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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立马叫住了他们,“你们为什么要叫他小王?”
牛头和马面静静地听完我的问题,却并没有回答,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如泡泡破碎了一般,瞬间就无影无踪。
“靠,浪费表情……”我不满地嘟囔了一句,可一低头,眼视正好撞上那婴灵,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哆嗦。
该死的,居然忘了让他们把这东西拿走!”我叹了一口气,一脸懊恼地喃喃自语。
房间里重新沉寂了下来,我不敢再看那婴灵,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只好任由他搁置在桌子上,继续刚才的思考。
“你不吃我吗?”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突然响起很清脆的女声,我吓了一跳顺势望去,整个人瞬间凝固了。
只见那小小的婴灵竟然晃晃悠悠地坐了起来,只剩眼白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似乎正在好奇地打量我一般。
我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吓得尖叫一声,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径直朝着房门跑去。
那婴灵好像急了,一下子就从桌子上跳了下来,脚下一个踉跄,刚好拽住了我的裤腿。
“唉,你别出去!你一开了门,我就会被发现的!”
到底跟魂魄打了这么久的交道,我很快便冷静了下来,低头看了她一眼,皱着眉头问道:“你是婴灵,怎么还会说话?”
“唉,其实我是成年鬼魂,只是因为触犯了冥界的条例,自我意识才会被迁到这具婴儿身上,然后再被其他魂魄吃掉……这是冥界惩罚犯人的惯例啦!”
听她说话的口气,似乎知道些这里的内幕,于是我深吸一口气,慢慢撤了回来,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一脸严肃地说道:“你把知道的都告诉我!”
这婴灵个子虽然很小,动作还挺麻利的,几下就重新爬回到桌子上,她抬头看着我,很认真地说道:“听你的语气,应该是新来的吧!可是怎么没去你的归宿呢?来冥王府干什么……”
“别废话,快回答我的问题!”我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
婴灵吓了一跳,原来就很短的脖子立马缩在一起,皱巴巴地看着十分恶心。
“好,好,我说,我说……其实,我也是几个月才来到这儿的!我从小就是孤儿,一直流浪着长大,在捡垃圾的时候不小心被车撞死,之后就变成鬼,我也不知道该去哪儿,当时就想着自己的去处,结果就来了这儿……当时就一间很大的屋子,里面有很多我不认识的鬼魂,大家交流之后才发现,原来都是没有家里人的野鬼,所以就被集中在一块儿了!先来这儿的前辈就告诉我,白天可以任意穿梭,反正都是同一个空间,可是一旦到了晚上,所有的空间都会融合,鬼差会到处抓鬼去投胎,如果还想在这儿待着就小心行事!说起来也挺不好意思的,我这人平时也没什么交际,更不会跟人打交道,所以活着的这十七年,几乎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看着别人每天兴高采烈地出去回来,心里其实挺难过的,久而久之,就觉得待在这儿太无聊了!”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婴灵似乎有点儿累了,她长吁一口气,见我听得很认真,于是精神一振,继续说道:“我呢,就在晚上悄悄地跑出去了,之后才发现,跟我想法一样的野鬼挺多的,他们大多也是一生没有美好记忆,所以就选择了在外游荡……刚开始还觉得挺自由,可是当鬼差来抓我们的时候,才发现那是很恐怖的一件事,可之前待的那地方已经找不到了,我也只能一边躲避鬼差的抓捕,一边到处流浪!没想到东晃西晃,居然发现了冥王的秘密……”
“什么秘密?”我赶紧问道。
婴灵摇了摇头,嘴里嘟囔着:“我也说不清,就是在很远很远的一个地方,那儿有一个像宗庙一样的地方,门口有四五个鬼脸使差把守着,看着也挺吓人的,可是我发现,鬼差却不往那儿走,干脆就暂时躲在了周围……那宗庙似乎关着什么鬼,一到晚上就大吼大叫的,反正也没谁理他,就一直让他在那儿叫!吼的什么‘放我出去’之类的!我呢,活该好奇害死猫,就想着进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可刚看到他,还没问怎么回事呢,我就被逮住了……这不,意识也被移到这婴儿身上,差点儿就成了你的下饭菜了!”
这婴灵夸夸其谈地讲了一大堆,我竖起耳朵听得很仔细,却没有提取到有用的信息,不觉感到深深的失望。
“我的都说完了,该你了!”她翻了翻白眼,歪着头,纤细的手臂软绵绵地垂在双侧,还一甩一甩的,看久了倒有些滑稽。
我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我,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听到这话,婴灵大声笑了起来,“我说大姐,应该叫找鬼,找鬼……唉,这倒不是我关心的重点,我想知道的是,你为什么会被关在这儿?那冥王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我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是来求冥王帮我找一个鬼!”
“什么?”婴灵似乎十分吃惊,很夸张地叫出了声,“你是来找冥王办事的?冥王居然还把你安顿在这个地方?我没听错吧!”说着,她吐了吐舌头。
我皱起眉头,很不解地问道:“怎么,冥王很凶吗?”
听到这话,婴灵赶紧点了点头:“何止是凶,简直就是残暴啊!”
☆、第二百九十八章 冥王的解释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那个人妖般的冥王在我心里并没有留下多深刻的印象,于是好奇地问道:“残暴?他哪里残暴了?对了……冥王,他是男的吧!”
婴灵愣了愣,她皱起眉头,似乎陷入了很艰难地思考当中。
“这个嘛,我倒没有研究过……我呢,也就在审判的时候见过他一面!”说着,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神里露出一丝惊恐,“当时,还有其他逃匿被抓的鬼魂等待判决,有几个好像不太服从他,就跟他顶了几句嘴,他立马走了下来,徒手把那几个家伙给撕碎了……”说着,婴灵打了个寒颤,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胸口,“其实我本来也想申辩几句,可看到前面那几个家伙的下场,当然不敢再开口了!”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这么说倒是提醒了我,明天去见冥王的时候,还是得小心谨慎些。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灵婴盘腿坐好,一本正经地问道。
我犹豫了一下,轻声回答:“悠悠,梁悠悠!”
“哟,名字还蛮好听的!”她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别看我现在这样,其实我也是有名字的……叫浪儿,流浪的浪!”
“浪,浪儿!”我有些艰难地叫出这个名字,“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是来冥界找人的,找到之后当然会迅速撤离,如果要带着一个拖油瓶的话……
“当然是跟着你混啰!”浪儿瞪大了双眼,毫不犹豫地回答。
听到这话,我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
“不行!”我很不客气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浪儿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失望。
“刚才我就跟你说过了,我是来找……鬼的!找到之后,我就会离开冥界!”我极尽耐心地解释着。
浪儿瞪大了她的眼白,一脸好奇地问道:“离开冥界?去哪儿?”
“回人界!”我一字一顿地回答。
她似乎震惊了,呆呆地望着我,有些迟疑地问道:“你,你没开玩笑吧?人都死了,魂也来这儿了,还怎么回去?”
我突然发现跟她解释起来是一件很浩瀚的工程,于是叹了一口气,嘴里喃喃说道:“唉,总之一言难尽,其实我还没有真正死亡,只是处于假死的状态,只要找到了他,我就会跟冥王请求放我们回去!”
“冥王会同意?”她一脸狐疑。
我想了想,轻声回答:“我跟冥王也只见了一面,还没有深交……冥王的侍从说明天会带我见冥王,到时候再问问看吧!”
“冥王的侍卫?你是说小王?”浪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闹了半天,原来你是靠他罩着的啊!”
“你知道他什么来头吗?”见浪儿煞有其事的样子,我赶紧问道。
浪儿犹豫了一下,不紧不慢地回答:“就听说过了一些……小王是他的别号,因为传闻冥王大人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养着,冥界里除了冥王,就属他的权职最大了!所以就都叫他小王了!”
“原来是这样!”我点了点头,心想那家伙确实没骗我,他的确是冥王养大的……难道说,真有两个宁仲言?
“那在冥界里,什么事情都是冥王说了算吗?”我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问道。
浪儿看了我一眼:“那当然,要不然怎么能叫王呢?听说冥王几千年前就一直守在这儿了,思想也一直古板得很,否则嘛,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干嘛还穿那么复古的衣服?”
我不觉对她有些刮目相看,仔细看了她一眼:“浪儿,你知道的事情还蛮多的嘛!”
“可不是嘛!”她点了点头,“在冥界混了那么长时间,多多少少也知道些内幕!”说着,她突然跳了起来,把小脑袋凑到我面前,神秘兮兮地说道,“其实我还能告诉你更多的……不过嘛,你得带着我混!”
我吓了一跳,赶紧往后撤,连连摇头说道:“不行!我已经说过了,我不会在这儿待多久……”
“唉,别整那么多没用的借口!要不这样吧,你在这儿待多久,我就跟你混多久,行了吗?以后呀,绝不缠着你!”说着,她耸了耸肩膀,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摊着手说道,“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短胳膊短腿儿的,什么都干不成!如果不找个靠山的话,很容易就会被抓到吃了……悠悠小姐,您就行行善,行行好,收留我吧!”
听到这话,我有些不寒而栗,倒是开始同情起了她,仔细想了想,一咬牙,用力点了点头:“好吧,你暂时跟着我!”
浪儿顿时大喜,跪在桌子上朝我三叩九拜:“谢谢,谢谢……”
我下意识地想要扶起她,可刚一摸到她软绵绵又凉凉的肌肤,浑身顿时冒起一股鸡皮疙瘩,赶紧又缩回了手。
“可是,我怎么带你呢?”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我总不能把你挂在身上吧!”
“当然可以啰!”没想到浪儿脑袋一昂,兴高采烈地回答我,“藏东西嘛,这点儿我把你拿手!”说完,她突然跳到我脖子上,随后双腿一缩,从胸口的地方钻进了我的衣服里。
我只觉得一阵冰凉,就像一条小蛇在我体内油走,顿时觉得浑身发毛。
我也不敢动弹一下,生怕她对我做出什么危险的举止,只好低下头,隔着衣领看着浪儿在我身体里到处折腾着。
“行了,就这儿吧!”隔了好一会儿,浪儿终于停了下来。
我仔细看了看,差点儿没晕过去,好死不死;这家伙居然扒在了老娘的两块馒头上!
“浪儿,你干什么?”我赶紧把手伸进胸口,试图把她拽出来,可这家伙竟然死死地揪着我那两朵小红,只要我用力拽,她也死命地掐,痛得我浑身直哆嗦。
“你,你给我出,出来!”我忍住痛,强行把她往外拉。
“不!”浪儿语气坚定地摇了摇头,“这个地方相对来说是最安全的了!反正你胸平,就算把我嵌进来也是大小刚合适!”
听到这话,我简直哭笑不得,可又有些不服气:“谁说我胸平?明明就很标准好不好?”
“屁吧,根本就是飞机场嘛!我虽然营养不良,可胸也比你大多了好不好?”浪儿毫不客气地说道。
我顿时红了脸,也顾不得痛了,越发用力地拖拽起她来,咬牙切齿地说道:“居然这么说我……哼,我反悔了!你爱跟谁玩儿跟谁玩儿吧!别跟着我!”
一听这话,浪儿终于急了:“唉,我错了好不好?其实你的胸型挺好看的,手感也特别好,我要是男的,肯定会很喜欢的……”
“浪儿!”我终于忍无可忍,大声吼了起来,“你闭嘴!”
浪儿似乎吓了一跳,一下子就不吭声了,隔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说道:“其,其实我也是没办法,你,你想想看,我的手那么小,能握住的东西就只有你那两个小点了……”
听到她这番解释,我突然间没了脾气,又仔细看了看自己,这身衣服不算宽松,可是浪儿藏着的地方,的确不容易被发现,倒是显得我的身材奥凸玲珑了不少……
“行了,就这样吧!”我叹了一口气,终于投了降,“不过浪儿,我可跟你说好了,藏在那儿可以,不过你千万不要用力掐我,行吗?”
“好!”浪儿很听话地回应了一声,似乎放松了力道。
我终于觉是轻松了一些,突然觉得累得慌,赶紧坐到了床边。
“饿了吗?”浪儿很乖巧地问道,“要不,你啃我一条腿儿吧,反正现在也不用走路……”
“别发神经了!”我很想瞪她一眼,可又发现她的整个脑袋完全趴在我胸口上,倒是觉得有些可笑。
“那,那就好好睡一觉吧!”浪儿可怜巴巴地说道,“睡着了就不觉得饿了!兴许明天一早,牛头马面还会送其他的婴灵过来!”
听到这话,我一阵恶心,不觉皱起了眉头:“对了,浪儿,这些用来吃的婴灵都是怎么来的?难不成每个婴灵里都像你一样,有另外的意识存在?”
“这倒是不一定!”说着,浪儿突然爬了起来,小腿用力一蹬,跳到了床上,随后舒舒服服地躺了下来,“只有受罚的魂魄,才会被装进婴灵里被喂食,一般来说嘛,这也得看机率!至于你说的婴灵怎么来的……那就更简单了!只要在人界里已成形又没有生下来的孩子,就会形成婴灵,他们来到冥界,没有牵挂的亲人,没有行走的能力,自然就会被当成食物啰!”
“那不就跟人界一样了吗?”想起中级魂魄吞噬婴灵的样子,我忍不住一阵恶心。
“都跟你说了嘛,人界和冥界本来就是两个平行的世界……不过呢,冥界有规矩,不分什么高中低级魂魄,来到这儿了,大家都是一样的!唯一能摄取的食物,就是婴灵而已!”
“可是,其他的魂魄怎么样才能拿到婴灵呢?”想起妈妈端起鸡蛋羹时那幸福的模样,我就觉得有些心酸。
恐怕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精心烹制的食物只不过是一场幻觉。
“那他们如何能得到婴灵这种食物呢?”想到每一个空间里的不同,我的脑子就隐隐作痛,觉得十分复杂。
“很简单啊,就和人界的生存模式一样的!正常魂魄每天的生活呢,不就是工作挣钱,然后再买食物嘛!”浪儿以大字形横躺在床上,看似十分惬意,“其他的东西呢,都是虚幻的,只有他们买回来的食物是真的,不过真正的形状不是他们眼中所见,而是婴灵!”
“原来是这样!”我恍然大悟似地点了点头,“看来冥界的行为法则还挺复杂的……”
“可不是嘛!除了那些有家世的人,像我们整日流浪在外的,不得把冥界的规矩研究透了,否则很容易就翘辫子的!”浪儿居然翘起二郎腿,已经发黑的小脚丫子一晃一晃的。
我没有回答,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天花板,心里渐渐平静了下来。
宁仲言,你究竟在哪儿呢?我在心里深深地叹息了一声,随后闭上了双眼。
睡梦之中,我被无数的野鬼追逐着,我竭尽全力地奔跑着,生怕被他们追上,可是他们越离我越来越近,丑恶的双手也伸向了我……
“悠悠小姐,悠悠小姐,醒一醒,醒一醒……”
迷迷糊糊地听见浪儿焦急的呼喊声,我很想睁开眼睛,可是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就在这时,胸口一阵浸骨的冰凉,我浑身一个寒颤,立马瞪大了双眼,见自己还在那间屋子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用说,肯定是浪儿又趴在我胸口上了,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正准备询问他,一抬头,却发现宁仲言正站在我面前,于是赶紧闭上了嘴。
“冥王大人现在正在朝堂之上,你可以去找他了!”他冷冷地说着,随后一甩衣袖,桌子上立马出现了一具比浪儿稍小些的婴灵。
“看来昨晚的食物还是符合你的胃口!”宁仲言轻声说着,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古怪,“这个当早饭还是够了……赶紧吃了就跟我走吧!”
听完这话,我浑身一阵鸡皮疙瘩,很显然,宁仲言以为我已经把浪儿给吃了,可是如果我现在表现出一点点的恶心或害怕的话,那他肯定会怀疑浪儿的下落……
这么想着,我低头看了一眼死死趴在我身上的浪儿,不禁感觉悲从中来。
好吧,既然已经答应了要保护她,那就等说话算数……
我深吸一口气,勉强冲着宁仲言笑了笑,在他的注视之下,伸手拿起了那具小婴灵。
这具婴灵明显要比浪儿新鲜些,看上去白白嫩嫩的,两只眼睛还只是肉球的状态,看来来到这儿的时候应该还是只有六七个月的胎