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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他跟赵家的事了,即使是想用他的皇后太子,用他之余何尝不会妨着他?
柳贞吉让她的哥哥们卧薪尝胆,而在她眼里,看似狂暴的周容浚比她所见过的人更擅于把握大局,他也是她见过的她最不能猜透其心思几何的男人。
即便是柳艏,他眼睛微微一转之间流露出来的意味,柳贞吉也基本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可周容浚她从不能肯定地说她能猜透个八*九。
不过,柳贞吉还是会猜他的心思,而根据这些年她对他的了解——从定康十年他去西北的兵营,到定康十三年有他参与救援的重森火灾,再到定康十四年让他在朝中名声大振的由他平定的缜县乱,到现在安康十五年,他正在查屈平案,算是直接在为他的父皇处理他的棘手事件,他的每一步,看似没什么确切的官位,但却都是实实在在一步步走过来的。
他能吃苦,也受得住委屈。
再让他做几年事,柳贞吉觉得他会把大周朝的实权机构全部能走一轮。
而这多可怕?
他把周朝的重要权力机构走一遍,按他深沉的心性,这就等于掌握权力的人也好,里内藏着的私密也好,在他面前基本就无所遁形了……
到时候,他要是用起这些东西来,绝对要比那些连大理寺后门开在哪都不知道的皇子皇孙强太多。
这才是真正的权力,也才是最可怕的。
举凡朝廷中的这十三个皇子,柳贞吉拿着她所知的那些资料想来想去,也只看到了周容浚在沿着这条实握权力的路子在走——不要说底下的人就不人了,他们对待见过的王爷,绝对要比没见过的王爷来得心里有数,对其不管是投靠还是忌惮,比高高在在一辈子未出皇城的皇子要来得有归属感。
她不知道有多少人如她一样看到了这点,但很显然,她家王爷根本不想让人想这么多,所以这几年他的性子越发的外露,小事情大发作,很多柳贞吉认为的他根本不会在意的事情她也看到了他的雷霆大怒,让人只看到了他的过于残暴的一面。
而关于这些长远的东西,柳贞吉没与他启齿过,以后也不打算与他多问。
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从来都是不能明说的。
嫁的男人太聪明,而她必须要紧抱住他的大腿——柳贞吉觉得她再感叹以往时光太美好都来不及了,老天爷觉得她身在福中不知福,所以现在就不打算让她过去那些相比之下单纯美好的小日子了。
笑嘻嘻送走姐姐后,柳贞吉简单地用了晚膳,就又去了书房备功课,镜花水月这时已经从前府打了个转回来了,她们在外昂了一天“王妃贴身婢女”的高傲的头,回后来,两个人都不自禁地多揉了几下脖子。
柳贞吉没说她们跪坐,让她们搬了小板凳到她跟前来报告,面前还摆满了瓜果点心。
她们的报告会向来有滋有味,来了王府,也秉承了原先的习惯,镜花水月在外板了一天的脸,用过膳见还有零嘴,两个小丫头对着柳贞吉笑得眼都眯过了一条缝。
两个丫头这一天功夫也没白花,汇同杏雨梨云所得的,四个丫环基本上把前院现在的情况摸了个大概个给柳贞吉。
前府除了有长殳是大总管之外,他下面还有四个大总管,管衣食住行。
管针线衣物是个婆子,食,住,行三个皆是男子。
四个大总管下面,每人还有两个副总管。
也就是说,光数得出来有实权的总管除了长殳之外,下面还有十二个。
可见王府之大。
后日,柳贞吉要见的就是这几位。
而狮王有九个侍妾,其中三个是皇上赐的,两个皇后是赐的,还有四个是别人送的狮王喜欢的。
这九个,皆是赐了小院住的,在群芳院里,只有这九个有单独小院。
而排不上辈的住群芳院前排的院落,每个院落三间屋,已经住满了五间了。
所以,总的算来,她家狮王大大小小的侍妾数得上数的有二十四位。
其中至少有一半,都是不好惹的——据镜花水月的前方线报,她们去群芳院的时候,还被一群人为驱赶的蜜蜂追着跑了半个院子,没少被人指点。
她们回来还朝她笑得温柔甜美,还能替她这个主子长着脸带着完整无好的身体回来,柳贞吉真是被她的丫环给感动到了。
所以,等丫环们报了一个段落,她笑问,“可记着今日是谁‘招待’的你们?”
“记得呢,还有几个清楚的,我们明早找栖婆问问,探探就出来了。”知道主子要替她们报仇,水月落落大方地点头道。
“那就好。”柳贞吉眨眨眼,笑眯眯,“王府的人对你们好热情,我们也要对人家同样的好才行。”
今天围在她跟前的四个丫环一听,这性格外露的已经咯咯笑起来,沉稳如杏雨,也低下头露了点浅笑。
**
事情从来都是说得轻松,做来难,柳贞吉准备了两天,与长殳和栖婆,还有长殳带的徒弟把前院的情况再笼统了一遍,无论外边怎么说她,柳贞吉却是要在这天真的在王府管家了。
五月十号这天,日子并不好,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天气灰黑,即使是到了辰时,那天也压抑得晃如黑夜。
卞京五月的雨季到了。
柳贞吉嫁进王府的第三天,走进前院富丽堂皇的大厅时,长殳带着府里的总管站在廊下迎着她……
天上雨水不断,她踩着雨水而来,身上滴雨未沾,路过这些人的时候,还朝他们甜甜一笑,在阴暗的天气里,她晃如清新的春风袭来,让人精神不禁为之一振。
厅堂内灯光明亮,柳贞吉拾阶上了前厅,在属于她的侧座坐下,朝站在门边的杏雨颔首,示意人可以进来了。
杏雨往外通报,不一会,长殳栖婆就领着人全部进了厅堂。
“奴婢等见过王妃娘娘,王妃娘娘玉体金安,福寿双全。”
柳贞吉露出可爱的笑容,眨着灵动的眼睛一一看过他们,等扫了一遍,也没多久就让他们起身了。
“我看看啊……”柳贞吉接过如花递过来的册了,笑着朝他们道,“我给你们点点名,念到谁就应一声,我认认人。”
“是。”众人齐道。
柳贞吉以前也见过他们其中一两个,但也没有什么印象,这次她也是发了狠,念一个名字,就上下多看几眼,接过似玉递过来的笔,写一下他们的特怔。
等全记完,她看着如花过来把本子收了,把笔给了似玉,天真无邪地偏过头,朝长殳笑,“长殳,他们以后就归我管了?”
“是的,王妃娘娘。”长殳朝她温和地笑,眼里有着慈爱。
“那我不用谁,也是我说了算?”
“是的,王妃娘娘。”长殳嘴边笑意更深。
“那我知道了。”柳贞吉落落大方地掉,随即与那个刚才记住了叫文福的副总管笑道,“那我不用你了,你回头去帐房支点银子再走,可行?”
那副总管,就是昨天看着镜花水月被蜜蜂追没有帮忙,却喝斥了镜花水月行为不雅的人。
她声音清脆,赶人走还带着无邪的笑意,那副总管半晌没说话,等反应过来磕头想求饶的时候,却对上了大总管冰冷的眼神。
那话便没有再说出口了。
在长殳的眼神下,他艰难地从喉间挤出了话,“小的知道了,多谢王妃娘娘。”
“不客气。”柳贞吉摇了下头,依旧笑着。
等人在长殳的逼视下走后,她朝长殳看去,甜甜地笑,“长殳,就是这样吗?我说什么便是什么?”
“是的,王妃娘娘。”长殳微笑,很是温和。
“嗯,那就好。”柳贞吉再欣喜不过一抚掌,如画一样的眉目都跳动了起来,生动漂亮至极。
底下的人皆半低着头,谁也没看到她的美貌,但其下皆是暗暗一皱眉,莫名觉得他们这个刚进来的王妃,看似天真,却外分残酷。
她连个为什么都不问。
更是不给人解释一句的机会。
这也就是说,想知道这位主子的底线很难。
看来,是得好好与王妃娘娘身边的丫环们打好交道了……
还有,昨天在群芳院跟在文福后的几个仆人也得撵了。
第38章
柳贞吉也没再大动作;仅在这天上午与管事们说了会话;下午就回了狮园去了。
柳府那边;柳艏叫人抬了箱子过来给柳贞吉,满箱的金银珠宝,一共抬了五抬……
柳贞吉觉得她爹怕是快疯了——要不然;怎么这么急着拖她下水?
长殳报过来后;柳贞吉缓了缓心神,问过长殳,得知退回去无不妥后;就让长殳退了回去。
长殳派了几个凶悍的侍卫过去;心下也知那边不会再抬回来了。
半夜,柳贞吉被守夜的梨云叫醒;与她轻道栖婆来了。
周容浚没在,柳贞吉不敢睡他那张过大的床,这几天一直睡在外屋的小榻上,睁眼就能看见门,梨云叫了她一声时,她下意识地喊了声娘,睁开眼后这才知道,这已经不再是她的家了。
门外,没有了时刻都在关心着她动向的母亲。
她坐直身后,定了定神,看了看沙漏,就起身披了披风,随了梨云一道去了门口。
北阁他很少让人进来,除了这几个伺候她的,柳贞吉也很少让人进来。
栖婆不比长殳,柳贞吉也与她还不熟,便还没接纳她。
门边的人见到她亲自来了,不禁吓了一跳,道,“王妃娘娘,夜风凉得很。”
“无碍,有事你说。”柳贞吉站在了她面前,就着丫环提着的灯笼打量栖婆的脸色,见她脸色没有太大的不妥,心下也就放了一半的心下来。
看来这大半夜的报事,不是什么坏事。
“大管家让我来与您报一声,说再过四五天,王爷就要领人回卞京了。”栖婆一五一十地把话报道,“大管家刚刚出外去迎一个人去了……”
“迎人?谁?”柳贞吉惊讶。
“是,王爷说,让您这几日接待一位客人,客人明日就到……”栖婆这时又往外走了一点,一个身着黑衣的暗卫从黑夜中腾空跃出,朝柳贞吉跪下,双手恭敬地举起了一封信。
栖婆拿了信过来。
柳贞吉接过,她没有看,就知道是她的狮王哥哥的信。
“还有事?”
“没了。”
“那就退下罢,回去再歇一会,有事再来禀我,辛苦了。”柳贞吉朝栖婆温和地道。
她褪去了白天那过于天真的脸孔,这时候栖婆子从她身上看到了不动如山的镇定——只有接触得久了,她才明白为何他们家王爷为何挡着那么多的人非要娶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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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贞吉看过信,就没再睡,让梨云把剩下的人都叫了过来。
周容浚身边的护卫,要护送一位屈平案的重要见证人过来,现在已经快到卞京,长殳已经去迎了。
那是位妇人,且身边还带着一个孩子,说是刺客在屈平娶的夫人及其儿子。
而主凶是兵部的人,可能与赵家有关,周容浚让她这几天把人看住了,这事,大理寺那边会在天明后知情,但在他未回之前,大理寺应该没胆过来跟她要人,这位妇人就一直要住在狮王府。
而且,这事,他会放出风声出去,所以赵家会知情,如果赵家有人上门,让她们见就是。
这内情把柳贞吉看得睡意全无,和丫环们商量着把人安排住到哪——狮王府最安全的是狮园,但狮园是肯定不会留外人的。
而王府的后院,一溜不好惹的美人,正打算撕了她这个王妃以解妒意,那可不是个什么太平地。
所以,把人安排到哪,还真不好说。
“何不让木总管来安排?”梨云轻声道,她说的是负责全府住处之人,除去狮园,府里的客屋也好,自己人住的屋子也好,都归木姓的大总管管。
“怕是不好,要是出点什么事……”如花有些担心,六人中,她最胆小。
“倒是可以就探探这木总管。”镜花也是道。
“可拿王爷的事探,怕是不妥。”杏雨迟疑。
几个丫环轮流发表完她们的看法后,皆看向了她们沉默不语的主子。
柳贞吉躺在椅背上一直在沉思,见她们不说了看向她,她朝她们嫣然一笑,朝她们道,“杏雨,你带镜花水月现在去叫木总管安排一处主院,离群芳院远一点,天一亮,叫护院的领头到前院见我,在王爷未回之前,你们随我一道住出去,与那位夫人住几天。”
也正好,让她跟人多接触接触。
如果赵家真是出了刺客,这位夫人真是赵家谁的外室,这京城又要热闹了。
以前京里的热闹,柳贞吉只是个站在外面看的,现在成为参与者,觉出几分新鲜,另外更多的其实是沉重。
她有些紧张,怕拖这王府的后腿,但她不能表露出来。
她是她这几个丫环的主心骨,她慌不得。
柳贞吉半夜未睡,在清晨来临之时,她去了一趟木总管安排出来的主院,又见过护院,调了人过来重布守防,等长殳把人接到府里之时,一切皆已安排就绪。
长殳接回来的人乃赵童氏,娘家屈平人士,儿子两岁,正是屈平案之后,她为她所救的一男子所怀,那男子姓赵,伤养好后,那人不告而别,沓信全无。
她与狮王府的人描述的那个人与赵家的小公子相似,这次赵童氏前来京城与其说是指证的,还不如说前来认亲,代儿找父的。
赵童氏乃一清秀小妇人,年仅十八,柳贞吉见到她怀里抱着儿子的样子,心中也是叹了口气。
小姑娘自己都没长大,却成了一个两岁孩子的母亲了,还要带着孩子这么远路来京寻父,真是……
“赵夫人……”不管心中作何感想,柳贞吉亲切地叫了人一声,扶了那朝她跪着的小妇人起来,与她微笑道,“请起。”
赵童氏有些生怯,等抬头见到柳贞吉绚烂的笑脸也是一呆,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她怀中的小孩子也是怯性生地看着柳贞吉,他不敢看,却还是忍不住地偏过头来一看再看眼前让他感觉到灿烂温暖的人,那忍不住的样子,看得柳贞吉都笑了起来。
柳贞吉也没有与这对母子多说,让丫环带了他们先下去洗漱,又差了下人送了热食过去让他们用膳,且嘱咐了他们先休息好,等傍晚再来见她也不迟。
连日赶路,想来他们也辛苦了。
什么事都不急在这一时。
长殳自把人迎进来后,就一直没有吭声,也没有走,站在边上静静看着柳贞吉处事,等柳贞吉把这些琐碎的事吩咐完,朝他看来的时候,长殳的眼静如深水。
“长殳。”柳贞吉叫了一直在身边不语的他一声。
“您做得很好。”长殳低着头,轻声道。
柳贞吉从他这声不大的声音中,听出了欣慰。
里面还有很多的赞赏,柳贞吉呆了一下,随后,她朝长殳又微笑了起来,看着长殳的眼睛真诚又温柔。
她很喜欢这个总是会恰当帮助她的长者,非常喜欢,也很感谢他毫无保留的信任,以及真心的疼爱。
她其实一直都很幸运,总有那么一些人,真心真意地爱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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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容浚回来得很快,他在赵家没动静之前,就回了京城。
他回来之后,就直接回了狮王府,哪儿也没去。
不过,他也没见先回狮园,柳贞吉听说他先去了群芳院。
在近一个时辰后,柳贞吉等他回了狮园,带着一身的血腥……
他袍底的血迹,新鲜得还没有干涸。
柳贞吉见到他,只一眼,顿时就苦了脸,她可怜巴巴地望着人眨着她的大眼睛,看得周容浚好笑,问她,“嫁过来了,连礼都不知道行了?”
“狮王哥哥,你这是要吓唬我吗?”柳贞吉随随便便地朝他福了下腰当是行礼,看着他带着泥土的黑袍下那红得刺眼的血迹,声音苦得就像吃了黄莲。
她敢拿她头上那支那一斤重的金凤钗打赌,这肯定是人血。
这一进门就去杀人去了?
柳贞吉觉得要是按她以前对付他的手法,肯定要眼珠子一翻,昏给他看。
现在嫁进来就没那么好意思装孱弱了,但着实还是被吓得不轻。
“为何要吓唬你?”见她苦着脸,面却艳如桃花,看来这几日她在府中过得也不错,周容浚不禁往前走了几步,走到她跟前,摸了摸她的脸。
她抬起头,小脸是苦的,但神情之间一点也没有回避他的意思,只是睁着她那双眼睛直视着他说,“你去前院干嘛了?”
周容浚微笑,“杀人。”
她笨的时候很多,但无论是不是她装的,他其实都喜欢,但他尤其喜欢这种时候的她,无论他是什么样子的,血腥还是残暴,她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