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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老顾出了一身冷汗,“操他妈,都是疯子。”自此老顾再也没找过张四宝团伙的事。
小四眼听说了这个事,问云云,要是老顾不尿你,那真炸他?
“靠,谁想真炸,这玩艺也就吓唬吓唬没胆子的,真有胆子的,你拿枪管顶脑袋上,照样牛比。”云云笑得很灿烂。
如果不认识和不熟悉云云底子的人,很难将其和那个混迹于道上,而且在城北有点名气的混混联系在一起。
小四眼、飞机、云云这次搜捕李明亮方法和往常一样,发动团伙里面其他兄弟分两拨轮流在市里道上的人出没的地方打听,另外常常晚上到舞厅、游戏厅、浴室过筛子。他们不往家找,这种人一般不回家。而且道上的纠纷也只限于道上解决,多数不会报复对方的家属,这样不仗义。
李明亮一伙谜一样打了张四宝然后好像就彻底消失了。这让道上的人不奇怪,孙勇团伙以前就是靠帮别人打架和讨债起家的。个个都是敢打够狠的角色。但他们虽然平时爱在体育场附近玩,但基本上没固定地盘,因为他们不偷,也不经营其他生意。这种人找起来就很麻烦。
小四眼他们做梦都想不到,他们天天疯狂地找李明亮,其实李明亮就住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体育场边上有个很深的巷子,里面是回民街。一般贼都不来这里偷,因为据说回民抓住了小偷处置办法就是剁手指头。再加上这边有钱人不多,所以除非是过来吃点羊肉串,基本上不会来这一片。
李明亮认识一个宁夏的,是个回民,一般回民都很讲义气。李明亮掏了三千块要塞给他,结果被摔了回来。
“掏钱的话,我现在就撵你们就走,你们放心住在这里,这里的阿訇很好,谁敢来找你闹事,我就让人弄死他。”
李明亮听完了很感激。这个老乡以前在北村住,摆羊肉串摊子被人欺负。当时的羊肉串摊子吃完了再算钱,是按竹签子算钱,吃多少一数签子就行。这哥们老被人偷偷藏签子,所以经常忙活一晚上还赔本。
后来他发现了一个藏签子的,那伙人不承认,结果双方打了起来。宁夏人被打翻在地,头上也被啤酒瓶开了,血流到汗衫上。李明亮上去帮忙,一个人打对方五个,那五个被打得躺在地上不能动弹。
公安过来问:“是你打的。”
“是啊,他们欺负卖羊肉串的。”
“打得好,亮子,以后他们五个再在菜市场这片惹事,你就替我们揍。”公安说完之后坐着桑塔纳拉着警笛扬长而去。
李明亮问地上的这五个:“还打不打了。”那五个一句话不说,搀扶着走了,他们知道李明亮是谁了,他们惹不起。
当天晚上李明亮送宁夏人去了医院,后来两人拜了把子。回族人很少和汉人拜把子,但这次却是个意外。
数年之后,等李明亮再找到这哥们,他已经自己开了一个涮锅馆子和羊肉店,生意越做越大。
“我来住几天。”
“住吧。晚上我宰只羊。”
从李明亮藏身的楼里,正好可以清楚地看到体育场上面,小四眼和云云、飞机他们每天都从李明亮眼皮子底下经过。
住了一个半月左右,李明亮说身上钱不多了,出门一趟。二拐、扁头、张伟都不说话,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在花李明亮的钱。
“要,要不出去找,找点钱?”二拐问。
“没事,我去想办法,你们踏实在家呆着。”李明亮说完就出门了,这一走失踪了好几天。等李明亮回来的时候,扁头几个人都急疯了。
“亮子,打你传呼咋不回啊。”
“我怕张四宝知道我传呼号,然后弄到这边的电话。”李明亮心很细,他很擅长筹划,每次打架事先都是他先想好对策和办法。
李明亮这几天找了活干,他把每个人的分工说了一遍,然后从包里抽出家伙。这次没带张伟,李明亮觉得张伟还太嫩。“带你去误事,这次不是去打架,下次打架带你。”张伟没吱声,他闷头看电视剧。
“要不是倒霉,没准儿我能成个作家。”张伟说。
“我操,看不出啊,文化人。”扁头的语气中明显讽刺。
“操,现在文化人都是流氓,比我们好不到哪儿去。”张伟眼神直视扁头,看得扁头很有点发毛。
李明亮带着人走了,他们雇了辆车,车子沿着市区主路直奔郊区。李明亮掐好了路上的时间,等车停下来的时候正好晚上九点多。
“你等我们一下,回城再给你一百,我们搬个东西就回来。”
三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从山上绕了个大圈子,然后走到山脚下的一个茅草房子边上。李明亮先进去的,他端着火药枪顶住里面要报信的。三个人都戴着口罩,那人被枪顶着但很镇定。
“你们是干嘛的?”
“问那么多干嘛,问的多死得快。”
李明亮逼着他把茅草房子边上的一个暗门打开,里面别有洞天,这是个地下赌场。茅草房子是以前土砖窑的入口处,前段时间老顾独具慧眼买下这个砖窑,改造成现在的结构。李明亮曾经帮他要过几次赌债,所以知道这个地方。
进去之后李明亮不敢说话,他的声音很多人能听得出来。
扁头拎着砍刀,一刀剁在牌九的桌子上。边上的赌客都不敢吭声。
“你们身上的钱我们不动,等我们走了,大家继续玩,桌子上的,对不起,兄弟暂时借用一下。”
五
“你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
“我知道啊,对不起,你们抢了我大哥的生意,受人钱财与人消灾,没办法。”扁头说,这些话是李明亮教给他的。老顾开赌庄肯定有人早就盯上了,所以抢了之后最好也让他以为是别的团伙干的。
三个人把四张台子上的大票收走,边上的保镖没敢动。
临出门的时候,李明亮对着天花板开了一枪,火药枪的枪声震耳欲聋。里面的人被吓住了。三个人飞快离开,然后抄小路回到车上。轿车直奔T市,晚上李明亮多给了司机五百块。司机肯定不会立刻回去,T市靠近海港,小姐的身材和长相普遍比B市要好。司机拿着这笔外快在这边玩了一宿。
三个人在T市下了车,开了一个房间。把牛仔包打开一点,抄了四万多块。这在当时是个不小的数目,三个人立刻一人分了一万,剩下的留给孙勇。
“勇哥回来还要用钱。”李明亮解释。扁头和二拐都没说话,他们基本上凡事都听李明亮的。
三天后,三人雇车从T市潜回B市。刚到B 市境内,李明亮的传呼就响了,李明亮回了个传呼。回到车里脸上明显有点兴奋。
“怎么了。”
“回家再说,呵呵,有好戏看了。”
原来老顾赌庄被人抄了,老赌客钱被洗了,心里非常不痛快。老赌客被洗掉的钱老顾肯定要垫上,因为老赌客是这个圈子的主要客户,得罪了他们就没法在这个圈子里面玩了。正好那天老顾遇到云云和几个小兄弟,老顾扭头假装没看见,云云拿手指着老顾对边上的兄弟说:“上次就是这个傻比被我吓得尿裤子。”
云云声音很大,而且这个饭馆是道上的人经常光顾的地方,边上的人都点着烟看热闹。老顾脸上有点挂不住,他走了过去。
“哈哈,是云云老弟啊。”
“谁是你弟弟,别他妈装大哥了。”
“云云老弟,今天怎么了?”
“你再喊声老弟试试?”
“别介啊,老弟,谁惹你生气了?”
云云霍地站起来,目光一寒,老顾身后的兄弟手探到怀里。云云脸色一变,抽刀在手,上前一步就要捅老顾。
场面顿时失控,云云手上的短刀被一个精瘦的青年紧紧攥住,那人一刀顶在了云云的左肋上。短刀把精瘦青年手掌豁开了口子,血从短刀上滴下来。
“操你妈,你滚一边去,我是云云,再惹我跟你玩命。”云云吼叫着,他没想到这个精瘦汉子动作居然比他还快。
“云云,算了,我刚跟着顾哥混,今天我也伤了,我替顾哥给你道歉。”精瘦汉子脸上一股子杀气,斜斜地一道刀疤衬得他的面孔邪恶无比。
“操你妈,你算老几?”云云鼻子凑在那精瘦汉子脸上骂,吐沫喷了他一脸。
“你骂谁都行,别骂我妈。”
“操你妈,老子就骂。”
精瘦汉子刀锋一挺,锋利的匕首扎进云云的身体。饭馆里面立刻开打,那精瘦汉子连捅两人,然后将热腾腾的火锅砸在云云身上。
“别跟我装牛比,老子在东北是挂了牌的逃犯,今天的事情跟顾哥没关系,我叫辫子,你要是牛比回头找我。”
云云挣扎着抬起头,“你等着,我会找你的。”
“傻比,下次见你,非把你手剁了。”辫子话音未落一脚补上,云云眼眶被踢叉了。
后面过去几个人抡起板凳把云云几个人挨个放翻。这伙人云云都没见过,可能是新跟着老顾后面混的。一般新加入团伙的打架都很凶狠,他们需要在团伙中树立自己的威信,这样才能找到位置。
打完之后辫子和老顾他们走出饭馆。老顾说:“辫子,你确实是条汉子,但云云你不该打,这个人不怕死。咱们要么不动他,要动他就要把他整死,不然他回头还得找你麻烦。”
“大哥,你说吧,你要不要他死,你说句话,我现在就进去把他废了。”辫子的口气和他的面孔一样凶狠。
老顾看着心里一慌,他觉得辫子不是久居人下的人,以后这个人一旦狠起来,绝对六亲不认。“现在不能进去,人太多,你杀了他没用,他还有别的兄弟,再说你杀了他,我们都得跑路。”老顾心里很懊悔,今天不该带辫子出来,现在辫子在团伙中的地位在逐步上升。谁在外面有点什么事,他都两肋插刀地帮别人,老顾感到了辫子潜在的威胁。
“赶紧走吧,我们现在不能打架了,赌庄那边事情还没完。”
第二天老顾拎着一包钱找到医院里面躺着的张四宝,他把钱放在床头柜上,张四宝一头雾水。
“老顾,你前段时间不是来过吗,怎么又送过来钱。”
“操,你个鳖孙,看看不行啊。”上次冲突之后,张四宝和老顾基本上握手言和,所以基本上大面子都过得去。在道上混就是这样,你不能和所有人过不去,那就一天也混不下去了。
“我操,你丫有事吧,你说。”
“四宝,我手下有个兄弟喝多了,把你的小兄弟打了。”
“把谁打了?”四宝心里在盘算着,看看被打的人是谁,这样就知道要找老顾要多少钱。
“把小四眼的兄弟云云打了,你知道,云云对我有成见,那天他在饭馆先骂我,又骂我手下的兄弟,当时我没拦住,对不住了,四宝。”
“云云啊,那个疯子,我回头跟小四眼说一下,咱俩没事,上次不是忠哥说和了嘛。”张四宝这话是在暗示老顾,我是看着忠哥的面子,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四宝,你要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谁不知道你四宝仗义。”老顾听出了这话里的意思,但是他现在要求平安,打下去对大家都没好处。
“这么着,老顾,你拿点钱,我找小四眼把这个事情抹了。”四宝挑着牙花子说。
老顾觉得四宝挑牙花子的动作最傻比,怎么看都是个小偷,上不了台面。老顾迟疑了一下,他打算让四宝先说个数,这样他有退路。“四宝,全是你说吧,你说多少。”
“一万吧,你知道,云云不是随便挨打的人。”四宝把牙签吐出一道弧线,牙签差点碰到老顾身上,老顾假装没看见。
“痛快,这有两万,四宝,你知道,我的赌庄最近被人抄了。”
“老顾,你别拿这个话点我,我不做这个生意,再说,我四宝从来不黑人。”
老顾心里窝火,他恨不得拿猎枪把四宝轰了,但他现在必须忍。“那行,四宝,这个事情就托你了,我不希望这段时间出什么事。”
“你放心,他打你,我让四眼打他。”
老顾出门的时候一肚子火,走廊上面护士提醒他医院不许抽烟,老顾上前正反两个耳光把护士脸打肿了。然后拽住护士的脖领子问:“让不让抽,你说,信不信我轮奸了你。”走廊里面好多人看热闹,但没人敢吱声。
第二天小四眼对张四宝说:“老顾这个人混不出来,昨天有兄弟看着他在楼下打女人。”
“哦,老顾这种人打架不行,但能搞钱,真逼急了,他花钱买你的命,不值得,明白了吧。”
“是,大哥,我回头跟云云说一下。”
“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比较粗俗。”张四宝吊着眼睛盯着小四眼看。
“没有啊,大哥。”
“呵呵,我跟你说,我恨不得天底下的人都当我笨得跟头猪一样,这样才没事,人不能太出众,要是大家都盯着你,那就完了。孙勇的事情我想错了,本来以为他已经不行了,没想到吃了大亏。”
“大哥,我绝对不会放了孙勇,还有李明亮、张伟、扁头,他们几个一个都别想跑。”小四眼觉得张四宝说的人不能太出众好像是在说云云,又像是在说自己。
“你琢磨过没有,我上次在红粉佳人被人打了,会不会不是李明亮他们干的。”
“大哥,我想过,可能是有人趁着机会挑事。”
张四宝没说话,他在想事情,但脸上却丝毫看不出来。这是当贼的基本功之一,任何时候都不露声色。
“兄弟,给我倒杯水。”张四宝端着茶杯呼呼啦啦地吹茶叶,这段时间他特别爱喝这种很苦的铁观音。
“四眼,你打架猛,这大家都知道,但还要学会动脑子。我刚才想起来,既然老顾怀疑我找人端了他的赌庄,为啥别人就不能在红粉佳人打我呢。”
“大哥说的有理,大哥觉得是谁干的?”
“现在没想好,这有五千块,你给云云拿过去,就说我说的,现在别打架,等我出院再说。以后要打也是黑了他,你走吧,我累了,后腰不能坐时间长了。”
小四眼把张四宝扶着躺下来,然后轻轻掩上门出来,到了下面一层的烧伤烫伤病房。
“云云,四宝哥说了,你这次的事情先忍忍,等他出院再说,这有五千块你先拿着。”
“那行,操,早晚要报这个仇。”
转眼间到了盛夏时节,这个季节人身上穿的衣服少,这是一个属于贼和暗娼的季节。
张四宝又开始在体育场一带晃悠了,他现在很少亲自偷,除非有非常值得动手的目标。但他还是经常过来晃悠,他喜欢观察人。
“我们这行最关键的是眼睛,你要能在广场上面随便看到一个人,半年之后再看到还能觉得眼熟,要是没这个本事绝对混不下去,那些便衣都是等着逮你这号的。”张四宝刚从分局捞出来一个小贼,一路走一路训斥。
用今天的话,这个叫做现场教育,这种时候不管是谁,都学的特别快。
“刚才捞你花了八千,你这几天赶紧干活,把失去的损失补回来。”张四宝故意夸大了数字,他只塞了三千多块就把人捞出来了,这边分局的民警和他很熟。
“是,大哥,谢谢大哥了,我刚才在里面提你名字,也没挨打。”
张四宝心里在笑,那是民警打了招呼,你以为你是谁,谁跟谁混的别人都给你面子,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好了,我去办点事。晚上一起喝酒,你去找四眼,他知道地方。”
“好的,大哥,晚上我带着钱过去。”
张四宝领着两个小贼晃着膀子走了。他其实没事,但他喜欢去天桥那边逛,那边有一大片路边的小花园和石头凳子,经常有女孩在那边坐着等人。这个季节女孩子穿得少,张四宝喜欢看女人的腿,尤其是十几岁小女孩的腿。
“去,过去把那穿白短裙子边上的男的弄走,我过去跟那女的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