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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那么希望林默能活着,若不是那么怕林默会死去,江铭晟他怎么会有机会,他怎么可能会有机会逼我签下卖身的协议,并且一签就是五年。
五年对有些人来说,只是简单的1825天,对有些人来说,却复杂的如同一生。
70 今生无法圆满时
在富丽堂皇的咖啡厅内,距离三个月后,我再次见到了江铭晟,他身上霸道邪恶的气质无任何的改变,甚至比起三个月前初见时愈发明显。
“听说你最近遇到了很严重的问题?”这是第二次见面,他说的第一句话。
“江先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和你并不熟,可是你依据什么说我遇到了很严重的问题?”
我不屑的望着他,眼里有着倔强的骄傲,虽然我确实遇到了很严重的问题,但跟他一个陌生人有什么关系?
这一个月内,我到处在筹钱给林默治病,只因为林默说美国某华人医院有过他这样的病例,并且经过治疗后,竟奇迹般的康复。
这不管是对他还是对我来说,都是无比令人振奋的消息,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不想让它变成绝望。
林默的家境过的很是拮据,他父亲早些年又死了,还有一个妹妹在上中学,虽然他在大学期间靠勤工俭学不需要母亲操心,可仍然无法减轻家里贫寒的困境。
美国是个万恶的资本主义国家,想要去他们的地盘上治病,那需要多少的费用,对于同是不富裕家庭出身的我和林默来说,是个很遥远的数字。
林默不至一次的跟我说要放弃了,我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从未有一刻的放弃,我虽然没有办法,却一直在想办法,在我还没有想到办法前,面前这个男人出现了……
“三个月前我就说过,会再见面的,难道你忘了吗?”
他扬起自信的笑容,淡然的看着我,我当然不会忘记,可那时却根本未放进心里。
“你这么处心积虑的接近我,是有什么目的?”我直接切入正题,他既然能知道我遇到了严重的问题,就说明他一定知道了林默的事,如此关注一个萍水相逢的人,若说没有目的又有谁会信?
“我可以送你男朋友去美国治病,并且给出一笔钱让他衣食无忧。”
他十分清晰的说着利益,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任何利益的前提都必须完成某些附加的条件,我等着他利益背后的条件:“然后呢?”我问。
“签了这个。”他扔给我事先就准备好的一份文件,我盯着那份文件看了很久,却唯独只记得一个五年的期限和金额庞大的数字。
这对我来说是多么难做的抉择,我若签了,林默有了活下来的希望,却同时失去了我最忠贞的爱情。
五年后,我和林默还能否回的了最初,就算林默不计较,我又如何还能坦荡的带着不洁之身,站在深爱的人面前假装一切从未发生过?
“江先生,无可否认你的条件很诱人,但是,钱并非万能的。”
我说着口似心非的话,这话放在以前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可以说的很有底气,可是现在……
“钱虽非万能的,却可以解决你生活中所有的不幸。”江铭晟一语道破我所有的伪装,因为他这一句话,我做出了一生中最艰难的抉择。
人在今生无法圆满时,能希冀的便只有下辈子。
我只希望下辈子,林默能站在原地,用着不变的心,应着万变的红尘,等着我再续前缘。
71 就算逃到天涯海角
签了那份合同,林默终于如愿的去了美国,临行前再次询问我:“真的是你舅舅赞助的吗?”
我点头,再点头,于是,林默信以为真。
我们相约五年后见,这个日子是我定的,据说那家医院的保守治疗就要三年,可是三年后他自由了,我却还是契约在身。
他自由了,那是我最欣慰的想法,任何医学都没有绝对的,可是我牺牲了五年,牺牲了爱情换来的利益,若是不能救他,要我如何能说服自己度过每一个悲伤的日日夜夜?
林默去了美国后便与我失去了联系,我知道这是江铭晟故意的,我即已签了那份卖身契,除了一颗心外就再也没有属于我的东西了。
没有理由的将我安置在c市,除了告诉我林默还活着外,不再告诉我关于他的任何消息,但即使这样,我已经知足了,没有什么比林默还活着对我来说重要的。
只要知道他还活着,我的牺牲就是值得的。
被江铭晟金屋藏娇的前两年,我问过他为什么要千方百计的把我安置在这,他从来都是沉默以待,或是告诫我:“不该问的不要问。”
校园的外墙上还是爬满了淡雅的蔷薇花,我一直站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看着陆陆续续的学弟妹们迈着青春的脚步走进校内,他们的脸上,有着和我大学时代同样的笑容。
今天的笑容不代表明天,亦不能代表未来。
兜里的手机响了,我拿出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犹豫了片刻后按了接听:“季小姐,我刚下了b市的飞机,待会见。”
呵,果然是严无常,除了江铭晟谁会找我?谁会在这么短的时间找到我?
“等一下。”他欲挂电话,我匆忙喊了声:“江铭晟会不会放过赵鹏?”
我只是想确认严无常来找我,是不是代表江铭晟妥协了,结果他并不愿正面回答我,丢下一句:“见了再说。”便掐断了通话。
我不用猜测严无常怎么会知道我在b市,更不用猜测怎么知道我就在b大,就算我逃到天涯海角,对江铭晟来说,也不过是打个电话的时间而已。
有时候会苦思冥想,这世界有没有哪个角落可以让江铭晟无法找到我?
我在b大附近找了个咖啡馆,坐在临窗的位置,阳光暖洋洋的洒在身上,手里紧握着一杯苦涩的黑咖啡,严无常的身影渐渐向我走来。
“速度挺快。”我举起手里的咖啡轻抿一口,有点嘲讽的望着他:“不好意思这次跑的有点远,让你费神了。”
他脸上一惯没什么表情,硬绑绑地说:“若是喝好了,请跟我回去。”我瞧着他说话的模样,真有点行尸走肉的感觉。
“回去可以,你得告诉我江铭晟会不会放过赵鹏?”这是我必需要知道的答案,在没有得到肯定答复前,我不愿再做沉默的羔羊。
“江总让我转告你,若是今天不回c市,关于林默,你不要后悔。”
又拿林默来威胁我?我盯着严无常努力的告诉自己,不生气,不生气,我不生气,这人不是江铭晟,我生气也没用。
72 浮生若梦善待自己
坐在飞往c市的飞机上,我盯着窗外的蓝天白云,默默的念叨:江铭晟若是哪天你出门被雷劈了,那也只能怨你自己作孽太多,跟老天爷长没长眼一点关系也没有……
天黑之前飞机降落,长时间的汽车飞机来回折腾,再加上滴米未进,我已经疲惫不堪,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迈向敞开着门的别墅。
“回来了?没事吧?”陈妈一看见我,立马冲上来拉着我的手询问。
“没事。”挣脱她的手,我径直向楼梯的方向走去,今晚我务必要跟江铭晟说清楚林默的事,就算是他出的钱,他出的力又怎样?我五年的青春还不足以抵债吗?
卧室的门半掩着,映入我眼帘的仍然是江铭晟的背影,他又一次看到我狼狈归来。
我冲过去站在他身后,隐忍的质问:“你到底还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他回头,犀利的眼神迅速扫向我,唇边明显有着讥讽:“是我折磨你?还是你自己折磨自己?”
我不懂他的话,但我知道我真的越来越无法克制自己的愤怒,“你没折磨我?这三年来我不能选择自己想走的路,不能选择自己想过的生活,不能忤逆你,不能反抗你,不能说不字,这些都不算是折磨吗?你认为这都不算折磨吗?是这么认为的吗?你就是这么认为的吧?!”
我一遍遍的质问他,眼里一片氲氤。
“是的,我是这么认为的,说控制也好,说摆布也罢,说什么都可以,就不能说是折磨,真正能折磨到你的,只有你自己!”
他无视我眼里的愤怒,嘲讽的讥笑:“浮生若梦,还不如善待自己。”
我恨死了他,真的恨死了,怎么可以毁了我的一切,还能道貌岸然的说出“浮生若梦,善待自己”这样假惺惺的话?
冷笑一声,我抓住他的双臂用力摇晃:“善待自己有什么不可以?你把我的男人还给我,把我的爱情还给我,把我的青春还给我,把我失去的统统还给我,可以吗?你可以吗?你若可以我就可以!”
眼泪急剧而下,我多么希望他能明白,失去了这些,我等于什么都没有了。
“哼,就算我现在还给你,恐怕也不再是你想要的!”江铭晟看着我近乎疯狂的举动,眼里已经慢慢升腾起一团火焰。
“天底下男人死光了吗?不过是一个林默而已。”他说的无所谓,他说的很轻巧,最卑微的字眼也不过如此。
“在你眼里什么都只是而已,你这样的人不懂爱也不会有人爱你。”鼻子一酸,努力克制又想夺眶而出的眼泪,坚定的强调:“我的林默,你永远也比不上。”
哼——
他发出接近毛骨悚然的冷笑:“你的?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可笑?你的梦真该醒醒了。”
我不想再理睬他,这三年来他对我说的每一句讽刺的话,我虽不能完全免疫,却差不多已经麻木了。
“没有什么会在原地等待,又何必要让自己活在一个谎言编织的梦里。”
73 所有的一切都是谎言
像是自语又像是在对我说,诧异的抬起头,我问他:“你什么意思?”
“本该让你继续做梦的,但仔细瞧你,其实已经过了做梦的年龄,是时候清醒了!”
他抓住我的一只胳膊,强硬的说:“现在你听好了,关于林默,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个谎言。”
“可笑!”我挣扎,根本不把他这句话当回事,一个心理扭曲的人,还有什么话是他编不出来的?!
“你给我仔细听,我让你知道谁才是最可笑的人!”他更加用力的箝制我,继续说:“你卖身为了让他活下来的林默,此时正在美国过着灿烂的留学生活。”
“你给我闭嘴!”我终于忍无可忍,近乎咆哮的推了他一把,转身想跑,身后传来一句:“你是对林默没信心?还是怕自己接受不了?”
我突然间迈不开步了,是的,我为什么要跑?既然那么相信林默,我为什么还要跑?
“很多真相,并不是逃避就能逃避的了。”他走到我面前,冷冷的说。
“江铭晟你不用再说了,你说什么我也不会信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嫉妒林默,嫉妒他可以有一个死心塌地爱他的女人,而你没有,你只是一个除了钱什么都没有的可怜人!”
我以为我这样极端的话会让他停止说下去,可事实上,他还在继续说……
“看来,你根本就不敢正视我说的话,那好吧,我让你亲耳听到。”
他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接着又按下免提,手机里迅速传来了刺耳的嘟声。
我的一颗心随着嘟声开始颤抖,渐渐的,不止是心,连身体都在抖。
不会的,不会的……我安慰自己,一定不会的。
“喂,江总你好。”
……
三年了,别后第一次听到林默的声音,最先让我感受到的,不是欣喜,竟然是窒息般的紧张。
林默,你千万不要说出让我失望的话,千万……
“林默,最近学习怎么样?”江铭晟看了我一眼,淡淡的问。
“还不错,正在准备毕业论文,已经有两家美国的大公司向我招手了。”
心,沉沦,再沉沦,无边黑暗的沉沦。
“你想见季来茴吗?”江铭晟根本无视瘫软在地上的我,继续问。
“……”
很长时间的沉默,长的如同我们四年的感情。
“不用了,我没脸见她,只希望你善待她,永远不要让她知道关于我的任何事。”
这一刻,是谁用手刺破我的胸膛,直接抓住我的心狠狠的揉捏?这一天,是谁让我多年的守候,成了一场最不值得的等待?这一秒,又是谁让我的意志彻底崩溃,心如死灰……
我用最后一丝力气站起来,抢过江铭晟的手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啪……世界终于恢复了宁静,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只是,正如江铭晟说的,没有什么可以在原地等待,一如感情。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床上,目光呆滞的盯着天花板,一场梦而已,一定是一场梦。
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伤害我,林默不会,他也不可以。
我的自欺欺人抵不过江铭晟移向我视线的肯定,他用眼神告诉我:季来茴,这一切不是梦,就算是梦,总有醒来的一天,事实就是事实。
我看见了,那漫天飞舞的伤痕,眼角依稀的泪滴,闪耀着刺眼的光芒……
“你早就知道真相,看着我扮演了三年的傻子,你满意了?”我勉强支起身,无力的抬眸,心中的一根弦终因极度的脆弱彻底绷断……
曾经那些被我认为是一生中最美的回忆,此刻像绚丽的泡沫逐个破灭。三年来我依靠这些回忆支撑度日,而如今,那些伴随着我坚强下去的理由,就这么轻易的破碎了。
“你该庆幸,终于不用再继续傻下去。”他在笑,我没有看错,看到我的狼狈,他一直在笑。
我又一次昏迷了,在知道了不攻自破的谎言后。
当周遭居于平静,我拖着没有心的躯壳下了床,浴室的镜子里是我苍白的面孔,江铭晟说的没错,一直折磨我的都是我自己。
心,终被掏的空无一物。
我清楚镜子里的女人已经二十六岁,可我却怎么也记不清这个女人二十岁的模样。
抓起洗盥台上的物品,狠狠的砸向镜子里的另一个自己,清脆的响声将原本完整的人影砸的四分五裂。
蹲下身,捡起掉落在洗盥台上的一块玻璃碎片,当眼角最后一滴泪落下时,抬起手腕不顾一切的划了下去……
鲜红鲜红的液体,顺着指尖悄悄的滴落,在地板上形成了一朵艳红的玫瑰,这一刻的绝望,不是因为林默的欺骗,而是因为,我无辜的五年。
1999年12月12日,我的心,再也不是原来的样子。
……
一个月过去了,我一直躺在西山的别墅里,以为那一天会在绝望中解脱,当我睁开眼,迎上江铭晟愤怒的双眸时,我就明白,解脱对我来说也非易事。
手腕上的伤在陈妈细心的照料下,渐渐的好转,只是那道醒目的疤痕却如同我记忆中的伤痕,再也无法抹去了……
74 只想找个听话的玩偶
起身走向落地窗,远处的万家灯火中夹杂着热闹的鞭炮声,原来,不知不觉,春节已至。
江铭晟早些天便回了b市,这幢别墅本就清静,如今愈发显得冷清了。
房门被推开,身后传来了陈妈略显责备的声音:“怎么起来也不穿件衣服,这天还冷着呢。”
她一边嘀咕,一边拿起我的大衣,轻轻的披在我身上:“这么大了,还不会照顾自己。”她继续唠叨。
我回转身拉起陈妈的手,眼含歉意的说:“对不起,因为我,让你春节也不能与家人团聚。”
我是真心道歉的,陈妈一年能回家的次数本就少,如今却因为要照顾一个自杀未遂的人,而不得不留在这冷清的别墅……
“季小姐你多虑了,只要还活着,什么时候都可以团聚,倒是你……”她停顿了一下,摸了摸我的脸颊:“怎么就不替你的父母想想。”
心里的某个地方突然剧烈疼痛,眼泪哗一下冲出了眼眶,是啊,我怎么就不替我的父母想想。
“别站着了,赶紧回床上躺着,我去给你端点鸡汤。”
陈妈不容拒绝的将我推到床边,待她一走,我便拿出手机,努力调整好状态,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喂,来茴吗?”
是母亲接的,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会打电话回家,她连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是我。
“妈,是我,祝您和爸新年快乐。”
“唉,你爸知道肯定是你的电话,接都不肯来接,你说你那工作怎么就那么忙,连过年都不能回家……”
我紧咬着下唇,怕一不小心哭出声,三年只回一次家的女儿,是个不孝的女儿。
“妈对不起,你帮我劝劝爸,他不是一直希望我有出息吗?我不努力怎么出息。”
……
眼泪无声的下滑,我是个坏女儿,我又一次欺骗了爱我的双亲。
夜已深,透过窗依稀可见五彩缤纷的烟花腾空升起,即使隔着一道厚厚的墙,我也可以想象,放烟花的人此刻脸上洋溢着怎样的欢笑。
拿出紫色的记事本,毫不犹豫的撕了个粉碎,从此后,林默对我来说,就只是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对他,再不会有爱。
手一扬,漫天的纸屑像雪花一样落在了地上,一片,一片,又一片……
模糊的双眼还未来得及清晰,江铭晟推门而入。
我睁着惊异的双眼直视着他,做梦也想不到,他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不仅是春节而且还是三更半夜。
往年的春节,江铭晟是不会来这里的。
“精神不错,可以制造垃圾了。”他双手环胸,目光犀利的从地上扫向我。
“你怎么来了?”我木然的盯着一地碎纸片,就算再怎么狼狈,也不想让他看到。
“来看看你是不是又做出什么愚蠢的行为。”
他走近了一点,抓起我受伤的那只手腕,眼神冰冷的讽刺:“爱的起,就要放的下,用这种方式,哼,愚蠢!”
是的,我很愚蠢,若不是愚蠢,不会连死的心都有了。
“放了我吧。”我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