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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何必对我这样冷漠,我只不过是想来宽慰姐姐几句而已。”桦蕊垂下眼眸,心里多有不忍。
杨絮更奇怪了:“安慰我?我有什么需要你来安慰的?”
桦蕊也不生气,只是将杨絮扔下的笔放好,又拿了帕子,把笔落在桌上的彩墨擦干净。“皇贵妃恳求皇上册封一位贵妃,帮着她协理后宫的细碎琐事。本来这也无可厚非。可是姐姐您与皇贵妃如此亲近,她却没有在皇上面前为您多说一句好话。反而让良贵妃抢了这个位置……臣妾知道,您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
这话说的不错,杨絮的确有这个心结。但是她气的不是皇贵妃而是皇上。她怄的是自己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到头来却什么都不是。
当然,她也是明白人。明白桦妃这么做就是为了挑拨离间。
“本宫当不当贵妃,和你有关系么?再说本宫还没死,你怎么知道下一个贵妃就不是本宫了?”杨絮微微扬起下颌:“桦妃,你知道什么叫聪明反被聪明误么?你想来本宫面前挑拨离间,是不是太嫩了?”
卷五:联手覆雨、肃清宫闱 第五百三十八章:嫌隙
桦蕊也不生气,仅仅是笑了笑:“姐姐会这么想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毕竟臣妾是个外人。之所以多嘴,也无非是替姐姐不值罢了。”
“替我不值还是替你自己不值?”杨絮冷蔑的看着她:“你当我不知道么!你从良贵妃手里夺走了妃位,谁知道一转过头来,良贵妃就又骑到你脖子上了。贵妃之位,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就这么失之交臂,不是把你的肠子都悔青了么?”
饶是笑了笑,杨絮把桦妃碰过的那支笔给扔在了地上。“你自己不长眼,非要挑自己身边的人来坑也就算了。哪知道,这人还摇身一变飞上枝头。这下可真是得不偿失。只怕现在良贵妃对你只有嫌恶和提防,你从她身上得不到半点好处,便又来搅扰本宫的平静,也真是难为你了。”
桦蕊还是不在意杨妃的话。她缓缓的走到方才侍婢站的位置,伸手就把画卷正中,才画了一半的牡丹花给折了下来。
“你……”杨絮心里很是不舒服。“好好的花,你折下来做什么?”
“娘娘您正在画这朵花,才画到一半就被折断了。您自然心情不会好。这就好比,您以为平您的本事。成为贵妃也不是难事,却偏偏有人横生枝节,叫人来顶替了您。这样子,又该不该生气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杨絮讨厌透了她这张嘴。不说好话,还喋喋个没完。
“这段日子,是有人故意帮着良贵妃露脸。所以皇上才会……册封贵妃之位。我猜想,杨妃娘娘您肯定不信。无妨,您自己去查查也就明白了。”桦蕊卷唇,轻巧的笑了笑。将那朵折断的牡丹放在了杨妃的桌案上。“姐姐擅长绘画,花即便是被折断了,也不影响您继续绘图。告退。”
桦妃走了之后,小娟才领着侍婢们重新过来。“娘娘,奴婢叫她们还按照刚才的样子站好,您接着画行么?”
杨絮摇了摇头:“不画了,花都折断了,还有什么可花的。收拾了东西回宫吧。”
“是。”小娟赶紧吩咐奴才们照办。
看着桌子上那朵牡丹那样好看。不免觉得可惜。“这么好的花,才绽放就被折断了,当真是可惜。”
“你说什么?”杨絮不知道是怎么了,只觉得这话特别刺耳。
想当初,她正是受宠的时候,忽然就被万贵妃栽赃与人私通。随后,冷宫里一住就是那么多年。好不容易皇上又信了她,可腹中的孩子匆匆来了便又被带走。
这一生,就像这朵牡丹一样,还没绽放多久,就让人懒腰折断了。
“奴婢该死。”小娟紧忙垂首:“奴婢多嘴了,还请娘娘见谅。”
倒吸了一口气,杨絮尽量让自己平静了一些。“本宫想去一趟皇贵妃宫里。你叫她们收拾好了先自行回宫。”
“是。”小娟紧忙吩咐下去,随后跟在杨妃身后往后伊湄宫去。
彼时,伊湄宫的前庭还是这么热闹。
侍婢们说说笑笑,在柔和的阳光下拣选着各色的花瓣。
杨絮才走进去。便闻到了一股沁人的芬芳。“皇贵妃娘娘宫里,就是不同。乍一进来,还当是走进了花海一般。”
听见她的语声,素惜笑笑道:“小姐,杨妃娘娘来了。”
严一凌笑着召唤她进来:“你今天怎么有空?成日里也不爱来我这儿一趟。”
杨絮笑了笑:“宫里的事情多,我是不想给皇贵妃添乱。”
素惜让小侍婢去沏茶,自己则搬了把椅子过来。
“方才在御花园里描春景,遇见了桦妃。”杨絮心里头不大痛快:“明知道她是不怀好意,可偏偏说的话还是叫臣妾多心了。”
“她说了什么?”严一凌有些好奇的问。
“贵妃之位。”杨絮垂下头去。“其实……不是她说,臣妾也想知道,皇贵妃你是不是觉得臣妾不配当贵妃?”
这话说出口。杨絮自己都觉得很不自在。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这么问了。
严一凌抿了一口茶,徐徐说道:“其实,当初提议皇上晋封的时候,我的的确有想过让你坐上这把椅子。只是……皇上有皇上自己的打算。实不相瞒,其实我在告诉你们这件事情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向皇上请旨。随后说了,皇上答应了,我自觉是添了乱,也就没有多嘴了。”
饶是笑了笑,严一凌温和的说:“何况我认识的杨絮,也不是会把位分看的这么重的女子。不是么?”
尽管她这么说,杨絮心里还是有点别扭。“其实我也知道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只是……只是觉得……心里不舒坦。好像伺候了皇上这么多年,到头来在他心里什么都不是。”
这话让严一凌听得有些心酸:“其实皇上心里还是有你的。”
“是么?”杨絮不敢相信。“自我没有了那个孩子,皇上便很少去我宫里。起初只是美其名曰要我调养好身子。但是调养好了又如何?皇上有了乔贵嫔,连就不露面的云嫔也出现了。随后皇后有孕,宫里又出事,现在又是什么莫嫔……反正皇上已经想不起宫里还有我这么个人。”
这话里,拐弯抹角的带着一些埋怨的成分。
严一凌不是听不出来。实际上,杨絮埋怨她也是对的。她也的确没有在皇上面前为她说过什么话,更没为她争取过贵妃之位。
“是我不好,我疏忽了。”
“不。”杨絮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一方面,她知道自己不得皇上恩宠,与皇贵妃没有一点关系。另一方面,她又觉得既然都是从冷宫里走出来的人,为何她就不能帮一帮自己?这两种矛盾的心情交织在一起,心口像猫爪一样的难受。
“是我自己想多了,听多了。”杨絮慢慢的站起来:“在御花园画了一上午的画,有些累了。改日再过来陪皇贵妃说话吧。”
“素惜,替我送一送。”严一凌心里也有些不舒服。她承认,是她太过忽略杨絮的感受了。
素惜送了她出去,转回来一脸的不安。“小姐,您说杨妃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竟然跑到咱们宫里来兴师问罪……她难道不知道桦妃是故意挑拨么?”
严一凌叹了口气:“也怪我,那一日去和她说话,就该明白的告诉她,皇上对贵妃的人选早就有了打算。最起码也不至于让她空欢喜一场。只是……就因为太熟悉了,有些话反而开不了口。从冷宫里出来之后,她就一直在帮着本宫,帮着严卿,她又是那么的喜欢举儿。”
章嬷嬷轻咳了一声,缓缓笑道:“娘娘,这不是您的错,也不是杨妃的错。是谁多嘴在这里面搬弄是非,咱们的目光就该落在那人的脸上。您与杨妃是在冷宫里相扶相持过走出来的交情,断然不会因为别人的两句话就改变。稍后,等杨妃缓过劲儿来,您在去陪她说说话也就是了。”
“嬷嬷提醒的对。”严一凌攥了攥拳头:“桦妃被本宫捆打伤了脸,有人暗中下药,毁她的容。以她的聪明,或许能知道这件事情和本宫有关。但以她对本宫的怨恨,也许一时懵了就不会真的去追查。所以,她一定忍得很辛苦。濒临疯狂之前,总是要走一段很漫长的夜路。我会在路的那一头不下天罗地网等着她上钩。”
稍微调整了心情,严一凌垂下眼睑:“她既然挑拨我与杨妃,那你们就私下里传出话去。说是本宫对杨妃颇有意见……诸如此类。也叫她自以为毒计可行,从而进行下一步的打算。”
素惜有些担心:“可谣言会是一把双刃剑。小姐就不怕杨妃听去了多心么?原本,杨妃就已经误会您了吧!”
“冷宫里出生入死是什么交情!我不信杨絮能忘的一干二净。等解决了桦妃,我会亲自去向她道歉。并且我对这段姐妹情有十足的把握,她一定不是那么糊涂的一个人。”严一凌微微一笑:“现在她越是假戏真做,反而对咱们迷惑桦妃越有利。就……只好暂时的委屈她了。”
“奴婢明白该怎么做了。”素惜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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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后,杨絮果然让小娟去查积福堂里,良贵妃受伤的那件事。
而小娟也顺利的打探到了消息,急匆匆的回来复命。
“娘娘,奴婢可是费了不少功夫,才从奴婢同乡的一个丫头嘴里打听清楚了。”小娟压低嗓音,小心翼翼的说:“是有人弄松了佛像,还得良贵妃娘娘差点被砸在下头。幸亏是良嫔娘娘身边的丫头警觉,推开了她。这才受了点轻伤,不然的话只怕……”
“进入佛堂祈福,是会在记档册上留下名字的。难道皇贵妃不知道是什么人进来动过手脚么?”杨絮纳闷的问。上乐住扛。
“奇就奇在这里。”小娟蚊音道:“那记档册被人扯掉了几页,上面的内容全都没有了。毕竟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积福堂的奴才也从来不会誊抄备份。所以这件事情就只好不了了之。奴婢还听说,是良贵妃去求了皇贵妃,求她不要追究此事。想必,这也是皇贵妃为何不再追究,反而只说是休憩积福堂的缘故。”
“知道了。”杨絮深吸了一口气,心口有些闷。“本宫自己想想,你先下去吧。记得,这些话绝对不可以对外人提及。知道了么?”
“是,娘娘,奴婢记住了。”小娟恭敬的退了出去。
杨絮心里隐隐的不踏实。
想来良贵妃遭人危害的事情,皇贵妃是知道的。可是她真的宁愿息事宁人,掩饰了这件事……看来她有心帮着良贵妃这话,不是桦妃信口胡诌的。
不管怎么说,心里都有些不舒服。
杨絮轻轻闭上了眼睛,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该跟皇贵妃计较。若是严卿还活着,皇贵妃也一定会让皇上册封她为贵妃。但是为什么,心里就那么不舒服呢?
翌日清早,杨絮早早就起来了。
这一晚辗转反侧的,让她满心疲倦。“小娟,你赶紧替我梳妆,我想再去一次伊湄宫。”
“为何啊娘娘?”小娟很是纳闷。
“昨天在伊湄宫,当着皇贵妃的面,话没说好。想来她这一整晚,心里也是不痛快的。还是我过去一趟,好好说说。别真的被桦妃给挑拨了才好。”杨絮对着镜子,看看自己略微发青的眼眶:“你到底快点替本宫梳妆啊,还愣在哪里做什么?”
小娟皱着眉头,十分的不情愿:“娘娘,您不去也罢。有些话说了就说了,去了反而没意思。”
“什么没意思?“杨絮看她怪怪的,不由放下了手里的梳子。”你这丫头,平时不是挺快人快语的么?今儿是怎么了?”
“娘娘,奴婢也就不瞒着您了。外头的话传的可难听了。说是您因为没有当上妃主,便要和皇贵妃翻脸。还跑到伊湄宫去指桑骂槐,明明就没有那个尊贵的命,却还恬不知耻的去责怪旁人。”小娟说完之后,才觉得胸口舒服了不少。这些话,憋得她难受的不行。
“你这些话是从哪里听来的?”果然杨絮也不高兴了。“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在背后议论本宫与皇贵妃,是不是活腻了!”
“娘娘。”小娟叹了口气:“您自己想,昨日去皇贵妃宫里说话的时候,身边可还有外人?其实这些话,不到您入睡,便已经传了出来。奴婢是怕您心里难受,才不敢告诉您的。正如您所言,这宫里还有谁敢如此大胆的非议皇贵妃娘娘呢?除了她,便只有她身边的人会这么做!且她们非议的也不是她们自己,而是您不懂事啊!”
“皇贵妃?”杨絮不信:“这怎么可能,皇贵妃不是这样的人。”
“娘娘,您到底是……”小娟想说,您怎么这么糊涂,该信的时候不信,不该信的时候偏偏又信了。“您不信,那奴婢再去打听便知。不是说这宫里没有不透风的墙么?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使坏,一下子也就能弄清楚了。”
“不要。”杨絮稍微一想,便已经有了答案。“一定是桦妃。一定是她使坏。她挑唆了本宫与皇贵妃的关系在先,散播这些流言蜚语在后,她一定就是要看本宫怒气冲冲的去伊湄宫质问皇贵妃!然后自己不知到躲在哪里暗笑。”
杨絮攥了一把恨意:“小娟,你去查一查桦妃现在在哪?本宫要好好会一会她!”
卷五:联手覆雨、肃清宫闱 第五百三十九章:被动
“杨妃娘娘,您有什么要紧事的事情么?我家娘娘现在正忙着……”叶子一脸的为难之色:“要不您晚些时候再来吧!”
杨絮自然是不会给她好脸色看:“你给本宫闪开!”
叶子被她这么一吼,眼泪差点掉下来。要知道,她们在桦妃身边伺候,即便是做错事情也没被这样凶过。“娘娘,您真的不能进去……”
“小娟。给本宫张嘴。”杨絮怒不可遏的瞪着那丫头:“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竟然敢阻拦本宫。当本宫是纸糊的人,好糊弄是吧?”
“娘娘……”小娟本来是想劝一句。但是看见杨妃已经气成这样,想必是什么规劝的话也都听不进去了,只好硬着头皮照办。
一个巴掌下去,叶子就被打的跌跪在地上,失声哭了起来。
“外头什么事情这么乱哄哄的?”
这声音犹如一声惊雷,当时就把杨絮劈的外焦里嫩。“皇上?皇上怎么会在这里?”
小娟吓得魂儿都要飞了,连忙摇头。
事已至此,就算是躲也难以躲过去了。杨絮提了口气,快步的走了进去。
皇帝果然在里面坐着,脸色微有些冷。
杨絮连忙行礼:“臣妾不知道皇上在此,惊扰了圣驾。还请皇上恕罪。”
“无妨。”奉临讶异的看着她:“你这样风风火火的过来,是出了什么事情?”
能这么问,又哪里是“无妨”的样子了。杨絮也有好些日子没见着皇上,猛然一看,皇上的确是瘦了不少,想来前头的事情不好处理。
“臣妾是有几句话想来问一问桦妃。只是不知道皇上也在里头。方才通传的侍婢没说清楚。否则臣妾也不敢这样冒然的惊扰圣驾。”杨絮往身后看了一眼,那侍婢还在哭。
桦蕊撩开了帘子,和叶梅捧着高高叠起的靴子走出来。“是杨妃姐姐来了。臣妾有失远迎。”
“娘娘。”叶子哽咽着走了进来,一只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脸。
“这是怎么了?”桦蕊有些莫名其妙:“好好的怎么哭了?”
她这么一问,奉临也少不得要过问。其实方才外头的动静,他不是没听见。“怎么一回事?”
杨絮沉了口气,道:“昨早在御花园和桦妃妹妹说了会儿话,受了些启发,臣妾便想着过来再和妹妹多说几句。哪知道这不开眼的奴婢非拦着不让进。皇上您是知道的,臣妾的性子有些急躁,又不知道是您在宫里。便叫小娟给了她一巴掌。”
桦蕊忙道:“叶子你也是的,杨妃姐姐来了,怎么不大声通传。”
“娘娘,奴婢以为皇上在这里,自然谁进来说话都有所不便……”叶子很委屈,眼里都是泪。
“罢了。”奉临饶是一笑:“小丫头也是好意,杨妃的性子也的确是有些急躁。这么着,你挑几匹好看的衣料赏了她,也算是安慰吧。”
“是。”桦蕊连连点头:“臣妾遵旨。”
杨絮就是看不过她这幅样子,脸转到了一旁。
“皇上不是让你赏,是让本宫赏。回头本宫就叫小娟送过来。”
“姐姐这么说便是生分了,什么你的我的,不都是一样么。”桦蕊笑着让叶梅将靴子放下。便道:“你们都先下去吧。”
奉临微微扬了扬下颌,示意杨絮坐下说话。“到底你要来问桦妃什么事,急成这样?没的一点稳重都瞧不见。”
杨絮心想,桦妃到处挑拨离间要不是因为皇帝您在这里。早就把她皮剥了。她还能好好的坐下说话,已经是很难得了。“不过是姐妹之间一些体己话。皇上朝政繁忙,竟然也有心思来听?”
“不说便不说。”奉临薄唇微抿,笑得不是特别温和。
“皇上这时候,又怎么过来了?”杨絮好奇的不行。
“朕与朝臣们议完事,桦卿托朕将几盒药粉送到这儿来。”奉临徐徐说道:“偏是桦妃有心思,趁着闲暇的时候亲手做了不少靴子。朕便等着她取来,好一并带走。”
不看不知道,杨絮这么一看,还真是吓了一跳。“这靴子少说也有十几二十双吧?桦妃真是好性子,成日里手就没闲着过。只不过这么多靴子。皇上得穿多久才能穿完啊?这殷勤的也有点太过了?”
仔细一看,杨絮又觉得不对劲:“这靴子似乎不是给皇上该有的规制。桦妃妹妹莫不是粗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