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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随孔明回新野不过三四天工夫,刘备军中便八卦四起。我私下里打听并整理了这些个八卦,寻思着给他们捏个大标题出来,便是“诸葛村夫,几多智慧几多情。”咳咳,这个大标题还可以细分为两个副标题。其一,诸葛村夫,到底是不是花瓶。其二,诸葛孔明的情人身份你别猜。我想了又想,觉得这第二个副标题里的情人,大概指的就是已经迁进诸葛家的户口本里半年之久的陈情陈抒砚,嗯也就是现下身份为东愚见的我了。早知道,这军中也可以这么八卦,我就拉着崔闺蜜一同来新野称霸娱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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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中气氛虽是相对轻松,然曹操大军却是马不停蹄的奔南面而来。
近日,前哨官频频来报,曹操大军将至新野,刘备便每日每日来与孔明商量对策。我觉得无趣,便一个人溜了出来。
找了处无人的地方蹲了下来,仰头望一望天。虽是孔明答应了带我同行,但是我还是觉得这件事不怎么稳妥。按他的心智之深,怕是哪天给我送回去了,我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若是在这之前,能再找到一个什么人,什么原因,能留在刘备的身边……
“哟,小相公,你怎的一个人在这儿蹲着。”
忽而头顶传来一声炸雷般的说话声,我一个激灵掩了掩胸口,抬头一望,哦。原来是张飞张大爷。
他瞧见我,呵呵笑了两声,两腮的胡须随之炸了炸。
“你怎的不在屋子里侍奉你家师父了?”
他这句话虽不是句善言,却给了我启发。
我站起身来,抖了抖衣摆。
“张将军,听闻您的八点钢矛使得宛若游龙在手。不晓得可否指点愚见一二。”
“嘿!你这一个弱不禁风的小相公,怎经得起我这矛。”张飞甚是鄙夷的道。“我不给你戳个满身窟窿了。”
说实在的,我的力气确实不大,徒手的功夫也不怎么高明。但是,手上若是握了柳叶刀,一切就另当别论了。
“东某不才,练过几年柳叶刀。”
“哈哈哈哈哈,柳叶刀不就是铁片片。你若要试,就叫俺给你过上几招,叫你看看什么才叫真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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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兵场。
我与张飞相对而立。我在兵器架上寻了一把三尺多长的柳叶刀,耍起来正合手。而对面张飞手里握着的,则是他随手拿起的一把长矛。用他的话说“陪小相公玩玩,耍一把短矛即可。可别伤着咯,还得跟大哥赔罪。”
张将军,这结论下的不要太早。
“啊哈哈,小相公啊,你只要能用你的刀划破我的衣衫,就算你赢,怎么样啊。”那边厢,张飞正拄着长矛立在那里啰嗦。这边厢,我忽而指向了一旁虚空,惊叫一声“唉,刘皇叔!”
“嗯?大哥?”张飞果不其然顺着我指的方向望去。趁着这个当口,我抡起柳叶刀瞄准了张飞肋下便去。
眼见着,我的刀尖就要抵到张飞的前襟了。他却不紧不慢的回过头来,冲我咧嘴便笑。然而手下的矛却快如闪电。幸好我脚下停得快,我的刀尖距他的衣襟还有一寸的时候,他的矛已然险险抵住了我的喉咙。眼风瞄了瞄直抵我喉咙的阴森森冒着寒光的矛尖,后背不禁冒出一阵冷汗。
“哈哈,小……”张飞方要说话,我已然一步迈了出去。反握柳叶刀,从张飞肋下而过。
矛这种长兵器,虽是被张大爷使得出神入化,但是对付这种近身的攻击,怕是没那么灵敏吧。我就是算准了这一点,反握柳叶刀,缩短整体作战面积,且拿出了我短跑的最好成绩
——体育考试五十米短跑刚及格的速度,冲向张飞右侧肋下。就在我的刀尖又一次要接近张大爷衣衫的时候,他竟是陡然间抬起一脚踹了过来。我躲闪不及,被踹到了左腿外侧。顺着张大爷的脚劲儿,我的左腿这么一扭,脚下一声脆响,崴了。
“哟嘿。你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啊。哈哈。”
抬头间,正看见张飞扯了扯自己的衣衫,那上面一个四寸来长的刀口甚是醒目。嗯,那是我趁着张飞一脚踹过来的时候,探身划上去的。这么看,这一脚挨得还算比较值得。
“嘿嘿,好说好说。”我纹丝不动的立在原地。这脚下位置稍有一点变动,就是一阵强烈的痛。
“嗯?你这是怎么了?”张飞原本一脸的笑,忽而滞了住。他几步迈了过来,拉起我的一只胳膊,低头看我的脚。“是,脚崴了?”
唔,仅仅只是一句话的功夫,我脚下没有挪动地方。张飞竟就觉察出了我的异样。
“能动嘛。”他问了这么一句,还没等我回答,他已然蹲下身来。一手握住我的脚就欲脱我的鞋。
“喂……喂。张将军!”……万万不可脱我这鞋,这恐怕会被看出身份来的。
“怎的?”张飞抬头望我,忽而哈哈大笑起来。“小相公你害什么羞?”
……害羞你个大头。我,我我现在也是个爷们!
“那个,张将军,我这个应该没有伤到骨头,放心放心啊。”我尴尬的道。
“嗞,那也是受伤了。你好端端的来,我却叫你受了伤,我心里过不去啊。”张飞一对浓眉皱了皱。他竟为了这事儿纠结,真是个可爱的人呢。
“唉,张将军。这向你讨教功夫的是我,若是你现在心里过意不去,那么我就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嗯,不过愚见现下有个不情之请,望张将军成全。”
“嗯?你要做甚。”张飞愣了愣。
“嘿,您别紧张。倒不是什么大事。”
“你且说说看。”
“张将军的功夫,愚见甚是佩服。愚见想拜张将军为师,不知张将军愿不愿意收我这个徒弟。”我举起手来,向张飞甚恭敬的做了一揖。这一弯腰间,还是牵动了脚上的伤,不过已经顾不上疼了。
“……”张飞见我这样,一双环眼瞪了浑圆。
一时间,我们两个立在那里,相顾无言。直至,张飞拍出一个震雷般的巴掌。
“太好了!我张飞也有徒儿了。”
第十章 那一把鹅毛扇的来历。
张飞是刘备的义弟,自是要随着刘备出生入死。我是张飞的徒儿,自是要跟在师父身边。如此这般,诸葛孔明,你奈我何。
“徒儿,你这般小力气,属实不该使刀啊。即便是使刀,也该使个短点的。”张飞一边唠叨着,一边蹲下身子好似大型犬类动物一般在我面前。
“来,师父背你回去。”
“唉,师父,这个,这个就不用了……”
“你这样,还能走嘛。”张飞回头望我,板起脸来。
“哦,这走,应该……应该……”我望着自己的脚,吱唔着。
“那你就走两步啊。”张飞蹲在地上,望着我。
“师……师父……”这是红果果的要逼我现行啊。
“你这个小子,真是倔。”张飞啐了一口。
就在我们这推来让去的当口,忽听一人遥遥唤道“翼德。”
“大哥。”张飞抬头,应道。
顺着张飞的眼风望去,正见到刘备与孔明冲这边走来。那刘备,依旧是一副高深莫测的形容。而孔明的一双丹凤桃花眼,此时正眯起只剩了条缝。却在那条缝里,一道凛冽的眸光直投我这儿而来。
仲夏八月,于不经意间,我打了个冷战。
待到刘备与孔明走得近了,我忍着脚下的痛,换了换站姿,佯装一派祥和。
孔明看着我的眸子,真是越发的莫测了。他伸出一只手来,我的眸光紧紧盯着他的手,直到他探到我的额头上,擦了擦。
哦,原来我的额上已是疼出了汗来。
“亮先告辞了。”孔明收手,向刘备,张飞俯了俯身。随即,转过身来,竟将我就地打横抱起,稳在了怀里。
眼前的一阵天旋地转,牵着心里也是一阵天旋地转。我呆呆的望着他那一张严肃的脸,干眨了眨眼。回头看一眼刘备与张飞,在他们的脸上竟寻不到半点不妥的神色,而都是颤巍巍笑得颇有那么点神奇。
“我,我……”窝在孔明怀里,我还是心虚到口吃了。
“你,你怎么了。”他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也不看我。这副样子,着实是气人得很。于是,我在孔明怀里扑腾了几下。
“你给我老实点。”如炸雷般的一句话,在我耳边爆开。同时双臂狠狠收了收,将我紧紧贴着他的胸口。
哦……。是真的生气了。
静静贴在他的胸口,听了片刻他的心跳,我缓缓伸出双手,揽住孔明的脖子。
“夫君,你生气了么。”
他没有回我。
“我只是崴了脚,没有伤到骨头。”
他依旧没有回我。
“唔……夫君生气了,我也生气了!”
他还是没有回我。
“唉,你怎么跟我妈一样嘛。这也管,那也管。我千里迢迢,不远万里,跋山涉水,翻山越岭的来寻你,我……”我这边厢话未说完,孔明忽而停住了脚步。
我抬头望他,见他也正在看我。
那眼神,冰冻三尺。与此同时,这抱着我的一双手,开始向两边滑去。
我怎么,我怎么觉得,他这个样子……是要松手啊。
“夫君,我爱你。”就在这最后的时刻,我从孔明的怀里腾了起来,吻在了他的脸颊上。
好在,我落回去的时候,被孔明接了个稳稳当当。
被我吻过脸颊的孔明,虽是依旧板着一张脸,虽是依旧不看我,眼里却缓和了许多。嗯,我就喜欢他这般任性的样子,我就喜欢他这般任性时候的好看侧颜。
“砚砚。”
“嗯?”
“脚还疼么。”
“不了。”
“是怎么弄的。”
“嗯,对了。”说到这儿,我颇有些兴奋的扬起头,对上孔明眼眸的时候,却忽然觉得我这要说的话,怕是他不愿听的。便又窝了回去。
“怎么。”
“我若说了,你也不喜欢。”
“我不喜欢,左右你还是做了。”
“喂……好吧。我拜了张飞做师父,学习功夫。”
“哦。”他应了句,却忽而笑了起来。“你倒是将你师父‘做学问要兼收并蓄’这个观点贯彻的很彻底吗。”
“嗯……”
“也不错。”
“唉?”
“既是拜了师,就跟着好好学。”
“喂……”我勉力的抬高头,将孔明仔仔细细的望着。“你这,该不会是反话吧。哦,绝对是反话。”
“真是傻丫头。”孔明轻笑。
“哪里傻了,嫁了你都变黄脸婆了,还丫头。你不可以对我说反话!”
“脚伤养好之前,你就安稳些吧。好稳妥了,再去跟张将军学功夫。嗯,你是要学什么?张将军使的不是八点钢矛么?”
“……哦。是的啊。”孔明这话,说得越来越不像是反话了,所以,我的心里越来越没底。我讪讪的看着他说道“可能是要我也跟着学矛吧。”
“嗯。若是在战场上,长兵刃还是占些便宜的。”
“嗯……”
那一场大雨过后,天气愈发的热了起来。新野这个地方,干得草木都能自燃了。
因得我那脚伤并没有伤到骨头,乖乖在家屯了几天,又被孔明盯着换药,所以很快便能恢复行走了。即便是这样,孔明也不许我随便溜出屋去。
张飞二师父有关照过手下士卒来给我送药,我这个刚拜师的徒弟不能时时孝敬在师父身边,实属有些惭愧,所以递了几坛好酒让士卒捎回去作为回赠。
这些时日里,孔明告知刘备派人招募民兵,并亲自加以演练。这演练的场面,我曾去看过。
这些民兵虽是民间招募,全未受过训练,且胖瘦老少皆有。但列起队来,看着也不赖。而我那夫君,于烈日下立于练兵场高高的主席台之上,落了一道长长的影子,直指北方。我瞧着他这副威武英姿,却如何都觉得哪里不对劲。待到孔明抬手指挥队伍调换阵形的时候,我才恍然。他这手里拿的,正是那与我一同选中的桃木折扇。这,这指挥作战哪里有拿这等风月之物的。
我寻思了一下,孔明手里拿个什么才能更衬其威武呢?我寻来思去,觉得脑海中有些情节早已经是根深蒂固了。唔,果然还是那一把鹅毛扇最合意。
于是,当天下午,我便拜托灶间的师傅宰了只大鹅,捡了些鹅毛回来洗洗干净,扎了个甚威武的鹅毛扇,将那把桃木折扇换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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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口费还没给呢!
休养了近一周的功夫,我的脚伤已无大碍了。
寻思着去张二师父那拜拜的时候,觉得空手而去并不怎么好,于是想了想还是寻了坛子酒,准备拿去与二师父小酌几杯。
可是,到了张飞院前却吃了闭门羹。守院的说,张将军昨儿寻关将军吃酒去了,至今未归。张飞与关羽喝酒,通常是要待上个三两天才能回来,怕是今晚也未必能回。我想了想,将手里的酒坛子交给了守院的保管,留个话,是徒儿愚见孝敬师父的。
这张飞的院子离刘备的院子很近,中间只隔了道有扇拱门的墙罢了。我寻思着有些日子没有好好走上一走了,不若换条路线溜达回去。于是,就顺着这拱门进了刘备的院子。
刘备这处院子,花要较别的院子都来得多些。以至,满院都漫着浓郁的花草浓香。顺着石子路,拨开几株香得浓烈的紫丁香,遥遥的两个妇人出现在了眼前,是正在那里赏花。其中一个体态稍显臃肿,看着比另一个要年长一些,但就容色来讲,要更加艳丽。她怀里抱着个裹着襁褓的娃娃,安安静静,好似已经睡了。而另外一个,正是那糜夫人,糜梦寒。
这样看来,梦寒身边的这位夫人,一定就是刘备的甘夫人了。那么,正在甘夫人怀里熟睡的娃娃……。便是那后主刘禅了!
这一个分神间,手下一滑,一株拨开的丁香从手里弹出,撞上了一旁的丁香枝丫。一时间,惊了周围好几株,落了七八九朵丁香花。也惊了对面的甘夫人和梦寒。
梦寒见了我,眼风虚了虚。
见已被发现,我便松了拨开枝丫的手,尴尬的笑笑,从一片丁香枝丫后面,走了出来。
“东某方才从张将军院子里出来迷了路,误闯了夫人的院子,惊扰了两位夫人。东某给二位夫人赔礼了。”说到这儿,我躬身拱一拱手。
“先生客气了。”甘夫人看了看怀中的刘禅,复又抬头望我,嘴角扬起了个温柔的弧度,“许是未见过先生,颇有些眼生呢。”
“东某……”我方要组织语言,准备将我这个几经变化的身份准确定个位,介绍给甘夫人的时候,一旁的梦寒却先开了口。
“姐姐。他叫东愚见,是夫君新请来的谋士的徒儿。我跟你说过的啊。”
“噢。我有些印象。”甘夫人应了一声,看我的眸光却变了变。这个眸光里,我只能读出两个字,就是“好奇”。这便不好了。忆往昔,多少个是是非非都是由好奇引起的哇,且刘备的女人,惹不起。此地不宜久留。
“东某有要事在身,这便告辞了。”我应付着拱一拱手,便头也不回的迈开步子溜出了院子。
这甘夫人就年龄来讲,虽是已然到了青春的边缘,但看容色却依旧是美艳少有人及。可是,刘备还是娶了梦寒。这个时代里,娶几房,都是正常的。怕是只娶一个,才是不正常的吧。
耳边隐隐响起那日在黄家院子里孔明的话“我唯一会娶的,就是这黄氏月英。”
唯一……闭一闭眼,又想起梦寒说的那句“你会后悔的。”眼眶通红,却还是忍了泪。这个倔强的丫头,是为何转了身就嫁了刘备呢。
“站住。”
我正寻思着,忽而身后传来一声喝令。这个声音。。。。。。
“糜夫人有事?”我缓缓转过身来,换了个自然的笑颜。
“嗯。”梦寒应了一声,眼里的光闪烁不定。
八月的烈日,灼得一路两旁,丁香艳得格外的浓。较梦寒两颊的容色,却还是稍逊了几分。
“你可知,你师父还有一妻在隆中?”她小心翼翼的问了这么一句。
我师父还有一妻……哦,这说的是作为黄月英的我。我看了看她的眼睛,她这句怕问的并不是我知不知道孔明尚有一妻。而是从我这里试探,孔明与黄月英的近况吧。
“不甚清楚。”我摇了摇头。
“哦。”她低头应了句,好似在想着什么。片刻后,忽而抬起头。一双望着我的眸子,有些冷冽。
“你师父那夫人乃是闭月之貌……你……”梦寒欲言又止,一双眉头皱了皱。
噗。闭月之貌。她言下之意是为哪般?莫不是劝我这个东愚见不要贸贸然做了孔明与黄月英的小三?
若是这样,这个梦寒姑娘真是可爱得紧啊。
“夫人此言……”我佯装不知,继续问道。
“嗯。你好自为之便罢。”梦寒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