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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霜叹了口气:“世人皆有私心,阿爹对我说,他这些年四处征战,有点钱也都贴到军里了,也没攒下什么钱。说给我的钱不比别人低,可也不比别人高,让我不要把钱全交到那些老兵手里,给他们正常的工费就行,余下的,给自己攒个嫁妆钱……阿爹他从来都把军队的事儿放在最前头,可为了我,却想到这上头去了。其实我是有钱的,阿娘留下的钱,不少。”
赵航觉得很正常:“你阿娘就是给你留下一座金山,你阿爹也不能就不管你了。大人做得很对,你为老兵们寻来生路是对的,但是如果想要一直把这件事儿做下去,那么给你自己留一定盈利空间是非常正确的。全都交给老兵,这种高出市场价,不符合市场规律的行为没办法长久的……”
严霜摇头:“我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原本是要帮他们的……”
赵航笑道:“你是觉得赚这些老兵的钱,心里过意不去?”
严霜微微点头,赵航觉得她这迷惑的样子可爱极了,伸手摸了她脑袋一下:“傻姑娘,谁规定做好事儿不能有报酬的?你想要长久的把这个事情做下去,帮助更多的人,难道不需要本钱么?你现在有点钱的,不在
意这个,可是假若你没多少钱呢?若想要做这个事情的人是个穷人呢?自己没钱,怎么去把事业做大,帮助更多的人。”
“我的小女孩儿!权利越大,责任越大;相反,你想要担负起更大的责任,也得先拥有更大的能力。所以放心的赚钱吧,然后用这些钱,帮助更多的人,怎么样,我们努力试试看?
严霜听着他的话,笑了起来,两个人一起回府,走到路上,正赶上公主的商队进城。
尽管早就听说这位公主带着的商队生意做的极大,可是商队进城的架势,包括赵航严霜在内的太原居民们还是被震撼到了。
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一队队的马车鱼贯而入,他们并不是在为商队的庞大而惊讶。而是,喂,见鬼的哪里跑来这么多歪果仁!
也难怪赵航与严霜惊讶,这会儿路边围观的百姓全都傻了,太原也有外国人,可谁也没见过这么多外国人,商队的最前头是百十匹高头大马,上头昂首挺胸地坐着一个个番邦人,五颜六色的头发,五颜六色的眼睛,一个个有如孔雀开屏般打扮的极为鲜亮,有几个性格开朗的冲着路边的姑娘抛媚眼吹口哨……
骑在马上,在人群后头视线依然很好的赵航一脸黑线,这是商队啊还是牛郎团?
作者有话要说:注1:大宋丝织业极为发达,贩夫走卒也常穿丝鞋。日本僧人成寻在《参天台五台山记》中记载了有人花四十文买一双丝鞋的经历,当然这种丝鞋,应该是最便宜的那种丝织品做成的薄鞋,毕竟与此同时,一双精致些的草鞋还要八十文呢!这篇文章写在11世纪,比本书的时代大概早了七八十年,考虑到通货膨胀与地域差异,此处便宜的丝鞋定价为五十五文。
《宋史》中明确写过,徽宗期间,某处给士兵一年一贯钱的鞋钱,就古代的条件而言,我觉得应该是三四双?当然,有史学家认为是两双比较合适。不管怎么说,还是能够发现军鞋的价格还是要比普通鞋子贵一点的,毕竟军鞋的要求比较高。据此推算,一双军鞋花几百文应该是合理的。毕竟穷兮兮的陆游买了双踩水的木屐,也花了一百文呢 = =…
PS:北宋有人花三文钱卖草鞋,南宋有人七文钱买双草鞋,但是可以想象,那样的鞋子穿两天估计就会散架了= =+毕竟,南宋初年,一枚鸭蛋还要十文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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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公主事件,我知道现在有人想说:
牛,牛郎团?卧槽这是什么神展开?
严肃脸:该事件快要告一段落了。
☆、第三十章
商队浩浩荡荡的沿着大街走过;良久;忽听见身边的卫兵小声说:“过去听人说公主喜欢搜集各处美男;我还不信……”
赵航一脸纠结;深感岳父大人似乎要糟糕,却听严霜在一边说:“我也听说这事儿了,似乎公主在为大宋网罗的各种工匠;只是是网罗的时候也挑挑脸罢了。那些说公主喜欢强抢民男的;纯粹是造谣生事。”
强抢民男,这话听着好耳熟;赵航可算知道那天在街上,白胖脸的宦官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儿,他放下心底的这个疑问,觉得蛮轻松的,笑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让我去挑女使,我也不挑歪瓜裂枣……”
严霜白了他一眼:“你还真敢说!”,说着催马往自家的府邸走。
赵航笑呵呵地与她并马而行:“我看你如今对公主倒是比前阵子亲近了?”
严霜纠正道:“一直都很亲近,外祖母跟皇后关系不错,所以公主跟我娘从小便挺熟的,只是她后来嫁人,离开了大宋,所以我才不认识她。”
赵航惊道:“什么,你外祖母跟皇后关系不错?”老天,这比我继父跟我说他是某个阿拉伯王子的同学惊人多了好不好?毕竟王子满地走,大宋的皇后可只有一个,而且是明确的关系不错,而不是同学这种很可能是泛泛之交的关系。
严霜笑道:“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外祖母当年是跟着李国舅做事的,皇后是李国舅的妹妹,外祖母跟她很熟也不奇怪啊!”
赵航叫道:“等等,你说你外祖母是跟着李国舅做事儿的?”老天这个太意外了……不对不对,上次在吴八叔那里他们就提过这事情,只是当时自己想着机器的问题,没往心里去,居然没意识到这个问题多劲爆!野史中的李国舅是个又多情又无情的男人,他在家里养了很多女孩子,教她们谋生的本领,给她们巨额的财产,但是却没有娶任何一个。有人说他其实是个萝莉控,喜欢年幼的女孩子,所以女孩子长大了就许以高额的嫁妆嫁出去,当然这个说法没几个人相信,但是李国舅身边有很多女孩子是肯定的……哦见鬼,严霜的外祖母居然是李国舅当年的萝莉团当中的一个么?
严霜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去了?哼,李国舅是什么人,哪里是你们这等凡人能明白的。他是救苦救难的善人,我外祖母,还有当时许多个跟外祖母在一起的女孩子,都是被他从人贩子手里救下来的……算了算了不提这些了,你这个俗人怎么能懂李国舅。”
赵航没想到居然在大宋遇到个李国舅的脑残粉,觉得有趣极了,于是便跟在她身边叽叽咕咕地打听李国舅的八卦,越听越想笑,连长生不老,年过四十面依然面如弱冠少年这种话都出来了,严霜有时候也蛮有小孩子的样子的嘛,这么好骗。话说回来,这种传说居然在这个时候就出现了?两人边走边说,很快便到了家。
“大娘,我看这样吧,天也冷了,家里又这么多事儿,你便在家陪大人跟公主他们,我自己带着布料去村里,你说怎么样?”赵航看看严霜的脸已经有些红了,便提出建议来。
“不,我也要去,今天晚上有宴会,咱们明天一起去。这事情是我想做的,怎么能什么都让你来做?”严霜的倔劲儿上来了。
赵航点头:“行,明天路远,还是坐车吧!不然感冒就不好了,哦,感冒就是你们说的伤风之类的。”
赵航把严霜送到她的院门口,看她进去了,这才转头回了自己的院子。
事实证明,贞静公主做事情是相当有分寸的,她虽然住在严家,但并没有喧宾夺主,进城那么多人,除了原本就跟在她身边的几个太监和随从住到了严家,其他的人都被她打发到外头住了。即使是这几个人,她也没有多占用严家的地方,只是从严霜给她安排的房子里抽出了几间给这些人住。
“我们在外头的时候,哪有这么讲究?马车也躺过,帐篷也住过,挤一挤算什么?我可不耐烦为了住这么两天,特特地再扫几个院子出来。”贞静公主笑眯眯地跟严霜聊天,说的倒是大实话。节度使府虽然大,可是严青跟严霜住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其他的地方多年没人住,经常都是锁着的。虽然有人定期清理,但是真想住进去,肯定要大扫除。严家下人少,做起来肯定手忙脚乱,公主这里人倒是多,可她又是最怕麻烦的。“大娘,我过几天便要回开封了,你把给你外祖母准备的东西收拾一下送过来,我顺便给捎过去。”
严霜想了想:“我给外祖母做的衣裳鞋袜,还有阿爹从北面带回来的毛皮,还有别的一些东西,加到一起大概四五个箱子,过会儿让人给您送过来。”说着叹了口气:“原本以为阿爹会送您回去,想着也能跟着回去看看外祖母的,谁知道阿爹又不去了。”
贞静公主笑笑:“你阿爹身居要职,哪里有时间做这种没头脑的事儿?送我回开封之类的话,他当初也就是随便说说,哪里能当真?”
严霜急道:“怎么是没头脑的事儿呢?宁姨姨,阿爹不是随便说说的。”
贞静公主看着严霜那张跟柳柔娘有四五分相似的脸,叹了口气:“你生下来的时候,看着跟你爹一模一样的,现在倒是有些像你娘了。长得像也就罢了,脾气可万不要学你娘,她啊,太好心,事事都替别人着想,偏偏就全不为自己考量,什么事儿都憋在心里,什么事儿都自己承担,若不是如此,她又怎么会那么早就去了?还是像你爹一些更好,他虽然没心没肺,却容易过得快活。”
严霜听这话头不对,越发觉得不安:“宁姨姨,阿爹惹您生气了?他,他是有些粗心,要是做了什么让您不高兴的事儿,我替他道歉,您别生他的气。”
贞静公主微微一笑:“我生他什么气呢?他是你的爹爹,他说什么做什么,又能对我有什么影响。”
严霜急道:“宁姨姨,阿爹公务太忙,等他闲下来——”
话说了半截,严霜自己也说不下去了,她的父亲哪里又闲着的时候?即便是当年凯旋归来,他留守开封的那几年,也是忙着练兵,操演,四处巡视,尽管对妻子万分愧疚,可还是抽不出多少时间来陪柳柔娘。说起来,严霜能够日日见到父亲的时间,只有他卧病在床的那些日子。
贞静公主微微一笑:“大丈夫,想要建功立业,或者像你父亲这样子把把国家大事放在最重要的位置,没什么错的。霜儿你要记得,在你阿爹眼里,你跟你娘是最重要的,谁也没法替代的。所以别的事情,就不要多想了。”
两人正说着话,女使来报,严青到了。紧接着严青便大步流星的走进来,今天天气有些凉,他穿了一身白色的夹衫,外面披着同色的斗篷,越发衬得他面白如玉,好像二十几岁的青年一般。他一进来便冲两人笑:“大家都在前头喝酒,主人们却躲起来了……这是什么说法?”
公主微微一笑:“又不是什么重要的宴席,不过是大家凑到一起图个热闹,我在那里,他们反而喝不痛快,打个照面就是了,让他们自己闹去。”
严青笑道:“谁说的,刚才还有个红头发的汉子嚷着要给公主敬酒呢……”他拿凤眼扫了贞静公主一眼,即使认识了十几年,公主还是被他的眼神电到,她努力不看严青的眼睛,把头扭到一边:“他嚷他的,难道几百人要给我敬酒,我还都去喝一圈不成?”
严青笑道:“我只是觉得,我也该敬公主一杯。”
严青的声音飘飘的,别说严霜,就连公主也看出不对了,他分明是已经有些醉了。严霜本来就被公主说的话闹得心里有点乱,看这个架势,赶紧说自己头有些晕了,要回房休息,匆匆地退了出去。
严青见女儿出去,再不撑着,一屁股坐到公主身边:“公主,您还在生我的气?”
贞静公主摇摇头:“我不生气,我早就想明白了。”
“你想明白什么了?”严青伸手拽住她的袖子:“你带了那么多番邦的美男子回来,我吃醋了。”
贞静公主微微一笑:“你吃什么醋?我是你什么人,你又是我什么人?别说带几个美男子回来,我便是养他十个八个面首,又与你何干?”
严青轻声道:“别胡说,你不是那样的人。”
公主也放轻了声音:“我不是那样的人,你觉得我是哪样的人?我就该像现在这样,一直这么下去才合你的心意么?”
严青伸手抓住公主的手:“你等等我,再等等我,我心里,很乱。”
贞静公主没有甩开他的手,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等等你?等多久,一天,两天,还是一年,两年?严青,你以为你是谁?想让本公主不明不白的等你半辈子么!”
严青急道:“就这样,就这样刚清清白白的不好么?”
公主哈哈大笑:“清清白白的?你是与我说笑么?那小霜是怎么生出来的?”
严青脸色惨白,低声说:“我就是怕,我就是怕,我已经害死了柔娘,我不想再害你……”
公主收了笑容,轻轻一叹:“即使如此,我走了,不是正好?”随后弯弯嘴角:“别做出这幅情圣的样子!说白了,你不就是不想娶我,又不舍得我嫁别人么?人渣。”
贞静公主的眼圈有些红,却还是慢慢地把手从严青的手里抽了出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三十一章
在太原滞留了一个多月的贞静公主;在自己的商队赶上来之后;稍微整顿了两天,便带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此时已经是十月中旬,往年这时候,太原已经开始下雪了。今年的天气还算不错;公主不敢再耽误时间,毕竟大队人马,要是被风雪坤在路上就麻烦了。好在越往南走天就越暖;而且越往东南;路况就越好,将近两千里的行程,要是顺利的话可以在半个月后到达——假如不下雪的话。
公主走的时候;严青与地方官员们一直送出了城外,严霜跟赵航也跟着去了。赵航跟严霜这阵子一直在安排老兵跟他们的家眷做鞋子的事儿,并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可即使是赵航这样的粗线条,可隐约看出公主跟严青之间,似乎少了一点亲密,多了一丝陌生。
多亏了公主的那一千两金子,使得老兵们可以在有炭火的房子里做活儿。严霜跟赵航按照计划,拿了样品过去,还从节度使府请了几位很会做鞋子妇人教他们手艺。严霜本来是想带自家鞋店的做些师傅的,被长卿劝住了:“他们都是靠手艺吃饭的,大娘要他们把手艺教这么多人,哪里会高兴?做鞋子而已,咱们家里的婶婶们虽然手脚没他们快,可做的一点都不差呢!”
这个问题是严霜跟赵航完全没有考虑过的,严霜是阅历所限,而赵航,大机器工业时代过来的人,做鞋什么的哪里算什么需要保密的手艺?款式设计才是关键呢!不管怎么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这话是没错的,从节度使府带了好些人过去,分开教授技艺,糊鞋底,裁鞋底,纳鞋底,裁鞋面,缝鞋面,鞋面整形定型,打孔上孔,最后再把加工完毕的鞋底跟鞋面风到一起。做鞋从来不是个简单活儿,尤其是对于从没拿过阵线的人来说……可是这样拆分下来,每一步的学习都并不困难,从学习练习到逐渐有成品做出来,不过是两三天的功夫。
这些老兵里头,骑兵占了大半,伤了脚的人在伤病中占了很大的比例,这里头的许多人,都是在冬天的时候伤了脚,最后再也站不起来的。冷天长途奔袭的时候,脚放在马镫上不动,很容易冻伤,而马战的时候,不容易被铠甲完全护住的腿也是相当容易被砍到的。此时的医学并不发达,冻伤,砍伤,这些或许本来不算严重的伤病的结果很可能就是截肢,甚至丢掉性命。失去了双腿的男性,在农业社会里几乎就是废人的代名词。过去从来没人想过让他们做针线活,而事实证明,这些粗手大脚的士兵们,一旦熟练掌握了针线,做起鞋子来比女人们快多了——毕竟,这不光是个技术活儿,还是个力气活儿,缝鞋子,比做衣服费力多了。而技巧的问题,又被赵航用拆分的方式降低了难度。
连着去了村里几天,老兵们的速度越来越快,虽然前头买料,学习,耽误了三四天,可照这个进度,在严青的期限到来之前做完这批鞋,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严霜跟赵航齐齐松了口气,这时候,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起严青的问题了:“这几天忙着跑来跑去的,现在想起来,昨天去见阿爹的时候,好像,阿爹心情不太好?”
赵航心说那哪里是不太好啊,根本就是太不好了,这都好几天的事儿了:“红颜知己走了,大概是觉得孤独寂寞了吧?”
严霜怒道:“跟你说正经的呢!”
赵航只得实话实说:“失恋了,情绪不好是肯定的。”
严霜:“失恋?”
赵航苦着脸:“就是被甩了——”看严霜还是一脸迷茫,只得使出杀手锏:“就是你煮熟的快到嘴的继母,被你爹给弄丢了!”
严霜惊道:“你说什么,阿爹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