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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间晨曦-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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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境破碎不清。时而是创世之举,时而是万民朝拜。祭颂之词如魔咒一般缭绕耳畔:
  卿云烂兮,
  糺缦缦兮。
  日月光华,
  旦复旦兮。
  明明上天,
  烂然星陈。
  日月光华,
  弘于一人。
  日月有常,
  星辰有行。
  四时从经,
  万姓允诚。
  于予论乐,
  配天之灵。
  迁于圣贤,
  莫不咸听。
  鼚乎鼓之,
  轩乎舞之。
  菁华已竭,
  褰裳去之。
  梦境里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唯独这首颂歌清晰明了,屡屡出现。他将颂歌誊在宣纸上。恰巧被沉夜看了去。那一刻,沉夜的笑容简直妖异得可怕。
  他时常能看到云深的模样。不似幻影,却像是假借别人的眼睛,看到了当下。时间愈往后走,这样的景象却愈多,愈明晰。他想,他或许是入戏太深了。
  云深被擒,他拿到了求索杖,心中没有一点儿喜悦的感觉。他只觉得茫然。沉夜得到了求索杖,却只束之高阁。她碰不得神杖,本来就无法使用它,禹君便是算准了这一点才肯以求索杖作为交易的条件。青莽看到的景象愈来愈多,是云深在曲水池下受尽折磨的场景。
  当那一份痛袭入心口的时候,他终于领悟,他的一切暧昧情愫,并非逢场作戏那么简单。他是真的爱着云深。那些景象如此真实,鲜血淋漓,他不知道云深是怎样承受过那一次又一次的折磨。他也发现,那排山倒海袭来的心痛,不仅仅出于他一个人。那个借给他眼睛的人,那个眼睁睁看着云深受刑的人,他的痛苦并不比青莽少多少。
  他恍然大悟。他所凭借的这双眼睛,源自维序神尊。他觉得困惑不解,却无暇来顾及这一问题。他必须尽快把云深救出来!
  畅玥的相助,是张青莽始料未及的事情。他以为她恨云深。畅玥却坦言道,自己固然是恨着云深的,却不想看到她受折磨。她终究是她的朋友。他们商定,以求索杖和蛇蜕掩人耳目,潜入水牢救人。
  那一次救人,极其失败。畅玥死了,云深仿佛失去了一切活下去的动力。她问他:“是不是从一开始,你就是为了除掉我而来的?”是。可是现在并不是这样了。他想告诉她,他只想她平安无虞地活下去。包括先前禹君擅自揣测的“欲擒故纵”之说,根本未有其事!只是他不能这样说出口。他知道,仇恨能成为一个人坚持活下去的信念,他宁愿云深恨着自己。
  只可惜,他想得过于简单。云深施术将他推出了曲水池底,强大的灵力化作结界,他无法再进入。他依稀地看到一些片段,借由云荒的眼睛。他感受到云荒心中越来越深的痛苦和绝望。终于!那份痛苦和绝望戛然冰封,随即如业火喷发一般,吞天噬地地袭来。双重的剧痛摧毁了他的身体,他猛地呕出一口血,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眼前出现了一片湛蓝的天空。空中飘着棉絮一般的白云,还有数不尽的,弥漫着悲痛的硝烟。他快要羽化了,仙者们围在他的身边,痛哭流涕。“神尊!”
  他微微笑道:“不要难过。妖狐已经被封印了,九州不会再有大难。”说完,他仍旧觉得不放心,便借着最后的灵力掐指算了算。这一算,却是叫他大为惊恐。
  “渺渺云烟,浮生逆旅只缘遇;莽莽荒泽,意竭心尽终成空。”他不知这预示这什么,总之是为不祥。预言显示,妖狐的封印不久便会失效,届时妖狐将投胎转世,伺机再毁人间。而他自己亦将羽化仙去,待仙者之中有剿灭妖狐者,则可接替维序成为匡秩之神。九州之上唯一的神。
  羽化之时,他凝视苍穹,缓缓说道:“可是那妖狐,又是注定了会毁灭最后的神……” 他无力地笑,即便有万千的不放心也终是无能为力。
  他的身体很快消散,灵魂破碎、凝聚之时,恰好撞上风中携来的一朵鸢尾花。那朵鸢尾自此含在他的魂魄当中,自他再度化成人身之后,成为他额间的一枚印记。
  青莽猛然睁开眼睛!依旧是那个曲水池畔,芒草遮掩了他的身体,未曾叫仙者带走他。胸口疼得难以忍受,那是云荒的痛。云荒很痛苦,痛得快要死了!他瘫坐在一片黑色的液体之前,不声不响,了无生气。张青莽知道,云深已经死了。
  然而当时他做的第一件事,是瞬身赶回了玉清山。
  沉夜正在午憩。黑红缭绕的衣衫自榻上流水一般地倾泻下来,她单手支颐,未阖双目,凝神休憩。听见青莽闯入的声音,她缓缓地睁开眼,尚且带着一丝朦胧。
  “怎么了?”她问道。
  青莽上前一步,面色惨白得简直不成人样。“师父,你告诉我,我的爹娘是谁?”
  沉夜优雅地舒展身体。“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吗?”
  “我要知道他们的名字!”
  沉夜的眼神蓦地变得无比锋利。“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有父有母?你为什么要如此辛苦地将我抚养长大?为什么一心要让我盗取求索杖?为什么当初和弄绯有那样一场争吵?为什么……要将我从一个神的魂魄,生生扭曲成卑贱的蛇妖!”
  “哦,你都知道啦。”沉夜轻巧地应一声,带着闲适的笑容,仿佛根本未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是,你确实是维序一半的魂魄。当初我得到了你,随后用一百二十年的时间,倾尽灵力,方将你从一个神,转化成一个妖。”她顿了顿,忽地掩袖轻声笑出来:“你可知当你问我,我是否是你的娘亲的时候,我的心情是有多么愉快吗?维序,你偏袒人类,置万千妖邪于痛苦的深渊!你以为你能在神的位置上安居一辈子。因果报应!维序,你也有这样不堪的一天!”
  那一天,沉夜告诉他,在那一百二十年的时间里,她如何地将他的神魄一丝一毫地抽离。随后再以世间最为污秽不堪的妖戾浸养他,以世间最肮脏的血液哺育他,以灵力将他的形体生生地扭曲为一条通体乌黑的蟒蛇。他自小灵力薄弱,是因为沉夜吞噬了他大部分的灵力,且在塑造他的过程中,打散了他残缺魂魄中大部分的魂魄。
  她要得到求索杖,并不是为己所用。求索杖是维序的神器,是神的身份的象征。云荒和张青莽,任何一个得到求索杖,都有资格回复神的身份。她原想得到求索杖便公布青莽的身份,届时妖邪成为九州之主,亦可以说是维序神尊之意。只可惜一番较量下来,青莽的实力远不及云荒,终究是当初打散魂魄的时候打散得多了一些。故而沉夜改变策略,将目标放在云深的身上。
  青莽与沉夜在那一日决裂。然而即便决裂,他也无法摆脱沉夜的控制。沉夜握着他最不堪的秘密。堂堂神尊,却被妖邪玩弄于股掌之间,无上圣洁之躯亦丑化为一条卑微的蟒蛇,苟延残喘于人世间。沉夜以此威胁他,甚至种下毒咒,要他为玉清效力。他只觉得耻辱不堪,近来发生的一切叫他心灰意冷。他答应为她效力,他想,他终能找到办法重新回复到神的身份。
  与此同时,他意外遇见出来寻找主人的炎魔。炎魔道自己的生命与九尾生生相息,若九尾已死,他定不会再存在。青莽得知云深并没有死,他将唯一的欢乐寄托在寻回云深之上。
  而后发生的事情,虽然艰苦,却终究是按照他祈求的那样进行着,他已然感到满足。他原本只想作为云深的式神,陪在她的身边。然而当真正见到她之后,他发现式神的身份根本不能使他餍足。只不过,云深恨他,连见也不愿相见。他的一份情终究是空付。
  予心之后,云深痊愈,他们二人皆觉得不可思议。唯青莽知晓,那全是因为,那颗心终究属于维序神尊。云深的身体在之后发生了变化,譬如她的血液,神与妖的结合,竟会让她的血液成为仙者与妖邪的克星。云深觉得害怕,他却不能安慰她。
  沉夜终究是找到了云深,青莽只恨自己得意忘形,让沉夜顺势找到无忧山谷。如此一来,沉夜手中的把柄又添了“云深”这一条。青莽告诉沉夜,云深的灵力因为三年前的事情,散去大半,且身体羸弱不堪,已然无利用价值。沉夜信了,故而她只利用张青莽。
  他们相恋、成婚,一切都在沉夜的监控之下。青莽曾对云深说,沉夜要他取过一件神物。其实并没有什么神物,沉夜只是用他的身体做试验。自从青莽忆起了前尘,沉夜就一直在做试验。她想试一试,能不能以自己徒弟的身体,招徕云荒的灵魂,创造出一个完全属于妖邪的匡秩之神。术法失败,青莽的身体愈发危弱。
  张青莽并不是没有反抗过。他只是有所顾忌,先是顾忌着身为神的名誉,而后是顾忌着云深的身体。待问题逐步解决之后,他终于能够安心地摆脱沉夜的控制。沉夜很识趣,她只求青莽最后为她做一件事情,便是鹿野之战。
  青莽之所以会答应她,是因为他想赌一把,他要将云荒的灵魂融入自己的身体,成为真正的匡秩之神。他和云荒,终究只能存在一个,这是他们注定了的命运。
  鹿野一战,云荒看着神杖刺穿张青莽的身体。
  他觉得茫然,神杖不是一直很顺从于张青莽吗?他并不是真的要杀张青莽,他计算着神杖的萎靡,以为这一刺只不过是皮肉伤,将对方赶出战场便好。孰料神杖忽地变得冷面无私,不仅准确地刺穿了对方的心脏,甚至连魂魄也击得四分五裂。
  张青莽的魂魄碎裂如同尘埃,凉风携着这份尘埃灌入云荒的身体,逼得他呕出一口血。无数的回忆,排山倒海袭来。巨大的痛苦难以承受,他昏死过去,鹿野一战不了了之。
  三个人的记忆,维序、云荒、张青莽,汇集在一个人的头脑当中。其中的厌恨、嫉妒、怜悯、悲痛、沉郁、心碎、耻辱、难堪……等等之类,如一张密织的网,网得他透不过起来!他拥有三个人的记忆,两个人的灵魂,却偏生互相独立,并不融合。他恨着自己,爱着自己,又悲悯着自己。他看到张青莽与云深之间的一切,那种感觉真实得仿佛是发生在他自己的身上,却分明与他毫无关系!他嫉妒!随即又觉得可笑!那是他自己啊!可维序的记忆又告诉他,他不该有任何的爱恨,他该杀了这只九尾妖狐!
  他痛苦得再也承受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  

☆、茫然

  容澈替我治疗伤口,虽细致地上药,仍不免嘲讽几句:“下回若当真是破釜沉舟了,记得一口气将手指咬断,那样至少会出点儿血。”
  我理智地保持缄默。
  他将纱布绑一个结,左右顾盼一番,满意道:“托你的福,我包扎的手段也愈发高明了。”
  我仍旧不发一言。他便无奈道:“沉默总不是个办法!我好意缓一缓气氛,你们两个便承个情将话说开了。免得心有芥蒂,待孩子出生了,平白落得个有娘无爹的下场。”
  云荒惊道:“孩子出生?”
  “是。浅浅同青莽……呃,你的孩子。”
  云荒怔愕须臾,一双眸幽深莫测地望过来。
  我冷然扭过头。“与你无关。”
  他的脸色瞬息万变,过了许久,方沉了声阴郁道:“无论你如何否认,张青莽与我终是一体。”
  “说到这里。”容澈问道,“你们的魂魄既已聚到同一个身体里,为什么迟迟没有融合?”
  “分离近两百载,且又被沉夜打散大量魂魄,融合必是一个缓慢艰苦的过程。何况……”他顿了顿,神情有些不自然,“两个魂魄互不屈服,融合便愈发艰难。”
  容澈回味一番,微笑道,“同属于一个人的两个魂魄在一具身体里争得你死我活,倒是有趣!”
  云荒冷声道:“并非你死我活。他已经输了。”
  我霍然回头,注视着眼前的人,真想把他的魂魄掏出来。
  他苍白地笑道:“云深,你不用恨我。倘若我死了,你的张青莽也会跟着我一起死。况且我已经回复了匡秩之神的身份,即便是妖力鼎盛的你,也未必是我的对手。那把扇子……你收起来吧。你已经刺杀过我一次,你知道的,它杀不了我。你留着它,我不在的时候,它便能代我好好地保护你们母子。”
  我将扇子掷到他脚旁。“你拿走吧。我宁可死,也不愿受你的保护。”
  他屈身拾起纸扇,小心地拭去上头的灰尘,复送回我的面前。“就算你不情愿,以你现在灵力尽失的情况,又如何护得我孩儿的安全。”
  “呸!”我怒眼瞪着他,“你别不知羞耻!这个孩子何曾与你有过半分钱的关系?”
  他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我说过,张青莽的每一缕记忆我都有。他所做过的事情,便是我所做过的事情。你若不信,我不妨说一说洞房花烛夜,你曾说与我听的话。”
  “哦?”容澈一脸的看好戏。
  云荒夷然自若地开口:“碧玉破瓜时,相为情颠倒。感郎不羞难,回身就郎抱。”
  容澈怔了一怔,神情五彩缤纷地说道:“浅浅,没想到你竟是如此开放之人!”
  云荒的无耻程度远超过我的预料。
  门“咯吱”地推开,晴炎端着两碗要,神情复杂地小步快跑过来。他将颜色稍浅的汤药递给我,那是用来治愈我手腕上的咬伤的。另一碗则递给云荒。
  “这是……”
  晴炎古怪地看他一眼:“容澈说,要给你调理一下气息。”他看着云荒,随即又小心翼翼地来看我。“阿姐……”
  我抬眼看他。
  他甚是委屈茫然。“我以后是叫他云荒还是青莽啊!总不能叫维序吧!他究竟是我的姐夫,还是我的死敌啊!”
  他的声音像是要哭出来,我尚自震惊,云荒却接口道:“姐夫便好。”
  “嗯。”容澈亦道,“反正是同一个人,跑不了。”
  我将药碗扔在地上,汤汁泼溅在晴炎的衣摆上,白瓷的碗摔得粉碎。
  “你们都出去。”
  “阿姐……”
  “滚出去!”
  晴炎可怜巴巴地逡巡一番。容澈冷静道:“给她一些时间。”晴炎便跟着他出去。
  云荒静默地立在我身边,神情冷肃,眉间尽是竭力抑制着的痛苦。
  我低头笑道:“云荒,你道你们是同一个人。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是你死了,他活着呢?”
  他沉默,我继续说道:“我原先只是恨你。恨你便罢了,敬而远之即可。你将我从‘九州第一’的神坛上拉下来,连中间的缓冲都不曾备下,直接落入万丈深渊。我被你的虚情假意迷了心窍,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无话可说。后来再遇,我甚至起过对不起你的念头。你说你喜欢我,我便利用这份喜欢,故意来气青莽。彼时你是真心,我却是假意。不过现在想来,你会有一份真心,不过是因为青莽的情感过渡到你身上罢了。”
  “你们两个,一个是维序的理智与悲悯,一个则是情感。我不晓得神也是有情的,偏生当初我撕裂的又恰好是那一部分。我初见青莽,便觉得他熟悉,仿佛夐古相识,多年未见。这便是缘分,你我就没有。你厌恶他,亦是因为他身为你的一部分,却被扭曲成了卑贱的蛇妖。人们对于自身最污秽不堪的地方,总是会格外地厌恶不满。说到这里,你也该听出,我承认你和青莽是一体的了。”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眸中却添了些明亮的光彩。
  “只不过,于我而言,我宁可当青莽是死了,也不愿对着你的脸,来体会他一丝半毫、日渐衰弱的气息。云荒,绝情的话,我已经说得太多了,也不想再说。总之,我的孩子,我的事情与你无关,请你不要再自作多情了。”
  光彩暗淡。他静坐了许久,低声道:“我会当做没听见。”
  “你!”
  他站起身,缓步行至门口。“云深,先前我会放弃,是因为我只是云荒。而现在,我是云荒,是维序,是张青莽。三者一体的痛苦,我悉数承受着。那么三者原该拥有的,我也要全部掌握在手中。这是我应该得到的。你好好休息吧,我明日再来看你。”
  他趋步而出,连拒绝的时间也不留予我。
  室中沉寂抑闷,我孤身枯坐着,心中只余茫茫苦涩。
  翌日一早,舒盈袖登门到访。
  我方起身不久。原先几天都有冰绡照料着,不过今日她迟迟未来,我便不等她,擅自热了昨夜剩下的白粥吃。窗外忽现藕荷色的衣衫,环佩琤瑽,红袖绕香,我便知晓来人正是神女舒盈袖。
  她一见我,却是恭恭敬敬地行了屈身之礼。
  我放下汤匙,冷静地问道:“盈袖仙者此举,不知是为何意?”
  她低垂螓首,眼角眉梢皆是克制的顺服。“尊上遣盈袖来照料仙者的起居。”
  我厌恶道:“他何必这样?我自会照顾好自己。”
  盈袖坦然回应道:“尊上告诉盈袖,仙者因怀有身孕,灵力尽失,怕是无法照顾好自己。且仙者尚处仇恨当中,极有可能因零星小事而以身犯险。尊上吩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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