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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清新的味道直钻进了她的鼻孔,让她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他的手指在她脚背滑过,隔着厚厚的袜子,也让她一激灵,便想往后退去,可没等她行动,便觉自己腾空而起,下一瞬时,他冷俊的面孔便自上而下地俯视着她。
这一次,她闭紧了双唇,再没说出松不松手之类的话……此时此刻,她正忙着把掌心里紧捏着的那份名单塞进了他的衣襟里边。
幸好,他并没有察觉……她偷偷观察着他的表情……只要他没有察觉,那么,便不可能想得到是她将名单塞进去的……期望他猜不到吧,卫珏在心底暗暗合什……有谁会想得到,一名无权无势的普通秀女,竟能得到这么重要的东西?
他抱着她,几乎是扔的,丢到了椅子之上。
卫珏懵头懵脑地想要坐起,却又被他按了下来,见他蹲了下来,竟想除了自己的鞋子,不由吓了一跳,脑子也清醒了……他定是察觉了什么,所以想亲自检查伤口?
第一百六十一章 名单
不,不能让他看到那刀伤!
卫珏挣扎起来,脸涨得通红:“皇上,这于礼不合。”
康熙慢腾腾地抬起头来,慢悠悠地看了她一眼,再慢腾腾地道:“是么?于你而言,还有礼节可守?”
这是什么意思!
卫珏怒火冲天,他是天子不错,但也不带这么淘汰人的。
这等时侯,她有将他痛打两掌冲动……平日里他穿了明黄龙袍,所以,她时刻地提醒了自己恭顺,可此时,从她这角席望去,他也不过一个普通人……
于是……她一冲动……
下一瞬时,皇帝便趴地一声,坐倒在了地上,瞪大了双眼,吃惊地望定了她。
她这才发现,自己踢了皇帝了,踢了不止,而且很大力地踢的。
她脑子一片空白,和他眼对眼地望了半晌,脑子里无数支乌鸦呀呀飞过……要不要请罪呢?此等时侯,请罪只怕也没什么用!
忽地,他脸上扯出了一个微笑来,渐渐地,那微笑却越来越来,他一边笑着,一边撑着地起来,重握住了她的脚。
卫珏这等时侯,哪里还敢反抗,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把她缠在袜子外边的布条解了下来。
他的脸色越来越沉,刚刚的微笑消失得无影无踪,声音当中夹着隐隐的雷霆之怒,“这是谁做的?”
卫珏便道:“奴婢打了碗碟,不小心落到脚面,便划伤了……”
康熙站起身来,冰冷地睁着她,眼底有幽幽冷色:“你这番说辞,便以为朕会相信么?”
卫珏瞧着脚面的伤口,隔了这么长时间,伤口扩大,一片的血肉模糊,已看不出是刀伤还是划伤,她的底气便又足了几分:“皇上,奴婢处于深宫,除了这一样之外,哪还有其它机会弄伤自己?”
依他的禀性,他定会问个水落石出,如此一来,她便要卷进君臣之间的争斗,永远都脱不出这个漩涡,不,不能承认!
康熙冷冷望着她,看清了她脸上倔强之色,轻轻叹了一口气,走到门边,低声吩咐,“叫孙辅全来!”
孙辅全就在门口守着,听到传唤,应道:“皇上,奴才听您吩咐。”
“去,拿瓶金脂玉露来。”
孙辅全有些犯愁,“皇上,上次卫小主这儿不是还有一瓶么?统共也就两瓶……”
康熙皱眉道:“叫你去就去!”
孙辅全低低应了一声,弯着腰急步走了。
康熙回过头来,见她垂着脸坐着,脚面虽是血肉模糊,眼睛却急速眨动着,定又要思索着什么借口了。
便道:“朕也不问你什么原因了,既是弄伤了,孙辅全早前不是送了你一瓶伤药么,怎么不涂上?”
他这般闲话家常般的关怀让卫珏又是一怔,不由自主便答道:“弄丢了,没办法找得回来……”
答完这话,才心底一警,他一向擅长于这般的收买人心,不是么,几句言语,便会让人死心塌地!
心底的暖流瞬间变得冰冷,卫珏垂下了头,看着脚背,道:“皇上,奴婢这般,有碍你的尊眼,奴婢清理好了……”
“闭嘴!”
他一声怒喝,吓了卫珏一大跳,脚一动,脚面便涌出血来,卫珏忙蹲下了身子,拿了他随手丢在地上的绢布,想要再次缠上,可一下子的,那绢布便被他夺了去,随手扔在了一边。
卫珏愕然抬起头来,却见他从袖口里拿出一方洁白的丝帕,丢给发她,道:“先缠上。”
卫珏略有些感激,在这般的情况之下,他都没有叫御医过来,想必,她还没有能让他叫御医的价值……此时此刻,她很感谢自己没有价值,如若不然,他虽看不出那伤口怎么弄出来的,连御医都看不出来么?
隔不了一会儿,孙辅全来到,从门外递了瓶药过来,皇帝接过了,走到她身边,递给她:“自己涂上。”
卫珏接过一看,便看得清楚,又是那瓶孙辅全送的,便想,这药也不象红锦说的那般贵重吧,瞧他送人送得挺大方的啊?
她接过了那药,解开丝帕,把药涂在伤口之上,伤口既刻便不流血了,便又感慨,皇家的东西,就是好。
她拾起了地上的丝帕,丝帕角绣了一条小小的金龙,如今染了血迹,那龙便浴在血河当中了,卫珏略有些尴尬:“皇上,奴婢帮您洗干净了再还你?”
“由得它吧。”康熙道。
“那这瓶药……”
“你且留着。”
两句话说完之后,屋子里又静默起来,他定定地站着,垂着头,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卫珏任务已然达成,便想着赶人了,心道他怎么还不走,很有空闲么?应当很多公务才对!
她视线落到了桌面之上,看清那两颗小小的核桃,悄然大悟,要装扮好了才能出去,这刚刚从嘴里拿了出来,在桌子上滚了一圈,再放进嘴里,的确不太干净。
于是,她侧过了身子,拿起那两颗核桃,放进杯子里,但倒了屋子常备的热水,道:“这般浸上一浸,便好了。”
她把洗干净的核桃用筷子拿出来放在碟子上,殷勤而迫切地朝他望着。
可他似是没有察觉她的动静,依旧垂头站于屋子中央,一动不动。
卫珏无法,只得咳了一声道:“皇上,您……您的假眉毛有些歪了,奴婢帮您正正?”
她意思很明显,赶紧的扮好了,好随孙辅全回去啊。
他这才抬起头来,朝她望了一眼,视线落在她包裹好的脚上,再落回到她的脸上……卫珏便把那殷勤而恳切的目光调节得更恳切一些。
他哼了一声,转过脸去。
假,又是那张假脸!
让人看了就冒火儿!
他走了几步,来到桌前,把那两只洗好的核桃塞进了嘴里。
见他终于有了离开的迹象,卫珏从心底里舒了一口气,见他视线转过来,忙把表情保持在依依不舍并诚切而殷勤那个点儿上。
康熙却连视线都没落在她脸上,直接便往门口而去,拉了门,便走了出去了。
卫珏这下子彻底地放松下来,却冷不防地,他那迈出了门口的脚便停了,一回头,便看清了她如释重负的表脸,他牙关咬得咯咯作响:“你……”
第一百六十二章 警告
卫珏转换表情太慢,被他瞧了个通透,尴尬不已,正待补救,便听他含糊不清地道:“这些日子……小心些……”
他在警告她?
他发现了什么吗?
卫珏心底如吊了个水桶,七上八下,他是发现了什么呢?寿安宫那边之事,还是红锦之事?
今日他虽没有问她脚上的伤是如何而来,但又怎么能瞒得下去?
卫珏犯起愁来,只怕这次唯一的幸运,便是再得了这瓶药,这药的效用这般的好,两三日不到,脚上割伤之处,便会好了,连管事嬷嬷都不会发现。
皇帝突如其来的微服私访,也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想了半晌,才想得明白,看来是红锦在储秀宫的异动,让他察觉到了什么,这才亲自过来察看的。
瓜尔佳鳌拜在宫中势力这般的宠大,他却无知无觉,这便也说不太过去了。
一旦想通了,卫珏便放下了大半的心来,便只盼望着,塞进他怀里那方锦绢,能起些作用。
虽不能将鳌拜的力量一网打尽,却也能重挫于他,也是好的。
……
皇帝回到了住处,孙辅全伺侯着帮他把贴上去的那粗眉毛揭了下来,他手重了一些,皇帝便皱了皱眉,孙辅全扑通一声跪下:“奴才该死。”
“行了,平身吧,朕今日听了这么多的该死,早就听腻了,整日里该死,也没见谁真正想死的!”
孙辅全听了这话,身上冷汗冷不防便冒了出来,哆嗦着站了起来。
皇帝朝他望了一眼。
孙辅全这才上前,用巾子沾了水,把贴得牢的地方弄湿一些,轻轻把皇帝那对粗眉毛揭下。
孙辅全拿来了皇帝的裳服,服侍着他将身上侍卫衣裳换下,见他脸色阴沉,把卫珏怪了又怪……每见她一次,皇上的心就不舒服好几天,这不是为难他们这些下人么?
索额图倒好,一见风头火势的,拔脚就往宫外去了,只可怜他们这些不能出宫的。
忽地,在除下的外衫之间,跌落了一样事物,那物件轻飘飘直落到了地上,孙辅全正想上前拾起,却被皇上一眼瞧见了,竟是急步上前,亲自动手拾起了它。
他展开了那物,朝孙辅全望了一眼。
孙辅全见那上边有墨迹,心底一跳,忙侧过身子避开。
皇帝摊开了那丝绢,一行一行地看下去,越看,脸色越是阴沉,看到最后,咬着牙道:“岂有此理!”
孙辅全心惊肉跳,又不敢转过身去,正值进退两难,外边传来内侍禀报声:“皇上,索大人回来了。”
皇帝道:“让他进来。”
索额图被内侍带着,迈进殿内,一看见孙辅全的脸色,便有些吃惊,忙向皇帝行礼,皇帝摆了摆手,他便站起身来,道:“皇上,出了什么事?”
皇帝把手上的绢帕递给他:“你且看看!”
索额图一手接过,看着看着,额头便冒出细细的冷汗来,“瞧这笔迹,象是……”
皇帝点了点头,朝孙辅全望了一眼,孙辅全如获大赦,弯着腰退了出去。
见殿内没有其它人等了,索额图才道:“皇上,您这丝绢,是从哪里得来的?这样重要的东西,照道理来说,他应当妥善保管才是。”
皇帝皱起眉头在殿内踱了两步,“朕今日换了这身衣服,免不了和人碰撞贴近,但照道理来说,应该没有人能认出朕的面目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扫过了桌上了核桃与粗眉,再扫了索额图一眼,索额图的额上便起了层冷汗,原是想着阻止皇帝在自己家里微服私访才想出这主意的,却哪里知道,皇帝并不理他这个岔儿?
拼着容貌变丑,也急急地赶去了储秀宫。
索额图道:“那人能将此物以极快的手法放进皇上的衣襟当中,想必是江湖上的高人?”
皇帝却怔怔地望着屋子里燃着的鹤形灯,似是没听见他的话一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索额图便再道:“皇上,今日臣和您一起出去,为掩人耳目,臣带的,也是亲近的部属,都知根底的,依臣来看,他们不可能做下此事,便只有路上碰到的人中寻找了,可臣仔细回想,咱们一路往储秀宫走,遇到了宫婢内侍虽多,能近身的,却没有……”
皇帝忽地摆了摆手,突忽其然地,露出一个微笑来,摆了摆手:“罢了,不用查了。”
索额图只觉那微笑俊奇到了极点,可他瞧着,却有些发毛,“皇上,您这是……?”
皇帝看了他一眼,“你且悄悄儿把这张名单弄清楚,连同他们的亲属家族,朕要斩断了那人在宫里面的枝枝蔓蔓!”
他脸上的微笑消失了,整个人如出鞘的刀一般,那无尚的威压隐隐而来。
索额图浑身有如冰水泼下,忙答道:“喳。”
……
自被红锦劫走,算起时辰,卫珏已有一天一夜没有储秀宫现身,第二天一大早,她梳洗完毕,查看了一下脚的伤势,发现那药一擦了上去,伤口其本上便痊愈了,走在地上,脚也不感觉痛疼,步姿更是一点儿破绽都没有。
因素环回不来了,管事嬷嬷便又给她调了另外一位名叫锦玲的宫婢来,这锦玲手脚勤快,话语又不多,卫珏试探了几次,倒是略有些满意。
她正拿着本书斜倚在榻上看着,忽地,便听到了外面传来嘈杂之声,便放了书本,对外间的素钗道:“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素钗应了声是,走出去观看,隔不了一会儿,便走了回来,脸上有古怪之色,“小主,西厢房的派人过来了,说请小主过去,小主……咱们还是避开些好。”
卫珏看了她一眼,见她神情闪烁,知道在这一天一夜当中,在慈宁宫发生之事,已经开始清算了,心想太皇太后动手可真快。
卫珏站起身来,放下了书本,笑了笑,“咱们行得正,立得直,怕些什么?”
素钗吞吞吐吐:“素环回不来了,她到底是伺侯过小主的,奴婢怕有人拿着此事作伐,对小主不利。”
卫珏道:“太皇太后英明着呢,不会冤枉好人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 阻止
素钗见无法阻止,只得拿了披风过来,给她披上,卫珏走出门去,便见那西厢房宫婢垂头站在门口,其它的宫婢皆用异样的目光朝她望着。
原来派往西厢房伺侯瓜尔佳凌月的宫婢,都被人看高一线,在整个储秀宫内,都是仰着头走路,如今,那宫婢却耷拉着脑袋,面色沮丧。
见卫珏出来,她便上前,堆了笑道:“卫小主,我家小主请您过去一趟,有些话想对您说。”
卫珏笑了:“是么?”
那宫婢生怕卫珏不答应,着急地道:“卫小主,我家小主和您到底姐妹一场,她这便要出宫了,日后怕是再也没有机会相见,请您务必前去相见。”
卫珏明白她话语当中的意思,瓜尔佳凌月虽因今次之事被太皇太后直接撂了牌子,但她到底是瓜尔佳氏的,只要鳌拜不倒,日后的前程,便不可预料。
卫珏似被她说动,点了点头:“好,我便走一趟罢,看看月姐姐到底有什么话说?”
那宫婢吁了一口气,在前边领路。
卫珏跟着她一路往前,才走到门廊一半,便见赫舍里丽儿迎面而来,乍一看去,她的脸又清瘦了许多,整个人陷在宽大的衣服里边,象要随风飘去。
她一见卫珏跟着那西厢房的宫婢走,便拦下了,“珏姐姐,你这是要去哪儿?”
那宫婢忙cha言:“丽儿小主,我家小主要请卫小主过去一趟,话别一番。”
赫舍里丽儿撇了撇嘴:“你家小主和珏姐姐素无交往,今儿倒奇了,临出宫了,反而攀起交情来。”
那宫婢哑口无言,拿求助的目光朝卫珏望着。
卫珏便把赫舍里丽儿拉到一边,低声道:“丽儿妹妹,别担心,她既是已落得这样的下场,我去听听,她在说什么也好。”
赫舍里丽儿道:“就怕她狗急跳墙。”
卫珏却是笑了;“丽儿妹妹,瓜尔佳氏还没倒呢,她日后还有大把前程,太皇太后给了瓜尔佳氏几分面子,只说她因生病而被撂了牌子,她以后除了不能嫁皇亲国戚之外,还有大把的青年才俊可嫁,你且想想,她会狗急跳墙么?”
赫舍里丽儿舒展了眉头,道:“还是你想得透辙,倒是我担心了。”又道,“不行,我还是不放心,昨儿你一天一晚没回来,我使人问你去了哪儿,你说去看书看忘记了时间,我却有些不相信……”
难道她今儿一早便来这里堵她。
卫珏看她清瘦的脸,有些心痛,道:“丽儿妹妹,你病才刚好,要好好儿养着才是,别想那么多,CAO那么多的心,我真是看书忘了时间而已。”
赫舍里丽儿却直直地盯着她,“我派人查过,这段时间,红锦也不见了踪影,她是什么人,咱们都知道的,是不是她做出了什么事?”
卫珏忙笑道:“你瞧瞧,白白担心,她若真做出什么,我还会完好无损的回来?”
赫舍里丽儿再仔仔细细上下审查了她一遍,见她脸色如常,略放心了一些,道:“珏姐姐,你可别什么都自己担着,有什么事,你可以告诉我,我虽没你那么本事,但咱们家到底有些人脉,能帮得了你的。”
卫珏在心底暗暗叹气,她这般温厚端庄的性子,便是索尼大人教出来的孩子吧,正因为这种脾性,因此,虽为首席顾命大臣,却被鳌拜步步紧bi。
卫珏道:“你看你,就是想得太多了。”
赫舍里丽儿却还是不放心,招了手叫不远处站着的锦画过来,道:“你跟着卫小主去……”又对卫珏道,“这丫头手脚上有些功夫,寻常五六个人也能应付了,如真出了什么事,让她顶着,你且有机会出来唤人……”
卫珏知道如若不答应她的安排,她会没完没了,便连连点头,“丽儿妹妹,你且放心,咱们都住在一个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