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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宜微怔,弯腰看着她:“写什么?”
“治国论!”说做就做,君溪带着宋宜回了书房,拿起笔仔细回忆了一下她爸收藏的那本《古代君王志国方略》的书籍,略微思索,捡符合当今历史的论点写了出来。等她写完之后,双手捧到宋宜面前,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你看看。”
宋宜接过看了一遍,用双手托着她的腰身,把她举到自己面前,眼中溢满温柔称赞道:“君溪、君溪,你总是这样令我吃惊。”
君溪笑的开怀,宋宜搂着她的腰身,将头埋在她的颈间汲着她身上的清香闷闷不乐的道:“可我宁愿你笨些……”
君溪知道他此话是何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顶含笑不语。良久之后,宋宜从她脖颈处抬头,抚摸着她的面颊柔声道:“等我回来娶你。”
君溪点头:“恩。”
夜风吹地御花园里的树木簌簌作响,窗纱微微抖动,承德帝歪在龙床上,看着君溪呈上来的治国论,越看越心惊。他终于懂了先皇对护国公府的执念,治国论得者得天下。
他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在这空旷幽静的寝宫中回荡。苏玉清老老实实地跪在一旁,面上闪过欣慰的神色,如今看来护国公府算是真正地安全了。一时疏忽了御医说承德帝有痰阻之症情绪不宜有太大的起伏,正思神间就听见承德帝笑的喘不过气来,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替他拍胸口顺气。浓痰卡在承德帝喉咙,使他呼吸困难,只能张大嘴费力地从喉咙里挤出嗬嗬压抑的呼吸声。
眼见承德帝快成为史上第一个痰憋死的皇帝,苏玉清情急之下只好以下犯上抵住承德帝的背脊用力一拍,这才使得卡在承德帝喉咙里的那口痰吐了出来。苏玉清一瞧,吓的肝胆儿直颤连忙跪在地上求饶。
承德帝自然也睨见自己吐出的是口血痰,那鲜红的颜色忖着瓷白的缸低显现出一种令人体寒的恐惧出来。明黄龙袍裹着承德帝年老衰弱的身躯,他闭了闭眼,抬手:“起来吧。”
苏玉清依旧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询问:“圣上,要不要传御医?”话落,只闻殿中气氛一凝,承德帝面无表情的坐了起来:“不必了,此事不得声张。”
“奴才遵旨。”
承德帝目光落在那份治国论册上,微眯了眯眼,他头一次有些后悔,没有听从太后的话把君溪赐给李括为妻。承德帝雄踞九五之尊数十年,早已习惯将所有的错误强悍粗暴地否决。寂静的寝宫内凝含着一股令人栗栗危惧地惊悚压力。苏玉清伏跪在地,整个人都在发抖。
承德帝眯眼瞧了半晌,松开握紧的双手,淡道:“起来吧,将太子唤来。”
“是。”走出如临深渊地帝王寝宫,苏玉清只觉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浸透。他顾不得其他,唤来自己的徒弟小心翼翼的嘱咐了一番话,才急步赶往太子东宫。
沉沉夜色压着皇城,承德帝心头忽然涌上了一股疲惫感,他颤颤巍巍地想直起身子从床上站起来,却发觉自己已老的手脚发抖,竟然连独自一人站起来都做不到。
寂静的宫殿就像一头候持已久的巨兽,稍不注意,就会将承德帝那衰败佝偻的身体吞噬入腹。承德帝想起了自己叱咤风云的过去,他目光灼灼地撑着床沿的龙头想站起来,脚刚一落地,却踉跄摔倒在地。骨头生痛,承德帝怒从心奇,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治国论在到了自己手中?
在死亡面前,江山社稷、天下大任……如今这些事情是横在承德帝心中的一根刺。帝王之心不会随着衰老而消失,承德帝眸光一冷,挣扎着从地上爬上龙床。
无论如何这天下终究是朕的,只要朕还是帝王所有一切都该牢牢攥紧在朕的手中!
太子来的很快,当他被苏玉清引进寝宫之时,见到承德帝脸色阴冷微沉,心里浮过一丝不好的念头。面上却含着关切之意,急急朝承德帝扑了过去:“父皇深夜召见儿臣,可是身体有什么不适。”
这一句话戳中承德帝心中的硬伤,他冷眼睨着他,表情阴郁:“朕有要事命你去做。”
太子心中一凛,毫不犹豫地跪在地上:“请父皇下旨。”
“朕命你杀了宋宜。”
“父皇!”李晏震惊!
承德帝面色晾冷地盯着李晏,不发一言。李晏跌坐在地,他知道此事已无回旋的余地!
灯光明明灭灭的燃烧着,苏玉清跪在门外守了大约小半个时辰,才见太子面色灰白的从里面走了出来。苏玉清低着头,小步快走到寝殿内。不知是不是解决了心中隐患的事情,承德帝懒洋洋地歪在龙床上,看起精神头不错。服侍帝王几十年,苏玉清却不敢大意,恭恭谨谨地行到桌前倒了被温水服侍承德帝喝下,在伺候他睡下。大约一炷香的之后,承德帝已经沉沉睡去。
苏玉清又在床头守了一会儿,见承德帝完全睡过去,才敢轻声儿的离开。宫殿外,太子李晏依旧伫立在夜色之中,一向温和的面上显现出令人纠结的迷茫的表情。
“殿下,夜深了。”苏玉清靠近他,低着头轻声道。
李晏抬了抬眼,惨淡一笑,提步朝东宫行去。
风盈满襟袖,宫中的夜晾冷如斯!
☆、第三十二章
通敌卖国其罪当诛九族,君溪现在是皇帝的义女又早上了折子和徐鸣远断了血缘关系,而徐如玉又是张泽清的妾,这算来算去徐鸣远竟成了孤家寡人。
行邢那日,君溪没有到现场。
只派了小厮悄悄地去捡了徐鸣远的尸骨,远远地葬在城外的高寺山上,这样也算全了原主的发肤之恩。
而她自己则闭门不出,躲了个清净。到了傍晚的时候,护国公府来了个不速之客。
当管家把楚知白迎进府里的时候,君溪正在池塘边喂鱼儿。见他来了,连忙起身笑道:“你怎么来了?”
楚知白笑看着君溪:“我来给你庆生。”
君溪楞了一下,伸手将盘子里的鱼食尽数倒进池塘里,拍了拍手朝他走过去。楚知白将手里的礼盒递给她:“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君溪笑了一下,打开盒子一瞧,里面放的竟然是被宋宜拿走的那枚黑色的扳指。仔细一瞧,却又不像,这枚扳指黑中透紫,上面的花纹更加繁复美丽。她拿起扳指,好奇的看着楚知白:“这是?”
楚知白抬头看了眼湖面,此时夜幕初上,晾冷的湖水泛起了袅袅青烟,在碧波微荡间点缀出了一片清丽的景色。他收回目光,眼帘低垂:“这是我北秦的信物,送给你做个纪念。”
君溪不由问道:“你要走了?”
楚知白看着她,雨过天青色的蝴蝶袖纱衫,淡色的迎春花抽出金黄艳丽的花蕊,从腰间缠枝而下,在月白色云水天漾的留仙裙上怒放盛开。月色皎皎,映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段,美丽妖娆的令人移不开眼。见她半天不答话,君溪眨眨眼,浓密漆黑的睫毛颤了颤:“怎么了?”
楚知白收回目光,白皙俊美的脸颊闪过一丝红晕,很快就被夜色掩去。他微微偏头,看着眼前的青烟佛柳,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安宁,他微微一笑,细声轻语地说:“生辰快乐。”缓了一会儿,他又指着湖面道:“你看这起起伏伏的水面,像不像我们的人生?这水光接着夜色的波涛万倾,让人心中生出不少情绪。”他垂眼笑看着君溪:“君溪,我希望你如风如云,在这广阔的天地间自由翱翔。”
君溪怔住,一阵微波从心底涌起。风吹动两人的衣衫发丝,带来了夜色安宁、青草芳香的气息。她站在楚知白身侧,陪他看着烟波起浮,感受夜风轻送,耳边传来楚知白倚栏而笑的声音:“你若自在了,我便也自在了。”
“这件事我却替不了你,自由自在这四个字,或寄情山水、或风卷云光,半生随水长流,自在平心而论。”她扭头,无比正色地看着楚知白道:“这样畅快的人生,谁也替不得你。只有自己展翅凌云了,才能懂得这四个字真正的含义。”
她总觉得今晚楚知白说的话有些悲情意味,不免正了心思,仔细的劝慰他。哪想楚知白听闻浅淡一笑,眸光含着琉璃之色:“我愿心向明月,不入半沼污泥。”
夜色越来越地,眼前的山水之色已经渐渐隐去,放眼只能望见一片宽长的微光,水景犹如含着月色的画屏。
“你们真是好兴致。”宋宜斜靠在一旁的红漆柱子上,眼位微撩,那潋滟微生的眸光落在君溪身上,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里头。
君溪扯了扯嘴角,往前行了一步,微微一笑:“来了。”
宋宜偏了偏头,精致俊美的脸颊隐在廊下的阴影中。他轻哼了一声,将手里把玩的小石子远远地抛进池塘里,,才抬起脚步朝两人走了过来。他今日穿的是鸦青色的收袖长衫,绣着银色暗纹团花。简单的立领,长襟四开的束腰休体剪裁,带着一股侠士落拓之风。他长发高高地束在脑后,配着他一脸不快的表情倒有种趾高气昂的骄傲。
君溪见状不好,连忙讪笑出声:“你今日穿的衣裳颜色和我真相,放在以前这就是情侣装啊。”
宋宜似笑非笑,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丢了一个‘暂时放过你’地表情,才对楚知白牵唇一笑:“知白今日怎么出宫了?”
楚知白眼底蓄起浅浅地笑意:“不止是我,太子今夜在定风波摆了一桌宴席给君溪庆生。”
宋宜和君溪都是微怔,太子怎么放心让楚知白一个人来?君溪连忙反应过来,莞尔一笑:“我的生辰有你们几位好友实乃大幸。”
定风波,是京中最出名的酒楼。
位于京城中心,是一栋类似宝塔的建筑,一共是七层,站在塔顶能将京中的景色一览而尽,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城中家家户户都点起了珠光,隔窗望去,微弱发黄的灯光如同无数萤火虫一般跃在蒙蒙城廓里。
太子定的是一间名为知乐镶的雅间,满桌酒菜无意不是精致小巧的河鲜珍馐。太子李晏率先倒了杯酒水,举杯笑看着君溪:“今日是咱们义妹的生辰,来,君溪,这一杯我敬你一生平安和顺。”
君溪抓起酒杯笑着回道:“那我在这里也祝愿大家平安喜乐,心想事成。”
“哎哎,君溪,我太子哥只祝福你一个,你却拿话祝福我们大家,这不公平,要一个一个的来才行。”李括笑容爽朗,带着一股子促狭的意味:“本王在这里祝愿君溪和表叔琴瑟和鸣,早生贵子。”
君溪眼里含着笑意,大大方方地回道:“那我祝福赵王爷坐拥天下美人儿。”
李括欢喜叫道:“这个好,本王就爱美人儿。”
宋宜浅笑,眸光映着君溪的身影。他从袖中摸出一个三指宽的细小绒盒交给她,漆黑如玉的眼中酝着欣喜雀跃:“打开看看。”
君溪触摸着白色细绒,触手温润,她眼底溢出了温柔,满心欢喜的打开一瞧,然后傻眼了,里面竟然放着一把用金色的小钥匙。
金色的小钥匙尾端用一根细细的银链子扣起来,她眨了眨眼,有些回不过神。宋宜眼中攒着自豪的笑意:“娘子,这是为夫的全部家当,你收好。”
君溪听了这话,一时哭笑不得。看着宋宜笑意盎然的眉眼,她心里也生出一股欢喜出来,喜滋滋地把小钥匙带到脖子上,宋宜忽然倾身,温言道:“放着我来。”
温馨地场景看着众人神色各异,太子脸色白了白,微微噏动了薄唇,便垂眼不语。而楚知白虽面色含笑,可眼底隐隐闪过一丝失落。至于李括,这二货心思完全被楼下一抹窈窕身影吸引,根本没注意到太子李晏的反常。
带好了小钥匙,宋宜轻笑:“你把自己卖给我了。”
君溪表情不依地白他一眼,宋宜眼波泛光,笑盈盈地瞅了她一眼。这时太子也缓过神来,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招呼众人落座。
“知白。”李晏开口唤他的名字,觉得手里的酒杯灼烫直心底。他嗓音微抖,见楚知白淡然恕疏离的表情,眸中微微一痛。李晏半垂了目光,片刻之后才抬起头来,微微一笑:“这一杯我敬你,祝你岁月静好,一世安稳!”
楚知白微微一愣,看清了李晏眸中的涩痛之意,他微微蹙了眉,然后浅淡一笑:“多谢太子。”
李晏心中欢喜,一杯薄酒下肚,只觉今晚的夜色迷人,星光、月光,有如夜色中悄悄萌芽的种子,谁也不知道倾刻之后会开出什么花?
酒过三巡,大家都喝醉了。李括早已奔放的追随着楼下窈窕淑女而去。君溪酒量极好,她双颊绯红,一双眼却如被星空洗涤过一般的晶亮。她举着酒杯,指着被她喝趴的李晏笑道:“这点小米酒就给喝醉了,古人说的千杯不醉也不过如此。”
宋宜好笑的把她抱进怀里,吩咐候在门外的宫女去端几碗醒酒汤进来。宫女应了声,小跑到厨房准备端醒酒汤。这时一个人影忽然从她身后窜了出来,将她打晕拖到柴堆里。从袖中掏出一包药粉仔细的抖进醒酒汤里,面带狠色的道:“沈君溪,你害的我父母双双惨死,如今我要让你尝尝身败名裂,不得好死的下场。”
原来此人正是消失许久的徐如玉,她刚将药粉抖进去,就有个内监脚步匆匆地从外面走进来,细着嗓子道:“且慢。”
徐如玉心里一抖,连忙死死地低着头,小声应道:“这是长安候吩咐做的醒酒汤。”
内监轻声尖笑:“长安候怎比得过太子。”话落,他狐疑道:“你是谁?伺候太子的小春子呢?”
徐如玉心中惊慌,脸色吓的惨白,赶紧跪在地上道:“小春子……小春子……”话还没说完,脸颊忽然被一双阴柔冰冷地手指抬了起来。那内监眯着容长的细眼,眼里闪过一道精光,问道:“汤里放了什么?”徐如玉脸色煞白,结结巴巴的回答:“没,没什么。”
内监冷笑,凑着鼻子去闻了闻醒酒汤,然后笑道:“我还以为是甚,原来是合欢散。”他收回了手,让几个小太监把徐如玉捂嘴绑了起来。自己却将醒酒汤盛了两碗出来,剩下的让小太监灌进徐如玉嘴里。见药效发作之后,才挥了挥手对那些小太监道:“赏给你们了。”
几个小太监谢恩之后,yin笑连连地把徐如玉拖了下去。不一会儿隔壁就传来徐如玉似哭似笑的shen yin 声,那太监看着剩下的两碗醒酒汤快速的转动眼珠子。终是端着两碗醒酒汤往知乐镶走去!
☆、第三十三章
守在门口的小太监听着屋内徐如玉挣扎又迎合的声音心生不忍,见那内监端着放了合欢散的醒酒汤从屋内出来,忙上前小声道:“这会不会不妥?”
那内监看着汤药得意一笑:“殿下晚上做梦都喊着那人的名字,有何不妥!”缓了一会儿,他换上一个暧昧地表情:“就连殿下做那事儿,也要看着那人的画像才能纾解出来。咱们做奴才的啊,最最紧要的就是要弄清楚上头人的心思。”他得意非凡地说道:“且看着吧,今夜太子爽快了,明儿咱就得倚重。”
小太监还想说甚,却知道再劝无用!
那内监瞅了一眼屋内,厌恶一笑,又吩咐:“去,将另一个炉子上的醒酒汤乘几碗,随我一起去服侍太子。”
小太监不敢违抗他的命令,连忙退进屋中,不过一会儿便用托盘端着两碗醒酒汤走了出来。
“别说咱不照顾同乡,太子明儿的奖赏少不了你的份儿。”那内监在他白嫩地脸上一捏,嘻嘻笑道。
那小太监面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最终也只能吐出一个“是”!
两人端着醒酒汤到了知乐镶,恰巧遇见宋宜拉着君溪从雅间内出来。两人神色清明,俱都没醉。宋宜见状,指着醒酒汤问君溪:“喝一碗再走?”
君溪嫌弃的摇了摇头:“不用,我酒量好。”其实她是不喜欢喝这些东西,总觉得一股子药味。
“那成,我带你去个地方。”宋宜轻巧一笑,带着君溪从两个小太监身旁走去。经过内监身旁的时候,忽然顿住脚步,吓的那小太监一抖,碗里的醒酒汤险些洒了出来。
那内监倒是镇定,侧了侧身子遮住瑟瑟发抖的小太监,讪笑问道:“侯爷可是要饮一碗?”
宋宜摇头道:“殿下醉的厉害,你们好生侍候。”
“这哪还用侯爷吩咐,侍候太子是奴才们的分内之事。奴才就是不要命了,也需得好生侍候太子,太子高兴了奴才们才有好日子过。”
宋宜闻言一笑,这些奴才都是这么一副谄媚相。
目送君溪和宋宜下了楼梯之后,那内监神色一凛,低声骂道:“若今夜毁了太子的好事儿,仔细你的皮肉。”
那小太监吓的都快哭了,只一个劲儿的道歉求饶。内监嘱咐他守在门口,自己端着两碗醒酒汤进了知乐镶。
屋内,满桌残羹。
太子满面通红的伏在桌上,嘴里胡乱喊着楚知白的名字。而楚知白则呆呆地站在床边,凝目望着楼下。眼见着宋宜亲昵地将君溪抱上马,两人神色快活地骑马远去,消失在夜色中。他目光低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