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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抬头去看她,她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眼神似乎是看到了从前,“……闹市里面,我谁也看不见了,只能看到他,我慌了心神,终于明白一见钟情这个词儿是怎么来的。本来是想求阿玛把我嫁给他,可是宫里先下来了选秀的恩旨,我不能抗旨,就入了宫,再也没有那样心动的感觉。”
说完,又停下,我也不敢接话,心里想着,这同我第一次进入这尘世,跨出门槛看到胤禛的感觉,竟是一样的么,嘴角噙起笑意,这紫禁城里湮没的真情,竟不知有多少,突然心底有些恐慌,如果我可以成为钮钴禄氏,那么历史,是不是会改变的?如果我,不能被皇上指婚给胤禛,那么我,玩弄的这一点点小心思,竟然比发丝还易断。
敏妃的声音温柔的响起:“罢了,你去罢,我累了。”
我出了门,心里除了空荡仍然是空荡,仿佛裂了个口子,冷风夹杂着大雪呼啸着从这个口子钻
39、向晚花影留灿烂 。。。
进,那个口子钻出,冰冷一片。看着正殿里跳动的烛火,和不时传出来的笑声,恍然觉得,热闹都是他们的,不是我的。转身朝自己住的小院儿去。
我坐在炭火前,呆呆的看着铜火笼里烧的‘噼啪’作响的炭火,手里握着胤祥给我的纸条,是胤禛的笔迹,《蒹葭》第一节的后两句——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我明白,他是说,红墙黄瓦,一道宫墙,人两隔。
从前总有着信念,我一定可以成为他的侧福晋钮钴禄氏,因为钮钴禄氏除了我,已然没有待字闺中的女子。上头是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姐姐早已经嫁出去了。
本来我是不担心的,可是,现在心却莫名的烦躁,胸口的揪痛浅浅的袭来。我浅笑,我想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站在他身边,竟然也是这么困难吗?我不在乎他三妻四妾,甚至甘愿放弃我作为现代人的自尊,用性命换取一个姓氏,成功的希望竟然也是这么渺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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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望断天涯路 。。。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最后一日两更,过两天就要开学了,会很忙,对新晋榜神马的,我已经不抱期望可以冲到前五了,好好更新给大家讲完故事,才是正经,不会弃文,我的故事还有很大的空间,敬请期待~
笑~
收好了纸,出门,坐在廊子上看着天际,漆黑一片的夜空正洋洋洒洒的飘着雪。
远远的,可以看到被雪覆盖的琉璃顶变成了白色,乾清宫的方向,白色的屋顶正映着温暖的红色。
胤禛……就在那一片烛火中吗?什么时候,我开始为了他,丢了自己呢?
是第一次睁眼看到清冷的他?还是微蹙着眉,暗中为我安排一切的他?还是那个在车里对我说“你的意思我明白的他”?还是那个急切的唤我‘云儿’的他?还是在月辉下,对我展现一瞬温柔笑靥的他?还是那个蹙眉在书房里递给我一盘儿红色的吃食儿,说:“腌玫瑰,据说吃了对女人好。”脸色微窘的他?
还是……还是……
脑子‘嗡’的一声乱成一团,无数个带着胤禛的景象在眼前转过,如果我不小心丢了他,那我自己,还找得回来吗?不,找不回来了,心突然狠狠的揪痛起来,我用手紧紧的摁着胸口。
“曦云!你没事儿吧?”一双温暖的手按着我的肩,我抬头,朦胧中看到了十四急切的脸。我摇摇头,浅笑:“不碍的,十四爷怎么没在乾清宫吃宴?”
他愣愣的看着我,半晌,从袖子里抽出一个丝帕,在我脸上轻轻的拭着,我一慌乱,不知何时,我竟然泪流满面,从他手里接过帕子,自己擦拭着。
他抿着嘴看我,把自己身上的貉子毛披风解下来,披在我身上,又系上领口的绳子,把我完全陇在披风里,一股带着他气息的热气儿传来,他说:“我陪你坐一会儿罢。”说着在我身边儿坐下。
我们两个都没说话,在房檐下坐着,静静的看天空飘散的雪花。
“你知道八哥为什么要和太子争吗?”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开口。
我说:“不知道。”虽然在胤禛醉酒那回,听他说起过整日为太子善后,可我不得不承认,自我入宫以来,听到的凡是跟太子有关的话儿,都说太子‘为人贤德,谦恭礼让’,真没有看出暴君的潜质,不知道是不是他太会演戏,骗了所有人,也包括康熙。
胤祯看看我,说:“八哥的额娘良贵人,从前是辛者库的奴婢,这个你知道?”我点点头,心想,原来这个时候,她还不是良嫔,更不是良妃。他接着说:“能从辛者库被皇阿玛发现,还留了皇子,她的美貌,任谁也可想而知……”
我想着温润如玉的八阿哥胤禩,那俊逸的脸颊,便也不难猜测良贵人到底是有多么的美貌了。
“……太子,从少年就荒淫,每年在江南觅得的少女不知多少,这些,皇阿玛也是知道的,可是却没有劝诫,太子一日酒醉,路遇良贵人,竟然以言语调戏,虽然不知皇阿玛有没
40、望断天涯路 。。。
有听闻这件事儿,可八哥,自此成了兄弟们调笑的对象,太子更是不加收敛,每每对八哥挑衅。八哥勤学苦读,精练骑射,就是想不输给太子,即使不取而代之,也不能让这等嘴脸坐上我大清的皇位。八哥从小被养在惠妃娘娘宫里,与大阿哥亲厚,大阿哥虽然做事缺乏考量,但对八哥,仍然是拼命维护的,那个时候,兄弟们有几人和亲贵大臣的阿哥们讥讽嘲笑八哥,大阿哥拔剑要去砍,虽被劝下,没有出乱子,少不了被皇阿玛一阵责罚,在寒冬腊月的天,在乾清宫门口跪了一夜,八哥去陪着,却被大阿哥狠狠的训斥了一顿,命人把他带走了,为此,惠妃娘娘没少给八哥白眼儿呢。”
胤祯说着,顾自笑了一下,接着说:“可是大阿哥是长子,太子是嫡子,两个人互相看不顺眼,太子总是用了储君的身份在兄弟们,大臣们面前压过大阿哥一头,大阿哥为人耿直,不通圆滑,自是少不了吃亏,八哥看在眼里,自是不忍,暗暗为大阿哥出头。可是出头就得有人脉,好在八哥自小不恃皇子身份,与人亲善,在朝中结交了不少大臣,太子更是看八哥不顺眼,暗中作祟,陷害八哥,八哥反对太子,其实,也是自保。”
原来是这样,我苦叹,这样的宫闱秘事,关系到国之储君,早就被撕碎成齑粉,湮没在历史里了吧,历史上皆以八阿哥结党谋私、暴戾悖逆、不忠不孝、奸险阴刻之言冠之,可谁曾想,他竟然是走投无路,被逼至此。
胤祯说完,停下看我:“你莫要怪八哥,其实他不是要有意害你进宫的,他曾说,看着你灵巧劲儿的,就像个小妹妹想去疼爱,怎么会害你呢,后来十哥跟我说,那日在八哥庄子里看到钮钴禄氏的小女儿,竟都以为是你,八哥马上安排人去把年岁改回来,宁可不安排这个传话儿的人。可不知为何,竟然出了岔子,就是后来知道钮钴禄氏的小女儿还是做了秀女选秀,谁也没想到那个秀女居然是你。”
我浅笑,原来他以为我是因为自己入宫为婢而自伤,“不碍的,这是命。”
其实,我也模糊了边界,不知道这究竟我选择了命,还是命选择了我。想起那日在甬道里见到八阿哥,他温润的笑容里透着疼惜——
“你恨我吗?”
“终究是我,让你自称了奴婢。”
“你恨八哥吗?”胤祯问我,我笑答:“不,我不恨。”
不论问我多少遍,我仍旧是这个答案——‘我不恨’。
其实不管是我选择了命,还是命选择了我,这终究,是我的命,我要走的路。
抬眼看着飘散的雪,胤禛的脸渐渐清晰,我开始想念那个我贪恋了很久的怀抱。
“进去吧
40、望断天涯路 。。。
,我也该走了。”胤祯起身说,看我伸手解披风,他按住我的手说:“这披风,本就是送你的。天气冷,你常往外头跑,穿着这个暖和些,不是御制的,你放心穿。”
我笑,抚着披风白色晶莹的貉子毛,他也是个细心的。
猛然想起给他的钱袋儿,说:“十四爷,等会儿。”转身进屋取了钱袋儿给他,他接过,蹙眉看着我,“你做的?”我有些兴奋的笑着点头:“嗯!第一次做,手工是粗糙了点儿,祝你生辰快乐!”
他惊喜的看我,说:“你知道我的生辰?”我笑着答:“这皇宫里最拦不住的,就是流言蜚语了,初九就是你的生辰,我一个宫女,也没什么好送你的,只好自己动手,表表心意。”
他嘴角扯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说:“这个就很好!”听得一声轻轻的“十四爷!”胤祯收好那个钱袋儿,说:“我走了,有事儿就找我!”我点头应了,笑着目送他出门。
转身遥望乾清宫,漫天飞雪,晶莹的飘散,胤禛……
我在心里轻轻的唤,我何时,才能回到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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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入侍乾清宫 。。。
从前以为,是隆科多把我送进宫,应当是要我传话儿。不知是因为我在敏妃的延禧宫里,并不能常听到关系到朝堂的消息,还是胤禛不许的原因,我再没见过隆科多,也没人来找过我,托我打听什么,或者要我传话,我就这么日复一日的本分的做着我的小宫女。
康熙三十九年的五月底,敏妃娘娘终于是撑不住了,她去了。去前康熙遣了所有人出去,只有他们夫妻俩,在内堂静静的说话,再拉开门时,他满面悲怆的说,“敏妃去了。”
所有人都嚎啕大哭,不知有几人是真的。我跪在角落,眼泪却止不住的流,敏妃待我是极好的,不知是想到了她的故事,她的一生,为她难过,亦或是,也为了我自己,敏妃去了,我又该往何处去?
听见李德全在我身边儿说:“姑娘,跟我来罢,皇上要见你。”我忙擦了眼泪,匆匆起身,跟李德全进了暖阁,康熙瘦消的脸上,写满了悲伤。跪地,行礼,他威严的语气透着哀伤,说:“敏妃告诉朕,你伺候她极为细心,她临去前,求朕给你个恩典,安排个去处。”
我盯着眼前的地板,说话带着浓浓的鼻音:“伺候娘娘是奴婢的本分,奴婢不敢求恩典。”康熙说:“你抬起头来。”我抬起头看他,哭肿的眼里满是干涩,他看了我一会儿,说:“罢了,这也算敏妃的遗愿,朕也愿意成全。”
说着转头看李德全,“李德全,前些日子乾清宫掌书女官的空缺补了吗?”李德全忙恭身答:“回皇上的话儿,安排过几个,可奴才瞅着她们大字儿不识几个的,都给打发了。”康熙淡淡的“嗯~”了一声,问我:“你会写字儿吗?”我答:“奴婢从前跟着兄长学过些。”他淡淡的点头,说:“今后,你就进乾清宫伺候吧。”我俯身,叩首,谢恩。随后就站在他身后,端茶送水。
康熙召来了管着户部和内务府的八阿哥,还有跟十三亲厚的胤禛,还有些亲贵大臣。这是我入宫半年多来,第一次看见胤禛,他白皙消瘦的脸,像极了康熙,黑眸进门看到我,有明显的收缩,随即神色淡淡的垂了眼,再不看我。
我抿嘴看着穿着墨色长袍的他,冷冷清清的站在那,好像瘦了。再感受到一道视线,转头去看,是胤禩,目光带着疼惜,我微微扯动嘴角,他不懂声色的点头,也垂下了眼睛,我的笑容还没出来,便被扼死在嘴角。
我心里想,这次胤禛可真是说对了“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明明看得到的人,却隔了很远的距离,距离不在感情的疏离,却在于王权的威慑。这,便是紫禁城的可怕吗?我也垂了眼,心想。
李德全过来对我说:“曦云,你去照看十三阿
41、入侍乾清宫 。。。
哥。”我点头应了,往暖阁内堂进。康熙正在安排敏妃的后事,封了胤祥贝子'注1',温恪,敦恪两位格格都封了和硕公主。胤祥正坐在敏妃的榻前,看着宫女们往敏妃的身上穿正一品四妃的朝服,我站在他身边,他说:“额娘还是去了。”我说:“去了也未必不好,娘娘不必再受病痛叨扰,自然是高兴的。”
他对我笑,却失了明眸皓齿。我想说什么,可觉得什么言语都是无力的,咬了嘴唇,思来想去的踌躇了半天,只能说出:“十三阿哥节哀。”他点点头,什么也没说,依旧看着已经香魂消散的敏妃。
我想了想,又说:“会好的。”他转头来看我,说:“你的眼睛像桃子。”我说:“十三爷不也是?”他复又笑了,说:“是啊,我也是。”我说:“会好的,真的。”他点点头,说:“我信你。”
在乾清宫已经有一段时日了,我不需要在御前当差,只是在康熙的南书房里替他规整书籍,折子倒是不许我碰的。不过,他也很少在南书房看折子,我觉得南书房是他给自己留的一片净土,每日基本只是练字儿,画画儿,读书,他很少说话,常常托着腮帮子,望着窗外,思绪却不知飘向何处,我就在一旁立着,帮他取书,放书,有时候磨墨,或者默默的静立。
虽然派给我的差事儿并不重,但饶是这样,我却失了在延禧宫的自在。
我常常想,缚着我的枷锁越来越多,从胤禛的雍贝勒府到延禧宫,我失了胤禛府里的那一片大大的天空,失了唱歌跳舞的自在,套着我的,是紫禁城的规矩。
从延禧宫到乾清宫,我失了在甬道里能自在仰望的天空,失了言语欢笑的自在,套着我的,是皇权的威严。
犹记得当初晚香问我——‘你害怕皇上吗’,我答:“我不怕。”
可是现在呢?我浅笑,我也不知道,可是我却真真正正的规行矩步了。我知,这些枷锁,竟是我自己给我自己带上的,为了什么?是钮钴禄的姓氏,还是能站在胤禛身边的我?浅笑,这是个无解的命题。
“皇上,十三阿哥来了。”李德全轻轻提醒正在灯下练字儿的康熙,他没有应声,李德全仍然恭身站着。半晌,他停下了飞扬的笔触,把毛笔搭在笔架上,取过旁边我放好的湿帕子,拭了手,才缓缓开口道:“让他进来罢。”李德全正应声出门儿,他又补了一句:“让他慢慢儿的过来。”李德全“喳~”的躬身,退出。
我接过康熙手上的帕子,放在托盘里,递给门外的小太监,复又回来立在原处。康熙似是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曦云,你说说,朕今儿个为甚召胤祥到南书房来?”
我脑中一片空
41、入侍乾清宫 。。。
白,为什么?
赶紧跪下,答:“奴婢不知。”
他眯着眼睛看我:“随便说说,朕不怪罪你。”
我想,他说的是怪罪吧,如果是责罚,任他怎么问,我也要答不知道了,既是不怪罪,就是心里也不会记着错儿吧,想了一会儿答:“明儿个是敏妃娘娘四十九日祭,皇上召十三阿哥来,是要做些跟敏妃娘娘有关的安排。”
康熙沉吟了一下,看着我,问:“那你知道,朕为何先前要问你这个问题呢?”
他的黑眸注视着我,恍然间,让我想到了胤禛的黑眸,清冷的,温柔的,晶亮的,可眼前的这双黑眸却透着洞穿世事的锐利。
我心底隐隐的不安,颤动,俯身,叩首,答:“奴婢是从前敏妃娘娘的侍婢,皇上要安排奴婢做何事,奴婢都万死不辞。”
偷偷的去瞧康熙,他递过来的目光里带了一丝赞许,我想,他如果是安排我为敏妃陪葬,我也只能答:“是”了。
李德全此刻掀了帘子进来,站在门口等康熙的示下,看我俯首跪在地下,投来一个问询的目光,我不敢回应,依旧静静的跪着,康熙说:“叫他进来罢。”
接着是帘子悉索的声音。不一会儿,我的目光看到一个月白色的袍子上,绣着团龙图案,在我身边铺开来。
胤祥跪地行礼,道:“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安。”康熙说:“起来罢。”胤祥便起身直立。康熙说:“明儿个是你额娘四十九日祭,你去延禧宫设台为他拜祭罢,你额娘也是个贤惠温婉的人,朕心不忍,延禧宫从此不再它用,就留给你额娘罢。”
胤祥又俯身叩头行礼道:“儿臣谢皇阿玛恩典。”康熙浅浅的“嗯~”了一声,对胤祥说:“她请旨陪你同去,想是不忘敏妃的恩情,明日你自带了她去罢,拜祭完再回来谢恩罢。”
我额头惊出一片冷汗,康熙为什么要这么说?这里只有我,胤祥,李德全,康熙四个人,除了我,没人能放在这句话里头,那个要请旨陪胤祥同去的人,是我?
康熙这样的安排,必是有意为之,可用意何在呢?我想着,觉得冷汗浸透了中衣,连我手覆着的地板上,也被我手心的汗水浸湿了。他说‘拜祭完再回来谢恩’?那并不是要处死我,是帮我卖给胤祥一个人情吗?为什么?
一瞬间,心思似乎转了千转,并不等我谢恩,康熙摆摆手说:“都下去罢,今儿个朕累了,就在乾清宫安置罢。”李德全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