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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姨娘也小心地瞧了下珍珠帘外,见只沈嬷嬷守在门边,便道:“你看七娘在你们姐们的长相可算得上是最出挑的了,她这长相可不像她阿娘,而是像她阿爹你三叔呢。说起来,你三叔我也只见过一面,那是真真正正的玉人呀!当年不知道让多少小娘子生了春思了……”
杨葭顿时好奇起来,前世三叔父带着三婶娘回老宅的时候是庆丰十四年,三叔父蓄了老大一把胡子,完全看不出来长什么样子。只是那身材却不错,完全不像中年发福的男人挺着大肚腩。
“原来三叔父生了极好的相貌,他的生母一定特别美丽了。”杨葭深思道,再则让三叔父回到老家还留一大把胡子的原因,也许和这位过世的太姨娘有关?
吴姨娘本就不大想说的,只是看着杨葭晶晶亮的眼神,难得这么过少话的女儿同自己亲近,便低声道:“你三叔父的生母乃是一位极其有名的歌伎,据说是你祖父的同僚所赠的,长得国色天香。你祖父惊为天人,没等你祖母点头应允纳妾就在外头纳做了妾氏。等到你祖母知道的时候,你三叔父都已经出生了。居然当年你祖父极其宠爱这位姨娘,差点就因为这个姨娘弄得被御史参奏说宠妾灭妻呢。也许真是红颜薄命,就在你三叔父七岁的那一天,这个太姨娘生了重病去了,你祖父也差点跟着去了。只是那个时候,你阿爹才刚刚娶了大夫人,仕途才刚刚开始,若是他撒手去了,咱们家恐怕就没落下去了。”
杨葭点了点头,心想照这样说来,太夫人是绝对不可能喜欢三叔父的,还很可能因为他的生母而恨屋及乌呢。难怪太夫人对七娘忽视得彻底。
“后来你祖父就将你三叔父送去了群英书院进学,一去就是十年。后来你三叔父参加州府的进士科解试,得了头名后,你祖父含笑而逝,还让人将他的尸体火化,分一半和你三叔父的生母葬在一起。当时这事儿闹得很大,你阿爹当时气得不轻,同你三叔父的关系极为不好,反倒是你二叔父,却是站在你三叔父的一边……”
吴姨娘说到这里,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来,脸色猛然一变,腾地站了起来,抓住杨葭的手道:“以后你不但要少和杨芙来往,也少和二房的姐妹们来往,尤其是看好你弟弟,少往二房那边凑!”
“姨娘,你想起了什么?”杨葭被吴姨娘的样子勾起了好奇心,“少同七姐来往我明白是为了不惹恼太夫人,但是二房同我们却是一家呢,亲近他们不行吗?”
“你别问了,总之姨娘不会害你的,你记住就行了,少往二房的人跟前凑!”吴姨娘厉声说道。
杨葭只得点头应了,可是心底却好奇得不行。甚至有些后悔前世的她在杨府的三年过得太过小心了,竟对杨府深藏的一些事儿完全没有察觉到。
等吴姨娘离开了,杨葭靠在罗汉床上将她说的那些信息一个字一个字掰开来想,还真让她YY出一个可能来——三叔父长相肖母人称玉郎君,那个时候的他应该是雌雄莫辨比真正的女孩子更多了一份英气,却也更加美丽。这种美丽就是二叔父都抵挡不住,故而做出了一些出格的行为来。如此深恨三叔父的太夫人为了自己的儿子,便捏着鼻子由着三叔父离开了老家去了汴京城参加礼部的府试,最后还真的考中了前三等的进士,被陛下授了官?!
杨葭被自己得出的结论吓到了,难道是自己前世看多了搅基卖腐的文?所以吴姨娘一说三叔父貌比潘安什么的她就YY上了?不过,若不是这样,以祖父为三叔父生母着迷的情形来看,太夫人一定是深恨的,对于三叔父怎么可能好心地放着他离开?由着他在外头比二叔父还风光?毕竟祖父已经去世了,作为嫡母,要拿捏庶子那是极其容易的,除非太夫人不得不放三叔父离开……
杨葭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很有可能,不然就说不通了嘛。而且,只有这个才会让吴姨娘神色大变,不许她们和二房太过接近……想到此处,杨葭心中一动,也许二叔父私底下的“怪癖”并不仅仅是他男女不忌?他还好玩稚儿?!
杨葭顿时忆起了前世的一件事情来,再联想七娘这一日的表现,只怕事情会有不一样的发展了。不管七娘今日是不是故意弄脏自己的衣裳脱身,她都要觉得同情。再想到一身华服外形风度翩翩的二叔父,还有文采风流,被人称作是名士的邹先生,他们的内里却是一肚子的龌龊,她不禁磨了磨牙,还真是衣冠禽兽呀!
正想着,就见一个穿着半旧不新的青色褙子的十来岁大的小丫头匆匆跑进屋中:“沈嬷嬷,八娘子可在屋中?方才外头传来消息,说是七娘子在花园里落水了,被救起来的时候就剩下一口气了,可吓人了。”
杨葭脸色大变,杨芙落水了?来不及细想,忙出了内室匆匆道:“快带我去瞧瞧……”
“不行呀!”沈嬷嬷去一把拦住了杨葭:“娘子忘记了?太夫人的意思是娘子自今日起禁足半个月呢。你现在过去,若是撞见了太夫人,岂不是又要受罚?”
杨葭脚步一顿,想到之前的分析杨芙落水应该是故意的才对!便停下来对着沈嬷嬷道:“那就劳嬷嬷去探望七姐了。”
沈嬷嬷笑了,有些踌躇道:“娘子快别这样说,只是这探望是否带些药材过去?像是人参之类的……”
杨葭深深地看了沈嬷嬷一眼,“我这儿有没有人参嬷嬷是知道的,再说了七姐如今是个什么情景都不知道,怎么能乱用人参呢?”这个沈嬷嬷虽然忠心,却也贪吝,留还是不留还真是个问题呢。
荷风院里,魏夫人不满地看着三娘杨茵良久才恨铁不成钢地道:“你是我亲生的女儿,是这杨家长房尊贵的嫡女,怎么就养成了这样一幅软糯性子?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不说让你和杨茹那丫头争个高低,起码也得比你那些个庶妹们强吧,但是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你嫁去了康家岂不是被婆婆捏在手里揉捏的份?”
杨茵垂着头扯着衣角,就是不吭声,心中却在想着,在婆婆面前立规矩是应该的事儿,不由着婆婆揉捏,难道要对着来?
魏夫人看女儿这油盐不进的样子,也是很头痛。她十六岁嫁进杨家,十八岁生长女杨芷,二十岁生杨兰,再过了六年才怀孕,千秋万秋不知道拜了多少菩萨撒了多少善银出去,却还是生下了一个女儿。而婆婆早年就盼着抱孙子,二房的孙子倒是抱上了,还一连抱了俩,但是大房却是只有孙女儿。若非大周刑统婚律明确规定官员年过三十无子方可纳妾,只怕丈夫早就纳了一屋子小妾了。而当杨茵下地时,丈夫正好三十岁了,婆婆也不经自己的同意,从她娘家物色了刘氏为妾。自己先是忙着和刘氏斗,抬了吴姨娘为妾,谁知太夫人想让自己将杨冼记在名下当做抵触子!然后又是忙着和老夫人斗智斗勇,根本没工夫教导三娘,竟让她养成了这幅性子!
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这样绵软的性子看来是改不过来了,只得想法子给她几个厉害的陪嫁婆子和丫头,再嘱咐一下大女儿,看在侯府和杨家的面上,想那康家也不敢怠慢三娘的。
“三娘,我要你记着一件事,那就是你的嫁妆千万得捏紧了,绝对不能让康家的人骗了去!你就算要孝敬你公公婆婆,也得挑着有人在场的时候!还有,万事长个心眼,婆婆不同于亲娘,妯娌也不同于姐妹,姐妹就算有些小心思,也不会害你性命,妯娌可就半点顾忌也没有的。”
杨茵心里不相信,人和人之间真诚以待,就算是婆媳妯娌也能亲如一家的!阿娘这样说,难怪平日里祖母很少提及她嗯。她这样想着,面上就带出了几分,让魏夫人看着嘴角直抽,对杨茵是彻底失望了。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后有些失望地道:“你去赶你的绣活吧……”
等杨茵走了,她才对着陪房心腹嬷嬷林嬷嬷苦笑道:“你说三娘子这性子可怎么得了?康家九房的情形可是复杂得很,只怕她被人坑了还傻乎乎地不知道呢。”
林嬷嬷同意魏夫人的看法,“若是嫁期还远,夫人您带着三娘在身边教导一段时日应该就后了。如今却只能想法子给娘子的陪房找些厉害的,身契更是得夫人拿着,放在三娘子那,指不定被人骗了去呢。”
魏夫人点头道:“你说的极是。也不知道老夫人这几年是怎么教导孩子的,五娘一副目下无尘的清高劲儿,六娘更是蠢笨冲动,八娘也是个狡猾的。到是四娘杨茹,竟然被教导得不差,不管她内里怎么样,只看言行举止,四娘确实是最出众的。”
魏夫人说到这里,嘴角一勾浮现出讽刺的笑容来,“说不定她还是怪我当年不肯将杨冼记在名下的事儿呢?”
林嬷嬷忙劝道:“这事儿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就算老夫人心里有气也都过去了。我倒是没觉得四娘子比咱们大房的姑娘强多少的,就是和七娘子相比,也不是特别突出的。”
“七娘子,杨芙……”魏夫人想起这个侄女,喃喃道:“她的容貌越来越像她的父亲了……”随即脸色就变了,抓着林嬷嬷的手低声惊呼道:“你说,老二那恶癖会不会又犯了?毕竟杨芙和三老爷长得太像了!”
林嬷嬷一阵心惊肉跳,正要说话,却听见门外有小丫头禀事:“大夫人,花园里传来了消息,说是七娘子落水了,被人救起的时候人事不知。”
魏夫人双眼中闪过厉色,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忙带了林嬷嬷和几个丫头浩浩荡荡地去了出事的地儿。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了,还这么冷,呜呜呜呜,留言呢花花呢?大吼一声,妹子们,收藏吧撒花吧···
☆、骨肉至亲忙谋算
魏夫人到的时候,七娘子已经被送回了房,她只看到了二夫人的陪嫁妈妈陈嬷嬷指挥着小丫头看住了落水得地儿。暗道这老二媳妇的消息还真是灵通,不愧是掌了几年家的人。
“见过大夫人。”陈嬷嬷一瞧着魏夫人,忙过来行礼,只是也就脸上有几分恭敬之色,却并不将魏夫人放在眼里。
魏夫人眼中闪过厉色,这个老东西不过是跟着刘氏后头威风了几年,如今竟然不将自己这个的夫人放在眼中了!可见这老二和刘氏两口子平日里对大房定是早有微词的。
“我听说七娘落了水了?这可是咱们杨家的小娘子,伺候的人都干什么去了?”魏夫人神色突然转厉,冷光直盯着陈嬷嬷:“娘子们身边伺候的人都是二弟妹吩咐的,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情?我看定是你们这些老东西阳奉阴违,不然怎么就出了这事?”
陈嬷嬷吓得不轻,肥胖的身子啪地跪下了,满脸被冤枉地样子叫道:“大夫人,您可不冤枉了我,这分明是七娘子自个不小心,怎么能怪得了我们这些下人?不单是七娘子,就是其他娘子身边伺候的婆子丫头,那可都是经心挑得麻利得用的,不然二夫人就是头一个放不过我的。”
魏夫人大怒,这个陈嬷嬷还胆敢在她面前喊冤?就算真的冤枉了她,她也该乖乖受着!脸上的神情越发冷了,冷冷扫了陈嬷嬷一眼,转头对着林嬷嬷吩咐道:“你去见二夫人,就说什么时候这杨家的奴仆比我这身为宗妇的大夫人还有颜面了?竟然口口声声说我冤枉了她。我看是二夫人这几年管家理事太过宽厚了,惯得这样个下贱东西一个个都忘记了尊卑!”
林嬷嬷冷冷地瞟了陈嬷嬷,果真是不作死不会死,还真当这杨府变成了二房的了呢。忙屈膝行了礼,转身去传话了。
二夫人刘氏正在七娘的屋子里,还不等大夫诊完脉,她瞧着床榻上那张小脸,心中一阵恶心,忍着不适吩咐人小心伺候着,就带着丫头出了屋子,让拥挤不堪的屋子顿时松快了不少。
“夫人,想来七娘子不会有事的,您快别担心了。若是累到了您,那就是七娘子这个侄女儿的不是了。”说话的是二夫人如今最看重的大丫头青草,她一见刘氏的神色有些不对,立刻说道。
刘氏赞许地看了青草一眼,还没有说话就见来杨葭让过来看望七娘的沈嬷嬷,脸上闪过不耐之色,嘴里却是道:“你们八娘子倒是个有心的。”
沈嬷嬷忙行礼赔笑道:“多谢二夫人的夸赞,我们八娘确实是个善心的呢。”
刘氏眼中露出讥诮之色来,这么个蠢东西,留在八娘身边倒也不错。她摆了摆手让沈嬷嬷进了抱厦,就被青草几个丫头簇拥着出了小院子,一路左行往东,并没有将七娘子落水的事儿放在心上,自然也不打算将这事儿和太夫人禀告的。刘氏心里头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婆婆兼姑妈当年不知道有多恨三老爷的生母,连带着也厌恶着三老爷的。若不是姑妈后来投鼠忌器,也不会任由三老爷带着妻儿在外逍遥的。七丫头是三老爷的种,就是死了,太夫人也不会多说多管的。
不过,二夫人这次明显猜错了,其实太夫人心里头很生气,她听着常嬷嬷说杨芙落水的消息后,脸色就冷了下来,吓得一屋子的嬷嬷和丫头们都战战兢兢起来。好半天她才对着之前报信的二等丫头冬雪道:“你去看看二夫人可在七娘子那儿,让她速来我这儿,就说是我要她过来商量四娘子的事儿。”
等冬雪去了,太夫人让丫头们都退了出去,独留下了常嬷嬷在,面色不豫道:“你说七娘落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望是真的意外了,不然还不如真的毁了那张脸……”
常嬷嬷是伺候了太夫人大半辈子的人,这杨家的事儿不说件件都清楚,起码自太夫人嫁进杨家后这几十年的事儿都是门儿清的,自是明白太夫人当年吃了什么苦,知道太夫人心中最大的忌讳是什么。她忙劝慰道:“太夫人,这十几年里二官人也改了许多了,早年那是他年轻不经事儿,如今二官人打理着杨家内外的生意和铺子,同外头的达官显贵们结交,谁不赞一声?想来这事儿还真是意外呢。”
太夫人摇了摇头苦笑道:“希望如你所说的吧。只是我的心中总是有些不安,甚至有些后悔当年逼迫老三夫妻将杨芙给留在老宅。本来是想着捏着一个杨七牵制下老三夫妻,让他们不敢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来,那知道这杨芙竟越长越像她那个贱货亲祖母和老三……”
常嬷嬷忙抚着太夫人的胸口,见她不再气了,这才端了一杯温茶奉给太夫人喝了方开口道:“太夫人您这是操心惯了二官人才这样的。不说二官人这么些年大改了,就是七娘,她如今快十三岁了,明年替她说一门亲事,后面及笄后就嫁出去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太夫人一听笑了,看着常嬷嬷道:“还是你看得透彻,许是我真的想多了。不过七娘上面还有四娘、五娘及六娘,五娘和六娘倒也罢了,她们俩是庶出的随便找个差不多的人家嫁出去就行了,倒是四娘,容貌、规矩半点不输大娘子,还略胜一筹,这样的品貌,嫁入高门才是最好的。只是二郎辞官后身上虽有功名,却并不是正经的官人,四娘要想嫁得好,还得借助大郎夫妻才成。”
太夫人口中的大郎二郎,自然是她的两个儿子杨华和杨清了,她宠次子,但是却更加倚重做官的长子,唯一不合意的事情就是长子长媳并没有生下一个嫡子来。当年为了让儿子不绝后,强压着儿子纳了娘家的远房侄女为妾,弄得本来和睦的婆媳关系生了嫌隙,至今都没有修补好。现在让她和大儿媳妇低头说二房孙女的事儿,她还真不好开口。
常嬷嬷知道太夫人的顾忌,且她也明白就算魏夫人没有亲生的儿子,就凭魏夫人娘家的势,加上几个女儿都嫁得好,魏夫人在杨家的位子也是稳稳的。常嬷嬷这样的人精自然不会一味地奉承太夫人而得罪魏夫人的。眼珠子一转,生出一计来,忙笑道:“太夫人不好开口,让其他人开口就是了呀!眼见三娘子出嫁在即,二娘子嫁得远也不知能不能回来给三娘子添妆,但是大娘子的夫家新川候府可是在大名府里的,离咱们魏县坐马车也不过三个时辰的功夫罢了,大娘子是肯定要回来贺喜的。到时候您在大娘子门前稍微露点口风,她素来孝顺您,定会和大夫人说的。”
太夫人一想,也觉得有理,点头道:“而且娘家姐妹们都嫁得好,她这个侯夫人在候府里也更有脸面不是?芷娘一向是个识大体的人,她定会和魏氏说的。”
这边主仆俩觉得事儿准能成,却不知道外头二夫人刘氏被魏夫人让林嬷嬷传的话气到了。刘氏觉得魏氏是指桑骂槐,说是责骂奴仆们,其实是骂着她呢。再说了,打狗还有看主人,陈嬷嬷再不济也是她的人,魏氏竟然当众责骂她,岂不是打她这个二夫人的脸?
刘氏从来都不是蠢笨的人,且运气极好,嫁入杨府二十年里可谓一帆风顺的,先是连生两子生生了压了大夫人魏氏一头。太过得意了的她,甚至还生出过继小儿子给大房的心思。没奈何太夫人在大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