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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玉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淡定自如,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有些时候,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冷血了。
提着灯笼出来的时候,夜已经深了。傅清玉一个人慢慢走着,由于这段从尚宫局到太后宫里的路她不知道走了多少回了,也不觉得有什么害怕的。
本来冬梅是执意要跟来的,还是傅清玉把她轻回去了。傅清玉心想,自己正在做着伤天害理的事情,还是别让冬梅知道好了。
这个时候,小径一侧的花丛边上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并且清冷的月光下似乎有人影闪动。傅清玉心下微惊,不由出声问道:“是谁,是谁在那里?”
第五百九十八章约见
语音一落;一个人从树叶的影子里走了出来,叫了一声:“傅司药。”
傅清玉定睛一看,隐约记得是文思院的一个叫做秋香的丫头。由于她的师父薛红英的关系,所以她对于文思院的人相对有好感一些,如今看到那个叫做秋香的丫头,不由含笑问道 :“秋香,你来这里做什么?”
同时,心里面疑惑顿起。她记得文思院在宫里另一个方向,离尚宫局有很长的一段距离,所以一般情况下,文思院的宫女们都不大到这边来。如今这位秋香居然不远路途跑到这里来,还躲在树荫下,实在令人感到太奇怪了。
“傅司药”秋香认真地看着傅清玉,低声问道:“傅司药的师父是不是以前宫里面的退役女官薛红英?”
傅清玉看着秋香,点点头,眼中的疑惑更深了。她是退役女官薛红英的关门弟子,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这个秋香问这个干什么?
秋香的下一句话更让傅清玉讶异了,她居然一把抓住傅清玉,把声音压得极低:“你可曾听你的师父说起史淑惠这个名字?”
傅清玉很惊奇地看着她:“听说过,我在师父身边的时候,就经常听师父提 起史淑惠这个名字。我师父说那是她在宫里的时候,最好的一个好朋友。好些年来都没有见过她了,怪想她的。”
她心中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如果她不是健忘的话,她分明记得这个史淑惠,就是文思院的女官,可是秋香为什么这么问呢?
“那么,可有什么凭证?”秋香低声问道。
傅清玉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秋香,难道这个宫女有未卜先知的功能吗?怎么知道自己的师父有一封信留给她?
“我的师父曾经留有一封信给我,让我务必亲自交到吏女官的手里面。”傅清玉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那好,就麻烦傅司药带上那封信,明天晌午的时候,跟我到文思院去,史女官正在等着你呢。”秋香似乎对傅清玉的回答很满意,她仿佛也知道傅清玉手里面真的有什么信物一样,而且,语气十分着急。
傅清玉犹豫了一下。她与这位叫做秋香的宫女并不太熟识 ,只打过几个照面,知道她是文思院吏淑惠手下的一名宫女而已。至于其他,就不得而知了 。
秋香其实也算是一个老宫女了,二十二三岁的样子,离出宫的规定年龄也不过还有几年的时间。她似乎看出傅清玉心中的犹豫,笑笑道 :“傅司药尽可以相信我,不瞒姑娘,我是史女官的贴身宫女,正是受了史女官所托前来找姑娘前去,有要事相商的。如果姑娘心存疑虑的话,尽可以多带一两个丫头前往。”
傅清玉心下释然,含笑道 :“不必了,我明天自会去的。”
其实傅清玉心想,就算多带一两个丫头又如何?要是对方成心要害你的话,任你带上十多二十个人也是没有用的。既然如此,又何必多带几个人,显出自己心中的胆怯呢?关键时刻,还是要靠自己的随机应变能力的。
秋香不由笑了,眼中露出赞许的目光:“傅司药果然是一个聪明胆大之人,既然如此,那么明天晌午时分奴婢就恭候傅司药过来了。”
傅清玉点点头。
那个宫女又叮咛一句:“记住,务必带上那封信。”说完便又消失在树影里。
明天晌午?傅清玉笑笑,晌午时分是她最空闲的时候,而且也是人最少的时候。那样的话,她去文思院也不会太引起别人的注意。这样最好不过了。
不过那个史女官非得要看薛红英书写的亲笔信,看来真的是一个谨慎的人。只不过,她与那个史女官素无往来,连个面都没有见过。虽说在水边村的时候,薛红英曾说起,如果有什么困难的话,带上那封信,尽可以去找史女官帮忙。可是,自己自入了傅府,入了宫,好像还没有什么机会需要麻烦史女官帮忙,所以那封书信便一直搁到现在。
如今,毫无预兆的,史女官突然派了个宫女来找自己,所为何事呢?
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是薛红英的关门弟子,所以觉得与自己亲近一层,所以关照一下?
傅清玉笑了笑,这个理由,也实在太牵强了一些。
蓦地,傅清玉忽然脑海之中灵光一闪。现在自己的师父下落未明,而这个时候与自己的恩师一直交好的史女官却突然找上自己,难道说……
傅清玉的心顿时“砰砰”直跳起来,一股激动流遍全身。难道说,那位史女官知道自己恩师的下落,特地来知会自己一声的?
一夜竟然无眠。
第二天上午,傅清玉早早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叮嘱她们二人看好司药房,然后便向另一个方向的文思院走去。
晌午的后廷果然很静,一路走过去,只看到零零星星几个打瞌睡的宫女与婆子们,其他的人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偷懒去了。
傅清玉用了约一刻钟的时间,走到了文思院。在院门口处,秋香早早就等候在那里了。看到傅清玉走过来的时候,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低声问道:“信带来了吗?”
傅清玉点点头。
秋香立刻道:“跟我来。”竟不是朝着文思院的正门行去,而是带着傅清玉绕到后院的一个小小的角门,一直走到后院的一个院落里。
傅清玉知道此行必定会有很多自己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所以,坦然一笑,跟着她进去了。
正厅里,端坐着一个老妇人,看样子约摸四十岁左右,看到傅清玉进来的时候,脸上露出异样的光芒来。
傅清玉抬头望去,见上首坐着的那个老妇人正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虽然看起来是四十岁左右的样子,但傅清玉心想,这个妇人绝不止四十岁的年纪,据说这位史女官与薛女官岁数相差不了多少,这样推断的话,那这位史女官少说也有五六十岁了。
傅清玉正在思量的时候,上首的史淑惠忽然问道:“你就是傅清玉?”
傅清玉点点头:“我就是。那么,您就是家父最要好的金兰之交史淑惠史女官了?”
史淑惠果然是一个相当谨慎的人,盯着傅清玉:“你说你是薛红英的关门弟子,可有什么凭证没有?”
傅清玉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来,上前一步递给那个史女官:“这是我年初离开水边村的时候,家师给我的亲笔信,说是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尽可以凭着这封书信找文思院的史女官帮忙。”
史淑惠接过信,看了一会,这才把满脸的戒备缷了下来:“果然是红英的关门弟子,这下我就放心了。”
她抬起手来招呼傅清玉:“玉儿,过来坐。”
傅清玉依言坐到了她的身边,抬头问道:“不知道史女官找我所为何事?难道是家师有消息了吗?”
史淑惠盯着傅清玉:“你也知道你的师父失踪了?”
傅清玉神色黯然道:“前段时候我休假,我特地去了一趟水边村,准备拜记家师,没想到却看到大门紧锁。然后第二天,我却在天恩寺后的悬空寺里发现了家师的踪迹 ……”
傅清玉一边说着,一边暗中打量着史淑惠的神色。果然,在听到“悬空寺”三个字的时候,史淑惠神色大变,朝站在下侧的秋香使了个眼色。秋香会意,马上到外面守着了。
“你是如何知道你师父在悬空寺里的?”史淑惠满脸惊讶地问道。
傅清玉把自己上段时间被困悬空寺,无意间发现薛红英的踪迹的事情,还有雷飞打探来的消息叙说了一遍,然后肯定地说道:“史女官,我相信家师一定还在悬空寺里面,并没有离开。”
史淑惠看了傅清玉许久,终于叹了口气:“看来红英没有收错徒弟,果然如她所说的,她的这个徒弟是最了解她的心思的。”
“家师如此对您说过?”傅清玉讶然道,“这么说,史女官一定知道家师的下落了?”
事已至此,史淑惠也不隐瞒,点头道:“不错,一切就像你所猜测的那样,你的师父就在那里。不过,她的脚受伤了,想到我这里来,也来不了。所以,她送了封书信给我,让我想法子让你去见她一面,她有要紧的事情要对你说。”
“师父真的没事,仅仅只是脚受了伤?”傅清玉不由一阵欣喜,“谢天谢地,师父果然没出什么意外。”她在欣喜若狂之余,把冬梅这句口头禅也用上了。
史淑惠含笑地望着她:“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孩子。你师父说了,让你这两天请个假,到天恩寺去烧香,这样你就可以见到你的师父了。不过……”她脸色一端,“不过你的师父的处境万分危急,所以,此行一定要万分谨慎才行。”
傅清玉郑重地点点头:“这个我明白。”
第五百九十九章丧心病狂
两天后,傅清玉寻了个借口,说是太后药膳汤的药引子没有了,要到外面去采购,向崔尚宫请了一天的假。
崔尚宫自从与傅清玉达成一致的口头协议之后,果然十分遵守原则,只要傅清玉有事所求的,一律应允。
所以,傅清玉手持尚宫局的玉牌,轻而易举地出了宫,买了香烛一些纯粹做做样子的东西,雇了辆马车,便直奔天恩寺而去。
上一次的围寺事件,虽然傅二公子带了兵前来围剿,但是由于那些歹徒誓死抵挡,死伤大半。再加上那些活捉的似乎被人应允了什么好处似的,统统服毒自杀。这样一来,傅二公子也无法查出什么线索来,这件事件便不了了之。
但由于天恩寺是京城的一大寺院,平日里香火极为鼎盛,香客众多。所以,有些家底殷富的富商便出头修缮天恩寺。朝廷也顺应民情,拨了一大笔钱下来,责令专门的官员负责。如此一来,过不了多久,居然把一座千疮百孔的寺院重新修缮起来,香火比之前更为旺盛。
傅清玉一入天恩寺,递上名帖。接帖的小和尚马上飞奔着进去禀报新住持,也就是慧觉去了。
慧觉马上迎了出来,把傅清玉让进一个僻静的偏房里,低声道:“傅司药,你的消息可靠吗?薛女官真的就在悬空寺里?那一天我们怎么没有发现呢?”
傅清玉的神色凝重:“其实老住持说的没错,我师父就藏身在悬空寺里。只不过悬空寺里的机关,除了老住持之外,没有人知道。那一天,老住持本来想告诉我们的,只可惜,来不及了。”说到这,不由轻轻一叹。
倘若那个老和尚能够拼尽最后一口气,告诉她这个秘密所在的话,也许她就不用担心那么多年,她的师父薛红英,也不用受那么多苦了。
“我带你到后山的悬空寺去。”慧觉马上道。
一路走去,被困那一晚的情景清晰地呈现在脑海之中,那种惨烈,是她一辈子都难以忘记的。当然,她也会永远记住天恩寺的寺僧为了维护她的师父的周全,死伤无数的恩情的……
走到铁索桥的时候,慧觉扶着傅清玉,一借力,一下子从桥的这一头跃到那一头去了。
傅清玉走进悬空寺。这里和那晚的情景一模一样,一张床,几个物件,极其简单的摆设,只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放着一个只有半米高的佛像。
傅清玉一看到那个佛像,马上走了过去,在那个佛像的左肩上猛击三下。只听“吱呀”的声音响起,佛像背后那扇墙居然缓缓朝后移去。慧觉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原来机关竟然在这里”
“我们进去吧。”傅清玉与慧觉一进入,那扇墙竟然会自动关上了。
里面是一条窄窄的通路,石壁的两侧有油灯,隐约可见前方有一个亮着灯的房间。
慧觉快步上前走去,一把推开那个房间的门。里面,坐在床边的一个老妇人马上站了起来。
傅清玉久久地望着这个容颜憔悴的老妇人,一时之间,百感交集,竟然说不出话来。
那个老妇人也久久地望着傅清玉,双目盈泪,叫道:“玉儿”
傅清玉赶忙快步上前,叫道:“师父”双手扶着薛红英瘦弱的肩膀,一时泣不成声。
她记得年初的时候,她的恩师薛红英还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没想到,时隔将近一年的时候,今天再见到她的时候,竟然差点认不出她来了。
此刻的薛红英,昔日一头乌黑的青丝均已换成白得如雪的白发,白晃晃的刺痛了傅清玉的眼睛。脸颊消瘦下去,露出高高的颧骨,两眼布满血丝,显然在这样动荡流离的日子里,根本不可能睡上一个安稳觉。再朝下看,一只脚脖子缠着一些布条,有暗红的血迹,看来受伤也有一些日子了。
“师父,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傅清玉的眼泪瞬时流了下来。她把薛红英扶到床上坐着,取出早就准备好的药粉,“师父,我先帮你换药吧。”
“好孩子,这个时候可不是哭的时候。”薛红英伸出手来,阻止傅清玉给自己换药,抬头看看慧觉,“你就是这天恩寺的新住持吧,老住持……唉,都是老婆子的错……”
慧觉忙摆手道:“薛女官可千万不要这么说,师父说了,要我们全天恩寺的僧人保护薛女官的安全的”
“大恩不言谢,但老婆子我会一辈子记住你们的恩德的。”薛红英想了想道,“小和尚,你可否先出去一下,我有几句话要对我的徒儿说……”
傅清玉忙道:“师父,慧觉是我们的人……”
慧觉笑了一笑:“你们师徒先说说话,我到外面给你们把风。”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薛红英与傅清玉的这一次说话进行了约半个时辰,傅清玉脸上的神情越来越惊愕。最后,薛红英沉重道:“玉儿,千万要记住为师的话,放那个赵旭一马,无论什么时候,一定要保全这个秘密,不然的话,为师的一生清誉毁掉不要紧,最重要的是要毁掉的是……”
傅清玉还沉浸在震惊当中,听到薛红英这么一说,忙道:“师父请放心,玉儿答应师父,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为师当年铸下的错事,没想到这么多年后,竟然给你带来这么多的麻烦……”薛红英悔不当初,“要知道这件事情会害了我最疼爱的徒弟,我当初就不应该……”
傅清玉忙道:“师父何须自责?想当年师父也是身不由己,情有可原。师父请放心,玉儿一定不会忘记师父的重托,一定会保守秘密,让师兄走上正途的”
薛红英的脸色十分沉重:“玉儿,你一定要把旭儿拉回正道上来,他错得太离谱了。只要他不再错下去,为师不怪他……”她顿了一下,压低声音,“还有,皇后的事……”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了“扑通”一声沉重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倒了。然后,沉重的“吱呀”声再度响起,傅清玉愕然回头,看到过道的那一边,透出一丝光亮来,一个身影以极快的速度飞掠而来。
“哈哈哈……”那个身影邪邪地笑着,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明晃晃地发着寒光。那人的手里面,竟然握着一把宝剑“赵旭,你要干什么”傅清玉一下子就认出了来人是谁,不由怒喝道,“赵旭,这可是我的师父,不许你乱来”
“你说不许就不许吗?”赵旭嘿嘿一笑,“论公,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司药而言。论私,你是我的小师妹,你凭什么命令你的师兄不许做这些,做那些的?”
“你要敢再对我的师父不客气,你就不是我的师兄了。”傅清玉冷声道。
“我本来就不是你的师兄。”赵旭冷冷一笑,用剑尖指住薛红英,“你问问她,她教过我一招半式吗?不是,全部是我的母亲教我的”
傅清玉有些听不下去了:“赵旭,你的母亲不就是……”
“住口”赵旭猛然转过头看,死死地盯着傅清玉,“难道你什么都知道了?”
“是,我什么都知道了。”傅清玉冷冷地看着赵旭,“赵三公子,我什么都知道,知道你的身世,知道你的阴谋,知道你三番五次要置我的师父于死地”
“那我就留不得你了。”赵旭从牙缝里崩出几个字出来,同时反手一翻,就要把剑刺出去。
“不许你伤害我的徒儿”薛红英挡在傅清玉的面前,“旭儿,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的母亲。你想怎么样对付我都行,但我绝不允许你伤害我的徒弟”
傅清玉也叫道:“赵旭,你胆敢动我师父一根毫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