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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德的气还没出完,前院跑到后院的找人骂;骂伙伕做饭迟,骂伪军们收拾东西慢,看见谁也不顺眼,整整骂了一清早。
吃完饭,派了一班伪军到半山里掩护;其余的伪军,和吴士登父子三个往碉堡上搬东西。吴士登的两头驴也被拉来了。伪军们有扛行李的,有抬水瓮的,有背铺草的,一回又一回地往碉堡上搬运。有些伪军在村里搜寻粮食和大瓮,但各家东西都没有了;最后把吴士登家的七瓮粮食,一齐都运到碉堡上去了。
对面山头上放监视哨的二楞们,看到汉家山通碉堡的山坡上,一群一伙的人,背扛着各样的东西。他们估计是伪军往碉堡上搬家了,于是便朝着人群里打了一排子枪。这一下,敌人大乱了,叫喊着乱跑,把东西也扔了,大瓮顺山坡滚下去了……民兵们看到这个情景,拍手喝采。不一会,碉堡上和半山坡上,朝着这里打开了枪,两三挺机关枪一齐扫射,打得民兵们抬不起头来,只好都慢慢地爬着退下来,躲在一个地塄后。这时已半上午了,民兵们搬了一夜家,又疲累,又饥饿,大家便向康家寨走来。
第七十三回 详细讨论准备战斗 具体组织围困据点
放哨的民兵们走到半路上,碰到了李有红带着两个民兵,来换他们的班。二楞说:“你们这阵才换来了,再迟一阵我们都饿死啦!”李有红说:“回去只顾安顿搬出来的人家,把你们忘了。刚才石柱哥才想起来。”说着忙把手巾里提的几个米面窝窝分给众人,并说,“我就怕你们饿的支不住,给你们捎来点干粮。”二楞他们一边吃,一边把敌人的情形讲了一遍。最后说:“你们去可注意点,不要露目标,敌人已经有布置了。”
李有红答应了一声,便带着两个民兵走了。
二楞他们回到村里已晌午了。先到了村公所,只见老武、李村长、雷石柱、张勤孝们正在开会,见他们进来,雷石柱忙站起来说:“饿坏了吧!只顾忙村里事,把换哨忘了,该受批评!”老武也忙过来问敌人有没有变化。二楞说:“天明以后,碉堡上的敌人,到了村里一股子。吃早晨饭时候,村里伪军往碉堡上搬东西,我们在对面山上看得很清楚,敌人把大瓮都抬上去了,我们打了几枪,敌人有掩护部队,枪打得很紧,后来我们就撤下来了。”
老武把大腿一拍说:“我们正估计说,伪军可能往碉堡上搬,果真应了。还是按咱们刚才谈的那计划围困吧。”又回头对二楞们说:“你们快回去吃饭,昨天闹了一夜,都疲累了,今天休息半天,明天上午开个三村民兵、干部大会,专门讨论围困的事!”
二楞们走了以后,老武等又继续开会。雷石柱说:“就按咱们刚才的计划,要一百多颗地雷才能把碉堡围住;现在三个村的铁雷、石雷总共才有四十多颗,这可差的多了!”李村长说:“咱们砍下桦林山的木料,还没卖完;再卖上一部分,换上些地雷;再发动大家打些石雷,也就差不多了。”老武点了点头说:“这可以解决。汉家山民兵的枪也要给解决。孙生旺刚才还又向我提过。”雷石柱说:“他们有两支。咱们这里有五支坏枪,前些时交到区上修理去了,我看可以领回来。”老武说:“枪和地雷的问题解决了。李村长,赶快通知各村干部和民兵,明天上午来这里开会,把围困的事再详细讨论一下。今天黑夜再派几个民兵去汉家山探探,看填了的井,敌人掏开了没有;把井跟前埋上几个雷。”雷石柱说:“我带几个人去吧!孙生旺说还有些人家手头用的家具没拿出来,也准备去拿。”张勤孝说:“我也要去那两村走走,看搬出来的人安顿的怎么样!”老武点了点头说:“好!”大家谈完,都分头去各干各的事情。
雷石柱出来找见孙生旺,告他说伪军已经都搬到碉堡上去了;今晚要去汉家山村里探探。孙生旺说:“我们村有好些年轻的人想回去拿些东西,这正合适。”雷石柱说:“去的人多了也不方便,去上十几个人就行了。”说完,雷石柱去找马保儿准备地雷,孙生旺去找他村的年轻人。
半下午,雷石柱带着马保儿、周丑孩,背着四颗地雷,到了村公所。等了不多时,孙生旺也领着他村的六七个青年来了。雷石柱说:“咱们还是从地道里进去,到了村里不准乱跑,恐怕敌人在村里还留着人!”大家都答应着,便出发了。
先到了汉家山村南沟里,然后一个跟一个,从地道口爬进去;孙生旺前边引路,到了出口地方,他先抽开石板,从炉坑里伸出半个身子去看了看,又听了听,没有动静,这才爬了出来。其余的人也一个一个出来。孙生旺家里只留下个空窑洞了,地上有一些杂乱的垃圾。
孙生旺开了门,和雷石柱先到了院里察看情况。这时太阳已落山了,刮着微风。两个人趴在院墙上,只见街道上冷清清的,全村象死了人一样的寂静。忽然孙生旺推了雷石柱一把,指了指东面,低声说:“你听那面!”雷石柱也听到隐隐有脚步声传来,两个人忙把枪准备好,等了一阵,见从东面过来一大一小两个人,满身糊着泥,看看快到跟前了,孙生旺认出了是吴士登和他二儿,看看后边没有人,便提着枪从院墙上跳了下去。吴士登父子俩起先吓呆了,随后认出了是孙生旺,惊喜地长出了一口气说:“是生旺呀,把我快吓死了!”孙生旺忙问说:“关帝庙上的伪军……”吴士登抢着说:“都搬到碉堡上了。全村就留下我一家啦!生旺,快给我想办法,我不搬不行了,不能活了。”孙生旺生气地说道:“你不是不搬吗?怎么刚住了一天倒不想住了?你不搬我们也能把日本人围困走!”吴士登好象要哭的样子,央求道:“好生旺咧,不搬可不能活了!咱一时没想开,受了这样大的制!”这时雷石柱也开门出来了,孙生旺把吴士登父子俩引回家里,吴士登见好多都是本村的人,忙说:“你们都来了,搬出去怎说?”众人说:“人家村里招待的再不能好了。”吴士登说:“我也要搬啦,不搬不能活,众人帮我一下忙吧!”孙生旺问道:“你怎么糊下一身泥?”吴士登说:“唉,再不能提了!今天一早晨,几个警备队把我抓去,被杨德打了一顿,又抓上我父子三个给他们往碉堡上抬东西,临完,把我的七瓮麦子和瓮也抬走了,还担去我存下的一车炭。随后又让给他们担水,不想水井你们昨天填了,就逼住我们下井掏,掏了一后晌,才掏开一眼井,给他们担了几回水,杨德要我们每天送十担水。
不搬上走不行了,这还能活!”
雷石柱听完,和孙生旺商量了一下,对吴士登说:“你果真要搬,我们可以帮助。你先回去整理东西去吧!”吴士登放心地说:“那就好,我先回去收拾东西去。”吴士登走了以后,天已黑了,雷石柱就派了两个人,到通碉堡的路上放哨。汉家山的年轻人们,都回各家把要拿的用具刨了出来,拿到孙生旺家,派了两个人,先从地道送走了。
孙生旺去吴士登家借来两副箩头,别的人拿来一些锹、镢,便相随上去填水井。井跟前又泥又滑,人们低声骂道:
“咱们天天黑夜来填,让鬼子们掏也掏不及!”
众人搬石头担土,不一阵,把那眼井又填住了。马保儿和周丑孩,把带来的地雷,在井跟前埋了两颗,又把另一眼井上也埋了两颗。马保儿说:“地雷带的少了,要多的话,把通碉堡的路上埋上几颗,叫他们连村也进不了!”雷石柱说:“那好办,明天咱们再来!”说完,就和孙生旺领着众人,去帮吴士登搬家。到了那里,吴士登家的东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结结实实地绑成了两个驮子,众人又帮助把些不带的家具埋藏了,帮着拉上牲口,背扛上行李等物,从围墙口上出来,一直回到康家寨。
第二天上午,各村干部、民兵、武工队员,都到了村公所来开会,研究进一步围困敌人的办法。老武讲了讲敌人的情形以后说:“现在咱们要更加努力!敌人都上了碉堡,咱们要把敌人困死在里边。白天黑夜都得围困;可是咱们还不能误了自己的生产。我们几个人昨天计划了一下:各村除了上次划分的地区以外,每个村都要抽几个有经验的民兵,和武工队组织个战斗队,负责汉家山通水峪镇那条路,切断敌人的联系。战斗队可以灵活行动,哪面吃紧去哪面。各村要动员全体青年参加围困,可以分成几班,轮流监视敌人。今天已经是六月初一,夏莜麦快熟了,白天还可以在围困的地方收割庄稼,大家看还有些什么好办法,同意不同意这样做?”大家都说:“同意!”马保儿说:“要围困敌人,地雷少了不行,把碉堡周围都埋上地雷才保险!”李村长说:“已经派了五个牲口,驮上木料到后方换去了,三两天就能回来。”雷石柱说:“咱们还可以发动大家多打石雷,解决铁雷不够的困难。”赵得胜说:“敌人是两个碉堡,相隔开有半里地,中间有交通壕,围困住这个,围困不住那个也不行。我看炸掉一个就好办了!”众人都说:“主意倒是好主意,就是怕办不到!”孙生旺说:“说不定也行哩!东边那个大碉堡是石底子,西边这个小碉堡是土底子,掏一条地道通到碉堡底下,多放些炸药就掀掉了。”众人都说:“谁敢保险地道正好能掏在碉堡底下?”郝明珠指了指孙生旺说:“他爹掏了一辈子炭,没这点眼力还行?从半山里郝秀成家那块地塄下掏,直直过去就是,敌人枪也打不到。”孙生旺说:“连半里地也没,有半个月就掏成了。”老武把这事记在了本子上,说:“这个提议先搁下,等找些有经验的人研究研究再决定吧,这个工程大啦,计划不好,可不知要浪费多少人工。”大家都说对。
接着又讨论了围困的具体办法和组织领导问题。最后决定全行政村成立个“生产战斗统一指挥部”,由老武、李村长、张勤孝负责。康家寨围困组由康明理负责;桃花庄崔兴智负责;望春崖赵得胜负责。另外又抽出孟二楞、李有红、马保儿、孙生旺、杜玉贵、郝明珠和桃花庄几个民兵,组织了个战斗队,由雷石柱负责领导。几个武工队员,都分配到各围困组内,帮助领导。
开完会的下午,各村都去积极筹划自己的事情,汉家山又有二十多个青年,参加了各村民兵小队,一齐参加围困。
第七十四回 战斗队进驻汉家山 日伪军抢水遭痛炸
开完大会以后,战斗队的人留下,和老武共同讨论活动办法。雷石柱说:“康家寨距汉家山十里地,每天来回跑上二十里,事情都耽误了。我看咱们不如住到汉家山村里,随时能活动。只要咱们把井把守住,渴也渴死敌人!”孙生旺说:“这办法最好。敌人多了咱还可以从地道里跑!”大家都同意。老武说:“这办法可以。你们的吃粮,村公所负责解决,你们去向李村长领上些。你们不要住在孙生旺家,免得被敌人发觉地道;可以把各家的院墙挖通,好行动。”停了一下又说:“地雷要不够,过两天驮回来给你们送去。”民兵们听了,都非常高兴。雷石柱说:“生旺和明珠先回去吃饭,吃了饭就进去,把那里收拾收拾。我们把用的东西拿上就去!”孙生旺和郝明珠答应着走了。
雷石柱派人去向李村长领米面,准备地雷等武器,又对马保儿说:“你去时把打石雷的工具带上,抽空咱们还可以打些雷。”分配完以后,他就去找农会主任张勤孝说:“我们战斗队出去了,难保十天半月不回来。我的庄稼都锄耧过了,其他缺少劳动力的人家,你们经营给锄一锄。”张勤孝说:“这不用你们操心,我们已经计划好了,保证荒不了民兵的一亩地!”
一切应用的东西准备好以后,雷石柱带着战斗队,从地道里进了汉家山。他们从孙生旺家炉坑里钻出来,见孙生旺和郝明珠,正在院里用石头砖块堵街门。孙生旺过来说:“院子都打通了;把我家这个门堵死吧,就是敌人发现了也不好进来。”说着领上民兵们到了北面墙角跟前,从刚挖开的一个洞里钻过去,便又到了一个院子。孙生旺说:“这是吴金福老汉的院子。”边说边领着大家进了西边的一间草房,草房后墙上也有个洞,从洞里钻过去,又到了另一个四合头院子。院子很整齐,北面有个小楼。房屋都很好,只是空空的没有东西了。孙生旺说:“这就是郝秀成的院子。开开楼上的后窗,就能看见东面那个大碉堡。”雷石柱说:“咱们就住在这里吧!明天派人回去和郝秀成说一说。”郝明珠说:“来时候我们已经和他说过了。”
雷石柱把大家都安顿在北房里,他和孙生旺爬到了楼上。原来这楼只是把一间高房子隔成了两层,上层很低,伸起手去就能摸着房顶,四周堆着一些破烂家具,和一些坏了的犁耙。后墙上有个小窗户,窗子已经破烂了。雷石柱趴在窗口跟前向外看时,只见对面山上就是那座大碉堡。这时太阳已快落山了,晚霞照在那座白白的碉堡上,闪闪的发光。从碉堡那里有一条路,顺山坡直直通到村里来。雷石柱看了一阵问道:“碉堡上到村里还有别的路没有?”孙生旺说:“就是看见的这条路。另外西北边有条小路,通到望春崖那条沟里;自从修起碉堡以后,敌人把那条路挖断不让人走了。”雷石柱说:“咱们就在这里放个了望哨,监视敌人的行动!”说着,两个人下来,派了一个民兵上去放哨。
雷石柱又问孙生旺说:“这院子离井有多远?”孙生旺指了指东南角上说:“从那里过去就是张武的院子,张武院子出去,北边二十几步远就是井。”雷石柱又留下一个民兵守家,吩咐说:“告一声楼上放哨的,看见敌人出来就赶快来叫我们。”说完,领着其余的民兵都钻过去,开了街门走到街上,满街静悄悄的。他们向北走了十几步,便到了井跟前,见墙壁上糊着几块血肉;井旁边堆着一堆泥土和砖块,附近有许多胶皮底鞋踏下的花脚印。郝明珠说:“敌人一定是今上午来担水,掏井把地雷掏炸了!咱们再给填住。”拿着锹就往过跑。雷石柱一把拉住他说:“慢些!你们看,敌人从井里掏出来的土和砖块,不扔的远远的,堆到那里故意让咱们填时候方便啦!这里头怕是有别的鬼!”人们都站住了,马保儿说:“怕是也埋上地雷了,你们看那一堆虚土上的脚印子,那么浅,一定是故意伪装的。”他这么一说,人们都看出破绽来了,都说:“一定是敌人埋上地雷了。”雷石柱说:“生旺,你带几个人去看看那一眼井;马保儿、李有红、二楞,咱们留下起雷。”孙生旺带着三个民兵走了。这里雷石柱们就开始起雷。李有红回去找来一把笤帚,慢慢扫着路上的浮土,见都是硬硬的地皮,知道没有雷,一直走到井边,马保儿在井旁那堆土上,起出了四颗火线连着的手榴弹。雷石柱在另一堆破砖乱石中,也起出三颗连着的手榴弹。这时孙生旺他们已回来了,说那边井没掏开,只是吴士登家院里的东西被烧了。见这里起出了手榴弹,都高兴地说:“果真敌人设下圈套了。”
雷石柱低着头想了想说:“这眼井不用填了,这两堆土和砖块也不要动,还是弄成他原来的样子;把井跟前再埋上些雷。”民兵们都说:“这可是个好办法。”马保儿说:“最好把井里搅上些大粪,就是他担上水也不能吃。”二楞说:“搅上大粪咱们不吃了?”马保儿说:“咱们可以先多担下些。要不,就是炸死敌人一两个,他还能把水抢走。你看昨天埋上的雷炸了,他还是抢了水。”郝明珠说:“搅上大粪把井闹坏啦,将来村里人回来也不能吃了!”孙生旺说:“只要能把敌人挤走,将来再打眼井也值得。”众人都同意。于是孙生旺和郝明珠去找来绳子桶,埋雷的埋雷,担水的担水。马保儿在郝秀成家找到了一只烂胶皮底鞋,把那堆土仍旧印了几个印子。共埋了三个踏雷;又把井里搅了几担粪。收拾完,天已经黑的什么也看不见了。
民兵们都回到了家里,马保儿最后把张武家大门前的脚印都抹掉,回来把门倒关了。
晚上,民兵们一面做饭,一面商量明天活动的事。正吃饭中间,忽然碉堡上向村里扫了一阵机枪。起初,民兵们以为被敌人发觉了,孙生旺说:“不是发现了咱们,是他们故意惊吓人啦!去年日本人‘扫荡’走了,伪军们到了碉堡上,也是经常半夜三更向村里打机关枪。”大家这才都放心了。
吃完饭,二楞说:“谁和我扰乱敌人去,让他们多费点子弹。”郝明珠说:“我去,我路熟。”好多民兵也要去,雷石柱说:“有他两个就行了。去的人多了,反倒把咱们的人闹疲累了!”回头又对二楞说:“你们绕到碉堡东边去打,免得让敌人发现村里有人。”郝明珠说:“东边骆驼岭上,和碉堡正打对面,那就是个好地方。”两个背起枪,转到孙生旺院子里,从墙上跳出去走了。
这一夜,碉堡上的机关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