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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工资。差不多十月底的样子,一天下午,三十多个手无寸铁、身无分文的民工坐在为民公司门前面静坐讨薪。而B市的媒体都得到了上面打的招呼,不得报道此事。打招呼的是宣传主管单位,媒体选择了沉默。
无助的民工苦等了三天,为民公司一分钱的工资也没拿出来。民工们快要绝望了,陷入绝望的民工堵住了为民公司的大门。
“一群穷棒子,想他妈造反啊。”任为民在电话里面咆哮起来,他无法容忍这样的挑衅。
在今天,穷人就等于绝对的弱势。可是那些作威作福者,可曾想到过,穷人其实是最可怕的。几十年前,这个共和国就是一群穷棒子浴血奋战,纵横四海打下来的。
正是这些穷人们,打完了八年抗战,拯救了我们这个民族。
正是这些穷人们,雄赳赳气昂昂跨过了鸭绿江,昂首打垮了世界第一强国的军队。
一个轻视、忽视穷人的国家的明天会怎样,我想,如果坐视这样下去,我们的明天将变得无法想象的可怕……
程开克带着七八十人赶过去了,手无寸铁的民工被围住了强行拖到地下停车场殴打。程开克手持灭火器,猛喷几个民工。事后共计三十二名民工被送到了医院。
穷棒子们被打翻在地,楼上的上流精英们春风得意。
“打得好,小程,我最喜欢你这样雷厉风行的手段。”任为民说。
“谢谢任总夸奖。”
穷人在流泪,穷人在流血,穷人流了汗之后还得流血、流泪。
谁来救救我们,谁来救救中国的穷人,救救中国的农民!(妈的,写到这里,我第一次哭了。我是一个没本事的人,百无一用是书生,我只能写出来。但我很恨我自己是一个窝囊废,我帮不了我的农民兄弟,帮我了我的民工兄弟,我帮不了他们!发个牢骚,等正式稿出来,这段话可能不会保留。)
此外,程开克还处理了好几起为民公司和业主之间的纠纷。福利城项目销售完之后,福利城的业主委员会也即将成立了。当时大家公选了一个搞写作的当业主委员会的头,他叫张磊,看上去很文弱。他是写战争题材小说的。
业主委员会成立之后,和为民公司旗下的物业公司发生了几次冲突。上次吴天打的人,就是他们小区的保安。后来徐俊峰打算起诉物业公司,那次他被打成了重伤。张磊正好认识很多律师朋友,那天他们几个聚到张磊家里,打算商量打官司的事情。
物业公司的人通过监视器看到了,一个上午,张磊家里去了四五个人,其中还有刚刚出院的徐俊峰。
“任总,那几个刁民都去张磊家了。”
“嗯,你看着办吧。”
物业公司给程开克打了电话。
张磊几个一直商量到晚上七点多,门铃响了。
“谁啊。”
“查有限电视线路的,楼上的有限电视断了。”
张磊通过观察窗看了一下,外面站着一个穿着物业公司制服的人,所以张磊也没太多怀疑,门打开了。
就在这时,一口气从紧急通道涌进来七八个人,手持棍棒、钢管冲了进来。
“别乱来,我是律师。”张磊的朋友李学根说。
“操,老子法盲,专打律师。”程开克一棍子把李学根打翻在地。
其他几个人分别控制住了房间,两个女的很幸运,没被打。但徐俊峰和张磊分别被带到单独的房间暴打。
“告我啊,哈哈,老子就是狂,你们能把我怎么样?”程开克说。
他说的没错,草根一般的百姓,能把它们怎么样……(不是笔误,就是它们!)
事情处理的很顺利,徐俊峰和张磊选择了放弃,打官司一来是打不起,为民公司财力雄厚。二来,他们无法和真正的黑帮势力对抗。他们很不幸,生在了中国,生在了这个时代。
这个和谐的时代,这个和谐的世道。
这件事情任为民很高兴,程开克充分展示了他过人的实力。而这件事情之后,程开克也充分地赢得了任为民的信任。
“小程,过来找我玩。”
“谢谢任总。”
程开克开着凌志车去了为民公司的办公楼,他以前很少过来。办公楼里面都是普通的员工,像程开克这样的上流精英,不需要天天过来。有事情的话,打个电话就行,精英们拿着棍棒就把事情办了。通信业发达的今天,一切都变得简单了起来。
程开克威风八面的下了车,为民公司新盖的办公楼高大而气派,透着不俗的品位和优雅的格调。这是一个玻璃穹顶的巨型办公室,位于城北学院大道边上,远远看过去,如同一个巨大的睾丸一般熠熠生辉。
“真他妈气派,不愧是有钱单位啊。”程开克打心眼里赞叹。
步入办公区,一楼的大厅里面,一排巨幅的“为广大老百姓造好房子”的金字,显得庄严而肃穆。庄严得近乎黑色幽默。
“怎么样,小程,你的办公室在四层。”任为民把程开克带到了四层,宽敞明亮的大办公室气派不凡。
“任总,我想吊个沙袋,平时锻炼锻炼身体。”
“嗯,看看,给你佩的笔记本电脑,松下的。”任为民指着宽大而气派的办公桌说,上面放着一个轻薄而小巧的笔记本电脑。
“谢谢,任总,我要笔记本电脑没用啊。”
“哈哈,没关系,你平时可以上上网玩玩,我们是现代企业,要有面子。”
就此,程开克正式来到为民公司上班。平时他也没什么事,就是上上网,聊聊天。他平时很喜欢上黄色网站,尤其喜欢上军梦和万圈楼这两个黄色网站。
一步步发展壮大起来的程开克团伙,当然不能容忍新冒出来的吴天挑战他的江湖地位。
B市来凤观的夜晚很是热闹,夜市摊点一个挨着一个。有卖烧烤的,有卖小玩意的,还有卖盗版书、盗版DVD的。而聚居在来凤观的老百姓,也多是在闹市区买不起房子的人。来凤观的房价相对比较便宜,但就是上下班很不方便,需要坐上一个来小时的车,才能到达市区。
程开克带着一帮混混穿行于夜市人流中,感到了自己的卓越不凡。他通过暴力等手段,已经成了有钱人。
这时一阵子骚乱,就看到远处卖小玩意的,还有卖盗版DVD的从地上卷起来就跑。这引起了程开克等人的注意。
“大哥,不会是警察吧。”
“没事,踏实呆着。”程开克桀骜地说。
只见一帮穿制服的人冲过来,小贩们瞬间就跑散了。那帮人泄愤不过,把一个烤红薯的摊子给砸了。围观的路人纷纷侧面,但没人敢吭声。
“看啥看,再看把眼珠子扣了。”一个制服说。
“算了,算了,一帮刁民,跟他们废话啥。”另一个制服说。
程开克一帮人随着人群散了,那帮穿制服的把烤红薯的板车砸了,然后扬长而去。
过了一会儿,董袭峰过来了,“大哥,他们还在房间里面。”
“行,那就过去吧。”
程开克这次带了七八个人,人虽然不是很多,但都很精干,在屡次的斗殴中脱颖而出的骨干。打这种架不在人多,而在乎精干。
董袭锋说吴天住在五楼,租了一个大套三居室,里面住了五个人。
“你过去叫门,其他人一口气冲进去,打完就走,记住,吴天一定要死。”程开克说道,但他没去,他坐在车上。
董袭锋带着人上了楼,他们是走上去的,六楼以下都不通电梯。
“你们先闪到一边去,我来开门,我有钥匙。”董袭锋说。
里面静悄悄的,董袭锋开了灯,一帮人一拥而入,里面空无一人。
“奇怪,怎么没人啊。”有人在纳闷。
“我估计是出去玩小姐去了,这边小姐便宜。”
“那我们撤吧。”
董袭锋想了想,“不用撤,你们在这边等着,把灯全关了,我估计他们肯定还得回来。我去楼下盯着,他们回来的时候,我就上来打招呼。咱们在他们老巢捂他们。”
那几个人面面相觑,“那行吧,先这么办吧。”
董袭锋交待了几句,然后下楼了。屋子里面的人大气不敢出,也不敢开灯,黑暗之中烟头的红光一明一暗地闪。
约摸过了一个多小时,小区下面慢慢停了十几辆车辆。因为当地分局接到群众举报,有一伙毒贩潜伏在这个小区五层的一个三居室里面。车辆越聚越多,程开克察觉出来了。
“你在这干嘛。”警察问程开克,但口气很客气,程开克开着一辆凌志车,算是有钱人了。
“我等一个朋友。”
警察不再说话,而是站在程开克边上。程开克本来想打电话通知自己的人赶紧撤下来的呢,这下不敢了。
不大一会儿,楼里响起了枪声。转瞬间枪声越来越密集,如同除夕夜最密集的鞭炮般,五层被打成了一片火海。枪声完全停了下来之后,从楼里面押出来几个人人,个个耷拉着脑袋。紧跟着又抬出来几个,进去抓捕的都是荷枪实弹的武警,端着八一式,身上穿着防弹衣。
程开克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真名大,这次抓捕根本是不计伤亡的,谁在里面敢于反抗,肯定都是当场击毙。他的兄弟上当了,警察破门而入的那一刻,他们开枪了,看到自己的同事被打伤,其他警察都红了眼。
这次抓捕战果辉煌,当场击毙四人,打伤三人,抓捕两人,缴获摇头丸、海洛因若干。对于犯罪分子敢于开枪拒捕,引起了警方的愤怒。
但只有程开克和吴天知道,程开克被玩了一把。吴天用二呆手上的不到一万块的毒品,让程开克手上的骨干被一网打尽。
“这小子玩得真绝。”任为民说。
“他妈的,别让我揪着他。”程开克说。
“不着急,从长计议,迟早收拾他。你先到外地躲段时间吧。”
“那号子里的兄弟呢。”
“顾不了那么多了,那几个人我想办法,肯定不能让他们乱咬人。”
程开克带着一部分兄弟潜逃了,开枪袭警可不是好玩的事情。任为民那边花了大把的钱,让抓捕进去的人暂时拘禁在看守所里面。因为涉案的毒品数量不大,这个案子慢慢地淡出了视线。
但这起案件,也引起了市局局长高斌的重视。他通过其他的眼线查了出来,这次被抓捕进来的人涉及到了本市的好几起暴力案件,而这些案件无一例外都指向了本市最大的房地产公司为民公司。高斌局长决心扫清房地产行业的涉黑势力。
这里需要简单介绍一下为民公司暴利的主要来源,那就是他们一直都能以很低的代价,拿到具有很高开发价值的土地。
近几年,房地产行业火爆异常,仅B市就有数千家房地产开发公司。但这些公司当中,真正有实力做房地产项目开发的,大概只有几百家。而其他很多公司,多数都是倒腾地皮的地虫子。而土地价格,差不多占到了房地产开发成本中的百分之四、五十,这个比例已经相当惊人了。而在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土地交易往往是不透明的,只有少数土地是通过拍卖等形式出让的,大部分的土地被地虫子倒腾几手之后,土地的出让价格相当惊人。
一般来说,B市的土地来源主要有这么几类:旧城区改造、集体土地征用、工厂的拆迁等等。而在两年前,为民公司在原叉车厂的厂区旧址上建设的小区项目,就涉及到了黑恶势力的介入。
“高局长,我如果有重大线索举报,是不是能不死。”被抓捕的戚建国说。
高局长目光透过青色的香烟烟雾,如同锐利的刀子一般,“得分什么样的线索。”
戚建国长长呼了一口气,“我知道两年前,叉车厂改造项目的时候,为民公司行贿,而且杀了人。”
高局长眼睛一亮,他敏锐的职业本能,让他感到这将是一个重大线索。尽管对于房地产行业来说,高局长是个门外汉,但在省厅的几次办公会议上,对于今后两年,省厅领导对于扫除黑恶势力和干部相勾结,以及反贪反腐败斗争的新特点都做出了明确部署。
在过去的土地交易中,能够掌握这些土地的领导干部往往能控制住大家都想要的土地。由于过去在这一块,交易的不透明,通过地下交易收受贿赂从中谋私的情况时有发生。
而在两年前,为民公司得知叉车厂要拆迁到新开发区,在市区的旧址要改造。任为民找到了叉车厂的党委书记。任为民手上握着一张王牌,那就是调动党委书记到新开发区做开发园区开发基建办主任的调令,这是任为民买通要害人物拿到的。
“这块地给我操作,半年之内,我就能把你调到开发区去。”任为民说。
“你不知道,这个事情要党委开会研究,我一个人做不了主。”党委书记说。
“这么着吧,这块地,我可以出到七千万,这里面包括给你的,多少你来定。要是五千万签协议,那多出来的两千万就是你的。”任为民知道,到千万巨款面前,没有人能保持善良和正直。
党委书记汗要下来了,这是一笔他从未接触过的巨款,叉车厂这么多年一直亏损,自己虽然捞了一点,但和这么一笔巨款相比,简直不算什么。
“但还有一个问题,你知道吧,上级正在考察我,现在有个新来的厂长,负责厂里的常务,他现在说话很有分量。”党委书记说。
“这好办,我找他谈。”
几天后,任为民找到了那个新来的厂长,他开出的价码同样诱人,只要厂长不阻拦,他愿意给厂长五百万。
“怎么样,你考虑考虑。五百万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任为民说。
“嗯,我知道,天上掉下的中奖彩票。”厂长说。
“那你看呢?”
厂长翻开了笔记本,在里面取出几张纸,“我找人偷偷做了评估,这块地的价值至少在一亿两千万以上,七八千万的价格,我们这边肯定不会介绍。而且我们厂还有一千多个离退休职工,厂房拆迁、重建,还有添置设备,这都不是一笔小数目。”
“这是你的事情,你给我一个痛快地。”
“呵呵,我是共产党员,我要对得起自己的党性。我也是个干部,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厂长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肃然。
任为民无话可说了,他遇到了一个真正的共产党员,这让他感到了意外。
事情本来可以就这么平静的过去,但就在决定拆迁项目土地转让的党组会议前几天,出了一件事情。厂长被一辆外地的卡车撞死了,肇事司机逃逸。
在厂长的追悼大会上,党委书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让台下的人深为感动。他们认为以前盛传的厂长和党委书记不合的谣言肯定是假的。
几个月后,为民公司顺利拿到了叉车厂的土地,至于最终以什么价格进行的转让,那只有天知道了。
“你说的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高局长问。
“这个杀手是我找的,而且我还能找到他。”戚建国说。
高局长霍得一下站了起来,他意识到,这是一个重要线索。
是时候了,是时候扫清这个城市的黑恶势力了……
芮老五住在城南的五基村子里面,这一片在近三年里被开发了出来。成片成片的小区,林立的住宅楼,衬托出了村子的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