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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俊雄和德贵两人好像达成了某种默契,都没有开口问什么或者主动解释什么,倒是赵星在一旁实在忍不住问道:“英雄,你就不奇怪我们到底是什么人吗?”
德贵淡然地说道:“英雄不敢当,瞧得起我就叫我老吧,有什么好奇怪的,敢杀那么多人,能无声无息迅速解决那么多人,已经证明了很多东西,一、你们是打鬼子的人;二、你们这支队伍实力不弱,人人身手了得。有这两点已经足够了,我被你们救下,心中早就下定决心要跟着你们一起打鬼子,你们没问我什么,一是说明你们已经对我的情况比较了解,二则说明你们已经认可我,决定留下我。我还有什么好问的,该我知道的总会告诉我的,不是吗?”
林俊雄笑着伸出手去:“我叫林俊雄,是东北抗日革命军的司令,我代表一千多兄弟欢迎你。”
第一八五章 东北抗日蓄势阶段之蒙江攻略
老秃顶山属长白山脉脉,是辽宁屋脊。由于山高,气温寒冷,极顶裸露,不生草木,故名老秃顶子山。老秃顶山蒙江县境内最高山峰海拔1312米,山顶峰如伸向云端的屋脊,高昂而雄伟,秃顶上苍茫大气,浮云游动,群山莽莽。
林俊雄带着二十个突击队员先分散再集中,顺利在离开通化五天后来到老秃顶山蒙江峰北部山下密林,与先到的方云和唐继军两个纵队汇合。至于德贵林俊雄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将其留在通化养伤,临走前,林俊雄和他一番深谈将情况给他说明,德贵也再三表态愿意跟着抗日革命军一起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
林俊雄和方云、唐继军聚在一起商议接下来的蒙江攻略,在通化耽搁了几天,部队的补给应该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在蒙江县的行动必须速战速决。
“队伍现在情况怎么样?战士们情绪都还好吧?补给还跟得上吗?”林俊雄担心地问道。
唐继军连忙汇报道:“司令,部队一切正常,战士们情绪也很高涨,只是这老秃顶子山附近估计经常被日军和伪军搜索,没有什么补给地点,好在方云在柳河县带来一些粮食,战士们这几天又经常打些野物补充,估计最多还能坚持十天。至于武器弹药,应该能够坚持一战。”
林俊雄皱起眉头来,十天时间太短,根本无法完成在蒙江县吸引日军和伪军,打乱他们的部署,让杨靖宇和部队能够找机会撤出来。
补给成了眼下部队的重中之重,林俊雄问道:“老秃顶子山和蒙江县之间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让队伍补给的地方?”
方云立即简单勾画了一下地图说道:“有,在距离蒙江县10公里的这里有一个龙泉区,距离我们这里不到10公里,是一处补给的好地方。”
林俊雄看了看方云所画的地图,见的确四个不错的补给点,于是说道:“好,那我们第一站就选择在这龙泉区。这次蒙江县我们的攻略是:袭扰日军和伪军,让他们不得不派重兵来围剿我们,我们再化整为零,撤回莲花山。你们一定要记住,我们在蒙江的行动不是为了歼灭敌人,而是麻痹分散敌人,为杨靖宇大哥的部队赢得喘息撤退的机会,让日军和伪军的秋季讨伐计划还没有开始就找不到讨伐部队的踪迹。同时你们要命令部队不得太过深入,撤退路线一定要事先选择并派人探查详细。”
安排完毕后,林俊雄提醒道:“蒙江县城东南10公里的三道老爷府湿地,特别是三道崴子一带是杨靖宇大哥他们活动的区域,那里日军和伪军应该很多,更不要轻易闯入那片区域。”
林俊雄带着部队到达龙泉区,并没有遇到多少抵抗,估计日军和伪军大部都集中到蒙江县城和东南方向去了,其他地方的驻军都很少。在龙泉区消灭了50多日军和伪军所得到的补给远远不足,林俊雄又带着部队除去了当地的一个欺压百姓的恶霸,并抄了他的家,获得了很多粮食补给。
林俊雄他们袭击龙泉区第二天,蒙江县的驻军派出一个日军中队前往剿匪,可是还没有到达目的地就遇上袭击全部覆没。愤怒的日军指挥官立即从东西方向和县城方向各派出一个中队,又派了一个团的伪军前去剿匪,县城方向的日军中队和伪军一个团到达龙泉区的时候,却没有看见一个匪徒的踪迹,苦等半日,却等来了东西两边日军中队少数灰头土脸逃回来的士兵,得知两边各有匪徒四五百人的时候,他们不敢去追击,连忙将情况上报。
岸谷隆一郎脸色铁青地站在地图前,程玉斌和几个日军军官也是恭顺地低着头不敢出声。
“到底是哪里来的这股部队?附近的抗日联军都被我们打得落花流水,逃窜到其他地方去了,我们帝国的情报系统难道就这样无能吗?难道你们要告诉我这近千人是天兵天将,竟然让你们都毫无察觉吗?”岸谷隆一郎愤怒地吼叫着。
“还有你们看看这些战况汇报,先是龙泉遭到攻击,然后是东西两边派过去的增援部队遭到偷袭,现在县城周边西北和东北方向不断有地方传来求救信号。我们派去的增援部队防御,他们就攻击其他地方,如果出击,他们就会埋伏重创我们的部队,然后继续消失。”
“你们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支什么部队,现在他们跑到哪里去了?”
几个日本和伪军军官都不敢说话,拼命地低着头,听着岸谷隆一郎训斥,承受着他的怒火。
“玉斌君,谈谈你的看法?”好一会,岸谷隆一郎才稍微平静地指着程玉斌说道。
“司令官阁下,此前东丰县、海龙县和柳河县的事情就让我产生了怀疑,蒙江县这接二连三的袭击让我更加确定,我的那个老同学来了。。。。”
看着程玉斌兴奋和恐惧交替的神情,岸谷隆一郎疑惑地问道:“哪个老同学?难道是你德国那个同学林什么的?”
程玉斌忧虑地说道:“司令官阁下,他叫林俊雄,突袭、分合的战术我在德国留学的时候就听他提起过,没想到经过这几年的磨练,他竟然能使用得如此得心应手,看来东北要不得安宁了。”
岸谷隆一郎一只手不停地敲打着桌子,掩饰着自己对这个传闻中极厉害的林俊雄的惧怕,半响才说道:“是他?如果真是他的话,这个对手就真的难缠了,我们帝国有专门针对他的情报汇总,竹园岭中表现出来的顽强和冷静,野鸡岗之战中将分合围巧妙结合,让大日本帝国的勇士死伤惨重,在围英岭的重重包围中竟然顺利逃脱了。玉斌君,你真的能确定就是他,这一切都是他导演的?”
程玉斌小心地说道:“司令官阁下,林俊雄从去年身份暴露后就一直踪迹不明,有传言他去了延安,还有的说他去了香港,甚至有人说他去了帝国,可是这些地方却没有一件事是关于他的。你想想,**有这么一个优秀的指挥官,难道要在他们形势如此窘迫的情况下,还要雪藏起来?”
“你分析得很有道理,如今东三省的**军队已经伤亡惨重,相信经过这个秋冬的讨伐,很快会消亡殆尽。在这个困难时期,的确很有可能会将他派过来,意欲挽回颓势。哼!这一次我就要看看这个对手有多厉害,也让他尝尝我们大日本帝国精锐关东军的厉害。”
“阁下,一定不要小看了这个对手,就算他去年身份败露就来到东北,也不过过去了七八个月的时间,可是身边却已经聚集了近千人我们毫无察觉的力量,这是何等恐怖的发展速度啊!”
岸谷隆一郎对程玉斌老是长林俊雄的威风,灭日本人的志气有些不满地说道:“玉斌君,我会好好重视这个对手的,也请你对我大日本帝国的精锐勇士拭目以待,你这么一副灰心丧气的样子,真是丢我们大日本帝国的脸,不要忘了,你现在是帝国勇士的一员,快快给我打起精神来!”
程玉斌回到住处的时候,担忧之心仍然没有放下,他将头埋进水中,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一个手下连忙阻止他这种摧残式的清醒方式,被他一顿大骂后,那个手下才从怀中递过去一封信说道:“今天上午有个小孩送过来的,说是你的一位故人写给你的,已经调查过那个小孩了,没有问题,应该是偶然在街上被拉着让其送信的。”
程玉斌拿起一看,呢喃着:“真的是他来了!”
“汝心不坚,甘为日狗;昔年种种,恩情全绝;汝之可悲,暂有其五,一则成狗,二则众唾,三则等死,四则绿帽,五则背弃。绿帽之始,在于汝妻,张白三人,皆有品尝,诸日军官,列队伺候。数年不见,略备薄礼,望君笑纳!相见之日,断魂之期,君请静候!”
程玉斌看完信,心中更加恐惧,他发疯似的将信撕成碎片,将手中信封也是扔出老远,他怒吼着:“林俊雄,你这个卑鄙小人,想乱我心是不,我偏不让你如愿,如今我局势占有,我倒要看看是谁撕了谁,是我等死还是你作死!”
程玉斌将信封扔出去的时候,几张照片从其中洒落出来,送信进来的属下,连忙前去一一捡起,无意中看了一眼,发现是一个外国女人和一个东方男人赤身**的情形,他仔细看看发现那个女人很像程玉斌的老婆艾米,他小心翼翼地将照片递过去说道:“队。。。。队长,你。。。。看看,这。。。。是不是。。。。你夫人?”
那个属下将照片交到程玉斌手中后,飞也似得逃了出去,程玉斌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一下被林俊雄短短几十字搅得天翻地覆的情绪,他要看看这林俊雄到底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只是当他将照片看完一遍后,眨眨眼睛又一次仔细地一张张看完,然后将照片扔向空中,情绪极度失控地用双手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大声地吼叫着: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我要杀了你们,林俊雄你个小人!艾米你个贱人!那些猪狗不如的畜生!还有。。。。张继若、白剑仁、佑华,但愿林俊雄说得不是真的,否则我要你们生不如死!”
程玉斌让人去将张继若、白剑仁、佑华三人叫过来,说是有事商议,然后叫过去几个亲信耳语一番,几个亲信都是疑惑地看着他,被他一顿臭骂后才疑惑不解地去准备。其中一个亲信被张继若他们收买了,他连忙找机会跑出去叫人传讯三人,程玉斌可能会对他们不利。
在程玉斌准备大动干戈严刑逼供张继若三人的时候,林俊雄却带着二十个突击队员已经来到了三道老爷府湿地边缘,并花大代价找到一位当地人做向导,想要深入到湿地中心一带去。
第一八六章 东北抗日蓄势阶段之蒙江攻略
三道老爷府湿地是由于火山喷发出的碎屑物、火山灰、火山泥石流的堆积、阻塞,造成上游地下水位升到地表附近,地表水流不畅而形成的湿地。湿地不但是水源的涵养体,而且又具有过滤净化作用,所以人们称湿地是地球的“肾”。三道老爷府湿地上林森草莽、苔草芦苇丛生,烟笼雾绕,珍禽异兽出没于草莽树丛之中。不熟悉地形的人进入湿地,稍不留意,便身陷泥沼之中,令人陡生恐惧。
林俊雄和二十个突击队员紧跟在向导身后,听着向导的讲解和不时向脚下不远处扔去一块石头,心中便感到这里有些恐怖,再看见石头丢出去落下犹如落到水中,更是寒毛直竖。
在深入到接近中心地带的时候,十几个人从隐蔽处窜出来,用枪指着林俊雄他们,林俊雄让突击队员冷静下来,对阻拦的人说道:“同志们,烦请通报一声杨军长,故人林俊雄来访。”
杨靖宇匆忙赶来,见到真是林俊雄的时候,激动地冲过来握着林俊雄的手说道:“俊雄同志,真是你啊,太意外了。”
林俊雄苦笑着说道:“杨大哥,我现在已经被开除党籍了,已经当不起同志了。”
“ 哈哈。。。。这对我们之间来说很重要吗?你的情况党中央都给我说了,放心吧,会有沉冤得雪那一天的,我老杨还是你的入党推荐人呢?你人品如何我是清楚的,我也是坚定地相信你的。”杨靖宇笑着拍拍林俊雄的肩膀说道。
“谢谢你,杨大哥,一路走来,看着你们的斗争环境,我都替你们捏了一把汗啊。”
“哈哈。。。。小鬼子还想抓我,做梦去吧,虽然环境是差了点,但我们抗日的决心却是无比坚定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杨靖宇将自己这几年的经历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说起程玉斌也是对林俊雄充满了歉意,要不是程玉斌这个混蛋,林俊雄不知道多杀了多少鬼子,说不定已经进入到了国民党军官的高层了。说起日军和伪军几次大讨伐对抗日力量的打击,杨靖宇也是痛心疾首。
林俊雄也将自己的一些经历给杨靖宇讲了讲,听到最近传得纷纷扬扬的隐秘部队竟然是林俊雄的部队,杨靖宇更是连称想不到,大呼自己还是低估了林俊雄的能力。
“俊雄兄弟啊,老哥我的第一军敌后根据地就在在河里,也就是柳河、通化、浑江交界地带。因归金川县管辖,故称金川河里。那里里山高林密,可是进行隐蔽和迂回作战的理想地域啊。而你将根据地设在莲花山,我们俩一南一北,倒是无意间在南满地界上遥相呼应起来了,哈哈。。。。”
听着杨靖宇爽朗的笑声,感受到他心中的希望,林俊雄笑着说道:“还是杨大哥会选择位置啊,河里紧邻长白山脉,地理位置更是得天独厚啊。杨大哥,要不将我的部队也暂时交给你指挥?我刚来东北,地形都还不熟悉呢,你可是东北通啊,我相信部队在你的带领下更能发挥作用。”
杨靖宇摆摆手说道:“兄弟啊,你高看哥哥我了,虽然我在这南满地界上活动的时间的确比你多,但论起军事指挥,却是甘拜下风啊。况且党中央暗中指示要你现在先蓄势待发,一定要保持独立性,等合适的时候你这把利剑再狠狠刺入敌人心脏。”
林俊雄用敬佩的眼神看着杨靖宇说道:“杨大哥,你在东北这些年取得的成绩有目共睹,连日本人都称你为‘山林之’,俊雄初到东北,还要向你多多学习。另外,杨大哥,党中央没有明确说我到底是发展还是打出自己部队的旗号,我每次问老廖,他都用‘自行决断’四个字来回答我。”
“兄弟啊,‘自行决断’四个字就是党中央他们对你的指示,等到合适的时机,你完全可以打出革命军的旗号,也更有利于部队的发展壮大,更有利于宣传抗日,就是老哥我要面临一个和我抢人的对手了,哈哈。。。。”
杨靖宇耐心地将自己熟悉的地方在地上用树枝勾勒着,详细地讲解着那些地方的地形地貌等,还将自己多年在东北斗争的经验倾囊相授,让林俊雄感激不尽。
说起一些陌生的名字或者名词,杨靖宇也是耐心地给他解释。
比如说南满、北满之称和划分范围。日俄战争结束后,1907年7月两个帝国主义国家背着中国缔结了第1个《日俄密约》,在中国的东北领土上划分各自的势力范围:以中朝边界的珲春为起点,向西经过长春东北的秀水甸子,再沿松花江、嫩江、儿河上游一带,将东北地区划分为“南满”和“北满”两部分,南满为日本的势力范围,北满为俄国的势力范围。
密营是指抗联在深山密林中修建的秘密住所。现在随着形势的需要,有些较大的密营还建有裁缝所、修械所、临时医院和仓库等。
比如有些文件中提到的东边道。根据1914年北洋政府公布的法令,将东北划分为3个省,下设10个道,东边道即10道之一,其地处东北地区东南部的长白山脉区。在眼下的日伪时期多数情况下,系指宽甸、桓仁、兴京、通化、辑安、临江、长白、抚松、蒙江、辉南、金川、海龙、东丰、西安、清原、柳河等16县。
与杨靖宇短短半日的交谈,林俊雄便将整个南满了然于胸,对杨靖宇提到的早期“东征”、“西征”和“南满大迂回”等详细情况以及一些适合战斗的地方进行了详细了解,他相信对熟知地形和杨靖宇丰富的经验对自己今后的斗争将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
林俊雄在三道老爷府湿地呆了三天,在和杨靖宇商议一番接下来的行动后才匆匆离去。两人约定五天后一起行动,杨靖宇集中兵力从西南方向突围出去,撤回河里根据地,而林俊雄的部队在行动结束后便迅速撤离会莲花山根据地。
林俊雄在为日后战斗向杨靖宇取经的时候,程玉斌却在为自己戴绿帽的事情向自己三个亲信逼供着。
张继若、白剑仁和佑华虽然做了充分的准备,但一进门看见程玉斌怒气冲冲的样子,也是胆战心惊着。三人还来不及否认或辩解什么,程玉斌便命人将三人拿下,分别关进黑屋子里。
程玉斌分开审理三人,三人都是极力否认着,痛哭流涕地陈述着委屈,程玉斌却始终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