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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本意并不是随我来寻东西的吧,大概也是想来听个究竟。
我这半边屏风颇为善解人意的有个米粒大小的小洞。洞不在大,能看到想看的东西便是好。从这洞里,正能掠过周瑜的后脑勺,遍看堂下之人。
…
眼下,堂下正坐了四个峨冠博带之人,皆是整衣端坐。
这私下来访,为何还穿的这般正式……
上手边第一位置坐着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大爷。这个人,定是江东两代辅佐,张昭张子布了。想来,白天的“舌战群儒”定是将他怄得够呛。若不是这样,他一个儒将,面上是如何能这般霸道。
“吾等若不是念及江东安危将毁于旦夕,定不能来扰都督。”张昭这一句明明是个客套话,说得却毫不客气。
“瑜方回柴桑,子布所说是何大事,吾却不知?”周瑜问道。
“曹操挟天子以征天下。百万雄兵现已至汉上,遥望吾江东六郡。昨日主公接到曹操檄文,吞江东之意一览无余。”张昭回到。
“哦。”周瑜这一个字尾音上挑,叫人探不明心意。“子布今夜到访是为何?”
“吾等随先主伯符创下江东基业,实不想吾江东子民枉受此涂炭之祸。吾等劝主公降曹。却不料鲁子敬被刘备军师诸葛亮左右了心智,将其带来江东。那诸葛亮一派胡言激主公与曹操决战。吾江东之事,哪是外人能决。望都督三思。”
张昭此番原是来告状的。
“公等之意皆是如此?”周瑜巡视堂下一周,问道。
“皆是。”余下三个人纷纷点头。
“嗯。吾意亦是如此。降则安,战必败啊。时辰不早,公等请回吧。明日见了主公,吾必当倾力劝之。”周瑜一番话,张昭等人纷纷表示赞许。
周瑜起身,将张昭等送出了厅堂。
…
“这孔明不知是个什么人。”小乔自顾自得喃喃道。
“是个男人……”我顺口回到。
“哦?”这个回答,显然是惊到了小乔。
“我猜的,猜的……”尴尬的应了一句,回神的时候,屏风那边,周瑜已然进了厅堂。只不过,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却是引了三位将军进来。
这三个人,与方才到访的几位气场全不一样,各个身披战甲,好似即刻就要奔赴战场。
这三个人,定是此次孙曹两家对峙的主战派代表,程普、黄盖、韩当。
周瑜让座,他三人却辞了坐席,只是立在厅堂中央。
“幸好都督回来及时,否则再见江东,已不姓孙了。”为首一位将军言辞慷慨。嘛,这江东人,我辨认起来有些困难。
“是何大事?吾竟不知!”周瑜惊道。
“吾等随伯符将军身经百战十数年,方在这江东占有一席之地。如今,曹操一封檄文,那群作壁上观之辈就纷纷劝主降曹。实乃是江东之耻。吾等决意宁死不降。望都督成全。”
“列为将军皆是如此?”周瑜问道。
“头可断,血可流,吾江东将士骁勇虎威不可丢啊。”一位须发皆白的将军上前一步道。
也是,孙坚孙策皆是虎将,当初几年一边被刘表坑着,一边带着这群武将几番出生入死才得了这江东六郡之地,如此拱手让人,叫我也不会甘心的。
“吾等皆不降曹。”三位将军齐齐说道。
“好!”周瑜朗声赞道“瑜早欲与曹操决一雌雄,安能投降!列为将军请回,明日见了主公,瑜自会相劝。”
嘛,我一直觉得“决一雌雄”这个词有些问题。古来以来惯用这个词的主动和被动两方大多都是男人。话说,既然都是雄的,还有嘛可决的呢?
“看来,这一场仗,定是不可避免了。”小乔轻叹了一声,神色凝重。
…
周瑜这会儿送走程普他们之后,是独自回了厅堂。
他一个人坐在堂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全没顾及屏风后面的我与小乔。
久久的,周瑜冷笑了一声。笑声未歇,又有人来报。
“报!子敬先生与孔明先生来拜。”
“哦?”又是一个尾音上挑。
“快请进来,倒叫我看看这孔明究竟是何人物。”这一句,当属周瑜今晚最有精神的一句话了。
周瑜起身,亲去屋外相迎。少顷,便引得鲁肃和孔明一齐进了厅堂。
眼下这个场面,属实是微妙得很。
若说,眼下并肩的这两个人即是刘备与孙权帐下众将之中最美之人,怕是毫无非议。
周瑜虚长孔明六岁。两人并肩而入,身高相当。较之孔明,周瑜身负武将之风。眉分八彩,双目如电。一身浩荡霸气凛然。
话说,方才见张昭、顾雍、张纮、步骘,程普、黄盖、韩当的时候,他还没有摆出这副气场。
而较之周瑜,孔明周身散发的气场,有那么些卓尔不群。这个样子,叫我不禁想起了当初营救袁尚的时候,在曹营遇见的郭嘉。
实不知,现在的孔明与当时的郭嘉,哪一个气场要更强大一些。
…
虚礼罢,分宾主落座。
是鲁肃先开了口。
“曹操亲征南下,直指江东。战或是和,将军之意若何?”鲁肃问道。
“降。”周瑜应道。
“将军这是为何?”鲁肃惊问。
“顺应天时。其一,曹操挟天子以征天下,其所兴之兵,乃是天子之兵。名正言顺。其二,曹操大军百万,兵精粮足。吾江东区区五六万军卒,如何能低百万雄兵。此战必败。”周瑜解释道。
“将军莫负伯符临终之托啊。”鲁肃叹道。伯符乃是孙策的字,孙权的字是仲谋。
“瑜如此决定,才是不枉伯符之托。”周瑜反驳道。
他们就这样争来辩去,一时不休。
直至,一直端坐在一旁不语的孔明轻笑了几声。
这几声笑,在这争吵不休中显得有那么些格格不入。
第四章 女扮男装的苦,你们不会懂。
周瑜和鲁肃罢去争辩。周瑜望一眼孔明,问道“先生何故发笑?”
现下屏气凝神立在屏风后面的我,真想看看说这话的周瑜面上,是个什么表情。
“亮笑江东众明公唯有子敬一人不识时务。当今天下,能与曹操匹敌者,吕布,袁绍,袁术,刘表,皆已被曹操一一诛灭。天下莫能与之争。将军若是降曹,面北称臣,区区江东六郡八十一州仅仅换了姓氏,不但百姓免于涂炭,将军一家上下亦能得以保全。实为上计。倒是,吾主刘豫州亦是不识时务了。身为汉室宗亲,一心兴复汉室。虽是时运不济,一身智勇不能得以施展。然,绝不臣服于曹贼。”
“汝此话又是何意?”鲁肃惊问。
许是孔明与鲁肃来江东,一直都是应得鲁肃之邀,为刘备与孙权联合说话。却没想此番孔明竟推翻了自己先前的立场。加之,孔明这话里多少有些贬低孙权的意味在里面,所以,鲁肃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夫君,太岁头上少动土啊……
孔明没有回鲁肃的话,却轻笑了两声。“依亮之见,曹操这番来伐江东却有另一层隐情。”
孔明这句,话题转的陡然。我能很明显的感觉到,鲁肃,周瑜,甚至是身边小乔的注意力都被调动了起来。
“哦?是何隐情?”周瑜问道。
“亮隐居隆中之时,便闻曹操于漳河附近造了一座高台,名曰铜雀。曹操乃是好色之徒,这铜雀台便是为两名中意的绝色美女而建。这两位美女,不知二位是否有所听闻,也是江东之人,乃是江东乔公的两个女儿,大乔与小乔。传闻啊,这乔公这两位女儿皆是国色天香,色艺俱佳。曹操建此铜雀台时,就曾发誓要将江东二乔锁与铜雀台中,以乐晚年。”孔明讲故事讲得很生动。
从我这个角度,看不到周瑜面上的表情,却能看将鲁肃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
此时的他,已然是有些坐不住了。
“咳咳。”鲁肃干咳了几声。
“嗯?”孔明回身望一眼鲁肃,面上好一派懵懂之像。
……夫君,你太能装了。
“果有此事?”周瑜此话,俨然是压着气说的。
“哦……”孔明面上一副回忆的样子,道“曹操之子曹植曹子建曾代笔曹操写有一篇《铜雀台赋》,将此一层尽诉其中。”
“先生可还记得此赋?”周瑜急问道。
“曹子建遣词华美,所写诗篇亮都能记得。”
“先生能否试诵此赋?”
孔明点头应允,随即将《铜雀台赋》咏诵了一番。
“从明后以嬉游兮,登层台以娱情。见太府之广开兮。观圣德之所营。建高门之嵯峨兮,浮双阙乎太清。立中天之华观兮,连飞阁乎西城。临漳水之长流兮,望园果之滋荣。立双台于左右兮,有玉龙与金凤。揽二乔于东南兮,乐朝夕之与共……”
孔明咏诵到这一句,身旁小乔冷不防倒吸了一口气。
“揽二乔于东南兮,乐朝夕之与共。”这一句,与演义中所述一样,是孔明即兴再创造出来的。原句该是“连二桥于东西兮,若长空之虾蝾。”
古代“桥”与“乔”两个字通用,原句所要表达的明明该是连接铜雀台东西两座台子的桥梁如何如何美观。如此一句再纯良不过的句子,竟被孔明演绎到了这个地步,实在是不能怪周瑜沉不住气狠狠一拍桌子,猛得站起身来。
我翻一翻白眼,将周瑜头顶望了望。
此时周瑜的头顶怕是隐隐笼了一团云朵吧,还是朵绿色的云。实乃是,绿云压顶哟。
“这曹贼欺我太甚!”周瑜大骂道。
“唉?都督这是何故?”孔明仍旧是那副懵懂样子。……看得我这个局外人直想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周瑜长出一口气,像是在勉力压住火气。“先生远来,有所不知。这大乔乃是孙伯符将军夫人,小乔则是瑜之妻也。”
“啊。”孔明惊呼一声,忙起身离席。向周瑜一躬到底,“亮实不知二乔乃是二位将军夫人。一时失口胡言,死罪啊死罪!”
“不是先生之过,是那老贼欺我太甚!”周瑜又是一掌下去,险些将面前几案拍翻了。
“不瞒先生,吾方才所说皆是违心之言。伯符之托,吾安能轻易违之。此番回柴桑即有与他曹贼决一死战之心。此一战,望得先生相助,同破曹贼。”周瑜说道。
“亮自江夏而来,便是为此。必当倾力而为之。”孔明应道。
“且等明早升堂,见了主公,瑜便将起兵之意说与主公听去。”周瑜话罢,起身送孔明与鲁肃离了厅堂。
…
略略回想一下,方才孔明那副佯装出的天真模样,真是忍不住要感慨一句,孔明的演技实不在其主刘备之下。
我与他相识也有几年,却很少见识到他的这个能耐。一直以来,我与他相处都是顺其自然。看在眼里的,便记在心上。看不到的,我便也不问。可是如今,心里却是有了这个疑问。他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呢。
却在这时,身边小乔轻叹了一声,“夫君怕是中了孔明的计了。”
“夫人怎么这么说?”小乔会觉察出周瑜中了孔明的计,倒是叫我颇感意外。
小乔摇头道,“近些年,甚少见到夫君如此震怒……”
看来,是孔明这个绿帽子,扣对人了呗。
…
“方才外面见到的那人就是诸葛亮?”这个时候,打屋外传来了这样一句话。
这个声音,听上去颇有些耳熟,略略回想一下,便对上了号。这个声音,是下午在茶馆里与我有过一面之缘的孙仁孙尚香。
“便是孔明。”这个声音是周瑜的。
“汝弋是指给的他?”
“嗯,是的。”
指给的他?这句是何意?
不知为何,这句话入了我的耳,直叫我的心脏砰砰乱跳了几下,许是这个“指”字的缘故。这个字用在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如意是什么?”我侧头问小乔。
“哦,这个,我也不清楚。”小乔瞧着像是对这句话也很好奇。
“屏风后面有人!”屏风那面传来孙尚香一声惊呼。下一秒,她的人已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话说,这屏风有左右两侧两个选择,百分之五十的几率,她竟还是挑了我在的这一面冒出来。孙仁小姐,我们还真是有缘啊。
“果然是你。”孙尚香的眉毛扬了扬,眼里依旧是蕴着那轻蔑的神。
寻思着,方才那句我在意的话,是她说出的口。既然小乔不知道如意是什么,若是要寻到答案,看来还需从孙尚香身上找线索了。
于是,我难得的主动了一把。
“哟,这不是白天遇到的那位姑娘嘛。”我开口打起了招呼。
“你这种见死不救的男子,留在世上是有何用。”孙尚香看着我的一双眼里早已结冰。
她这是要作何……
下一秒,孙尚香敏捷的拔出宝剑,一声龙吟伴着一道寒光从我眼前划过,惊得我背后一阵冷汗冒了出来。
你这是来真的啊。
三十六计逃为上计。我转身从惊得尚未回神的小乔身边掠过,冲堂下跑去。跑了约莫有个十几步,我才意识到手里还拎了个大包裹。这包裹里可还有我那把柳叶刀呢。
灵光一现,赶紧拔刀。
回身间,将包裹向孙尚香投去。另一只手,起刀便向孙尚香的后脑削去。
一切皆在须臾之间。
余光里,我见到周瑜正欲上前阻止我这一刀,却已然来不及了。
我的刀不偏不倚,正划破了孙尚香束发的绳带。一瞬之间,三千青丝如瀑般倾泻而下,俨然是在拍洗发水广告……
孙尚香随之的一个回眸,直叫我想起了从小到大看过的无数个古装电视剧里的镜头。
女扮男装的女子被男子挑开了发绳,从此春心萌动,随即开启了无数个爱情故事……
眼下,这个情形,可千万不要往这个方向发展啊啊啊……
第五章 被袭胸。
话说,仿若看洗发水广告一般看着孙尚香的头发尽数散下,我的心里是惶惶罢去又忐忑,忐忑罢去又惶惶。
直至,孙尚香的一双眸子里,三尺冰封悄然化作了一江春水。
我的脑海中霎时走马灯一般不停地闪过两个字——不妙。
随即,孙尚香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铃儿响叮当之势握住了我的左手,甚欢快的喊了声,“这人我收了。”便将右手还拎着柳叶刀的我一路拖出了都督府。
我脑海中的走马灯随之换了两个字——完了。
话说,我的包裹还在都督府呢!我的钱啊!
…
马车之上。
孙尚香坐于我的对面,望着我的一双眸子里,射出两道熠熠的光,闪得我好不忧郁。
“那个……小姐,我已经有妻室了。我娘子与我是青梅竹马。她还挺着大肚子呢。”有那么一瞬间,我想干脆叫她知道我其实与她一样,也是个女子。只不过,我的易容较她的女扮男装要稍稍高明一点点罢了。可是转念再一想,眼前的孙尚香,我与她并不相熟。她是个什么性格什么为人,我全然不知。若是贸然叫她知道了真像,她会如何待我?这步棋是招险棋。还需慎重。
于是,这个念想便被我掐死在了肚子里,没有说出口。
孙尚香听我这话,没有言语。樱唇抿起,唇角旋了朵绚烂的梨涡。
这梨涡深得直叫我有些恍惚,唔,若是换了身女装,孙尚香定是个美人啊。
摇一摇头。
看来,这条“已为人夫”的道儿是走不通了。于是,我寻思着换条大路走走。
“哦……小姐,其实方才奴才是骗您的。”我一手扶额叹道。
“奴才还是对您实话实说了吧…。。。头些年奴才还小的时候,家里苦得揭不开锅了。我父母早亡,奴才还是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和三个妹妹。奴才不能眼见着他们饿死家中啊,所以……所以奴才就进宫了……”我一甩衣袖,抹了抹泪。于抹泪间偷偷看了看孙尚香,却发觉她的面上,除了梨涡又深了深,么有丝毫变化。
“我说……小姐,你明白我的意思没。我……没有那个,那个。”我努力的解释道。
“可是你有这个!”又是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盗铃铃儿响叮当,孙尚香的手已经摸到了我的胸部!
“……”我的反应照比她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拍。
“啊!!!!!!”不过,我的喉咙震动与我的思维惊人的同步了。
于是,黑夜里,一声参了些许难以形容的情愫在里头的嚎叫声划破夜空,叫我每每回想起来都难免要脸红上一阵。
我竟然被一个黄毛丫头给袭胸了!
来不及扭捏,来不及叫嚣,来不及把这个亏报复回去。眼下,我对她是如何知晓了我的“底细”最为好奇。
“还敢嘴硬?”孙尚香的爪子又往出伸了伸。她这语气还真有几分主子的劲儿。
“我属凤凰不属鸭。”我将柳叶刀横在胸前道。
“噗。哈哈哈。”孙尚香笑了起来。她这笑声全不同于小乔这般的江东女子,倒与她那日路见不平一般爽朗。
其实,她与当初的我,很有几分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