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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裤这么隐秘的东西他也好意思放台面上说,还真把自己当我老公了?
我拿起茶杯:“要是你输了呢?”
江辞云一副认真思索的样子,片刻后他戏谑地说:“我输了,男人最重要的东西借你用一晚,你应该需要这个。”
“噗——”我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在他脸上。
☆、018 他的无情和慈悲
江辞云被我逗笑,渐渐的他的眼神却变得炽热:“或者我替你出口恶气让陆励吃点苦头,选一个。”
我伸手推着他的胸膛把人推回原位:“哪个我都不想选。”
“傻姑娘。”江辞云低头搅动着酱汁,袖口的色泽十分沉重。
其实报复这种事曾无数次出现在我心里某个角落,可我的青春回不来,孩子回不来,婚姻也回不来,到头来只是徒增烦恼罢了。身处社会底层,满身都是被压迫的痕迹。怎么填饱肚子,怎么让重病的父亲活得久一点,于我而言似乎更重要。
吃饭的过程中,江辞云时不时往我的碗里捣菜,这类动作似曾相识。以前偶尔几次也有个男人给我夹过,那个男人往我碗里夹的都是他不喜欢吃的菜,我的碗就如是喂猪的泔水筒。但江辞云是细心观察了我更喜欢什么才给我夹什么。
安静吃完这顿饭,我自觉掏出钱包。
江辞云有些不悦地看着我:“我还没穷到让你买单的地步。”
我摇摇头:“我说过再遇到就请你吃饭。没什么钱请不了太贵的,你就别争了。下次要是成千的饭,你让掏钱我也不掏。”
他皱着眉头,略显无奈地说:“你是第一个给我买单的女人。”
从店里出去的时候我妈来了电话,她说江辞云的办事效率特别高,我爸顺利转院,还专门请了护工照顾,病房里安置着陪客床,总之一切都有条不紊。
我感谢地看他一眼,江辞云则轻轻拍了几下我的肩:“走,送你回家。”
城郊的老式楼盘拢共六层,我家在五楼。没有电梯,楼道也十分狭隘。蜿蜒的小弄堂墙壁贴满了办假证和治性病的小广告,道路更是凹凸不平,要碰见下雨就会积满脏水,沾一身的湿泥。
楼梯口,江辞云摆摆手:“上楼睡去。”
他说完就转了身,抽着烟快步往小区门口走。
楼梯上的灯坏了不知道多少年,但对于住习惯的人来说哪怕没有手电的情况下也能驾轻就熟地摸上去。
我走到四楼转角,身子突然就是一僵。
只有朦胧月光的楼梯间里,有团猩红的火苗一跳一跳的,在夜深人静时特别的慎人。
“唐颖。”
陆励喝了酒,走过来的时候酒气很重,我不知道是吃多了还是怎么,胃里突然一阵阵恶心。
他真是个不知道轻重的人,拧住我胳膊的力道很劲,手臂明天准青紫了。
“松手!”我厌恶至极得甩着手。
陆励放开了我,整个人都堵在台阶上,似乎今天不和他谈一谈是不会让我安稳睡上一觉。
他摇晃地迈下一个台阶,从兜里掏着什么。
借着零星的光线我看见了张银行卡,平滑的表面却好似充满了金钱的质感。
“卡拿着,需要花钱就从里面取,密码是我手机号后六位。”陆励熏着酒气,顿了好几次才把话说完整。
我盯着它。
要是这张卡来的早一些,或许我会很满足。可事实是陆励的经济我从来就无权操控,别说是主动给银行卡,就连表达让我管钱的意愿都没有过。那些热恋时有的浪漫和热情早在一天天平淡无奇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那时候的我不太在乎这些,矛盾和裂缝也绝不在经济上,连他出轨的委屈我都决心咽了。他呢?留给我的是颗空落落的心和一本离婚证。哦对,还有一个满是血水的死婴。
我抬起头,面无表情地问:“迟来的离婚费?”
“不是。”
“想给我爸出医药费?”
他微微摇头。
☆、019 他的无情和慈悲
我简直觉得莫名其妙:“什么意思?直说!”
陆励的声音很沉:“婚后我良心一直过不去,它是你应得的,你想用它做什么就做什么。”
呵,笔挺的西装和体面的副总身份依然掩饰不了他的恶劣。
我直勾勾地看着他,尽量平静地问:“你在里面装了多少钱?”
“一百六十万。”陆励的呼吸灌着酒气。
一百六十万?
我从来不知道他是个这么大方的人,说来也好笑,离婚的那天他连一毛钱都吝啬花在我身上,现在却拿出一百六十万让我爱干嘛干嘛。
我厌恶地闭上眼睛后又睁开:“这么一大笔钱来买你的心安?果然有副总的气派。可陆励,良心这种东西你有吗?”
不知道是不是被江辞云那家伙影响,原本该嘶声力竭大吼大叫才能充分表现出来的愤怒,每一个字竟都变得轻描淡写,像碗没温度没味道的白水,淡到了极限。
陆励紧紧捏着卡,手僵在原处没收回,也没有强硬地塞到我手里。
僵持了一小会我沿着扶手从很小的缝隙里挤过去和他擦身而过。
突然庆幸自己下降的体重至少是陆励赐的,不然那个一百四十多的胖子断然过不去。
陆励没有追上来,杵着那。
我走到门口掏钥匙,一个男声突然穿耳而过:“我们还能重新来过吗?”
我一听,握着钥匙的手往孔眼里拼命戳了好几次,却怎么也找不到正确的轨迹。
“你走了之后,我突然没了家的感觉。”陆励的声音越来越沉。
喔,是这样。
原来他会过来不是良心过不去,或许发现缺了甘心为他做牛做马放弃事业的我生活有多不方便,毕竟以小黎那个娇媚的样子怎么可能为谁去沾阳春水,搞不好来大姨妈时的裤子都得反过来要他洗,又偏偏,陆励是个传统的老派男人,多么奇妙的组合。
“回吧,别和僵尸似的挺着,我想想。”钥匙终于戳了进去,我快速关上门,连浮动在楼梯间的男士香水气都拒绝带进家里。
过了半个多小时陆励才离开,我站在房间的窗口,没开灯,亲眼看着他蜿进弄堂被漆黑的夜给完全淹没。
我的眼泪毒不了任何人,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只能毒毒自己。这个世界上,陆励不会真的心疼谁。自私,卑劣,欲望,诱惑,每次变数都会变成篡改本性的一把手术刀。如同他用一张卡无声的羞辱了我,逼着原本不想专注于报复的人跃跃欲试。
——
五一长假间,我爸顺利做完手术进入恢复期,公司又突然通知我升了文员组组长,工资涨了一千块,一切都似乎在好起来。唯独江辞云像是人间蒸发似的再没出现,为此没少听见爸妈的抱怨和质问。
长假后的第一天,我才进公司就听见几个同事在议论说突然换了老板。
组里的倪乐乐隔着几米就喊过来:“唐颖,我们这座小庙被家大公司收购了,特别突然,今天早上群里才公布的爆炸性大事件啊,奇怪的是新负责人上任的第一件事竟然是给你加薪,这里头到底有什么内幕啊?”
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看了过来,我脑子有点转不过圈。
组里唯一的男文员扭着老腰一脸的八卦样,兰花指矫情地翘起来:“就是,阿颖啊,该不会你和新老板有一腿?”
“我加薪是新老板的意思?不会吧。”
倪乐乐手里端着咖啡杯走过来:“还装呢?全公司都传遍了。快和我们说说呗。”
我不以为然地笑笑:“我要是真和新老板有一腿,加薪才加一千也太便宜了。”
“你想加多少去和财务报,我批。”一个男音突然从我身后冒了出来。
☆、020 他的无情和慈悲
我带着惊异转身,同时愤怒于看见那张脸的刹那。
陆励隔着几米站在办公室门口,距离不远,偏生就像隔着千山万水。
他这一嗓子吼得很漂亮,漂亮到让所有人大概都暗自认定了一段不堪的裙带关系。这里没人知道他是我前夫,实在是羞于启齿前夫是个副总而我却只是社会熔炉不起眼的蚂蚁。
后来,我被陆励的秘书叫到了办公室。
他坐着,我站着。
陆励的手指敲击着烟灰缸边缘。
我拉开他对面位置的椅子坐下,淡淡地问:“搞金融的怎么看上了我们这家小传媒公司?”
陆励的手指停止敲击:“我费了很大的功夫说服领导收购这家公司,原因你知道。”
“的确,我是知道,你想吃回头草。”
陆励倒没介意我酸不拉几的语气:“我在等你答复。”
“我的选择很多。”
他看上去有点不高兴:“比如上次在医院的江先生?”
我有点出乎意料的微怔了下眼,在KTV,在医院,两次他和江辞云照面我都没喊过江辞云的名字。而陆励居然这么客气的称呼‘江先生’
说实话我开始警觉,用一种狐疑的眼神暗暗审视面前这个男人。
“对,是他。”我小心试探着,不禁在想如果他知道我已经和别人结婚又会是什么反应。
陆励突然暴怒,脖子上的青筋也爆了起来,他揪住我的胳膊,就在那天揪过的地方狠狠的掐下去:“唐颖,我警告你离他远点。”
“你抓疼我了,先松手。”
他并没松。
我实在是被捏得太疼,随手抓起他面前茶杯泼了出去。
陆励狼狈极了,茶叶黏糊糊的沾在他脸上,水滴顺着他下巴往下淌,衬衫很快就沾上难看的水渍。
他焦躁的扯几张纸巾擦掉,竟没有抡臂扇我,卯足耐性说:“唐颖,你这次如果回头我的卡可以交给你管,每天按时回家。孩子的事我也很后悔,但我们可以再要,这些都不是问题。”
多么轻松的一句话。
他想要我滚我就得滚,想要我回来我就得回来,却从没想过作为男人给女人带来的应该是什么。
短暂的沉默横在我们之间,我忽然噗嗤一声笑出来:“这次我竟能得到这么好的待遇?那你先离婚,等你离婚了我再考虑要不要和你复合,怎么样?”
陆励盯着我:“我和小黎是办了婚礼没错,但一直没登记。唐颖,别和姓江的搅和在一起,他不是什么好角色。”
正在我惊诧于没登记这件事上时,办公室半敞的门‘笃笃’两声。
我一下回头,暗自掐了把大腿,传来真真切切的疼痛。
“我也从没说过自己是什么好人。”江辞云不动声色地靠在墙边,慵懒的站姿让他整个人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可当他抬头,英眉俊目间又毫无病态。
他大步流星的走来,我的手腕很快就被捉住,他的力道恰到好处,甚至是可以说是温柔的。
“陆励,永远不要欺压个柔弱的人,因为你不能预估她的后台有多硬。”比起握住我手腕的力道,江辞云对陆励说话的语气就不那么柔善了。
我的心突突跳了起来,扭头去看陆励的表情。陆励竟又惊又怕,和上次对峙江辞云的感觉完全不同。
“唐颖今天请假。”这句是江辞云对陆励说的。
“我来接你搬家。”这句是江辞云对我说的。
☆、021 他的无情和慈悲
我没动,只是单纯觉得他好看就多看几眼。也不知道江辞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我,不然怎么总在我需要拯救的时候出现?我甚至觉得花光了这辈子的好运气才遇见了他。
“她要,搬你家?”陆励的眉头打着死结,声音更是透出一丝丝从未有过的嫉妒。
江辞云没说话,唇边勾出的笑意过于意味深长,投给我一个眼神,意思分明在要我表态。
这似乎打乱了原来的计划,但心下只想着一点,不能让江辞云这会丢人。
于是……
我看向陆励缓慢地说:“我今天搬家。搬到……江辞云那。”
说出去的话有时就如泼出去的水。我拖着行李箱真就乖乖搬到了江辞云的住处。还是上次的海景房,不是什么大套,但足够六七个人同时生活。
门口停着辆崭新的轿跑,牌子我在杂志上看过,是陆欧,一辆市价五百多万的车。
江辞云似笑非笑,抢先一步说:“车是严靳的,你老公我特别穷。”
老公这个词令我一愣。
江辞云更像是个可以交心的朋友,偏生他又顶着我合法丈夫的头衔,感觉其实蛮奇怪的。但我还是轻松自然地笑了出来:“不失望,我要是真找到你这样的都不错了。对了,这礼拜都去哪了?我妈问了你几百遍,害我都不知道怎么蒙混过关。”
“还能去哪?”江辞云将嘴唇抿着一条线,随后低低地说:“被家人关禁闭,刚出来就找了你。”
他说的轻描淡写的,可我心里却是一荡。
进屋后,江辞云拿着渔具说要出去钓鱼,没两个小时回不来。我趁着这个空档决定洗个澡,洗到一半才发现忘记把要换洗的衣服拿进来。
想着江辞云不在家就一丝不挂地开了洗手间的门大摇大摆走出去。
可……
一双漆黑的眼睛却望了过来,男人眼神下移,十分坦然的欣赏我的胸。
江辞云正坐在床边,手里抱着笔记本电脑,房间的窗户敞着,刷刷的大雨声穿耳而过。
这也太雷了吧。
眼前的局面简直是一个大写的尴尬,可我好歹曾经也是个已婚妇女,早不是什么小女孩儿了,要是慌不择路地往回跑显得多那个什么。
憋着一张红脸,我定在原地强装镇定地问了句废话:“你怎么回来了?”
江辞云看向窗外的雷雨:“嗯,回来了。”
“我在洗澡。”我咽口唾沫。
他将目光重新移回我脸上,眼神似乎在笑:“看出来了。”
“那我继续洗。”说完,我立即转身,囧的真想找地洞钻。
低润缓慢的声音在身后扬起:“身材……还过得去。”
我抓狂地闭了下眼睛,加快脚步进了洗手间,砰的把门关上。
旧衣服在脱下的时候就已经扔进了装水的桶里,可我要换的衣服还没拿,究竟要怎么才能出去。
我眼睛一瞄,看见条浴巾。应该是江辞云的,可浴巾也太短了些,才勉强遮住我的屁股。
管不了那么多,我裹着浴巾出去。
江辞云还坐在那,眼神再度飞了过来。
他放下笔记本电脑几步就站在了面前。
腰上突然一紧,我整个人都贴在了他胸口。
我如同被戳中要害似的在他怀里轻轻一颤。男人的瞳仁缩了缩,不等我说什么,他竟低头攫住我的唇,大手也顺势扣住了我的后脑。
“唔——”
江辞云的双臂太有力量,不管我怎么反抗他对他都毫无用处。
他的吻霸道又强势,仿佛带着层次般由浅至深的倾入,我的呼吸几乎被他完全夺走。他实在是个吻技高超的男人,至少这样让人意乱情迷的吻我从来没感受过。
我昏昏沉沉,推囊着他的动作一点点停了下来。
过了好久他才放开我,他的衬衫上沾了我湿发的水迹,但一点也不显得狼狈,反而多了几分血性。
我有点恍惚地看着他,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男女之间纯洁的友情极少,超脱世俗的夫妻关系好像更是无稽之谈,因为男人做不到。就如是现在,一个热乎乎的躯体入了他的眼,他便强势地吻了我。
江辞云的唇边挂着一抹令人神魂颠倒的浅笑:“怕了吗?”
☆、022 他的无情和慈悲
我没说话。
江辞云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不要在一个单身很久的男人面前光着,很多事没有任何前兆,就比如刚刚我冲动地吻了你。”
离奇的是这个吻丝毫没改变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不晓得为什么和他相处的时候能渐渐轻松起来。很久以后沈茵告诉我,合拍的人往往在一开始就注定了,而需要磨合的人就算磨合一生也不见得可以融洽。
搬过来的第一天晚上,沈茵约我去咖啡厅,江辞云正好要出门就顺道开着那辆好几百万的豪车送我过去。
“结束后给我电话,来接你。”他半开着车窗,安宁地抽着烟。
我看他一眼,点头:“好。”
门口的泊车小弟不敢怠慢地上前拉车门,表情和语言都很恭敬。我想大抵他以为我是个富婆,保不准会大方的给几张百元大钞作为小费,但残酷的事实是身为穷逼的我没给一分钱,最后反遭了记白眼。
入座的时候沈茵正在搅动咖啡,她瘦了一大圈,油乎乎的头发应该好多天都没有洗过,一把扎起来还大撮大撮分着路,脸上的妆也花得乱七八糟,特别是下眼睑,全是睫毛膏晕出来的黑灰色,委实像鬼。
“宋融还是没找你吗?”我小心地问。
沈茵手里的咖啡勺抽出来放在一边,抬头对我说:“找我做什么,宋王八蛋要结婚了。”
我瞪大眼睛,惊得呼了出来:“宋融结婚?和别人?”
沈茵的手指插在头发里缓慢挠着,白色的头皮屑飞飞洒洒落进咖啡里,但她浑然不觉,颓废地说着:“他和我分开没多久去丽江旅游认识个背包客。听说是个新疆的姑娘,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