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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姐耸耸肩，“很多事情，只要站在对方的角度去看待，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听玲姐这么说，佳佳现在特别明白，严励为什么对她态度越来越冷淡。他的选择，也算是人之常情。
“不过，你为什么突然问我这样的问题？你口中的男人，难道就是昨天来找你的前夫？”
“没有的事，我替别人问的。”
回到位置刚坐下，佳佳就被主编叫进了办公室。
主编将一份文件递给她，“需要提供审核的资料都在这个清单上面了。相关的表格我也已经发到你的邮箱里，自己回去下载填写。”
“谢谢老大！”这个游学项目三年启动一次，没有人不想去，但是名额十分有限，如果不是主编大人从中帮忙，她未必能够得到这样的机会。
“佳佳，你要相信，所有的付出，领导都看得到。虽然我有的时候脾气不好……只要做的好，杂志社不会亏待任何人。”
如果说佳佳之前有什么犹豫，经过昨晚和严励的谈话，以及今天上午那一幕后，她已经明白了事业和爱情在她心里的分量。她依然相信爱情，但是，跟虚无缥缈的爱情相比，事业似乎更加可靠，毕竟，只要足够努力，时光总不会辜负一个人的付出。
“我明白，主编您放心，我会继续努力的。”
“那么，下期婚纱女王的采访，就看你的咯！”主编脸带微笑对她说。
佳佳握了握算拳，中气十足地说，“保证完成任务！”
上期登有严励专访的杂志，市场反响果然比往期热烈，杂志一经推出，短短三天时间各大销售点便被抢购一空。
似乎又找到了令杂志销量起死回生的方法，她从上海回来当天，主编亲自到机场接机，并且当着众人的面对她一番夸赞，同时吩咐财务，将此前承诺她的奖金随这个月工资一起发给她。
佳佳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得到主编物质和精神上的双重奖励以后，更加提升了她的自信心。下一期关于婚纱女王的专访，所有素材都已经收集完成，她有信心可以做得更好！
——
晚饭过后，佳佳很快冲了个澡出来，开始在房间准备清单上的资料。其中有几份待填的表格，虽然上面的英文她都看得懂，但这种表格最讲究格式，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是想上网找一份范本作参考。
她从房间角落拉出行李箱，然后从行李箱的隔层取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上次去上海就是带着它，回来以后没用过，也就忘记拿出来了。
连上电源按下开机键，笔记本电脑却没有任何反应。佳佳不死心，反复尝试，最后不得不接受它出现了故障的事实。
这台笔记本她从大学用到现在，称得上老古董了，即使她爱护有加，还是会时不时闹情绪罢工，这一点，她已习以为常。
放下笔记本，佳佳来到隔壁房间，站在外面敲了敲门。
严励没有回应。但佳佳知道，他是回来了的。她在敲了三次门未得到响应后，自己推门走了进去。
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原来他在洗澡。
他的身影映在玻璃门上，雄壮的身形轮廓隐约可见。强壮的男人的身体对女人来说有着某种程度的诱惑，佳佳忍不住就多看了几眼，这是本能，就像男人会忍不住多看几眼漂亮女人一样。
水声突然停了，严励的影子也不动了，紧接着严励低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有事？”不知道是不是洗澡消耗热量的关系，严励的嗓音比往常更加性感沙哑。
不过这不是重点。如果不是他提醒，美色当前，佳佳都差点忘了自己进来的目的了。
“哦，想借你书房的电脑用一下，可以吗？”
征得同意以后，佳佳立即回房拿了资料，一头扎进书房去了。
快速查找，并且准确甄别所需资料是她的工作技能之一。她没费多少时间就找到了一份中文版范本。
她伏在书桌上，将表格摊开，手里拿着笔，对照着范本，认真填写。
因为不能涂改，佳佳填得出奇的认真，像小学生对待家庭作业一般神圣。
不知道严励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反正她发现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她身旁。
她以为他要用电脑，用商量的口吻对他说，“我很快就好了，再给我五分钟。”
“我来找本书。”严励指了指她身后那排书架。
他去找书，她埋头继续填表。
只是，严励突然一只手伸过来，将她面前的表格夺了过去。
佳佳还未反应过来，就收到严励的质问，“这是什么意思？！”
他蹙着一双浓眉，随时要发火的样子。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反正事实就是这样，她也不想多作什么解释，再说，解释又有什么意义，他根本不在乎。现在之所以一副恼怒成羞的样子，不过是因为没有及时告诉他，让他觉得在她去留的问题上，他没能掌握主动权。他这样的人，喜欢操控一切，任何不按他计划走的行为，都可能激怒他。
现在，她就是要激怒他！受够了他这段时间的不冷不热，如果他有怒气，至少证明他是有温度的。
“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里吗？甚至想方设法漂洋过海！”严励捏着她的肩头，力气大得似乎随时都要将她的肩胛骨捏得粉碎。
佳佳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迎着他的目光，坚定地告诉他，“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是吗？那我现在告诉你，绝对不可能！”严励似笑非笑，这是佳佳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的表情，冷酷之中带有某种程度的悲戚。
他转身就将她桌上所有资料抢在手里，然后将他们撕成碎片，狠狠扔向大开着的窗户，“你休想！”
虽然他力气极大，但他的位置距离窗户太远，碎纸片在空中四散，悉数落在了书房的木质地板上。一片片碎纸，像凋谢的花，落英虽缤纷，却是掩盖不住的凄凉与萧瑟。
佳佳看着满地碎片，心中气极，态度如他一般决绝，“是谁说的，我没有身份，没有立场过问你的事情，同样的，你又有什么权利干涉我的事？我去哪里，要做什么，通通与你无关！因为我们不过是协议婚姻，我和你之间除了合作，没有任何其他的关系！”
“没有关系？”严励重复着她的话，一字一顿，眼神凶狠地像是一只被惹怒的狼。他用食指戳着她的胸口，“你这个没有心的女人！”
严励转身就撞见站在门口的莫姨，手里端着一只果盘，上面盛放着刚切好的新鲜脐橙。
严励从莫姨身边经过的时候，停了一下步子，背对着她，冷言冷语道：“还不如送给外面的乞丐，至少能换来一声感谢！
☆、第四十四章
？
资料被撕了，可以重新下载一份，感情碎了呢？
呵，佳佳摇头，哪里来的感情？算了罢。
她用了将近一天的时间，将所有资料准备齐全，然后一齐交给了主编。离开办公室前，佳佳向主编打听，这个项目什么时候可以做最终确认。她想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回到座位，佳佳看了一眼手机未接来电，尾数是完全陌生的。她没有理会。
她酝酿了一会儿情绪，打开文档，准备写婚纱女王的采访稿。
手边的手机再次嗡嗡作响，还是刚刚那个陌生号码。为了避免待会儿她投入写稿的时候被这个陌生号码打扰，佳佳顺手就接通了电话。
——
咖啡店里，佳佳和对立而坐，面前的两杯咖啡冒着腾腾的热气，在这日渐寒冷的天气里，带给了佳佳一丝暖意。
佳佳并不太喜欢咖啡，不喜欢它的苦涩，所以往里面多加了两颗奶球。她拌了一会儿，端起喝一口，味道还算合她的意，苦中带甜。
这个时候，坐在她对面的一本正经地对她说，“前两周去海南出差，我和严总同行，因为一切顺利，所以，我们提前回来了。”
“我之前问过你，你不是说……”佳佳听得有些云里雾里，放下咖啡，奇怪地看着她。
“那个时候，我在电话里告诉你，延期了对吗？”镜片后的眼睛，一闪一闪的，“那不过是严总交代的托辞。”
佳佳还沉浸在“严励为什么要隐瞒她”的疑惑里，秘书又告诉她，“我们去了容先生的老家，严总亲眼看见你和他在一起……”
“哦，这件事，其实我可以解释的。……”
“唐小姐，你不需要向我解释。”开口打断她的话，“有关你和其他男人之间的事，我没有任何的兴趣。今天来这里，跟你说这些话，不是为了你，而是替严总觉得不值得。”
不值得，在替严励不值得？可是事情根本就不是那样的。
“前两周你去上海出差，后来严总去接你，回来以后变得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你们在上海发生了什么，你不需要告诉我，我猜得到。今天上午，他来了公司以后，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一直抽烟，整个办公室烟雾缭绕，后来我进去，他问我，怎么样才能留住一个一心想要离开他的女人。我从未见过他抽烟，也从未见过他那样无助的样子。他在商场上，是运筹帷幄的常胜将军，他永远都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做，怎么做才会赢，而你，却令他不知所措。所以，唐小姐，不要总是摆出一副受伤害的样子，严总，才是受伤的那一个。”
说完这番话，便起身离开，没走一步她又忽然停下，回过头对佳佳说，“唐小姐，你是聪明人，聪明人就该明白，容先生是你的过去，严总才是你的现在。”
——
结束见面以后，的那些话一直萦绕在佳佳耳畔，到了下午，她再也坐不住了，特意请了两个小时的假提前离开。
她回家亲自下厨做了三道菜，打电话给严励，严励关机，再联系才得知他还在开会。
她等啊等，等到饭菜都凉了，严励也没能回一个电话给她。倒是发了条消息过来，告诉她会议已经结束了，但是严励并没有要回家的意思。
这些天，严励几乎都是这样，回到家已经很晚，更别提跟他一起吃晚饭了。
莫姨过来劝她，可是，以后都要这样一个人吃饭吗？佳佳并不想。她动了动脑筋，立即把饭菜再热一遍，然后装进了保温饭盒。
既然严励不回家吃饭，她就要带着晚餐去公司找！
佳佳将带来的食物一一摆在严励的面前，邀功似的说，“我带了晚餐还有你喜欢的酒和咖啡，你想喝咖啡还是酒？”
严励的视线从笔记本电脑上移开，瞟了一眼办公桌上的食物，语气清冷道，“我如果饿了，公司有吃的，不劳你费心。”
“公司的怎么能一样呢？”
严励再次扫了一眼她带来的东西，抬头与她对视，反问道，“哪里不一样？”
就在佳佳有些哑口无言的时候，严励冷淡地说，“还不都是我的东西。”
看他一脸嫌弃她不够用心的样子，佳佳顿觉理亏。晚饭是自己亲自做的没错，可咖啡还有酒，都是从家里带来的。事情已经这样了，佳佳只好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呵呵，外面商场货架上买的，我怕你喝不惯。”
好吧，她必须承认，除了担心他看不上她在外面买的，还有一个原因是为了省钱和省事儿。家里的咖啡和酒，有一个专门的房间存放，他要喝多久才能喝得完啊，既然家里有那么多，干什么还要花钱去买？加上严励喝的酒和咖啡，她反正是从未在商场上见过，总不能跑遍全城只为了找到和家里一样的牌子吧？这不是犯傻麽？
是的，来这里之前，她觉得那是犯傻，但是当她现在看严励不说话，低头继续做自己的事。她又觉得，或许是自己真的不够用心。
她以为他生气了，语气里带着讨好，“吃了饭再做吧。”
话音刚落，严励抬眼望向她，眼神有些异样。
做？……作。佳佳红着脸，慌忙解释说，“我的意思是工作。”
“不然呢？”严励反倒是一脸正气地盯着她。
佳佳捂脸，自从跟了他以后，对某些字眼变得特别敏感，思想已经没办法像从前那样纯洁了。
这个时候，严励竟然合上笔记本电脑，不动声色地拉过桌面上的饭盒，低头默默吃起来。
佳佳见他愿意吃饭了，倍感欣慰，这顿饭没有白做啊！只是……她这个做饭的还饿着肚子呢，越是这样想她就越觉得饿得慌，不自觉舔了舔唇。
严励刚好抬头，看着她舔唇的动作顿了一下，紧接着眼中闪过一丝孤疑，“为什么我觉得这个菜的味道跟平时不太一样？”
“因为这是我做的！”佳佳期待地望着他，“好吃吗？跟莫姨的比，怎么样？”
严励没有立即回答，一边咀嚼着一边打量她，过了很久才说，“我吃习惯了莫姨做的。”
“那我做的你就别吃了。”佳佳没好气地从他手里夺走，抱在自己面前，再去夺他手里的筷子的时候，他却不依了。
严励长手一伸，轻而易举地又从她那里抢回饭盒，“肚子饿了，有什么办法呢？猪食也得吃啊。”
猪食！他竟然说她做的是猪食！佳佳当下心里就蹿火，不过转念一想，今天来这里，是为了和好的，不是为了来找他吵架的，这样一想又平和许多。
不是说猪食吗？他怎么吃得那么欢？佳佳睨眼瞅着他，碰到这只吃独食的猪，可怜自己连猪食都没得吃。
佳佳嘴一抿，突然就想哭，一面怨恨地瞪着他，一面低声嗫嚅着，“人家饿着肚子来给你送饭，你倒好，不心疼就算了，还开口伤人！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你更残酷的人了！”
佳佳终于从大猪那里分得一半猪食，然后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吃完。严励继续工作，佳佳就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等他。
“你在这里，我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工作。”他开口撵她走。
佳佳不为所动，“我又没有说话吵你。”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就是特别想跟他待会儿，就像现在这样，只有他们两个人。即使什么都不做，只要一起待着就感觉满满的安心。
她坐在办公室沙发玩了会儿手机，连连看真的玩腻了，玩着玩着就犯困。
她接连打了几个哈欠，放下手机，一只手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拖着腮帮子，盯着办公室里另一个人看。
难怪都说专注的人最美，一心投入工作的严励，真是俊朗不凡，那一个侧面就能帅得迷死人！
以前她也觉得严励高大英俊，但都不及现在更让她入迷。
毕竟，她现在知道了，这是在外面意气风发而私底下可以默默为她吃醋的男人啊。
被一个这样优秀的男人爱着，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睡着了，整个身子弯成一只虾米，双手抱住膝盖，蜷缩在沙发一头。
严励看了她一眼，合上笔记本，起身从衣架上取下一件黑色西装外套，轻轻披在她的身上。
他坐在她的身旁。
头顶的吊灯发出柔和的光，他的影子将她笼罩。他第一次如此心平气和，近距离地欣赏她的睡颜。
她原本白如凝脂的皮肤，因为陪他喝过酒，透着淡淡的粉色，更显娇羞，会令人产生想要咬一口的冲动。
大概是睡得不舒服的缘故，她歪了歪脑袋，调整睡姿。几根刘海落下来，随意散在她白里透红的脸上，将她的脸遮去了三分之一。
严励帮她挽到耳后去，指尖无意滑过她光滑细腻的皮肤，无以伦比的触感。
她总能令他心动。他留恋地用指腹反复爱抚。
“严励，严励。”她轻声呢喃，睫毛跟着轻轻颤动。
他捧上她的脸，温柔安抚，“我在。”
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佳佳从睡梦中睁开眼，张开双臂一把搂住他的肩，紧紧地。
她靠在他的肩头哭泣，眼泪像决堤的河，止不住往下流，滴在他的衬衫上，很快浸湿一片，“我梦到你不要我了。”
他怎么会不要她，明明他比任何人都害怕她离开他。
他害怕她有一天突然想回头，回到容靖身边，他害怕她一声不吭出国游学。所以，昨晚他才会情绪失控地撕毁她的游学材料，才会口不择言和她争吵。他总担心一旦佳佳离开他的视线，他会从此失去她。
他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在爱的人面前，他没有办法不患得患失。
原来，她跟他有着同样的担心，同样害怕失去对方。严励又想笑，又想哭，总之情绪满溢。他同样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不停亲吻她的耳朵，一个吻，两个吻……
“我们结婚，好不好？”
“你刚刚说什么？”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佳佳凝视着他的眼睛，笃定地，清楚地表明自己的愿望，“严励，我想嫁给你，成为你名副其实的妻子。”
☆、第四十五章
？
所以，佳佳在跟自己求婚？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击中，严励快乐得就要晕过去。
“你不愿意娶我？”佳佳问得小心翼翼。主动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