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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真有假,才让人分不清楚。”深谙此道的蔡檬这一回倒是很淡然,“看来她早有准备。先隐藏在某个不知名的小网站上,就等这个时候故意放出来。”
阮默怀像是想起什么,问:“那如果我昨晚答应她呢?”
“那这个报道就永远压下,不再提起。”
林琅打断他们的谈话,“檬姐,说点有用的,我们该怎么办?”
当天晚上,阮默怀发了一则长微博,从与父亲杜寅歌的恶劣关系说起,谈到与林琅的两情相悦和那场火灾真正的原因。以及后来去到台湾,如何与傅疏琳结识,怀念两人相互扶持的过去,对她如今的诋毁深感痛惜。
这则长微博发出后,他很快又发了一段音频,正是开车带她去兜风的那一晚,由行车记录仪录下的两人车内谈话声。
能清楚听到傅疏琳说“你选择在今晚宣布恋爱,真的没挑对时候”和那句“所以我一直相信,天道酬勤”。与前一条长微博的内容结合起来,便是再明显不过的“女总裁因爱成恨记实录”。
风向瞬间偏转,举众哗然。
***
乔出笑得很开心,连手上的法棍也不觉得难以下咽了,“待会儿我联系公关公司,等凌晨雇几批水军造势,看他们还有什么招?”
“但那张照片不是合成的,默怀无可辩解。”蔡檬忧心忡忡。
林琅调出照片又仔细地看了看,闷着没说话。
其他几个人面面相觑,也不敢吭声。
尤其是阮默怀,用惊恐的眼神向乔出和蔡檬求助,比着口型说:“我以为只有离别拥抱,真的没想到她会吻上来。”
即使是极微弱的音量,也还是被林琅听到了。她一动不动地说:“我没事。”
“她当时喝醉了,我一心想着赶快离开,所以对她提的要求都答应了。而且昨天晚上我回来以后,洗了很多遍。”林琅坐在餐桌前,阮默怀像条温顺的大型犬,蹲在她身边,巴巴地看着她,“绝对没有骗你。”
林琅听了没什么反应,过了很久目光才从照片移向他。
她伸手捧着他的脸,慢慢拧紧了眉头,声音有些难过,“我并不贪心,只想和你好好地生活,为什么也这么不容易?”
已是晚上十点多。
乔出是傍晚到的,和蔡檬吵了一架后才正式作为战友加入。
另外三个人几乎没怎么吃饭,乔出看不过去,叫了披萨的外卖大家才草草填饱肚子。
那家披萨店恰好今天是活动日,满150送法棍和饮料。
于是晚餐后,乔出坐在餐桌前叼着法棍敲键盘。蔡檬到处打电话。林琅在微信上安慰还没搞清状况,急得团团转的江几暮。姜渔和秦冉约好了一样轮流打给阮默怀,可他没接,站在一旁看着这几个人发呆。
“檬姐,你跟她的时间比我长,对她比我更了解。如果没能让我身败名裂,她还有其他动作吗?”
蔡檬很紧张地看他一眼,“那……我建议你暂时躲一躲。”
“为什么要躲?”
“你还记得她老公是怎么死的吗?”
阮默怀眉一皱,“不是空难吗?”
蔡檬摇头,“她老公搭上别的女人,那女人是黑道上一个大人物的情人,于是她去通报。黑道派人捉奸,当场就砍了他们。”
林琅听得脸色煞白,捂住嘴大气也不敢出。
第五十章
连续一周——
乔出在阮默怀家里的另一间屋子住下了,保持早晨九点起,凌晨一点睡的规律作息。除了完成自己的工作,也继续跟进阮默怀的黑贴事件。可惜查出来,爆料者的发贴地址来自全国内地。
可见对方也不傻,充分吸取了上一次蔡檬在公司发邮件的教训。
乔出办公的书房与阮默怀的卧室相对,要是开着门,一转头就能看见彼此。这些天,他看见阮默怀总算把The Last of Us通关了,相当不容易,手柄都摔坏了两只。
这游戏他调的是normal模式,不算困难,但进度很缓慢。
因为不在状态。
他总是这样,心情糟糕不轻易外露,在外人面前能完美地掩饰。可了解他的人却一眼洞穿,各种各样的细节全都表现出来了,连演都懒得演。
林琅承担起外出觅食的责任,下午三个人分工做家务。
根据乔出的观察,对方也雇了水军,双方边喷边洗,景象蔚为壮观。但是争论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更多的人站出来愿意支持阮默怀。或许是被他的长文打动,或许是厌恶这种恶意抹黑的行为。
而娱乐圈向来不缺头条,此后的几天,某歌后遭挖角与老东家翻脸的新闻刷爆各大新闻媒体。
乔出寻思,应该要消停了。
但阮默怀受到的影响远远没有结束,当年的火灾认定至今没有结论,他的自证无法让粉丝之外的看客信服。由于背上弑父的罪名,他代言的广告纷纷被撤。
除去部分厂商因合约已到期或将期满,不需赔偿,其他品牌一窝蜂地涌上门来。
这种情况以前不是没发生过,通常都是艺人的经纪公司出面与代言的品牌商和广告商积极斡旋。况且这其实只是捕风捉影的旧闻,过去了很多年,双方协调一下,齐心合力降低影响。可阮默怀这次恰好倒了过来,经纪公司暗中怂恿品牌上门索赔。
当经纪公司摇身一变,站在了艺人的对立面,事情就前所未有地棘手起来。
阮默怀消沉地坐在窗边两眼放空的时候,接到蔡檬的电话:“默怀,你的事情有我和小夏帮你解决,公司里还是有人愿为你说话。”
“那你和耀星不就……”
蔡檬干笑一声,“散了就散了吧,也顺便给我一个自立门户的机会。背靠大树,就见不到太阳。”
他沉吟良久,缓缓说:“谢谢你。”
“谢什么,毕竟我差一点就要送你下深渊了。哎,我这才发现,原来你的合同和公司其他艺人的都不一样,恐怕Lily一直在提防着这一天。人得不到,财也不会留给你,真是一点情分都不讲。我自己都有点怕。”
阮默怀才终于笑起来,“你不要怕,你接触到的核心业务比我多。她怕你才是。不过上次你说她找黑道……真的假的?”
“真的啊,”蔡檬提高了声音,“虽然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想的,但小心驶得万年船,你可要注意点。我儿子还在你手上呢!”
“是是是,我会好好保护他。”
挂了电话,他心情开阔一些,把窗帘拉开一线,陡然发现外面的树木全都抽出了绿芽。
要说这件事他不是不难过,到底是倾力付出过的地方,看着它慢慢壮大。他与公司的后辈接触少,但每回碰到,那些青涩的面孔都会毕恭毕敬地称他前辈。却在一夕之间,彼此兵戎相见。
阮默怀低头打开手机,翻了翻微信,看到秦冉发的那条“感谢各位亲朋好友的关心和帮助,可音和孩子都平安^ ^”时,眉毛拧了拧。这才知道前几天祝可音洗澡时在浴室滑倒了,秦冉趁夜送她去医院。
“哎,你别那么客气,那些事情够你烦的了,我这儿好歹帮忙的人挺多。你们先闯过这关,反正我和孩子都跑不掉,只不过你来的越晚,红包得给越大的啊!”听着电话那边秦冉爽朗的笑声,阮默怀也跟着嘴角扯动,笑了一下。
当初谁都以为他要和顾远远纠缠一辈子,那么快就彻底收了心。
***
中午林琅做了两菜一汤,三个人吃正好。
“我也该回去了。”乔出一边吃一边查看机票,定好之后抬头看向阮默怀,“你还是别出去露面,能越快让他们忘了越好。”
阮默怀若有所思地说:“你放心好了,我也不是什么一线大牌,有的是八卦盖过去。”
乔出顿了顿,表情绽放开,“但你这次的长微博发的挺好,因为你对往事一直绝口不提,外界会有很多猜测,他们需要一个故事去填充你的过去。我记得上次那个一哥,在家人被扒皮之后,连发好几条声明痛斥网友无底线,哀叹自己没有基本人权,其实蛮可笑的。明星就是公众的消费品,而公众想知道你的故事。等这事过去,你可以再接受一两家电视台或者网站的采访,不能多,一两家就够了,不然又会有人说你想借此炒作。”
“炒作?”阮默怀苦笑,“我都快破产了,还炒作……”
“破产?”第一次听他提,林琅吓了一跳,“怎么会破产?”
他开始背今天早上才记住的广告条款,“如果因为艺人形象受损导致广告流产,或者给品牌带来损失,品牌方索取的赔偿金一般为佣金的20%至30%。但是耀星特别狠,改成了50%,还要向品牌放返还已收取的代言费。”
“那……也不至于破产。”
“这次有15个广告下架,都是去年谈好的。”
“要赔多少?”
“一千多万吧。”
乔出也跟着揪心,“你的积蓄够吗?”
“我并不是一个高产的艺人,而且钱也不是全部睡在银行里。我有些投资,如果全都撤回,那赔完了钱,又不继续拍戏,真的要喝西北风了。”阮默怀说着,放缓了语速,“坦白说吧,这笔钱我不是拿不出来,但这是趁人之危,我不应该出这么多。”
乔出一听,立马挤出一张快哭的脸,“都什么时候了,还分对错。”
“我心里有数。”
见他云淡风轻地继续吃饭,手都没有抖一下,林琅坐不住了。她默默离开座位,走进洗手间。
她在镜子前犹豫了几番,给梁澈发了条信息,
——那把琴我想卖的话,你还要吗?
他的微信已经删了很久,电话号码倒是因为从没留意到,而意外保留了下来。
半分钟后,梁澈回复一条:
——林琅?
——是。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梁澈的电话打过来:“……真意外,你居然会联系我。”
林琅言简意赅地解释:“我想卖琴。”
梁澈尴尬地轻咳两声,“你要卖,我求之不得。”
“你能出多少?”
那边停顿了两秒,随后笑了一下:“急着用钱?为了你那个明星男朋友?你们现在还在一起吗?”
林琅对他拐弯抹角地打听八卦很是反感,这些事情想必都是元可透露给他的,便直白地回拒道:“一码归一码,就说说那把琴能卖多少吧?”
梁澈讪讪笑着:“我只能出杜寅歌当年那个价。”
“梁澈!”林琅忍不住提高音量,“你这不是趁火打劫吗?杜老师当年一百多万美元买的,那是什么时候?八十年代!你别以为我不懂行情,这琴现在拿去拍卖,至少也能卖出五、六百万美元!”
“噢?拍卖的水可深着呢,我并不认为你能卖出这个数,还顺利地收到钱。万一某个环节出了岔子,一拖几个月,你能等吗?”
林琅哑口无言。
“我当然不愿敲你的竹杠,但我毕竟是个生意人。”他语气柔和,“这样吧,你考虑两天?你要是决定卖给我,我保证你一周之内收到钱。”
***
吃过午饭,林琅送乔出去机场,阮默怀和蔡檬去见广告商。
坐在的士上,乔出不停觑向林琅,见她神情肃穆,内心似有纠结。便笑着说:“你别那么担心了,他肯定能办妥。”
“嗯。”
“我怎么觉得你不像专程送我,倒像是有别的事情。”
“啊?”林琅猛然回神,赶紧咧出个笑容,“没事没事,我送了你,还要去医院看望朋友。我……我也有点为她担心。”
她本意是出门转转,好好想想,眼下说出一句言不由衷的话,倒是提醒了她,要不就去医院看看祝可音。
她住在一家高端外资医院的单人病房,私密性好。林琅到的时候她正坐在床边吃苹果。
“哎呀!稀客!”她笑得很开心,是那种由心底发出的幸福感,体态丰腴,面色红润,眉眼间添了些少妇的风情。她扬起手中的苹果笑了笑,“还说给你切一块,可他们不准我用刀。”
“他们”是指两边的老人,在她出事的第二天就分别从老家赶过来了。一见面就把秦冉往死里数落,四张嘴,他当时都快哭了。
祝可音的精神状态比过去好了不少。
过去她脸上总有一种卯足劲想要争夺什么,拿下什么的欲。望,明晃晃的。但现在就是一个知足常乐的小妇人,兴冲冲地拉住林琅看她手机里为孩子准备的小衣裳,不停问她哪件好看。
“已经知道是男孩女孩了吗?”
“不知道,”她眯眼笑了,“所以都准备了。”
林琅到的时候刚好老人们都不在,祝可音一个人嫌闷,便请她坐久一些。她很快看出林琅无意中表露的焦虑,盯着她说:“我听秦冉说你们的事了。”
“嗯,应该能解决。”
“其实你去找姜渔,或许会有办法。”
“为什么?”
“因为她爸可以在生意上牵制耀星老板啊。”
“他不是做珠宝的吗?怎么牵制?”
“‘珠宝大王’是说他靠珠宝起家,规模一度做到亚洲第一。但九七年的金融危机之后,他开展了很多其他生意,珠宝反而不是最主要的了。”祝可音说,“我知道,你不想你男人和姜渔还有人情上的牵扯,不过非常时候嘛,你自己斟酌一下吧。”
***
阮默怀夜里十一点多才回家。
什么也没说。
林琅给浴缸放水,让他泡个澡。
最后两个人并排躺在黑黢黢的寂静中,像两块煎透的牛排,慢慢凉了下来。
还是林琅先出声:“今天谈的……不好吗?”
“不好。”他声音平静,咬字轻柔,像在说着一件于己无关的闲事。
“实在不行,我把那把琴卖了吧?”
“不用。”
“……还是能卖出好价钱的,先救急。”
“真的不用。”他侧翻,手伸过去摸她的脸,“是很麻烦,但还没到卖琴的那一步。”
“你会去找姜渔吗?”
“不知道,但那不失为一条路。”他停顿一下,“林琅,如果这次我要赔个倾家荡产怎么办?”
“你开什么玩笑?!”林琅突然激动起来,半坐着附身看他,“以为我会跑路吗?你就算去坐牢我也会等你一辈子!啊……呸呸呸,你才不会坐牢!”
黑暗中传来他从喉咙深处发出,带着震颤的笑声。一双臂膀有力地圈住了林琅,“当然了,我多舍不得,我还没抱够。你放心,这事肯定会顺利过去。”
然而此后的几天,事情并未取得预期的好转。
各个品牌商联合施压,还定下赔偿金的最后交付期限,蔡檬已是束手无策。
林琅和梁澈谈好了价钱,他愿添到两百万。两百万美元,可以付掉大半。真是想不到,到头来竟是一把琴解决了问题。
***
周五上午林琅将要乘坐飞机返回岚川取琴。
坐在候机大厅的时候,当她看到阮默怀发来一条“搞定”的微信,不禁失声尖叫。随后跌跌撞撞地起身,找了个还算僻静的地方打电话给他。
“姜裴居出手了。”
“……哦。”林琅的心沉了沉。
“但我没有找过姜渔,我知道你不希望我找她。”
“那怎么……”
“你现在在哪?”
“我……我我我……”完了,去岚川这件事压根没告诉他,林琅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
阮默怀放弃了,只说:“你先过来,我在大望路等你,你来了就知道了,有个人很想见你。”
第五十一章
一见林琅手上的旅行袋,阮默怀便明白了大半:这是要回岚川拿琴去了。
林琅穿一件深灰色呢子大衣,一条羊绒围巾随意绕颈子一圈将解未解,心虚地低着头,像截木头似地站在车边不敢回视他的目光。几缕发丝从围巾上探出来,在风中招摇。他嘴角露出一线浅笑,为她倾身拉开车门,“先上去。”
上车后,扛不住他三秒一扭头的打量,林琅不得不缴械投降,“我招我招……我是打算回去拿……哎,你看着路。”
“你这生意是和梁澈谈的?”
“嗯。”
“那还不得被他宰死了?”
“你怎么知道?”
阮默怀撩她一眼,笑了,“他是个生意人,不是慈善家。你又是我的人了,没什么可图的,眼下这个机会今后不可能再有,不敲笔大的怎么行。”
见她不说话,他又说:“你不会还以为他惦着什么过去的情分吧?”
“不是,”车上开了暖气,林琅一边摘下围巾一边摇头,“我是真的以为走投无路了,能靠一把琴解决难题,哪还顾得上有没有让人占了便宜。”
“要真到那个时候,我会比你先想到卖琴。其实我先前考虑寻求我母亲的帮助,但她和耀星的生意完全独立,没有任何交集,要帮也只能出钱。但我不想出那么多,也就是,于情于理我都不该出那么多。”
“可你和她较真,就不怕……”
“她找人砍我?”他脸上的笑意深了些,“那都是哪个年月的事了,她真要那样,就是还放不下,我不这么认为。”
“那你怎么去找姜氏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