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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婚晚爱-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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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底,今年的军训也到了尾声,若不出意外,再过两三天商述泽便该回京城那边去了。不知为何,心底这会儿反而是有些空落落的,明明他带的班不仅在经管一系很是有名,就连在全校里头也是出尽了风头。
  “七排长,怎么了,舍不得这群学生了?要不明年再来过?”蔡良是经管三排的,他和商述泽倒是混出了点革命情谊。
  商述泽闻言捶了他一拳,“好男儿生于世当保家卫国,我有什么好不舍的?”
  “哟,这可不好说,我看你们班那个小女同志,你难道真对人家没点意思?我说,难得来汉南一趟,要是什么收获都没有,多亏啊这不是?要不我去给你说个媒,撮合撮合你们俩?”蔡良一副“你别否认我都懂”的表情。
  商述泽眉角抽了抽,而后没好气地回道:“我说蔡良,你是存心给我找事儿呢?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对人家小女生有意思了,我就是要找,也找个成熟点的好么?”小女生又要劝又要哄的,哪里是他们这些军人子弟能照顾得过来的?
  闷闷地在心里头嘀咕了几句后,商述泽索性要绕道走开。他的身后,蔡良摸了摸下巴,眼里贼精贼精的——还说没有,没有能大晚上喂人家小女生吃面,能那么宝贝疙瘩地抱着吗?啧!
  汉大每年都会有庆祝新生入学的假面舞会,由学生会一手操办。而今年,各个学院的教官也在被邀请之列。当然这项活动打着为新生庆祝的名头,事实上学校里头绝大部分的高年级光棍都会来参加。说白了,这假面舞会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联谊,没准在这里你就找到自己的另一半了也说不定呢!
  接到了学生会的请帖之时,商述泽随手将它丢在了一旁,而后顺手外衣一捞,他自个到外头采风去了。


☆、第13章 救赎

  近段时间夏绾绾要参加奥数比赛,是以原浅多找了一下这方面的资料来教她。小姑娘到底还是多动些,每每学习超过半小时,她便会嘟囔着要放松一下。
  阿波罗口中咬着块饼干,砸吧砸吧地似是吃得很尽兴。有时候原浅会觉得阿波罗不像一只猫,虽然它是苏格兰折耳猫这个品种无疑。
  “浅姐姐,这是妈咪早上做的蛋糕,送给你吃。”及至辅导完了这小丫头,原浅颇为意外地收到了夏绾绾送的一个甜点。看起来,卖相很不错,不过似乎——这蛋糕大了些吧?
  “绾绾,你留在家里吃吧,这么大个,姐姐也吃不完不是?”笑笑着摸了摸小丫头的头,原浅说着想帮她把蛋糕放回冰箱里。
  “不行,浅姐姐,这个是给你的,妈咪做了两个,她说你教我学习很辛苦,所以这个是给你的礼物。”没想到夏绾绾会一叉腰瞪着眼,一副不容置疑的小霸王姿态。
  不论抱着什么想法,总之最后原浅还是把蛋糕给带走了。此时是晚上八点多,天上的星子光辉浅淡,显得萧索而不景气。街边则是华灯炫目,又是都市一夜的繁华。
  不期而遇——她看见了他,他却心不在焉,于是错过。
  商述泽走进了一间料理店,随手点了个晚餐吃。除非是在外头出任务,不然他还真少这么不按时间就餐的。只不知为何,这两天他多少还真有几分烦躁。
  原浅才回到宿舍便听室友贺知微着急的声音响起,“浅浅,不好了,刚刚有个自称吴婶的人打了电话过来,说是你妈妈出了事,让你赶快回去一趟。浅浅,你认不认识那个吴婶啊?”听起来,那个人把浅浅妈妈的情况说得很严重呢!
  原浅手中的蛋糕险些坠地,而她的脸色亦是瞬间苍白了几分,整个人摇摇欲坠的。
  “浅浅,浅浅,你别吓我啊……”贺知微赶紧扶过了原浅。看着一向笑得温婉的女孩,这时刻竟是泪眼朦胧,她的心里也不好受,“浅浅,要不请个假,你赶紧回家去吧。”
  原浅将手中的蛋糕往贺知微怀中一放,立马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欸,浅浅,你等等啊……”身后还能听到贺知微慌乱的声线,而原浅已然没了踪影。
  她一直都知道母亲身体不好的,可她为什么这么久了都没回家一趟?这一刹,心内深深地怨憎起了自己,原浅边跑着,泪水簌簌如泉涌。
  身子无力。其实浑身软得几次要摔倒,全凭着一股毅力,她这才能坚持下来。
  妈妈——这个名词,无数次从她的唇间溢出,而后化作了沁沁凉凉深入骨髓的痛意。往昔那些被覆盖掩埋过的梦魇,此际排山倒海一般铺开,成一幅长长的画卷。
  “雪琴,我们离婚吧,为了女儿我已经坚持了这么多年了,难道还不够吗?我爱的是素素,你明明知道的,大家好聚好散也不枉相识一场,否则闹上了法院,到时候你连浅浅的抚养权都争不到!”
  “雪琴姐,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我和季大哥是真心相爱的,你能不能……成全我们?你放心,我会给你一笔钱……”
  “阿山,你只为那个女人考虑,你究竟知不知道浅浅她需要一个父亲,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就是这么苛待我们母女的吗?当初我为了你放弃了家族的一切,什么山盟海誓,如今我也不想了,但我绝不能让浅浅没有爸爸!”那是幼年时,柔弱多病的母亲第一次反抗了那个她名义上的父亲,那个时候的她还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着一种职业,叫做小三。而她的母亲,明明是正室,却——被迫退位,自此带着她,消失在了那个男人的视线之中。
  原浅,季浅……
  曾经的季浅,如今的原浅。呵,原浅,缘浅,是不是命中注定——她遇上的,在乎的人,和她皆是缘浅,哪怕情深?
  商述泽才出料理店没多久便被一人撞到了,而那一人,连‘对不起’都顾不上说一句便匆匆跑了。
  那一瞬,那橘黄灯光下的泪花令人心颤,甚至……无法不怜惜!
  商述泽跟上了前头那个委屈得仿若丢弃了什么天大的珍宝一般的女子。看着她不警醒地从马路中间奔跑穿过,险些被一辆疾驰的电动车撞到,他的后背竟是惊起了一身冷汗。
  似曾相识的街道。
  是了,商述泽想起了,才到汉南的时候,有几名汉南的军官带着他走过这一段路,他还记得,他在其中一间小店铺里买过水。
  原浅便是停在了那间店铺前。很是简陋的小地方,却莫名地带着一种魔力,让人有种归属感。
  原浅一抹自己眼角的泪,赶紧跑进了店里。
  不在,不在——此刻她的脑中只剩下这么个念头:妈妈不见了,不见了,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爱着她的人,她不在,不在了……
  像个稚气的孩童一般,原浅一把坐到了地上,大声痛哭,无理取闹一般。
  商述泽听着店里头传来的哭声,心下竟是被什么击中了一般,几番复杂,几番思绪,剪不断,理还乱。
  吴婶从旁边的一间陋居出了来,扫见商述泽之时,她有几分讶异,却并未多问。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这人身上的贵气她还是能辨出几分的。
  “浅丫头啊,快别哭了,收拾收拾和吴婶到医院去,刚刚救护车来把大嫂子带去医院了,咱们也快跟去吧。”拍了拍原先的手背,已带着华发的吴婶声音微微嘶哑并难受。
  原浅仿若被天外投来的流星一击,这时刻才恍惚回过神来。
  医院,医院,有妈妈在的地方……
  自始自终,原浅都没去看商述泽,她只知道,她要跟着吴婶走,然后她就能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牵挂着的人了。
  手术室外的日子尤其漫长,时光被拉长成了一条长长的轴线,仿若要蔓延到宇宙的尽头。而原浅便是这么不懂规矩地,傻乎乎地想着要一直往前走,她要去——把她的妈妈找出来。
  这夜的泪特别多,医院外顷刻间下起了一场滂沱大雨,雨声咆哮一般砸进了原浅的耳中,有个护士过来让家属去填入院登记。原浅手抖着,不知用了多久才歪歪扭扭地把信息给填全了。
  商述泽立在不远外,就那么看着原浅哆嗦着朝医院电梯的方向去。
  原浅觉得遍体发寒,而吴婶已是被她先唤了回去。安静的夜里,却远非表层之下那般的太平。想着母亲带着她四处奔波的那些年,她们也会有吃不上饱饭睡不上好觉的时候,只是那些日子里,原浅并不觉得艰苦。她知道自己没有了父亲,所以不敢奢望太多,只盼着命运偶尔也能善待一下她的母亲。她的妈妈,她这一生从未做过什么亏心事,却为何要摊上那样一个男人,到头来葬送了自己的青春,也断送了自己的幸福?
  也许,命运就是这么一盘错综复杂的棋,母亲只是走错一步,便换来一个满盘皆输。可至少,还有她呀,她爱她的妈妈,很爱很爱……
  “呜呜,妈妈……”捂着脸,泪水便从那西白漂亮的指缝间流淌开来。手术室的灯常亮不灭,仿佛某个时刻,她看到了命运嬉戏着摆弄着她的人生,原浅,缘浅……
  一个温暖的怀抱袭来,连带着她的身上多了一件外衣,浓烈扑鼻地,带着男性独有的安全气息。
  原浅稍一抬头,便见那颠倒众生的一张脸上,写着难以言尽的繁复。
  一次相遇是意外,两次相遇是特别,三番相遇,是救赎!
  这个男人,屡屡在她狼狈不堪的时候出现,好似一道明媚的光,明明这般让人参不透,却偏偏致命地让人沉迷。
  原浅的泪光落到了她的羽睫之上,好似清晨时刻的露珠,美丽得令人恨不得掬上一捧。可商述泽却知道,露珠不一定是甜的,但这女孩的泪水,此际怕是苦涩得很。
  不知在走廊里度过了多久,原浅有了倦意,而商述泽的胸前,早已是一片湿润,粘腻得令人难受。
  不敢睡,就怕错过母亲的第一手消息,她要坐在这里,直到母亲出来。
  商述泽看得有些心疼,却还是别开了眼。这样的坚持,他不能摧毁。更何况换做是他,也是无法在至亲之人病重之时无动于衷的。
  “浅浅……”低声呢喃,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喊她,也许,会是最后一次。
  手术室的大门缓缓打开了之时,商述泽能感觉到怀中小鹿一般没了头绪的女子身子一颤。
  主治医师大概是看惯了人间生死,是以他说话之时虽带着同情,却依然有种淡淡然的冷漠在内,“病人的身体情况很糟糕,胃癌晚期,院方建议她住院观察。这段时间还可以给病人动手术,最好在两个月内确定是否进行手术等事宜,过了这段治疗时期,病人就只能依靠药物勉强支撑了。具体的我们可以到办公室详谈。”


☆、第14章 裸模

  主治医生明显有些疲倦了,而在此时,原浅看到自己的母亲被推了出来。那么一副遍布沧桑的容颜,此刻看起来更带了几分暮气沉沉。
  原浅几乎是半个身子跌在了商述泽怀里,医生走了,她的母亲也被推远了,她这才吸了吸鼻子,强作坚强地跟了上去。
  医生说,如果不动手术,原雪琴只能撑一小年了,并且这期间她还需要持续的药物治疗,这是最乐观的估计。而若是动手术,那么手术的成功率大概是两成,至于最佳的手术时间,便是两个月内。
  手术费要五万,加上术后保健等费用,至少需要二十五万以上的开支。无疑,这对于原浅而言是个天文数字。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了母亲的病房外的。母亲还在休息,她静静地在病房外站着,心内根本拿捏不准要不要动手术。万一手术……失败了……她该这么办?
  有时候会觉得泪水真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原浅蹲到了走廊上,呜呜咽咽的,一颗心拧得老疼。为什么,为什么命运非要这么戏弄她,为什么呀?
  心内的咆哮嘶吼无人能听见,身边站着的男子,她不敢依赖,不敢相信。
  她的妈妈,她在世上最后一个亲人……
  翌日一早,原浅带着自己熬的粥来到了病房。彼时原雪琴才睁开眼,她只一眼便看到了女儿笑盈盈的姿态。
  有多久……没看到女儿这般欢喜的模样了?那一刹那,原雪琴眼里竟有泪花,“浅浅,怎么到这儿来了呀?”
  “妈,我做了瘦肉粥,你吃点,等午饭了我再给你做别的。”原浅说着得意地比了比自己手头的食盒,哪里看得出半点伤心的痕迹?
  原雪琴于是也就笑眯眯地应下了,“我的浅浅是最棒的。”
  许是心情好,原雪琴把食盒里的粥差不多给吃了个干净。原浅又陪她聊了好一阵子,直到困意涌上,她这才不得已让原先把病床摇回了原来的位置。
  她也该睡会了。合上眼那一刻,她还看到了女儿温柔的小模样。她的浅浅……
  母女俩这般心照不宣地不去提及那个令她们心伤的事实,仿佛那样的灾难,从来便不属于他们。
  一出病房,原浅便见商述泽立在了门口,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复杂。
  “教官,谢谢你。”这时刻说出来的话才是带上了鼻音,方才在病房内压抑了许久,原浅这下子几乎要仰着头才能让眼泪不再掉出来。
  住院费一下子交了六千。她不是什么富裕家庭的孩子,原浅也清楚自己家里的状况——二十五万,甚至更多,她要去哪,找出这笔钱来?
  那一抹纤弱窈窕的身影在商述泽的视线里头慢慢化成了一个点。他手一紧,想着昨晚那个在自己怀里哭了个没完没了的女孩,心内有根弦‘蹦’的一声,断裂。甚而还来不及分辨出自己的想法为何,商述泽已经迈步追了上去。
  原浅知道,不论动不动手术,她如今需要钱,很需要很需要。
  一走出医院,湿漉漉的路面提醒着她昨夜里那场雨的狂暴,而空气中透着的冷意更是让她觉得刺骨三分。凌寒,凛冽,冰天雪地……她的生命之中,有太多的风刀霜剑,都是逼迫,都是折磨。可她明明,已经努力地想要好好活着,好好地,一直一直……
  没来由地唾弃起了自己那些泪,也许眼泪流过了,人心便会更沧桑厚重一分,可这样的成长,她不喜欢。太痛,太痛!
  毫无选择地如同孤鸿野鬼,一路闯闯走走,直到一间时尚的店面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原浅一直都知道,这间店里雇佣一类人。
  是模特——可以让人对照着绘画的模特。
  更确切地说,是裸模。
  能被应聘的裸模大多都是有些姿色的,更有甚者,偶尔还会出现一两个绝色的美人。
  当然相貌并非选拔这类模特的唯一标准,还有气质。艺术家似乎尤为讲究气质这种东西,一般那种上得来台面的模特,总要有那么几分令艺术家着迷的东西。
  男性裸模在这间店里也是颇为吃香,不过也听室友说过,这间店的店主是个女的,而她对男性裸模的要求更为苛刻。
  踟蹰,此刻脑中像是装着一团的浆糊,无法思考,无法去想那么多。原浅只知道,这个职业挺赚钱,可她以往从未想过要来尝试,因为她无法接受自己暴露在别人的眼底,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她更知道,母亲不会同意她干这样的活。
  可眼下除了这条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就算把她们家里的小店给卖了,至多不过入账两万块钱,更何况那样偏僻的地方,如果不是碰上旧城改造,压根没有什么人会愿意接手。
  原浅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迈进了这间店面的。店内挂着各种各样的**画像,若是以艺术的眼光来看待,那么自然都是有些闪亮之处的。也有不少在挑着画的人,经过收银台时,原浅偶然听到有副画以一万的价格卖出了。
  看着那买画的男子视若珍宝一般将裱好的画像带走了,她忽然有些无措。也许,这个位面的世界,和她根本不该有粘连。
  楼上下来了两个女子,其中一个姿色尚可,胜在那一份气韵。另一个则是个名副其实娇滴滴的美人,波Lang头,说话也是嗲声嗲气的。
  原浅不过多时便弄清了两人的身份——气韵女是这间店的主人,而那位美人则是一名裸模。
  “思姐,就不能多给点吗?才八百块,我刚刚可是坚持得很辛苦的呢。”美人眼眨啊眨,皮肤几乎能掐出水来。可怜巴巴地看着店主,她就差没上去摇摇思姐的胳膊了。
  气质店主眼也不抬,直接便道:“慢走不送。”
  原浅看着这一幕,心下不由有几分咋舌。与此同时,她混乱的思绪也是理开了一些。想要转身离开,偏偏脚下似是被什么强力胶水黏住了一般,硬是动弹不得。
  原浅眼窝里浮现出一抹淡淡的自嘲亦苦涩,长长的墨发披洒在她的肩上,远远地看去似是为她镀上了一层黑色流萤的光。
  思姐不过片刻也便发现了原浅的存在。
  “这位小姐,请问你要看点什么吗?”思姐扫了一眼店铺,看起来今天生意兴隆。
  原浅咬住了下唇,只觉得寒颤不已。
  “小姐,小姐……”思姐又唤了原浅几声,却只看到后者小脸上的惨白纠结。心下一琢磨,她这才试探着问道:“小姐,你是来应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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