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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华说四处看了看,“苏喻既然算准了我会来,必定做足了准备。眼下我还真没有办法离开。”说着突然猛咳了一下。
路清章连忙拍了拍她的背,“你怎么了?”
“中了贺岫一掌,心脉有些受损,不碍事。”游华说轻描淡写地说道,“路大哥,你有没有发现,这片园子里特别安静。”
“的确,这么森郁的园子,连鸟啼声都没有…”路清章正说着,一滴粘液落在了衣襟上,他抬头一瞧,差点吓个魂飞魄散!一条巨蟒萦绕在他们头上,虎视眈眈地注视着两人,口里的涎水三尺来长,显然把他们当做了午后甜点。
游华说也注意到了,两人一蛇注视了片刻。巨蟒动了,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低头袭来。游华说瞬间便拉住了路清章躲开了它的第一波袭击,远远地立在花丛之上。再看那棵树,已然不见。
路清章后背发凉,真气一岔,拽着游华说跌了下去。脚甫着地,地板洞开。几十丈高来高,根本来不及抓住什么,尽管游华说立住了脚跟,可脚底板还跟火烧一般辣辣的刺疼。路清章发出了声声惨叫,他四仰八叉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四处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路大哥,你没事吧?”
“华说,别动,地上有银针。”路清章气若游丝,“我没事。”他实在不想承认摔下来的时候碰到了后面的伤口,那些他试图忘记的屈辱又一起涌来,慕容川,他握紧拳头,如果可以活着出去,他一定要他生不如死。
“所有的机关都会留有一线,我想苏园应该也不例外。”游华说慢慢地摸索空地置脚,渐渐移到了边上,“这洞壁非常光滑,我想应该爬不上去。”她双手努力地摸索,终于在洞壁角落摸到了一个凸起,轻轻一旋。洞壁中间部分瞬间亮了一个小口,借着那点光,她赶紧扶起路清章。这个机关真是巧妙,出口居然在半空,即使掉下来的人找到了出口也不一定还剩了充沛的内力飞上去。其实,不仅仅如此,洞底的银针都是有剧毒的,只因为他们两人都服过蓠芜,所以无事。
“路大哥,我先上去看一下。”说着游华说便腾地而起,进了那个小口。当路清章脖子都仰得快酸了,游华说终于又回来了。
“路大哥,我找了一个藤条,来,我帮你绑上。”游华说好像完全没有男女之防一般,微弱的呼吸几乎都撒在了路清章的脖子上,弄得他心跳得特别快。
“好了。”游华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路清章拉到了洞口。躬身爬过了一条狭长的隧道,便跳出一口古井。周围树木丛生,刺眼的光芒投进眼里,空气都有懒洋洋的味道。终于出了苏园!路清章长呼了一口气。
“路大哥,你想去哪里?”游华说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
“我准备回路家。慕容山庄这次做得太过分了些!”路清章眸子里满载了愤怒,看向游华说的时候又立转为温文尔雅,“华说,你跟我一起回路家,好吗?”
“路大哥,你身体不便,我送你回路家。”游华说顾左右而言他。
“华说…”路清章欲言又止,“好吧,谢谢你。”
“路大哥,你还跟我客气什么。”
游华说笑了笑,顷刻间,那片如桃花一般的唇好像一只翩飞的蝶,给冷漠的世间染下了所有色彩。以至于多年以后路清章临死前都记得那午后的音容笑貌,仍然不可自拔。
☆、香消玉殒
水月山庄碧雨轩,落叶纷飞,漫天都是飘扬的凌乱的思绪。一人白衣胜雪,清骨仙姿,一草一木都随他一剑一指起舞。淡烟微笼,绿柳萧疏,眉目如画的他仿佛天上谪灵,不染一丁点的人间烟火,可是偏偏这样所以教人执恋。
悲烟回鞘,一切都回归尘土。安濛初捧着一条帕子递给邢落一,美眸里都是惊艳,“邢公子,擦擦汗。”
“不用。”邢落一走到安潇北跟前,气势居高临下,“安三公子,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也是时候告辞了,这段时间有劳你了。”
安濛初连忙跑过来,“邢公子,你就要走了吗?我…我…你能不能再多住一会?”
她语气里似乎有些祈求,邢落一不禁对这个二小姐看了一眼,还是说道:“多谢二小姐美意。”
安潇北站起来,与他四目相对,缓缓说道:“我看你的伤的确也好得差不多了…”
“哥!”安濛初忽然喊道,眸子都仿佛有些湿润了,任谁见了都会觉得我见犹怜。
“濛初,别让邢公子见了笑话。”安潇北静静地注视着他,“我知道你要去找碧鸿仙子,今早我刚刚得到一个消息,碧鸿仙子现在安然无恙。”
“那她现在在哪里?”邢落一一贯不冷不热的语气忽然有了些难以察觉的急切。
“我四弟回来了,不久前他才和碧鸿仙子有过一面之缘。据他说,碧鸿仙子安然无恙。后来她去了一趟苏园,之后就无人知道她的踪迹了。”
邢落一刚刚松了一口气,又想起安滁西和她见过面,心情又沉重了下来。“虽然这样,我还是得告辞了。多谢你,安潇北。”
安潇北微微牵起了嘴角,“那我可不可以和邢公子你交个朋友呢?”
邢落一想了想,“当然可以。”这一段时间,他发现安潇北对他真的没有恶意,或许以前的一切恩怨是一场误会。
安潇北伸出手掌,邢落一犹豫片刻还是与他击了一掌,“后会有期。”
安濛初犹自咬着帕子,凝视着邢落一飞去的身影。
“濛初,有些人不是你能驾驭的。”
“可是对一个人的喜欢也是无法驾驭的。”安濛初眼里一片忧伤,完全淡去了方才的明媚可人。“我要去找他。”
“濛初,你大概不知道他已经有孩子了。”
安濛初刹那花容失色,“哥,你说什么?”
“喜欢他的女人一大堆。而且,他也只爱一个女人。”
“是谁?那个为他生了孩子的女人?”
“碧鸿仙子。一个你无法企及的女人。”
对一个人的喜欢也是无法驾驭的,何尝不是呢?谁又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感情?谁又能预料到自己会不会陷入一段执恋呢?
“原来是碧鸿仙子,我安濛初想要的人,就算倾其所有也会得到。”安濛初挥了挥粉拳,“哥,你作为我最亲近的人,一定会支持我的,是吗?”
她的眸子里没有一点掩饰,那样纯真的笑容在自己看来却是面目可憎的。安潇北淡淡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落叶纷纷撒下,铺了一地,踩在脚底仿佛窃窃私语着。有的人能够明目张胆的去选择爱,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
就在邢落一离开清石城的当晚,安濛初也离开了。安潇北知道的时候,不过是闲敲棋子的手指迟钝了一下。
安滁西最近有些头疼,当了霸主之后并不是威震四海那么简单。整天都要处理一些乱七八糟的琐事,譬如今天这一件:慕容山庄和山西路家的争执。
路清章义正词严地说道:“安霸主,我路清章今日前来,是为了揭露慕容山庄和苏园之间的一件丑陋的交易。我路家邀请各路英雄好汉坐听,也是因为这件交易不仅将在下牵连在内,连整个武林,可能都会面临一场浩劫!”
他说话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在座的英雄豪杰不由得正襟危坐,恭听他的下文。
安滁西适时地咳了一下,淡淡问道:“路公子,如果我没说错的话,慕容山庄可是你的表亲?”
“不错。”路清章挺了挺腰板,目光清亮,丝毫没有避嫌的意思,“我也知道慕容山庄是安霸主你的翁婿,但是我相信安霸主必定以江湖为重,不会计较儿女私情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安滁西眸光冰冷,薄唇轻抿,不怒而威。
路清章扫了众人一眼,“不知各位,是否还记得苏不问这个人?”
“苏不问?”栖灵寺方丈无非大师惊道,“是十几年前血洗江湖的那个魔头苏不问?”
众人恍然想起,脸上或多或少都露出了一丝惊慌,有豪侠不禁问道:“路公子,那苏不问不是已经死了吗?”
无非大师阿弥陀佛了一声,“苏不问并没有死,而是被凤凰夫妇种了毒,多年以来一直长眠不醒。路施主今日提起,难道是那苏不问竟苏醒了?”
“庆幸的是,苏不问还没有清醒。但是慕容山庄少公子慕容明堂、慕容川勾结苏园苏喻,也就是苏不问的独女,企图唤醒苏不问,称霸武林!”
一言未落,已有人提出疑惑,“路公子,你从何得知?”
路清章不得已,将自己家藏有蓠芜一事以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他言辞恳切,正气凛然,不由得大家不信。只是他特别强调了蓠芜如今世上已绝,但是苏园还是没有放弃唤醒苏不问的事情。并且,他希望能够借武林同盟之力来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因为路家在江湖上一向声名远播,路家又以医德闻名天下,被路家救济过的侠客平民数不胜数,所以听闻他的遭际也是感同身受,恨不能代他手刃仇人。大堂上,各路英雄豪杰一时间同仇敌忾,已经有人向安滁西提议道:“霸主,您是武林至尊,既然武林中出了如此败类,您也给个说法,我们一呼百应!”
安滁西沉默半晌,冷冷看向路清章,“路公子,你的意思是慕容兄弟和苏园勾结?还有其他人吗?”最后几个字咬得特别慢。虽然他没有完全参与整个过程,但一开始他也是默许了的。路清章应当十分清楚自己是与他们一类,也动了唤醒苏不问的心思。但是,为什么他还来求自己主持一个公道?
路清章坦然看向安滁西,“至于他们还有没有勾结其他人企图唤醒武林恶霸苏不问,我路清章的确不能给个确切的答复。但我路清章可以肯定的是,慕容兄弟慕容明堂、慕容川和苏喻狼狈为奸是我亲眼所见。今日,我还带来了一名证人。”路清章拍了拍掌,一个侧颜清丽的黄衣女子缓缓走出,她身量尚小,但神情忧伤,好像经历了无数的沧桑。可是当她正向大家的时候,大家又不约而同一声长叹。那小巧可爱的脸上竟有一道狭长的疤痕划过白皙的左颊,显得狰狞而刺眼。这个女子正是苏言,当日地震,她侥幸不死,被前来寻找证据的路家人发现,路清章又以珍贵药草将她虚弱的身体调理如初,只是除了由于地震坍塌留下的疤痕,以及她当日受辱所留下的心灵创伤。
苏言还未自报家门,已有人认出。于是苏言将自己的遭遇娓娓道来,任谁听了她的故事,也不禁气愤填膺。没想到苏园苏喻竟是个连自己表妹都可以牺牲的蛇蝎美人!
但中有一人也问道:“苏姑娘,你说你被苏喻所害,有什么证据?”
苏言闻言一凛,气息所乱,小脸涨得通红,“我想没有哪个未出阁的姑娘会拿自己的清誉来开玩笑。还有大家如果不相信,我可以带各位去苏园。只有苏家人才知道苏园的位置。”
也有的游侠认出了苏言,“她曾经和苏喻一起在江南一带游玩,我认得她,必定不会错的。”
“唉,没想到当时的天真可爱的小姑娘竟然会被自己的堂姐所害,真是天理不容!”
群雄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开了,尤其是一些女侠,说得激烈处,恨不能挺刀而出。
栖灵寺无非大师“阿弥陀佛”了一声,大堂上才渐渐平息了愤怒,只听德高望重的他有何话说,“安施主,不管是为了江湖避免一场浩劫,还是为了替这两位施主主持公道,我想都应该去苏园一探究竟,不知你的想法是什么?”
“无非大师说的是,大家勤学武功都是为了侠义二字。而大师想来公正服人,这次前往苏园还请大师率领,到时是什么情况我们就都清楚了。如果真如路公子所说,那么我们就要求苏园把苏不问交出来,由大家处置。我安滁西之所以不参加这次对质事件,大家也都知道,我与慕容家是姻亲关系,自问应当避嫌。请各位见谅!路公子,你觉得呢?”
路清章想了一想,向无非大师作了个揖,“安霸主有他的苦衷,我路清章也不难为人。还麻烦大师和各位走一趟了!”
无非大师点了点头,“事不宜迟,各位,我们便即刻启程。”
有苏言的帮助,群雄不费吹灰之力便攻进了苏园。苏喻一身素衣,眸光阴沉,她狠狠剜了苏言一眼,“没想到被那么多贼人所辱,你这个小贱人还没有死。如今你这残花败柳的身体,还留在世上有什么用!”
苏言精神几近于崩溃,浑身颤抖,“你…你…苏喻,我苏言不配苟活于世,你苏喻难道就配吗?”
苏喻勾魂一笑,“你从小没有一面比得过我,难道还要在这种问题上和我比?别自不量力了!还有你身边的路公子,呵呵,一个被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还是个男人吗?这样想来,你们这对残花败柳的确还蛮配的。哈哈……”
路清章也气得不轻,但却喜怒不形于色,“苏喻,怎么不见慕容兄弟?难道他们一见有难就把你给丢下了?”
苏喻粉拳紧握,那两个败类,一早就不见人了。
无非大师阿弥陀佛了一声,“看来路施主二位所言不虚,苏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还请将苏不问交出来,我们自然不会跟一个弱女子计较。”
“休想!”苏喻一甩长鞭,狠狠打向苏言。
无非大师黄袖一摆,深厚的功力便将苏喻打得吐出一口鲜血。又有几位女侠站了出来,将貌美如花的苏喻打得落花流水,鼻青脸肿。苏言才慢慢走向苏喻,一脚踩在她脸上,“苏喻,如今,谁是泥,谁是云?”
“你…”苏喻嘴角勾出一丝笑容,竟然翻身而起,手指间亮光一闪,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刺向苏言,“你不配和我相提并论!”
事发突然,谁都没有料到苏喻还会有这样的后力,苏言一张小脸也惊得煞白,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把匕首插向自己的胸口。然而,苏喻的狂笑戛然而止,那张可怖的脸看向抱住苏言的路清章,再也说不出话来。
☆、兔死狐悲
“我想最可悲的莫过于没有人爱。苏喻,你比苏言可怜多了,是你,没有和她相提并论的资格。”路清章蓦然拔出长剑,鲜血撒了一地。
“是吗?”苏喻竟然笑了。她直直倒了下去,最后的视线是蔚蓝得无边无际的天空。曾经,有个小丫头对她推心置腹;曾经,有个小丫头在满腹忧愁的她的面前无忧无虑,天真绚烂。是什么时候种下的恨呢?大概是那时候,她娇俏的脸色长挂的笑刺到了自己的孤独。
无非道:“阿弥陀佛。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快点去找苏不问吧。”
苏言惊魂甫定,离开了路清章温暖的怀抱,犹有一丝不舍,他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苏言姑娘,你可知道苏不问的藏身之地吗?”
路清章连问了几次,苏言才反应过来,“啊,我大概知道,你们跟我来。”
苏不问被装在一个冰棺里,容颜一如当时。虽然闭着眼睛,但是额头的那朵魔云仍叫人看了惊心。
安滁西看了一遭,“无非大师,怎么处理他呢?”
群雄吼道:“杀了他!杀了他……”
无非大师叹了句阿弥陀佛,“苏不问的女儿已经为此而死,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如将苏不问的尸体囚禁,也好过动那杀念。”
安滁西呼了一口气,“路公子,苏姑娘,你们觉得应该如何处理呢?”
苏言看也不看安滁西,只是冷哼一句,便挽着路清章的胳臂。路清章缓缓说道:“无非大师说得很对。是非恩怨何时了,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如将苏不问囚禁在栖灵寺,栖灵寺乃烟火鼎盛之地,或许也可洗净苏不问一身罪孽。况且,栖灵寺僧众甚多,我想武林人不敢再轻举妄动。我想没有比栖灵寺更适合的了。”
群雄顿时呼应。
“无非大师,你以为呢?”安滁西问。
“既然这样。老衲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至此,这桩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安滁西衣袖一挥,消失在大堂。然而,路清章心里隐隐有些不足,毕竟只解决了苏喻。而慕容兄弟呢?他们武功比自己高深,本来是想借武林之众替自己一雪前耻,可谁料到他们竟然弃了苏园。以后要找他们寻仇,实在难如登天。但是,就算是这样,就算是同归于尽,他也要跟他们搏一搏。
江湖上又恢复了一段平静,茶余饭后,依旧是英雄美人的谈资。即使是岌岌可危的王朝,皇宫贵族也是歌舞升平,醉生梦死,百姓们又岂能不上行下效?
“你们可知道清石城又出了件事?”一个精瘦老头说得那是一个唾沫四溅。
“小四儿,你就快说,是哪个美人被哪个小贼拐走了?”
小四儿眯着眼睛扫了一圈兴趣盎然的众人,正准备说,又端起酒杯嘬了一口,发出吧嗒一声,道了句“好酒”,在众人催促下才继续说道:“就是那个美名远播的安漓寻!那可是个十足十娇滴滴的美人儿,我小四儿曾在渡船上侥幸遇见一次,安大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