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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贵妃,你怎么了?”楚月伏在皇贵妃的床边,闭着眼睛小睡了片刻。
可是她还没有睡踏实,就感觉到床上的人在不停的发抖。
严一凌蒙在被子里,尽量让自己不要发出声音。可是身上的那种奇特的酥麻,叫她难受的无法形容。“没……没事,就是有点冷。”
“冷?”楚月紧忙坐直,醒了醒神,赶紧去摸她的额头。这时候才发现她完全把脸蒙在了被子里。“你怎么物的这样严实,这还怎么透气?来,让我看看。”
“楚月,我……没事。”严一凌死死的拽着被子不撒手,就是不把脸露出来。“我口渴了,你帮我拿杯水来。”土广吉才。
“哦,好。”楚月赶紧听她的话去倒水,出了帐篷又觉得不对劲。
折回来的时候把她吓了一跳。“皇贵妃,你这是要干什么?”
严一凌正打算裹着被子冲出帐篷去,随便找个什么地方躲起来。等皇帝前头的仗打的差不多了,她在回来。“我……”
“你的脸色,怎么这样难看?”楚月吓得不行?“你别瞒着我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司徒顽对你下毒?”
“不是,你想……多了。”严一凌只觉得口干舌燥,很难受的那种感觉。
司徒顽早就已经跟她说了会有这样的症状。当时严一凌以为自己人受得了,可是现在,她只觉得自己像是在火堆上烤着一样,口干舌燥的嗓子要冒烟了。
“楚月,我口渴……”
“你别动。”楚月扶着她,对一旁的戍卫吼道:“还不去端水来!”
那戍卫吓了一跳,赶紧就奔了下去。
“水来了。”楚月接过水碗,下意识的自己先喝了一口,才送到皇贵妃嘴边。“刚好是温的,可以喝。”
严一凌捧着水碗,咕嘟咕嘟的喝下去。
“好一点么?”楚月问。
嗓子那种又干又痛的感觉,竟然丝毫没有得到缓解。严一凌忍着难受,用力的点了下头。
从她的表情,楚月就知道她在撒谎。“赶紧,再去端碗水,还有,问问他们怎么还没找到冯靖宇!”
戍卫被她焦虑的样子吓得不轻,一刻也不敢耽搁。
“皇贵妃,你告诉我,司徒顽到底给你下了什么毒?为何会有这么奇怪的症状?”楚月从没听说过中了毒会特别的口渴,且喝水也得不到缓解。“你快说啊!”
严一凌摇头:“我不知道这毒是什么名堂。我只知道,跟着我会连吞咽食物都不能。再然后就会像被风干了一样,昏迷不醒。楚月,要不然你趁着我还能吃东西,给我些东西吃。我先吃饱了,就能多撑一段时间了。”
“这怎么行?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找司徒顽拿回解药。”楚月凝眉:“你之所以不说,你是怕他拿着个要挟皇上对不对?”
“是。”严一凌点头:“皇上不能输。我不能让他因为我输了这场仗!”
“那你是要他为了赢这场仗,就输了你和孩子么?”楚月懊悔不已:“早知道是这样,当日我就不该离开你。”
灵机一动,她忙道:“皇贵妃你等着,我现在就去给你找冯靖宇。只要找到冯靖宇,眼前的危机也就能化解了。”
“不!”严一凌一把就握住了她的手。“你别想骗我,你根本不是去找冯靖宇。你是要去告诉皇上。”
“我……总不能看着你难受成这样吧?何况,你还怀着孩子。你怎么知道这种毒,会不会对孩子有影响?”楚月红了眼眶:“并且,我还知道,皇上待你犹如珍宝,他宁可自己出事,也不会让你有事。即便是败了,来日他也可以东山再起。可若是你有什么闪失,那就是一辈子也补不回来的遗憾。”
严一凌作势就要拔下头上的簪子吓唬楚月。
然而楚月到底敏捷。袖子里的飞刀轻轻的飞出,刀柄顶在了皇贵妃的穴位上。
“唔!”严一凌一下子就昏了了过去。
“来人,快来人。”楚月扯着嗓子道:“好好照顾皇妃,不许她有事。备马!”
楚月马骑的几乎要飞起来了。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尽快的通知皇上。
然而她赶到的时候才发现,大军竟然纹丝未动。
阵前周旋的,就只有司徒顽和司徒石。
“皇上!”楚月的嗓音特别的尖细,甚至可以说是刺耳。
司徒石听到这声音,却不由得激动起来。“楚月……”
“楚月?”司徒顽见他分心转身,看向楚月那个妖女,毫不犹豫的下了狠手,手中的宝剑朝着他的后心直刺过去。
“卑鄙。”严钰反应灵敏,瞬间就向着司徒顽的手扔出了袖子里的短刀。
“啊!”司徒石只觉得后心一疼,身子就站不稳了。
短刀扎在了司徒顽的手背,手顿时松开了。“你干什么?”
“皇上,快去救救皇贵妃!”楚月脸色惨白:“司徒顽那个卑鄙无耻的贱人,他下毒!他对皇贵妃下了毒!”
“哈哈哈哈……”司徒顽这才笑起来:“现在你们知道本殿下在等什么了吧?本殿下等的就是这个该和你们谈条件的好时机!”
卷五:联手覆雨、肃清宫闱 第六百九十五章:她是我的
“卑鄙!”奉临怒目瞪着司徒顽:“你觉得朕会给你机会谈条件么?”
东方的天际,司空赟的窜天猴腾上夜空,援军已到。
奉临不由得更多了几分底气。“你现在交出解药,朕或许会给你一条活路。”
司徒顽苦心筹谋到现在,怎么可能轻易就放弃。“皇帝,还是让我来告诉你吧。我下的毒。无人能解。只因为能解我这毒的人,已然归西了。你那位宠妃,腹中怀的可是你的亲骨肉,你看着她备受折磨而死,还要一尸两命,就不会觉得心痛么?”
心里的怒火,恨不得从胸腔里迸发出来。
“哼!”奉临冷笑了一声:“车迟建国多年,竟然要毁在你这个败类的手里。朕当真是要替你父皇感到悲哀了。”
“我还当皇帝你有多么在意皇贵妃呢。原来也不过是嘴上说的好听而已。”司徒顽拧着眉头:“既然你不肯为了这个女人交出手中的权势,那么她就活该受死。还有,不是人多,就一定能取胜的,你懂么?”
“杀!”奉临一声令下,戍卫们拔刀而上。
“抓活口,逼他交出解药。”严钰对程俊吼了一嗓子。两个人便一左一右的朝着司徒顽杀了过去。
楚月趁势来到司徒石身旁,眉头蹙的很紧:“你……还好吗?”
“楚月!”司徒石脸色苍白。却勉强的挤出笑容。“我还以为有生之年,再不能与你相见了。我知道,你一定恨死我了。若不是我轻率,你就不会被那个畜生折磨……”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何况这根本就与你无关。你也不知道他会背着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楚月扶着他,避开了交锋的人马。她扯破了自己的衣裙,为他擦拭背后的伤口止血。“如果我们赢了,你会愿意向天朝称臣……还是血战到底?”
司徒石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行了。”楚月叹了口气:“就当我没有问过。”
“楚月。如果我说我根本就不稀罕当什么皇太子,甚至皇帝呢?”司徒石不由得激动起来。他紧紧的握住了楚月的手,尽管转身过来,会牵动伤口撕裂一般的疼。“如果我不当这个皇太子。如果我愿意和你一起走,如果我们还能回到那个小屋去,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楚月抽出了自己的手,低着头:“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司徒石,我早已心有所属。长久以来,我把你当做亲人,当做兄长,当做无话不说的知己良朋,但这种感觉,并非是生死同穴,非你不可,你明白么?”
其实,他早就明白了。
只可惜,他就是不死心。非要听她说出这样的话,来伤他的心。
“不必说了。”司徒石闭上了眼睛。
短短片刻,司空赟便带着人马赶来支援了。
火把将这里照的犹如白天一样明亮。
严钰和程俊将司徒顽缠的有些招架不住。
“你这样步步紧逼,无疑是给旁人作嫁衣裳,你且看看你心仪的女子在和我那好弟弟说些什么……”司徒顽冲着严钰邪魅一笑。
明知道不该分心,但是严钰还是忍不住回头瞥了一眼。
他的确是看见楚月和司徒石在说什么。
“你是不是管的也太宽了,人家说什么和你有关?”程俊冷蔑道:“还是你除了会搬弄这样的是非,便是再也没有什么本事了?”
“微臣来迟,还请皇上恕罪。”司空赟在马背上朝皇帝行礼。
奉临凝眉,道:“辛苦老将军了。”
“西林祸患已平,还请皇上放心。老臣这便带着部下,尽快剿灭这帮反贼。”司空赟语声落,他的部下便一窝蜂似的扑了上来。
眼见着敌我势力悬殊,司徒顽狂笑起来。“明知道是以卵击石,再这样周旋下去,又有什么意思!”
严钰顺势逼近一步。抢夺了他手中的兵刃,剑便抵在他的咽喉。
司徒顽很平静的被严钰押着走到了皇帝面前。
奉临不屑道:“现在交出解药,我保证饶了你的命。”
司徒顽冷笑了一声:“那解药,可是天下间最值钱的东西了。皇上,您最好还是自己想想清楚,我们一手对一手,交换如何?”
“你已经是手下败将了,还有脸谈条件?”严钰气得不行,剑刃逼近了一些。
就在这个惊心动魄时候,楚月惊讶的发现一个蒙面的黑衣人竟然将皇贵妃挟持而来。“皇上,皇贵妃被挟持了。”
这一嗓子,所有人的目光都移了过来。
“放了大殿下!”蒙面人语气十分严肃,且相当的不耐烦。
楚月所在的位置,离蒙面人最近。
这个时候,她已经按耐不住内心的气愤了。“想拿皇贵妃当人质,也总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吧?”
手里的飞刀当机立断的射出。
然而蒙面人只是大手一挥,便不知道用什么将飞刀挡了下来。
“岂有此理。”楚月甚至没看清是什么东西落地,飞刀就已经扎在土上了。
“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那么有本事。”楚月怕误伤皇贵妃,最多也只敢放出两把飞刀。然而这一次,其中一把被击落,另一把却被一股奇怪的力量带着反射回来。
速度快的只能看见一道银光划过。
司徒石在第一时间扑了过来,一把将楚月锁在怀里,飞速的转过身去。
飞刀不偏不倚的扎在他背上,疼的他身子向前一冲。
“司徒石,你为什么……这么傻?”楚月不由大惊。
“别再乱来了。否则,我保证她会比我死的更惨。”蒙面人右手向前用力一推。
严一凌就像小白兔一样被人拎了起来。昏昏沉沉中,她慢慢睁开了眼睛。
“放了她!”奉临震怒:“你若伤了她,朕必将你碎尸万段。”
蒙面人笑得很是狰狞,只可惜脸被蒙住了,旁人看的不是很清楚。“狠话,谁不会说,你若真有本事,也不至于等到现在才动手要大殿下的命吧?既然舍不得这个女人,那还不快束手就擒。答应大殿下所有的要求,我便把她毫发无伤的还给你!”
“皇上,万万不可!”司空赟肃然道:“此处乃是车迟之地,倘若我们手上没有筹码,一旦被他们占据主动,便是怎么也要吃亏。”
奉临何尝不知道,如果这个时候放了司徒顽,之前的种种便都白费了。
且司徒顽的丑陋行径他看得一清二楚,又怎么能放过这个人。
“皇上,别管我!”严一凌忽然吼了这么一声。毒药的催化下,她的嗓音听起来粗哑低沉。
奉临只觉得揪心:“碧儿别怕,朕不会让你有事的。”
不等皇上下令,严钰已经松开了手。
司徒顽侧过头看了他一眼:“这还真是亲兄长呢!”
“你能栽在我手里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严钰嚼着恨,愤怒到:“下一回,再没有这么容易就放过你了。”
“把解药交出来。”程俊伸长了手,眉目里都是冷寂:“否则,你也别想好过。”
说真的,这个时候,严钰有点后悔。自己的暗器上面没有擦毒。否则他刚才救司徒石的那一刀,就足以叫司徒顽送命。
当君子的,往往就是这一点吃亏。
再怎么样,也斗不过这些无耻奸险的小人。
“要解药可以,你们把皇贵妃交给我就是了。待我登基,便册封她为妃,同样在我的宫里荣宠。是我的女人,我自然也就会像你们的皇帝一样,珍视她,恩宠她。解药自然就会送进她嘴里。”司徒顽耸了耸肩,朝那蒙面人使了眼色。
蒙面人扯着严一凌,开始慢慢的往司徒顽这边走。
“你们都退开一些。“司徒顽不满严钰和程俊离自己这么近。
“皇上,不能放过他,不能……”严一凌拼命的想要劝阻皇上,不停的挣扎起来。“皇上不要……皇上,臣妾死不足惜……”
“碧儿,你别怕!”奉临看她这样遭罪,心疼的不行。“朕一定会救你,你别怕。”
“皇上……”严一凌急的不行,嗓子越来越疼,她的声音也就越来越轻:“皇上……臣妾该死,臣妾不是严碧,臣妾是冒认的!”
严钰饶是一愣,以为夜色之下,未曾看清楚那人的面目,难道不是碧儿。
“你不要再说话了。”奉临心疼的厉害:“碧儿,朕意已决。”
“我不是严碧。”严一凌瞪着眼睛,很想要大声的告诉他实情。然而越是着急,越想要说话,她反而越发的不能。
“他不是严碧。”一个突兀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土杂华号。
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迅速的朝同一个方向看过去。
奉擎孑然一身,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他的确是冒认的。”
奉临不由得愣住了:“你胡说什么!”
楚月也是不信:“皇贵妃就是皇贵妃,岂能冒认?”
“她……”奉擎想了想:“她不过是……我安插在宫里,一个和碧儿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实际上,真正的碧儿,早就已经死在了冷宫里。”
“你胡说。”奉临与严钰异口同声。
“大敌当前,你胡说什么!”奉临气得脸色发青:“她是朕的碧儿!”
“她不是!”奉擎笑得格外阴戾:“我得不到的,皇帝你这辈子也休想得到。我们钟爱的那个碧儿,早就一定一命呜呼了。她不过是我安插在你身边的眼线罢了。你之所以,一步错步步错,还不都是因为她的功劳!所以,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一定要带她走不可么?因为她是我的,永远都不会是你的!”
严一凌的双眼,充满了担忧和疑惑,她很想看清楚,皇帝此时此刻的表情。
他会相信奉擎的话么?
卷五:联手覆雨、肃清宫闱 第六百九十六章:死到临头
“朕和你的私怨,大可不必拿到这里来说。”奉临眼底只有怒气:“你到底也是奉家的人,何苦把脸丢到车迟来?”
奉擎轻巧而笑:“我说真话,皇上便是怎么都不愿相信的。可若我说假话,何必在这个时候。她不是严碧,她是我一直安插在皇上您身边的棋子。正因为我是奉家的人。正因为我身上流着皇族的血液,我才必须在这里揭穿这个秘密。皇上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就这么放了这个狡诈阴险的人,只怕后患无穷。”
严钰急了,一脸的懊丧:“肃亲王,饭可以多吃,话不能乱说。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您怎么可以红口白牙的说这些诶无中生有的事情。她是不是碧儿,难道我们都看不清楚么?”
“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但是我不会让你们放了他。”奉擎怒目看着司徒顽:“我差点忘了,或者应该说,你们放过他我会跟他死磕到底。谁也阻止不了我。”
“我跟你有仇?”司徒顽皱眉看着他:“当初要我帮你的时候,怎么不是这幅嘴脸。”
“我几时要你帮过我?”奉擎凛眉:“不过是因利而聚,利尽而散。你还不是这样子么!”
说完,他便拔出刀朝着司徒顽劈了过去。
司徒顽左闪右避,因为手中没有兵刃而略显狼狈。
那蒙面人也没闲着。不确定肃亲王所真假,他并没有松开手里的人。
严一凌很想撑下去,可因为体力不支,她的头越来越沉。
说时迟那时快,程俊当机立断,一个闪身从背后突袭蒙面人。
惊慌之际,他的手倏然松开。
而楚月就趁着这个机会敏捷的奔上来,轻灵闪避将皇贵妃救了下来。
奉临也顾不得与司徒顽周旋,迅速的撤到了楚月身边。“碧儿。你怎么样?”
严一凌已经睁不开眼睛了,嘴巴里却喃喃的念叨着那句话:“我不是……严碧……”
“碧儿,你到底再说什么!”奉临将她拥在怀里,郁闷的问道:“冯靖宇去了哪儿?何以这个时候还不见他回来?”土杂尽才。
奉擎、奉掣、严钰、程俊四个人联手。将那司徒顽和蒙面人困在了其中。
且战且避,司徒顽一点便宜都没有占到。
眼看着就要被他们擒住,他与那蒙面人背靠着背:“也差不多是时候了。该来的人都来齐了。”
蒙面人并不作声,只是以猛烈的进攻来回应司徒顽的话。
就在这个瞬间,司徒顽忽然抬手,拔出了金冠上的金针,朝着不远处一个握着火把的兵士射过去。
金针不虚发,刺中了兵士的手。
那个瞬间,火把一下子掉进了壕沟,从一点到一条,瞬间烧起了一条火龙。
司徒顽看见这样壮烈的一幕,不由得笑了起来。“火性烈,却在这夏夜格外的刺目。”
“发什么疯!”严钰才不会顾及他这时候还有心思赏景。
然而手上的招数还没来得及使出来,便已经觉得浑身酸麻的厉害。
冲天的不光是红彤彤的火光。还有一股难闻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