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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每当想到那个场面,我都会很难受,很厌恶。
“想让我相信你?可以啊,那你告诉我,你一开始说的背叛太后、守护霍家,要赚很多钱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
我抓着他的肩把他往床里推,“不说算了。”
“那些话不过是故弄玄虚罢了。”顾笑之忽然道,“我的目的很简单,是守护皇上让他稳坐帝位,做明君,治四方。”
哈?他会有这么正直正义的目的?
“还当我是傻子?”我干笑两声,却见他费力的抬起了手在往我腰上勾。那一侧腰间刚好挂着刀鞘,我见状就将刀扇抽了出来横在他身前。
“怎么,发现骗不了我,打算借我的武器灭我的啊?”
顾笑之将手覆在了我拿着刀扇的手上,轻轻地握着,褪去了一些血丝的眼睛里还是写满了可怜,“过来点,我悄悄对你说一句话。”
他这奄奄一息的声音还不够悄悄?
总觉得有诈,我刻意在凑过去时没有收回刀扇,只是注意了不会让他往我的方向带。
“千年,求你,信我,爱我。”
又是一瞬的失神,控制着的力道不觉间就松懈了。而后飞快的,我感觉到自己握着刀扇的手被带着向前面捅了过去,只是那方向不是对着我,而是对着顾笑之。。pb。
“不开心的时候,捅我两刀,会不会解气?”顾笑之噙着血,带着哀伤的笑看着我,“下一刀……我没力气了……你自己来。”
“顾笑之……”我瞪着眼,看着眼前的人缓缓栽倒在一旁,因着刀扇是要将手指穿过圆环来握,他倒下时刀扇也随之被带着拔了出来。
鲜血喷涌而出。
我有两把刀扇,第一把是丢了的清江月,到丢为止它的身子上也只沾过我的血。
第二把是我手中的这一把,今天还是它第一次见血。
这算什么?注定了我不是伤害自己就是要伤害身边的人吗?
呆愣中张嘴低喘了下,脑子里像起了大浪那样翻腾着,待终于转过弯,“顾笑之!”我疯了一般转身就跑去砸门,“天成!天成!顾笑之出事了!开门!”
房门几乎是立刻被推开的,天成见状一顿,二话不说又消失了,很快再出现,他将腋下夹着的齐眉放到了地上。
齐眉的反应也很快,在天成将药箱递给她时立刻打开了箱子拿出了两种药和绷带,“叫陈大夫过来!”
天成一晃,又没影儿了。
他们好像都很冷静,做什么都没有半点迟疑。只有我,站在门口,除了慌张落泪,什么都做不了。
刀刃上还沾着血迹,地上也有,几滩溅出来的血液,触目惊心。我不敢扭头去看床上哪怕一眼,只是待在原地浑身僵硬的站着,听着他们的对话,心在一点点沉下去。
别死……别死啊……
上辈子我欠你的是不是?你要这么折磨我?
顾笑之,我是刺猬,那你是什么?
你是一把可以披荆斩棘的利刃,削去了我的刺,还要戳着我的心窝,让我又疼又痒恨不得来一到刀痛快,却在关键时刻选择断送自己。
顾笑之,你这是在诛我的心!
“千年,丞相的身子真的不能再出岔子了,这次他能撑下来已经很幸运了。”
“唔,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小两口吵架弄得鲜血淋漓的,眉儿,咱们往后可千万别这样,有事好好商量。”
“哎呀你在这添什么乱!我才没兴致和你吵,你出去啦!”
“这就要把我赶出去?眉儿……哎哎哎你还真赶……”
房门被虚掩上,齐眉拿着湿帕子站到我旁边,“千年,先擦擦手吧。”
我抬起手,只觉得自己可以听到人说话,可以照着她说的做,可脑子里已经呆滞了。
齐眉悠悠叹了一口气,抓过我的手悉心的擦起来,“千年,你平时话说得狠了点,但心还是温柔的,怎么这次就冲动了?有什么事啊,总要心平气和的解决,就算气急了,也不能真动刀子呀。”
我眨了眨眼,感觉好像心已经沉到底了,很重,堵得难受。
“我去洗帕子,你的刀也拿来吧,我给你擦擦。地板一会儿我来处理就好,你先歇歇啊,冷静一下。”齐眉说完,拿过我的刀扇推门出去了。
天成还站在床边,像个木头人一样目不转睛的盯着顾笑之看。
我走过去,问,“你们家爷差点被我杀死了,你不替他报仇吗?”
天成动也没动,只张开嘴淡淡的说:“爷说过,只要是霍姑娘对他做的事,好或不好我都无权过问。”
虽然语气一如往常平淡,但我可以感受到他周围的气氛更冷了。
“天成,你跟着顾笑之多少年了?”
“……”
他没说,大概是这个问题顾笑之不让他透露。
那便算了,我现在也着实没什么力气去管。
“天成,帮我往宁垵那头给霍报发个信,说我五月中旬之前会去找他。”
天成问也没问,悄然无声的离开了屋子。
“顾笑之,你真是个疯子。”我看着床上昏迷着的人,喃喃自语。
“我也是个疯子,否则怎么会爱上你。”
这一次,顾笑之当真是在好好休养了,加上昏迷的五天,他足足在床上躺了十六天才能被人扶起来靠着床头坐一会儿,而后又要躺回去,过着不是喝药就是睡觉的日子,比我受伤时还惨。
眼见着五月中旬已经到了,我也是时候去宁垵负荆请罪了。出发当天,我陪同着天成一齐把顾笑之送回了府上,老丞相看着自己孙子成了这个样子,心疼的够呛,但关于顾笑之身上的伤是哪来的,没人说出去。
看老丞相似懂非懂的眼神,就知道他和其他人一样误会了。确实,刀子是我握着捅进去的,但罪魁祸首是顾笑之。
我也懒得解释,反正怎么想我都是有错的。
矛盾没有得到彻底的冰释前嫌,但知道真相后,我也不是那么生气了。只是两个人的相处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好像易碎的花瓶,一不留神就会碰倒撞碎,这样想来,我们之间还是有些疏离了。
哪怕彼此已经更懂得对方的心意。
吃过午饭,我换上了刚从成衣店哪来的春裳和斗笠后,在相府借了一匹马出了门。翻云在家里,我又没办法回去取,这一点令我很是难受。好在借来的马还算老实,骑着慢了些但也不遭罪。
他们都以为我已经上路了,但实际上,夜里我又回了相府,只是悄悄埋伏在主房的正脊上而已。
夜里有风,吹在身上还有些凉。我掀开了两片屋瓦,刚好隐约能看见下面天成站在床前,而顾笑之则斜靠在床头。
他们俩人果真如我猜测的那样交谈着最近因他作死耽误下来的事情,多半就是计划如何将答应郑若榕的事情办到。谈了半晌,顾笑之忽然转了话题,“天成,朱砂如何了?”
听到朱砂的名字,我心头一跳,整个人都绷紧了起来。
天成说:“她仍被关在后院,三次试图自尽都被拦下了。”
“都按照我说的做了?”顾笑之问,语气却没什么波澜。
天成:“她共计求情十九次,青黛分毫没有动容。一切按照爷的吩咐在做。”
顾笑之疲惫的靠在床上,悠悠的叹,“朱砂执念太深,若非有用我亦不会留她在身边。那时用她试探千年确实是我的错,但她做得太过,明知我的脾气还要一错再错,到如今的地步我也没什么好自责的。”
天成没有回答。
顿了顿,顾笑之问:“天成,我是不是很可恶,很令人讨厌?”
天成还是没有回答,顾笑之却自言自语起来了,“很多事,我也不想瞒着她,只是太早说出来对谁都不好,我不想因为一时的感情用事而坏了为以后铺的路。早晚有一天,我会把一切都告诉她,我多希望她能多理解我一点……”
说着他自己却笑了,“虽然她已经很好了,是我太难令人理解。”
我悄悄把瓦片盖了回去,背着手站起身在正脊上悄悄走了两步。
这时候顾笑之却咳嗽着问:“她走了?”
天成答:“走了。”
顾笑之又咳了两声,然后长长舒了口气。
☆、109。我不报仇,但定然不会让你好受
果然我猜得没错,他是知道我在偷听。。。就算他重伤了,他身边还有个天成呢,以天成的境界应该也不难注意到我在上面。
毕竟我不是第一次上来了。
“爷,”天成忽然又冷冷的主动开口,“你为什么要故意把这些话说给霍姑娘听?又为什么要甘愿去挨上一刀?”
顾笑之半晌没出声,就在我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时才听到他声音更加沙哑的说:“她那时是真的被伤到心了,若我不做些什么,恐是会憋坏她。这些事终归是我的错,如果捅我一刀能让她稍解恨意稍除心结,我不介意主动去挨这么一下,抑或多挨两下。”
“爷,霍姑娘很重要吗?”天成又问。
“我爱她。”简短的三个字,果断而坚决,代表了他的一切答案。
天成沉默了一阵子,“如果她无法原谅您过去做过的事呢?”
顾笑之没有再答话,只是重重咳了两声,紧接着天成为他倒了一杯水,而后告退离开了。
我悄悄活动了下僵硬的脚踝,准备按照原路返回。
“霍姑娘。”突如其来的呼唤令我脚下一软险些跌下去,却是天成站在离我不到三尺的地方轻声低语。
恰好有阵不大不小的风吹过,将他的墨发吹得肆意飞扬,也把我的散发全部吹在了他的脸上……
我尴尬的笑着把头发压了下去,也尽量小声的开口:“天成啊,我就是想再看看月亮。”
天成却不是个会开玩笑的人,而是很正经很严肃的问:“你听到方才爷他说的话了?”
我小心观察着他的脸色,有些尴尬,“那个……我该说听到了还是说没听到?”
天成将冰冷僵硬的脸瞥向相府门口的方向,“听到了就请走吧。”
他……是故意暗示顾笑之我已经离开了,而去让我听到后面那些话的?是在帮顾笑之?
这冷面热心的小子!
“天成,你们家爷做过什么会让我无法原谅的事吗?”
“……”
好吧,就知道他说话向来都是点到为止。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我也没必要和他纠结什么,反正以后顾笑之都会告诉我。
总去纠结那些麻烦事真的太累了。
“你们家爷睡了?”
“恩。”
“好吧,那我回了,你好好照顾他。”
“恩。”
天成以为我已经把要说的说完了,抬脚便走。。。他的功夫很好,足尖踮在房瓦上不会错乱半分,和着恰好掠过的风声轻松就走出了两尺。
我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双手拢在嘴前对着他轻唤,“天成!”
天成刚抬起脚尖,却被我叫得没有落下,而是单脚踮瓦停住了步伐,身子半点没有晃动。
“天成,你是不是喜欢你们家爷啊?”
“……”
哒——啪嚓——唰——!
“咳,咳咳!天成……?你不是出去了吗?你怎么……”
“……爷,房顶有猫,我怕它扰着您休息。”
“那猫呢?”
“跑了。”天成回答的无比认真。
顾笑之啼笑皆非,“所以……咳咳,你就掉下来了?”
天成沉默了。
“行了,去把瓦补回去,小点声,你家爷不能在这时候染风寒,爷需要休……休……咳咳咳……息。”
听着顾笑之每好一会儿就要没命的咳嗽几声,我的心里不仅有自责,还有许多担忧和抽痛。
都是我造成的。
是他纵容我一手造成的。
这个心机满满的家伙!
明明气人得很,偏偏令我束手无策,还运筹帷幄的把我的心偷走了……越想越来气,我怎么这么想弄死他呢。
可是听到他沙哑虚弱的声音,我还是忍不住默默祈祷,希望他快点好过来,才有力气迎接我的第二刀!
天成又是好一通忙活,身手麻利的捡瓦扫灰,然后才带着东西满载出门。到了门口,他忽然说:“爷,我不喜欢你。”
“呃?”顾笑之顿了顿,好笑的说,“怎么,你现在是要罢爷的工了吗?”
“……”
后面的话,我没敢再听,生怕一没忍住笑喷出来,只得趁着风吹得正欢的时候跳到后墙上,再下落,然后靠着墙根走了。
这一趟,不算亏,虽然在房顶戳了好些时候,但也让我确定了一件事。
顾笑之真的把我看得很重要。
毕竟,他应该没那个体力任随便一个姑娘生气了都能往他身上捅两刀。
然而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在离开之前处理好。
绕着外墙溜到了后院,翻身上了墙便见一处小屋里亮着灯。我正大光明的跳去了院儿里,敲了敲门。
“谁?”有人问了一声后打开了门,是之前见过的丫鬟青黛。
青黛见到我,愣了愣,“霍姑娘,这么晚了您来做什么?”
我探着头往屋里看,果然见那屋子墙上有一个被闩起来的小门。
“来报仇呀。”我微微一笑,伸手把她往旁边一拨,大大咧咧的迈进了屋子。
青黛跟在我后面表情有些纠结,但也没多说什么,就连阻止都没有,反而催着我去似的说:“朱砂就在里面。”
“朱砂,青黛,绿松,还有什么兰的……你们家爷的丫鬟真多。”我慢悠悠的走到门前站定。
青黛不慌不忙的说:“爷挑随从只会留下本事大的和肯听话的,男女皆是如此。”
“是么。”我从靴侧拔出一把匕首,挑开了门闩。里面的屋子阴冷烟暗,只有侧墙上有一扇小窗,投下来的月光勉强能照亮一些屋子。
朱砂窝在角落里,整个人都抱成了一团,令我有些惊讶的是,她的长发散乱着,但也遮不住她一丝不挂的身子。
“怎么还是光着的?”我皱眉问。
“她犯事后立刻被抓了过来,除了食物和水,爷没让我们给她其他的东西。”
所以就任她在这光着身子缩成一个球?
我朝朱砂走过去,拿脚轻轻踢了踢她,她才似有直觉的抬了头,见到我时,眼中希望的光芒瞬间被愤怒所替代,“霍千年?!”
她像一只动了怒的母狮子,竟然一下跃起把我扑倒在了地上。青黛在一旁想帮忙,我却不等她伸出援手,先伸出单掌狠狠掐住了朱砂纤细白皙的颈子,缓缓往上托举,“让我自己来!”
朱砂不住的挣扎,也伸直两手掐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微微一笑,她倒是给我行了个方便。
空闲的手在一边转腕抓出了藏在袖子里的短刃匕首,穿过朱砂的两手腕前只需轻轻一划,利刃足以带出成串的血珠。朱砂本就被我掐的脸色发紫,吃痛更是哀嚎了一声,松开了双手。
我顺势将她丢去了一旁,一咕噜爬起来拍了拍身子。
“真以为我好欺负吗?”我转动着匕首看着她笑,“是谁给你的勇气骑在我男人身上得意?”
朱砂背靠墙壁惊恐的看着自己的两腕同时冒着血,在以怪异的姿势想要止血,疼的表情都在扭曲。
“去拿东西,替她止血。”我对青黛说。
青黛应了一声,不知去哪扯了些布条就要去替朱砂包扎。
“我不需要!”朱砂尖叫着躲开,恨恨的看着我,“霍千年,你没必要怜悯我,你才是下一个值得怜悯的人!爷只是看上了你的势力,拿我做饵使你吃醋,引着你上钩儿而已!”
“我就当自己是瞎了眼,也不悔白等了他这么多年,我爱他,我为了他死都不在乎!但你会后悔的,等你知道了爷在利用你的那天,你就后悔去吧,告诉你,其实爷永远不会对一个女人付出真心!”
朱砂狰狞的说着,身上被弄得到处都是血。
我平静的等着她说完,只挑起了一侧嘴角。
“这事不用你操心,他要是不付真心,我就让他以命抵偿。”
向她走了过去,看着她慌忙向反方向挪动,最终被逼到了角落。我抬起匕首,“我本不想欺负软弱,但见你到现在都还这么硬气,我觉得吧,这时候是该来一场硬碰硬的较量了。”
“你要做什么!”朱砂死死的瞪着我,“我跟了爷四年,你敢杀了我,爷不会饶过你的!爷他还需要我!”
我掂了掂手里的匕首,“你放心,我回去和他说一声,他就不会需要你了。”
右手抬起,捏着匕首两侧狠狠一丢,这姿势与投掷飞刀无异,我也曾练过许久。朱砂吓得一声尖叫,闭眼扭头缩起了肩膀。
匕首咚的一声扎在了她头顶的木板上。
“我说杀你就真信啊?实话告诉你好了,我没想报仇,只是单纯的过来气气你。”想起了之前顾笑之对我说过的话,没想到此时说出来心里真是痛快的很,不管她之后还说了什么,我转身就走。
“我让你包扎过她了,她不肯,我也没办法。”
青黛低声说:“奴婢了解。”
“霍千年!你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身后的咒骂一声接着一声,我统统没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