼了吧。
看了看天色，凌汐玥买了点看起来不错的小吃就回学院了。她知道，程然一直跟在她身后。可那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只要没打扰到她，他爱跟就跟吧。
接下去一段时间，凌汐玥一直在学院里学习修炼炼体术，没再出去过。所以她不知道程然每天都在学院门口，等着她。
直到乔画婧生日那天，她邀请他们去飘香楼吃饭，凌汐玥才和凌子墨一起出了学院，去飘香楼。
程然在学院门口等了半个多月，终于看见凌汐玥了。只是她旁边还有一个人，让他一时踌躇，不知道该不该过去。
凌子墨出了学院就发现有人跟着他们，他皱眉，拉着小玥快步走，把人引进一个死胡同。
凌汐玥看到程然，诧异地想着，这偶尔出来一趟都能被盯上，他不会一直在学院门口蹲守吧。
凌子墨皱眉地看着程然，觉得这人有点眼熟，但一时没想起来是谁。所以，他耐下性子问，“你是谁？跟着我们干什么？”
“我……那个……”，程然一脸窘迫，不知道该说什么。
凌汐玥叹口气问道，“你想明白自己要怎么做了吗？”
凌子墨挑眉看着自家妹妹，小玥这是认识这个人了。想明白后，他便站在一边没再插话。不过，他也没放松警惕，若这个人要对小玥不利，他也能及时支援。
程然抿了抿嘴，稍后便一脸坚定地说，“我想先跟着你混，等我有能力了我再报仇。”
凌汐玥听了这话，瞪大眼指着自己，“你要跟着我混？少年，咱别闹好吗？”
“我是认真的，我知道你不简单。”程然一脸认真地看着凌汐玥，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想笑，“我相信，跟着你有肉吃。”
凌子墨在旁边笑得不能自抑，凌汐玥有点纠结地说到，“你还真是……实在。”
程然大睁着眼，期待又忐忑地等着凌汐玥地回答。
凌汐玥点了点耳后，细细思量了一会儿，方道，“行，我就收你为小弟了。”
程然笑弯了眼睛，一张本就亮丽的脸更添了几分美丽，他适时地喊道，“老大。”
“哈哈，走，跟着我，我带你去吃肉。”凌汐玥手一挥让他和凌子墨都跟上，带着他们往飘香楼去。嗯，乔画婧请客，那就先带小弟去吃肉吧，嘿嘿。
飘香楼，乔画婧就只在她旁边留了个位置，而其他地方都已经坐满了。
一见凌子墨进来，乔画婧就热情地唤凌子墨过去坐，只给凌汐玥分了个得意的眼神。
凌汐玥觉得好笑，有什么好得意的，真以为她哥会过去坐不成，真是不知道乔画婧是怎么想的。
凌子墨站在凌汐玥旁边没动，只是扫了一眼，见只剩那一个位置其他地方都坐满了，他皱起了眉。
凌汐玥见乔画婧神情转为苦涩，她不厚道地笑了笑。
然后在乔画婧不愉的目光里，另叫人摆弄了一桌的好肉好菜。然后带着程然小弟和凌子墨坐在那，嗯，也给小风占了个位置。然后淡定地拿起筷子，吆喝其他桌的人开始吃，不要光看着。
乔宇晗蹭蹭地就转移了过来，“哎呀，小玥表妹好久不见，不介意我也坐这里吧？”
“不介意啊，反正都是乔画婧请客。”凌汐玥笑眯眯地说。
乔画婧一口牙都要咬碎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程然看了这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再一次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对的，跟着老大，果然是有肉吃，真厉害。
不管乔画婧在一边怎么愤恨不快，反正，凌汐玥他们吃得很满足。
吃饱喝足后，凌汐玥才想起来，她好像忘了什么东西。
她戳了戳凌子墨，靠在他耳边，悄声说，“哥，你有没有准备礼物啊？”
虽然凌汐玥声音很小声，但是坐在凌子墨另一边的程然也听见了，程然嘴角不禁抽了抽。心里暗暗记着，老大有时候也是不靠谱的。
凌子墨揉了揉凌汐玥的头，“没事，我让宇晗顺便给我们准备了一份。”
“哥，你这礼物送得真敷衍。”
“咱两彼此彼此。”
然后两兄妹相视一笑，那贱贱的样，真是如出一辙。
散了后，凌汐玥找了机会悄声地跟程然说，明天巳时到飘香楼来，她有事跟他说。然后，便乖乖地和凌子墨回学院。
第二天，凌汐玥趁着郑子墨不在，便和慕珩一起去飘香楼见程然。
昨天回去后，她便找了个机会和慕珩说了自己的计划。
慕珩听了后，觉得汐玥的想法，他们确实应该采取些措施，不能总是这么被动。
飘香楼偏僻的小包间，等小二把点得一些小吃茶点上了后，慕珩便打赏了小二一个碎银子，“下去吧，别让人来打扰。”
“好的客官，你们慢用，保证不会有人来打扰。”小二拿到银子，笑眯眯地说。
凌汐玥撑着下巴，淡淡道，“程然，你知道把你叫来有什么事吗？”
程然想了想，说道，“老大，你想让我去做什么？”
凌汐玥满意地点头，挺聪明的，然后她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她想要程然建立一个情报组织，尽量快速地将情报网络覆盖整个灵域大陆。她要掌握整个大陆的动态，这样对上暗中的人，他们才能不至于太过被动，甚至能反明为暗。而且，卖消息也个无本万利的买卖。
慕珩掏出一个月牙形的玉玦，递给程然，“你拿着这个去万兽林镇，找陆世元，他会帮你。”
程然看了看凌汐玥，接过玉玦，抿了抿嘴，坚定地说到，“老大，我会努力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这事做好。”
凌汐玥点点头，把自己从药剂学院偷偷制作的各种药都交给了程然，并一一说了效用。
然后，把自己之前就做好的企划，交给了程然，指着那个说到，“这是我写的……嗯，计划，你可以看看。觉得有用能实行的就用吧，不能也没事，这个就是让你借鉴的。只要达到最终的目标，过程不是很重要。”
程然点头，表示他会好好琢磨的。
“这一路上，好好保重。”凌汐玥拍了拍程然的肩。
程然郑重的点了点头，然后便离开了。
慕珩看着程然离开飘香楼，默了许久，他说，“你觉得他能做到吗？”
凌汐玥肯定地点头，“只要给他时间，他能做到。只是希望，我们时间来得及。”
慕珩心里有点吃味，他有点酸酸地说到，“你那么相信他啊？”
凌汐玥盯着桌上的茶点走神，并未注意到慕珩的语气。
其实也谈不上多信任，只是他们正好需要那么个人，而程然又正好出现在眼前，所以就让程然去做了。而且，她相信自己的眼光，程然不会让他们失望的。
事实也证明，凌汐玥没看错人。仅仅两年，程然便将名为“影子”的情报组织的情报网络遍布灵域大陆。
☆、第十四章 来被发现了
程然走后没多久，凌汐玥和慕珩也回了学院。两人往藏书阁去，接着修炼炼体术。
除了慕珩毒发那天，其他时候就算再忙，他们也没断了炼体术的修炼。
只是，这次看他们修炼的除了安老，还有一个老人。这个老人凌汐玥不认识，慕珩却是知道的，他是药剂学院的院长。
虽心下奇怪，但慕珩也没表现出来，只是和往日一样认真地修炼着炼体术。
而凌汐玥就有点不得劲了，实在是因为那个老人看她的眼神，实在是太热情了，就好像狗狗看见了肉骨头似的。万分别扭地练了一小套太极拳，凌汐玥就练不下去了。
慕珩这会儿也看出来了，药剂学院的院长恐怕是想收汐玥为徒。汐玥可是说过要帮他配解药的，他也看过汐玥配出来的药，虽然有些不大一样，但药效什么的却是顶好。
可是，慕珩眼神暗了暗，这事目前为止知道就只有他，院长为何突然会有这想法？
想到这，慕珩拉着凌汐玥走上前去，拱手见礼，“高院长。”
凌汐玥也通透，慕珩这一点，她就明白眼前的是谁了。所以，她就跟着慕珩恭敬地喊了声，“高院长。”
流影学院的最高管事人是校长，接下来就是灵修学院的院长和药剂学院的院长了。能被称为院长的就两位，而灵修学院的那位上次大比的时候她见过，那么这位应该就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药剂学院院长了。
高院长摸着山羊胡子，点点头，对着凌汐玥笑道，“你就是凌汐玥吧？有没有兴趣当我的弟子？”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