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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朕听着一愣,父母取的名字,说改就改?阿蒙整么会想起改名字这回事?
既然,都说了,那就拿出底气来,方蒙朗声道:“我之前看到一本书,叫做礼记,礼记的第四十二篇大学之中有一句话,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当今天下动乱,儿决心平定天下,想要取名方天定!”
方天定想要平定天下?要不是前世是这个名字,恐怕也就懒得去查出处了,更不要说平定天下了。
大学现在还没有单独被抽出来成为四书,所以出处乃是礼记的第四十二章,还好因为和四十二章经名字有点儿类似,不然的话,方天定恐怕也不会记得这大学的出处了。
方朕被方天定唬得一愣一愣的,随即想到,自己这个儿子三天两头喜欢问别人最近有什么战乱。恐怕从小就立志平定天下吧!难怪不想读书。
看着方朕的表情,方蒙知道成了,不,方天定知道成了!
放下手中刨土的小锄头,方朕摸着方天定的头,笑着道:“想不到我方朕的儿子有这么远大的志向,为父准了!”
方天定执意改名,不过是为了做回自己罢了。那里有什么雄心壮志啊。虽然前世是一个伪军事迷,但是打仗是要死人的!
其实方天定自己也很纠结,这个时代只有自己知道其后的一系列战乱,北宋的灭亡,但是自己似乎不能做什么。考虑了很久,方天定也不觉得自己是个大人物,摇了摇头,准备离开。
方朕笑着道:“蒙……天定,为父给你找一堆兵书回来,不过你不看也不要紧,但是武艺,一定要学好。没有武艺,哪能平定天下啊!”方天定当年读书,被逼的跳井至今方朕都觉得历历在目毛骨悚然。恐怕在现代的话,他会觉得那口井比什么恐怖片恐怖十倍百倍。
方天定一愣,自己身体的前一个主人极度反感读书,但是自己却没有那么严重,虽然也不喜欢,但是也说不上讨厌。至于武艺,那恐怕真的得好好学一下,乱世之中,不会武艺,恐怕就是等死。
这三年,方天定也发现这桐树坞之中的男子竟然大部分都是武艺高强之辈,全是因为自己父亲,而聚集而来的亲朋好友。都受自己父亲的救济。
要不是知道内情,恐怕还以为众人是要造反呢,以武犯禁自古有之。
方天定踏出漆树林的时候,脑中诡异的穿过几个词语,方天定,方朕,桐树坞?
为什么总感觉那么熟悉呢?一个小小的村庄不应该在九百年后的世界留下名声才对。摇了摇头,方天定离开了。
故人西辞黄鹤楼,
烟花三月下扬州。
孤帆远影碧空尽,
惟见长江天际流。
前世方天定自己最喜欢写诗,当然都是打油诗,也喜欢读诗,说不上疯狂,却也记得不少著名的诗词。最喜欢李白,喜欢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到了宋代,知道自己在江浙路,却突然喜欢上了烟花三月下扬州这句诗。果然是身处地域不同,对诗的体会也不同。
遥想李白游遍天下,后世所有人都想逃离压力,来一次远游。才发现游历天下竟然是每一个时代不变的追求。喜欢隐世的陶渊明毕竟是少数。
政和五年(1115)腊月,依旧是喜欢山水奇石的宋徽宗。
方天定,十五岁。
漆树林中,两白衣少年自林中激战,一盘龙枪,一方天戟。却都是小一号的。
方天定手一抖,枪尖传过方天画戟半月刃之上的小洞,随即猛然发力,挑飞方天戟,与之对战的表弟方杰也随之退后,不满道:“大哥,干嘛用这么大力啊,我的方天戟被挑断了很难修的。”
方天定翻手抖出一个枪花,将枪收到背后:“少要给我贫嘴,虽然我已近能战胜司叔叔了,但是力气还远远没有达到用枪尖就挑断方天戟的地步,你要好好的练武啊!”方天定总不能说十一年之后北宋就要亡了来激励方杰吧。摇了摇头正要收枪。
“不好了,不好了!大哥,杰哥!不好了!”只见以为文弱少年冲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吼道:“爷……爷爷……爷死了!”
方天定一把抓住文弱少年的衣服喝道:“阿毫,你说的,可是真真的?”
方毫拉开方天定的手,大喝道:“快跟我走吧!”
熟悉的房间,陌生的格局,白绫飘散,烟香缭绕。
方天定不由落下了两行泪。
自己不是穿越来的吗?自己为何流泪?就算在前世自己也很少流泪。但是想到那慈祥溺爱自己的老人,方天定就忍不住流泪。
流泪的不止他一人,而是整整一屋人。几乎都是老爷子照料过的亲人或是救济过的邻里乡亲。
方天定那清泪流着流着,就变成了陶陶大哭。平日除却欢笑,其他情绪都埋在心底的方天定,竟然哭到最后都失声了!
方朕怒了,买不到药,医馆药店的人都说治疗伤寒的药被朝廷买走了!就算王寅拼了老命采药,最终都没能救回老爷子的命,本来不是什么大病,却因为没有药,急速恶化了,除却方朕王寅,其他的人根本没有注意到老爷子卧病在床,竟然就直接去世了!
灵堂上,方朕对着父亲的尸身磕了九个响头,额头流出了鲜血,那被磕的泥土地面也被磕的凹了进去。
方朕怒喝:“爹!方朕不孝,没能保护到你,但是今日当着你发誓,一定照顾一家老小周全,谨记今日一切,从此改名方腊!”
腊月送走了父亲,改名方腊,为的是承诺父亲孙儿们都不在受苦,要知道老爷子身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孙儿孙女三人。
方腊回头,看到抱头痛哭的三兄妹都看着自己,天定更是一副呆滞的神情,随机喝道:“天定,毫儿!男儿当自强,从今往后不准在流泪!”
耳边朦朦胧胧响起的声音,已引不起方天定的注意,方天定脑中只留下了一串词语。
方天定,桐树坞,青溪县,方腊,红巾军,一一二零年,方腊起义……
第三章 一一二零年
三月三,桃花开。漆园主,请宴摆。
睦州青溪县万年乡帮源峒桐树坞,藏在一处山坳之中,与世无争。
桐树坞之中本只有一家人,称作方家湾。那一家人祖辈遭受大难,一路南迁,到了青溪县,见到有一处山坳,其中有溪流有沃土,随即开荒,后来时间长了方家一位有能力的祖辈到县衙签了一张地契,从此,桐树坞就属于方家了。
桐树坞之中,几名幼童边跳跳跑跑,一边传唱:“三月三,桃花开,漆园主,请宴摆。”
一青年手中一杆长枪直挺挺的横着,脚下踏着马步,身躯一起一伏,如同骑在马上一样。
若是村子中的人看到他,便会认得,这是号称坊间无敌的方天定,方腊大哥的大儿子。
方天定右臂横打,与肩膀平行,手中握着一杆白蜡木枪。
这个动作是枪术中最难的,也是最基本的动作,传说神宗年间,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就让禁军练这一招,身体强壮常年修习武艺的众多将士,甚至有人举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所谓枪挑一条线,棍扫一大片就是说的这个挑大龙的动作。这个动作难度十分之高,一不小心,就会让手臂筋肉撕裂从此再也无法习武。
但是方天定手臂没有丝毫的抖动,目光如炬一直注视着枪头。方天定青衫长袍,长发挽髻,眉清目秀,身高七尺有余(古尺,二十五厘米)。身姿挺拔,就算是马步之中,也透着三分刚毅。
这小小的山坳不过一个村庄的大小,除了四十五户人家,就全都是漆树与桐树。
方天定站桩之处,就是漆树林中。
漆树不高,也不挺拔,叶子如同铁树叶,只不过是椭圆,没有尖罢了。
漆树产漆,是漆木器必备的涂料。漆树子可以榨油,漆树主干可以做木器。
这种树,本来只有巴州蜀州贵州大理才产。但是这一处江浙地带的小山坳竟然可以种植漆树,算是一块宝地了,漆园主凭借这些漆树衣食无忧。
但是,自从杭州多了一个蛀虫一般的应奉局,漆园已经五年没有赚一分钱了。
四十五户人家的花石税款,全部落在了漆园主方腊一人身上。
江浙地区民不聊生,漆也不好买了,那些做木器漆器的作坊很多都没有开工了。
漆园收益减少,刚刚够四十五户人的花石税和衣食。
方天定耳边鸟语花香,那俊俏的面庞却没有什么欣赏的表情,耳朵微微一动,并拢立马的双腿,白蜡枪杆抖出一朵枪花,挽枪贴背,朗声道:“匈奴何时灭,枪指穹苍北。深入数万里,驱至西沙荒。”
离开了原来的世界,来到这里,竟然遇到了金宋大战,乱世出英雄,可惜自己不想成为英雄。单是,自己居然在今年就要当太子。这不是要命吗?
那方天定背后走出一名青年,笑呵呵道:“大哥,你书读的多,比不过你,这你写的诗是说的卫青和霍去病吧?”出言青年,也是眉清目秀,不过要稍比他唤作大哥的人高上一些。(宋,几乎没有弟的说法,以排行加以哥字作为代称。)
方天定的确十分痛恨辽人,却没多做解释,笑道:“说的是我自己吧,辽国可恶早晚必灭。阿杰,你可不小了,平日多练练武艺。”那人心中叹气,现在所有人都还在担心辽国,却不知辽国日薄西山,金国才是当世大敌!
自己虽然知道,但是却不能说出来。难道要自己告诉老爹说,爹,你要当皇帝了,当一年,我要当太子,也是一年,咱们不能只当一年,咱们得努力对抗金国?
阿杰道:“朝廷不是要征辽国吗?去年收那么重的税据说就是要扩充军备捣毁辽国。”
方天定笑道:“朝廷和辽国打了几百年的仗了,从四个朝代之前就跟辽国打上了,这辽人,比起古时候的匈奴还要难缠。”辽国气术以尽,都在1122年打败了童贯。能好欺负?
造反!造反是要掉脑袋的,1120年,如今就是1120年了,历史上的方腊起义真的不可避免?方天定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切,五年来方天定每天都磨炼武艺,研析兵书。但是,敌人太强了,大宋。两个沉甸甸的字压得方天定胸口出不得气。
童贯,就是一年之后自己的敌人,此人作为太监却长了胡须,作为奸臣,却年年攻打西夏吐蕃年年为宋开疆扩土。不但不阴沉,反而据历史说是个伟丈夫?这个历史上唯一封王的太监,这个对手……
阿杰笑道:“那是因为朝廷没有发现大哥这个当世霍去病吧!”
方天定摇了摇头,然后道:“阿杰,你小子平时不怎么喜欢到我练武的地方来啊,今天转性了?你是练武奇才,如果能每天专心习武,超过那些叔伯指日可待啊。”方毫不适练武,方杰这小子倒是练武奇才。
方杰道:“大哥就别取笑我了,谁不知道你是我们桐树坞第一勇武青年啊,小弟我拍马难及啊。大哥你不知道,大伯早年的一个朋友逃难到了我们这儿,大伯说是要摆洗尘宴。我叫你出去呢,不然以你的习惯一练武就是日薄西山不出林。”(自己称呼自己为弟,兄长称呼自己的弟弟为二哥小哥等)
方天定抖了抖手中的白蜡枪杆道:“今天就先出去吃饭,等我过几天找你比试的时候,不要让我发现你寸步未进。”
想到桐树坞,方天定不由一阵出神,现在桐树坞还不出名,可是后世谁不知道桐树坞走出的方腊啊!不再多想,方天定转身离去。
阿杰看着大哥转身走了,吐了吐舌头,身高快八尺了,却像个小孩子一样。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漆树林,路过了一些高大的桐树,才走到了村庄之中。
围着村庄的那些茅屋和泥墙房屋周边种着桃树,桃树可以结果,江浙地区很多有钱人家都会种上桃树。
不过现在时三月三,桃树不过刚刚开花,结果还早得很勒。
刚一出漆树林走入村庄,一位头发半百的老人走出,老人可能有五十来岁,却还显得老当益壮,与方家多年习武的习惯不无关系。老人道:“天定,你出来了啊,今天来了个和尚叫什么宝光,听你爹说是个高手,你可以和他交交手。”说罢,转头道:“阿杰,你那一式方天虚画练得怎么样了?”
方杰笑道:“爷爷,你还不知道我吗,那一招有什么难的。”
方天定也是笑道:“阿杰的确天赋异禀,温候用的方天画戟都能学得会三套武技,说不定来日也能封侯。”
温候便是吕布,方天画戟,历史上只有三个人用出名过,樊哙,吕布,薛丁山。三人都是封侯封王的人物,方天定这个弟弟天赋异禀却也有这天才的通病,自大,自以为无敌。
不过方杰还是佩服两个人,一是方天定,而是其大伯,也就是方定天的父亲,方腊。
随即,方杰就笑道:“弟使得方天画戟,能有吕布三分功力,大哥使得蟠龙枪,却有赵云九成火后。若是动起手来,我还不是大哥你的三招之敌,你这么说可就是耻笑我了。”
方杰的爷爷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天定乃是咱们方家数百年来不出世的天才,你那里比得上,天定日后定然是大富大贵之人,今朝武将不兴,以后天定就去考一个殿试状元回来。”
方天定笑道:“二爷爷说笑了,现在日子不好过啊,好不容易逮到一回大宴席,我们就去吃吧。”
走入四十五间房子最中间的地方,是一处空地,虽未张灯结彩,但是那十数张桌子往哪儿一摆,就够奢侈豪华的了,要知道平时众人吃素较多。那些桐树坞之外的百姓,还有人是吃糠的。
当方天定走过来之时,众多人已经围在了桌子边。
按理说,小孩是不准上桌子吃饭的,这是规矩。但是方天定与方杰两人却是不同,自小就被当做桐树坞的支柱,虽然没有成亲,却也上得了厅堂,坐的成桌子了。
看着方天定走来,许多已经坐在旁谈天说地的人都转过头来,一时间,天定天定的呼唤声响起。
十数张桌子的最中间,方腊正在与一个和尚摸样的高谈阔论。听到众人呼唤方天定的声响,转过头来,大笑道:“天定,过来见过邓元觉叔叔!”
邓元觉?宝光和尚?
方定天闻言,对着满堂的叔伯做辑来到桌边拱手道:“邓元觉叔叔?我听县里闲人说,宝光和尚在京东东路(山东)行道之内无敌之名盛传。今天可能见识一番?”
邓元觉乃是庙里的和尚,平日倒是吟诵佛号,听说有了对手,却就激动了,那还管的上什么六根清净。随即起身:“刚刚听方大哥说,他现在都不是你的对手,听到你众位叔叔赞不绝口,早就想比试一场了。想不到贤侄也是个爽快人,那我们就斗上一斗?”
第四章 青石岂挡众好汉
两人一个照面,还是在宴席之上,就说起了比斗之事,简直可以说是武痴,但却也是真性情!
话不是说说而已,两人就来到了两张桌子之间,起了架势。
就在这个时候,方杰也来到了席间,却没有去最中央的那一个八仙桌就坐,而是坐在那桌子旁边一桌。看到方定天与新来的和尚就要比斗,低声道:“最近我不和大哥比斗,大哥憋得慌,估计这和尚完了,千万别伤筋动骨,这可是新来的客人啊!”
方杰也就这么一说,那里料想得到邓元觉也不是无能之辈,起手大褂拳掌,蹬了一个马步道:“我这和尚,化缘不行,却也是肥头大耳,那里那么容易伤筋动骨。”
一丈半之外,方定天却是直立身躯,双手负背,青衣飘散,还真有三国赵云那八九分英姿。听闻宝光和尚的话,笑道:“元觉叔说笑了,请吧。”说着,左手伸出,做请装。
邓元觉疑惑道:“你这是那家那门的把式?别一出手就被和尚撂倒了可就丢大发了!”
方天定朗声大笑:“这把式,看似空门大开,实则毫无漏洞。不信,可以来试试。”
身体直立,双手负背,那就是文人登高作诗的场景,那里是什么把式。邓元觉这起手式可是大有名堂,当年十三棍僧救唐王,学的就是少林寺最厉害的把式心意把,别名庄家把。乃是当年少林高人在劳作中悟出的无上功法。这样的传奇把式,作为起手式,可攻可守,邓元觉自然有恃无恐,想要教训一下这个看扁自己的毛头小子。
方天定倒是笑了,拳怕少壮,又不是比兵刃,方定天自恃能在五十回合之内拿下邓元觉!
只见黄土面成的场中尘土突然扬起,瞬间又下压到了膝盖之下。沙尘过处,邓元觉肥胖的身躯竟然如同猛虎一般扑向方定天!
一来就是罗汉拳,算是给足了重视,一拳之下,虎虎生风!
方天定眼神一扫,发现平日场中过处见得那条青石板路,生生被踏碎了一角!不由心叹,好功夫!
那青石板路乃是留给雨天过路的石路,选的都是上好的石料,宝光和尚果然名不虚传,一脚过去,就崩碎了石路一角。再一回头,宝光和尚的拳头已经到了面门之前。
邓元觉知道方天定乃是练家子,不会三两招落败,那里会留手,这个时候,拳头到了他面门前,才暗道不好,这一拳下去,这俊俏的白面小生可就活不成了!
再说方天定,那骨节之上的茧子都已近清清楚楚了才有动作,右脚一步盘开,左脚跟随而至。右手提起,直接掐在邓元觉手腕之上。
邓元觉只觉得手腕一松,随即发力鼓起筋络,目光迎向白面后生,丝毫不惧那凌厉的眼神。
第一手,方天定胜上半筹!
单单这一手,举手轻挑,就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