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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被粥的香气吸引,可是唯一能动的那只手现在正在输液,哪怕心动得再厉害也完全没有行动的能力,方逍却已经自发自觉地端起碗来喂我。
狼吞虎咽之后我才反应过来他方才说了什么:“你,你刚才说什么?联络不到我家人?”
方逍把纸巾递给我:“员工资料里你家的电话没有人接。没人接?”
没人接?我快速擦了嘴翻出手机开始打电话,家里电话响了半天就是没人接,换到熊爸的手机,彩铃唱完大半首歌才被接起来,背景音十分嘈杂:“贝贝,终于舍得给老爸打电话啦!我以为你不要老爸了呢。”
想到上次回家发生的事,我就觉得羞愧难当,好在是电话里,不然我肯定不敢面对,所以我迅速步入正题:“老爸,你跟孙太后怎么都不在家?”
“哦……”老爸有点神秘兮兮,“我跟你妈出来旅游了,我们现在在阿里山呢!”
“什么?”我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们两个人跑去台湾?”
“是啊,你老妈说要惩罚你,她要在这边狠狠扫货腐败,就是不带你!”老爸在电话那边贼笑,“不要太嫉妒哦,我们买了好多吃的给你,对了,你打电话回家是有什么事吗?”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暂时不告诉他们我现在的情况:“没什么事,你们在那边好好玩,记得带礼物给我。”
放下电话,我朝着方逍耸耸肩:“看,太上皇跟太后出巡去了,所以家里没人。”
仰起脸看他,正好对上他正在悄悄打量我的眼睛,而方逍像是生怕我发现什么似的。努力敛去眼中那浓浓的情绪,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问:“原来是这样,我找人来照顾你。”
我刚想着要不要推辞,方逍伸出手轻轻按在我的手背上;“不要拒绝,你现在行动不便,还要在医院待儿天,需要人陪护。”
他的手指微凉,我的心头涌上阵阵暖意,一想到刚才的排骨粥,那股暖意更深。不知道他昨天陪我到什么时候,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去做了这碗粥……
我不知道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为我做这些事,是不是像我这样,仿佛心中开出一朵花,慢慢生长,缓缓绽放。
可是我依然顽固地摇头:“不要,我才不要被人看来看去,像个犯人……”
他试图说服我,却被我的手机铃声打断,音乐怪异而熟悉,那属于小T,一接起来便听到她的声音在耳边高分贝回荡:“熊!!你昨天有没有给电卡充值啊?咱家现在没电了!”
没电了那三个字说得中气十足,以至于我必须让电话离开耳朵几厘米,才不至于让我的耳膜产生可怕的共振。
“电卡在茶几下层,昨天中午放回去的,”我无奈地说,“不过你现在最好到医院来一趟,顺便给我带点日用品。”
“什么,什么,什么?”小T又开始在那边大声吼叫“医院?小熊,你别着急啊,我这就来,我这就来……”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小T就慌忙挂了电话。我刚好趁此机会对方逍说,“看,我有朋友会来看我的。”
方逍微笑着摇摇头,没有再坚持什么,可我知道他也不会就这样放弃。
小T的速度相当快,二十分钟便已经奔到了医院,手上拎着一个小旅行袋还有一大包……零食……是的,我没看错,那是一大包零食,还是我们平日里常吃的那几种。她一进门便把这两包东西塞到方逍手里,然后迅速扑到病床前,速度快得令人咋舌,让我下意识地朝后闪了一下。
“小熊,你这是怎么回事啊?”她看了看我吊起来的左腿,“熊腿断了?”
我被她放在我肩膀上的爪子按得生疼,痛苦地点点头:“熊掌也出了点问题。”
我抬起脸看了看方逍,他脸上的笑意很深,直达眼底,可这笑容却着实让我难为情起来。小T顺着我的目光望过去,立刻眯起眼睛对着方逍说:“哎,方大神,你们酒店究竟让我家熊做什么工作啊?弄成这个样子,简直是半身不遂……”
天哪,我在心中哀号,简直想用棉被把小T盖住,可是方逍却不以为意,简单地把昨天情况说了一遍,然后,小T再一次星星眼了:“坠马啊,这么浪漫,可是不对哎,按照剧情发展,小珹珹难道没有立刻伸出手把你从疾驰的小马上抱下来,然后深情地问你‘有没有受伤’吗?”
我倒地吐血了,小T同学你的想象力不要这么丰富好吧,大概方逍也觉得有些尴尬,对我说:“你们聊,我晚一些再来看你。”
方逍走后,小T终于恢复了正常,一边帮我换上自己的睡衣一边上下打量我:“你确定你没有其他什么后遗症?为什么我觉得你现在极其不正常。”
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然后缓缓开口:“小T,怎么办?我发现我失忆了。”
七
“咳!咳!咳!”
小T居然用一阵剧烈的咳嗽回应我,原以为她会一脸鄙视地叫我不要开玩笑了之类的,结果她理顺了呼吸之后居然略带惊慌一本正经地问我:“那你现在想起了什么?”
呃,看样子小T当真了,见她如此配合,我忽然勇敢起来,清了清嗓子,思索着白己应该如何开日:“我总是做一个相同的梦,声合场景巨真实… … ”
听我这样说,小T却像是松了一口气,把海苔蛋卷塞进我嘴里“梦境一般都很有真实感,你那梦是单集循环的吧,我其实经常做连续剧梦。”
“唔……”奋力吞下那只蛋卷,然后我用严谨科学的态度和平和沉着的语气将梦的内容,那双手套和方逍身上的种种疑点都跟小T说了一遍。当然了,早上那段深情告白被我和谐地删节了。
当我说完了所有的事,终于看到小T露出了预料中的复杂神色。她的大眼睛安静地打量我,像是试图从我这里找到什么答案似的,半晌才开口: “这个,理论是上来说,梦境只是睡眠时大脑局部兴奋的结果,但是有的学者也认为梦是大脑的一种工作程序,对曾经接受过的信息的筛选。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梦境的所有内容都是你经历过的事,这是毋庸置疑的。”
哇,这么专业,我忽然对小T刮目相看,由衷赞叹:“小TT ,你懂得真多。”
她却不以为然:“我是心理学硕士,这些是常识好吧。”
心理学还硕士,我立刻觉得自己对这个室友的了解太少,早知道是这样我应该早早跟她咨询这方面的问题才对,于是我继续发问:“那你觉得我是怎么失忆的呢?”
小T 忽然变得神色紧张,迅速把一大包薯片塞到我怀里“这个要问你白己吧,想想有没有车祸啥的,电视上不都这么演吗。”
我送她一记卫生眼:“问我自己?我都失忆了啊,所以我怎么会知道。”
嘴上这样说,却立刻在脑海中迅速搜寻起来,除了这一次,近几年来唯一次住院是因为肺炎,后来并发胸膜炎还休学半年,对医院的莫名恐惧和晕血的毛病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可是剩下的时间里,我是个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的健康宝宝,最多每年冬天跟着大家一起得个流行感冒什么的? 干是我问我小T : “有人因为感冒或者肺炎什么的而失忆的吧?”
“熊,”她郑重地握着我的手,“我深刻地觉得你这回把脑子摔坏了。”
T A T
这回我彻底被心理学硕士给鄙视了。
不过小T还是很细心地帮我叫了外卖,因为我们这个城市的人都知道这家医院食堂的饭菜比大学食堂的那些还极品,吃饱喝足之后小T说她要回家给我整点好料,弄得我心中全是温热的小情绪,看吧,我这头熊还是有点运气的,无论多么倒霉,总是有人陪在我身边,这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送走小T,我打开病房的电视无聊地换台,新闻台的主播们照旧在忧国优民,五家卫视在演同一个连续剧,全民卡拉OK节目里,总有那么几个人记不住歌词……
我在电视声中又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我无聊地掀开被子看着被石膏包裹着的左脚,认真地思考两个月以后我的脚会不会变得一只大一只小,正思索到将来买鞋会出现怎样的实际问题,忽然就被开门的声音打断了思路。
怔征抬起头,居然是周翌珹抱着一大束花走了进来,他一看到我就满脸内疚地认错:“小熊,对不起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难得见小股神如此这般诚恳的样子,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这个不能怪你,其实是我不小心。”
他拉开椅子坐下:“我已经在Leo的帮助下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所以小熊你一定得原凉我,你都不知道昨天那头狮子有多可怕… … ”
狮子?跟他有什么关系啊!我听得一头雾水,一想到某狮子昨天对我乱用激将法间接害我铸成大错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所以快速打断他:“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原谅你。”
周翌珹毫不迟疑地答应下来:“好,只要不是要我以身相许,什么事我都答应你!”
他一副慷慨就义舍身成仁的表情,我顿时无语,心想你有心许我还没胆要呢,于是无奈地伸手指了指前方:“扶我去卫生间。”
在周翌珹的帮助下,我蹦蹦跳跳跌跌撞撞地坐到了马桶上,一边撕卫生纸一边小声嘀咕,为什么这些个所谓的极品男一个比一个BT呢,狮子是这样,小股神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还是方大神比较正常……
思绪在这里戛然而止,因为我忽然想到,唯一的这个正常人跟我的过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从今天开始,我跟他的关系注定没办法正常。
大概是我在里面待得太久,周翌珹担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熊,你还在吗?没有掉下去吧?”
我刷的一声拉开门,用一种“你没救了”的眼神无声地表达我对小股神同学的深切鄙视,然后像一个女王一样向他伸出了手。他无奈地摇头,继续扶着我朝着病床蹦去,还没蹦出两步,忽然觉得身边这人变得有些不太对劲。
周翌珹停下脚步,害得我只能一只脚站在原地,我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只见有个熟悉的身影立在病床前,他穿一件白衬衣,像是被春雨洗过的太阳。他看着我,眉头紧锁,眼神中却有浓得化不开的关切。
此时此刻,我深信自己真的是摔坏了脑袋,因为只是这样一个眼神就让我将他昨天对我的“见死不救”忘了个一干二净,心情像是雨后的空气,温暖而潮湿。
我忽然说不出话来,还是周翌珹先开了口:“ Leo,你,你来了。”他的语气极其不自然,仿佛是下一秒狮子便会扑过来咬死他似的,连带着我也有点忐忑。
蒋卓扬从鼻孔里随便哼一声当做回应,目光转回我的身上:“怎么下地了?医生说这样可以吗?”
“我想上卫生间,来不及找医生来进行可行性分析了。”不知道为什么,面对他的问题,我莫名地有些许心虚。
蒋卓扬无声地走近,害得我一下子心跳快了好几个频率。周翌珹却忽然抓过我的手放在蒋卓扬的身上:“还是把人交给你吧,我得赶飞机了,后会有期啊二位!”说完便迅速消失在门口,活生生逃命去的样子。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抓住蒋卓扬的手臂跳回了床上,刚一松手便听他闷哼一声,原来他手臂上还缠着绷带。
“这个……”我抬眼看他,忍不住猜测,“这是因为我?”
听我这样说,蒋卓扬微微牵动嘴角,脸上浮现出一抹不自在,朝门口望了一眼之后,清了清嗓子回答我:“是,也不是。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地上,我靠在床头仰起脸看着他,努力将自己那条裹着石膏的小腿挪上床:“喏,就像你见到的这样。”说完还抬了一下胳膊,一阵闷痛传来,我忍不住毗牙咧嘴。
蒋卓扬落在我脸上的目光很是轻柔,像那无风海面上的波浪。他俯身帮我把那条骨折的左腿用枕头垫高,力道恰到好处,然后缓缓将手臂收到身后,语气有点严肃:“怎么还这么冒失。”
“谁冒失……”我扬起下巴想要争辩,却忽然发现此刻两张脸的距离那样近,我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下巴上已经冒出了青色的胡茬,那是人们口中的五点钟的影子,那双眼深不见底,却能看见里面遍布着的血丝,全是疲惫的倦意。
狮子这副样子,真的是,真的是他母亲的性感,让我心中粉红色的小泡泡咕嘟咕嘟地往外冒,恨不得伸出手拂去他眼中的疲倦……
不对,不对,看来我一定是大脑受损严重,不然怎么会忽然对狮子有了非分之想。他昨天在马场的“间接”见死不救我可没忘,于是我努力压下心中想要非礼狮子的欲望,刻念转开话题“哎,亲爱的蒋先生,我这个算工伤吗?”
沉默,又是沉默,这个病房今天已经第N 次陷入因为我的不靠谱而带来的沉默中。
好吧,我承认这个问题很烂,可是一时间我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话题来缓解此刻的暖昧气氛,只好拿这么个烂问题凑数,可蒋卓扬却轻笑一声:“这下我放心了,看来没什么问题。”
放心?狮子你这样说的意思是你很担心我喽?可是……我咬着嘴唇看着他:“我会有什么问题啊?”
他拉开一边的椅子坐下,开始削一只硕大无比的雪梨,削好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我一度很担心你摔成脑震荡会对智力有影响,不过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能问出这样的问题,看来你一切正常。”
好吧,你们一个个都担心我摔傻了,实在是让我不知道自己是该感激落泪还是要哀怨地对手指,于是我一把拿过那只梨大口啃上去,一边啃还一边看放在床头柜上的果篮:“你带来的水果啊?这个梨很好吃,唔,下次不要买山竹了,我不喜欢那个味道,火龙果还凑合,那个提子给我洗一点,明天你要是来的话带个榴莲给我啊… … ”
我开始仗“病”欺人,一边吃梨一边看英明神武的狮子大人忙着给我洗红提子,心里的满足感骤升,让他任劳任怨为我做这做那就好像是走了狗屎运中了彩票一样幸运,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在胸中慢慢尹腾,一颗心像是踩在棉花糖上,很软,很甜。
可是,还没等我想好下一步该让狮子做些什么事的时候,小T 就端着一只巨大无比的饭桶出现了,那真的是饭桶,直径不大,深度却很是了得,她拧开盖子,一股熟悉的香气飘散开来,我不太确定地问:“这个不会是… … 那个吧?
小T 却不无得意地说:“熊你鼻子真灵,这就是我们最喜欢的那家最著名的猪脑煲。”
我皱眉,哪有我们啊,那是你好不好。只见她一边把猪脑舀进碗里一边头也不抬地指挥蒋卓扬,语气和腔调完全不像是面对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你去我包包里把勺子拿出来,在里面那一层,多翻几下… … ”
呱,小T 你还真不把人家当外人,自来熟到了你这样的程度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可蒋卓扬二话不说依言照做,还拿去冲洗干净。小T 把碗端到我面前:“趁热吃,以形补形。”
汤汁醇厚鲜美,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在心中嘀咕,我只是骨折而己吧,不用补脑的好不好。
我小心翼翼地拿勺子喝汤,剩下的两人在一边一同用“慈爱”的目光望着我,搞得我浑身不自在,正想抗议,蒋卓扬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他很快接起来,神情陡然变得相当严肃,只说一句“我马上赶过去”便挂掉了电话。他取过外套,面色稍稍和缓:“酒店有些事,我得先走。”
我忙不迭对他摇爪再见,可他走出几步却折回来,大半个身子探进门里:“不要随便下床活动,好好休息,记住没有?”
我继续忙不迭点头外加摇爪再见,呆呆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仿佛过了很久,小T 伸出五指在我面前乱晃:“回神吧,把口水擦一擦,已经走远了。”
“哪有口水!”我立刻反驳,“刚才只是抽空思考一个人生哲理问题而已,对了,你怎么能这么使唤我们CEO 呢?这太不合适了。
我说得大义凛然义正词严,小T 却“切”了一声,指着一旁盘子里的苹果葡萄剥好的山竹切好的火龙果:
“你使唤人家给你做果盘,只差没插上牙签送到嘴边了,啧啧啧,熊你是州官一个。”
我只好转移话题:“这个猪脑有点淡了,下次你得提醒下那个老板。”
小T 斜眼看我:“有的吃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她的牢骚被敲门声打断,有位大叔立在门口发问,“请问韩贝尔小妞是在这间病房吗?”
我和小T 一起点了点头,这位大叔手里也拎着一只保温饭盒,看起来很是熟悉,然后我赫然发现,这位大叔看起来也相当眼熟,只听大叔自我介绍:“韩小姐,方先生叫我来送饭给你。”
我这才认出这位大叔是方逍的那位管家,他掀开盖子,我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