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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虹玉有心维护自家哥哥,便道:“我已向二位姑娘道歉,萧姑娘还想怎样?”
云翎道:“何掌门这话说的好生奇怪,什么叫我想怎样,好像是我在故意找茬。我区区一个弱女子,难道还敢在你们堂堂栖霞里无事生非?只不过人人都希望有个好名声,我也无非只是想还自己一个公道罢了!方才这位口口声声妖女长妖女短辱骂不休,我倒想知道,我究竟是哪里做错可以被人这般辱骂?如果没做错,那他又算不算诽谤呢?既然是诽谤,我又为何不能替自己讨回个公道!”
云翎的话句句在理,何虹玉左右为难地啜喏着:“这……”
“俗话说的好,子不教父之过,何洪威如此大罪大恶之人,跟他爹何胜的息心教导离不开关系啊。回头想想,方才何胜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便不问青红皂白将我定罪,更领着门人要立刻取我性命,啧啧,那可不是演习啊,都是真刀真枪的上了,那会我若反应稍微慢半拍,这小命不知还有没有啊。”云翎讥诮一笑,“也真是奇怪,这人身为一派元老,却如此不分是非乱杀无辜,换了其他帮派早就重惩以肃门风了,可何掌门却无视于睹。区区我真是好奇,究竟是栖霞派从来便默许了坑杀人命是无罪行为,还是因为他是掌门亲戚就可以随意杀戮呢?”
树下颜惜缓缓走向前来,向何虹玉道:“何掌门,既有人欺辱我友,蒙蔽事实,为何罪而不惩?你身为一派之主,奖罚自当分明。如今有错不罚,何以服众?不能服众,何以立足武林?”悠悠绽开扇子,嘴角噙着一抹冷然的笑;“惜真心诚意把何掌门当做敬重的前辈,可贵派若存心要欺辱我这朋友,那惜也绝非任人揉捏之辈。”
何虹玉一怔,默然无语。
正在何虹玉为难之时,却听一个清魅的声音自门外传来,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何掌门!”
众人立刻扭过头去,却见七八个人抬着一顶朱红金顶软轿,正轻快的向庭院里移动,那男声便是从软轿里发出。
那轿子在庭院正中停下来后,轿子里头传来“啪啪”的鼓掌声,那人赞道:“好!真是一出好戏!姑娘真是一个妙人!”那意思显然是对着云翎说的,更显然是在屋外观看已久。
云翎转头去看那轿子,可那人端坐在软轿里,帘子拉的严严实实,模样半分也瞧不见。云翎视线在轿子上面转了一转,便见软轿上琉璃窗配墨色轻纱,轿顶上装饰着银蛟纹深紫缎,轿子四壁垂着排排朱穗吊碧绿玛瑙珠子,这排场来头很是不小。于是她客气冲轿子答了一句,“谬赞!受之有愧!”
轿子里那人冲何虹玉道:“何掌门,这是家父给你的贺礼,我路上有事耽搁所以晚到两天。哦,赶了大半天的路,乏的慌,我需要香汤热水,你速速派人准备!”他说起话来全然一副主子派头,寻常人晚到贺寿必然会再三道歉,可他却只字不提,而最后的几句更是吩咐的口气,仿佛是一个上位者对属下下达命令,何虹玉好歹也是堂堂一派之尊,能用这种口气对待她的,不知是何种身份了,诸人揣测不已,但也没人出声询问。
这时一个领头随从模样的人从轿子旁走出,捧着一份匣子递给何虹玉,何虹玉只看了一眼,便神色大变,立马行大礼,低低拱下身去,道:“栖霞掌门何虹玉见过晋康王!谢王爷大礼!”
何虹玉此言一出,在场人都愣了。
晋康王小王爷!这两年风头最盛的晋康小王爷!手握国家大半兵马的摄政王独子——晋康王李承序!
众人目瞪口呆,一旁云翎与颜惜默契对视一眼,只是微微惊讶,也不见有多震惊,仿佛早已猜得八九不离十。
“免礼,本王是微服出巡,就无需那么高调了。”透过薄纱,轿子里人影一动,似乎是晋康王懒懒换了个姿势,“哦,何掌门,这位姑娘是本王的朋友,你们如此对待她,说不过去吧,况且这门派规矩似乎太过松散呐!何掌门,你觉得呢?嗯?”他话音低沉松松软软,可到最后一个字“嗯”时,却又尾音挑起,说不出的慵懒散漫。
云翎莫名其妙看向轿子。她何时跟高高在上的晋康王成了朋友?同时她还收到了来自其他方向的讶异眼光,她只能无辜摇摇头,表示自己也处于迷糊状态。
轿子前的何虹玉沉默片刻,看向自家兄长。
何胜脸色惶恐,结结巴巴道:“妹妹,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可是你的亲兄长啊!妹妹!”
何虹玉长叹一口气,挥手道:“何胜,是非不分,鲁莽行事,险些枉杀无辜,杖五十。小四,纵主行凶为虎作伥,知主盗宝,知而不报,诬陷无辜,处火刑。”
何胜与小四立即大声喊冤求情,可无济于事,一群人将哀嚎着的两人拖了下去行刑。
晋康王满意点点头,“何掌门,领本王进去内厅吧!”于是轿子又抬起来,一群人络绎有序地在何虹玉带领下向着内厅奔去。
临去那一瞬,一只修长的手伸出来将轿帘一掀,一张年轻公子风流俊秀的脸便露出小半脸庞,隔得远了,看不见容貌,唯见那一双深邃的眸子,不同于常人的乌黑深沉,而是呈罕见的酒红色,仿若葡萄美酒流光溢彩。他斜斜倚着帘子,带着一抹欲说还休的笑,远远地,深深地看了云翎一眼。
云翎刚巧对上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心下突然一震。
作者有话要说: 当当当,这个人就是赫祈啦~
☆、第二十九话 妖孽舞姬
帐算完了,仇也报了,云颜一行人也不愿再在栖霞久留,便找了一辆马车,载着伤势未愈的曲箜篌下了山。
几人回到临州,找了城内最大最好的客栈安顿下来,请了最好的大夫给曲箜篌瞧过,大夫说只是外伤,开了些药嘱咐每日服用三顿,好生休养便可痊愈,一群人的心这才稍稍安定。等到大夫临走时,颜惜硬拖着云翎也要那大夫给她把把脉,可云翎连连嘟囔着:“讨厌看病,讨厌吃苦药!”接着脚底踩油跑到自己房内将门锁得紧紧,死活就是不让大夫进来。
颜惜派颜葵在门外敲了半天,云翎横竖都是不开门。
大夫无奈走了,云翎背靠着门沉默良久,看看自己的手,又搭上自己的脉,自语道:“给你们把脉,怎么把呢?告诉你们我随时都会死么?”
没有人听到她的话,空荡荡的房间,只听得到窗外风穿过树丛,枝桠簌簌作响。
房间一侧,光线照不到的阴影处,少女双手蒙住脸,轻轻苦笑。
……
四人稍稍歇息了一下,不多时便已是瑰霞漫天黄昏时分了。
一楼歌舞升平十分热闹,几人在房间里呆的乏了,便从二楼厢房下来,前去大堂看歌舞解闷。
大堂设置的高调华丽,呈“回”字形,周围一圈都是供客人观赏的雅间,用泼墨写意的梨木屏风虚掩着半隔开,大堂正中是一个彩锻装饰的高台,一群莺莺燕燕在上面吹拉弹唱为客人助兴,演到好处,掌声涌动,喝彩不断。
四人挑了一个离台子最远的隔间,觉得清净。刚坐下颜葵道:“少主,今天我可替你们捏了把汗哪,栖霞那么多人要你们难堪,可你们还偏偏以身犯险,你就不怕何虹玉真的翻脸,栖霞上下一起群殴你们?”
颜惜笑得温文尔雅:“我只怕他们逼我翻脸。”
颜葵想了想,忽然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原来今儿栖霞,看似只有您和云小姐,其实还带了另一群人对不对,只不过那些人藏在暗处!如果那栖霞能和平解决这个问题,您便不招那些人出来,如果栖霞翻脸,您就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颜惜赞许道:“最近脑袋有长进。”
颜葵得意于自己的头脑,“我可是您的贴身书童,我还不了解您么!您从不打无准备的仗!”
云翎眨着眼问颜惜:“你真埋伏了人?”
颜惜懒洋洋换了个坐姿,“我怕万一动起手来,我打的累,那还不如指挥手下去打,我在一边喝喝茶赏赏花,多自在。”
云翎:“……”
颜葵八卦劲又上来,“云小姐,你今天表现实在太精彩了,凭自身之能力战群雄,我一定要把这事添到我的段子里去!”又道:“今天那小王爷真是你朋友么?什么朋友?你之前一直不待见少主,难道是因为那小王爷?我留意到了,小王爷走时朝你看了一眼,啧啧,凭我阅人无数的经验,那一眼绝对不同寻常……”
一桌子人闻言都看向云翎,颜惜不动声色笑着,而曲箜篌则隐带着一丝欢喜。
曲箜篌忽地想起什么,“莫非那晚云姑娘你跟我讲的,心里头那人便是那小王爷?!”
颜惜眼眸一转移到云翎这来,脸上的笑愈发若无其事,仿佛就等着云翎的回答。而曲箜篌却紧张瞧着颜惜,似在观察他的反应。
云翎还没答,颜葵又发言了:“明眼人都知道,眼下这宝座上的小皇帝不过是摄政王的傀儡,摄政王手握天下大权,只消一句话江山便能易主。摄政王如此位高权重,那小王爷李承序又是摄政王四子之中仅存的子嗣,想来这尊贵不亚于太子了。”转念又笑道:“横竖少主有曲姑娘了,让云小姐你落单总是不好的,那小王爷金衣玉马俊俏无比,你若是跟他好上,也是幸事,大家都皆大欢喜!”他摇头晃脑对自己的推论甚是满意,说到皆大欢喜时,突然一阵寒风飕飕刮了过来,转头瞥见自家主子眼神,当他收住话头准备细究,主子神色又恢复初时笑眼迷离,似户刚才冷风只是自己的幻觉。
云翎对着胡乱猜想的堆人做投降状,“你们都别乱想,那小王爷我不认识啊,他多半是看错人了。”
话刚落便大厅台上一阵喧哗,几人偏头看去,便见台上不知何时多出一个舞姿翩跹的美人,那美人个子高挑,着一身桃红色衣裙,隔远了瞧不见容貌,唯见她云鬓高耸,婀娜旋转间,挥水袖飞裙摆,层层叠叠的衣裙随着舞姿飞扬,远远看去宛如一朵绽放的牡丹花,国色天香不可方物。
那美人一舞完毕,全场喝彩四起,有人大喊着再来一个,可那美人倨傲的很,理也不理便转过身去。而客栈老板恭恭敬敬上了台,小心翼翼将那美人引了下去,临下台阶时还重新铺下崭新红毯以示尊敬,显然这美人身份不凡,便是老板也不敢怠慢半分。
颜葵看着那美人开始八卦:“这客栈老板也算是附近黑白通吃的人物了,却对这女子如此恭敬,看来这女子有些来头。”
曲箜篌跟着点点头,“且不提来头,那妆扮就美到极处。”
而云翎则盯着那美人,吐出几个字,“蹊跷!奇怪!不对劲!”
她没头没脑几个字,颜葵跟曲箜篌都听得摸不着头脑,可对桌颜惜展眉一笑,似认同了她的观点,问:“你怎么看这事?”
云翎道:“你们有没有注意那美人的脚?”
颜葵好奇接口:“叫?她赤足跳舞,脚很白,哦!她刚才跳舞时,频频往我们这边看,让人好生纳闷,难道…”颜葵的八卦头脑高速运转,突然一指颜惜:“难道那美人看上了少主你?”
颜惜甩开自家书童的手,而曲箜篌则面有忐忑。
“不要打岔,言归正传!”云翎敲敲颜葵的脑壳,“你再仔细想想她的脚,你们没觉得她脚比一般女子要大些……还有,她那身架配着华衣锦服看着不错,但不觉得那衣裙略短,似乎小了点……”她比划了一下:“或者不是衣服小了,而是骨架大了,只不过宽衣松裙看着不大明显罢了。”
颜葵顺着她的话思索,“这么一说是挺奇怪的,方才那老板扶她时,她好像比老板还高……”话还没说完,倏然一阵浓郁香粉味朝着诸人飘荡而来,接着传来一阵轻快脚步,敏锐的云颜二人便听到环扣类的佩饰随着步伐发出清脆声响,似乎前来的是一位浑身珠玉的女子。下一刻隔间门被一只手推开,云颜二人瞧去,果不其然的猜中。
说曹操是曹操。那之前跳着舞的舞姬此刻正站在四人面前,身上七七八八,果然佩了很多玲珑各异的首饰。
见四人目光聚在她身上,她嘻嘻一笑,随手拉过一张软椅,斜斜坐了下去。
云翎打量着她,却见她上了浓妆,那厚厚霞红胭脂下脸若桃腮肌肤雪白,一颦一笑间明媚动人,可美归美已,却像戴了一张僵硬的美丽面具,面具后那真正的容颜则隐藏于浓妆之中。更令人诧异的是,这美人是一双酒红瞳眸。
云翎正想发问,美人却先开口了,是冲着云翎说的:“这位姑娘,奴家与你一见如故,好生喜欢,想同你喝一杯酒可好?”软软糯糯的声音,娇媚无比,仔细听了又觉得奇怪,这人似是捏着嗓子说话的,仿佛在掩饰着自己的本声。
一群人怔在那里,颜葵更是愣了,他原以为这美人看少了自家主子,却没想到,看到的居然是云翎。
那头云翎听着扭捏作态的声音鸡皮疙瘩全立,可瞧着那人姿态,又浮起一丝熟悉,好像在哪见过……或者,根本就认识?一时未思量过来,那美人已用仰慕的眼神,翘着兰花指端起一杯酒,殷勤向她凑了过来:“来,奴家敬姑娘一杯。”
她靠的极近,姿势看起来颇为亲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姊妹正在那里把酒谈心。当然这一幕的亲昵密切,除了她的眼神——她此刻正敏锐盯着云翎脖颈间,仿佛在那里细细搜寻着什么。
云翎疑心渐起,而对桌颜惜看似一如既往淡定,可握着玉扇的手却不动声色的轻拢。
下一刻那美人蓦地纤手一扬,一杯酒毫无征兆的泼向云翎耳旁。云翎脸一偏,身子往后一退,云颜两人同时出手,一个袭向那美人肩膀,一个探向美人手腕。
身姿摆动间,云翎耳畔的长发撩起,露出洁白的颈项及小巧的耳垂,那美人本来对颜惜的招数挥手相格,余光扫到云翎脖间,骤然停下动作,仿佛看到了令人不可置信的事情,一手指着云翎的脖子,神色震惊。
而云颜二人已得手,一个扣住她的肩膀,一个捏着她的手腕,只要她稍微有点动静,即刻便能死个干脆。而那美人虽被制住,却半点反应也没有,仍怔怔看着云翎,眼神似喜似悲,说不出的古怪。
☆、第三十章 旧友相逢
几人不由都朝云翎看去,她耳朵上并无异常,但那耳朵往下的颈脖处,一颗红痣点在那里,衬着玉白肌肤,便如一瓣红梅落在皓皓白雪间,很是特别。
那美人缓缓出声,这次不是捏着嗓子,而是清越着,略显哽咽的男声,想来这才是他真正的原声,那声音颤抖着,调子都有些变了:“果然……是你……”
云翎一惊,紧捏住那人手腕的手指不由一松。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却又不敢相信。
那人手腕得了自由,突然抓起桌上一壶茶便向自己脸上倒去,茶水哗啦啦的兜头淋下,脸上的妆一点点化去,那人又似乎觉得妆卸得太慢,又摸出一块丝帕,在脸上反复擦拭,片刻后他的真容终于真相大白。
那是一张青年男子的脸。何止美貌,何止俊秀,倾城之姿也莫过于此。
面如冠玉,唇若朱丹,修眉斜飞入鬓,狭长丹凤桃花眼斜斜上挑,一双罕见的酒红眸子,宛如潋滟生辉的红色宝石,波光流转清魅惑人,竟似要将人的三魂六魄都勾走。再凝神细看,明明是男儿身,偏偏肤光胜雪,额间还生了个美人尖,当真不是女子,更甚女子。
众人一时惊在那里。
颜惜第一个回过神来,他松开了扣住那人肩膀的手,些许惊愕后极快回归平静,颜葵傻愣在一旁,叨念着:“妖媚啊!”片刻后反应过来,啊的一声大叫,眼睛睁得跟铜铃般:“你你你是……晋康小王爷!”
颜惜早已料到,已安稳坐了下去。一旁曲箜篌则木然的瞧着,就在方才,她一向孤傲自赏的心,看着绝世容颜,心跳也忍不住加快乱了几拍。
而那方一男一女却仍旧怔怔对视着。须臾小王爷低低出声,打破了这怪异的平静,“小火!”
云翎大惊,终于确定心中所想,脱口而出:“是你!小金!”神色又惊又震又喜又悲。
小王爷连连点头,唯恐她听不到似的,“是我,是我!”再也顾不得左右,张开双臂冲了上来抱住云翎,激动道:“小火!你去了哪!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一直在找!”
云翎一片恍惚,任由他紧紧抱着,半晌她挣脱他,抡起手重重地给他一拳:“你这混蛋不是死了吗?原来没死!”
小王爷捂着桃花腮,哎哟一声呼痛,瞳中却泛开一片欢悦的笑意:“你没死,我哪敢死,我只是回家了罢。”
云翎狠狠瞪了小王爷一眼,咬牙切齿道:“可我们那时都以为你死了,亏我还伤心的哭了整整两天,原来是白哭了。”
“我也是身不由己啊。”小王爷黏过来,熟稔地抓过云翎一只胳膊抱在怀里,眨巴着桃花眼撒娇般问:“四五年没见了,你就别生气了,刚才那舞可是专门为你跳的,可好看?”他明明身为男人,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