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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侯奎脸色发青,进来的时候气儿还没喘匀。
“怎么?”沈音苒诧异的看着他。
“外头出事了。”侯奎压低了嗓音。
沈音苒走了过去,示意他附耳说来。
“皇后娘娘,奴才刚得到消息。北边打了起来。”侯奎压低嗓音,小心翼翼的说。“就是之前两位将军驻守之处三十里外。”
“谁和谁打了起来?”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的,沈音苒很是奇怪。
“沈家是士兵和……当地的百姓。”
“什么?”沈音苒惊讶的不行:“为什么?”
“说是……两位将军剿贼之时,也杀死了不少无辜的百姓。而那些百姓里面,好多都是对他们的欺凌不满,恣意反抗的普通草民。现在事情被捅了出来,越来越多的百姓要求讨个说法。可沈家一直在不停的镇压……”
“民变?”沈音苒被脑子里闪过的这两个字给惊着了。“先回宫,本宫得赶紧想办法。”
卷四:树倒狲散,风云迭起 第四百零三章:内忧外患难兼顾
“简直岂有此理。”沈音苒捧着北边送回的书信看了又看,末了才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娘娘,这是怎么了?”遥光递上热茶:“奴婢听说北边出事了?”
沈音苒皱眉看着她:“听说?你听谁说?”
这样锋利的目光,遥光鲜少能从皇后眼里看见,不由一震。“奴婢是听侯奎说了这么一嘴。但具体是什么事情,他并未告知。只说娘娘因为北边的事情心里不痛快……”
“这猴崽子的嘴。是越来越碎了。”沈音苒满脸愤慨:“听着,从现在开始,北边的事情不许提一个字。无论是有人在还是没有人在,你们只当没有这回事。”
“是。”遥光连忙垂首,显露出恭敬的样子。
“是。”无双紧随其后,也没有多问什么。
然而沈音苒心中还是不宁,好半天才道:“叫侯奎进来。”
“娘娘,您有什么吩咐。”侯奎赔着小心。
“你找可以信任的人,亲自去一趟北边。无论是赔银子还是赔地,总之一定要迅速的将这场风波平息。”沈音苒心想,这件事情若是闹大了,沈家一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之前沈凉悦那个蠢货擅自授权。调动了沈家背着朝廷私征的军马,已经激怒了皇上。皇上迟迟没有发作,便是看在沈雄沈才有功又枉死的面上,才大事化小。现在要是知道他们欺男霸女,剿匪就罢了,连百姓也被如此的血腥镇压。只怕沈家的好日子当真是到头了。
“娘娘,不是奴才不肯,只是底下的人,您也是知道的。他们哪里肯拿出银子来赔偿给百姓。指望他们把吃进去的吐出来,实在是……难。”侯奎是说了一句大实话。
“不要紧,他们不肯吐出来就让他们肥死。本宫这里还能拿出这笔银子。”这么想沈音苒有些不放心:“只是银子就这么送过去了,他们也未必会赔偿给百姓。这间事情必须找可靠的人来完成。侯奎……你就替本宫出宫走这一趟。”
“是。”侯奎正色点头:“娘娘您放心,奴才一定好好办这件事。”
沈音苒凝眸,认真的看着他:“事到如今,本宫能信的也就只有你了。沈家那些……纨绔子弟。就晓得眼前的利益,根本不做长远的打算。倒是本宫一心只盯着宫里的事情,盯着朝廷的事情。倒是疏于管制他们这些流落在外的狼子野心。”
“娘娘,您别生气。”遥光赶紧劝解:“眼下只要这场风波能平息,其他的事情从长计议,慢慢料理也就是了。”宏亚尤巴。
“是啊。”沈音苒点头:“刻不容缓,侯奎你马上带着银子出宫,找两个身手好的侍卫跟着。对外只说本宫为两个侄儿送行。算算日子。他们走了也有百日了。”
“奴才明白。”侯奎行了礼,赶紧就退下了。
心想这回能趁机赚一笔也是好的。
“真是……叫本宫焦头烂额。”沈音苒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皇贵妃使出百宝,招招都打在要害。不是无声无息的夺走本宫的恩宠,就是无声无息的了断了万贵妃。偏偏沈家的人就没有一个争气的。鼠目寸光不说,还胆敢违拗圣意,鱼肉百姓……”
胸口闷的慌,沈音苒特别的不舒服。“遥光,你说本宫该怎么办才好?腹背受敌也就算了,沈家的人还在本宫背后捅刀子。怕就怕这么多年的大风大浪本宫都闯过来了,却要在沈家自己的小河沟里翻船了。”
“娘娘实在不必忧心。沈家的人还多着呢。这一批不懂事,换另一批来栽培。左右时间还长,娘娘慢慢调教也就是了。”遥光尽量让自己说的用心。但其实。她很想告诉皇后。窝里反也是沈家与生俱来的天赋。
就好比皇后杀了太后,樱妃便要杀皇后,皇后为了自己的后位,不惜夺走樱妃的骨肉。
反正事情都是你们沈家人自己做出来的。
“翊儿呢?”沈音苒忽然想起了什么。
遥光的心猛的一揪。“小皇子在房里,乳母一直哄着半步不离。”
昨晚上没看见冯靖宇过来,不知道这时候他会不会在。
万一看他来的时候正好被皇后发现,那又当如何?
“你怎么了?”沈音苒看得出她的脸色不大好,不免奇怪。“怎么提到翊儿,你就这个表情了。是不是她有什么不对劲?”
“并不是。”遥光摇了摇头:“提起小皇子,奴婢便想起樱妃来。说是这两天樱妃闹得厉害,也不肯好好用膳,还说夜里时常不能睡,整夜整夜的以泪洗面。就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沈音苒攥了攥拳,脸上微微不痛快。“由着她闹就是了。”
“皇后娘娘,话虽如此,可是奴婢有些担心。”无双小心翼翼的说:“樱妃之所以能有孕,当时也是受了皇贵妃的恩惠。听说昨个儿皇贵妃请了冯太医回宫,冯太医马上就去了樱妃宫里……”
遥光情不自禁的看了无双一眼。
“奴婢是想,万一樱妃要是厚着脸皮去求皇贵妃开恩,请皇贵妃向皇后娘娘您开口,要回小皇子。又或者直接请皇贵妃禀明皇上,由皇上出面接小皇子回樱妃宫,那又该怎么办?”无双故意给皇后出了这道难题,就是想逼着皇后赶紧动手。
一旦皇后动手对付樱妃,露出了什么马脚……
前朝的事,后宫的事,教唆沈家的人荼毒百姓,背地里谋害妃嫔夺子。这些罪名罗列起来,就不信皇上还能由着皇后张狂。
“那樱妃也是不知好歹。娘娘您替她照顾小皇子,摆明就是她们母子的福气。她竟然还敢诸多理由,想方设法的要回孩子。”遥光添油加醋的说:“这显然就是自己想当太后,嫌皇后娘娘您碍眼了。”
话说的有点过,沈音苒瞟了她一眼。“樱妃是什么心思本宫难道会不知道么!”
“是。”遥光低头:“奴婢多嘴了。”
“倒不是你多嘴,而是……”沈音苒沉了口气:“本宫太不长眼,怎么就没看出这个樱妃包藏祸心呢。”
说到这里,她的脸色一下子冷起来。“查到了没有,最近这段日子,樱妃和什么人走得比较近。本宫一定要弄清楚,替她给沈家传递消息的人到底是谁。不揪出这个人来,本宫简直坐立不安。她若不肯说实话,就别指望本宫把奉翊还给他。”
原来皇后如此强硬的对樱妃动手,竟然还有这个目的。
“娘娘放心,奴婢一直盯着,樱妃绷不住多久的。”无双笃定的说。
“且她绷着就是。”沈音苒长出了一口气。“这段时间,本宫还是少些出去。宫里的事情就让皇贵妃一个人盯着好了。反正她也喜欢在皇上面前出风头。”
“无双,你继续盯着樱妃宫。遥光,你接应侯奎,外面一旦有什么消息送进来,你全力配合。”
“是。”两人异口同声的答应。
“有空,本宫还得好好调教调教裴以琳。那丫头看着挺有主意的,谁知道这么不经吓。不就是死了个万贵妃么?竟然吵着嚷着要出宫。”沈音苒揉了揉眉心。
遥光心里也有些奇怪:“娘娘您说那裴氏会不会是装的?万贵妃忽然就走了,她一下子失去依靠。若是这个时候再表现的如鱼得水,只怕后宫里的人都会厌恶她,而娘娘您也会提防她。倒不如来个以退为进。”
“以退为进?”沈音苒掂量着遥光这番话,不免点头。“是啊,本宫许是宫里的日子待久了,一帆风顺的时候也太多了。所以……便是看不清楚这些人心了。低估了皇贵妃,错看了万贵妃,可别又小看了这个裴氏。”
说话她握住了遥光的手:“所以有你和无双在本宫身边,才叫我安心。裴氏那里,你一定要打起精神来仔细的看清楚。”
“是。”遥光觉得皇后近来越来越力不从心了。可能真的是老了吧。耳根子也软起来。
只要她和无双再下点功夫,逼着皇后对樱妃动手。配合外面沈家的人兴风作浪,那她出宫的日子就不远了。
只是,冯靖宇还愿意等她一起出宫么?
想起昨天,她亲眼所见那两个人你侬我侬的样子,她心里就不痛快。
“遥光。”沈音苒忽然唤她。
“娘娘,有何吩咐?”遥光低眉,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光华。
“你八岁起就在我身边,一晃这么多年了。”沈音苒侧目看着她:“说真的,你虽然还是那么俊俏,可到底岁月不饶人。有没有心上人呢?”
皇后忽然问这个,叫遥光有些慌措。“娘娘,您怎么问奴婢这个……”
她低着头,故作害羞的样子。
无双十分配合道::“娘娘您瞧,遥光脸红了呢。”
“有什么好害臊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本宫也不能一辈子都把你们留在身边不是。”沈音苒和颜悦色的问:“有没有心上人?要是有,就告诉本宫,本宫好请皇上为你们赐婚。”
“娘娘……奴婢只想一辈子跟在娘娘身边。”遥光怕皇后看出什么来,捂着脸跑了出去。
“这丫头。”沈音苒看着她的离开的背影,唇角涌起笑意,意味深长的说:“好好的岁月,可是不能轻易就这么给辜负了。”
卷四:树倒狲散,风云迭起 第四百零四章:暗夜心思
“装神弄鬼!”奉掣来到茶寮的时候,已经是二更天了。
奉擎一个人坐在茶寮外的桌子上,喝着烫酒吹夜风。
这会儿街上很静,除了几盏枯灯之外,看不到人影。就连茶寮的小二也不知躲在何处。
“我装神,你可在弄鬼?”奉擎问他。
“胡言乱语。”奉掣放下佩剑。做在他身边。自斟自饮了一杯烫酒。瞬间觉得身上暖了起来。
“查的怎样?”奉擎不放心的问。
“如你所想。”奉掣沉默了片刻。
奉擎沉默了片刻,接连喝了几烫酒,又问:“那你又是怎么想的?”
奉掣与他对视一眼,没出声。
“这么多年,你和我根本就是一样的心思。你虽然从来没说,但是我心里有数。”奉擎看着他,拿起铜炉上烫着的烧酒给他满上。烫酒的热水顺着白瓷酒壶慢慢的往下流。昏暗的灯光下,氤氲可见一丝一缕的热气。
“你知不知道有些话说出口就难以收回,有些事一旦开始,就没有后路?”奉掣眸子里只有阴冷的幽光,好像喝多少杯酒也温暖不了。
“头一回啊!”奉擎惊讶的不行。好像印象里,这是他第一次听奉掣一口气说这么多字。“你小子开窍了!”
“言多有失。你不懂么?”奉掣表现的很平淡。
“懂!”奉擎饶是笑了笑。“他是皇上,所以哪怕是咱们的手足兄弟,在他面前,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也得在脑子里想上好几遍。可是,那个皇位真的就该属于他么?”
“喝酒吧!”奉掣给他倒了一杯。
奉擎攥住了他的手:“万事俱备,只差冬风。先拔除沈家,万家也会跟着轰塌。当时候你我联手,支取皇城。”
“你喝了多少,这么快就醉了?”奉掣缩着眉看着他轮廓分明的脸。“如果你赢了,你会杀了他么?”
“如果我输了,他会放过我么?”奉擎反问。宏亚投圾。
“你知道……这么多年,我一直小心的维系你们之间的平衡。”奉掣凛眉:“其实皇位有什么要紧?谁当皇上,这天下不都是一样的太平就好么?”
“你的心已经被他腐蚀了对不对?”奉擎很是不满。“他给了你几块封地。给了你锦衣玉食,给了你成群的姬妾,你就忘了你曾经说过的话。忘了你心底的那个声音了对不对?”
“我没忘。”奉掣看着他:“我是答应过会帮你。但是我没答应会帮你谋夺江山。”
“你……”奉擎脸色一沉:“你是要做最后一根稻草吧?”
奉掣想了想,垂下头:“哥,能不能被这么做?”
印象里,奉掣就喊过他两回哥。第一回,是年幼的时候,父皇差一点把他打死。奉擎不顾一切抱着他。鞭子下,他开口叫了他一声哥。
“不能。”奉擎十分坚决。“早在漠良,我就已经对他下过手了。阴差阳错,这事情被旁人顶包。但现在,他也不知道是我从中作梗。可是奉掣,你想想,如果他知道是我,知道我已经有了这样的心思,你猜他会怎么弄死我?”
奉掣皱眉。自从漠良的事情被他知道,他的心里就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
只是再怎么难过,他还是守口如瓶,没有向皇帝透露一个字。
“过去的事情。皇上都不追查了,你又何必放在心里。”奉掣握住他的手:“哥,算我求你,咱们忘掉以前,从现在开始安安心心的为朝廷效力不好么?”
他说了这么多话,奉擎有些想笑。“该不是你憋着这么多年的话,一股脑的都说出来了吧?”
“是。”奉掣点头。“我不想看到血流成河,兄弟反目。”
“可是他怎么对你?”奉擎凛眉:“当初若不是他,父皇怎么会怀疑你,那顿鞭子,难道不是你在替他承受么?”
“我替他承受,你却替我分担。”奉掣眸子里闪过熠熠流光:“这不就是手足之间最该有的样子么?”
“你怎么这么傻?”奉擎很是生气:“明明这江山该是我的。明明是我母妃替她娘承担了所有的罪责。他才是该被父皇疑心的野种,他才该在天下臣民面前抬不起头。凭什么这一切到最后都要由我来承担。凭什么他可以夺走我最心爱的女人……”
“说白了,还是为了皇贵妃对么?”奉掣把他心里的怨气都归结到这个点上。
奉擎有些愣,但随即咬了牙:“是又怎么样!”
“哥,你知不知道这些年皇贵妃又是怎么熬过来的?”奉掣问。
“我怎么会不知道!”奉擎有些恼:“正因为我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我才觉得心痛欲裂。这些苦,都是他的自私所致。他凭什么将她据为己有?”
“不。”奉掣坚决的摇头。“你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你说什么?”奉擎瞪着眼睛,样子像是要吃人。
奉掣只好给他倒满酒:“喝吧,你慢慢喝,我慢慢告诉你。”
奉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
“起初,皇贵妃可能真的不是心甘情愿入宫的。但碍于严家和皇威,她不得不如此。但是……很快,她发现皇上对她是有心的。有这份心,她才会心甘情愿的为他产育皇嗣。对你,皇贵妃心里可能只有不舍和愧疚。也许遇到挫折的时候,她会想起和你在一起时的美好。但是她留恋的只是没入宫之前,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而不是你。”
“胡说!”奉擎坚决否定他的话。“你有这样爱过一个人么?你知道在意是什么滋味?你知道刻骨铭心和至死不渝是什么意思么?碧儿不会这样对我,我在她心里,一定比皇上重要!”
“怎么可能。”奉掣淡淡的笑了。“你还记得,皇贵妃烧的菜么?”
忽然说这个,奉擎有点转不过来弯。“什么意思?”
“她已经是皇贵妃了,她有皇嗣,有恩宠,有地位也有权势。她是不必做那些卑微的事情去讨好皇上的,即便要做,也可以随便敷衍。自己把汤料丢进锅里,然后让奴婢看着,事后说是自己亲手炖的,皇上也会很高兴不是么?”
奉擎不明白:“你到底想说什么!”
奉掣叹了口气,缓缓的说:“我是想告诉你,她之所以那么用心,做出那么好吃的东西,完全是因为在意吃她烧菜的那个人。所以,不管是烧菜,还是陪在她身边。她都在用心的去做,她不想有一点疏忽。小事上都如此用心,难道还不足以说明她的心意么?”
“你够了吧!”奉擎忍无可忍,猛的站起来。“你根本就是放不下现在的安稳和荣华,所以你决定倒戈相向是么!你想去投靠皇上你就去,你不用在我面前说这些假惺惺的话。”
“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奉掣有些难过:“就算你抢回了帝位,就算你成为了君王。她也未必会留在你身边。因为这十多年,是另一个人陪她承担陪她往前走。她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不属于你了。”
“住口!”奉擎冷厉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显得特别的刺耳。“你现在就去告诉皇帝,我要做什么。我做过什么。你现在就让他带兵来围剿我这个叛逆的亲王。如此,你就立功了,他会给你更显赫的生活,他会更加信赖你。”
“不。”奉掣摇头:“你是我哥,他也是我哥。我不希望你们兵戎相见,更不希望天下的百姓因此而受罪。你想想,如果皇贵妃知道你有这样的打算,她会如何?”
“你敢!”奉擎一把掀翻了桌子。桌上的东西噼里啪啦的砸碎了一地。“事情尚未成功之前,不许你透露给她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