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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晓梵哈哈大笑,反而把小满搂得更紧:“夏小满,以后你要是没人要,倒不如跟我好了。”
“呸呸呸!你才没人要呢!就算世界上只剩一个男人,八成也是选我。”
“那可未必。”纪晓梵自信满满:“要真是只剩最后一个男人,我是不会让给你的!”
“我们班那么多女生你不喜欢,非要去找别班的!”晚自习,阿芳逮住一个在写情书的男生,脱口而出这句话之后,发现有些不太对,正好旁边有个睡觉的男生,他趁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又去把睡觉男生拍醒:“睡觉舒服吧?挺好,人家自习课在长知识,你在长肉,都是长。”说完这一桩,阿芳还是觉得有必要再次强调越来越严重的早恋问题,他背着手回到讲台上,环视整个班级,最后说:“你们啊,要真那么憋不住,要不要我做个媒,帮你们把两边父母都叫来见个面,好不好”
阿芳越说就越停不下来,到最后终于说了占用这么重要的自习时间讲纪律的原因:“昨天晚上年级主任在小树林里电筒扫过去,天啊,像洞穴里的蝙蝠一样,一下子从各个方向散开来,真是训练有素,你们啊,以后要是跑得不够快,被主任抓住,千万不要说你是我们九班的,就说自己是13班的好了……”
底下一阵笑,倒是说出很多人的心声,原本两个文科班之间还存在着竞争关系,明争暗斗了一年,自从13班存在以后,九班和十班好像团结起来了,大家抱成一团一同对抗补习班13班。开年级大会的时候,有九班或者十班的学生得表扬的,这两个班都鼓掌鼓得特别兴奋,一说年级第一是13班的,九班十班都没人鼓掌。
该谈恋爱的还是会谈恋爱,只不过是转到“地下”,要读书的,在更努力地跟时间赛跑着。
时间一晃,就进入冬天,12月份的二模,小满总算回到了年级第一的位置,拿到试卷的同时,感冒开始造访她。
听陆炜说,苏月休学了,家里人在考试结束那天把她带回去了。二模考理综的时候苏月作弊被抓到,很多人只知道到这一层,陆炜知道得多些,苏月自从进入重点班,一直承受着很大的压力,为了不被末位淘汰,她一直都会夹带小抄去考试,监考老师是知道的,只是为了学生的面子就都没说,但这次二模有教育局的来巡视,她的小抄在试卷翻面的时候掉在地上。
虽然学校没有进行通报,但明确她那科成绩作废。
当天晚上,苏月好像就不太对劲了。
毕竟曾经一个宿舍,尽管有过不愉快,对于她的离开,小满还是觉得惋惜的,这导致她眼看着就要通畅的鼻子又通不了了。
教室里门窗都关的严严实实的,窗边的同学还用报纸把玻璃贴起来,头昏脑胀的,小满已经两个晚自习看不进书了。
而这时候,又发生了一件让还作为学生的他们都不知道该用什么心理去面对的教师“性丑闻”事件。
☆、就这样承诺了(八)
事件的主角,是余思淼的父亲。
那天晚上还差几分钟才打晚自习的铃,座位上也已经坐得差不多了,有个女人鬼鬼祟祟地推开教室的门,把一堆A4纸像发广告一样地发给班上的同学,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她已经跑出教室了。
小满原本没打算看,只是几秒钟之后,班上突然陷入一阵沉默,然后爆炸一样地,从窃窃私语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大,原本就因为鼻塞而集中不了精神的小满也没办法控制好奇心,把那张纸拿来一看,才看了两行就呆掉了。
指名道姓地说附中的一名老师,以能够帮在附中安排工作为由胁迫一位大四女学生与其发生关系……
原文要露骨得多得多,小满草草看了几眼,便扔到一边,再看不下去。
“这不是英语很好的那个女生的爸爸吗?”
“是吗?”
“就是那个余思淼。”
“天啊,他看起来不像是这样的人啊。”
“谁知道呢!”
小满越发觉得昏昏沉沉,趴在桌子上,竟然就这么迷迷糊糊睡过去了,后来是阿芳来了,同桌捏了她,才醒的。
阿芳表情很严肃,他让大家把刚才收到的那张纸全都交上来,并警告说不能议论这件事。
毕竟那时都还是单纯的学生,又是高三紧张时期,这件事情并没有在学生中波澜太久,很多年以后,等小满踏入社会,再回想起那件事,背后不禁冒了冷汗。难怪说学校是象牙塔,社会的阴诡狡诈,为达到目的各种不计后果,工作以后回忆同学情谊,谁都会有所感慨,后悔当初没有好好珍惜。
2004年最后一天,九班和一班要进行跨年联谊活动。
小满没想到两个班的老师居然会同意这样的活动,在他们重点班的人眼里,文科班唯一还有的吸引力,应该就是漂亮女生多吧,而这一条,又恰恰是他们班主任忌讳的才是。
联谊也没什么特别的活动,因为天太冷,就在食堂里,晚自习上一了一半,两个班的学生静悄悄地就去了。活动很突然也很低调,为的就是不给别的班级反应的时间,等他们提出也要做,老师就可以以没有场地或者已经过了元旦为由不同意了。
食堂餐桌被挪开,小满都不知道她们班上的同学原来跟一班关系这么好,而一班男生多,却都不是书呆子,幽默起来魅力可是不小。不需要谁暖场,氛围都自动很好。
陈芸芸和曾厘在小满后面碎碎念。
“那不是以前我们班的谷雨吗?”
“军训那时我还说他像仙道来着。”
“我怎么觉得他比以前更帅了……”
“曾厘你个花痴,不是有个飞鸽传书的笔友么,贪心!”
“陈芸芸你小声点,他都看过来了。”
小满抬起头,眼神就这样和谷雨的撞在一起。
两个班的学生成一圈围坐着,周遭却像是模糊的影像,只剩两双眼睛。
很快,小满眨了眼,斜看向另一处,可又忍不住,在眼神飘忽时,偷偷瞥向那道目光的来源处,她意外地看到……真没看错吗?
为了证实,小满鼓起勇气回望去,周遭模糊背景里,凸显出谷雨清晰的笑意。
除了发愣,小满忘记做任何其他的事。
直到班长让大家站起来,两个班的学生排成一列,录音机开始放着:Left Left Right Right
Go Go Go !
一双手搭在夏小满肩膀上,如触电了一般,小满回过头,却又对上谷雨那笑盈盈的眼睛。
“开始了。”
谷雨好心提醒小满,应该要随着音乐和大家的步伐,向前走了。
可小满发现自己竟然成了个肢体不协调者,左脚右脚总是反着出,竟变得手忙脚乱起来。
身后传来轻轻的笑声,彻底打碎小满最后一层矜持,同时也剥掉她的忐忑与不安。
一长串的人在左左右右地前进着,仿佛时光机,倒回到两年前,那时候谷雨还坐在小满的前面,而如今,两年的空白,只在这一声轻轻的笑,填补得满满的。
小满回头瞪了他一眼,却在完成这个动作后,自己都笑了。
很轻松,一身轻松。
好像阻塞了很多天的鼻子,也轻松地通畅了。
一直到散场,小满和谷雨也没机会说上几句话,但小满一点都不着急,因为她知道,以后他们会有说话的机会。
回到宿舍,女生们都在洗漱准备睡觉,突然听到楼下有声音。
“九班的女生,到阳台来!”
陈芸芸最先跑过去,小满她们随后,只看到九班的男生们在楼下排成一排,里面也有几个1班的男生,比如陆炜,他看到小满时还悄悄招了招手。
女生们都挤在阳台上探出头来,却不明白他们的意图,只见这帮男生很绅士地鞠了一躬,齐声说道:“祝你们新年快乐!”
从未受到这样呵护的女生们都开心地笑了。
趁女生们不备,那帮男生们竟然拿出身后装了水的气球,朝着女生们砸过来。
躲避不及,气球里的水泼散到女生们的身上,倒霉的被淋了一身,站得远的也不能幸免。
肇事者们吹着口哨一哄而散,女生们只顾着换掉湿衣服,擦掉水珠,回过神来要骂人,才发现人都跑完了。
新年的钟声敲响,小满终于缩在被窝里,想起高一那年的元旦,她裹着大衣跑到楼下的电话亭给父亲那电话,电话响了四五声才被接起,父亲一听到是她的声音,慌慌张张地问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小满没想到父亲会是这么大的反应,只呆呆地说:“没,就想跟你说声,新年快乐。”父亲带着责备却又笑着说:“吓死人了,好了好了,新年快乐,天冷,快回去睡吧。”
一晃眼,父亲离开她已经一年多了,这一年多,她多少次路过IC电话亭,看着那些对着话筒谈笑风生的人,是多么的羡慕。
即使她拿起话筒,却找不到一个可以拨打的号码。
即使她拨通电话,却等不到一个可以接她电话的人。
拭去眼角的泪,小满想起刚才谷雨偷偷在她耳边问她,打算考哪里的大学。
还不知道。
这是小满的回答。
考B大吧。
这是谷雨给她的建议。
如果这就是未来,她愿意为这个未来,拼尽全力。
当两个人,在同一所学校里,两年时间几乎没打过照面,却在两天时间里频频擦身而过,如果非要为这现象找一个解释,大概只有缘分二字可以胜任。
日历一张一张地被撕下,九班的教室背后的墙上重新被贴满了各种励志的、休闲的东西,在阿芳的强烈要求下,“我爱数学”四个大字被贴在黑板上方,每天上数学课,同学们都坚持着大声喊“我爱数学”,而九班的数学成绩确实要比另外那个文科班要高出许多,每次数学年级测验大家都会兴奋起来,好像真的就在战场上,全力以赴地战斗,喜滋滋地等待并接受战胜的成绩。
小满在好几次和谷雨碰巧在下自习碰到然后一起下楼的时候说到这点,谷雨都说,阿芳是个好老师。
他们没有谁再去提文理分班的事,他们说的最多的是北京的事。
谷雨说,清华就在B大旁边,那附近就像个小社会,什么都配得特别齐全。
谷雨说,北京天气干燥,不像南市这么潮湿。
谷雨说,北京好玩的地方太多了,四年时间都不知道够不够走完。
谷雨说,一个人走太没劲了。
“嗯?”
小满见他说着说着停住了,抬头望他。
谷雨无奈地摇头叹气,快步走进男生宿舍的大门。
小满打了个喷嚏,吸吸鼻子。
哎呀,感冒怎么还没好。
高考前最后一次期末考试,小满56分的作文被语文老师作为范文来讲解:“高考作文,大家还是规矩一点,不要想着出奇制胜,不是谁都能写出满分作文直接被破格录取的。”
阿芳一边讲解数学卷子一边嘟囔着:“我改卷的时候几次差点吐血了,有的同学算到一半答案已经很奇怪了,居然还有勇气继续往下算,我跟你们说,结果一般都是消、消、消、消,最后一个很简单的数,你们要是算出一串很长的东西出来,肯定是错的……”
“寒假虽然只有两周,我只要求你们每天早上读半个小时英文。”
历史老师最直接:“我就不布置作业啦,反正你们也不会看书的。”
十四天的寒假,小满一直在阿姨家,表弟似乎更沉迷于游戏了,她只有在半夜两点才能用到电脑,跟谷雨聊天。
谷雨说他物理竞赛考砸了,有两个学校愿意接受他的保送,一个在广州,一个在哈尔滨。
小满直接问他,不愿意接受吗?
谷雨没有正面回答,反问她,想好高考报哪里了没有。
小满说,文科生要考上B大,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谷雨发了一个奋斗的表情。
【我不能保送了,也只能老老实实地考了】
小满轻轻敲打着键盘【你没有问题的】
【没有拖后腿的物理,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看到这句话,小满突然间哽住了,那边很快又发来一条。
【说好了,B大见】
小满在键盘上不自主地敲出好多好多跟“拖后腿的物理”有关的事,不过最后全都删掉,只发了三个字。
【B大见】
正月初八,高三学生回校上课。
陈芸芸打了个耳洞,戴上一副亮闪闪的耳钉,在她的撺掇下,曾厘动心了,小满没法接受,在耳朵上打个洞,是得多痛啊!
从北京考试结束回校的容嘉变胖了许多,整个人脸都圆了,牛仔裤也被绷得紧紧的。为了减肥,她早餐只吃一个香蕉,中餐只吃水煮青菜,晚餐只吃水果,坚持了一个星期,竟然就瘦回去了。
曾厘也跟着学,才坚持了两天,就饿晕了,大晚上地在宿舍里泡面吃,陈芸芸说她没毅力,曾厘哭丧着说:“你们这些没胖过的人,是不会懂胖子的苦的!”
“同学们好!”
“我爱数学!”
各个老师好像打了鸡血一样,开始频频向学生们喊浓浓的鸡汤口号,尤其是阿芳,每节课都使尽浑身解数地要最大限度地把知识灌输给下面听课的人。
“只要心中有梦,眼中才会有彩虹!”
“不要拿自己的弱点跟别人的优点去比,那样你会很自卑,就比如不要跟门口卖芭蕉的大爷比赛蹬三轮车,你们肯定比不过他,要跟他比数学懂没有……当然,有些同学可能连数学都比不过人家……”
“怕?怕什么怕?不怕!急?急什么急?不急!”
就这样像疯子一样开始高三最后冲刺后不久,他们迎来了真正的里程碑。
百日誓师大会,距离2005年高考只剩下一百天。
容嘉在那天下午小满准备誓词的时候,拿着吉他说:“欸,我写了首歌,你要不要听一下。”
【我是树上小小的鸟,看不到,天空遥远】
【我是深深井底的蛙,不知道,自由多高】
【我破茧想要变成蝶,到不了,海的彼岸】
【时间套上慵懒的枷锁】
【懦弱编织笨重的谎言】
容嘉轻轻拨动着吉他,只是简单的和弦,和她低低的嗓音,就这样把小满再熟悉不过的词句化成歌。
“只写了这么多,剩下的,写好了再唱给你听。”
“容嘉,你太厉害了吧。”小满不知该怎么称赞才好。
容嘉潇洒地收起吉他,笑说:“你是第一个听众,以后我开演唱会,你必须来。”
“啊?你不是要做导演吗?”
“怎么,不允许有唱歌好听的导演吗?”容嘉从上铺直接跳下来,“夏小满,你要像我这样,相信自己,你就是最好的!”
二月底的天气,还冷得可怕,北风呼呼煽动着操场上一整排的大树,傍晚时分天色骤然变得阴沉,零星的雨随着风刮在脸颊,痛得很。
恶劣天气下,带着自信,夏小满站在几千师生前,庄严地举起右手带着大家宣誓。
高考这场战役,总算是到了,要以秒开始倒数的时候了!
为了纪念这一历史性的时刻,下了自习一回到宿舍,陈芸芸就招呼大家赶快洗漱,她把窗帘拉得严实,从被子里掏出一台小小的DV播放机,屏幕不过是课本的一半大。
“我好不容易借到的,狼的诱惑,咱们今晚看了,明天开始好好复习,怎么样”
这个提议,没想到连樊微都没有拒绝,气温只有两三度的大半夜,五个人围坐在小小的屏幕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看完韩国电影《狼的诱惑》,在反复倒回去看男主亲吻女主的几个镜头,又反复看了几次最后男二去世前留下的遗言,再一次地哭得稀里哗啦之后,才各自回到自己床上。
第二天早上,小满头晕起不来,让容嘉跟阿芳请假后,就这样在宿舍里睡了一天,直到晚上,纪晓梵风风火火地闯进来,然后她迷迷糊糊地记得自己被人从被子里拉出来,裹了一层一层的衣服,然后被架了出去,下了楼,又换了个人背着她一路跑,上了车。
还有一点意识告诉她,她被送到医院了,然后被吊了吊瓶,那几个人影,纪晓梵、陆炜和谷雨,在她床边干什么?是在斗地主吗?
她想张口说话,却分不出是在梦境里,还是在现实中。
等再次醒来,烧已经退了,明晃晃的白炽灯刺得她睁不开眼,使劲眨了几下,总算是看得清。天已经蒙蒙亮了,旁边空床上躺着纪晓梵和陆炜,而拉着硬邦邦的木椅子就这样和着衣靠着在小满床边的,是谷雨。
那一瞬间,小满觉得啊,两年前许的那个生日愿望,原来还是没有过有效期。
☆、就这样承诺了(九)
“开始拿笔出来,从现在开始集中精力跟着我说的,把不考的内容删掉。”
这是进入高三以来最让人兴奋的事,大家恨不得这节课政治老师就一直不停的说话,直到他们把不想背的内容都划掉。
“这个考点很重要,而且前两年都没考,今年很有可能考。”英语老师不甘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