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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彦皱着眉开口道:“老三媳妇儿,你素来是个机灵稳重的,怎么连个茶杯都接不住?”
池小鲤被问得一愣,“父亲,我……”
“父亲,这和三嫂没关系,是儿媳的错。”方才还一脸委屈的柳惜玉忽然又替池小鲤说起话来,接着还转了过来,微微朝池小鲤弯了弯身,说:“三嫂,抱歉,方才是惜玉没拿稳。”
池小鲤被这一连串的情况弄得一怔一怔的,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直到一旁的陆承暄用手肘碰了碰她,她才回过神来,“哦”了一声,说:“四弟妹哪儿的话,是我的失误。你看你长得这么漂亮,我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就没拿住。”
说着,她配上了十分真诚羡慕的笑容,然后又侧过身,看向王隽雅。王隽雅会意,笑着圆场,“谁都有手滑的时候嘛,这没什么的。来人,替四少夫人再倒一杯茶。”
很快就有丫鬟再端了一杯茶给柳惜玉,这次,池小鲤顺利地喝到了敬的茶。
因为如今侯府中,只有池小鲤一位少夫人,所以柳惜玉敬的人,就只有池小鲤一个。之后,她就大大方方地在陆承映身边落座,微笑着看着上座的陆彦和王隽雅,听他们说话。
见完众人后,王隽雅留下柳惜玉再私下叮嘱一些事儿,其他人就各自散了。出了前厅大门,池小鲤拉着陆承暄就快步朝前走,走到一个没有什么人的地方,她才松开陆承暄的手。
“怎么了?”陆承暄靠近了一些,笑着问道:“生气呢?”
“能不生气吗?”池小鲤撇了撇嘴,“方才我刚刚碰到茶杯,还没拿到呢,她就松了手。明明是她的问题,怎么反倒怪起我来了?”
“她怪你了?”
“她没吗?”池小鲤反问道,“哦,她是没直说,但是她那句没说完的话,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闻言,陆承暄笑着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你还不算太笨。”
池小鲤瞪他,“你什么意思?”
陆承暄按在她肩膀的手缓缓下滑,滑到了袖口,顺势握住了她的手。他牵着她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新来的这位四少夫人,方才明显是故意的。”
“我当然知道是故意的,只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池小鲤在后面不解地问,“这还是我第一次跟她打照面呢,之前也没有见过,我都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她。”
陆承暄没有马上回答她,只是拉着她往前走了一段路,走到了一处花圃旁。他俯下身,一只手还牵着池小鲤,另一只手扯起一根枝条,侧头对池小鲤说:“你知道吗?这一根枝条,园丁会剪掉的。”
“为什么?”池小鲤眨眨眼,上面有好些花骨朵儿,有些已经陆陆续续绽放了,“这根枝条上面的花儿明明开得不错啊。”
陆承暄笑了笑,松开手里的枝条,又指了指这一整簇花,对池小鲤道:“这根枝条本身长势是不错,但是,它妨碍了别的花。所以,就要剪掉。”
池小鲤眨了眨眼,不太明白。
陆承暄笑着起身,拍了拍手,说:“对四少夫人来说,你就是这根枝条。你本事是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在她眼里,你妨碍了她。”
池小鲤张了张嘴,抬起手来,手掌翻转,手指指向自己,“我?”
“对。你自己也看得见,这府中,就你一个少夫人,她是新嫁进来的,不看着你看着谁?”
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池小鲤瞬间就明白了。只是,按照陆承暄这意思,以后如果这柳惜玉日日盯着自己,怕是没有什么好日子可过了?
对池小鲤的疑问,陆承暄笑着道,“你要相信自己,你这么冰雪聪明,不是吗?”
虽然知道陆承暄在安慰自己,但是这话听着,就是舒服啊。
池小鲤笑着点点头,挽起他的胳膊,转过身往三房走去。
之前一个徐莹、一个杜氏还有一个李氏,她都不怕,如今,就柳惜玉一个人,她怕什么?
然而很快,池小鲤就发现自己错了。
因为柳惜玉进府之后,除了那日敬茶的时候出了点事儿外,之后两个人并没有任何冲突,柳惜玉在路上遇见她,也会亲热地唤一声“三嫂”。
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也不会发生一般。
******
因为到了春天,府中又要制新衣。这件事去年是由徐莹负责的,今年自然就轮到了王隽雅。而王隽雅近日身体不适,就托付给了池小鲤。
池小鲤找了侯府素来专用的衣坊的人上来给各房量尺寸,量完后,衣坊派人送来了一些布料的布样,让大家挑选喜欢的布料制衣。
因为怕池小鲤忙不过来,王隽雅就提出让柳惜玉从旁帮忙,顺便也让她熟悉一下府中事务。其实池小鲤一开始是不愿意的,但是王隽雅告诉她,这是陆彦的意思,没有办法,她只能接受了柳惜玉从旁帮忙。
不过,和池小鲤想象中的不一样的是,她以为柳惜玉如果真的介意自己,肯定会在过程中制造很多麻烦。就算制造不出麻烦,也会在口头上打击她,就像当初的杜氏。
可柳惜玉没有,她很认真地从旁帮忙,有什么问题都会虚心向池小鲤请教,然后认真记下,一副好好学生的模样。
柳惜玉的这些作为愈发让池小鲤胆战心惊,但在众人挑好了布料,池小鲤派人将这些送回到衣坊之后,都没有出现纰漏,她悬着的心就松了下来。
难道是她和陆承暄想多了,这柳惜玉那天真的只是单纯地没拿稳杯子?
第二日,池小鲤和柳惜玉去了主院,跟王隽雅汇报制新衣的进度、刚好陆彦也在,听她们说完后,他点了点头,“辛苦你们二人了。老三媳妇儿是老手,我也就不多说了。老四媳妇儿,你这才进府,这些日子跟着你三嫂,可是熟悉了?”
柳惜玉脸上带笑,恭敬回答道:“父亲,这些日子,儿媳跟着三嫂,已经差不多熟悉了府中的事务。”
陆彦微微颔首,问,“人都认全了吗?”
柳惜玉笑着答:“三嫂带我去过的地方,我都认全了。”
“哦?你三嫂都带你去过哪里?”
柳惜玉微微想了想,缓缓报出府中一些地方。陆彦听完,有些怀疑地看着她,问:“去的地方倒是不多,不过,这些地儿人也不少,有些我都认不全。你都记得了?”
“回父亲,记得的。”
“好,那我问问你。”陆彦似乎来了些兴趣,随意点了几个人,柳惜玉都准确地说出了他们的人名,除此之外,她还简单地描述了一下这几人的外貌,甚至有两个,她都说清楚了他们的家世。
对于柳惜玉的表情,陆彦十分满意,嘴角都不由得扬了起来,不吝啬地给了柳惜玉赞赏的笑容。这种笑容,就算是当初池小鲤那么快上手家务,都很少见到,不由得有些郁闷。
一旁的王隽雅看见池小鲤的样子,自然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便转头对陆彦道:“侯爷,您也太不公平了,这小鲤为侯府操劳了好些日子,也没见你多夸奖几句。”
“哦?”陆彦似乎才想起来,当下笑了笑,也夸了池小鲤几句,池小鲤的表情这才好看了些。
她笑着谦虚了几句,随便一瞥眼,眼角余光发现柳惜玉正用一种研判的目光看着自己。她扭过头去,柳惜玉也不避开,只是对她笑了笑。
“好了,事情也暂时忙完了,你们都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说着,陆彦挥了挥手,让她们俩回去。
池小鲤和柳惜玉分别朝着陆彦和王隽雅福了福身,正要转身离开,门外就走进来一个人,朝着几人行了礼后,开口道:“侯爷,夫人,三少夫人,四少夫人。衣坊那边派人来催,问两位少夫人怎么还没有将挑选好的布料名称送过去。”
☆、第二十四章 惜玉破难题,得侯爷欢喜
“什么?!”乍然听到这句话,池小鲤十分惊讶。她侧过头去,看着那个禀报的人,像是确定般问道,“你说什么?”
那人如实回答:“三少夫人,衣坊那边说,并没有收到您派人送过去的布料的单子。”
池小鲤愣住,一旁的柳惜玉似乎也很纳闷儿,“怎么会?昨天我看着三少夫人将单子交给了钟管家手下的荣德,派的荣德去的。”
“这……”那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说是衣坊那边说确实没有收到单子,还请三少夫人早点送过去。
池小鲤下意识地看向柳惜玉,柳惜玉也皱着眉看向她,两个人都是一脸疑惑。
陆彦听过事情后,开口道:“让荣德过来。”
很快,荣德就到了。他在来的路上,就听说了这件事,所以一进前厅,他就在厅中跪了下去,向陆彦说道:“侯爷,三少夫人确实是派小的去送的单子,小的也确实送到了衣坊啊。”
“送到了衣坊?”陆彦沉色问道:“交到了谁的手上?”
“这……”荣德面色犹豫。
陆彦又问了一遍,“你将单子交到了谁的手上?是衣坊的伙计,还是掌柜的?”
荣德被问得一愣,半天才支支吾吾道:“小的……小的见衣坊中客人太多,伙计和掌柜都忙着招待客人,就……就放在了柜台上。”
断断续续说完这话,荣德似乎已经意识到自己有问题了,忙俯下身去,不再吭声。
果然,他说完之后,屋中安静了片刻,传来陆彦有些愠怒的声音,“愚蠢!”
俯身在地的荣德身体一颤,听见陆彦在上头说道:“将单子送过去,自然是要交到人的手中的。你就放在柜台上,能不丢吗?!”
荣德缠着身回答:“侯爷息怒!小的……小的知道错了!”
陆彦冷冷看了他一会儿,又将目光移向池小鲤,“你也是。既然让荣德去送单子,怎么不知道将单子送过去后,和他确认一下?”
池小鲤抿着唇,低声道:“是我的疏忽。”
陆彦板着脸道:“你也不是第一次处理家事了,怎么老是出错?上回整理账册也是。”
听到这话,池小鲤有些委屈。她处理家事这么些日子来,就出了这么两次问题,第一次还是被杜氏陷害的,怎么就成了“老是”?
人为什么都是这样,一直以来兢兢业业,毫无差错,从不会被注意。一旦出了一点儿纰漏,就没有人记得之前的好。
池小鲤心里委屈,不想答话。一旁的柳惜玉也低着头,主动开口道:“父亲,这不是三嫂一个人的问题,儿媳也有错,应当记得提醒一下三嫂。”
虽然陆彦并没有责怪她,她也保持着谦逊的态度,这点让陆彦很是满意,“你也是第一次接触,不记得也正常。”
柳惜玉点头称是,陆彦看了看几人,最后将目光落在荣德身上:“还跪着干什么?还不去衣坊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份单子?”
“是!”荣德忙磕头起身,匆匆忙忙地出了门。
池小鲤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光影之中,不由得蹙了蹙眉。她有些后悔没有学红袖,将这份单子做个备份。毕竟,她也不知道不过是个挑选布料的单子,也能弄丢。
现在,只有指望荣德将单子找回来了,如果找不回来,那就得重新去各房问了。各房人并不少,之前问的时候就耗费了不少时间,再加上现在正是上朝的时候,除非今日休沐的陆彦外,陆承昀、陆承暄和陆承映都不在家。
那陆承旸也不知道有没有出去喝花酒,就连陆承皓,也是在私塾上课,一时半会,哪里能收集得齐?就算她记得陆承暄要的料子,柳惜玉记得陆承映的,这还有好几个人呢。
现在正是赶制新衣的高峰期,他们挑选的这家衣坊在京中颇有盛名,不少大户人家都找他们制新衣。在他们之后,还有好些单子,如果不能在今日之内将挑选好的布料送过去,让他们尽早开始制作,就会耽误后面其他人家的制作。
衣坊自然不会为了一个侯府,得罪后面好几户的。毕竟,有权有势的人家,并不是只有一座侯府。所以到时候,衣坊怕是得将侯府的安排退后。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池小鲤第一次觉得等待是这么焦急的事,也似乎第一次发现,从侯府到衣坊居然这么久。
一个多时辰过去后,荣德终于回来了。池小鲤翘首以盼,结果他进了门,却直直跪倒在大厅里,手里空空如也。
陆彦的脸一下子就黑了,“找到没有?”
荣德摇了摇头,一脸沮丧。
陆彦在看见他进来的时候就知道了情况,问这句话虽然本就没有抱什么希望,但见他摇头,还是有些恼怒。
眼看着陆彦即将发火,王隽雅忙开口安抚,“侯爷,现在生气也没有用,还是想办法再写一份单子,让人赶紧送过去吧。”
“我何尝不知道只能再写一份?可你看,几个儿子都不在府中,如何写?”陆彦脸色黑沉沉的,一副雷雨即将到来的架势。
王隽雅想了想,指了指下面的池小鲤和柳惜玉,“她们二人肯定知道自己房中要的料子,您和我也肯定知道自己房中的,待会儿派人去承旸房中问问,他好些个侍妾,总有知道的。皓儿的我替他决定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承昀的。”
陆彦皱起眉头,想了想后,说道:“若是其他人的,我倒是可以让你做主给定了。承昀的……他素来有想法,虽然定布料并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是我怕我们私自做主,他知道后会想多。”
“唉,也是……”王隽雅叹了口气。
陆承昀自幼就没有母亲,所以格外努力,也比其他的几个人更敏感一些。就像陆彦说的,虽然只是个布料的小事,难免他不会觉得是别的原因。
“干脆,我让人去宫里问问承昀吧。”陆彦思忖片刻,只想到这个主意了。
王隽雅颔首,“也只能这样……”
“二少爷要的是月白纱和交织绫,他还特别要一些素绫,裱画用。”王隽雅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柳惜玉打断。柳惜玉像是背书一般,将陆承昀索要的布料一一念了出来,“五少爷要的是洋缎、撒花洋绉和秋板貂皮。”
听见柳惜玉的话,陆彦和王隽雅都愣住了,好一会儿,陆彦才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
柳惜玉笑了笑,福身道:“在三嫂记录的时候,我有从旁边看过一眼。因为小时候替爹和哥哥处理过一些事,所以记忆还不错,就都记下来了。二少爷和五少爷的应该没错,其余几位少爷,儿媳和三嫂可以再去问问,如果嫌麻烦,儿媳也应该能记得。”
因为柳惜玉进府,府中只有王隽雅一位夫人,所以她直接称呼的“大娘”。
闻言,池小鲤都忍不住惊讶地转过头来看她,王隽雅更是直接问道:“惜玉,难不成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柳惜玉嫣然一笑,“没有这么夸张,就是记得比别人多些。方才没有直接说,只是因为在回忆着各房的布料,怕有个错漏什么的。”
王隽雅和陆彦互相看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惊讶。
“父亲和大娘若是信得过惜玉的话,惜玉现在就写下来,让人赶紧送过去,免得吃了耽误制作时间。”说完,她又是一笑,笑容清傲笃定,“惜玉自信,绝不会记错。”
陆彦只是思考了一会儿,就点了头,“好。来人,拿纸笔来。”
很快,就有人拿了纸笔过来,惜玉在一旁坐下,提起笔略微回忆了一下,就缓缓地写了起来。大约一盏茶的工夫后,她将单子写完,拿给陆彦看。陆彦接过单子一瞧,见她不仅写了陆承昀和陆承旸的,还写了其他的少爷的,甚至还有陆彦和王隽雅他们的。
陆彦仔细一看,果然是自己要的布料,惊讶之余,又将单子递给了王隽雅。王隽雅拿去一看,本是有些担心的神情立马就变了。
“没错。”王隽雅点着头对陆彦说道,陆彦脸上终于舒展开来。
他其实也有点儿担心柳惜玉记得有些差错,但是刚刚一看,很多细节和别的用途,她都罗列得一清二楚,可见真的是记了下来。
接着,他将单子叠好,叫来自己信得过的人,让他速速将单子送过去。那人接过单子,正要出门,陆彦叫住他,又转头对池小鲤说:“老三媳妇儿,你一道去吧,这次要看清楚了。”
池小鲤抿了抿唇,应了一声,朝陆彦和王隽雅行了礼,转身就跟着出了房间。刚跨出门槛,她就听见房间里传来陆彦赞赏的声音,“惜玉,这次幸好有你。夫人,我倒是没想到我们承昀平时闷得很,看人的眼光却格外好。”
“父亲夸赞了,惜玉不过尔尔。”柳惜玉笑盈盈的声音从屋里面传来,让池小鲤不由自主地想起陆彦看着自己和看着柳惜玉时那不同的目光,心里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原来,步步对,不如一步错。
☆、第二十五章 这四少夫人并没有杜氏那么简单
这次去送单子,自然没有再出错。送完单子,池小鲤坐马车回到侯府,在门口下车的时候,刚好和下朝回来的陆承昀、陆承暄碰到。
“怎么从外面回来的?”陆承暄正站在府门口,和陆承昀说着话,听见身后传来马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