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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路狂奔上来,不去半条命已经是造化,现在还要抱洛殷下山?虽是下行,也要极大体力才行!
宋迩上来时跑十步歇一步,体力储存绝对比一路狂奔不停的宋烈原强。
宋烈原没有理宋迩,他的心全部被怀里的女人吸住了,听不清其他人的声音,更不会把她交给别人,他是她的丈夫,生死悲喜都将由他承托,此刻,不过是一条下山的路,一条回家的路,算的了什么。
冥冥中的注定,你认为不可能的东西,偏偏她的丈夫就有感应的坚持着她就在那里。
天色半昏暗,月色有些摇曳,朦胧的树影在空中略过,洛殷被宋烈原的吼声惊醒,他正抱着自己下山,持续的下陡坡过程中,好几次发软差点跌倒,宋义宋迩看不过去,要过来抱,宋烈原开始时还客气,说不用,后来就是吼的。
“我自己来,谁也别碰她!”
后面的两个男人没了声音。
洛殷的眼泪掉下来,像断了线的珠子。
。。。。。。何必?
这么长的陡坡台阶,望不到尽头,为何不用轻松一点的背着,这么抱就是要不断亲吻她的发际?
他的呼吸脆弱的像精疲力竭的野兽,急促残喘着,一声声支撑着,等到了目的地,他可能会彻底倒下。
洛殷心酸的要命,用干哑到疼痛的嗓子微弱命令他。
“。。。。。。放我下来。”
宋烈原听到她的声音欣喜,却不执行她的命令,低声,“就快到了,快到了。”
“阿原!她醒了,没事了,把她交给我!”宋义焦急的声音。
宋烈原斩钉截铁的一声,“不快穿之情有千千劫。”
洛殷尝到了血的味道;宋烈原掉下的汗和她自己的眼泪,一齐把脸上干涸的血迹化开了,口中泛着腥甜欲往外奔,不知是受到了内伤,还是因为这个男人快要累死的样子太过刺她的心。
他这样对她;自己如何回报?好像用光全部力量都称不上他对自己的好。
终于,洛殷的眼睛因为流干了眼泪而干涩泛疼时,灯火通明的那一方出现了。
宋烈原踏下最后一块台阶,忽地,全线溃败的半跌跪在了地下,急促残喘的气息喷在洛殷的耳边,一手还搂着她,不让她掉下去,接着;他又重新站起来,走完最后几步平缓的地方,到达了酒店的外围。
酒店门口的人发现了他们,纷纷奔了过来,有医生在其中。
宋烈原彻底松了一口气,把洛殷放下,不在意众目睽睽直接抱住她。
“回来了。”他发软似的叹息了一声。
洛殷哪还有什么话说,难受心疼至极的把比自己还虚弱的男人紧紧抱住,埋首到他的肩膀里,无声的掉泪。
面对要取自己性命的歹徒都没有害怕过,可面对宋烈原,她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害怕,那是一种已经融他与自己骨血,害怕对方离开的害怕。
她的性格并不完美,甚至带着缺陷,她怕自己有一天不够好,会失去他,届时如何挽回?
此一难,注定了后面的不平静。
现在,她只能用全力的拥抱回报他,四周围过来的人群都变成了渺小的一点,洛殷昏倒前,听到宋棋在惊叫,像唱戏似的拖了老长的一个颤音。
“我的天!他们怎么抱到一起?!”
。
洛殷被找到后,警方连夜封山,在离发现她不远的山下把受伤的歹徒捕获,对方受了很严重的伤,小腿的深层静脉破裂,淤血出不去,腿肿成了巨大的血栓,即刻送到山下,至于,能不能保住小腿还未知。
洛殷不是一般的女人,会散打,跆拳道,还有剑术,做为孤女的她,必须有一技之长在身,那些年欺负她的人能排出宋河街一个长队伍,在没有完全融入宋家前,她固执又倔强,不肯屈服于任何一个所谓“罩着”她的势力。
她曾被东市名声响亮的大哥盯上,当时才刚十五岁,因为过人的外貌,常常惹上麻烦,那是洛殷吃过亏的一个人,对方在放学路上,把单独行走的她掳到了地下酒吧,几乎五花大绑禁锢在一个地下室中。
后来,洛殷因摄影需要观摩过日本有名的老影片,《花与蛇》系列,她当时想,如果不是十五岁时心狠手辣,自己掰断了手腕,从铁圈里逃出来,她也是其中一个花与蛇了。
洛殷不怕对自己狠,更不怕对敌人狠。
那个服务生力气有余,手段却不足,带洛殷上山时,她已经清醒,伺机逃跑时与对方发生剧烈冲突,她差点滚落悬崖一命呜呼,当然这点她没有和宋烈原说,只说了如何用尖锐石块砸穿对方小腿静脉,也亏了上次车祸,她了解了人体小腿的构造,若是重击大动脉,对方可能会流血而亡,静脉的刺穿会形成巨大的血肿,不至于立即死亡却疼痛难忍。
从山上下来,已经折腾到快十一点,她的体力匮乏到极限,清醒后,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做为医生的宋舞强制让洛殷休息,至于这件事种种疑惑之地等下山再进行追讨。
洛殷睡得十分不安,因为宋烈原不在,安妥好自己后,他回去洗了个澡,刚返回到她这里,就被宋棋阴阳怪气的叫了出去世姝。
她有点不放心,不知道那帮人要对他干什么。
然后,宋烈原回来了,带着满身的瘀伤回来了,衬衫脱下来,背后全是拳头印子,青红交接的,然后,他把一瓶酒药扔到了床上,懒洋洋地把自己放倒在床上,对她笑说。
“快帮我揉揉,被他们揍惨了。”
“。。。。。。他们打你?”
洛殷的声音梗在喉咙里,有点苦,目及到他背后的伤,顿时心突突地跳,一股气怒从胸腔里升腾了起来,早知道宋义他们知道他们结婚的消息,肯定不会轻易绕过宋烈原,可是,未免太不分场合,宋烈原刚刚抱她下来,累的半死,还没休息一下就被叫出去一顿毒打,这怎么样都说不过去。
宋烈原还是很硬,被打后依旧勾唇笑,那湿润的发丝还没来得及吹干,落在脸上,更显得面目生俊,肆中带着张扬。
好像被打的不是他。
他对已经炸毛的洛殷露出愉悦至极的欠揍笑,轻飘飘的一句,“过来啊。”
洛殷移到他那边去,揉那些瘀伤,微用了力,宋烈原痛的吸气,肌肉结实的背肌暴露暖黄的灯光下,十分的坚韧,他趴在床上,任她揉,揉了几下,宋烈原怕她累,捉住了她的手,声音从被子里疲倦的发出来。
“把小舞给的药酒涂上,再陪我睡觉,这一天太折腾了。”多少事情都被宋烈原赶上了,当然累,可他的声音却愉快的很,坦然快乐的不得了,难道公开结婚关系值得如此高兴吗,尤其是他还被打了。
洛殷高兴不起来,心纠的不行,涂好药酒后,宋烈原已经先行睡着了,她明明有很多话要跟他说,他却把自己累的不成样子。
洛殷替他盖好被子,摸了摸他卷翘的长睫毛,心思微动,仔细看了他几秒,最后,试探似的,小心翼翼吻了吻那小刷子似的两排睫毛。
宋烈原皱了下眉,睡梦中,伸手到身侧找她。
洛殷连忙用被子把他的手臂压好,不给他动,宋烈原摸了几下,落空了;终究是太累,渐渐地进入了深眠。
洛殷发现自己这辈子都完了,她从来不敢托付全心给一个人的,包括自己的父亲,那位父亲在自己年幼的时候就抛下了她,洛殷学会了保留自己的心,那样就不会受到伤害,可是,怎么办,宋烈原对她这么好,她柔软地要化掉了,以前从不是这个样子的,她很坚强的。
忍不住想守护他。
在情绪失控前,洛殷吸了一口气,到床尾拿到自己的手机,拨了一个人的号。
嘟嘟嘟。。。。。。
酒店另一边的娱乐室里,光棍们正聚在一起喝的昏天地暗,独留宋舞在房中陪宋福星,此时,宋义的手机响起,一看是洛殷的,连忙示意其他四个小声。
宋迩他们静了声,纷纷看着宋义。
宋义照顾其他兄弟,按了免提,心中虽痛,却还是要微笑面对,“洛殷,怎么了?”
“明天大家一起吃个饭,我请你们。”一如往常平淡没有起伏的声音,撂下这句就挂了,却止不住的护犊意味透露了出来。
宋义吓了一跳,看向其他人,“是不是打重了?”
宋柳幸灾乐祸一笑,“不关我事。”
众人:“。。。。。。”
第41章 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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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追究我昨晚没更新,好不好?好不好?人家错了,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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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洛殷在街上遇到少时的伙伴宋先生。
他一身肮脏的瘫坐在红蜻蜓的门口,身下铺着一块箱子纸,右臂少了半截空落落地在袖子里,看起来很可怜,那双黑眸却十分精明亮堂地盯着碎碗里的硬币,意犹未尽。
这位宋先生有八年没见了,此番因宋家集体祭祖大典而赶回来。
洛殷决定打个招呼,走上前,在他碎碗前停住。
“新年好,宋棋。”
宋棋显然被她温和有礼的女音唬了一下,抬头盯着她,半晌后,他发出受宠若惊的惊喜声。
“我在这里一个上午,你是唯一一个认出我的人!”
洛殷居高临下地斜睨着他,心想,多亏你化妆技巧太拙劣。
宋棋高一车祸时断了半条臂,曾自暴自弃到宋河街乞讨,撑了不到三天就被家长拳打脚踢地赶回了家,时间仓促,他大概是没悟到丐界的精髓吧。
“今天这是……新河能源集团宋棋换上丐装体验过往?”
宋棋立刻不好意思地挽回形象。
“昨夜和兄弟们喝多了,也不知怎么就答应了他们来这儿体验过往了,咳,刚好思索公司下步新能源创新问题。”
宋家男人真是奇葩啊,随着集体祭祖仪式的临近,宋河街一下子成了奇葩云集之地,寒风凛凛里宋棋被逼着到街头“思索”,这真的有趣?
“你继续。”
洛殷给宋棋看看袋子里的物品,示意自己还有事,不便打扰他了,转身便往家走。
宋棋却不依不饶地追上了她,连那些装备也被丢弃在那里了。
“好久不见我都想死你了,你一点都不想我?我不信!”
信与不信,关她屁事。
洛殷眉头微皱,不曾想八年过去,这位老友还是如此油嘴滑舌,她不作回答,径直推开自家的院子门,砰的及时关上,宋棋被隔在外围,身后传来他煞有其事地悲声。
“八年不见啊你还是这么对我不理不睬,洛殷,你就不能热一热吗?”
洛殷回身瞄了他一眼,眸光不作停留地,淡淡一句。
“能对你热么。”
“……”宋棋顿时百爪挠心。
那到底要对谁热?
大家一条街长大,宋家与她同辈的子弟二十七八个,哪个没有对她情深涌动?
可她又对谁热过?
昨夜亲族聚餐,说起洛殷无一不是可惜的口吻,这么多年宋家男人们竟然没有一个拿下过洛殷,此次祭祖大典,一千万个愧对祖宗啊!
。
洛殷对宋棋冷淡了十几年,自然没有邀请他进屋的打算。
她不是喜欢拖泥带水的人,向来独来独往惯了。
洛殷和父亲是外姓人,母亲去世的早,在她七岁时,父亲为救宋家一个孩子落水身亡了,从此,整条街的宋家人都成了她的家人。
对洛殷而言,这里的人都是“亲情”,她会尽所能的回报他们,可出钱出力但决不包括情感。
如宋棋之流,一向冷漠相待,各不相干,宋家那些子弟大多都记不住长相了,此刻,她却独独想起一个人的长相来,与宋棋十分不相同,那个人的气质十分冷冽又暴躁,很矛盾的综合体,如果当着他的面摔了门,呃,院子门估计会被对方一脚踹飞了吧。
洛殷神思微晃,定了定神,及早地结束了修图工作。
这几天一直保持着早睡的习惯,储备体力应付后天的盛世,工作后,她很少回东市,这次若不是为了祭祖活动的拍摄记录事宜,在哪儿过年都一样的,反正一个人怎么都好弄。
族长打电话过来时,洛殷已经换好睡衣。
“殷殷啊,这时候实在找不到人去机场,只能麻烦你去接下啦。大家从四面八方赶来,也是为了一聚,不容易啊。”
族长还要趁着酒劲嘀咕下去,洛殷忙表现的义不容辞。
“几点到,他的手机。”
“哦,烈原啊,九点到,号码……”
洛殷耳膜里轰地一下巨响,伴随着失速的心跳声。
“我接的人是宋烈原?”
“是的。”
院子里的梅迎着寒,院外隔街矗立着一长条的连栋二层老楼,洛殷看着这些闲适的像在说故事的砖壁,一下子回不过神来。
他回来了?
整整八年未见。
事实上高中之后,与这些宋家同辈哪个不是七八年没见,可与宋烈原的好久不见像是真的好久不见;现在想起来竟有点钻心的隐隐作痛。
“号码存了吗,阿殷?”
洛殷从族长疑惑的语气里收回神志。
“存了。我这就去。”
。
大学毕业后,洛殷成为业内非常有名的摄影师,工作档期一直排到明年,除了忙碌最大的收获就是名利与金钱,此时,她开着那辆保时捷cayman,却有点疑虑,这车子是不是买小了点。
宋烈原可能腿都伸不直。
洛殷的疑虑只存在了半秒,便调转方向去了齐数的车行。
……
“哎,你怎么来了?”
齐数正在车场里打麻将,见到她从车里下来有些奇怪,这几天宋家祭祖全城皆知,她应该很忙。
洛殷轻车熟路地从老地方拿了他的悍马钥匙,买大白菜的淡漠口吻。
“借下车。”
“那把你钥匙给我干嘛?”
“帮我卖掉它。”
洛殷头也不回地走下台阶,上了那辆越野。
这女的干事也太爽利了吧,才买几天的卡曼,说不要就不要啦?
虽说悍马彪悍如斯,那女人驾驭起来倒生出万分英姿飒爽,美人配豪车画面果然不一般。
齐数叼着烟,打到一半的麻将,目光迷离地目送她离开。
“齐大公子,注意下你的口水。”有人打趣。
“滚!……慢着,老子胡了!”
“你的确胡萝卜了,看出来了。”有搭子明内情的低笑着。
“怎么说?”齐数漫不经心的问。
“还不知道呐,她的守护神宋烈原回来了。”
宋烈原?
推麻将的手忽地停止了,齐数目光如钝地盯着出声的那人,对方则不慌不忙刷出朋友圈给他看,那一竖屏几乎被宋烈原那三个字刷爆了,看来消息是真的了!
齐数的心头如乱麻,刚才洛殷是去接宋烈原吗?
“还忌惮着他呢?小心那位爷知道你还打着她的主意,直接剥了你的皮,届时,哥们几个可躲远远的。”
“闭嘴。”
齐数心情糟透地翻了麻将桌子。
长这么大从没在哪个女人身上这么用情至深过,偏屡屡碰壁,她心中若不是有人能这么坚固不化?即使所有人都认为她与宋烈原的朋友关系如假包换,可齐数以男人立场来看却不苟同,就算洛殷没有意思,宋烈原呢?
当年,他可是护着她从兵山火海里全身而退,在东市谁人不知孤女洛殷欺不得追不得?
呵,去tmd纯洁关系!
。
悍马的动力十足,很快上了高速。
东市是个四线城市没有机场,这次回来的族亲大多经临市的双联机场下机,再走一个小时高速回到东市。
在回乡名单中,洛殷唯独没看到宋烈原的名字,他的父亲宋嬴也没有,族长说,宋嬴突然中风有些棘手,这一脉可能就不来了,没想到宋烈原还是代表他父亲赶来了。
宋烈原离开的这几年里,她后知后觉发现当年两人的关系似乎十分蹊跷,他好像对她有点那个意思?
……后知后觉这个词真的葬送很多东西,她却莫名地背起了“反应慢”地罪恶感,这一背就是八年。
砰
洛殷一粉拳轻砸在机场贩卖机上,发出了细微的响声,而疼痛的手骨正提醒她干了一件莫名其妙的事。
“小姐,需要我帮助吗?”有男人过来搭讪。
洛殷若无其事地摸着自己的手背,尽量用不冷漠地声音对他说谢谢,不待对方回答便走开了。
看了看大屏幕,从北市的航班已经落地。
洛殷端着热咖啡往出口走去,那里聚集了相互碰面的人们热闹寒暄着,或许她真该举个牌子,他的行程是临时所定,族长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