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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峰的心被掌心的泪灼的发痛。
即使身体的残疾,都没让兰子掉一滴泪,自己住院,所有的事情都压在兰子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身上,也没见兰子哭过,自己甚至都忘了妹妹在自己面前哭的样子了,可今天,兰子却在自己的身边无声的饮泣!
这一刻,叶峰真的痛恨老天的不公,若自己的眼睛能看的见,怎么会让兰子把所有的事情都一个人扛着;如果自己看的见,怎么会任弱小的妹妹哭的这样伤心!
兰子,是自己即使放在手心里捧着,还总是担心她会受委屈的妹妹呀!
“啊,没事。”叶兰慌忙擦擦眼泪,不想让叶峰“看出”自己的异常。可眼泪还是不停的淌下来——那在自己心目中从来都是无所不能的爷爷,怎么可以就那样人事不知的躺倒在担架上!
“没事,干嘛流泪?哥哥只是眼盲了,心可没有盲!”
“真的没事。”叶兰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声音还是有些呜咽。
“兰子,”叶峰的大手包住叶兰的小手,“有什么事情不能给哥哥说呢?哥哥虽然眼瞎了,可是哥哥还是个男人,更是兰子的哥哥啊!”
即使是一个瞎的哥哥,也决不会让我叶峰的妹妹受一点点委屈!
“哥!”叶兰第一次主动扑到叶峰的怀里,再也控制不装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叶兰这是怎么了?考上大学不是该高兴吗,怎么反倒哭了?”
正在吃糖的病友吓了一跳。
“哥哥,我好想,好想……”我好想爷爷,好想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
“兰子想爸妈了吗?”觉得自己明白了叶兰为什么哭,叶峰长出了一口气,怜爱的帮叶兰抹着脸上的泪,“傻丫头,爸妈知道我们兰子这么棒,不定多开心呢,等我出院了,咱们就回去啊。”兰子是个孝顺的女孩,这样开心的时刻一定是想要和爸妈在一起吧。
“真是个孝顺的丫头,什么时候都能想到家里的爸妈!”
“是啊,要是我的孩子也这样懂事就好了!”
“好了叶兰,别哭了,你哭的我这心里头都酸酸的。”一个病友擦着眼睛劝道。
“对呀,再哭会儿,你哥哥也要跟着难过了!”
这样懂事的一对兄妹,让人怎能不心疼!
叶兰忙止住泪,却还是有细细的抽泣声。伏在叶峰的怀里,竟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叶峰的嘴角噙着一丝笑,兰子啊,还是个孩子呢!
“董事长病情还真是凶险呢!”
“是啊,脑溢血每犯一次,都会比上一次更加厉害呢!”
“自从杨小姐去世,董事长不到一年就犯了三次了!”
“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打击实在太大了。”
……
“那个,护士姐姐,”叶兰苍白着脸走到谈话的护士面前,“董事长,现在的情形怎么样了?”
“哦,叶兰啊!”护士抬头,“已经脱离危险了,现在正在重症监护室呢。咦,你认识董事长吗?”
怎么会不认识,那是我的爷爷呀,给了我那么多爱的爷爷!
“不,我不认识,”叶兰低下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浓浓的悲伤,“是董事长给我们学校捐建过一栋教学楼。”
“是啊,我们董事长可是最乐善好施了!”护士感慨着说,“每年都要捐出大笔善款。”
“董事长一家人都是好人。杨小姐活着时更是经常资助贫困地区的学生,听说咱么宁副总和方特助都是杨小姐当年捐助的对象呢!”
“老天也真是不开眼,那么好的人,怎么会就那样死了呢!”
……
叶兰死死的揪着自己的衣襟,爷爷的身体,已经这样糟糕了吗?!
海星酒店里仍是觥筹交错,可店堂里流淌的音乐,却好像浸润着一层悲伤。
林晔把酒杯放在唇边抿了一口,不经意的看了眼那挺直着脊背坐在钢琴旁的女孩。
“啪!”一滴晶莹的泪珠突然毫无预警的从女孩白皙而光滑的脸颊划过,滴落在被擦得锃亮的钢琴之上,溅起一朵小小的水花。
林晔一怔,突然觉得嘴里的酒好像有些苦涩。
“我就说嘛,晔儿天生就像你,怎么会让你失望呢。”身着低胸肉色长裙的女人娇媚的冲坐在主位上的男子举起酒杯,“达令,cheers。”
女人看着男人时媚眼如丝,收回酒杯时,却是示威似的看向对面坐在男人身旁的女子。
对面女人眉毛一挑,“阿跃当年以第一名的成绩入校,果然是一个好的开始,现在阿晔也进了那个学校,虽分数低一些,也算是差强人意。对了,阿跃当年干的厌了的学生会主席,说不定阿晔也会大有希望呢!”
穿肉色长裙的女人脸色登时变得难看起来。
“好好好!”有些发福的中年男子高兴的哈哈大笑,好像全然没意识到两个女人之间的剑拔弩张,“我这两个儿子都有出息,果然是虎父无犬子!”
“对了晔儿,有没有什么是你想要的?你前段时间说想要辆跑车,想要什么牌子的,想好没有?”男人转向林晔。
“我还没想好呢,不然你先把钱给我打卡上。”林晔忽然有些意兴阑珊,提不起一点兴趣。
从自己第一次想要魔龙玩具,那个男人差人买了过来,却毫不犹豫的递给那个看到父亲拿着玩具便面带不豫之色的儿子林跃时,林晔就知道,男人的心目中,林跃才是他认可的儿子,也是他认定的继承人。而他林晔,也就和身旁的这个女人一样,是个可有可无的生活的调味品罢了,不有非分之想的话,还可以做他的儿子,做错了事的话,就卷铺盖滚蛋!
林晔嘴角有一丝冷笑,前几天这个男人还指着门,愤怒的叫嚣要和自己断绝父子关系,原因是因为自己和别人打架时被划了一刀,——可别误会,这个男人可不会心疼自己,只不过自己打输了,让他又一次见识到了自己的没用,而且,更重要的是,林跃告诉他,自己打架的那个小子,是他们进行到关键时刻的合作案的对方老总的儿子。
“认清你自己的身份!”那个男人冷冷的对自己说,“林河集团是林跃的!不要再让我发现,你耍什么手段!”
以林勇健的势力,一个公司的老总算什么,只是,让他无法容忍的是,他林晔的不识时务罢了!
可怜身边的这个自己叫声妈的女人,跟了这个男人这么多年了都认不清现实。
“行,先给你打上五百万,不够了就说一声。”男子大力的拍了一下林晔的肩膀,粗鲁的行为惹得周围用餐的人纷纷侧目,待看清男人的样貌,又纷纷噤口不言。
“勇健,阿跃刚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已经约好了几个公司的老总去打保龄球,你看——”
“是吗。”男人推开椅子站了起来,“阿晔啊,我已经给你定了生日蛋糕,可是有九层呢,你待会儿和你妈好好尝尝,对了,再点几个菜,一定要吃好啊。”
又殷勤的帮身边的女人拉开椅子,“心如,我们走吧。”
“勇姜—”穿肉色长裙的女人不甘心的站起来,想要拉住男人,却被男人盯了一眼,又乖乖的坐了下来。
“真是偏心,不都是你的儿子吗?林跃当年考入b大时,就办了一个盛大的酒会,轮到阿晔,就这样草草了事。”女人看着两人离去的影子不甘心的嘟哝着。
突然又回过头来,气哼哼的对林晔低吼道:“我说的那么多,你都没听进耳朵里吗?你也是正正经经的林家儿子,林家的产业也有你的一半,你再这样不争气,早晚被赶出去吃自己!你但凡考的好一些,你爸至于这样吗?还以为生出了儿子,可以活的更体面一些,谁知道还得继续看那个女人的脸色!”
女人一把拉开椅子,因用的力气大了,椅子划过幽黄的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女人气嘟嘟的挎上精美的坤包,扭头就往外走,迎面正好碰上推了硕大的蛋糕走来的侍者,火冒三丈的冲侍者嚷道:“你怎么干活的?没长眼睛吗?”
尖利的声音刺的人耳膜发疼。
侍者慌忙让到一边,女人踩着足有七寸高的鞋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那个女人,甚至忘了,那个蛋糕是定给林晔,她的儿子的!所有人,连一声“生日快乐”都懒得说呢!林晔自嘲的撇撇嘴,有什么关系呢,早已经习惯了!
“先生,您的蛋糕。”侍人小心翼翼的把蛋糕放了上去,不由很是纳闷,这么一大桌子菜,这么大的蛋糕,怎么就只有一个人?
生日(二)
叶兰瞄瞄时间,自己可以走了。
站起身,拿过自己的小包,却在抬头看见那个男孩子时愣了一下——
硕大的生日蛋糕,一口都没动,明亮却不失柔和的灯光下,男孩的背影显得异常瘦削而孤独。
桌上歪七扭八的丢着六七个酒瓶,有一只甚至沾上了奶白色的蛋糕。并不见男孩子夹菜,却是一直大口大口的仰脖灌着酒,好像那是什么不得了的美味。
叶兰心里突然一酸,好像又看到了上一世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客厅里眼巴巴的盼着爸妈给自己过生日的自己——那时,还不知道什么叫心痛,可是眼泪却会自己流下来,连最爱吃的巧克力蛋糕,都苦的让人咽不下去。
那时的自己多盼有个人守在自己身边,即使守在自己身边的人不爱自己!
叶兰又坐回了钢琴旁,顿时,一曲悠扬快乐的《生日快乐歌》在大堂里飘荡。
林晔举起酒杯的手停在了半空,下意识的往四周看了一下——就自己面前的桌子上放的有蛋糕,登时明白了过来。
心里先是有些酸涩,可接着便是一股无法说清的怒气。
林晔推开椅子,趔趔趄趄的朝叶兰走来,猛地一掌拍在了那架钢琴上!
“嗡——”钢琴发出了一阵乱音。
“你可怜我吗?你有什么资格?换了身衣服,就以为自己变成高贵的人了?凭你,也配!”
巨大的噪音惊动了其他用餐的人。
“人家明明是一片好心的!”
“林家的人怎么都这样!”
……
“吵什么吵!”林晔又猛地朝钢琴上踢了一脚,红着眼睛冲周围的人喊道,“你们是不是活腻味了,都给我滚!”
大堂里静了下来。
对自己造成的效果,林晔非常满意,却在低下头看见女孩的眼睛时,心里的怒气又不可遏制的飙升起来——
那个女孩竟毫不惧怕,明亮的星眸里因氤氲了悲伤,宛若两粒浸润在碧水里的葡萄,剔透晶莹。
林晔忽然觉得有一个强烈的念头,想要碾碎女孩眼中的澄澈,让女孩和自己一起堕落。
“想要多少钱?你开个价。”林晔挑衅的看着叶兰。
“什么?”叶兰挣开被抓住的手,不解的看着林晔。
“别装听不懂。”林晔冷笑,“刘亮给了你多少钱?我加五倍,不十倍!”嘴里说着,再一次强硬的抓住叶兰的手。
“你——”叶兰变了脸色,猛地站了起来,却在看到男孩白色T恤下隐隐露出的红色时,怔住了。
“或许先生需要先去一趟医院。”叶兰冷冰冰的说,拿起自己的小包,扭身就要往外走。
“你留下来,我给你五万!”林晔发狠道。
这人,还真是个混蛋!叶兰看也没看林晔,抬脚就走。
“五十万!”林晔继续喊道,一个穷村姑,我就不信你不动心!
“你——”叶兰忽觉手一紧,扭头一看,那个男孩子竟是牢牢的抓住了自己。
“放手!”叶兰冷叱。
“不放,放了手,你就会走,还是会剩下我一个人!”男孩桀骜不驯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脆弱,有些可怜的闷闷的说。
“blue?”埃德蒙闻声走了过来,看到靠钢琴的支撑才能勉强站得住的男孩子,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一下,转身朝向叶兰,“May I help you?”
叶兰看看男孩,手肘出已被红色给洇透了,男孩却好像全然不知,只是可怜兮兮的死拽着自己的手。看男孩眼睛通红,摇摇晃晃的样子,明显醉的不轻。
“我——”叶兰想了想,“埃德蒙,帮我拿一个急救包来。”如果自己记得不错,酒店内为了应付意外的突发状况,一般准备的都有急救类的东西。
“blue,你是一个善良的好女孩。”埃德蒙拍拍叶兰的肩,“不要勉强自己。”
“埃德蒙,谢谢。”叶兰感激的看了一眼埃德蒙,“没关系的。”
这个男孩子实在太像当年的自己了!
不一会儿,一个急救包被送了过来,叶兰扶男孩子坐好,小心的卷起他的白色长袖T恤——一个足有七八公分长的怵目惊心的伤口出现在叶兰的眼前。
伤口有些暗红,应该不是今天的,上面已经用针线缝合过。
“为什么要把纱布拆掉?”叶兰低叱道,“不知道这样容易感染吗?”
“你——”“管得着吗”几个字又被男孩生生咽了下去,潜意识里竟非常怕女孩会生气——晃晃有些不太清楚的大脑,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不是想找人发泄一下吗?怎么反而变得这样窝囊?还有就是,这个女孩子,生起气来,样子还挺吓人的……
小心的用干净的纱布拭去沁出的血,又用红药水消了毒,再拿出干净的纱布轻轻的缠好,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叶兰长出了一口气,放下卷起的T恤,“不要为了遮掩伤口就穿这么长袖子的衣服,出汗了伤口会发炎的。”叶兰警告的看了一眼男孩。
男孩怔了怔,对着灯光的黑眸里竟有亮亮的东西闪过——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穿的什么衣服,那个自己叫妈妈的女人还警告自己不要老是耍酷……
“小姐,”一个侍者端了个托盘走了过来,“您要的海鲜酸鱼面。”
“谢谢。”叶兰礼貌的道谢,扶林晔坐好。
林晔想说什么,却在看到女孩柔和的侧脸时又闭了嘴。
“生日快乐。”女孩抬起头,亮亮的眼睛里映出了林晔小小的倒影。
第一次发现,有人的眼睛里完完全全映出的只有自己的影子呢!
林晔忙低下头,自己也很是奇怪,今天怎么有会这么多古怪的情绪。
“尝尝,很好吃的!”女孩往林晔的手里塞了双筷子,“吃完了面就可以长长久久、幸福安康!”
看林晔仍是大睁着两只眼睛不知所措的瞧着自己,叶兰眨眨眼,“是不是嫌我的生日礼物太寒酸了?”
“我哪有!”林晔嘟哝了句,抓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往嘴里送着鲜美可口的鱼面,用的手劲太大了,指关节处都好像有些发白——可是,这面,真的很好吃!
已经是夜了,灰蒙蒙的夜空中,月光显得有些黯淡,连不时眨着眼的星子也好像有些憔悴。
宸宇斜倚在漆成白色的花架上,任寂寞的夜灯把自己的影子拉成一条孤独的剪影。
有轻轻的脚步声传来,宸宇有些疲惫的揉揉太阳穴,不耐烦的睁开清冷的双眸。
简单的绿色夏衫配一条七分长的牛仔裤,高高扎着的马尾——
竟然,又是,那个女孩!
女孩的头微微低着,不知在想着什么。好像意识到有人在暗处盯着自己,女孩突然抬起头,警觉的向四周看了一下。没发现什么异常,便加快了些步伐。
不同于外面的喧嚣,医院的大厅里却是一片寂静。叶兰停住脚,小心的倾听了一下,远远的似乎有值夜班的医生查房的声音。
叶兰左右看了看,不由自主的朝着那个通向vip病房的专用电梯走去。
颤抖着手指,想要按下那个电梯按钮,却又不敢。
“叮——”电梯门响了一下,叶兰忙闪身进了旁边的盥洗室。
“董事长的情况怎么样了?”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
“情况不是太乐观。得住院观察一段。”
……
“情况不是太乐观!”“情况不是太乐观!”医生的话如同魔咒一样在叶兰耳边一遍遍回响。
叶兰呆呆的站在那里,突然觉得有些冷,不由慢慢抱住了双臂。
这个动作,好熟悉!站在暗处的宸宇的眼中有亮光闪过,却又瞬间熄灭。
似曾相识
林晔醒来时,已是上午十点。
厚重的米黄色窗帘结结实实的遮住了外面灿烂的阳光。同色系的墙纸,有着精美雕花的超大尺寸的大床,42吋的超薄纯屏彩电……
明显不是自己那间装饰金碧辉煌豪华无比,却又处处透着俗气的卧室。
林晔呆了呆,恍惚忆起昨晚,好像有人陪自己过了一个独特的生日,还给自己叫了好吃的酸鱼面……
“自己又做梦了吧?”林晔举手,想敲敲早上起来不太清楚的脑袋,却一下子大张了嘴巴——胳膊上的伤口果然被人仔仔细细的包扎过了。
“呵呵呵——”林晔慢慢躺回床上,看着那白色的绷带傻笑起来,原来,自己不是在做梦啊!
外面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林晔的心情极为愉悦。
“对不起,先生,我以为您已经起来了!”推开门的服务生突然看到斜倚在床上、□着上身的林晔,脸腾的就红了。
林晔却丝毫没有被冒犯的感觉,抓了那件T恤就套了上去,瘦削却紧致的脊背让服务生再一次红了脸。
“好了,你可以整理了。”林晔笑眯眯的朝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又突然想到什么,忙又快速的倒退了回去,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百元钞票塞到服务生手里。
“谢谢您的服务!”林晔扬眉一笑,潇洒的推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