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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风行 作者:潜菠-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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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人以为我温和良善,无所欲求。
  世上人人都带假面生活,到最后,自己真实的模样都记不清了,假面,就成了真面。
  褚阿良,就是我的假面,是我最大的谎言。
  我变成褚阿良,压抑了脾性,努力成为一个很好的人,只展露最好的那一面。一心为了褚家,要担起责任,处处照顾周全的褚阿良。心怀感恩,努力生活,努力养家,想好好照顾褚家人。
  我心里,一直是想要回去的。
  上私塾,考取功名,但无论如何都不想更进一步,早早出来养家。
  因心里始终怀着希望——待褚珀成人成亲,待褚父老有所养——我就……我总可以找到方法回去。
  赶赴朱梅婚礼那日,听阿九念联对谜面,我喜悦又惶恐,盼望有人与我一样。一直想要拜会作出“平生性拙天知我,三载无能我愧官。今日铨衡公论定,好归旧隐理鱼竿”的钱县令,因时机未到,未能成行。
  心底从未放弃希望。
  我太天真,竟想跟命运去抗争。
  早已是血脉相连,谈什么神魂相离。
  黄土地冰凉。
  这坚实的土地,我自踏上就再不能回头。
  梦,已经死了。
  我从来就没有退路。
  也再无退路。
  我将永远是褚阿良,是命,是债,用一世来偿还。
作者有话要说:  写得让人叹息
她心情复杂,大概是这样吧

☆、拒绝

  听人说,头七夜里,去世之人魂魄会回来。
  昨夜是头七。
  备了饭菜放在堂前,领着褚珀早早的睡了。我们在被窝里藏着。老人们说过,头七夜里不可让魂魄看见,会让他挂记,不能安宁往生。
  褚珀一夜未合眼,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无论如何都不肯睡去。
  夜里有风,轻轻敲响窗棂,有远处隐约人声,老旧的屋子偶尔冒出响动,褚珀就紧紧抓着我的手,眼泪落下来。
  我轻轻回握,抚着他细碎柔软的发,深觉悲哀。
  自爹爹葬后,他天天跟在我身后,生怕一眨眼我就消失了。不愿意说话,变得少言寡语,无忧愁的他受了伤害,变得敏感。我把他的被子拿过来,晚上带他睡。他夜里总惊醒,睡着了还默默流泪。
  听了一夜,我不知道爹爹是否回来过,或许吧。
  然而褚珀坚定的相信着,一早起来走过屋里每个角落,不放过一桌一椅。
  我任他哀悼,不去劝哄。院里纸灰被风吹起,飘扬一阵缓缓落。闭眼在院子躺椅上,阳光洒落覆盖眼睛,温温热热。
  爸爸妈妈,原谅不孝女儿吧,不要为我伤心流泪,我会日夜为你们祝祷,姐姐也会把你们照顾得很好。命运给了我机会,没有给我选择的余地。这一生,我这一生只有把苏莫埋葬。
  你看,太阳总照常升起,明日,每一日。须得沉下心面对一切如意与不如意。成年人或多或少凉薄,不管心痛心碎如何,再无心思,还得努力重整河山。
  可我果然不够坚定,时光一点一点爬走,心中茫然。
  院门开了又阖。
  脚步轻轻,一团青影便遮去了日光。
  我睁开眼去看,入目一片白色,几乎刺痛眼。
  不由苦苦一笑,何德何能,自家丧事,竟累得旁人都着白衣出行,与我一同服丧。
  移转目光向上,一双眼眸如被山涧小溪浸过般的润泽柔和,我有些怔忡。
  “云岫。”
  “可有好些了?”他维持着姿势没动,阳光把他身影沉沉压下。
  不知是受温热阳光,还是沉沉暗影的影响,我有些不自在,坐起身。
  “姐姐回郡学了。”他退了一步,寻了个小凳坐,“可好些了?”似大人般的问话。
  “嗯。”我点点头,有点不习惯。
  她终于回去了,那很好。葬礼完,她还伴我左右,日夜陪护着。她已帮了太多忙。自郡学回来已久,她还有自己的事情,不过是不放心我才不回去。而我应当自己承担了,那几日不管不顾的,毕竟过去了。剩下的路,得振作起来,好好领着褚珀走下去才是。
  云岫本端坐着,突然拉过我的手,翻看手掌,一脸严肃:“手怎么伤了?”
  那时的刀伤,才开始愈合,脑里刷的闪过水下血色晕开的画面,我不由缩了缩。
  他满脸疑惑,似恍然明白过来,垂下眼眸。
  葬礼期间周父没让他出来,我也不知他听说了多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说,收回手沉默着。
  过了一会,他才问:“褚珀呢?”
  我眼睛转向屋里。
  他站起来,理了理衣衫,进了屋子。
  隐约听见他劝慰褚珀,如兄长般抚着褚珀轻声安慰。
  他待褚珀真好。可叹我枉顶了师生的名义,没能真正教过他什么。屋内的少年身形,已远非初见时的稚子模样,他如春笋般抽枝发芽,身量渐长,虽还未完全长开,稚嫩已褪了不少。
  我呆坐了会,躺了回去。
  迷迷糊糊就要睡着,却又听见院门开阖的声响,我被渐热烈的阳光裹着,不想动弹。
  轮椅碾压地面的声响渐近,在身后不远停下。
  我一下子惊醒,睁着眼睛听身后响动。
  然而他似乎没有打算喊醒我,停下后不再有响动,安静在院里坐着。
  风中夹带草木香气,缕缕入怀。令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感,我躺了半天,藤椅如有针扎,暗暗叹一声,爬起来。
  心里烦躁,忍不住搔了搔头发,行了礼。
  他似怀了心事,静默不语。
  蚂蚁在心里慢慢咬,我又觉得躁,嘴上道:“大人稍等,我去沏壶茶来。”躲进厨房,取柴生火烧热水。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来。自梁敏在爹爹下葬那日出现起,我大概明白了他们的来意。无论是陈子敬还是梁敏,都没有关系,路是我一步步走成这样的。我没有资格怪罪别人。
  我认命。 
  他们为了私盐案子,布下了局。与我没有交集,我只是被搅和进来。谁叫我恰巧出现在汤府花园,谁叫我瞒下册子来源,谁叫我要把册子交给他而不选择回家,谁叫我想为为他解案。他们没设想过我,是我自己一脚踏进了迷局,是我愚钝看不清,与人无尤。
  可案子结了,葬礼完了,他还来做什么?
  厨房木门吱呀一声,正入神的我吓了一跳,立刻站起来。
  门口立着的云岫没想到我这么大的反应,似乎也呆了下,才道:“水,好像煮开了。”
  “噢。”我缓过神,倒水入壶。
  “那位大人为何来?”云岫声音很轻,被风一吹便散。
  为何来?我如何知。我心里烦乱,把茶壶杯子放入托盘,定了定神,才出了厨房。
  却见陈子敬独坐院中,侧影清矍消瘦,发尾被风带起,垂着眼睛不知看向何处。神色一如朱梅王卓刚被捕,我去求见他时。我心头的烦乱躁意,不自觉消散平复,平生了寂寥。
  “大人请喝茶。”我斟了一杯,递给他。
  他端着杯子,许久,抿了口。
  我捧着杯,低头想着心事。
  “与我同去京城罢。” 
  我似乎听见了这句话,不真切,抬头看向他。
  “阿良,与我去京城罢。”他的神情认真,眼神肯定。
  他的眼睛一向幽深冷淡瞧不清,这次却看明了,是那样诚恳温柔。我怔住,我听到了,看到了,却无法理解。
  “不。”
  我已经这么回答了,在我理解之前,答案几乎下意识的出了口。
  他眼里的光彩骤然暗淡,如幽井般。
  于是,两个人就此沉默。
  我有点慌乱,眼睛立刻飘忽起来。
  褚珀和云岫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院中,褚珀有点可怜兮兮的望着我,云岫则寒着脸不吱声。
  “褚珀……”他脸上的神情我不敢再看。
  褚珀慢慢走过来,低头拉住我,又慢慢转过身,对陈子敬行礼。陈子敬手抬起,招了下,示意褚珀过去。褚珀回头看了眼我,乖乖走到他身边,亲昵的样子。陈子敬轻轻拍了拍褚珀的头,什么话都没有说。
  不知什么时候风停了,空气胶着不动。
  过了片刻,他放开手,自己推着轮椅到了院门。
  “大人来平春是为私盐案。” 我在心中徘徊许久,还是说出口。
  陈子敬身形僵住,许久,才沉声道:“对不起。”低得似叹息。
  陈游之从外面进来,神色复杂的瞟了眼我们,推着他走了。
  对不起。陈子敬这么说,陈游之也这么说。
  为什么要道歉,为何道歉,明明他们谁都没有对不起我。我自己做错,我会改过,会弥补。别说对不起,我不要当受害者。
  听着声音远去,我长长呼了口气,颓然倒在躺椅上。
  “阿姐……”褚珀有点担心。
  我捂着脸,闷闷道:“我没事,就是累了想睡会。”
  褚珀想上前,被云岫拉着进了屋子。
  脚步声渐轻,院子里又余一人。
  草木香气在空气里蒸腾,水珠从指缝间,一滴,一滴,落在干燥藤椅上。
作者有话要说:  昂呀,新年想写开心点的。。偏偏卡在转折点。。。
元旦快乐!(^o^)/~

☆、访客

  哈,我看着院外这人,几乎立刻无奈冷笑。
  奇不奇怪,我家小院平素无什访客,这两日却频有人来。好在今日来客讲究礼貌客套,没有径直闯入,而是叩响了门扉。
  赶来开门,院门才开,我却后悔了,早该关门谢客。
  门外这人,若我未记错,与第一次见时不同。上元那夜,酒楼偶遇,她是西北商人。西北口音,微黑肤色,两颊些微高原红,富贵华丽衣衫,疏朗豪气脾性,无一不是西北富商的标志。
  然而眼前这人——除嘴角小痣依旧——白皙脸颊,鬓发低垂斜插玉钗,青烟色衣衫素雅不俗,娴雅雍容姿态。呵,她怎会是西北商人。 
  “褚书吏,可是不方便?”她客客气气的问道。
  可是,她来做什么?我忍不住皱眉:“有何事?”他们太多秘密,如非必要,我实在不想过多接触。
  “无事,在下今日是为拜会褚书吏而来。”
  “不必,谢谢。”我说完后退,预备掩上门。
  “大胆,我家主人……”李扶风不满,霜寒面色。
  “扶风!”梁敏稍提音量,喝止了她。
  李扶风止了声,埋下头。
  梁敏一脸歉意道:“疏于管教,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啊……来这套,我冷淡看着。
  “阿良姐,怎么了?”云岫声音在身后传来。
  褚珀、小宝也停了笔,立起身。在沙盘边练字的他们仿佛感受到我的情绪,防备的姿态。
  梁敏温和道:“可否进屋一谈?”
  我不置可否,转身进屋,三个孩子随我走入堂前。梁敏跟着进了屋,李扶风留在院里。
  “请坐。”我倒了杯茶放到她面前。她微一颌首,自然的接过。纤长柔润的手指,习惯被服侍的女子。我哂笑:“非梁老板,又该如何称呼?”
  她有些诧异,顷刻笑起来:“在下乔燕歌。”
  乔燕歌,我重复这三个字,似在哪听过,一时想不起,不由谨慎道:“不知乔小姐为何来?” 
  她闭眼嗅茶香,微微一笑。
  “乔小姐可是吏部乔尚书府上?”云岫端坐着,开口点破。
  乔燕歌仔细打量云岫,些许讶异,赞许道:“不错。” 
  吏部尚书之女乔燕歌,是她。陈子敬进士及第,殿试由圣上钦点为榜眼,而乔燕歌就是当年新科状元。陈子敬上任前,学堂里八卦纷飞,怎么没听过?仪容文采俱是一流的二人,京中皆负盛名的二人,还令圣上为难了许久呢。
  蓦然忆起自学堂回来,与爹爹说起,爹爹还曾道以陈子敬才能家世,出任平春县令岂不屈了才。
  原是如此,早有因缘。
  “周公子如何知?”乔燕歌笑问。
  云岫行礼,敛衽恭顺道:“乔小姐乃大家之女,出身不凡,小仆寒微,哪里得识。不过自幼爱听酒楼巷陌说书弹唱,小姐尊名大约是自彼处听得的。”话落垂手立着,一脸沉静无邪。
  “啊。”乔燕歌淡淡应了声,神情微妙。
  莫名想发笑,我幽幽道:“周公子,烦请你带褚珀、小宝去院中习字罢。”这莽撞的孩子,张牙舞爪也须得看对象,如此做法可无好处……不过,有些趣味,我欣赏。
  云岫颔首,恭顺行礼告退。
  乔燕歌摇首轻笑:“有点意思。”垂眸喝口茶,方道,“私盐案破,褚书吏功不可没。案子查了很久,差点出了纰漏,多谢你了。”
  “不敢。”官方慰问代表么?
  “听说褚书吏为此受了伤,可好些了?”
  “多谢,还行。” 
  “听说当时情形危急,褚书吏英勇非常。”
  “却是谬传。”她想说什么,特来夸赞我?我看不像。 
  “是么?无论如何,多谢你护住了陈大人。” 她眼里意味深深。
  啊,是这样……
  心情微妙,眉头反而舒展:“职责所致,非我之功。”
  她从容道:“褚书吏不必谦虚。朝廷赏罚分明,你既有功于朝廷,理应得奖赏。不知褚书吏要何封赏,请告予我知,我好向圣上禀明。”
  封赏?不由自嘲:“我有何功劳可言,实在不敢妄言,乔小姐不必费心。”心中却想,若有复生灵药,倒想求得一枚,其余我也不想求。
  她微微一哂:“官位品级、金银财帛、田地房屋、奴仆佳儿,褚书吏还可好好想想。”
  “多谢,真的不必。”我冷淡道,却是心灰意冷。
  王法皇令士家豪族,无一不是左右棋局的黑手,翻手云覆手雨,游戏规则皆由她们制定。我纵然卑微,也不想似蝼蚁去奔命,若哪日再无意踏入迷局,或许尸骨无存。惨淡收尾,我不是不怕的。向圣上讨封赏?可不是好主意。不如好好带着褚珀,安心生活为宜。
  她垂眸,眼睫如蝶翅覆下:“褚书吏风骨可嘉,昨日陈大人来也未能说动。”
  昨日……他邀我同去京城的缘由,我不愿想。即便他们高高在上捉摸不透,即便我地位低微,也不愿似透明被一眼瞧清。不平等的关系,未知的旅途,我不会盲目介入。
  倒是她,今日说来绕去,不过为了陈子敬。她以为是什么?话里话外透露不一般,上位者的姿态谈封赏。担心我攀附权贵,借机拉着陈子敬不放么?那她大概弄错了。
  多谢我救陈子敬……哈,不敢,我是为自救。
  懒得虚与委蛇,直看向她,说道:“你乔装作西北商人来平春,是为私盐案。”
  她平和点头。
  我继续道:“当日是你把册子放于我身。”
  “当时情形紧急,不得已为之。”她大方认下。
  “既如此,为何不直接相告,让我去找大人?”
  “当时不知能否信任你,不敢妄动。”
  “那为何还把册子放到我身上。”
  她很坦诚,眼神清澈:“最后决定赌一把,赢了,命回案破。”
  我冷笑:“若被抓,我岂不当场死?”周文质当晚反常举止,是为救我。若无她解围,我就被汤府带走了,今日再无褚阿良,汤府后院又多一具尸骨。
  乔燕歌竟然笑了下:“我也是以命相搏,最后总能救出你的。”
  如无事人般。我心里垒砌愤慨,情绪破土。她眼神始终清澈,没有悔意。若再来一次,她还会如此。对于她,不过一步棋。
  棋落,无悔。她早已习惯。
  愤慨不平,我会慢慢踩平了它,但是现在……
  我深吸一口气:“那赵毅呢?”
  她沉默片刻,道:“是我的失误。”眼里泛着剑光般冷,对我道,“但凡要有所成就,总有牺牲。”
  她的眼神里,有成大事者的特质。一将功成万骨枯,我知道这个论调。我理解,但不接受。无法心安他人的牺牲,也不愿意为这样的理由牺牲,所以建立功名从来不适合我。
  “不才在下只愿为一介草民。”我如是说。
  她不以为杵,平和以对。
  话不投机,再说无益。她起身离开,临出门,还是道了句,“明日便要带人犯回京,褚书吏想法若变,可在此之前告知。”
  “慢走。”我在堂内道。
  她垂首一笑,风姿无限,缓步离去。
  茶已冷。
  明日启程回京,她,还有陈子敬。
  哈,案破,他当然要走。
  与我同去京城罢。哈!
  “阿良姐。”云岫注入热茶,温柔呼唤。
  他眼眸中映出的人影,却是满脸惨淡疲倦。
作者有话要说:  看官们有么有觉得乔燕歌这名有点熟捏?
HIAHIAHIA~回看第四章第四章~
。。到处是秘密。。。

☆、夏日

  传闻押解案犯回京的队伍半路遭遇了突袭,死伤不少,押解官兵奋力清剿,大获全胜。
  传闻刑部严苛审讯,参与贩卖私盐者尽吐实情。刑部严惩,多判死刑。行刑场血流满沟壑,尸首横卧,头颅四散。是谓开朝私盐第一大案。
  传闻圣上收到本名册,册上记录受盐贩贿赂之官员。圣上勃然大怒,收受贿赂者,免官入狱,相继获刑。朝廷借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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