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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过去太久了,她说这话事语气与神情都很平静。但是我作为一个旁听的人,心情却无法做到和她一样无波无澜。尤其在她以职业医者的角度去描绘如何撕下脸皮又如何为人易容的时候……我捂住了嘴求她别说了。
齐眉这才发现自己说跑了题,还笑着向我道歉,说自己是在医术上魔障了。
她是怎么做到如此平静的叙述又平静的笑出来的呢?
我说:“听你这么说,是寒墨松先作的死,然后他二娘在背后捅你刀子?”
齐眉略微尴尬,“千年,你的形容……有些偏激了。”
“哪里偏激了?不就是这样吗?他们俩害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不行我得把事情上奏参他们寒家一本。”我胸腔中燃着熊熊怒火,恨不得一巴掌拍散寒府。
齐眉反倒成了安慰我的人,“别这样,千年,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寒墨松也向我诚心诚意的道了歉。他前些年虽顽劣,现在却是个正正经经的好商人,我们不应该抓着过去不放,到了该原谅的时候就该去原谅。”
我一阵语塞,窝火,“阿眉你真是医者仁心,太容易被欺负。”
“哪那么容易被欺负?”齐眉翘起俏皮的嘴角儿,“我与他是谈了条件的,他得努力取得整个寒家在晋京城的主权,顺理成章成为真正的家主,然后将他二娘遣去他爹身边,保证我们医馆的安全。”
“你信他?”我瞠目结舌。
齐眉抿唇,“以后不好说,现在暂且先信着。”
单纯的姑娘唉!
“那好吧,我再陪你一晚,明早我就该回家准备复任了。以后万一有什么事,你一定要来找我,待我伤好之后一定勤加练武,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看谁敢欺负你!”
齐眉失笑,“知道啦,霍大将军!可别忘了按时吃药。”
我拼命点头,“给我两袋酸杏子带回去,保证不忘!”
本以为晚上的饭局会是一个怎么大的排场,没想到竟然只有寒墨松和齐眉加上我,我们三个人。听说顾笑之在下午的拍卖会中和一个姑娘很谈得来,买卖进行还不到一半就和姑娘出去私谈了。寒墨松说这话时一直观察着我的脸色,齐眉也频频抛来关怀的眼神,弄得我本来觉得没什么,但被他们看的都要心虚了。
顾笑之和我只是走得比较近的合作关系吧?我对他顶多只是有些不值一提的好感,而抛下我是霍小五的姐姐这一层关系,或许他根本不会搭理我。
都是他们想得太多了。
瞧着解释也没什么用,我干脆放弃了积极的辩解,埋头吃饭。
欣慰的是,齐眉和寒墨松的关系也没多大改变,一桌菜吃了半天也没再有人开口说话。正当我准备着手去吃碗里的米饭时,又不知打哪冒出一个人。
“成兄?你怎么来了?”寒墨松放下碗筷站起身。齐眉也下意识就站了起来。
我嘴里还塞着饭菜,两头鼓着才嚼两口,也不好开口打招呼,干脆坐着不动,用力咀嚼,先把嘴里的吃完再说。
不想这时候,喘着粗气亟亟赶来的人却连歇都没歇,答应了寒墨松一句就直接跟我打招呼了,“霍姑娘,晚上好。”
拼命嚼动的两腮下意识就停下了,我无语的看着那人。
然后努力地咽下了一部分饭菜,朝他点了点头,继续嚼,待到全部咽下去才问:“吃了吗?”
他一呆,“呃,吃了。”
“噢,我还没吃完,那我先吃了哈。”我朝他摆摆手,继续和碗里剩下的小半碗米饭决斗。
寒墨松和齐眉也相继坐下了,一个优雅一个从容的吃着饭,只有我,大口大口的吃,那个后来的人还坐在了我对面,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改为细细的扒。
坐在我对面的人耐心的等我吃完最后一点儿,不无激动的介绍着自己:“在下成煦,霍姑娘还记得我吗?”
我盯着他仔细的分辨了一会儿,“上午,在大厅里?”
“霍姑娘果然记得!”成煦双臂撑在桌上,将身子向前倾了些,脸上笑意满满,“今天见到你,我还很吃惊,这么多年了你竟没怎么变。”
我呆了呆,“……啊?”
成煦脸上飞过一抹羞赧,“千年,你可能不记得了,我们幼时是认识的,那时候我还是个不着调的傻小子,总带着家里的弟弟妹妹去找你麻烦,说你是丑八怪。”
有这回事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不对,我和他很熟吗?怎么一下子直接叫我名儿了啊。
仔细回味了下他说的话,机智的我发现了攻破点,“成煦对吧?成公子,你说我没怎么变,又说我小时候是丑八怪……我想我小时候应该没那么招恨吧,这么多年了你还要损我?”
☆、64。你有没有注意到我左手边的男人
成煦半张着嘴听完,立即大惊失色,连连摆手,“不不不千年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你的性子还和以前一样,又直接又豪爽,我怎么会损你呢,我那时候是年纪小不懂事,因为想欺负你才叫你丑八怪,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很漂亮!”
“所以你就想欺负我?”
成煦反倒含蓄起来,“其实我从小就很中意千年你,总想引起你的注意,只可惜在我还没懂得情字真意的时候,就被父亲带去了似海城定居,过了这么多年才得以回到晋京城。”
顿了顿,他带着可疑的娇羞埋下头,“今日和霍国喝酒时听说你还未嫁,我立刻就动身过来和你打招呼了。只是霍国酒量太差,我不放心把他晾在酒馆太久,就返了回去想要送他回霍家。未曾想却在路上遇到了以前和你一起练武的那个亓太师家的兄长,他们俩拉着我又是一顿狂饮,直刚才才作罢,把他们各自安顿了我才立刻赶过来。”
亓恒还真去找霍小五了?还是找他喝酒?
这俩人该怎么办呀……
暗暗担心着霍小五,我客套的对成煦说:“那还多谢你了,没把他俩扔大街上。”
成煦微愣,嘴上没忘了说:“应该的,应该的。”
话说回来,他能喝趴下两个人,还能把人安顿回去再过来,无论是酒力还是肾功似乎都挺好啊。
我咂咂嘴,“看来你酒量不错。”
成煦立刻眸光闪闪的回答:“千年你忘了?我们家就是酿酒的,你以前还被我气的带着左大哥去砸过我家的酒缸,然后就晕在酒水里了,我本想把你带进屋醒酒,但你被左大哥一个轻功就带走了。”
这个……砸酒缸我是有点印象。至于人么……
我眯着眼看他,又是好一顿回味,才终于按着他的脸框与五官勉强回忆起了好像以前是被这么一个人欺负过,但是印象太模糊。
确实挺久了,那还是我刚学武功的时候,他们成家孩子多,还野,不像我家的几个除了霍四和霍六都只喜欢在家呆着,于是我身为最大的女孩子就总是被他们家的孩子欺负。后来左久看不过去了,带着我去把成家的孩子挨个耍了一遍,不是在他们的必经之路挖了个小坑就是在他们的领子里撒一把灰,而且干完立刻就跑,他们追都追不上。
当然坏主意都是霍六出的,我和左久只负责执行。。。因为霍六也没少挨过成家的孩子欺负。
儿时的记忆被唤起了不少,难免多了几分怅然。虽然我还是没想起来自己与对面这人有过多少接触,又是做了什么事能让他惦记这么久,但有一点我很明确。
成家的孩子没一个比我年纪大的。
就是不知道面前这位比我小几岁?
我笑眯眯的看着他问:“那成公子你今日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咦?”成煦摸摸头,苦恼的自言自语,“我果然是嘴笨,没能表达清楚意思么?”
旁边寒墨松忍笑忍得很辛苦,干脆佯装嗓子痒,捂着嘴狠狠的咳了几下,又喝了整整一杯茶来压制。再看齐眉,她也有些忍俊不禁,也不知是被方才的对话还是现在我装傻的样子逗笑了。
只有成煦很认真的在反思,就没想是我故意装傻的。
半晌,成煦才重新鼓起勇气,虽然他的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儿,但他还是开口了:“千年,我还未娶,你也未嫁,若你不介意的话,可否在择偶这一面考虑下我?”
还真被我给猜着了!
我靠在椅背上,双臂环胸盯了他半晌,垂眸道:“不好意思,我介意。”
成煦眼中立刻蔓延上失望和不解的神色,委屈的支支吾吾,真是一个容易将心思表露无遗的孩子。
“千年,你、你还在介意小时候我欺负你的事?”
谁会在意那档子早被忘在脑后的事啊!
我以足尖轻轻踏着地,尽量保持温柔委婉的说:“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在意的是你的年龄。敢问,成公子你多大了?”
成煦低吁,“原来你是在意这个啊,千年,虽然我长相成熟了些,但其实我还未及弱冠,往后还有大把年月用来努力,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幸福的生活的!”
我好感动哦。
能有个小青年记挂了我这么多年。
然而。
“不好意思哈,成公子,我今年已经二十一,马上就二十二‘高龄’了,和你在一起,恐怕不合适。”
成煦之前的失望还没来得及全部收回,又统统释放了出来,“但是我不介意啊,我就喜欢你这种年龄大一些,性子不像那些小女儿家扭扭捏捏的,我会好好待你!”
我随着他的话频频点头,“但是很不巧的是,我也比较喜欢年龄大些的男性,喜欢那种成熟稳重又很会疼爱人的类型的,而不是像你这样青涩单纯的小男人。”
成煦辩解:“可我已经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了,未来还会是成家酒坊的继承人。”
“那有什么用呢?”我感觉自己已经是以一种面对晚辈的“慈爱”目光在看他了,“我的酒量和霍小五一样差,根本不懂酒。成公子你是一个好人,往后铁定会遇到一个很适合你的姑娘,所以请放弃我吧。”
成煦委屈的埋下头,“我……忘不掉的。”
怎么就说不通呢?我暗暗叹气,“但是你搬走的那些年不都是在好好的生活吗?而且回来之后你也没想过问问我嫁或没嫁,要不是霍小五说了,你恐怕只会在某天突然想起世上还有一个人叫霍千年吧?”
成煦委屈的吸了吸鼻子,一个字儿都说不出,只能干看着我,满眼哀伤。
我毫不怀疑他现在要是张嘴可能会哭出来。
长得是够成熟,心里明明就是个小孩子嘛。这种人我最应付不来了。不像我家的几个,乖巧还懂事,哪怕霍六淘气了些,内地里也是个明事理的,从来不需要家人太担心。
“千年,你是在怨我没有立刻去找你吗?其实我今天上午和你打招呼的时候就想和你表明的,可是当事人太多,我怕你难堪。”
哎哟,这……
我捂着额头,重重一叹,“成煦啊,你今天有没有注意到坐在我左手边的那个男人?”
“没注意……”
“没注意也没事,我想说的是,我已经有心上人了,就是坐在我左手边的那个你没注意到的男人。所以请你死心吧,我不会考虑你的。”
成煦已经是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嘴里还不死心的嘀咕着:“千年……”
虽然很开心自己也不是这个不疼那个不爱,但该拒绝的还是得拒绝,该冷漠时必须要冷漠。
我站起身掸了掸兔毛坎肩,“天儿也不早了,晚了挺危险的,我和齐眉就先回去了。二位公子慢慢聊。”
寒墨松却说:“已经很晚了,两个女子走在街上不安全,不如你们就住下吧。”
没等我回答,齐眉先小声说:“这不好吧,师娘应该还在等我。”
我也跟着说:“有我在,阿眉不会受到危险的。不行你就派两个信得过的家丁跟着,送我们到北郊城门口。”
“可是霍姑娘你伤还未痊愈,且不说在下不放心你们,恐怕你的心上人知道了也要怪罪我照顾不周,当朝丞相在下可得罪不起。”
还得罪不起,当我不知道你们俩的关系吗!
我很想咆哮给他看,但在偶然瞥到成煦得知我的“心上人”是当朝丞相的时候,他表露出的震惊又让我有些想按照这个剧情走下去了。
于是我无奈的下了决定:“行吧!那你干脆派个人去给他递个话,让他明早派人来接我。”
寒墨松露出满意的笑容:“没问题。那明日齐姑娘就由在下亲自送回去。”
始终没被问过意见的齐眉无奈的看着我们擅自做了决定,好脾气的默许了。
要演的都演完了,被寒墨松送回房时我几乎是在恶狠狠的警告他,绝对不能把今天晚上关于顾笑之的谈话告诉他本人。
明天早上也不用他接!
寒墨松和顾笑之的差异是他没有那么变态,不会想方设法的压榨你,也不会一点小事都要去交换利益,直接大方的应允了。
下人得了令立刻去为我收拾了一间新的客房,就在齐眉隔壁。我和齐眉走到回廊后,一致觉得寒墨松可以回自己的地方去了。寒墨松并没拒绝,轻描淡写的说了下明天的安排,就带着下人离开了。
天色还不算太晚,但这一天说忙不算忙,说不忙我们也没多放松,绷紧精神应付了一天后,都有些疲倦,就各自回房了。
头一挨上枕头,浑身都松懈了下来。寒墨松对齐眉是怎么个态度,做这些事又是为什么,我已经没力气想了,只觉得浑身酸软,眼皮直打架。
仅剩的力气,只够我嘲笑自己两句。
都老姑娘了,竟然还被表白了?明明愁着自己嫁不出去,有人往嘴里送又坚决咬紧了牙关坚决拒绝,这算不算没救了?
我哪来的资格拒绝别人啊……
成煦?
想到这两个字又不知不觉的想到了丞相,顾丞相,顾笑之……我现在怎么就习惯了拿他当借口呢。被他知道了,估计又要把我敲诈一顿。
眼皮实在是重的抬不起来,像是被人在用力往下拽一样。我困倦的趴在床上,脑中最后闪过一个人的身影,而后便沉沉的睡去了。
☆、65。礼少了不能放他进门
窗外的树除了松柏,几乎都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枝桠。。。冷风一吹,立刻卷起地面一层落叶与沙土,放眼之处尽是萧条景色,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抹上了一层灰突突的阴沉。
只有到了这个时候,当我发现只穿着中衣睡觉已经会被冻得浑身冰冷的时候,才能确信秋天是真的到了。
或许怕冷一些的人都在觉得,是早冬已经舍弃了去年的严寒提前走过来了也说不定。
因为按照节气,确实要到冬天了。
“大姐!四哥呢?”
“在门口!”
“大姐,四儿哪去了?我找他帮忙搬个桌子……”
“他还在门口忙活呢!”每当这时候家里都会乱成一团糟,只要霍四在,他就是人人需求的苦力。我扶额,放下了手中的喜字,“你们就别叫他啦,小四儿都要分成八个来用了!来来来我帮你搬!”
正好冷着呢,不如干点体力活暖暖身子,贴喜字这种事情实在不适合我,却不知怎么着今年他们都一反常态的让我做起了那些柔柔弱弱费不着力的事。
果然,我一说要帮忙,霍二的媳妇立刻连连摆手,“不!不用了,大姐您继续做自己的事情,我去找我们家那口子!”
这都是怎么了?
且不管他们在闹什么幺蛾子,我是觉得,在这种阴冷的气候里成亲实在不是一个很明智的想法。不过越往后拖延只能越冷,说不定凑巧还会赶上两场比冬天更先来的寒雪,到时成亲可就真的是和自己过不去了,所以霍八和霍九娶媳妇的日子还是按照了原先挑选的吉日来进行,哪怕这年的秋天比往年都要冷,反正他们办完喜事晚上进洞房再办其他事就暖和了嘛。
对霍府的布置愉快的进行着,东街上霍八自己置办的小宅子也没少了布置。我没事就在工作巡逻时在自己家门前和霍八家门前晃悠两圈,这指点一下那吩咐两句,觉得还挺有成就感的。
两兄弟一同成亲在我们家是头一遭,整个一大家子都很兴奋。就连平素最最最喜形单影只的霍七都难得的露过两次面,还主动揽了写喜帖的活计,然后抱着高高一叠空白的喜帖回自家去了。。。
可惜他一如既往的冷漠,从头到尾也没能和姐姐我说上两句话。不过霍七从小就是我们家最冷清最淡漠的一个,我们早就习惯了。就连霍七娶妻和购买宅子的时候,他都没通知家人一声,一面妥善的完成着霍小五安排的任务,一面悄无声息的过着只属于自己的生活。到现在,我们一家人都没去霍七自己的宅子串过门,甚至已经一年多了,他还没让我们见过他媳妇一面……
我们知道的,也只有他媳妇姓胡,是个受过伤的美人儿,因为伤痕久久不能痊愈所以不好被他带出来见人。不过每次过问他媳妇情况时,透过他脸上显而易见的羞赧也能知道他过得挺好的,我们身为家人,知道这个就足够了,也就没多逼迫过他。霍六还和我打趣过,只要七弟不会孤苦伶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