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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向前冲(八星报喜之四)-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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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现场。

    可是,那样真实的妊娠反应,强烈到令她恐惧的撕裂般的疼痛,让她清楚地知道,她回来了,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做回了谢氏三小姐——谢慕澄。

    然而,很明显,这里不是谢王府。

    那个男人……她不认识,从未见过!

    天哪!天哪!

    老天爷又将她甩在一个怎样混乱的环境里?

    她想尖叫再尖叫,却又害怕那个男人再一次冲进来,只能强行抑制住内心的厌恶与恐惧。

    泪水,无声地落下来,沾湿枕巾。

    落到这样的苦境里,似乎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沈忱再也没有离开的理由。可是……可是……她悚然一惊,自己回到这里,那么晓绿呢?原来的麦晓绿,真正的麦晓绿呢?她是否也回到了现代?

    那么,沈忱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之下,还是会离开?

    他还是会违背自己的意愿,接受继父的安排?

    天哪天哪!

    你为何如此残忍?

    就算要拨乱反正,也要先给点预兆,好让我们各自有个交代呀!

    看看,这麦晓绿丢下来的是怎样一个烂摊子?

    慕澄捶胸摇首,悲不能言。

    “喂喂喂,你慢点,压到我了。”突然,一个声音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说。

    谢慕澄愕然怔愣,呆若木鸡。

    她的目光由上自下,再由左自右转了一圈,确定这间屋子里除了自己之外,再无一人。一股惊秫的感觉爬上肌肤,头皮阵阵发麻。

    “这样就对了,不要乱动。像刚才那样悲伤的情绪尤其要不得,会影响腹中的胎儿。”那个声音继续贴着耳朵絮絮地说。

    “你是谁?”慕澄转动眼珠,试图望向脑后。

    但后面很明显就是床头,似乎藏不下一个人。

    她的举动让那个声音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你看不到我的,我就在你的头上。”

    头上?

    她猛地抬头。

    “慢一点,小心啊!”那声音却比她还急,“你的胎位不正,这里医术又差,一定要很小心、很小心。”

    胎位不正?医术又差?

    这些用词……如此现代。

    “你是……麦晓绿?”脑中灵光一闪,慕澄脱口而出。

    除了附在自己身上的麦晓绿,还有谁会如此清楚,如此关心这具身体和身体内的胎儿?只是,自己既然已经回来,她为何还没有走?

    “你猜得没有错,我是麦晓绿……”随着一声幽微的叹息,屋内暗淡的光影之中隐约现出一个女孩的身影,那身影淡得仿佛一阵风就可以吹散。

    真的是麦晓绿!

    那尖尖的下颌,大而明亮的眼睛,让慕澄恍惚以为,面前的人影其实只是镜子的另一端。

    “你……你为何还在这里?你的身体……”

    影子挑眉一笑,那挑眉的动作竟然神似骆君豪,一样的带着一股蛮悍不驯的味道。

    看到那样熟悉的笑容,慕澄心头的惊怔和骇然蓦地宁定下来。

    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未知的、神奇的力量太多太多,她自己本身就是一例,还有什么事情能让她感觉震撼新奇?

    “你是……鬼?”她记得舞台剧中的水鬼水玲珑就是这样无形无质的虚体。

    这么说……晓绿死了?那个身体已经死了?

    “我不知道自己算什么。”虚渺的影子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你现在看到的,是我的灵体,在你没回来之前,我附在你的身上,现在,你回来了,我只能附在你头上的那朵花里。”

    花?

    慕澄下意识地伸手,摸到鬓边的那朵茉莉,清香依旧,只是花色已经有些凋残。

    她小心地将花儿捧在手心。

    “如果……我是说如果……这朵茉莉枯萎了……你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影子摇了摇头,“没有人告诉我应该怎么办?我只是……不舍得离开这里……”

    慕澄沉默下来,她何尝愿意离开沈忱,回到这里?

    这里的一切如此陌生,比初到现代的那会儿还要让她无措。凭空多出一个丈夫,又凭空多出一个偌大的肚子,叫她情何以堪?

    “你……真的不回去了?难道你不想念外婆?不想念骆君豪?不想念……”

    沈忱!

    这个名字她说不出口,一说,怕再抑不住思念的洪流。



第十六章 只怕相思苦(2)
更新时间:2013…09…28 12:00:13  字数:2556

    “豪哥?你见到豪哥了?他现在怎么样?知不知道我在这里?还有外婆,她老人家身体好吗?还有还有,丁当、青青,她们都好吗?”

    “都好。”慕澄微笑起来,“她们都好。尤其是骆君豪,他知道你在这里,有我的家人照顾你,他很放心,叫你也不要牵挂他,好好生活,过幸福的日子。”

    影子激动得连连点头,“这就好,这就好。豪哥最了解我,我真的在这里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可是……”点着点着,她的头又慢慢垂了下来,“偷来的幸福,终是不能长久。现在,我把一切都还给你,只希望……”

    慕澄忙摆手,“不要拜托我照顾你的丈夫和孩子,我根本……根本……我不能接受他们。”

    “你说什么?”影子惊怒地扑过来,“你想做什么?你不想要孩子?不可以……我不许你这么做。”

    她激动地摇着慕澄的肩膀,又掐慕澄的脖子,最后,用力地一次一次撞过来,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也无法触到慕澄的身体。

    她只能穿过她,像穿过透明的空气。

    谢慕澄眼睁睁地看着她做徒劳的挣扎,她伸出手,想要挽住少女的影子,却也只能挽住满掌虚空。

    二人相对,久久无言。

    最后,影子蒙住眼睛,低低地啜泣起来。

    命运无情,造化弄人。

    在以为时间还长到足够慢慢体味幸福之时,造物主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瞬间就毁掉了一切。

    落霞疗养院拥有一个美丽的名字。

    因为它坐落在城市的最西边,天际的最后一抹晚霞总是浓墨重彩地涂满了整个院子,才一点一点被黑暗所吞噬。

    沈忱的脚步声总是踩着夜色而来,疲惫,而又充满了期待。

    在疗养院的二楼,有一间小小的静谧的房间,那里睡着他愿意倾尽一生去照顾的女孩。麦晓绿?或者是谢慕澄?

    他并不清楚她此刻的名字,但他相信,她一定会回来。

    起初,他并不能笃定自己对晓绿那种特殊的感情,因为从未经历过,他只知道,那个女孩,让他牵挂,让他心疼,让他可以为了她,做一些以前从未想过也从未做过的事情。

    于是,为了能让她继续升学,留在她所熟悉的环境里,他向从未接纳过自己的继父低头,从此以后,做一个他希望怎样,自己就定要怎样做的人。

    或许以前,他会觉得委屈,觉得愤懑。

    可是,当他想到,她稚气而又略显羞涩的笑容时,心中便充满了苦涩的甜蜜。

    为了她,磨损豪情,跋涉万里,亦不觉为苦。

    然而,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她却全然不肯接受。

    机场临别的嘶喊,言犹在耳,她说:如果我的存在只能让你被迫做出选择,那么,我宁愿我不存在,从来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傻瓜!她为什么那么傻?

    她难道不知道,他心里的痛楚,不是来自于自身,而是因为她!是因为她啊!他不害怕失去自我,不害怕孤独。

    只害怕她不能微笑着生活。

    但,话说回来,他自己又何尝不傻?

    一直要到真正失去,他才明白她当日之感受。

    当他毅然决然转身离去,错以为是为她好之际,她心中是怎样的急切与绝望,才会让她口不择言地说出宁愿自己消失的话?

    她其实,与他是一样的啊!不忍不愿见对方之苦。

    所以现在,晓绿,他已明白,再不会伤己及人,用一个人的痛苦去换取另一个人的幸福。因为,他们是相连一体的。

    幸福则一起幸福,痛苦则一起痛苦。

    他已明白,可是她,为何还不回来?

    走廊的尽头,向左转,推开那道熟悉的木门。

    月光如霜白的雾,静静地笼罩着屋子里的一切。那么多不知名的仪器,在霜雾之中散发着冰冷的寒光。

    晓绿就静静地躺在寒光里,双目紧闭,面容苍白消瘦,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臂不盈一握。

    已经睡了一个月了,她在这里静静地躺了一个月,不管外间世界如何天翻地覆。

    “这么晚?”一个冷峻的声音在室内响起,沈忱才意识到小小房间里还有一个人。

    “我说过,我可以付一半的医疗费,你为什么要撑得这么辛苦?”那人从靠墙的阴影处走出来,面庞在月色中显得朦胧。

    “啪——”沈忱按亮了电灯。

    温暖的灯光霎时充盈了整个房间,黯淡了仪器上那些冰冷的寒光。

    他是从最后一处打工处走回来的,虽然累,生活得却很充实。

    因为他的心脏有病,母亲总是把他当瓷娃娃一样看待,为他构筑温室,强行呵护,而他也确实被娇宠得稍一疲累就会发病晕倒。

    但是,自从他决定留下来照顾晓绿,跟继父彻底决裂之后。他依靠自己的双手,一边上学,一边打工,每天跟自己说坚持,坚持,竟也这样一日一日坚持了下来。

    他相信,坚强的意志力可以让他熬过一切苦难。

    “谢谢,我可以的,这是现在我唯一可以为她做的事情。”他的唇边有着一抹温暖的笑。是真正的温暖,而不是如以前那样带着疏离的冷淡。

    骆君豪挑了挑眉,“别说我没有提醒你,也许她醒过来的时候,又会恢复成原来的性子,吸毒、打架,当你是仇人。那时候,你可会后悔现在的付出?”

    谁也不知道,上天究竟在做怎样的安排?

    最后回来的那一个人,也许是麦晓绿,也许是谢慕澄。

    谁又能猜得到呢?

    沈忱的目光落在静静睡着的晓绿身上,头顶柔和的灯光照着她消瘦的脸颊,映得她的脸一片祥和,像沉睡在一个安静的梦里。

    “你应该知道,我等的人是谁。她如果穿越到麦晓绿的身上,我等的就是麦晓绿。”

    但如果……

    她无法再穿越回来呢?

    他其实并不敢想。他从不去想这个问题,只坚定地相信这一点,他等在这里,就在这里,所以,无论你走了多远,一定要记得回来的路。

    骆君豪沉默了一下,拍拍他的肩,“无论最后回来的人是谁,我们都应该做好心理准备。我已经打算找常博士帮忙,这一次……”他顿一下,做一个嘲弄的表情,“金刚就算要了江岸路整条街的场子,我也会双手奉上。”



第十七章 前尘旧梦(1)
更新时间:2013…09…28 12:00:13  字数:3325

    慕澄是被进入屋内的一阵冷风给吹醒的,她白天睡得多,夜里向来浅眠,尤其是在这样一个陌生到令人恐惧的环境里。

    她真的一点儿也没有夸大其词。

    实在想不明白,爹娘怎么会将女儿嫁进土匪窝里?

    已经三个月了,她回到古代已经三个月。茉莉花早已枯死,可那抹不甘离去的灵魂总是能找到新的寄体。

    白天,她藏在油纸伞之中,带着慕澄在山寨里转悠,给她讲土匪窝里的故事,讲着讲着,总会笑到流泪。有时候,她也会给慕澄讲京城里的靖安王府,讲当年她是如何融进谢家,如何将王妃当作母亲一般看待,如何促成了四弟慕骏与神医之女司徒闻铃的大好姻缘。她说的这些,其实慕澄早已在小说里看过,如今听她娓娓道来,又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可惜,小说里始终不曾写过自己最后的结局。

    到了晚上,山寨里一片宁静,古时候的人歇息得比较早,无所事事的麦晓绿便寄身于花瓶里新插的寒梅之中,期盼着与夫君的短暂相见。

    无论白日事务多么繁忙,也无论现在的慕澄对他多么不假辞色,寨主聂行云总是会在晚饭过后,踏入这间暖融融的小屋。

    可能是因为麦晓绿曾经吸毒,后来虽然经过司徒闻铃的悉心疗治,身体状况却一直不太好,所以她的屋子里总是烧着暖炉,任屋外白雪纷飞,屋内却是温暖如春。

    然而,无论栖身于花蕊之中的晓绿多么期待与夫君相见,慕澄却总是以倦累为借口,将他拒之门外。

    她实在无法以一个妻子的身份去迎接那个陌生的男人。

    有好几次,她看着那个男人的眼光,由期待变为失落,再压住沉沉的阴霾。她便忍不住想要告诉他,自己并非是他心中以为的那个人。

    可是每每,话到嘴边,总是被化为一阵轻风的晓绿吹得七零八落,溃不成言。

    她不解,问:“为什么不告诉他真相?”

    一天比一天虚淡的影子总是别开脸去,避开她直视的目光,“等孩子生下来再说。”

    孩子!又是孩子!

    慕澄顿觉无力。

    就好像,冥冥之中,她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拉扯回来,只为了完成这一项使命!

    她也不止一次想过,放弃这个身体,把它交还给晓绿,哪怕自己以后只能成为世间的一抹孤魂,她也不愿看到他们夫妻相隔,母子分离。

    那会让她觉得,自己是一个罪人,抢夺了她人的幸福。

    但,试了好多次。

    她像那天在机场那样,对着天空呐喊,让她离去,可是,没有用。并不是喊几句,老天爷就会大发慈悲,令她心想事成的。

    这让她的心也稍微好过一些。

    毕竟,造成现在这样的局面,不是她的过错。

    只是不知道,失去了灵魂的属于晓绿的那个身体,现在究竟怎样了?沈忱……他会难过吗?会想念她吗?

    他会不会猜到,她如今面临的局面?若是他知道了,又会不会笑她傻?

    到了这一刻,她才知道,她嚷着要离开,要回来,是多么任性。

    但若不是这样,她又该如何阻止沈忱,为她牺牲呢?

    被冷风吹得惊醒过来的慕澄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又做噩梦了。

    自从回到古代之后,那个梦就一直反反复复夜夜造访。

    每一次,画面总是定格在刑风被万箭穿心的那一刻。他死不瞑目!死不瞑目!

    慕澄靠在床头喘息。

    最近,那个梦愈做愈清晰,她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难道,是他在地府呼唤着她吗?他在埋怨她,为何过了这么久,她还依然独自活在世上?

    而且,几乎就要忘记他了!

    她小心翼翼地按住轻颤的心口,有片刻的失神。

    直到,那一股不知从何处吹来的风再度拂过指尖,让她感受到凉意,她才蓦地回过神来,看着摇晃的烛火纳闷地思索,怎么会有风进入室内?睡觉之前明明看到丫头将门窗都关得很牢。

    才想到窗子,便看到插着寒梅的那一张窗台,窗扇之间正裂开了一丝缝。

    虚淡的影子便从裂开的缝隙里向外张望。

    慕澄失笑着摇了摇头,灵魂怎么就不知道累,不知道冷呢?

    她起身,想要关上那扇窗。

    才走到窗口,却一时愣在了那里。

    安静的雪夜听不到一丝声响,细柔的雪花从空中静静地飘落。窗前几株梅花开得正艳,淡白粉红之间,一道挺拔的身影悄然而立。

    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肩头落了一层厚厚的雪花。

    他的目光正对着推开一线的窗扇,若有所待。可是,咫尺之间,他却看不到,他站了多久,窗后面那抹孤苦的魂影便看了他多久。

    “你这又是何苦?”慕澄对着窗后的影子说。

    不曾想,窗外的男人陡然看见她,激动地往前跨了一步,“娘子。”

    那呼唤,情深似火,烫得她惊跳了一下。

    再细看男子的眉目,高挺的鼻梁,刀削般的轮廓,身材高大,气宇不凡,难得又是如此深情不渝。

    唇边便不由得微微露出一抹笑,心里到底打定了主意。

    这一笑,让聂行云受到一些鼓舞。

    三个月来,自上次娘子在山上跌了一跤之后,她突然性情大变,对他避之唯恐不及。他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到后来,也只能勉强接受大夫的说词,第一次怀孕的女子总是这样的,过几天就会慢慢好起来。

    可是过了一天又一天,她对他只有越来越冷淡。

    抑制不住的思念让他只能夜半而来,隔着一扇窗,感受她的呼吸。

    却没料到,终于让他守到了她的笑靥。

    “夜来风大,请寨主进来避避风寒。”

    刚刚温热的心又是一凉,他注意到她喊他——寨主,而不是夫君。

    心底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聂行云举步,绕过前庭,抖落一身霜寒,才推门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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