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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伦经过一夜的安稳休息，精神明显的好了起来，与天池渐渐熟识，展现出女孩的爽朗个性。和天池开起了玩笑：“嗯……这把刀经历了很多的磨难吗？变的真黑！你光会练这几招吗？步法倒是不错……连个防守都没有！”
天池嘿嘿笑笑：“知道我的外号吗？黑刀劈劈劈，人鬼忙回避！步法可是名师教的！”边说，边耍了一招高难度的滑步前刺，脚下一个踉跄，歪倒在地。
海伦哈哈大笑：“小妹我从小练刀，这也就是我十岁的水平，可以教你一绝招，藏锋斜抽！”护卫功夫都是这么差劲吗？说不定这趟功夫真没白费，一定能取得成功。
海伦边讲，天池边按照说明，演练几遍，觉得挺有道理。海伦兴兴地说：“要是我手方便，我亲自演练，你看的更明白！”
天池惊讶于海伦竟然有如此高的武功见地。这个神秘女孩海伦容貌秀丽，气质高贵，更像是贵族大家的闺秀，但奇怪的是，天池能从对方身上感受到，那种贵族小姐不应有的沧桑感觉，比落破的伯爵小姐劳拉要深刻的多。
好奇心差点把他给吞没了，但他还是忍住了自己：她就是再美、再漂亮也不关我事，正经事情要紧。我还要刺探情报，如果干不好，自己还不一定有饭吃呢！
刚说完手不方便，海伦低头，很是尴尬地小声说：“嗯，我想方便一下，在哪里比较好？还有……”
天池一愣，明白了美女也是需要方便的，正色说道：“这个问题很严重，我恐怕爱莫能助了！”偷眼看看海伦金色长发遮住的小脸，不忍戏谑，急忙接口说：“现在你手上的冻伤该换药了，需要解开纱布换药，要忍着点痛！”
海伦醒悟过来，松了口气，解开纱布就好了，我的思维也开始短路了吗？
劳拉和明川匆匆赶来，劳拉与海伦侃侃而谈。海伦感谢帮助自己，首先夸奖劳拉漂亮，结果两人相互吹嘘对方的美貌。明川则看得目瞪口呆。沃森亲兵队长没有更多的命令，只是让天池注意安全，继续探听消息。
白天不时有人来找小屋本来的主人，不是贩卖兽皮的商贩，就是以前的伙伴，甚至还来了一拨讨债的人。天池只好应付他们，来人态度友好的，就指点他们去找猎人的老婆。态度不友好的，直接推脱过去。
海伦趁天池出去买吃的东西，独自一人到城堡门口转了一圈，在城门西侧似乎很随意地划了几个简单的符号，回到小屋继续静养。
晚上让海伦孤身一人待在小屋里，显然不够安全。天池只好再呆一晚上，天刚擦黑，海伦心情很好，冻伤也舒服了很多，自己在这里的消息也传出去了，相信很快自己的人就会找来。
“大哥，我全名叫佩莎？海伦，你做护卫一直呆在这吗？这里山贼很多，在这里做护卫挺危险。我的父亲也是个大户，你如果跟我走的话，保你荣华富贵！至少可以享受到落枫堡主的待遇！”海伦抓住最后的机会，勇敢地说。
海伦只是想弥补一下自己心中的遗憾。望着第一个看到自己真面目的男子，真是难以自禁。尽管自己不是那种顽固坚持陈规的人。可惜天池对帝国内部的事情还有点理不清，对佩莎姓氏的含义，更是难以知道。
“我是奥斯顿侯爵的护卫，可能很快要回洛京去！享受堡主待遇吗？真不错了！……你知道吗？我全名叫宁毅天池，宁毅家族的现任宁毅王爷！哈哈，相当于国王，除了皇帝老儿就我最大了！哈哈，没吓到你吧！你要是留下，至少是个公主呢？……怎么样海伦？考虑一下！”天池手扶桌子，把玩着一把小汤勺，感悟着战刀招式。天池还没有意识到海伦在告别，以为海伦在开玩笑，就把自己的秘密当玩笑说了出来。
海伦听完天池的话，突然意识到：“你们马上要回洛京了吗？那岂不是更危险！”
话语刚落，“咯吱——嘭”一声巨响，小屋房门被人从外面狠命撞开。天池一激灵，迅速抽刀，横挡在海伦床前。
外面人影晃动，十几个人站在冰冷的月光下，燃烧的火把将雪地照得一片明亮。几张长弓已经搭箭，对准了天池。
一个很威猛的声音喝道：“大胆狂徒，竟然冒犯我家小姐！快把小姐放出来，不然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天池一动不动，安静地看着海伦：“他们是你的人？”海伦点点头：“喊话的是我家的家族大将。”
天池凝视着海伦美丽的脸。不知为何，他觉得一阵不舍。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他搔搔头发：“小妹别忘了换药，过不了几天就会康复了！”
海伦一笑：“你也别忘了多练练刀，还有马战的刺枪……”看在天池眼里，她的笑容竟有几分凄苦。她在这里，是孤身的少宗主，这次被洛林的护卫所救，但她不可能留下！他在这里，是毫无权势的亲兵护卫，救助的只是孤单的女孩，他更不可能跟去！两人对视一笑。
海伦轻轻抓住天池的手，把一个方型的东西塞进他的手心。天池低头一看，是一个很漂亮的方形玉佩。天池看得出来，这方玉石温暖圆润，玉色苍翠，玉面雕刻有三座宝塔形的精美图案，还镌刻着几个自己不认识的小字。他正想推辞，海伦却把玉佩塞进他手心，坚决地把他的手合上。
“这个请留下，如果有缘分的话，可以凭它，再见到我。”海伦说完，正要离去。天池在背后叫了一声：“请留步……这是我们宁家护符，虽然不值钱，却是家族长辈对晚辈的殷殷关切之情！别忘了你还有个哥哥噢！”海伦微微一笑，双手接过古旧的针织吊坠护符。吊坠护符上银针金线，绣着栩栩如生的飞马。
“那么，祝你一路顺风了，海伦小妹！”
“嗯，也祝你好人平安！美满幸福！大哥！”
海伦深深地一鞠躬，转身向外走去。外面的人看她出来了，一起弯腰鞠躬，齐声问好：“小姐安好！”
海伦目光炯炯地回头，望向天池，神情哀怨，继而嫣然一笑，娇容如花。她深深地凝视了他最后一眼，仿佛要把他的形象，牢牢地铭记心中。
外面的人紧跟在她后面，逐渐消失在寒风冷雪的月光下，蹄声轰隆，渐渐变得微弱，终不可闻。
天池看着他们绝尘而去，不知为何，心里空荡荡的，像是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脑子里挥之不去的，全是海伦那明亮的眼睛。
第17章 城门失火
寒风凛冽，稀疏的星光映在冰雪路上灰茫茫一片。一小队骑兵小心地骑着马，手里拿着早已熄灭的火把，包裹着烂布、草绳的马蹄不时打滑。一个大嗓门哆嗦着说：“池子！我们真倒霉，路上这么大的雪，还要启程回洛京！骑一段牵一段的，这也太欺负人了。”
旁边年轻的骑士天池，顺马势调整好自己的重心，稳坐在马背上。没有理会明川的牢骚，大声喊道：“弟兄们，再加把劲！回到洛京，赏十个金币！再说，现在半路上，冰雪满地，也没地方休息！明川，看好路面，过了这个小桥，还有二十里了！别又摔倒了！”
两个月以来，奥斯顿侯爵费尽心机，四处打探，也没能探听到有用的消息。正百般踌躇中，没想到重要的消息，得来全不费功夫。
原来杰克堡主手下一个贵族随从，无意间听到杰克与凌泉山贼秘密协议诈取洛京东门。贵族随从大吃一惊，不知是因为对皇家的忠诚，还是一直对贵族不满，亦或是想自己获得贵族称号，悄悄潜出落枫堡来到驿所，向奥斯顿侯爵告密。
奥斯顿听了非常震惊，他不是惊讶于杰克与山贼有勾结，而是感到消息太不可思议。山贼难道想打进洛京吗？不管这个消息是真是假，都要认真对待，任何关于洛京不利的消息都要关注。而且杰克堡主已经不在城堡中了，山贼正准备袭击护卫驿站驻地。
洛京一乱，举国震动，更加难以收拾。奥斯顿考虑一会，就算呆在这里，也是劳而无功。自洛京带来的粮草所剩无几，正想借粮与杰克，有这个消息，不如借此机会回洛京。看看刚过中午，立即下令收拾行装，带着告密的贵族随从。行动突然，沃森队长来不及考虑，吩咐正在门口闲聊的天池等人开路，兼程赶回洛京。
天池带领着来时十几人的后队，这次充当前队，做为全部卫队的先导。明川当仁不让的成为尖兵，劳拉则负责与后队联络。天池带领的前队与沃森保护的奥斯顿大部相距只有四五里。
越接近洛京，人越疲惫，人人都希望尽快进城，可以享用温暖的饮食。经过近一天的跋涉，这里已经是进京大道了，远处已经可以朦胧地看到洛京的灯火，众人心中大震。
忽然，明川似乎看到什么，一手高举，缓缓带住坐骑，翻身下马。身后几人这才注意到，路边水沟里，斜翻着一辆单排车，大块的黑色木炭散乱在皑皑的雪地上显得格外醒目。
天池轻轻拔出烧刃，示意大家警戒。明川走到近前，惊讶地发现，单排车辕下有两具尸体。散乱的灰白头发，破旧的衣物……这两位只是普通的卖炭人。谁会在洛京附近对卖木炭的老人下毒手呢？天池边想边吩咐，将两具尸体挪到路旁大树下，等到天亮再派人来处理。明川拉拉天池的衣袖，说：“一刀毙命！都刺中了咽喉要害。这个杀人的是老手了。”
天池等人，带着疑惑继续上路，这才注意到，这条路上的马蹄印、马粪怎么这么多？风雪还没停，除了自己以外，还有大队骑兵经过吗？越往前走，马蹄印、车辙印显得更加凌乱起来。
没走多远，站在小坡上就远远望见，洛京城东门外，一大片平民板房都在剧烈地燃烧，火光冲天。这是怎么回事？失火了！我要去救火吗？
天池马上命令，原地待命，劳拉与其他两个兵士迅速回报后队，询问是不是要改走南门。这时有两个原本是治安兵的两个人，嘤嘤地开始啜泣。看着火光越来越大，两人再也忍不住了，快步跑到天池面前：“大人！我们不接着走吗？属下的家人，就住在东门外！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一定要去，请求队长能允许……”
看着前队十几个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天池并不认为，大雪天有人故意引发大火，真诚的说：“我和你俩一起去！查清情况！我们要顾及后面的侯爵，雷克斯留守，传递消息。”一贯冲在最前面的明川骑士，也紧跟在天池三人后面，去查看发生的火灾。
天池四人借助火光，抄近道迅速靠近火场。刚走到近前，四人都发觉不对劲。燃烧的房子，有几队武装骑兵正在追杀，刚从睡梦中惊醒的人。更多的骑兵和大批步兵高举着兵器簇拥着冲进大开的洛京巨大城门。
喊杀声、哀嚎声……随着寒风隐约着传进每个人的耳朵，不禁使人如身处地狱门口。戒备森严的城门，竟然在寒冬深夜骚乱中大开着。城门口处竟然拥挤有上万人，争先恐后，呐喊着冲进城。天池马上意识到发生大事了！天池开始担心起老宁忠的安危。个人的力量太渺小，在混乱的深夜，别说四个人，就算四百人找不准动乱的根源，也无济于事。
天池轻轻拉住，越来越激动的林拉说：“是敌人！你回去告诉雷克斯，马上隐蔽警戒，回报爵爷！我的家人也在城里……我们需要一起行动！先抓一个人！搞清楚是谁进了城！林拉你一定要冷静！别害死自己兄弟！”
林拉无奈，只好回头报信。越是仇恨大的人，越适合在正面战场。在侦查敌情时，越激动越容易坏了大事！只好让林拉先报信去了。
还没进入城门的敌人，随手牵羊，开始在城外，挨家挨户搜索财物。三人已经离得很近了。天池小心地又向前爬行一段，来到城门附近。
两个身穿破烂棉装的敌人，进了旁边偏矮的一户人家，开始翻箱倒柜，寻找财物。
天池示意一人守在门口，明川拔出匕首，抢先进入门，趁敌人正兴高采烈的低头找东西，悄无声息地抹了一个人的脖子。天池早已拔出烧刃黑刀，烧刃在隐约火光中散发着隐隐寒光。
另一个人似有觉察，向旁边一闪，黑刀落空，斜砍在那人的腿上。那人猛然惨叫一声，回头一望，随即高喊：“有……”
明川的匕首已经割断了那人的气管和血管，鲜血喷溅，高喊的第二声，只能变成无意义的呃呃声。
在强敌环饲的城门附近，想抓个舌头简直就是异想天开。屋内的打斗仅仅发生在几秒钟之内，熊熊烈火照耀下，外面已经有七八个敌人注意到这里，吆喝着向这里围来。外面的属下，向仍然在屋内搜检敌人尸体的天池发出警报，挡在门口，刚抽出长剑，就被一箭射中胸口，缓缓倒地：“至少三名弓手！跳窗！快走！”
天池抓着敌人两顶破帽子，溜墙边来到门口，将属下拉了进来，却只能抚闭，属下圆瞪的双眼。
“自己的兄弟就死在自己眼前！我却无能为力！”天池痴痴地想。明川二话不说，抄起门后，放着的大斧头，卯足劲砸向冬天封闭的简易窗户，咔嚓一声，窗户整个碎裂。明川怒吼着，抱起还有点痴痴发愣的天池，一把扔出窗户，自己也紧接着跳了出来。
天池一头扎进硬冷的雪地，冰冷的积雪钻进脖子里。天池一个激灵马上意识到：这是在战场上，自己不争气，会害死明川的！明川焦急的怒吼，闪闪的火光，阵阵喊杀声、惨叫声……使天池头脑彻底清醒过来。
两人翻出窗户，没想到正对着城门路口。猛跑一阵，甩开追兵，两人急停，躲到黑暗处，不远处乱纷纷的敌人越来越多，洛京东城门就在眼前。敌人虽多，因为没有打出旗号显得很混乱，挥舞着各式兵器，服装更加杂乱，有少数的铁甲、皮甲，更多的是普通的灰色棉装，还有敌人将刚抢到的衣服往自己身上套。
但现在回头已经不可能，看来只能找机会再跑了。场面如此混乱，如何才能逃出去呢？光凭两条腿，肯定跑不过敌人的骑兵。
天池注意到敌人，不论是普通棉帽还是头盔上都有绿色的发带，自己头盔、铠甲有明显的皇家神威军的标志。灵机一动，将头盔摘下，戴上依然抓在手里的带有绿色发带的破棉帽，悄悄与明川耳语几句。
明川刚想提出疑问，天池不由分说，用匕首割断明川的皮甲袢绦，整个脱了下来。明川赶忙摘下头盔，戴上脏兮兮的棉帽，如法炮制，快速脱下天池的铠甲。好在两人都已经在泥里、雪里打了好几个滚，内层的军服早已分辨不出本来的颜色。
两人心惊肉跳地望着城门，看着乱军逐渐涌进了城，刚松一口气，就听身后有人喝道：“嘿！你们两个哪个山头的？还不快进城！抢下洛京，人人都是富翁！畏攻不前，擅自抢夺者，格杀勿论！”
两人回头一看，四五个骑兵，手持刺枪，正盯着他们，随时会向自己发起攻击。自己两人光注意，前方敌人进城的动静，没有防备背后还有敌人。难道还有督战队？较远处，还有几个骑兵正威逼其他落单的人，丢下刚抢到的兽皮、粮食等财物，进城厮杀！
明川想，山头？难道是土匪？最近最出名的就是凌泉山贼了！明川刚想随口编个山头的名称，或者直接说是凌泉山的！就听天池简单回答道：“是！小人不敢！”刚说完，扭头拉起明川，就向城门跑去。
火光照耀下，灰色巨石砌成的洛京东门，在白色积雪映衬下显得更加雄壮！明川呲牙咧嘴地跟着天池，汇入人流，手握兵器，四处张望。
远处，传来大队骑兵“哒哒”马蹄声，红色骑兵三角旗隐隐可见，皇家鹰扬卫终于出动了。天池稍一犹豫，刚一停步就被后面的人撞了个踉跄，拥挤着与最后一群乱兵进入洛京东城门。现在无法表明，自己的身份，否则不是被乱军杀死，就是被官军误杀。
第18章 流血洛京
城门内的混乱比城外更甚，高阔的门楼上战斗还在进行。乱军还没有完全占领大门楼，残存的城门军，沿着城墙边战边向两旁败退。殷红的热血淌满冰雪覆盖的城门道，显得更加泥泞和血腥。
乱军人数不少，但要守整个东大门城墙显得较单薄。城墙边的路口两旁，已经堆满了柴草、门板、被褥家什，还有油脂等引火之物，准备抵御来至城内两侧的反击。东门通往皇城的大道上，不断有头插绿色翅羽的骑兵吆喝着，指引督促后行的乱兵前往皇宫方向。
乱军为了防止皇家鹰扬卫从后掩杀，绝大部分人进城后，几十人推动厚重的城门，“咯楞楞”关上了城门，插紧门栓，顶上半人多高的防撞石。皇家鹰扬卫骑兵就算来的人再多，没有攻城器械，面对高耸的城墙一时只能望城兴叹，只好守在城门外，防止叛军再从此处逃窜。乱军冲入城中，兴高采烈准备大干一场，甚至首领们都做着霸占洛京的美梦，仿佛都对撤退的后路不感兴趣。
天池两人衣衫污脏，跟在乱兵的队尾，没有引起旁人的怀疑。听着乱纷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