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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我们来谈谈你的心事如何?」
是吗?悦悦考虑了一下。
好一会儿,抬眸幽幽地开口了————「把拔。」
「是。」好忧郁的眼神啊!关梓言由床上坐起身,双手平放膝上,摆出不下于谈论军国大事的谨慎,庄重应声:「关小姐请说。」
「你比较爱我还是弟弟?」
关梓言微愣。「怎么这样问?」
「……」关小姐扯玩被角,低声嘟哝。「把拔现在都没空跟我说话,只顾着抱弟弟。」
她不是爱计较,可是每次弟弟一哭,把拔和妈妈都忙着抱他、泡牛奶、换尿布,过一下下就去看他,都不看她,她一个人好无聊。
原来……她走忧郁路线,是源于不安全感,怕自己拥有的关爱,会被家中的新成员夺走,父母不再爱她?
那现在……要怎么回答?
当然是我的悦悦小宝贝啊————听起来有点假。
手心手背都是肉————啧,这句又太官腔了,不适合说给四、五岁的小孩听,想了想,他换个方式反问她:「那悦悦比较爱把拔还是妈妈?」这样讲她就会懂了吧?
「把拔啊!」答得毫不考虑。
「对嘛,所以……啊?」正要将相同的概念套进去解说,熊熊被她的答案愣住,口水呛了下。
哭笑不得地左右张望,确认隔墙无耳,张开手臂将她抱坐腿上,压低音量与她打商量:「来,宝贝,答应把拔,这句话千万别让妈妈听到。」
否则某人又要吃醋了,那个先学会叫把拔,死不叫妈妈的陈年恩怨还记在墙上啊……
「为什么?」
「不为什么。如果妈妈问起,一律回答最爱妈妈。」
「把拔说谎。」不是说做人要诚实吗?
猛然被训诫,三十来岁的大男人羞愧认错。
「是,对不起。」接着补充:「不过偶尔说一次没关系,这叫善意的谎言。」
「哦。」小家伙一知半解。「那如果你们离婚妈妈问我要跟谁怎么办?我真的比较想跟把拔啊。」
「……」这只小乌鸦!
关梓言哭笑不得。「我们不会离婚,你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再来,我们来谈谈谁是最爱的议题。」亲密地搂着女儿小小的身子摇晃,柔声轻哼:「悦悦知不知道,你小的时候身体很不好哦,刚生出来的时候,比弟弟还要小呢!常常生病,半夜要哭好几次,我和妈妈就要起来泡牛奶,有时候一整个晚上都不能睡,因为很担心,就算睡也不敢睡得太熟,一直要起来确认我心爱的小悦悦没事才可以安心。」
「然后你看,现在你长大了,那么健康、那么快乐、会说爱把拔,还可以去学跆拳道来保护把拔了,那么贴心又懂事的小悦悦,把拔当然很放心啊。可是弟弟就像你小的时候一样,需要多一点的注意力,饿了不能自己找东西吃,生病又不会说,所以我们要很小心,悦悦不愿意把拔把对你的关心分一点给他吗?」
这年纪的孩子特别敏感,也容易闹别扭,尤其一向集三千宠爱在一身的独生女,面对家中突然多了个成员,分散对她的专注目光,心中的冲击是不可避免的,若不谨慎处理,让她钻牛角尖可就糟了。
只是……不知这样的说词,小小年纪的她,能否接受?
悦悦偏头想了下,很大方地说:「那好吧,妈妈分他。」
口气多像饼干给你,牛奶糖给我!
「把拔……不可以吗?」他小心地发问兼打商量。「一点点?!」
「唔,好吧,把拔也分他一点点。」她真是全世界最大方的姐姐了。
「再多一点点好不好?!」
悦悦狐疑地望他一眼。「把拔最最喜欢我?」
「我发誓,全世界我最最喜欢悦悦了!」
「那好吧,再多分一点点。」
好不容易搞定了他家小祖宗,走出房门来,见妻子倚靠在门边,要笑不笑地望他。
「干么?你那眼神。」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们离婚她比较想跟你。」
「……孩子没什么定性,你明天再问,她答案又一样了。」
当然嘛,已经串好供了啊!汪恬馨哼了哼。「那,关先生,你比较爱谁?」
「当然是你。」答得飞快,完全不需要犹豫。
「也是善意的谎言?」
「绝对出自肺腑。」他以着绝无贰心的超诚恳表情挂保证。
汪恬馨笑出声来。「虚伪!」
不过,很受用。
谁是最爱?这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某人面前,永远只能有特定标准答案,要为人夫、为人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啊!
关梓言悲凉地想。
【作者小语】
这是一篇躺在D槽硬碟里的残篇断简,一日为了整理历年番外目录,不小心发现了它的足迹,当时为何会开这个小短篇,动机已不可考,一时兴起便将它修补完成,藉由晴姑娘生平第一本个人志问世,献给大家。
【5、说爱你】
说说说说说你爱我 我我我我说不出口
口口口口声声地说 说爱你我就大舌头……
最近某些人类非常地机车。
关梓齐左右脚交替,换了个方位蹲,继续专注修车,假装没听到。
但是贱胚之所以被称作贱胚,绝对是他们够贱!不但愈唱愈大声,还愈唱愈欲罢不能,连麦克风都拿出来了,敢情是有备儿来的?
事情的起源是这样的,某天曹品婕送来便当,和小顾、阿国聊了几句,被问起老大那刚强的死样子,都怎么说甜言蜜语示爱的?
「示爱?没有耶,他没说过。」曹品婕偏头想了一下,如是回答。
于是他就开始不得安宁了!
「什么?老大,人家娇滴滴又如花似玉的大美人,条件超优、等着对她说甜言蜜语的男人随便排排都可以绕台北市一圈,人家这样委曲求全跟着你,居然连句好听话都不赏给她,你还是人吗?」小顾说得义愤填膺,指控他。
「就是嘛!不是人!」阿国附和。
「丧尽天良!」
「对,丧尽天良。」再附和。
「简直禽兽不如。」
「没错,禽兽不如!」依然附和。
够了!他是犯了什么泯灭人性的禽兽行为?要被这样挞伐?
再然后,就有人一天到晚唱那些乱七八糟的歌在闹场了,说是替曹品婕抱不平,依他来,根本就是存心乱他,看好戏的成分居多了!
曹品婕被逗得直发笑,端了杯茶过来给他。「喝杯水,休息一下。」
关梓齐接过水杯,抬眸审视她。
她也这么觉得吗?很介意他不说好听话?女人,都爱听甜言蜜语吧?
「便当在桌上,记得要吃,别又忙过头了。我和委托人还有约,要先回去了。」她 温声叮咛。
她,在外人看来,是事业心重的女强人,只有他才知道,他始终被她摆在心里的第一位,她从来不会因为工作而少关注他一分,将来,必然也会是称职的贤妻。
凝视她转身的背影,他脱口喊:「我去接你下班。」
她回眸,含笑点头。「好啊,我等你。」
厕所,真是最好的八卦交流地点。
「那个常来接她的男人,听说是关律师的弟弟耶。」
「曹律师在想什么?她条件那么好,就算要交新男友也不怕没人追,那个男的……感觉和她条件不太配耶。」
「谁知道。应该是被关律师辜负,打击太大了吧……」
……
声音渐行渐远,曹品婕这才推开厕所的门,拿出粉饼补妆。梓齐在外头等她,她想给男友最美的一面。
即使,他连她刚睡醒、蓬头垢面的模样都见过。
他们在一起,外界的评论从来都没少过,觉得关梓齐高攀她的人不在少数,相信梓齐不会不晓得,那种感觉并不好,她曾经很担心他的情绪,但是目前为止,梓齐什么都没表示,态度坦然自若。
一个男人,都为她承受那些,她又何须拘泥他从不出口的爱语?
条件匹不匹配,要怎么衡量?那些肤浅的社会价值观吗?她倒觉得,好多时候他的思想、他的胸襟让她自渐形秽,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补完妆,迎向在办公室等候的男子,绽开明亮笑意。「等很久了吗?我们走吧!」
她已经很习惯坐他的机车,由后头拥抱着他,感觉两颗心的贴近。
穿梭在下班高车流量的街道中,她拥抱腰际的力道比平常紧,状似不经意地冒出一句:「找个时间,到我家去吃个饭吧!」
握住机车把手的指节一紧,沈默着。
曹品婕以为他没听到,又重复一遍:「我说,找个时间——」
「我听到了。」顿了顿。「怎会突然这样说?」
「哪里有突然,戒指都戴了,要娶人家女儿,不用去见见岳丈,吃顿饭好提亲吗?」
戴戒指,是他给的承诺,是彼此心中的认定,一旦面见父母,她是真的决心要定下来了?
「不后悔?」
「不抓牢你,让你跑掉我才会后悔!」她早就决定这辈子只能是他!
于是,那个周休,曹品婕先以电话向父母知会一声,带他回去面见父母。
她的父母,一个是退休法官,一个目前在大学任教,观念也算是保守传统,对于他们的结合,多少有几分考量与顾忌。关梓齐不是傻瓜,自是感觉得出她双亲的态度保留,始终没有正面回应什么,但良好的教养,也不至于让他太难看就是了。
他们周休的活动安排,开始改到她家去吃饭。
连续吃了几次饭,几回相处下来,曹父态度总算有些松懈,但也不至于到认同,他们知道他是有担当、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于是私底下与他谈过几回,坦言心中顾忌。
他是品婕前男友的弟弟,身份尴尬。
他年纪比品婕小。
他们的外在条件不相衬,不是说他们嫌弃什么,只是外界的评论,他是否认真评估过自己能否承受?
……这些,日后都会是问题。
他们不是相配的伴侣,这一点,关梓齐从来就没有试图否认过,不能承担,他从一开始就不会去招惹她,他不会在口头上多保证什么,很多事情,要自己观察,自己去感受才准确,如果到最后,他仍是一个让双亲无法放心将女儿的终身交托给他的男人,那就是他的问题了,他绝无怨言。
又到一个周休,关梓齐在厨房煎蛋饼,准备吃完早餐后再前往她父母家。
曹品婕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讲完后就一直在厨房闹他。
「说啦、说啦!你到底跟我父母讲了什么?为什么他们态度好像不太一样了——」
————男人平均寿命比女人短。
乍听之下,很没情调的一句话,但是认真细想,懂得的人自然懂得。
因为男人平均寿命比女人短,所以他年纪比她轻,可以陪她到死。
真正爱上一个女人,所以的不配,都成了绝配。
一个已经考虑到那么远、打定主意要陪伴她一辈子、连先她一步离开都挂心的男人,真心又何须质疑?
「这个男人,对你很认真。」母亲如是告诉她。
她其实什么都知道,只是闹闹他,看能不能多少挖点甜言蜜语来调剂身心。
缠闹了十来分钟,关梓齐理都不理她,连哼都不哼她一声,直接当没听到。
「你一定跟他们说,你很爱很爱我,没有我不行厚?」
关了炉火,前头的男人凉凉睨了她一眼。「曹律师,你昨晚的梦还没醒吗?」
大白天也会产生幻觉!
「……」她不爽地捏了他后腰一记。「对啦,都是我自作多情,没有对方会死的人是我,你少爷根本没差,行了吧!」
关梓齐步伐一顿,似在挣扎什么,沈默了片刻,才低第吐出一句:「我很爱你。」
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将早餐端上桌。
身后的女人狠狠愣住。
他说了!她有没有听错?本以为他这辈子再也不可能说出口,可他真的说了!
回过神来,她激动地扑上前去,关梓齐没防备,整个人被她扑倒在餐桌上,她也不管,迎面便是忘形热情地亲吻他。
「梓齐、梓齐、梓齐……」
他偏开头,别扭得闪躲。「走开,春天还没到,你发什么情。」
「呵……」这嘴硬的男人!要说这句话,一定让他很难为情,他耳根都红了。
曹品婕心情大好,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啄吻他,反正这男人嘴贱归嘴贱,也从没拒绝她。
「你很饿?」他凉凉地损人。
「有点。」
所以这架势,就是预备在餐桌上将他生吞入腹了?
「还算可口吗?曹小姐。」继续损。
「还不错。」剥开上衣纽扣,寸寸啃吮。这才是她心目中,最可口的早餐啊。
一来一往,早餐品尝得乐在其中的某人,压根儿就忘了方才那通电话,父母告知预备前来的事……
于是,当门一打开,场面立刻尴尬到极点。
微妙气氛足足持续了三分钟,四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全都反应不过来,现场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听得见。
这、这一幕……
关梓齐被压在餐桌上,敞开的衬衫两边都抓在女儿手上,露出大片令人遐想无限的结实胸膛,身上吻痕遍布,明摆着就是被蹂躏很惨的情状,而现行犯正一脚跨在他身上……
场面很干,干到没有一个人发得出声音。
「那个……」曹父清清喉咙。原来,关梓齐一直都是被强迫的,不是他去招惹他们女儿,他们都误会他了——
曹家父母好羞惭,是他们没教好女儿!
半响,用着无比内疚、亏欠的口吻低语:「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尽早把她娶回去吧……」
【6、等待黎明】
有很长一段时间,生命悄然沈寂,看不到过去,也看不见未来,有时候夜里醒来,身体冰冷失温,必须将掌心牢牢贴上胸口,才能感觉到自己仍有心跳。
生活,只剩麻木。
他在一片黑暗中,安于沈寂,安于孤独。
然后,那个女孩毫无预警地闯入他的生命中,带着阳光般的灿笑,拂亮了他的生命,暖暖地、暖暖地盈满了一身——
「梁,发什么呆,吃年夜饭了。」
他回神,那名女子带着盈盈浅笑走来,他赶紧上前扶住大腹便便的她。她用很兴奋的口气告诉他:「今年的年夜饭准备得狠丰盛喔!」
这是他与关家人一同过的第一个农历年,关家父母似乎很重视。
虽然嘴里不说,但他心里明白,关家每一个人,早已将他视为一份子,即使他与梓容之间从无承诺。
他很久没有过年了,早忘记与家人围炉、守岁、吃年夜饭是什么样的感觉,那年,他收到十多年来不曾再收到过——有长辈给的压岁钱。
「我、我也有?」他颇讶异。
「废话。」关父瞪他一眼。不然坐在这里围炉是围假的?
「老头,我三十几岁了!」还收红包,很可笑耶!
「儿子还没生,就是小孩!」
他还想抗议,坐他旁边的关梓言,笑笑地低声对他说:「这是关家的不成文习俗,也是爸疼爱晚辈的心意,身为家里的一份子,就要认命接受。」
家里的一份子吗?他接受了,并且高调地下战帖。「老头,等一下敢不敢来赌一把?」
别开玩笑了!关氏家规第八条:不得投机取巧。爸多注重他们的品德啊,关家可是禁赌的,就算过年也不曾放宽尺度过。
张口想暗示他别踩家规,关家大家长竟豪气地接下战帖。「不要以为你一定会赢。」上次输那盘棋,一直很不服气。
一群人傻眼……
看着前方从象棋厮杀到围棋,完全杀红了眼的两人,关梓齐啧啧有声地对小妹惊叹。「你的男人居然有本事把爸带坏,了不起。」
哪还有一点刚正不阿的模样啊!自小以来,比国父铜像还要威严的严父形象,完全碎得拼不回去。
「爸很喜欢他。」关梓群道出观察结果。梁问忻在这个家完全拥有豁免权,爸宠他宠得不可思议。
关梓容只是笑。
因为他的男人,真的很得人疼啊,愈是与他相处,就愈是挖心掏肺,想对他再更好一点,他就是有那样的魔力,也值得被如此对待。
关家有守岁的习俗,每年的这一天,他们无论人在何处都会赶回来同聚一堂,迎接新的一年,不曾有谁缺席过。
梁问忻结束里头的战局,找到站在屋檐下,他孩子的妈。
侧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