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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甚至毁了她自己的一生。
“这是她自己选的。”万皇后在沉默良久后,答了她这句话。
“是呢。”柳贞吉点头,又过了一会,她轻声道,“可她是个好妹妹,是个好姑母,这样说来,也算得上个好事了吧。”
她选了最不利她的路,万夫所指,也在所不惜。
多勇敢。
柳贞吉一辈子都不可能会跟容敏相交,因为这个人是废太子的妻子,她不可能跟要杀害她丈夫与她儿女和她的人的妻子有什么话好说,但这也并不代表,她会以恶憎的眼光去看待这个女人。
现在的容敏凌厉又凄厉,柳贞吉觉得要是再往她身上施加一点压力,也许这个女人要么就倒下去了,要么,她就会成为另一个什么也无法打动其心的万皇后。
女人受的苦多了,她就什么都不信了。
万皇后听了半晌都没说话,之后在宫人传又有人请来请安时,她朝柳贞吉淡淡地道了一句,“看她吧。”
小儿媳话里的意思,她是听明白了,她是不厌恶容敏的,希望她能帮帮她,为什么要帮?因为容敏图的一切,都不是为了自己的荣花富贵。
想想,确也是值得帮帮。
不过,小儿媳口气也不肯定,小儿媳明拙暗慧,是个谁都信一些,但谁也不信的人,所以万皇后也就替她们做了决定。
就看看,容敏要是值得帮,那她就帮帮。
到了初二,柳贞吉就随周容浚带着儿女回了府。
初二王府有夜宴,柳贞吉一晚没睡,在初三早晨,把要回去的门客的打赏等物一一盯着管家送了出去,回头睡了一会,就又喊起了儿子女儿,跟着周容浚去了柳家。
孔氏看到说句话都要打盹的女儿,没久留他们,就让他们回去了。
回头过了正月十八日,柳贞雯叫了孔氏与柳贞雯进狮王府,与她同住几天。
因为狮王去西北的时间定了,就在正月二十五号。
柳贞吉想让母亲与姐姐与她多住几天,因为此去一西北,少则几年,多的话,即便是她家王爷,也料不准是多少年。
孔氏一接到话,当天就进了狮王府。
柳贞雯则没有当天要去,她一直在给妹妹备东西,衣物玉器等物选来选去,柳贞雯也没选出一样得心的东西来,最后坐椅子上,怔怔看着前方,眼泪慢慢地流。
她一年一年地年纪渐长,每过一年,都在经历那么多的事,经历得越多,就越明白,最后留在身边的人无非就那几个人,而越想留在身边的人,越稀罕的人,最后还是会远走。
就像越在乎的感情一样,它终有一天会离开,总会不是她的。
**
西北王要去西北了。
周容浚要去西北的事,是上朝后朝臣间说得最多的事,西北军权到他手里了,他去西北也是必定的事,但他在去之前发生的事——屈奴国因屈奴国小王子被西北军抓到的事,拉了整整五十箱宝玉来赎人的事,还是震惊了朝野。
正月十五刚过,热闹的京中没有平歇热潮,因屈奴国的再度来使和,因他们对周朝的俯首称臣而沸扬了起来。
贾府的马车驶过热门的大街,朝最靠东的狮王府邸驶去的时候,柳贞雯心想,没有人会在乎母亲与妹妹的骨肉分离,没有人会在意她们的姐妹各分两地,只有她们自己,才知道这场分别,于她们来说,又是一场不能说出支字片语痛苦的离别。
这时的狮王府,即便是母亲来了,柳贞吉也在一一跟府中管着说着她离去后王府的运转,王府的财力,是他们以后在人西北的底气之一,她不得不提着心一而再,再而三地确定财力来源。
她这天到了中午,才跟一直候着她的孔氏见了面。
孔氏听她喉咙哑得粗嘎不已,喂她喝了杯水,见她又要起身,连忙拉住了她,“你去哪?”
“我去问问王爷在哪,”柳贞吉说到这笑了笑,道,“他这几天累得嘴里都长满了泡,我得盯着他一点,要不他这脾气一起来,又得有人跟着遭殃了。”
“那也不急在这一时,你歇会。”
“歇不得,早上盯着他吃的那一点,现在在肚中估计也没了,他现在本就上火,我说了中午要送府中的膳食过去,没等到吃的,肚中又空得慌的话,他怕是真要犯脾气了。”
说罢,拉着母亲的手,去找长殳去了。
孔氏被她拉着走,眼睛直犯酸。
小女儿的这风光日子,真都是她自己熬出来的。
☆、西北王府
第113章
虽说是叫来了母亲与姐姐陪她;但她们过来,着实是帮了大忙了,柳贞吉需要她们为她清点行李。
他们王府带去西北的东西有些多;各种都备了一些,不能与人说道的都是柳贞吉亲自带着长殳与苏公公,领着一众死卫备好;但剩下的也不少,还好孔氏与柳贞雯都是治家能手,有她们盯着;柳贞吉还能松一口气。
这日上午忙完;柳贞吉又托了母亲姐姐清点箱子;她则带着周裕渝和周辰安去了宫中。
离他们离开的时间只有三天了,她打算把小世子和周辰安交给万皇后带两天。
这一次她没有任何目的;仅仅是想让喜欢她的孩子的祖母,最后跟孩子们相处两天。
万皇后接到孩子,抱着的辰安乖乖看着她,黑眼睛小眨一下,安静又清明,小世子在她母亲问她是不是要好好伺候皇祖母两天的话下点了头,她顿了一下,朝柳贞吉道,“过两天我把他们送到王府。”
柳贞吉愣了一下,然后朝万皇后感激地笑,“多谢您。”
万皇后点了点头。
柳贞吉这时又让三德子去德宏宫请周容浚来凤宫一趟吃药,用膳。
“怎么了?”万皇后这才注意她带进宫里的食盒,先前她还以为是她带进来给她吃的。
“他上火,牙疼。”柳贞吉与她道,“这阵子也没怎么睡,光忙了。”
“到了西北安置好了就好了。”
柳贞吉笑着点头,把带来的食盒摆了一桌,刚摆好,周容浚就来了,与万皇后一揖,就坐了下来,柳贞吉给什么就吃什么,末了小世子爬到他腿上望着他的时候,他也只抽了个空低下头,额头碰了小世子的额头一下。
小世子被母亲叮嘱父亲很忙,这时也不扰人,有这么一个接触他就心满意足了,依偎在他父王的怀里,偶尔张口小嘴,让他父王喂他一口吃的。
周容浚吃好饭,用好药,就又匆匆走了。
柳贞吉也是赶着回府。
他们各自走后,万皇后想了想,带着孩子们去了书房,叫翩虹写了张清单,让她去内务府太医院拿齐,回头送到狮王府去。
柳贞吉这日晚间,也就收到了宫里送来的东西,几箱子奇珍异宝,还有些难寻的药材,都是些宫中也难得一见的稀罕物。
**
柳贞吉叫孔氏与柳贞雯来,也是私下要给她们一些东西。
她给的有些多,孔氏与柳贞雯皆吓了一大跳。
“每样我都是给王爷说了的,”柳贞吉是母亲与姐姐给的都是一样,给两个哥哥的就要份量轻点,在她心里,主要护着的,其实还是这两个女人,“王爷也答应了。”
“可这太重了,现在是答应了,要是日后想起来,少不得说是你的不是。”柳贞雯摇了头,男人比起女人来,更会出尔反尔。
喜欢你的时候,自然什么都给,不喜欢了,给过的每一样都成了她的贪心。
见姐姐毫不犹豫就摇头,柳贞吉笑了起来。
她姐姐在外头是再厉害不过的人,谁也休想欺她一分,但在她这,她这姐姐总是不由自主要为她多着想一点,与母亲一样,生怕她的以后有什么变故,从而小心翼翼,都快谨慎过头了。
“听你姐姐的。”孔氏也道。
“这是我留给你们傍身的。”柳贞吉想了想,换了种方式说服她们,“你们看我天天在王府这样忙上忙下,操持内外,先别论我是王妃,就当我是个管家,王爷给我的工钱加上打赏,够不够我给你们的这些?”
“怎么能这么算?”柳贞雯摇头,“多贵的管家,谁家请得起?”
柳贞吉哈哈笑了起来。
其实她这么一说,孔氏与柳贞雯也明了了她的意思。
她们家贞吉儿拿的这些,王府不冤。
这几天她们见她们家小姑娘打起算盘来的那个手,就是帐房里做了二十年活的老帐薄,那速度怕也是及不上她一半。
任何时代,金钱与权力都是好用的东西,其实孔氏与柳贞雯不缺银钱,但是,不缺的是小钱,日子无风无波的时候,那些小钱其实还是大钱,比起一般人家的来还是要好上许多,但一出事,那几万十来万的银两,就不是银钱了,柳贞吉这也是未雨绸缪,怕自己身在西北,而西北与京城虽然隔得不是很远,但也有距离,怕时间来不及顾不到她们,就多给她们留点银钱器物在身边,也许能解解燃眉之急。
背后的事,柳贞吉也与她们打点了,让她们有个难以解决什么事,送信到京城的一处宅子里去就是,那里住的是他们王府的人,只要不是抄家灭族的大事,他也能帮上她们一些。
柳贞吉说得淡然,孔氏却红了眼,“你顾你自己就是了,别老操心我们。”
“我也就你们可以操心下了。”柳贞吉不以为然,感情都是你挂心我,我挂心你才能一直维持的,如果她不这样在乎她们一些,她所说的报答她们,对她们好,也不过就是信口胡说骗骗人罢了。
那样没格调的事,柳贞吉两辈子都没怎么做过。
她说出的每句话,都是用来做到的。
“这次我走,没个几年就回来了,你们别哭,欢欢喜喜地送我走,回头我欢欢喜喜地回来,若是想我了,我就派人来接你去去西北住住……”柳贞吉说到这顿了一下,略想了想道,“只要想着,总是会很快再见的。”
柳贞雯抿着嘴唇点了下头。
孔氏沉默颔首,不过当晚睡下,还是流了半夜的泪。
女人的心都是由几块零碎拼凑在一块的,丈夫,儿女,家人等等构成了一个物件,现在,这些东西一块块掉了,哪怕知道以后会有新的人弥补空地,但却不可能再是原来的大小,原来的样子。
孔氏直到看到精明能干,能独挡一面的小女儿,才明白,那总依偎在她怀里的那笨拙天真的小女儿,已经不可能再跟她回到往日时光里了。
也只有到现在,她才知那些嫌弃担心小女儿的日子,才如此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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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日这晚,周文帝带着万皇后悄然到了狮王府,送回了小世子与小郡主。
北阁里,周文帝不忘与周容浚再纠缠,问他能不能把小郡主留下给他母后带,前几次周容浚都是一句话也不想答,听要走了,他父皇还不忘是问,他很客气地回道,“可以带,母后可以跟我走。”
一句话,把周文帝堵得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万皇后一直坐一边淡漠不语,听到这话,脸色都松动了一些,恰巧被周文帝看到,周文帝刹那就皱眉,左找右找也没找到打人的家伙,只好嘴里火道,“滚,滚去你的西北。”
周容浚淡道,“那孩儿还能去哪?”
周文帝转脸,问恒常,“朕怎么还没弄死他?”
恒常低着头看着地,一句话也不敢答。
帝王父子俩吵过嘴,就又半字一句地搭上了话,说起了朝政来,万皇后见此,起身出了案堂,去找了柳贞吉。
柳贞吉正与孔氏和柳贞雯最后打点小孩儿们的衣物,见到万皇后来,孔氏与柳贞雯立马磕头行礼,万皇后免了她们的礼后,站一边一会,见她们没动,淡道,“本宫也为安儿叠叠衣物,有哪些是本宫帮得上忙的?”
见母亲与姐姐都不敢动,柳贞吉扶了万皇后去坐下,拿过了辰安的衣物,让她帮忙。
二十五日这天一大清早,柳家兄弟与贾家的人也都过来了,朝中也来了不少官员相送西北王。
这天,周文帝也是为了他的就任,休朝了一天,事先没几人知道皇帝会来,所以见到西北王带着妻儿与帝后磕头辞行的时候,见到又再出现在狮王府的帝后两人,不少人心中也是一惊,也就明了,这对父子就算打断骨也还是连着筋,只要有个万皇后在,这个能力超群的西北王,就不仅仅会是西北王这么简单。
要离开卞京,可能因为一切都是提前做好了准备,万事都安排妥当了,柳贞吉也没有太多不舍,另外她也不想有太多离愁别绪,人一生不长不短,有分离,也有重聚,多想着点好的,未来也就明朗些。
小世子和小郡主都小,呆在让他们安心的人身边,也没有哭闹,相反小世子因为能见到母妃,在回家后,一直都挺高兴的,要离家他以为是父王母妃要带他去西北玩,一直在咧着嘴笑,再欢喜不过。
等到礼部尚书领着一干人等做足了场面,祭天祭祖等礼数都行过后,吉时一到,柳贞吉带着儿女上马车,西北王上马,起程。
定康十八年,西北王周容浚前往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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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主城西歧有小卞京之称,据说其繁荣程度仅与京城相差无几,柳贞吉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当一进入主城,看到整洁的石板路两边没人,店铺更是无一门在开的时候,她不由砸舌,跟身边的小世子讲,“以后可莫要学你父王这般霸道。”
今天他们入主城里的王府,他不止是封道,连城都封了,她还以为她还会被百姓沿路围观,结果小猫都没看到一只,难为她这满腔来西北而起的豪情了。
小世子也是学她偷偷摸摸做贼一样掀开了点帘子往外瞧了瞧,看罢,又学他母妃无味地砸了下舌,大力点头,还“啧”了一声。
柳贞吉笑眯眯地看着他,知道她这儿子不可靠,现在他跟着她一起唾弃他父王,回头他就猴儿一样爬他父王身上,还不是他父王说什么就是什么。
小叛徒是个两面派。
西岐的西北王府是去年周容浚被封为西北王才开始修缮,西北王的前身是建立在山上的元帅府,周容浚封西北王后,周文帝又下了道折子,把元帅府边上的都将军府和后面的青水湖划在了西北王府内,一道修成西北王府。
元帅府因是打仗时候元帅住的地方,地方不小,但也不大,加上比其小的都铁将军府和青水湖,还是要比狮王府要小上一些。
修整后的西北王府整齐崭新,整座山都是西北王府,看起来倒是大气,就是前面台阶众多,要是步行上山,爬到最后的西北王寝宫,得爬一千三百个台阶。
柳贞吉是从前门进的门,看着高高在上的西北王府腿都软,最后还是上了轿子进的王府。
随身行李,则是从后面的车道进的。
周容浚让她先上去,他则下了马,在王府的第一道门前看着西北城来迎他的官员……
他今天封城进的门,所以这些人想在主城门口迎他,也没地方让他们站,现在看着乌泱泱堵住了他王府门的人,等他们嚷嚷过后,他让他们起来,直接问西岐知府,“墨家,钱家的人在哪?”
隐在人群中的墨家,钱家两位当家人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贼老天,一个比一个不情愿地出来了。
“成河墨守成见过西北王。”
“巍山钱良多见过西北王。”
两家一出列,不愧为武夫,声音震天响,跟他们舍不得出来的样子截然不同。
周容浚不为所动,他是见过这两个人的,两个人的家,他也是过去的。
他指指上头的西北王府,与他们道,“我还以为你们没来呢,看看我这我父皇赐的府,与你们两家的比如何?”
比?怎么比?
两家的将军心里暗暗叫苦,心道要是早知道你这个小心眼的会被封为西北王,早当初你来我们那旮旯的时候,绝不让你进我们家的领地……
墨家,钱家两家的家府,自然要比西北王府气派得多,不仅气派,还要大上一倍有余,只还只是光算他们一家的住处,不能算他们整个家族的。
但,总不能为了衬托西北王府,把自个儿的家拆了吧?
修西北王府的这段时日,其实他们已经尽了力了,皇上出旨修王府,但出钱出力的是他们,连打台阶的石头都是从他们两家的山上抬来的,里头的东西也是由他们两家出的,可西北王这还没进府,就朝他们发难了,两家人真是拿他没什么办法。
想想,这狮王先前来西北的时候,他们实在太掉以轻心了,以为他像之前的两个皇子一样好打发,可事实是,会咬人的狗从来不叫,当初那默不吭声,一声不发的狮王,比起那两个什么都享用的皇子可棘手万倍有余了。
“王爷,您进府看看,看看再说。”钱家的将军比较圆滑,干笑了数声又瞧了瞧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