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正想着,那边倒有几个公人亲切叫道:“苏琴医师,怎么有空到衙门来啊!”
白云航转头一看,正是衙门对面那家长春药店的苏琴姑娘,她今日换了件白色素衫,倒是端庄秀丽得很,只是现下她却是有些惶恐,时不时环顾四周,当即笑道:“苏医师,可有什么紧要之事?”
据说连天雪常到苏琴的药店中置办些药物,白云航自然对这苏琴医师也是颇加照顾,苏琴看了看四周没什么外人,当即走了过来,贴着白云航的耳边说道:“有人要找你的麻烦!”
白云航大吃一惊,这段时间他得罪的人着实不少,他当即问道:“谁这么大胆?”
“有人要策动商户围攻县衙?当真是感激不尽,苏姑娘以后若有什么差遣,知会在下一声便是!这帮人是什么来路的?”
苏琴答道:“是一帮新来的少林弟子,说是现下生意难作了,登封县偏要收这么高的赋税,只要围住了衙门稍加恐吓,就不用交县衙的那一份钱了!”
在登封城内,白云航收的税款是小头,少林寺大悲庵收取的香油钱才是大头,只是少林和尚既然策动商户围攻县衙,商户们觉得免去白云航这一份赋税也不坏,当即表示赞同,只是白云航的赋税没收到苏琴的头上,她与白县令又有些交情,特意来报个讯意。
那边苏琴刚走才半刻功夫,沈越已然回报:“大人,对面可不对劲啊!”
白县令带着几个公人出了衙门瞅了两眼,只见几十个商户聚集在对面街上,还打开了一条横幅“天高三尺!”。
他们一见到白县令出了县衙,当即围了上去,个个连哭带叫:“大人……您就把登封县的税赋给免了……”
“清天大老爷,咱们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就请免了吧!”
“战祸不断,咱们的生意没一个不是蚀本的,还请老爷免了咱们的税赋!”
“皇天啊……这生意还怎么做!”
“现如今,我这小本生意每月竟要你这狗官拿去三两银子!”
“狗官,你在登封县刮地三尺,会有报应……”
“狗仗人势,咱们去开封府告倒你!”
“求天天不应,告地地不灵……你便叫我死了吧!”
当即乱成一团,白县令是围攻的重点对象,当即十几个商户抹着眼泪紧围着他,时不时拉拉扯扯,至于其余的公人也不好受,白县令高叫:“反了!反了!”
可是这些商户人多嘴杂,居然没一个理他,不多时,白云航的官服在拉扯中也被扯破,商户也开始撕扯、辱骂。
一见情形不对,沈越大吼一声,和几个公人临时组成一道防线,掩护白县令窜回县衙,只是白县令在拉扯中身上多处受伤,官服也几乎成了布片。
只是这围攻县衙的问题越来越多,对面的商户越聚越多,几百人围住县衙,开口大声辱骂,其中还有人高叫:“自打登封来了白县令,咱们就没好日子过,也不知为自己搜刮了多少钱财……何日拨开云障见青天!大伙儿都是本本份份的生意人,若不是受了这狗官的祸害,怎么到了这个地步……大家冲进县衙去!”
白云航看了一眼,原本是檀香村见过的那个年轻魔师步经远,他满脸正气,口若悬河,痛责白云航上任以来在登封的种种不法行径,白云航不禁一惊道:“没想到魔教也掺合进来了!”
何止魔教,张家村的天龙帮,被罚了银子的少林弟子,还有杏花村的龟奴、护院,人越聚越多,到处都是人头涌动,竟是两三千人围攻县衙的局面,只听到外面不停大叫:“狗官下台……免除税赋!”
茅禹田脸都白了,他问道:“大人!这可怎么办啊!”
白云航哪应付过这种场面,他走到县衙门口高叫:“你们聚众起事,莫不是想要造反了……”
只是刚说完了这一句,对面已经飞来无数石头、砖头,白县令当即飞窜而回,毫发无损,只在缩在县衙后头叫道:“苏会办的虎翼军就在许州,若不退去,保管把你们杀个片甲不留!”
县衙内不过五十公人,这时候全持了兵器站在县衙门口,只是对面有好几千人,众公人没有平时的胆气,生怕这些暴民冲进县衙来。
李玉霜安慰道:“夫君,虽然眼前局势不妙,但是咱们师姐妹还是有机会带着你趁乱突围而出!”
白云航无计可施,他连连跳脚后说道:“我先去房中取了私房钱交给你们两个再说,万一这帮暴民冲将进来,岂不是亏大了!”
步经远继续在外面宣传:“这是不是杀官造反……朋友,错了!这是为大顺朝诛除国贼,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让我们烧了这个害国害民的狗衙门,为大顺朝再立新功!”
一时间人群跃跃欲试,就要一把火烧了县衙,公人吓得面面相觑,就凭借这几十人与几千暴民抗衡,简直就是以卵击石,若是一把火烧了登封衙门,大伙儿一块回家种地吧。
彭狗蛋不由说道:“若是能把那二十条火铳用上就好了!”
白云航是捡到了一条救命稻草,他当即大叫道:“把库房里那二十枝火铳都拿将出来!”
彭狗蛋不由问道:“我们又没有什么人会使这废铁?”
可是这二十枝火铳一亮相,外面喧哗的人群立时安静了许多,许多人都停止了破口大骂。
步经远原本在那大声宣讲,白云航一扬手,二十枝火铳尽数对准了他,这位年轻魔师仍是大声宣讲,不见半点慌乱之色,只是不多时他已走到人群之中宣讲。
这堆废铁竟有如此威力,只是这围攻的人群却半点退去的意愿都没有。
白云航仍是热锅上的蚂蚁,这几千人只有一个风吹草动,就能冲进来将他的县衙给拆了,这样的话革职回乡便是最好的结局,只是也不知这空城计能撑到什么时候。
沈越瞪大了眼睛,他猛然指着一个人说道:“那是我熊大师兄!”
人头涌动,白云航看不真切,沈越指着一个斯斯文文的高个子说道:“就是那个!”
白云航好久才认出熊大师兄,只见他身着洗得有些发白的儒衫,斯文得很,站在队伍最后面大声叫喊口号,沈越继续说道:“这事情十有**是我熊大师兄出的主意!他在少林寺就阴得很!”
正说着,一阵惊雷般的铁蹄声响动,十几骑突然在暴民的后面杀出,只听那马上有人大叫:“为何有这么多人聚啸县衙之前闹事,莫不成想要杀官造反不成!快快闪开,咱虎翼军可不是吃素的!”
第二十八章虎翼军
这十几骑虽是轻骑,但装具却很齐全,马术也甚为了得,都是些打老仗的兵,个个都骄悍得很,领队是个年轻人,不是个指挥就是个掌旗,白云航隐隐觉得他有些面熟,只是虎翼军常驻许州,如何来了这登封县?
那几千暴民一时间没了主张,站在原地发呆,发话是个哨总,一见没人搭理,当即催马上前,就听熊大师兄痛呼了几声。
原来熊大师兄想躲在人群后面推波助澜,没想到竟然拦在这队轻骑之前,虎翼军素来骄悍得很,这哨总见有人拦路,马鞭当即落将下去,熊大师兄当即被打得痛呼不止。
这还没完,他一出手,又有四五骑上来用马鞭驱散人群,他们的鞭法毒得很,登时痛哭一片,那领兵的年轻军官更是大声叫道:“还不散开?难道要等到六千虎翼军明日开到,将你们杀个干干净净!”
当即伴随着一片哭声人群已散了不少,这领兵军官又大喝道:“登封县令何在?县衙前为何聚啸这许多人!我们虎翼军前哨明天就到了登封县,你县中库房有多少存粮?多少马干?多少银钱!”
白县令整了整破碎不堪的官服,当即上前行了个大礼:“登封县令白云航见过足下!”
那军官也不下马,就在马上略一点头,就算还礼了:“虎翼军骑队第一掌旗沈青玉奉威武将军大人之命来为大军打前哨!我且问你,你县中库房有多少存粮?多少马干?多少银钱!若是筹办不好,雨小将军责怪下来,你就回乡种地去吧!”
按论级别来说,这掌旗不过是正九品的武官,而白云航却是正七品的文官,只是苏会办一向对虎翼军放纵得很,骑队又是虎翼军中的精锐,越发有些目中无人。
白云航应答还算得体:“大军忽至,本县实在是没有多少准备!请问沈掌旗,此次大军移驻登封,可有多少人马?本县一定尽力筹办!”
沈青玉答道:“此次威武将军大人亲领五个步兵指挥移防登封,你速速筹办粮草、营房!若是威武将军有个责怪,恐怕你担当不起!”
一听这话,聚集在县衙前的两三千人立时作了鸟兽散。
这也难怪,他口中的威武将军便是名动天下的雨小将军,也是极得圣上恩宠的大将。
雨小将军在军中的资历甚浅,他是在永昌元年七月才孤身投了顺军,既非老八队出身,亦非革左五营出身,自然也不得意地很,到了永昌三年才在军中做了一个小哨总。
永昌三年七月鞑子兵七万连攻襄阳半月,那是关系大顺兴衰成败的关健一役,其时城中粮食弓矢火药都尽了,太宗皇帝李过的援军在荆州被鞑子兵阻住,城中的军民都惶恐不安,今上在程系程大人和牛佺牛府尹的劝说下亲点精锐自小北门出击,起初尚算顺利,一举击溃了数百绿营。
只是鞑子也是打老仗了,随着鞑子的援军不断赶来,战事渐呈不利之局,最后打成僵持的局面,这时候鞑子以四百骑队直扑今上的中军,其时今上手中除了雨小将军所在的那一指挥,再无一兵一卒。
六百步卒摆成了方阵,硬顶四百铁甲精骑的冲击,鞑子的精骑号称古来第一,在付出数十死伤的代价后,硬生生撞开雨小将军这一指挥的防线,其时今上就在数十步外看着步兵大片大片地倒在地上。
多亏这一指挥的都是老八队出来的老兵,指挥、掌旗都亲自冲上去与鞑子的精骑惨烈地厮杀在一起,战线还不致崩溃,双方死伤均重,但是战得久了,指挥、掌旗、部总接连战死,眼见就要全军尽没了。
在此关健时刻,雨小将军大吼一声,率先带着他那哨人冲了上去,手持长矛连继捅翻了三个鞑子骑兵,全指挥上下见雨小将军勇猛无比,无不士气大振,竟是发动一次逆袭,以全指挥伤亡八成的代价,硬生生杀败了这四百鞑子精骑,此役雨小将军受创十八处,仍是奋战不止,亲手击杀鞑子佐领一人,夺得鞑子战旗一面,一举扭转了战局,使小北门之役能获全胜。
今上与一众统兵大将都在数十步外看得真真切切,事后白旺白大人赞道:“做得很好,以六百步卒硬抗四百骑兵冲击,奠定全胜之势,此战你们指挥首功第一!”
今上更是私下称赞雨小将军:“吾之子龙、翼德也!”。当即将把雨小将军由哨总破格晋升为掌旗,以后便是极得恩宠,到了永昌六年已然是虎翼军的威武将军。
因此沈青玉一说雨小将军的名字,白云航当即答道:“雨小将军交办下来的事情,本县一定尽力去办!”
他只是正七品的文官,雨小将军却是从四品的武官,不知较自己高出多少级,因此语气恭敬地很。
这沈青玉脸上总算有了一丝笑意,他说道:“白县令,说句实话,这营房、粮草的事情若是有个闪失,雨小将军怪罪下来,你我都吃罪不起啊!”
此次大军移驻登封,沈青玉便是奉了雨小将军来为大军打前站、号房子、筹措粮草,白云航答道:“沈掌旗,这等事是急不得的!还是让本县先为几位接风洗尘吧!”
这帮骑兵虽然骄悍得很,可是当白县令备好两桌上好酒席之后,却变得十分好说话,沈青玉随口问道:“今日为何有这么多人聚啸于公堂之前?”
白云航苦笑了一声:“沈掌旗若是再迟到半个时辰,咱这县衙就要让这帮暴民给烧了!”
沈青玉当即骂道:“是哪里来的刁民?看本官不将他们杀个干净!”
白云航要的就是他这句话,当即说道:“都是大悲庵的和尚,沈掌旗若是要完成雨小将军交办的差使,非得在少林这方面想办法不可!”
沈青玉恨恨地骂道:“登封就是和尚不好!”
白云航一听这话,隐隐想起沈晓薇也曾说过这一句,当即问道:“请问沈掌旗,请问沈晓薇沈姑娘是阁下的哪一位?”
沈青玉大大咧咧:“那是家妹!倒在江湖上有个小小的名头,白县令认得小妹?”
难怪洛河七寡妇能在河南道上闯出个名头,有一位虎翼军的骑军掌旗作靠山,在绿林道上说起话自然是事半功倍,白县令赶紧套近乎道:“本县与沈姑娘有过几面之缘,这一趟登封上任,还是和沈姑娘同车来的!”
只是白云航眼神却有几分犹疑,这沈青玉年龄看起来和他相当,倒是象沈晓薇的弟弟一般,沈青玉倒是知道自家妹子前段时间到过登封县办事,当即笑道:“家妹的买卖最近在江湖上有了些风波,倒要请白县令多多照应!”
他指的是便是确山虎嘴寨耿大嘴率豫南豫西八十八家山寨自立门户的事情。
他虽是虎翼军的骑队掌旗,但地方上说话却不如一些地方蛇顶用,洛河七寡妇独霸河南绿林,这官面上的保护伞着实不少,这其中颇有些捕头、部总、县尉、步弓手头目之类的吏员,这等下层吏员看似不起眼,能量可大着,眼下耿大嘴和洛河寡妇都在拼命拉拢各县的官员。
这登封是个大县,若是有这位县令站在洛河寡妇这一边,这豫西豫中一带游移不定的十数个山寨都得重新投到洛河寡妇旗下,白云航却是只笑了笑:“沈掌旗说客气话了!令妹多大的买卖啊,岂是我这个小县令所能照应……”
沈青玉刚想说话,白云航立即把话题转移到其它方面:“我看沈掌旗这张脸俊气得很,看起来比沈姑娘还要年轻几岁啊……”
沈青玉手下的这队骑兵一向骄悍得很,说起话来也没有顾忌,当即大声笑道:“我们掌旗大人这张脸就是显得年轻,实际我们掌旗已是奔三十的人啊……”
一众骑兵齐赞白县令这洗尘宴办得丰盛,再喝上两三杯烧酒,一众骑兵什么胡话都说出来了,就连沈青玉也与白云航亲近了许久,他大着舌头说道:“雨小将军交办的这一趟差使,白县令若是办好了!保管你以后飞黄腾达,有享不尽的富贵!”
“要知道雨小将军到我们虎翼军中来,那只是来积累资历镀镀金,过渡过渡而已!我们军中早有说法,说雨小将军干满了这一任威武将军,就回调中军部做果毅将军,只要有了缺,立即外放做果毅将军,白旺白都督对雨小将军赏识得很,早就放出话来,若不是资历不够,立即要把雨小将军提拔成制将军甚至是权将军!”
“白旺白都督那是本朝武官第二人,有他赏识,雨小将军飞黄腾达的日子还远吗!要知道白都督虽然只是中军部都督,屈就于都督内外诸军事之下,但军中大事却是白都督作的主张!”
这位白旺白都督,白云航却是熟悉得很,他在开封府、登封县时不时打出白都督的旗号:“家伯一人在朝为将,只是他老人家不愿出面,所以才找了牛相替我引荐……”
沈青玉继续骂道:“都督内外诸军事田见秀那混球,一直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太祖皇帝在位的时候,每次军议的时候,这个老混球总是睡大觉,到了太宗皇帝的时候,每回军议都是埋头就睡,到了今上到位,军议的时候干脆不找他出席,让他睡大觉了,所以今上最最信用白都督,我们军中都说,今日白都督的位置,就象太祖皇帝时的刘宗敏,任怎么风吹雨动也动摇不了白都督的位置!”
白云航却没说话,都督内外诸军事田大人一向宽厚得很,倒是个老好人,很得众将之心,资历也老得很,只可惜不堪大用,每次军议都是睡大觉,只是田都督随手一个折子,都能免掉白县令,这些京城汉阳的争斗,他白云航还是莫要扯将进去为好。
“而白都督最最信用的人便是咱们雨小将军……所以白兄弟若是办好了这趟差使,得了雨小将军的赏识,以后有的是飞黄腾达的机会,连带着哥哥也有着晋升的好机会!”
白云航心中也是一热,他当即说道:“沈掌旗说得好,只是此次雨小将军率六千大军突临登封,我这个县官却没有什么准备,库房一空如洗,若是用寻常的法子,却是筹不齐雨小将军所要的粮草,非得想个好法子不可!”
沈青玉笑道:“哪来的六千人马,那全是吓唬外面人的!白兄弟,我便给你交个底,这一次雨小将军带了五个步兵指挥和亲兵队是来登封寄食,骑兵来得不多,也就是五六十骑上下,总计是二千五百将兵,**十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